《三国之魏延一统》 第1章 意外穿越 “你有没有看到将军刚刚眼睛动了...” “有吗?” 迷迷糊糊听见两个男声,魏和不耐烦地想翻个身,但腹部一阵剧痛在迷糊中醒来。 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两个身着古代皮甲、身形单薄的青年在自己床前,面部略显稚嫩。 再看看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帐幔、木雕的床,十分简陋的泥墙砌的房子...... “难道我在做梦?”魏和心中嘀咕。 记得昨晚和两个朋友撸串喝多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怎么来到这里呢?但是腹部真真实实的疼痛又使他相信这是现实。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魏和虚弱地问旁边的两个青年。 “将军,这是您家呀,我们二人是州牧大人派来侍候您的,您重伤昏迷了数日,州牧派人寻遍整个荆州的名医,您可算醒了,我要去禀报州牧.....” 一人答完匆匆向门外跑去。 “我这是怎么了?”魏和问向另外一人。 “将军您立下大功了,在临湘城救了州牧啊......“ 原来魏和穿越到东汉末年了,自己成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魏延。 此时正值刘表部将长沙太守张羡反叛,刘表领军平叛,久攻不下,后张羡病逝,其子张怿继续跟刘表对抗。 然张怿威望不足,导致叛军内部不稳定,刘表这才有机会攻入长沙,之后再收复零陵、桂阳。 就在刘表军攻入长沙郡治临湘城后,刘表率麾下文武进城安民,民众中混入张羡死士,趁刘表不备用袖箭偷袭。 正在旁边值守的百夫长魏延一个箭步上前用宽大的身躯挡在刘表身前,七寸长的袖箭深深扎入魏延的腹部便不省人事,州牧府亲兵上前将死士砍死。 刘表命人寻名医医治魏延,好在魏延习武出身,身强体壮,昏迷多日在今日苏醒过来。然而魏延的身躯里却是现代人魏和的思维和灵魂。 “这可是个悲情人物啊!”魏和心中感叹着。 魏延父亲本是南阳小吏,黄巾军攻破宛城,便随父亲到刘表治下的荆州避乱,后投军。 寒门出身没被重任,当刘备攻取荆南四郡时斩杀了长沙太守韩玄投奔了刘备,后以刘备部曲身份随军入蜀,屡立战功,升任牙门将军。 刘备称汉中王,提拔魏延为汉中都督、汉中太守,镇守汉中。 蜀汉后期随诸葛亮北伐,诸葛亮去世后,魏延不愿受长史杨仪约束,在退军途中烧绝栈道,反攻杨仪,却因部属离心而落败,最终被杀,并被灭族。有能力、有脾气也有野心,被人称“脑生反骨”。 “我可不能重蹈覆辙,我要做不一样的魏延。”魏和下定决心。 但是看着自己家徒四壁,孑然一身,二十二岁了还是个百夫长,魏和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瞬间万念俱灰了。 “大哥、大哥......”屋外传来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这是谁呀?”魏延低声问身边的另一个青年。 “将军您忘了,这是您的结拜兄弟霍峻,在您昏迷期间天天来看您。” “霍峻?是历史上那位霍峻吗,我怎么和他成为了结拜兄弟?”魏延心中略思。 此时屋外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美、衣着华丽的青年,一个标准的大帅哥。 这难道就是那位历史上蜀汉善守大将?霍峻字仲邈,南郡人士,出生于书香世家,家里都是善读书的文臣,但是霍峻显然不想继承家里的愿望。 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兵法,研究一些治兵之道,也很喜欢练武,后来来凭借着他出色的天赋,成为了蜀国最年轻的全能型将领。 刘备进攻益州初期顺利,但最后却受阻于葭萌城,被刘璋派遣的部将扶禁、向存等困住。 葭萌城对刘备来说不仅是进攻的大本营,也是撤退的必经之地。刘备派遣霍峻镇守葭萌城,而霍峻则带着数百兵马坚守了一年。 “大哥,你怎么样了?刚来的路上碰见去州牧府的兵士说你醒了。”霍峻满脸兴奋地望着魏延。 “我好多了,有劳兄弟挂念。”魏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大哥你怎么了?跟我还这么客气,以前都是喊我二弟的,今天怎么喊兄弟了?”霍峻不解道。 “哦,二弟,我刚刚醒来发现以前的许多事情无法想起......”魏延尴尬地解释道。 “大哥不急,你现在还虚弱,慢慢调养,等你好了我还要和你一起习武呢。”霍峻在床前坐下。 “好啊。” “大哥你这次救了州牧,立下大功了,听说州牧要奖赏你呢”霍峻侃侃而谈。 第2章 襄阳古城 荆州是汉朝十三州之一,位于荆山一带直到衡山之南地域,管辖区域大致为今天的河南省西南部,湖南、湖北两省的大部分地区,以及贵州、广东、广西的一小部分。 下辖南阳郡、南郡、江夏郡、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长沙郡等,治所在南郡襄阳。 当初刘表入荆州时,荆州的局势又十分混乱。 最北端的南阳郡有百万人口,钱粮丰足,却被后将军袁术夺占。 重镇襄阳则被土匪张虎、陈生所部控制。 荆州的其他地区则有地方豪强、宗族势力横行,其中最猖狂的长沙太守苏代等人已经公然不听号令。 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文人出身的刘表毫无畏惧,单骑上任。 首先绕道到达襄阳东南的宜城,并与荆州两大家族代表蒯良、蒯越兄弟和蔡瑁会面,并指出当前危局:内部宗贼势力强大,民心不附,北有袁术虎视眈眈,南边苏代阻兵作乱。同时,他还表示自己愿意征兵讨伐这些乱贼。 蒯、蔡两家是荆州地区数一数二的豪族,田产遍布各郡,如今纷乱的局面对其利益损害最大,眼看有人愿意出面拨乱反正,自然求之不得。 更何况,刘表曾是太学生,与反对宦官专权的张俭等人合称“八俊”,在士大夫阶层拥有很高的声望。 后来又在朝中历任大将军椽属、北军中候等职,如今年近五旬,要资历有资历,要名望有名望,又沉稳老练,正是当时可以掌控荆州的最佳人选。 很快,刘表通过迎娶蔡瑁姐姐,任命蒯越为首席谋士等手段,实现了三家结盟,获得了充足的兵员和钱粮补充,开始对荆州其他势力下手。 首先,刘表以刺史的名义召集周边各县地方势力首领聚会,然后将其全部斩杀,收编其部众;其余郡县看到刘表的霹雳手段,心惊胆战,纷纷表示降服。 随后,蒯越亲自出马,劝说张虎、陈生放弃襄阳,改到江夏驻防,充当了阻挡“江东猛虎”孙坚西进的马前卒。 刘表趁机将荆州治所从长江以南的武陵郡汉寿县转移到汉水北岸的襄阳,既避免了南方宗族势力的束缚,又能借助汉水流域的富庶,迅速编练了十余万大军。 随后,刘表派兵断绝了通往南阳郡的粮道,使得袁术所部无粮自乱,被迫撤往淮南一带驻扎。 初平三年,羽翼丰满的刘表被册封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 襄阳城居汉水中游,秦岭大巴山余脉,一直是群雄角逐的重要战场,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刘表至荆州以后,恩威并施,开经立学,爱民养士,教化一方。 荆州原本四战之地,沸荡动乱常年不绝。而在刘表作为荆州牧期间,却能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境内局面稳定,万里肃清,群民悦服。 襄阳地理位置优越,水陆交通要冲,经济繁荣,刘表功不可没。 虽比不得洛阳长安,但在南荒之地,襄阳城的繁华度首屈一指。 魏延的家就坐落在襄阳城中一片不起眼的居民区,是当初来荆州避乱所购置的。 霍峻看魏延还比较虚弱就让他闭眼休息,自己则去旁边街市买了益于伤口恢复的药品和许多食物,并吩咐兵士好好照顾魏延,见魏延睡着后便起身离开。 午后大夫来给魏延复查,把脉后微笑的地点点头:“不愧是武人体魄,恢复的就是快啊,再过数日便可以下地行走。” 不一会州牧府传来话,等魏延恢复好来府衙接受封赏。 躺在床上的魏延心里五味杂陈,昨天还是一个都市的白领,今天就穿越到了一千八百多年前,他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现在是建安五年,据他对历史的记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这一年,衣带诏事发,董承、王子服等人被曹操杀害,刘备趁机夺取了徐州,杀了曹操的手下车胄,曹操大怒,亲率大军征伐刘备,一为重新夺回徐州,二为报衣带诏的仇,他要干掉刘备,刘备实力弱小,兵败逃跑,投奔了河北的袁绍。 这一年,曹操袁绍在官渡开战。也是这一年,孙策被许贡的门客刺伤,不久便病死,十八岁的孙权接过了江东的大印。 而荆州的刘表和益州的刘璋都是守成之主。 天下已基本分割完毕,各大诸侯割据一方,魏延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选择雄主效忠。刘备?曹操?孙权?不,他心里不甘,好不容易穿越一趟,为啥要走老路,尽观千年历史,伴君如伴虎,历朝历代功臣的下场令人唏嘘,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走出自己的霸业。但是以目前的格局来说很难,只能静待时变,相机而动。 魏延知道,在荆州还是有很多机会的,目前要做的是广交友,积名望,培养自己的势力。 想着想着魏延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而此时的州牧府会客大厅,刘表正和自己麾下的文臣武将议事。刘表正坐主位,两侧分别有蒯(kuai三声)良、蒯越、蔡瑁、伊籍等。 “张羡匹夫,本官对他不薄,何故反我?已经是长沙太守,难道还想让我把荆州牧让给他吗?”刘表俊朗的脸庞气的通红。 “主公,张羡桀骜不驯,狂妄自大,私下常言对主公之不满,历任零陵、桂阳、长沙等郡太守,威望较高,荆南四郡民众受其蛊惑。” “再者听闻北方曹操派人下江南游说,挑拨张羡反叛主公,以此来牵制我军无法北上。” 说话的是荆州主簿蒯良,蒯家的族长,蒯越的哥哥。 “他曹孟德乃是宦官之后,安敢行挑拨离间之事,就不怕我兵发许昌吗?” 刘表越说越气。 “主公息怒,此次平定荆南之乱,耗时两年有余,我方钱粮消耗甚巨,将士疲惫,荆南四郡在张羡反贼的霍乱下民生凋敝,目前我方钱粮兵马不足以支撑一场大战。” 了解后勤情况的伊籍说道。 伊籍,字机伯,兖州山阳郡人与刘表是同乡,从年轻时便依附于刘表。 “是啊主公,曹操虽然和袁绍在官渡鏖战,但是许昌仍有精兵强将驻守,不可贸然发兵啊。” 军师蔡瑁急切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生怕刘表要出兵许昌。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之前我已允诺袁本初,等战争起袭扰曹操后方的,如若无所作为,必失信于袁绍。官渡之战,袁本初携四州之众,他曹孟德岂是对手,等战争结束,袁军会秋后报复啊。” 刘表无奈的摇头。 “主公,官渡鏖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曹操手上有天子有大义,曹军奉天子旨意讨伐不臣,主公乃皇室宗亲,天子皇叔,如若在背后出兵许昌,必然对主公的名声威望有所影响。” 蒯越拱手说道。 “好吧,那出兵许昌之事就此作罢。下面讨论下荆南四郡太守人选和我军阵线防御问题。” 刘表喝了口面前檀木桌上的茶水。 第3章 荆州局势 “主公,我等早间已经商量出这份名单,请主公过目。” 蒯良递上一份绢帛文书。 刘表打开绢帛一目扫过并略作沉思。 下方蒯良、蒯越、蔡瑁、伊籍等安静地等待,一起注视着刘表保养很好却又略经沧桑的脸。 不一会儿,刘表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好啊,现在得用自己人,听话好管理,荆南四郡战略位置太重要了。” “荆南四郡地广人稀,水系发达,土地肥沃,远离中原混战之地,北方避难百姓陆续地迁往荆州,可以在四郡安置,假以时日,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壮丁、粮草和资源,是我们的大后方。” 蒯良说道。 “主公,除了任命金旋、刘度、韩玄、赵范四人分别为武陵、零陵、长沙、桂阳等郡太守以外,还需要派苏飞任江夏都督,负责监督黄祖和江夏军队。前有张羡之乱,主公不能不防。” 蒯越补充道。 江夏太守黄祖,江夏安陆人,黄氏崛起于东汉黄香。 刘表单骑入荆平定局势后任用蔡瑁为江夏太守,但蔡瑁稳定不了江夏的局面。然而黄祖在当地威望极高,为了得到江夏,刘表只能起用江夏本地人做这个太守。 江夏人服的是黄祖,自然听命于黄祖,而不是刘表。但刘表对黄祖有起用、推荐之恩,于是黄祖相对于刘表独立,与之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同盟的上下级关系。 江夏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处于荆州,扬州的交界处,江东如果进攻荆州,必经过此地。 而且孙坚便是死在黄祖之手,孙坚的死,让江东孙氏和黄祖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在以后的日子里,黄祖一直是江东的首要打击对象,孙策孙权都在不停的进攻江夏,想要杀了黄祖,报杀父之仇。 “好,就按这个名单,马上走马上任,本官稍后写奏折禀明天子。” 刘表霸气地说道。 初平三年,刘表遣使奉贡,被任命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假节,封成武侯。 这些官职和侯爵都没啥,主要是这个“假节”,假节是皇权的象征,持节的人可以代行皇权,拥有着先斩后奏的军事特权,当然也可以向朝廷举荐一批地方上的文武官员。 “主公,关于我军阵线防御问题,我们也讨论出了方案,令中郎将刘磐驻守长沙攸县,镇压荆南宗贼和威慑江东。” 蔡瑁拱手道。 刘磐是刘表的侄子,为人骁勇,在军中任中郎将。 “另外自从张绣投降曹以后,南阳已归属曹操,所以我军应在新野、邓县一线加强防范,应派王威将军率军两万进驻新野,以为襄阳屏障。” 蔡瑁接着说道。 建安元年(196年),张济因军中缺粮,自关中引兵入荆州界,与刘表交战,攻穰城,中流矢而死。 张济侄子张绣接管了他的部队,收兵退出穰城。刘表并未赶尽杀绝,反而厚葬张济,张绣大为感动,率2万部下投靠。 刘表获得了梦寐以求的2万西凉骁骑,命其驻扎南阳郡,充当抵抗曹操南下的防线。建安四年(199年)张绣降曹。 “好,准了。” 刘表爽快地同意了。 “对了,那个救我的百夫长魏延已经醒了,本官要重重嘉奖他。” 刘表突然说道。 “主公,粗鄙兵士,护驾是应尽之责,不可太抬举他了。” 蔡瑁表现出了对寒门子弟的不屑。 “有功不赏,以后谁还敢为本官卖命,岂不是给人落下了知恩不报、赏罚不明的口舌”。 刘表很爱惜自己的名声。 “本官不仅要重赏他,还要大肆宣传他的英勇事迹。” 刘表显得很激动。 “主公不可......”蔡瑁还想劝说。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听兵士回报说他居住的环境很简陋,在城中给他选择一处住宅,尽快把他送进新住宅调养,并派下人伺候着,机伯你去办。” 刘表坚决地说道。 “遵命!”伊籍说道,机伯是伊籍的字。 “没什么事情就先退下吧。” 刘表急切的往后院蔡夫人的住处走去,一个年轻貌美,一个老当益壮...... 魏延这几天躺在床上,有不少他们百人队伍的手下来看望,通过交谈也大概了解了他此时的情况。 他在刘表镇南军中担任百夫长,武艺高强,统率有方,在剿灭宗贼和平定张羡的叛乱中立下不少功劳,因为寒门出身,而镇南军的军师蔡瑁世家大族出生身,一直很排斥寒门子弟,所以多年以来一直得不得升迁和重用。 另外一个黄忠也是,50多岁来还是个校尉。这也和刘表文士出身,轻视武人有关。 魏延的结拜兄弟霍峻是他们在军营比武认识的,霍峻的兄长霍笃有家族私兵和部曲共五百多人,被刘表镇南军收编以后封为别部司马,继续统率其部曲。 霍峻虽然无官身,但经常去军营找他哥哥,在一次兵营比武中,霍峻惊叹魏延的武艺,非要和魏延切磋,但怎么都打不过魏延,一来二去,二人便结拜为异姓兄弟。 数日后,魏延已经能够下地走动,正在家中做些简单的动作,感觉孔武有力,这是承继了魏延的武力吗? 他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哇,1米85的大个子,浓眉大眼,脸部棱角分明,古铜肤色,身材壮硕。 “好帅啊”。 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后世的他只有1米7,还有点胖,没想到穿越成了一个大帅哥。 太棒了,这颜值加上魏延的武力,还有自己后世的研究生学历和领先这个时代两千年的见识和知识,在三国那不得横着走啊。 “大哥,看见你能走动,我就放心了,前几天还以为你只能躺在床上,那就没人陪我切磋武艺了。” 霍峻走进屋来高兴地说道。 霍峻进来打断了他的意淫。就这俩人的武力放在一起都没有可比性,天天嚷嚷着要切磋,魏延没好气的嘀咕。 “二弟,这段时间你经常来看我也很辛苦,等我完全恢复好了我陪你好好打,虽然你打不过我。” 魏延得意的说道。 “这段时间我可是进步很大哦,我找了一位新师父,比大哥还厉害呢。” 霍峻沾沾自喜道。 “真的?你师父是谁啊?” 魏延好奇地问道。 “不告诉你,等我打败了你,我让我师父也教你几招,哈哈......” 霍峻得瑟地说着。 第4章 乔迁之喜 真是武痴啊,想不到历史上的霍峻这么可爱。 南郡霍家只是个普通的世家,没有荆州蔡、蒯、黄、庞等大世家那么显赫,也没有什么官方门阀背景,充其量只是个土财主,往上几代出过几位郡里的属官和县令,都是文官出身。 到了霍笃、霍峻这代,因为荆州局势动荡,乱民、宗贼还有其他地方的散兵游勇经常扰乱乡里,霍家的土地、店铺等其他产业也遭到很多洗劫和骚扰。 霍笃作为霍家的族长,为了保护乡里安全和家族的产业,在家乡募集私兵和部曲,护卫一方安宁。 等刘表稳定荆州局势以后,收编了这支兵马,霍笃以别部司马的身份继续统领,而霍笃是文人出身,对于带兵也是半路出家。 “二弟,你怎么如此痴迷于武学啊?” 魏延不解地看着霍峻。 “我兄长霍笃只知道天天读书,不学武锻炼,现在身体每况愈下,学武好,能强身健体啊。” 说到霍笃的身体,霍峻满脸忧色。 “兄长现在身体怎么样啊?这些给我看病的名医也请他们去给兄长看看。” 魏延也担忧道。 “现在还好,咳嗽还不是很频繁,马上立秋了,天转凉病情就会加重,去年冬天我还看见他咳血的呢。名医都访遍了,都束手无策呀。” 霍峻无奈地摇摇头。 “我知道一个很厉害的名医叫张机,他医术精湛,等我恢复了我去请他来给兄长医治。” 魏延拍了拍霍峻的肩膀。 “我也听说过,他一直游历天下,不见踪影。” “我们一起寻他,给兄长医治。” “大哥有心了。其实我习武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想做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勇猛无畏,早日让黎庶远离战火,过上好的生活。” 霍峻讲到这里,两眼放光。 “二弟好志气,自桓灵以来,十常侍横征暴敛,卖官鬻爵,祸乱朝纲,激起了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而后董卓乱政,诸侯纷纷自立且互相征伐,各地天灾人祸不断,苍生离乱,田园荒芜,天下百姓苦乱久矣。” 魏延慷慨激昂道。 “大哥,你变了......” 霍峻满脸疑惑地望着魏延。 “哪里变了?” “以前你从不关心天下局势,也不让我谈政事,今天你这段话说的真好。” “可能是重伤一次让我清醒了吧,这些天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像刘荆州这样的大人物,有我们给他挡枪挡箭,普通的百姓有谁给他抵挡呢?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如果不结束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人的生命就没有保障,结束这乱世是我们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魏延感觉自己装大了,摸了摸自己口角溢出的口水。 “大哥,结束这乱世我愿助你一臂之力。”霍峻边拍着手掌边说着。 “请问魏延魏大人在吗?”门口走来一个军士打断了这两兄弟的交谈,门外还站着十几个军士。 “我就是魏延,不是大人。”魏延不满地看着来人。 “魏大人说笑了,您对州牧有救命之恩,州牧已经下令给您嘉奖并全州宣扬您的事迹,升官晋爵是迟早的事情,末将是州牧亲兵,奉州牧之令来给您搬家。” 军士满脸讨好的望着魏延。 “搬家,搬哪里去?” 霍峻满脸疑惑地看着军士。 “州牧大人赐给魏大人一处宅子,在城中心。” 军士答道。 “魏某在此谢过州牧大人。” 魏延朝左上方双手作揖。 “魏大人有哪些东西要搬,末将命手下给您搬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都可以拿。” 魏延很看不惯这些阿谀奉承的兵士,这些州牧府亲兵平日里高人一等,别说普通百姓,连一般的下级军官都不正眼看,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嘛。 “大哥我给你拿吧,你还有伤在身。” 霍峻上前道。 “我没啥行李,就这把三尖刀,还有一套铠甲和几套换洗衣服。你们前面带路。” 魏延这几天没事早把自己的行李检查个遍,一张套着泛黄幔帐的床,一张黑桌子还摇摇晃晃,一个小马札...... 魏延也有军饷,虽然不高,霍峻也经常接济他,但是魏延一般住在军营,自己一个人有钱也是买酒买肉和兄弟们娱乐去了。 霍峻帮魏延拿着刀和衣服,两人跟着这队兵士往城中心走去。 一盏茶功夫,一群人来到了一座宅邸前,高峨的门楼,古色古香,蔚为壮观,一下子让魏延想起了后世京师大学堂的门楼子。 走进去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魏延初略估计院子面积得有100多平,院子左侧有四个人站在院门口迎接,恭恭敬敬地朝魏延行礼道:“欢迎大人回家!” 魏延诧异地看着他们,心想这物业服务必须给五颗星啊。 站在前面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年龄大概17、8岁,五官标致,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身材高挑婀娜,穿着薄衫,胸前却很傲人,很有姿色,魏延一直盯着看。 “大哥......” 霍峻轻轻地扯了下魏延的衣袖。 魏延才回过神来,他后世还没娶妻,和女性接触的也不多,血气方刚的他只是偶尔在沐足的时候能感受下。 “婢女名叫小兰,从今天起伺候大人。” 那美女娇羞地说道。 然后向魏延和霍峻介绍另外三人。一个是负责厨房和浣洗的吉婶,另外两个中年人是下人。 接着小兰带着魏延等人参观起宅院来,正厅是三间大房,用来接待客人和办公,正厅左侧是厨房和浣洗室,右侧是下人的房间。 正厅后面还有后院,大概有三四间房,魏延的主卧和婢女小兰的房间就在这里。 魏延进入自己的房间看着这几十平的大卧室,还有个大床,心想这个宅子起码有500多平,刘表真是大手笔啊。 自己在后世住着城中村,吃着猪脚饭,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房子,没想到穿越后圆梦了,就是腹部受了点伤,好在伤口恢复的十之八九了。 “小兰,做点好吃的,今晚我要和我二弟好好庆祝下乔迁之喜。” 魏延高兴地说道。 “诺”小兰就去找吉婶了。 “恭喜大哥乔迁新居,这里离我家很近,以后咱们兄弟走动更方便了。” 霍峻也很高兴。 “是啊。” 魏延附和道,拥有后世记忆的他哪里还记得霍宅在哪里,以后得跟着霍峻去一次。 兄弟二人吃吃喝喝到很晚,魏延前段时间有伤,一直吃着清淡的稀饭,今天才正式品尝了汉末的菜肴,其实也可以,就是加油炒的,不知道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然后加卤水,这个卤水就是用粗盐巴化的水,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调味品,菜肴没有后世丰盛。 霍峻还喝了几碗酒,魏延因为有伤只用筷子点了几滴尝了下,这就是后世的米酒啊,没过滤干净里面还混杂着米粒,酿造工艺有限,度数也很低,感觉比后世啤酒度数高点,又比红酒度数低点。怪不得古人喝酒能喝几十碗呢。 第5章 承继武力 兄弟二人聊天说地,谈古论今,好不痛快。 一直到夜深,霍峻才向魏延告辞晃悠悠地府外走去,魏延赶紧命下人搀扶,并要求下人将霍峻送回家。 魏延也朝着后院自己房间走去,小兰端来热水准备给魏延宽衣擦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魏延有点害羞。 “大人,难道您嫌弃我低贱吗?伺候您是我的份内之事啊。” 小兰紧张的玉手都在颤抖。 “姑娘国色天香,我怎敢嫌弃。” 魏延看着小兰美艳的脸庞不自觉地咽了下津液。 “大人不嫌弃就好,那就让我侍候您。” 小兰娇羞道。 魏延也不再推脱,一个姑娘这么主动,自己也别太矫情了。 小兰帮魏延宽衣后,看着魏延笔直的身条,身上古铜色的肌肤,肌肉密布没有一丝赘肉,虽然腹部捆绑着一个裹布,丝毫不影响身材的美观,加上魏延容貌俊秀,不禁怦然心动,给魏延擦着擦着就脸红了。 魏延这两天总是感觉伤口有点痒,问过换药的大夫,说是在恢复期伤口结痂干燥所致。 看着眼下低腰擦拭的小兰,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身材,都说“楚女纤腰”,果然不假,小兰的腰肢纤细,后颈雪白,看的魏延心也痒痒了。 “小兰你是哪里人啊?” 魏延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赶紧岔开话题。 “我是新野人,家里穷,父亲把我送到州牧府做丫鬟。” 小兰答道。 “那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魏延问道。 “我和吉婶都是州牧府浣洗房的,那天府里管家说挑选两个人去照顾救州牧大人的英雄,我和吉婶就被带来了。” 小兰还是聪慧呀,其实谁愿意来魏宅呀,还不是被管家逼过来的。 “那以后就辛苦姑娘了。” 魏延客气地说道。 “大人客气了,我们奴婢就是照顾大人的,这是我们该做的。” 小兰感觉很暖心,在州牧府别说那些主人和管家了,年长的老丫鬟对她都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虽然这样但是州牧府能让她吃饱,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刚开始她是不愿意来魏宅的。 听说救州牧的是一个粗鄙的百夫长,像这种武人脾气都很暴,杀人如麻,但是还是被管家逼着送来了,像她们这种下人生命和命运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没有自尊和人权可言。 小兰现在很满意,眼前的这位主人不仅人长的英俊,脾气也好,还是州牧大人的救命恩人,前途不可限量。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两人聊着天也擦洗完毕了,魏延便走向早已铺好的大床铺。 “啊,我夜里还要侍候您的。” 小兰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从今天魏延对她的表现和看她的眼神,她知道这个英俊的主人对她很有好感。 “不用了,我晚上睡的深,不用伺候。” 魏延说道。 小兰心里一乐,谁跟你说这个啦。 转身出去并且关上门,心里对这个主人更加有好感......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魏宅前面宽阔的院子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正在挥舞着手中的三尖刀,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每个标准的招式都看得出这个男子拥有着精湛的武艺。 旁边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一个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正是早起晨练的魏延,旁边站着的自然是小兰。 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魏延就迫不及待地想检查自己的武艺,他本来以为穿越过来会忘了武艺,至少会忘了动作招式,令他兴奋的是,拿起三尖刀就会下意识地挥舞,或许是动作惯性吧,潜意识里已经将这些动作记住了。 魏延很高兴,他接过小兰递上来的毛巾擦拭着汗水,然后就去正厅用早膳,吉婶早已准备好了粥、烤饼还有咸菜。 用完早膳在书房看了会竹简书,汉代使用的是隶书,魏延凭着后世对繁体字的了解,能认识大部分,还有一些比较复杂少见的就不认识了。 今天魏延准备去霍宅拜访下,他喊来昨晚送霍峻回去的下人让他带路,出来大门经过两个街区就到了霍宅,确实很近。 霍家果然财大气粗,宅邸比自己的魏宅气派多了,准备让霍家门口的下人去通报。 “魏公子来找我家二公子啊,快进去吧,还通报什么。” 下人笑着说道。 看来以前没少来啊,魏延对门口下人咧嘴一笑就往宅内走去。 刚跨进门槛,迎面走来一人,容貌和霍峻有几分相似,脸部潮红,体形消瘦,大概三四十岁,不时的咳嗽。 “兄长!您这是去哪里啊?” 魏延猜到这就是霍笃。 “哦,文长,我很久没去军营了,今天过去有些公务要处理,看你的样子伤口恢复的不错啊。” 霍笃气喘吁吁地说道。 “好多了,谢兄长挂怀。” “嗯,还是要多多休息,二弟在后院练剑呢,你去找他吧。” 霍笃急着往外走。 “好的,兄长慢走。” 魏延向霍笃微微弯腰作揖,根据后世的经验,霍笃很有可能得的是肺结核,在古代叫肺痨,在汉朝这个病基本就是死症,无法根治,只能通过药物来缓解症状,魏延惋惜地目送霍笃走出府门。 魏延绕过正厅朝后院走去,看见霍峻正赤裸着上身在院中舞剑。 观察了一会,魏延感觉差点意思,拥有后世思维和记忆的他对武术本就不甚了解,所以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大哥......” 霍峻看见了在一旁观察的魏延。 “二弟,都快晌午了怎么还在练剑啊?” “还不是昨晚喝多了酒今天早上起晚了。”霍峻挠了挠头。 “二弟你这个剑法是新学的吗?看你舞的不是很熟练。” 魏延有点疑惑。 “我之前和大哥一样是用刀的,新师父看我用刀不够灵活,让我先练剑,刚才这套剑法就是师父前段时间教的,我才练几天。” 霍峻一提起新师父就很兴奋,感觉自己马上要成为绝世高手一样。 古代的冷兵器有很多种,刀、剑、枪、槊、矛、戈、戟、斧(钺)、叉、锤、弓弩等,有长有短,武将们都是按照自己的个人习惯和武力选用不同的武器,但就战场上实用性来说,刀的实用性强于剑,主要原因是刀的韧性、硬度、锋利度、使用方便性都强过剑。 “你的新师父到底是谁啊?” 好奇心真的是人的自然心理。 “晚点等我师父回来我把他介绍给大哥。” “不说拉倒。” “大哥要不要活动活动?” 霍峻朝魏延挤挤眉。 魏延瞬间了然,在旁边拿起一把没开刃的环首刀向霍峻走去,霍峻提起宝剑朝魏延眉心刺来,魏延微微后退用刀面挡住面前的剑心,一击不中霍峻准备再来,魏延速度更快,横刀直劈,霍峻没法只能收回准备再刺的想法用剑去挡,刀剑相交,火心纷飞,单薄的剑自然顶不住沉闷的大刀,况且魏延的力量更大,不到十个回合,霍峻就退下来。 “不打了,大哥受伤了怎么还这么厉害......但是我的剑法才刚刚练啊。” 霍峻一想心里稍微舒服点。 魏延也笑笑,他是想检验下自己的武艺,霍峻也是历史名将,自己在受伤没用全力的情况下能在十个回合之内打赢霍峻,确实已基本承继了魏延的武力值。 第6章 再回军营 霍峻在历史上本就不是以武力勇猛见长,而是以善守名留青史。 刘备入蜀期间,在葭萌关表现出色,数百人抵抗数万人的情况下坚守了一年,并主动出击,大败敌军,霍峻的守城和攻城能力都令人惊叹。 谈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三国时期另一位善守名将—郝昭,诸葛亮第二次北伐出兵陈仓道时,郝昭以一千多兵众挡住了诸葛亮数万兵马,激烈攻守二十余日,诸葛亮也未能攻破陈仓城。 魏延想要鼓励下霍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 不能因为一场比武输赢就气馁,毕竟自己是仅次于“五虎上将”的存在啊。 “二弟不必介怀,你的武艺不凡,多加练习,他日必有大成。况且你自幼熟读兵书,当以做一员统帅为目标,不要好勇斗狠,争一时武术高下。” 魏延其实心里想培养霍峻为帅才,这个时代不缺猛将,只缺帅才。 “做统帅当然好,但是统帅也要武术高强,文武双全啊,这样才能服众。” 霍峻将手中的剑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是为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为帅。历史上的孙武、韩信都是以兵法谋略,御敌一方而闻名,二弟当做孙武、韩信这样的人。” 魏延寄予厚望地看着霍峻。 “我做孙武、韩信这样的人,那大哥就做春秋吴王、汉高祖这样的人,我们一起......” “二弟慎言!\" 魏延赶紧让霍峻闭嘴,虽然朝廷名存实亡,但是天下一心向汉者不在少数,尤其是传统士人,这些话能给他俩招来很多麻烦。 魏延在霍宅用过午膳之后,两人相约一起去城外军营看看。 魏延还是百夫长,现在身体恢复了也该去看看自己军中的兄弟们了,之前在旧宅养病,也有一些军中的兄弟来看过,但只见过几个人,还都是历史上没留名的人。 军营对以前的魏延来说不陌生,但是穿越后他还没有去过军营,所以心中还是很期待。 两人出了霍家的大门上了下人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马车摇摇晃晃很不舒服,大概一炷香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魏延和霍峻跳下马车。 襄阳城有城内军营和城外军营,城内军营在襄阳城内,有稳定的营房,条件和设施都比城外要好,主要负责襄阳城的城防和四门驻守。 而城外的军营则是用木栅栏围起一大片空旷的土地,在里面搭建成百上千的营寨用以驻军,军营的正大门两侧和军营的八个方落都设置了很多木制了望塔,大概2-3丈,上面各有几名士兵警惕地望着远方,这就是镇南军军营。 军营门口有斥候骑兵进进出出,还有一员老将带领一队兵士在军营门口巡逻,说是老将,其实也就50出头的样子,古代人普遍寿命短,过了50岁就会被称作老人。 再看这老将,身材矮壮,膀大腰圆,头大面方,生得面如黄玉,眼似铜铃,威风凛凛,真是一员虎将啊。魏延心里感叹道。 “见过黄老将军。” 霍峻上前作揖道。 “见过汉升将军。” 魏延虽然不确定,但是看这场景不是黄忠还能是谁。 “哦,原来是文长和你这小子啊。” 黄忠笑眯着眼说道。 魏延心想,看来都很熟悉啊,这可是五虎上将之一啊,60岁还能和关羽打个平手,以后若能为我所用,那就如虎添翼咯,现在要和这虎将要搞好关系。 “黄将军今天怎么不在营中练兵,而在这里巡逻呢?” 霍峻疑惑地看着黄忠。 “受张允将军之令,在此巡逻。” 黄忠满脸忿色。 “营前巡逻一个什长足矣,汉升将军堂堂校尉,怎可大材小用。” 魏延也不满地质疑道。 “还不是因为张将军克扣军饷,我们将军去找他讨要,被责罚至此。” 黄忠身边的副将委屈地说道。 原来是张允啊,他的母亲刘氏是刘表的亲生姐妹,历史记载他和蔡瑁统领荆州水军,全仗着自己是刘表的外甥,而在荆州平步青云。 刘表晚年时,张允与蔡瑁等人成为刘表少子刘琮的支持者,不断诋毁刘表的长子刘琦,致使刘琮得以继位。 按理说和刘琦是姑表兄弟,而且长子继位是当时惯例,应该支持刘琦才对,若是刘琮继位,那荆州的主人名义上姓刘,实际上姓蔡。 而愚蠢的张允却和蔡瑁搅合在一起,支持刘琮。 “克扣军饷可是军中大忌,会让将士寒心啊,难道州牧不知道吗?” 霍峻匪夷所思道。 “知道又怎样,以前刘磐将军就向州牧告发过,也就被州牧责骂几声,然后补发了军饷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刘磐将军被调到长沙攸县,他就变本加厉了。” 副将越说越委屈。 “好了,别说了。” 黄忠赶紧打断。 难道调走刘磐也是蔡瑁和张允的阴谋,这样就没人能制衡张允胡作非为了?魏延皱眉思索。 “文长的伤现在好彻底了吗?本想去探望你,奈何军中事多,上头要求无明令不得离营,你还莫要见怪。” 黄忠看着魏延。 “汉升将军言重了,小伤早已不足挂齿,不敢有劳将军亲自探望。” 魏延礼貌地作揖。 “恢复了就好,你我时常切磋武艺,早已成为忘年之交,不必如此客气,这么多天你不在,没人能和我打几个回合,老夫有点手痒啊。” 黄忠说者无心,旁边的人面面相觑,这纯属尬聊。 而魏延则不然,他很开心黄忠称他俩是忘年之交,他知道这是一个顶级武者的寂寞,偌大的镇南军,让一个顶尖的武将在营门巡守,真是可笑啊。 “汉升将军武艺高强,一把铁胎弓更是百步穿杨,晚辈望尘莫及,不敢比肩。” 魏延谦虚道。 “哎哟,文长变谦虚了,这可不是以前的你啊。” 黄忠老脸笑的通红,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 “我也觉的我大哥有变化。” 霍峻附和道。 “哈哈,你们忙吧,老夫要去左营巡下。” 黄忠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我先去看看营中兄弟,晚点再去拜访汉升将军。” 魏延拱手道,霍峻也跟着拱手作揖。 黄忠拱手回礼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多,然后就巡逻去了。 第7章 汉末军制 魏延和霍峻朝军营中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魏延营中。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面露笑容带着几十个兵士冲到魏延和霍峻身前,朝魏延行礼道: “见过百夫长。” “兄弟们免礼。” 魏延和善地对眼前的兵士们摆了摆手。 “魏哥。” 那名精壮的汉子起身兴奋地握住魏延的手。 魏延满脸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汉子,心想,这是谁啊? “魏哥你是在生我傅肜(rong二声)气吗?你我是同乡,你受伤我也想去看你,但是刘磐将军让我暂代百夫长之职,不让我离营啊,所以我派了几个兄弟去看你,知道你没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精壮的汉子诚恳地说道。 傅肜,又一青史留名的将领,和魏延都是义阳人,夷陵之战,刘备伐吴失利,傅肜率部断后,奋战至死。 死前怒斥道:“吴狗!何有汉将军降者!”忠义无双,令人钦佩。 “兄弟辛苦了,我没有责怪之意,刚才想事情走神了。” 魏延拍了拍傅肜的肩膀。 “魏哥救州牧的英勇事迹整个镇南军军营都知道了,全体将士都以你为榜样。” 傅肜满眼放光。 “言重了,我想我们兄弟们谁遇到那种情况都能做到。对了,兄弟们怎么样?“ 魏延问傅肜。 ”哎,100个兄弟就剩这20多人了,什长就剩我一个,临湘攻城战打得惨烈啊。” 傅肜哽咽了。 “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荆南叛乱我们当兵的不去平定,谁去平定,好在临湘城打下来了,荆南四郡的百姓能安稳的过日子了,所以我们牺牲都是值得的。” 魏延也眼圈通红,霍峻和现场的兵士无不动容。 “可是魏哥,兄弟们苦啊,殉职的兄弟们抚恤金都没发下来,我们活人也很久没发军饷了。” 傅肜擦了擦鼻涕,生气地说道。 “怎么回事,之前没有去找刘磐将军吗?” 魏延诧异道。 刘磐是刘表的侄子,军中任中郎将一职,黄忠、魏延还有霍笃率领的部曲都归刘磐节制,其中黄忠是校尉,霍笃任别部司马,魏延是百夫长。 汉末武将军职是这样的:伍长—什长—百人将(百夫长)—千人将(千夫长)—别部司马(军司马)—都尉(骑都尉)—校尉—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杂号将军—四安—四平—四镇—四征—前后左右将军—卫将军—骠骑、车骑将军—大将军。 镇南将军刘表下辖镇南军,蔡瑁任军师,刘表不在他能全权节制镇南军,王威、张允、刘磐等都是中郎将。 在汉朝没有战事,武将们很难得到军功,中郎将是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能当上将军是凤毛麟角。 汉末黄巾起义,平定黄巾之乱的卢植、皇甫嵩、朱儁是当时朝廷武将的中流砥柱,却也都是担任中郎将一职出征的。 董卓乱政之后,各地诸侯为笼络人心就纷纷大封文武,将军遍地都是。 “找了刘磐将军,但是还没有结果刘将军就被调到长沙了。” 傅肜无奈道。 魏延愈发觉得调走刘磐就是阴谋,况且刘磐的部将都没调走,说是以战后休整的名义驻扎在襄阳军营。 “不行,我要去找张允。” 魏延生气道,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张允理都不会理他,但是他现在有个优势,就是救了刘表的命。 “魏哥,别去啊,军中冲顶上官要受军法的。” 傅肜劝道。 “是啊,大哥,黄忠将军还被罚在营门口巡逻呢。” 霍峻也上前拦住。 “不行,就是受罚、离开军营我也要给兄弟们讨回公道。” 魏延大声说道。 必须要去,要给这些兄弟们一个感觉,就是跟着我魏延干,我魏延不会亏待他们。魏延心想。 “百夫长别去啊!” 身后仅存的20多个兵士全部朝魏延跪下道。 “兄弟们快起来,我去问问情况,马上回来,傅肜你前面带路。” 魏延摆摆手就在傅肜的带领下和霍峻一起往军营中军大帐走去。 刚到大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中年男子醉哄哄地说着他新娶了房小妾,等下要早点回去,另外两个年轻男子附和着。 “中军大帐,不准进入。” 门口守卫拦住了三人。 “我有急事找张将军。” 魏延大声说道。 “门口...呃...门口何人喧哗?” 中年男子打个饱嗝。 “百夫长魏延有事找张将军。” 魏延有点生气。 “进来吧。” 中年男子大吼道。 魏延、霍峻、傅肜三人走进大帐,只见正位坐着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喝着酒,身前桌案上放着几盘肉食,应该就是张允,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个20出头的年轻人,长相有几分相似。 “你们有何事?” 张允没好气地问道。 “将军,荆南平叛殉职将士的抚恤金为啥没有发下来,还有军中军饷为啥还没有发?” 魏延生气地质问道。 “放肆,你什么身份敢和我这么说话。” 张允生气地砸了手中的酒杯,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以及霍峻、傅肜都吓了一跳。 “魏延,魏文长,军中百夫长,替我兄弟们讨要一个说法。” 魏延不卑不亢地注视着张允。 ”魏延,有点耳熟啊。” 张允说道,这时左边的年轻人趴在张允耳边嘀咕了会。 “哦,是你在临湘城里为我舅父挡箭的是吧,你别仗着微薄的功勋就敢这样和本将军讲话。” 张允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 “将军,你这样做会寒了将士的心,也愧对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魏延向天上拱手道。 “最近军粮紧缺,要缓一缓。” 身边的年轻人说道。 魏延将目光转移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傅肜在耳边提醒,这位是蔡中,另一位是蔡和,都是蔡瑁的族弟。 “当兵吃粮怎么能缓,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急需抚恤金办理后事,几位将军有在这喝酒吃肉的时间,还不如去催要粮饷。” 魏延没好气的顶回去。 “真是放肆,敢这样和本将军讲话,来人!\" 张允大声吼道。 帐外进来两名魁梧的兵士。 “将这个顶撞本将军的魏延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张允趁着酒劲大喝。 “慢着。”两名兵士刚想带魏延下去执行被蔡中喝住。然后在张允耳边又是一阵嘀咕。 “我舅父过几天还要嘉奖你,看在舅父的面子上我就先不打你了,把这四十大板先记下,以后再算,先把他轰下去。” 张允瞬间酒醒了点,在蔡中的提醒下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不能打,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诺!” 两名兵士把魏延等三人赶了出去,张允和蔡家兄弟继续吃着喝着。 “张允,你会后悔的。” 魏延气愤极了,霍峻和傅肜把魏延拉出了大帐。 大帐前围满了看热闹的兵士,他们都为魏延捏了把汗。 第8章 营中交心 魏延理了理衣服,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张允那个二愣子真要执行军法,他也没办法,可是腹部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屁股又要遭殃,那该如何是好。 后世的他身在太平盛世哪受过这种皮肉之苦,好在那个二愣子被劝住了。 魏延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让自己的兄弟们知道,他能冒着被军法处置的风险也要为大家争取军饷,从而收买人心,提高军中声望。 魏延望着大帐前围观的数百兵士招了招手,然后就带着霍峻和傅肜朝自己营中走去。 在营区转角处,一位威武壮硕的青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身穿铠甲,20多岁的年纪,看着和魏延、霍峻年纪相仿,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 “中军大帐中文长据理力争,勇气可嘉,文某佩服!” 壮硕的青年笑着拱手道。 “敢问阁下是?”魏延拱手回礼。 “在下文聘,字仲业,在军中任别部司马。”壮硕青年自我介绍。 又是个历史名人,文聘本来是荆州刘表的大将,刘表死后投奔于曹操。 曹操任命其为江夏太守,文聘镇守江夏,坚守一方,与东吴相邻,数十年来江夏平安无事,文聘威震敌国,东吴不敢入侵半步。 除了勇猛善战,也善于守城,论统军作战的实力,文聘也是一个出色的将领,他的威猛和智谋在战场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原来是仲业,不知有何指教?” 魏延很欣赏地望着文聘,这样的名将,他想试图招揽。 “文长在荆南战场奋勇杀敌勇救州牧,对于克扣军饷的张允等人又是据理力争,文某佩服,当得我辈楷模,文某没有他意,就是想和文长交个朋友。” 文聘笑呵呵地说道。 “仲业过奖了,奋勇杀敌是我们军人的职责,对于张允这种军中蛀虫我欲除之而后快,奈何人微言轻,这不,还不是被驱赶出来了嘛。” 魏延尴尬的笑笑。 “仲业谈吐不凡,有名将之姿,只是缺少机遇,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名将。能和仲业交朋友是我魏某的荣幸。” 魏延补充道。 “哈哈,痛快,不知几位可愿去我营中痛饮几杯?” 文聘伸手邀请面前三人。 汉末军中一般战时是绝对禁酒的,和平时期就比较宽松,镇南军就更松散了。 刘表宽仁,重文轻武,对军营之事撒手不管,而蔡瑁一直窝在城里,城外军营的张允、蔡中、蔡和之辈更是带头饮酒作乐。 “恭敬不如从命。” 魏延也很高兴,三人跟着文聘往另外一个营区走去。 四人来到文聘的营帐中,文聘吩咐兵士去准备酒菜。 毕竟是别部司马,营帐还是很大的,四人分主宾落座。 “这次荆南平乱文长所部伤亡如何?” 文聘跟三人各倒了杯热茶。 “唉,伤亡十之七八,军中骨干损失殆尽啊。” 魏延难过地说道,傅肜也是面露难色。 “都差不多,打了两年多的仗,多少手足兄弟都没能回来,我文某在攻城战中也是九死一生,多处受伤。” 文聘揭开铠甲,解开上衣,胸前露出了数个伤疤,在场的三人无不动容。 “而那个张允,打仗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现在胜利了却独揽战功,克扣军饷,连战死兄弟们的抚恤金都贪墨,文长啊,你说岂有此理啊。” 文聘指着自己的伤疤,十分激动。 “仲业将军威武!” 魏延、霍峻、傅肜三人同时向文聘拱手作揖。 “张允小人有机会我定会收拾他。” 魏延气愤地说道。 兵士已将酒肉端上来了,四人边吃边聊,魏延虽有伤在身,但是酒逢知己,还是跟着喝了起来,这毕竟不是后世的高度白酒。 ”北方曹操袁绍正在大战,无论谁胜都会出兵南下,江东孙家和刘州牧又有杀父之仇,对江夏也是虎视眈眈,荆南刚刚经历大战,民生凋敝,荆州四战之地,危机重重,而我们的州牧大人却轻信重用蔡瑁、张允无能之辈,军中怨声载道,荆州危机四伏啊。” 文聘满嘴酒气低声说道。 “仲业好见识啊,荆州北交司隶和豫州,南接交州,东临扬州,西毗益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并且土壤肥沃,能养兵数十万,荆州地势一马平川,易守难攻,是军事上的最重要的要塞,无论是曹操、袁绍还是孙权,都欲占荆州为己有。” 魏延点头低声附和道。 “可是刘荆州守成有余,进取不足,重用张允、蔡瑁之辈,荆州迟早要葬送在这几人之手。” 文聘显得很激动,霍峻和傅肜都睁大眼睛看着文聘。 “仲业慎言,军营重地,谨防隔墙有耳。” 魏延提醒道。 “今日见到文长和二位兄弟,敞开心扉,一吐心中不快,还请诸位见谅。” 文聘意识到自己失态。 “仲业性情中人,刚毅果敢,我等佩服。” 魏延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文长啊,你这次立下大功,州牧肯定会封赏你,你升官了记得提携我文某人啊,我不想在张允的手下干了。” 酒过三巡,文聘又开始掏心窝子了。 “对,还有我,魏哥,我傅肜也要跟你干。” 傅肜附和道。 “大哥,还有我。” 霍峻也不甘落后。 “我今天得罪了张允,还有蔡中蔡和兄弟,张允、蔡瑁、蔡夫人随便一个在州牧大人面前告我一刁状,还能不能在军中混下都难说。” 魏延冷笑。 “州牧大人几天前就在军中和全州宣扬了你的英勇事迹,他又十分爱惜羽毛,不可能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文聘严肃地看着魏延。 “是啊,魏哥,军中都传遍了。” 傅肜又给大家倒满了酒。 “今天畅饮真是痛快,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魏延豪气地又干了一碗。 “好,我们同饮此杯。” 文聘提议道,霍峻和傅肜也跟着一饮而尽。 男人若饮酒,四海皆兄弟,就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四个人喝到很晚。 第9章 刘琦来访 翌日,日上三竿魏延才醒来,感觉口干舌燥,小兰一直守候在旁边,赶紧让小兰奉上一杯茶,魏延一饮而尽。 “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魏延问小兰。 “大人,是霍公子家的下人把您送回来的。” 小兰接过魏延手中的茶盅。 “哦,什么都不记得啦。” 魏延拍了拍头,古代的酒度数不高,但容易上头。 “大人,您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不能过度饮酒啊。” 小兰关切道。 “好,酒还得少饮啊,昨晚是特殊情况。” 魏延拥有后代人的思维,知道喝酒伤身,饮酒误事。 魏延起床洗漱完毕,进来一个大夫给他伤口换药,然后就去前厅用早膳。 不一会儿,门口下人禀报,州牧大人的大公子来访。 刘表有二子,长子刘琦为已故陈夫人所生,自小就受到良好教育,在刘表的培养下,刘琦养成了宽厚与孝顺的性格,与其父亲性格类似,长相也与刘表甚为相似,所以很受刘表喜爱。 刘表单骑下荆州后,为了巩固对荆州的控制,便娶了南郡大族蔡氏的女子为妻,便是蔡夫人,生下次子刘琮。 因为涉及到荆州基业的继承权问题,蔡夫人因此很厌恶刘琦,常在刘表面前夸赞刘琮、贬低刘琦。 刘表垂涎蔡氏美色,宠耽后妻,十分相信她的话,刘表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同样得幸于刘表,亦与刘琮相睦,刘琦因此而失宠。 魏延不再多想,赶紧起身去门口迎接。 刚出正厅大门就看见院门进来一位身长瘦弱的青年,二十七八的年纪,仪表不凡,风度翩翩,面如冠玉,面部挂着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魏延参见大公子。” 魏延赶紧上前行礼道。 “文长免礼。” 刘琦上近前端详着魏延,真是一员虎将啊!刘琦心中感叹道。 “大公子莅临寒舍,蓬荜生辉。” 魏延客套道,他知道自古以来都是礼多人不怪。 “文长于家父有救命之恩,也就是我刘琦的救命恩人,我代家父感谢文长的救命之恩。” 刘琦深深弯腰作揖,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大公子言重了,身为军士这是我等应尽之责,当不得公子大礼。” 魏延朝刘琦拱手道。 “文长昨日在军营中找张允索要军饷一事我已知晓,我会禀明父亲,尽快拨付一批粮饷,补发将士军饷和阵亡将士的抚恤金。” 刘琦在魏延的指引下已经来到正厅主位就座。 魏延心惊,刘琦并不是他在历史上了解的那样羸弱不堪,他在军中也有耳目,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他这里了。 “谢过大公子,大公子宅心仁厚,真是刘州牧之福,也是全体将士之福,更是荆州百姓之福。” 魏延这一顿马屁吹的。 “文长不必说这些虚的,本就是我们刘家对不起荆州将士。” 刘琦看着端上茶水的吉婶。 “吉婶你先下去吧,把门关上。” 魏延心领神会,吉婶退出正厅并关上了厅门。 “文长你昨日已然得罪了张允和蔡家,以后你要小心了,在这荆州,蔡家连父亲都要给几分面子。” 刘琦试探道。 “我魏延人微言轻,只是为了要回军中兄弟们的军饷,绝无得罪之意啊,如若得罪权贵,我也只有以命相抵。” 魏延以退为进。 “文长不可如此,你现在是州牧要封赏的救命恩人,张允蔡瑁再大胆也不敢伤害你的性命,可是你要考虑以后。” 刘琦抿了一口茶。 “还请公子教我。” 魏延知道刘琦亲自来拜访可能就是为了笼络自己,故意把问题抛给刘琦。 “父亲已经下令,明日州牧府议政全体在襄阳文武官员都要参加,对你进行封赏,无论明天父亲给你什么封赏,我都会当堂提议封赏不够,给你争取更高的封赏,让大家觉得你属于我荆州牧长公子的阵营。” 刘琦看着魏延的反应。 魏延终于确定刘琦来此的目的,一个失宠的落魄长子,被继母忌恨,而荆州当权派又是继母的人,他急需培养自己的班底以在权力的对抗中得以生存。 不然也不会屈身来拜访一位小小的百夫长,但是魏延想在乱世中有所作为,也要依靠刘琦的正统地位。 “感谢公子,我魏延从今往后愿为大公子效力。” 魏延赶紧表态道,目前的局势他也只能韬光养晦。 “好啊,文长,那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我定不会亏待你。” 刘琦赶紧许诺。 “公子,你明天切不可顶撞刘州牧,任何事情都应以州牧大人的意见为主,不要惹其不悦。” 魏延建议道。 “文长放心,我自有分寸。” 刘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了公子,刘磐将军为啥被调去长沙了?” 魏延想解开心中的疑惑。 “父亲刚开始和我商议的人选是张允,但是蔡瑁不同意,建议刘磐去,说是磐兄为人骁勇,能震慑江东和荆南四郡,更有母亲也提议让磐兄多去建功,长我刘家威风。” 刘琦说到刘磐南调就皱起了眉头。 “那为何刘磐将军没有带去原先统率的部曲呢?” 魏延注意到了刘琦的细微面部表情,猜到了其中原由。 “蔡瑁说是襄阳空虚,怕南阳、许昌曹军南下,由张允统领磐兄原先部曲防守襄阳。” 刘琦说道。 “蔡瑁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啊,曹操正在官渡和袁绍对峙,无暇南顾,别说曹军南下,他们还要防着荆州军北上,况且新野、邓县还有王威将军的数万大军。” 魏延很疑惑,他知道刘琦没和他说出全部实情。 “唉,文长啊,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你了。” 刘琦喝了口茶。 “磐兄与我交好,又掌握兵权,蔡家怕我实力增长,故而削弱了磐兄的兵权。而张允在军中的那些破事之前就被磐兄向父亲告发过,所以他们沆瀣一气逼走了磐兄。” 刘琦道出了实情。 魏延心惊,这里果然有阴谋,权力的斗争可怕呀。 “公子,既然如此,那明天州牧府议事不管给我什么封赏,请公子不要为在下说话,一切仅凭州牧圣心独裁。” 魏延想到了之前的事有些不妥,赶紧说道。 “这是为啥?”刘琦问道。 “如果公子出来为我说话,那蔡家必然对我有所针对,我将和刘磐将军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公子只能背后帮我,我也只能算是公子的一颗暗棋,表面上我是中立的,背后为您效力。” 魏延陈述厉害,以安刘琦之心。 “文长不但有勇,更有谋略,有文长助我大事必成。” 刘琦早就想到了这点,如果魏延不同意投效,那明天一定为魏延说话,让其被蔡瑁和张允压制,无法成为蔡家的鹰犬。 如若魏延同意投效,那正如魏延刚刚所说,不会为魏延说话,引其为暗中助力。 之前一切都是试探,看魏延的态度和反应,没想到眼前这个魁梧的武将竟然还有如此的心机和城府,刘琦很满意。 “公子过奖了。” 魏延还以为刘琦没有想到这点。 两人聊的很投机,快到正午魏延才把刘琦送上了魏宅门口的马车上。 刘琦很高兴,他到访的目的达到了,魏延更是兴奋,他搭上了刘琦这条船,这是他的第一步,尽管有很大风险,但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多。 历史上的刘琦给魏延的感觉就是懦弱无能之辈,曹操南下后,刘琮在蔡瑁、蒯越的建议下投降曹操。 此时的刘琦立足江夏,担任江夏太守,手握数万精兵,但军权却被在曹操追赶下狼狈逃至江夏的刘备、诸葛亮夺取,后来成为一个傀儡,不久以后便病逝。 此时的刘琦并非一个软弱的人,他也不甘居于他人之下,有野心有抱负。 刘琮这时才七八岁,刘表也还不老,蔡家还没有到为刘琮争夺继承而丧心病狂的地步。 刘琦在朝堂之上不乏支持者,他出身汉朝宗室,是刘表的嫡长子,在那个嫡长子继承制的东汉末年,“废长立幼乃是取乱之道”,传统士族是支持刘琦的。 刘琦也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军中实力,刘磐是其族兄,又是猛将,天然的血缘关系,让这两个兄弟走到一起,但这两个年轻人哪是蔡家这个有着千年底蕴的世家的对手。 第10章 魏延升官 襄阳蔡家,是东汉末年荆州屈指可数的世家望族,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 蔡家在当时的荆州地区,就像许多其他豪门大族一样,非常热衷于政治联姻。 蔡家的族长是蔡讽,蔡讽的姐姐是当朝太尉张温之妻,蔡讽的大女儿嫁给了“沔南名士”黄承彦,二女儿就是嫁给了刘表的蔡夫人,蔡讽的儿子蔡瑁继承了家族的产业,并且成为了刘表在荆州的主要支持者。 蔡瑁现在担任的是南郡太守,镇南军军师,在荆州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蔡府正厅,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不到40岁,满脸愠色。 这个人便是蔡瑁,字德珪。 面前站着两个青年人,正是昨天在军营大帐里和张允饮酒的蔡中和蔡和。 “张允贪婪无度啊,早就和他说过,十抽三四即可,他可倒好,全部侵吞了。” 蔡瑁生气地拍了桌子。 “大哥,张允说了,这两个月所得咱们拿大头,等下个月州牧府拨发了粮饷,再发之前拖欠的军饷。” 蔡中解释道。 “蠢货,拖欠了两个月就不担心会激起兵变?” 蔡瑁指着蔡中和蔡和。 “大哥,有这么严重吗?” 蔡和望着眼前的蔡瑁。 “只怕有人带头挑拨啊,刘磐手下的兵士他张允现在能控制的了吗?” 蔡瑁知道自从刘磐被调走以后,张允就毫无顾忌了。 “昨天有两个刘磐以前的手下来讨要军饷,都被张允处置了。”蔡中说道。 “哦,竟有此事?” “一个是校尉黄忠,张允把他骂走并罚他巡营一旬,还有一个是给州牧挡箭的那个魏延,张允要打他四十大板,被我给劝下。”蔡中据实禀报。 “你做的对,那个寒门兵士放在以前打就打了,但明日就要封赏魏延了,打伤了他主公脸面上过不去,到时候肯定会查纠此事。” 蔡瑁欣慰地看着蔡中,心想不枉自己对他的一番教诲。 “赶紧回去告诉张允,把军饷发下去,刘磐刚调走,对其以往将士要施恩,这个节骨眼不要再招惹是非了。” 蔡瑁思索着说道。 “是,大哥。”蔡中和蔡和拱手说道。 快立秋了天气转凉,魏延早早的起床已经晨练完毕,用过早膳后在书房发呆:刘表能封他个什么官呢? 魏延有点兴奋,能封他个将军么?来自后世的他知道晋升为将军有多难,但现在不一样,乱世出英雄,他可是刘表的救命恩人啊,况且据说自己在荆南战场立下很多功劳,自己文武双全,谋略出众,封个将军不过分。 但又一想,刘磐、张允都还是个中郎将,怎么能封他这个外人做将军呢?刘表自己也还是个镇南将军呀。 “大人,州牧府派人来了。” 小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魏延的头脑风暴。 “哦,知道了。” 魏延心有不悦地盯着小兰,做白日痴梦被人打扰确实很烦人,但看着俊俏动人的小兰,魏延就气消了。 魏延今天穿着很精神,穿着暗红宽袖长袍,外面套上皮甲,脚穿皮革战靴,一副威风凌凌的武人模样。 “见过魏将军,末将奉州牧大人之命来接您去州牧府衙。” 来人魏延看着眼熟,不就是前几天来帮魏延搬家的那个亲兵嘛。 “好,有劳。” 魏延整理好着装就跟着来人往外走去。 门口有一队兵士还有两匹战马,那个领头的亲兵和魏延一人一骑,魏延在兵士的帮助下上了黑色的战马。 对于骑马,魏延在后世去内蒙古大草原上骑过,所以也不陌生,况且他的体魄承继了魏延的武力,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轻车熟路,前面还有兵士牵着马,魏延等人一路颠簸就来到了州府门口。 门口刘琦和一个七八岁的孱弱少儿站在门口等待魏延,扶魏延下马的兵士告知魏延,这是州牧的二位公子。 “魏延见过大公子、二公子。” 魏延朝二人行礼道。 “魏将军免礼,父亲和各位大人在厅中准备接见魏将军,请跟我来。” 刘琦朝魏延使了个眼色。 魏延跟着二人进入府衙,好个刘琦啊,昨日还叫人家文长长,今天就叫人家魏将军,真是个好演员呐,魏延心想。 “魏将军请在此等候,容我进去禀报。” 来到正厅门口,刘琦回身让魏延停下,然后自己往厅中走去。 “有劳大公子。” 魏延看着眼前的州牧府正厅,足足有魏宅大厅十个那么大,好气派啊。 不一会功夫,刘琦就让魏延进厅,魏延四平八稳的走着四方步进入厅中。 正中坐着年近六旬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显得精神矍铄,岁月的风霜也不能掩饰他俊朗的脸庞,刘琦和他十分相像,这不是刘表还能是谁,厅中两边站着二三十位文武官员,魏延一个都不认识。 “魏延参见州牧大人。” 魏延赶紧行礼道。 “文长免礼,你是本官的救命恩人,临湘城中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本官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你厥功至伟啊。” 刘表感激地看着魏延。 “州牧大人洪福齐天,保护州牧是份内之事,魏延不敢居功。” 魏延低头谦逊道。 “文长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刘表对魏延的回答很满意,关切地询问魏延的伤势。 “有劳州牧为我寻访名医,我已基本恢复,在此感谢州牧的救命之恩。” 魏延漫不经心的答道。 “哈哈哈......”刘表大笑起来,脸色通红,“ 是你先救了本官,然后本官救了你。” “哈哈......\"厅中官员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魏延尴尬的摸了摸头,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过强大的心理素质使魏延马上镇定下来。 ”魏延,目前在我军中担任何职?” 刘表问魏延。 “百夫长。” 魏延用眼角余光看了下站在自己右边队伍第一排的刘琦,他也正看着自己。 “德珪,你觉得魏延现在可以加封什么军职?” 刘表看着左边队伍第一排的蔡瑁问道。 “回禀主公,末将以为可以官升一级,为别部司马。” 蔡瑁斜视了眼魏延说道。 魏延心想,太小气了吧,救命之恩,才封赏个别部司马,和文聘、霍笃一个级别。 “小了,听磐儿说过,魏延武力超然,在荆南战场身先士卒,立下不少大功,先登上临湘城的那批将士就有他,况且还救了本官。” 刘表不满地望着蔡瑁。 刘磐临行前和刘表谈起过魏延,称魏延武力过人,骁勇无比,本想提拔,奈何军师蔡瑁嫌弃魏延是寒门出身,一直不允。 刘表对于军中之事一直放任蔡瑁处理,蔡家是他统治荆州得以依靠的核心势力。 “那就任都尉吧,这已经官升三级了。” 蔡瑁说道,蔡瑁身边的官员都点头赞成。 “主公,自苏飞将军调任江夏都督,襄阳都尉一直空缺。” 伊籍看到了前方的刘琦在看着他,赶紧说道。 前面说过,伊籍与刘表是同乡,从年轻时便依附于刘表,现在是州牧府幕僚兼任襄阳县令,他是传统士族代表,也是刘琦的支持者。 “主公,襄阳都尉主管州治军政,襄阳治安,缉捕盗贼,关系襄阳城防,应选一老成持重,有地方军政经验的将军担任。” 一直没说话的蒯越这时站了出来。 “主公,异度说的在理。” 蔡瑁也急着站出来支持,蒯越字异度。 “主公,魏延将军勇武过人足以震慑城内宵小之辈,没有地方军政经验也不碍事,不是有机伯领导嘛,况且襄阳城防有蔡军师亲自坐镇,必然固若金汤。” 从事中郎韩嵩禀报道。 韩嵩是南阳人,和伊籍一样属于外来派系,和襄阳世家派系既有合作也有竞争,他言外之意是提醒刘表,荆州城防军权在蔡瑁手中。 刘表听明白了韩嵩的言外之意,襄阳都尉的人选,蔡家和蒯家一直在竞争,两家都提了名单,刘表一直没有理会,这个名额让给魏延这个局外人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平衡一下日益膨胀的襄阳世家势力。 刘表心里思忖着,“魏延寒门出身,没有背景,看今天朝上的表现也是谦虚谨慎、落落大方,有名将之姿,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忠诚度就不必说了,对他委以重任,必然对我感恩戴德,能为我所用。” “主公......” 蔡瑁还想说话,刘表抬手打断。 “都不必说了,封魏延为忠勇校尉、襄阳都尉,即刻上任。” 刘表当堂宣布。 刘琦、伊籍、韩嵩等面露喜色,而蔡瑁、蒯越等像霜打的茄子。 “末将魏延谢州牧大人。” 魏延也很开心,虽然没有当上将军,但这都是实权职位。 第11章 襄阳县衙 东汉的行政区划分为州、郡、县三级,州有刺史(汉末改为州牧),郡有太守,同时皇子封王以郡为国,国有国相,地位和级别等同于太守,县有县令。 州按实际驻军情况设立都督或者四方、四征、四镇、四平、四安等重号将军,如刘表的官职就是荆州牧、镇南将军。 郡中设都尉,县中设县尉,负责军事和治安。 汉末军职中的都尉(骑都尉)比较特殊,有郡都尉、属国都尉以及军中骑都尉之分,前两者协助太守或郡国国相主管一郡或一封国内的军事,同时兼管民事,是一个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职位,受郡太守或郡国国相领导,所以都尉属于地方官职官员。 而骑都尉就另当别论,这是一个介于别部司马(军司马)和校尉之间的一个军职,受军方领导。 汉末不少人都有过出任骑都尉的经历,比如曹操、吕布、张辽等人。 蔡瑁建议魏延担任的就是军中骑都尉,但是刘琦、伊籍等人却将魏延拉上了襄阳都尉的职位。 襄阳县在此时还没有单独分离出来成立襄阳郡,还属于南郡管辖,南郡的郡治在江陵县,蔡瑁担任南郡太守本该在江陵县办公的。 但是襄阳是荆州治所,首府首县,是荆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镇南军的驻地,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蔡瑁就将太守府搬到了襄阳。 襄阳县也比一般县的规格更高,襄阳县令也是高配,由刘表的发小伊籍担任,县令以下本该设县尉的,但是由于襄阳县的面积、人口、重要性使得刘表在此按郡一级别设立都尉。 自从上一任襄阳都尉苏飞被调到江夏以后,刘琦就瞄上了这个位子,而魏延就阴差阳错在荆州的权力角逐中成了最大的获益者。 汉末就是这样的,军职和地方官职往往是共存的,有军职的大将很多时候都兼任地方职务。 魏延在军中由百夫长升任忠勇校尉,连升四级,在地方上一跃成为郡一级的官员,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等议政结束,刘表单独留下了伊籍和魏延,刘琦也没有离开。 “机伯,你向文长介绍下襄阳都尉的职责。” 刘表看着伊籍说道。 “是主公......襄阳都尉统辖一千五百人,负责襄阳城及周边的军政,闲时主抓军事训练,战时协助城防军守城,负责襄阳城的治安,缉捕盗贼。” 伊籍向魏延介绍。 “襄阳城是我荆州首府,冀州袁绍、兖州曹操、江东孙权、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西凉马腾韩遂等都在此安插了布置了大量的细作和斥候,这也是你稽查、抓捕、打击的重点对象。” 伊籍补充道。 “襄阳城有帝室贵胄、各级官员、世家大族、普通士族还有平民百姓,要处理好这里面的关系不容易啊。本官希望你秉公执法、不徇私情。” 刘表提醒道。 “末将谨遵教诲。” 魏延也很无语只能敷衍道,汉朝讲究的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刘表这是要把他推出去打击权贵和世家呀。 自己可不能这么傻,先秦商鞅变法惨遭车裂,西汉酷吏张汤被诬陷致死,被人当枪使就没有好下场的。 刚刚蔡瑁和蒯越看自己已经很不爽了,以后为人处事还得圆滑点,目前主要目的是培养自己的势力。 “启奏州牧,我能否从军中调几个兄弟过来?” 魏延看准时机提起了条件。 “新官上任确实需要用得心应手的人,机伯,现在襄阳府衙还有多少兵士?” 刘表问伊籍。 “前都尉苏飞带走了原部人马,现在只有数百人。” 伊籍对于襄阳县的事了如指掌。 “那其他缺额人马文长去城外大营挑选吧,琦儿,你去找蔡瑁和张允让他们配合。” 刘表看向刘琦。 “好的,父亲。” 刘琦今天心情不错。 “文长啊,本官对你委以重任,千万别让本官失望啊。” 刘表语重心长地看着魏延。 “末将感谢州牧栽培,必竭尽全力当好差事,以报州牧大人知遇之恩。” 魏延很识趣的表态。 “好,你和机伯去交接吧,本官累了。” 刘表说完就往后堂走去,刘琦也跟着去了。 伊籍和魏延一起来到了襄阳县衙,州牧府和县衙很近,半盏茶功夫就到了。 伊籍向魏延介绍了县衙的布局,县衙隔壁就是城内军营,其中靠近县衙这边的一小部分军营是属于襄阳县衙的。 县衙兵士和衙役就驻扎在这里。另外很大的一部分是属于襄阳城防军的,负责襄阳四座城门的驻守和城防。 伊籍还向魏延介绍了县衙的属官,县丞是蒯祺,县衙主簿是王粲,除了这两个历史留名的,其他的都没听过。 这两个人都有大才,魏延想着一定要设法笼络。 蒯祺,乃是蒯良、蒯越之侄,郡守之才。王粲,字仲宣,是东汉末年有名的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出身名门望族,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其父王谦曾任大将军何进的长史。 都有显赫的家世,不然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可能在襄阳府衙担任要职,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文长啊,我看今天蔡瑁和蒯越对于你升迁一事很是不满,只怕以后他们会刁难你啊,毕竟蒯家执掌荆州政务,蔡家掌管军事,以后你都在他们两家手底下做事。” 二人在书房中,伊籍替魏延担忧。 “感谢机伯先生提醒,有些事情避免不了,只能顺其自然,顺势而为了,我会好好当差,不给他们留下任何话柄。” 魏延尴尬地笑笑。 “你还是要注意点,主动和蒯家、蔡家搞好关系。” 伊籍接着说道。 “机伯先生好意我明白,我会注意的,我初来乍到,襄阳很多情况不太不清楚,还望机伯先生多多指教和帮助。” 魏延看着眼前的伊籍,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外交人才,政务人才,以后必有大用,所以魏延先要和他搞好关系。 “文长不用客气,我们同为州牧效力,同在襄阳为官,况且大公子也有交代,我们当团结一心,为襄阳百姓的福祉而尽力。” 伊籍笑着说道。 魏延点头认同,两人相谈甚欢。然后魏延就在县衙里熟悉起政务来,直到晚饭时候才回家。 第12章 春风得意 荆州八大世家分别是蔡家、蒯家、庞家、黄家、马家、杨家、习家、桓家。 刘表入主荆州后,蔡家和蒯家立下大功,开始崛起,成为荆州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名门望族。 襄阳蒯家家族代表人物是蒯良和蒯越两兄弟,足智多谋。 由于为刘表平定荆州立下大功,兄弟二人成为刘表的智囊团成员,蒯家子弟纷纷进入荆襄政坛,族长蒯良还担任荆州主簿。 此时的蒯家大厅,两个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在交谈着,正是蒯良、蒯越兄弟。 “兄长今天议事你没去,你不知道多气人,他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坐上州牧之位的吗?我们推荐的人他置之不理,用一个寒门子弟担任襄阳都尉这么重要的位置,简直是笑话。” 蒯越生气地拍着桌子。 “那刘州牧不也没有启用蔡家推荐的人嘛,这是制衡之术,我们蒯家参与政务,他们蔡家把持军务,他用谁的人都难以平衡这荆州的局势,所以用蒯蔡两家之外的人也是意料之中,异度你怎么就没看明白。” 蒯良喝喝茶润润嗓子,异度是蒯越的字。 “兄长你也说了我们蒯家主要是参与政务,所以我们就需要军中有人啊,不然他们蔡家总是压我们一头,这个襄阳都尉虽然统辖的人不多,但是在襄阳城中也是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侄儿蒯祺现在担任襄阳县丞,上升一级担任襄阳都尉理所应当。” 蒯家和蔡家由于历代联姻和商贸合作使其捆绑在一块,但是涉及到家族利益两家之间又有竞争。 比如在荆州官员的选拔上,两家谁也不让谁,都想在重要岗位安置自己人。 “祺儿毕竟是文臣啊,只要没有任用蔡家的人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 蒯良胸有成竹。 “就兄长你心宽,关键是那个魏延是什么出身,他也配担任要职。” 蒯越和蔡瑁一样对于寒门子弟十分不屑。 世家大族与寒门之间的矛盾自古就有,封建社会由于选官制度等原因,形成了一个个世家大族,朝廷受这些世家大族影响很大,有“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的说法,世家大族充满朝野,寒门在仕途上的发展余地越来越小,寒门没有了出路,不得不另寻出路,这也是东汉末年发生动乱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魏延是何许人也?” “魏延字文长,南阳义阳人,早年随其父来荆州避乱,参军后为百夫长,一身勇武,看其样子确实是一员勇将,因对州牧的救命之恩,现升忠勇校尉、襄阳都尉。” 蒯越今天议政回来后就让人把魏延的底细查个清楚。 “那他有没有投效蔡家?”蒯良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蔡瑁一直反对提拔魏延,还听说前两天魏延在军中因为讨要军饷得罪了张允,他张允和蔡瑁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那就好,那我们蒯家就拉拢魏延,虽然不是我们的人但是能为我蒯家所用。” “兄长,上午我可是当众反对过他当襄阳都尉的,就怕他心中记恨我们蒯家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怎么能当好襄阳都尉,他只要不是蠢货就需要找势力投效,背靠大树好乘凉。”蒯良很自信。 “那我让祺儿主动和他示好,毕竟他二人同在县衙当差,年龄也相仿。” “这样,我写个请柬邀他明日正午来府上用膳,你让蒯祺带给他。” 蒯良思考片刻后便拿起纸笔。 …… 此时的魏宅,由于魏延升官宅中一片欢快气氛,小兰在厨房帮吉婶忙个不停,两个下人被魏延派出去请霍峻、文聘和傅肜。 “恭喜大哥升官晋级。” 最先来的当然是霍峻,霍宅距离最近。 “二弟客气啦。” “兄长本来也想来给大哥庆祝的,但是今晚身体不适就作罢了。” “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们就去给兄长寻张机名医。” 魏延很担心霍笃的身体,霍笃的手上可是有一支生力军的,现在霍峻还是白身,没有带兵经验,如果这时候霍笃撒手人寰,那这支军队可能就会被张允撤编打乱。 不一会儿,文聘和傅肜联袂而至。 “参见魏将军!” 文聘和傅肜一起行军中之礼,此时的魏延是忠勇校尉还不是将军,但是军中一般校尉及以上军职都是称作将军的,和后世一样,职务往大了喊。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魏延赶紧招呼三人进入正厅。 四人按主次落座,小兰和吉婶也将饭菜端上,酒也是必不可少。 “魏哥,我们营中二十多兄弟都整理好行装了,你什么时候来带我们走?你去哪里我们兄弟就去哪里。” 傅肜首先开口。 “明天上午我去军营,让兄弟们耐心等待。” 魏延拍拍傅肜的肩膀,这支队伍是魏延担任百夫长训练出来的,经历过荆南平叛,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魏延当然不舍得放手。 “文长可还记得当日军营之约?” 文聘接着说道。 “什么约定?” 魏延当然记得当晚营中交心所说的话,他本身就是想调文聘和霍笃两位别部司马及其部曲来充实自己的力量的,但是他欲擒故纵,想先让文聘自己提。 “文长记性真差,那日我说等文长升迁以后记得提携文某,现在将军可愿带走文某及下面的兄弟?” 文聘真诚地看着魏延的眼睛,自从刘磐调走以后,文聘及其部曲被张允和其手下刁难,极其憋屈,军饷也没有,恰好那日遇见魏延,英雄相惜,营中交心,相谈甚欢。 “我魏某人求之不得。” 魏延开心地举起酒杯。 “哈哈,痛快,那我等会回去让兄弟们也收拾收拾。” 文聘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还有我呢?我霍峻这辈子跟定大哥了。” 霍峻生怕魏延不带自己,毕竟自己现在还不是军中之人。 “当然二弟,你明天去县衙报到。” 魏延又和霍峻干了一杯。 “仲邈何不让令兄带部曲一起投靠文长?” 文聘看着高兴的霍峻提议道。 “对啊,家兄手下有数百部曲,都是跟随家兄从老家枝江一路杀过来的弟兄,能征善战,大哥你可愿收留?” 霍峻当局者迷,被文聘一提醒就想起来了。 “我亦求之不得,但不知霍笃兄长是否愿意。” 魏延早就对这支队伍垂涎三尺了,幸亏有文聘提醒,不然自己真不知如何开口,自己不清楚和霍笃的关系怎么样,也不知道霍笃愿不愿意。 “好,那我今晚回去就告诉家兄,家兄一定会同意的。” 霍峻自信地说道。 “太好了,那以后咱们兄弟就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打仗了。” 傅肜憨厚地说道。 “哈哈哈......” 四人一起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春风得意的魏延今天又喝了不少,在小兰的搀扶下来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小兰身上散发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魏延趁着酒劲瞬间兴奋起来。 魏延的手臂在小兰的搀扶下触碰着傲人的胸脯,那种柔软感让魏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亲了上去。 “大人不要啊。”小兰没有心理准备。 血气方刚的魏延哪里还停的下来,小兰看着魏延威武的身姿和俊朗的脸庞也不再矜持,两个身躯交织在一起。 第13章 军中发饷 临近立秋,襄阳的天气也稍微凉快了些,魏延早早地起床,丝丝凉风拂过魏延的脸颊,院中鸟语花香。 昨晚一通征伐释放了这么多天以来的能量和压力,魏延心旷神怡,小兰娇羞地伺候着他更衣。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打扮,身穿乌黑色战袍,外套银色铠甲,腰缚金兽面束带,脚穿黑色高筒靴,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好一派大将军模样,魏延自恋着。 用完早膳魏延就去了县衙,今天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信心满满。 他深知在这乱世唯有强大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他已是忠勇校尉兼襄阳都尉,等下去军营点兵,就会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一步一步的,还要有自己的地盘,还要招揽更多的人才。 县衙门口霍峻早早地在此等候,他也是兴奋了一个晚上,他回去向霍笃提起投向魏延的事情,霍笃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霍笃知道自己的身体,魏延是自己弟弟的义兄,能够代替他照拂这个弟弟,他也想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部曲交给霍峻,但是霍峻还年轻,没有经验,霍笃想着那也不急于一时,慢慢等霍峻适应了这支队伍再将指挥权交给他吧。 霍峻迎着魏延,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县衙。 “魏将军好威武啊!” 衙中早到的县丞蒯祺看着魏延一身戎装由衷的感叹道,他对叔父要招揽魏延的决定十分赞同。 “蒯大人过奖了。” 魏延一进县衙就看见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蒯祺。 “魏将军升官晋级,可喜可贺,我家叔父邀请将军今天中午去府中赴宴,恳请将军赏光。” 蒯祺开门见山,双手奉上了蒯良亲笔所写的请柬。 “感谢子柔先生盛情,只是今天我要去城外军营公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怕子柔先生久等。” 魏延接过请柬,看落款是蒯良,知道是蒯良(字子柔)邀请自己。 “叔父说了,不管将军什么时候到,他都等你。” 魏延心里有点拿捏不准,这个蒯家是要干嘛?昨日蒯越当堂反对他任襄阳都尉,今天蒯良又邀请他去他家做客,到底是何目的呢? “那有劳回禀子柔先生,等我办完军营之事就去贵府赴宴。” 魏延心想,去探探就知道蒯家想干嘛了。 蒯祺传完话就去忙了,而魏延则带着霍峻去参观营房。 “大哥,蒯家怎么请你吃饭啊,和他们也没交情啊。” 霍峻边走边疑惑。 “不是请我,是请襄阳都尉。” 魏延略有所思。 “有什么区别吗?大哥你就是襄阳都尉啊。” “对,就因为我是襄阳都尉,他们才请我,如果我不是,他们就不会请。”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拉拢大哥。” 霍峻一语道破。 魏延看着身边的霍峻,不愧是历史留名的智将,一说就知道了这里面的玄机,还记得昨天伊籍和自己说的话,要和蔡家和蒯家搞好关系,这蒯家主动伸来橄榄枝,自己可要接住。 蒯家可不简单,蒯良、蒯越都是智谋之士,蒯祺也是郡守之才,其财力更是富可敌国,若是蒯家能为我所用,必能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魏延赶紧去向伊籍禀明要去城外军营挑兵,早点办好事早去蒯家赴宴,不能让蒯良久等。 魏延带着霍峻来到了城外军营,只见营中校场热闹非凡,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发军饷,每个士兵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魏延心想,这个刘琦办事效率挺高啊,那天说重新拨付一批军饷,不到两天时间就发下来了,魏延对刘琦的好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但是魏延不知道的是,这批军饷是蔡瑁怕激起兵变而让张允将克扣的那批补发下来的。 荆州目前实行的是募兵制,凡是应募的士兵,那都是职业军人,奔着粮饷而去的,除了军饷由荆州州牧府拨付外,军营中一切开销也都由州牧府供给。 行军打仗是件危险系数极高的事情,阵亡牺牲的将士还能给其家人一笔可观的抚恤金,所以只要给足军饷兵士就愿意听号施令,军饷是维系一支军队运转和作战的关键性支撑。 魏延和霍峻走到校场中间,当兵士们看见魏延的时候就像看见亲人们一样。 “参见魏将军,感谢魏将军为我们讨得军饷。” 附近的军士都向魏延行礼。 “哈哈,文长啊,你可真了不起啊,我要代兄弟们感谢你。” 当魏延还在疑惑的时候,老将黄忠乐呵呵的朝魏延走来。 “汉升将军此话怎讲啊?” 魏延看着红光满面的黄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升了官,还向州牧给军中兄弟要了军饷,军中兄弟都传遍了。” 黄忠走到魏延身边停下。 “对啊,还是魏将军厉害啊,为了兄弟们敢于向上面反应实情,魏将军了不起啊。” 这时文聘也走了过来。 “是啊,是啊......”身边的兵士都附和着。 魏延欣赏地看着文聘,心想肯定是他在军中宣传自己找州牧给军士们要军饷,说来惭愧,还得靠大公子刘琦啊,自己人微言轻即使找刘表人家也不一定会搭理,不过这功劳自己就笑纳了,这也有助于自己军中声望的提高。 “哪里哪里,兄弟们训练、作战辛苦,还不能按时发饷,我魏延就见不得这种事情,兄弟们都拿到军饷了我就放心了。” 魏延顺势装了下,收集了一波仰慕的眼神。 “文长真义士也,我黄某佩服至极。”黄忠再次夸赞道。 “汉升将军过奖,我魏延愧不敢当啊。” 魏延很受用,他这次挑兵如果能带走黄忠该多好,但是可能性不大,先不说黄忠自己愿不愿意,张允他们也不会同意。 论军职,黄忠和魏延一样都是校尉,论资历,比魏延大三十多岁的黄忠可是比魏延早参军几十年啊,所以目前魏延是无法统领黄忠的。 当黄忠、魏延、文聘、霍峻等人在校场上互相吹捧时,中军大帐门口台阶上三个高级将领打扮的人怒视着校场上被众多人围在中间的魏延。 “寒门庶子,功劳都变成他的了,要不是蔡军师下令,这军饷能发下来吗。” 其中一个年长的将领生气地说道。 “将军别和他一般见识,以后有他好看的。”一个年轻的将领也很不爽。 “蔡军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刘磐、王威都调走了,这时没人掣肘,正是发家致富的好时候啊。” “大哥比较谨慎,他说怕激起兵变,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就这几个刺头,量他们也不敢。” “张将军啊,来日方长,不用在乎这次。”这几个人就是张允、蔡中和蔡和。 “对了,张将军,刘琦大公子派人传来州牧大人军令,说魏延要来军中挑选人马,请务必配合。”蔡中说道。 “就这寒门庶子,我恨不得食肉寝皮,配合?好,我知道怎么配合。”张允摸着下巴发出一阵奸笑。 第14章 挑兵遇挫 魏延还得意的在校场上接受大家的吹捧,黄忠、文聘、霍峻你一句我一句的表达着对魏延的仰慕之情。正当兴起的时候时候,来了个军士。 “黄忠将军您该巡营了。”过来的军士提醒黄忠。 “知道了。”黄忠没好气瞪了军士一眼。 “黄某去巡营了,文长和各位兄弟请便。”黄忠打了个招呼。 原来前几天黄忠去找张允讨要军饷,被张允处罚巡营一旬,这个军士是张允的亲兵,说是提醒,其实是当着众人的面羞辱黄忠。 魏延看着黄忠威武挺拔的背影,这样的虎将明珠暗投,在此被平庸贪婪之辈作贱。 魏延于心不忍,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有自己的基业,让荆州乃至天下这样的人才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当魏延得知文聘、霍笃、傅肜麾下军士已经准备完毕,魏延便起身往中军大帐走去。 “末将魏延参见张允将军、两位蔡将军。”魏延看着帐中的三人行礼道,虽然对他们充满了不屑,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毕竟还有求于他们。 “哎哟,岂敢岂敢,这不是我舅父的救命恩人魏延将军嘛,新官上任感觉如何呀?”张允冷嘲热讽,一副小人嘴脸。 “全赖州牧大人提携,魏某只有当好差,以报州牧大人知遇之恩。”魏延说话滴水不漏。 “魏将军新官上任,什么功劳都敢冒领啊,有的功劳能领有的功劳如同天上的雷,魏将军要小心啊。”张允阴阳怪气的。 魏延迟疑片刻,张允这是指什么呢?难道是讨要军饷一事,难道他们知道是刘琦出的力而功劳却被自己领了? “张将军提醒的是,末将这次来是奉州牧大人之令挑选襄阳都尉所辖兵马,这是州牧府和襄阳县令所出具的文书。”魏延不接他那茬,赶紧说明正事并递上了文书。 “要一千多人,这么多?”张允看过文书后夸张地张大嘴巴。 “是的,前都尉苏飞将军调任江夏,带走了原先部曲,县中现在只剩数百人,襄阳城及周边地域广袤,人手不足无法保境安民。”魏延道出实情。 “行吧,既然是舅父之令我定当遵从。你跟着蔡中将军去北营校场挑兵吧。” 张允拿起了身前青铜帅案上的军报看了起来,没再理会魏延。 魏延想说自己想调的是文聘和霍笃两部,但是看着张允冷峻的脸庞,心想还是先去北营校场看看再说。 在蔡中的带领下,魏延和霍峻来到了北营校场,襄阳城外大营除了刚才发军饷的中军校场,还分别设立东西南北四个校场,用于平时军队训练。 当看到北营校场的兵士魏延傻眼了,校场上大概有一千多人,兵士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年龄小的只有十几岁,年龄大的有四五十,身形单薄,面黄饥瘦,一副营养不良或者病恹恹的模样。 这些兵士无视走来的魏延等人,坐在原地继续交头接耳。魏延心凉了半截,心想这张允阳奉阴违啊,表面应承,背后却如此刁难。 魏延和霍峻继续往校场中间走去,而蔡中则站在原地等着看魏延的笑话。当走到一些身上还绑着绷带的受伤军士身边时,这些伤兵都艰难地站起来行注目礼,这才是真正的军士,但是身体都有伤。 魏延走上前去打量着这批伤兵,他肃然起敬,这些伤残军人都是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英雄,应该受到优待,如果他不是救了刘表,他将也和这些伤兵一样,能医治的就救治,伤重不能医治的就任其死去。 魏延注意到伤兵中有一个右手臂上绑着绷带的青年军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结实,高高的鼻梁,厚重的双眉,面容威严,额上隐约透着几分英气。 “这位兄弟,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魏延上前握住青年军士的手关切的问道。 “在荆南战场被流矢所伤,现在好多了,谢将军关心。” 青年军士也打量着眼前的将军,魏延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英俊的外貌中更多的是一股霸气。 “兄弟怎么称呼啊?”魏延对眼前这个青年军士很好奇。 “在下冯习,字休元,南郡公安人,目前在军中担任什长。”青年军士十分健谈。 公安的冯习,这可是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夷陵之战刘备起兵伐吴,以冯习为先锋,后在猇亭被吴将陆逊击败,宁死不降,最后被吴将潘璋部下所斩。 后世成都的武侯祠,出刘备殿西偏殿的西廊中,塑有十四尊塑像,以纪念蜀汉一朝的武将,称武将廊,冯习塑像在其中排第十四。 冯习在名将如云的三国时期只能算是二流武将,但是他的忠义之名却流芳后世。熟悉三国历史的魏延对其很是钦佩。 “休元可愿跟我走。” 魏延心想,这次能选走一个冯习也是不虚此行,文聘和霍笃所部再另想办法,就这操场上的乌合之众,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要的,将来自己是要走精兵路线的。 “将军您是?”冯习很疑惑,今天早晨,一队兵士来伤兵营,让能动的伤兵都去北营校场集合,冯习和这些伤兵就来到了这里。 “我乃魏延,现在任忠勇校尉、襄阳都尉,今日特来挑选兵士随我护卫襄阳一方平安。”魏延赶紧说出了自己的头衔,生怕冯习拒绝自己。 “您就是给大家讨要军饷的魏延将军,将军大义,冯习莫不敢从。只是我还有个军中的兄弟,我们什就剩我和他了,希望将军也能带上他。”冯习听到眼前的人是魏延,很是兴奋。 “可以,他在哪?”魏延知道这些幸存的军士都很厉害,稍加训练,都是精锐之士,不加思索就同意了。 “就是他,张南,字文进。”冯习从身后拉出一人来,和冯习年纪相仿,此人身形高大,头部被包扎着,眼睛、脸部都有些肿。 ”参见魏将军。”张南在桂阳攻城战中,头部被落石擦伤,因为头部被包扎着,有点腼腆一直躲在冯习身后。 有意外收获呀,张南魏延太知道了,和冯习一样都是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也是战死在夷陵战场。原来他和冯习现在就在一起当兵,后人有诗赞扬他俩:冯习忠无二,张南义无双。沙场甘战死,史册共流芳。 “好,你俩跟我走。”魏延十分高兴,本想着遇见冯习已是意外之喜,谁知还得到了张南,这以后略地守城,这两名忠义之士都能发挥重要作用。被张允刁难的不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魏延让霍峻去通知傅肜,让他带上自己以前麾下仅存的二十来个部曲去大营门口等他,这些是他自己的部曲可以随时带走,但是要带走文聘、霍笃的部曲就需要张允同意。他则带着冯习、张南往中军大帐走去。 第15章 蒯府赴宴 中军大帐里,魏延带着冯习、张南站在张允的帅案前。 “这么快就挑好啦?”张允看着魏延身后手臂和头部负伤的两人坏笑道。 “张将军好意我自会禀明州牧大人。”魏延不怒自威。 “北营校场那么多精兵强将不挑,为啥挑两个伤残的?”张允一张嘴就得罪了下方三人。 “那群精兵强将留给张将军吧。”魏延气愤的回身准备走出大帐,后面的冯习、张南怒目而视。张允平时军中跋扈惯了,又克扣军饷,军中将士是敢怒不敢言。 张允也注意到了三人的神情,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痛快。 “将军,魏延他要真去州牧大人那里告状怎么办?”当魏延等三人走远后,蔡中谨慎地望着张允。 “去又怎样?本将已经遵从州牧的命令让他挑选,他自己不挑能怪谁。州牧面前,他有他的控诉,我有我的说辞,就看舅父听谁的了。” 此时魏延等三人来到了文聘营中,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文聘。 “这个张允真是小人之心,肯定是将军给我们要军饷开罪了他,真是胆大妄为啊,州牧的命令他都敢打折扣,魏将军怎么办?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文聘是个刚毅正直的人,很看不惯张允的为人处世。 “仲业稍待,我会想办法尽快带走兄弟们。”魏延脑中也很乱,但是眼前先要好言相劝,以安文聘之心。 魏延和文聘聊了一会,快临近正午了,心想还要去蒯府赴宴,就辞别文聘,带着冯、张二人,以及营门口等待的霍峻、傅肜等人往城中赶去。 等到了襄阳县衙,魏延让霍峻带着众人去县衙隔壁的城中军营安顿,自己则和等待自己的蒯祺一起往蒯府赶去。 在蒯府大门前,魏延不禁停下脚步,不愧是世家大族,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一尘不染,门楼正中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写隶书”蒯府”二字。别说自己的魏宅,还是霍峻家的霍宅,就是州牧府的大门也没有这么气派,散发着书香传家的气息,这就是千年世家的底蕴。 魏延跟着蒯祺进入府中,一进院就看见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在院中等候,一个是蒯越,之前在州牧府见过,另一人一身儒士打扮,不用说肯定是蒯良。 “晚辈魏延拜见子柔先生、异度先生。”魏延彬彬有礼,眼前的二人都是聪慧智谋之辈,称呼先生恰如其分。 “魏将军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前途不可限量。”蒯良会相面,看魏延天庭饱满,有王霸之气。 “子柔先生过奖了,承蒙先生邀请,过府叨扰了。” “魏将军里面请。”蒯良带着魏延进入厅中,蒯越和蒯祺跟在后面。 四人在厅中分主次落座,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 “这次请魏将军过来一是祝贺将军升官晋级,二是我们蒯家想和魏将军交个朋友。”蒯良知道魏延是武人出身,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为了家族利益,蒯家需要军中势力,魏延现在虽是个校尉兼襄阳都尉,但是在襄阳城中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军事力量。 “昨日在州牧府议政厅,我只是就事论事,还希望魏将军不要介怀。”蒯越也赶紧补充道,昨天他和蔡瑁为了让襄阳都尉由自家人担任,都当堂反对过魏延。 “子柔先生、异度先生客气了,我魏延初来乍到,还希望两位先生多多提携,能得到蒯家的青睐更是我的荣幸。”魏延知道自己在荆州没有世家的支持寸步难行,所以不管蒯家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要先依靠蒯家坐稳襄阳都尉一职。 “哈哈,文长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异度,我们蒯家在荆州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蒯良对魏延的表态很满意。 “说到困难,我现在还真的遇到了,希望子柔先生和异度先生帮我。”魏延很是现实,蒯家刚给个杆自己就往上爬。 “哦,文长新官上任,威风八面,能有什么困难?”蒯良也是一愣,不曾想魏延是真不客气,这样也好,帮助到了以后魏延才能更好的为蒯家所用。 魏延将上午在军营挑兵遇挫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哦竟有此事,他张允如此不顾大局,老夫以前倒是高看他了。”蒯良觉的有州牧府和襄阳县令的文书,他张允必会执行。 “文长之前是有的罪过张允吗?”蒯越问道。 魏延将之前讨要军饷一事和盘托出。 “他张允也是富贵人家出生,怎会如此贪婪?”蒯良之前就听说过蔡瑁和张允暗中贪墨军饷的流言碎语,由于不涉及到他蒯家的利益就没去管,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 “文长放心,此事我帮你处理。”蒯越略加思索道。 “哦,异度想到了解决的法子?”蒯良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张允所忌惮者刘磐也,刘磐孤身一人下荆南,蔡瑁和张允将刘磐的部曲全部扣下,却迟迟没有整编掉,皆因张允在军中所作所为难以服众,我若是以州牧府幕僚的身份去找张允,说刘磐来信说荆南兵力单薄,需调其旧部南下,你们说张允会怎么办?”蒯越故意卖起了关子。 “他绝对不会同意刘磐旧部南下的,这样刘磐的势力就加强了。”一直安静的蒯祺突然接话。 “没错,那我会劝他尽快整编刘磐旧部,省的刘磐还惦记,但是张允又没有这个能力能尽快整编,这时文长再拿着文书去找张允索要部曲,我再从中斡旋,两害相衡取其轻,凭张允优柔寡断的性格肯定会答应。”蒯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妙啊,异度先生谋略过人,智慧超群。”魏延真诚地夸道,穿越以后他第一次意识到谋士的重要性。 “此事可成,要掌握好时间差,在张允思索犹豫的时候再进去,文长切记把握好时机。”蒯良提醒道。 “我会在大帐周围能听到里面谈话的地方待着,看准时机再进去。”魏延脑袋也很灵活。 蒯良、蒯越赞同地点了点头。 “感谢子柔先生、异度先生大恩,魏某不胜感激。”魏延尝到了甜头,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历史上的曹操、刘备、孙权背后都是有大世家、大财团的支撑,才得以开辟一片基业,这些背后的财团在扶持这些诸侯建立政权后也得到了巨大的利益和自己家族的声名显赫。 第16章 喜得良驹 当天下午,蒯越和魏延先后进入襄阳城外军营,一切按照蒯越预测的那样。 当张允听到刘磐以长沙兵力不足为由想索要之前旧部的时候,一下子慌了神。蒯越是谁?那是荆州大世家的重要代表人物,蒯家和他的上司蔡瑁的家族更是利益相关,休戚与共。蒯越还是其舅父的幕僚,刘表很多事情都会问他的意见。 而蒯越又十分热心的站在张允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优柔寡断的张允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魏延此时又拿着文书进帐来讨要文聘和霍笃两部兵马,张允呵斥魏延退下。 魏延出帐后,蒯越又继续帮张允分析,魏延毕竟是刘表的救命恩人,军中新晋的忠勇校尉,现在受张允统辖,对于这种新人稍微施加恩惠,就会对张允肝脑涂地,况且襄阳都尉的兵马驻扎在城内军营也受到蔡瑁统领的城防军的监督和制约,这样既分编了刘磐旧部以此拒绝派兵长沙,又可以收买魏延之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张允思索了一会,同意了蒯越的建议,就这样魏延顺理成章的就带走了文聘和霍笃两部兵马。 在回去的路上,魏延让文聘和霍笃两人先率领部众去县衙军营安顿,自己则趁人不注意上了蒯越的马车。 “异度先生才思敏捷,口若悬河,魏某佩服。”魏延刚才一直在帐外偷听。 “权宜之计,张允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即使张允愚钝,但是他的身后还有蔡瑁和蔡家,我蒯某人帮助文长的事情马上蔡家就要知道。”蒯越微笑地看着魏延。 “我魏延受到子柔先生和异度先生的器重,已经和蒯家是朋友了,他蔡家知道又如何。”魏延若无其事享受着马车摇晃带来的动感。 “好,我们是朋友。魏将军志得意满,军权在握,蒯家以后有什么困难,魏将军也当出手相助。”蒯越此时提醒魏延,他已经上了蒯家的船。 蒯家能这么多年来屹立在荆州不倒,而越来越兴旺,全赖于蒯良拥有超前的思想和战略眼光。当初刘表初入荆州,所有世家都在观望,是蒯良力劝家族全力支持刘表,还联络蔡家、黄家、庞家一起支持刘表,换来了蒯家如今在荆州的地位。如今蒯良又要结交魏延,蒯越相信大哥的眼光,尽力和魏延结下这份善缘。 “异度先生客气了,有用的着魏延的尽管吩咐。”魏延知道,这是利益交换,蒯家不是做慈善,而是在进行政治投资,受到蒯家的恩惠就要给予蒯家相应的利益。魏延以后要成就霸业,还需要依靠蒯家等一大批世家的支持,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 不知不觉两人就进入了城中,魏延在偏僻的角落下了蒯越的马车。 魏延回到自己门口,一匹高大的白马引起了魏延的注意,有着一身雪白耀眼的色毛,马的长尾巴垂下来,左右摇摆着,大长腿结实得像四根又粗又高的柱子,真是一匹好马,魏延感叹道。 府中下人看见魏延在门口看马,赶紧过来禀报,说有人在厅中等候。魏延二话不说进入家中,厅中一个仆从打扮的年轻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魏延。 “小人宋二,是刘琦公子的仆从,给魏将军送信和礼物,请将军一阅。”宋二看见魏延进来,赶紧呈上了绢帛信件。 魏延打开一看:“文长如晤,恭喜将军晋升,琦无以为贺,特送大宛宝马一匹,良将辅明主,宝马配英雄,请文长笑纳。” 魏延顿时就明白了刘琦的意思,一是送礼巴结,二是提醒魏延要辅助自己。刘琦居然有如此野心,历史上那个懦弱的刘琦难道是被误会了?魏延没有多想,无论是刘琦还是蒯家都是自己前进路上的垫脚石,目前自己需要依靠他们的力量。 “代我谢过大公子。”魏延让小兰给宋二拿了点钱财,宋二高兴的告别了魏延。 魏延、小兰带着家里的下人来围观白马,魏延兴奋地盯着大白马,后世的他一直就渴望着有辆自己的车,穿越后居然拥有了如此良驹,魏延这几天也见过不少马,有州牧府迎接自己的黑马,还有霍家和蒯家套着马车的马,在军营中斥候所骑的马,但和这匹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前面那些只能算是代步车,而这可以说是车中的劳斯莱斯。 古代的马匹给人类生产劳动和交通出行带来便利,也是贵族阶层的象征,好马都是在贵族的手里,更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大杀器。东汉末年无论是南方的荆州,还是整个汉末天下,马都是稀罕物。 首先马匹配种不易,驯养难度也大,古代人不懂生物学,无法用生物科学来干预马匹交配,配种得到的多是普通的驽马,精品良驹十分稀缺。另外养马的成本很大,与猪、牛相比,马的消化系统不同,需要精细的草料满足日常需求,并且一天需要多次喂食。马的食量也非常大,有数据记载,一匹马一年需要吃掉3650斤精草,而牛只需要2920斤,这样大的成本,让养马的人都望而却步。所以良马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魏延看见皮质的黑色马鞍两边顺下铁质的马镫,以方便骑马人在上马时和骑乘时用来踏脚。古代人的智慧无法想象,据后世历史记载,西汉时就出现了简易的马镫,东汉就有了让人骑行舒适的马鞍。 “大人,该给马儿取个名字吧。”在一旁围观的小兰提议道。 “浑身雪白,就叫白龙吧。”魏延心中早就想好了名字。 魏延抓住马鞍上的抓手,踩着马鞍一跃而上,白龙觉察到了外界的压力,发出低鸣,两只有力的前腿蹬地而起,魏延拉住缰绳,用双腿使劲夹住白龙的肚子,“驾......”白龙驮着魏延疾驰而去。 “吁......”等到了县衙军营校场,魏延让白龙停下来,这时已经安置在这里的兄弟们在霍峻、文聘的带领下都围观过来。 “大哥,好马呀,哪里来的?”霍峻两眼放光,男人都爱宝马和女人。 “州牧府送给我的。”魏延现在还不能把自己和刘琦的关系公之于众 ,这样会给自己和刘琦惹来麻烦。 “膘肥体壮日行千里,将军,要是军中有配备这样马匹的骑兵那就天下无敌啦。”文聘也乐呵呵道。 “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骑兵的。”魏延摸着马,看着文聘说道。 “兄弟们有想试骑的可以排队啊。”看着军士们兴奋不已的样子,魏延把缰绳交到了霍峻的手上。 兵士们手舞足蹈的在霍峻和文聘后面排起了长队,军营校场很大,霍峻首先在校场上试骑起来。 而魏延则来到冯习和张南身边关切地询问他们的伤势,他中午去赴宴之前就让霍峻去请了大夫。 “感谢将军,我二人已无大碍。”冯习拱手道。 “你二人现在不用参与操练,先将伤养好,我明天给你们带点益于筋骨恢复的补药给你俩。”魏延看着二人身上的伤。 “将军对我俩为何如此之好,先将我二人从伤兵营带回,又给我二人医伤,将军大恩,我二人无以为报啊。”冯习声音哽咽着,眼圈发红,张南也是感激地看着魏延。 第17章 魏延点兵 “休元、文进言重了,今日在军营中见二位兄弟一见如故,也是我们有缘。”魏延看着感动的两人。 “我们二人都是寒门出身,将军不以我等卑鄙,还与我等以兄弟相称。”张南擦了擦鼻子。 “我魏延也是寒门出身,难道这天下寒门子弟就要低人一等吗?成败是非本无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魏延早就想好了词,对于寒门子弟就要让他们看到希望。 这句话让冯习和张南怔住了,他们没想到魏延能有这么远大的抱负。 “将军我们商量好了,我们二人愿认将军为主,以后跟着将军好好干,成就一番事业。”冯习说道,他和张南都是军中微末之士,魏延对他们的好,让他俩感觉到了温暖,二人下午就商议好了投靠魏延。 “拜见主公,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冯习和张南双双跪下向魏延行礼。 “休元、文进快快请起,我得二位何愁大事不成。”魏延赶紧上前扶起二人。 一声“主公”让魏延心中感慨万分,这是自己来这个时代第一次被人认主,还是历史留名的忠义之士,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数日之后,襄阳县衙军营校场,鼓角齐鸣,旌旗猎猎。 宽大的点将台上坐着县令伊籍、都尉魏延、县丞蒯祺、主簿王粲等襄阳官员,后方立着“刘”字帅旗,帅旗两边分别立着稍矮一些的襄阳官署的牙旗和魏延的将旗。 校场上密密麻麻地站着1500名军士,队伍前方威风凛凛地立着文聘、霍笃、霍峻、傅肜、冯习、张南等军官,魏延坐在点将台上望着他的兵士们,心里想着一定要将他们练成精锐之师。 巳时一刻,伊籍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军士们,今日我们襄阳府兵第一次集结整编,当记住我们的职责,保境安民,震慑宵小,缉拿盗匪,为民请命。现在本官宣布州牧府任命,封魏延忠勇校尉、襄阳都尉,统领襄阳府兵,下面请魏延将军宣布军令。”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下方军士欢欣鼓舞,在文聘等人的带领下呐喊起来。 魏延走上前来,右手向右上前方上扬,示意军士们安静,军士们看到魏延手势,校场瞬间鸦雀无声。 “感谢州牧大人信任,感谢伊县令支持。”魏延转身向点将台拱手,台上不但坐着伊籍,还有刘表派来的亲兵统领,这种形式还是要做到位。 然后魏延才转身看向台下的将士们,“首先我宣布军中将领任命,一部由文聘任军司马,冯习为副将,统辖600人;二部由霍笃任军司马,霍峻为副将,统辖600人,机动营300人由傅肜军司马统领、张南为副将。”魏延早就想好了对部曲整编模式,一部和二部属于主力,而机动营主要是辅兵和后勤兵种。 “末将领命。”文聘等人大声说道。文聘和霍笃原来就是军司马,属于平级调动,而傅肜以前是什长暂代过一段时间的百夫长,机动营交给他统领应该没问题。 “下面我介绍下我军兵种构成,各部由刀盾兵、弓箭兵、长枪兵组成,其中刀盾兵三成,弓箭兵三成,长枪兵四成,各部按照”三三四”这个比例进行全军筛选,力大的做刀盾兵,擅长箭法的就当弓箭兵,其余的就做长枪兵。”魏延前几天就构思好了兵种的组成比例。 “我们要训练成强军,保卫襄阳一方平安,总之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台下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和县令大人已经商量好了,军饷每月按时足额发放,军中自我以下各级将士有贪墨克扣者立斩不饶。”魏延意识到军饷是军士们的核心利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这些在城外军营被张允克扣军饷的军士们,都知道魏延为了帮他们讨要军饷,不惜得罪上官,更是在州牧大人那里给他们要回了军饷,顿时士气高昂。 点将台上的伊籍、蒯祺、王粲等人俱是震惊,他们见过很多镇南军,包括刚刚列阵前台下的军士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被魏延几句话就激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完全是两副不同的精神面貌。 魏延在点兵结束以后召集文聘、霍笃等人宣布练兵之法。魏延在前几天已经制定了练兵大纲,他借鉴了后世优秀陆军的练军之法。 ”每天抽两个时辰全军练习站军姿,走正步,其余时间进行各兵种专项训练和各兵种阵型联合作战训练。”魏延将早就制定好的大纲写在绢帛之上,上面画有军姿和正步的姿势,然后给众人传阅。 “将军,这军姿和正步有什么用?花这么多时间来训练,会耽搁其他训练的时间。”文聘当军司马多年,是个练兵老手,当看到魏延制定的练兵大纲,顿时就疑惑起来。霍峻等人看后也是匪夷所思地望着魏延。 “是啊将军,把这两个时辰用于其他训练,那军士的训练效果就更好。”霍笃咳嗽了两声后说道。 “站军姿、走正步不是浪费时间,它能磨练军士意志,培养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精神,更能让军士们行动整齐划一、统一行动,是军士们养成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习惯。”魏延告诉众人。 但是众人还是不解,魏延按照后世参加军训时学来的东西,给大家演示了站军姿和走正步的标准,然后让文聘、霍笃等人站成一排指导他们站起了军姿和走起了正步。 除了霍笃身体不适提前回去以外,其他人都被魏延拉着训练了一上午,初见成效,小有规模。 “大哥,这个看着简单,其实想练好也挺难的。”霍峻捶了捶大腿。 “是啊,将军,我这浑身都有点酸爽。”文聘也说道。 “从明天起,全军就按这个标准练,你们几个先做教官。”魏延没有再过多解释,直接下了命令,等练出效果来了才更有说服力。 第18章 南阳邓展 军中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魏延有时也参与训练,除了隔三差五回家与小兰缠绵下,基本上是与军士们同吃同住。伊籍对魏延统领的这支兵马十分重视,让主簿王粲按时供应军中的一切钱粮装备,魏延现在还不用为军中的消耗支出忧愁。 数日过后,练兵初见成效,全军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尤其是在各兵种阵型联合演练时,兵士们动作整齐,整个队列行动起来配合的更加默契,文聘、霍笃等人更加佩服魏延的练兵之法。 这日,魏延正在观摩机动营走正步训练,霍峻满脸悦色地跑到魏延身边。 “大哥,我师父回来了,我引荐给你认识。”霍峻身后十几米跟着一个30岁左右的汉子,这人身材高大,浓眉方脸,相貌威武,冷峻的脸庞左侧有个伤疤,给人一种阴森恐惧的感觉,左手拿着一柄宝剑。 魏延仔细端详着朝自己走来的汉子,这个汉子也盯着魏延,双方的武者气场都互相吸引着对方。 “师父,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义兄,魏延将军。大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新拜的教我剑术的师父,姓邓名展,字勇义。”霍峻高兴的给二人介绍。 是那个游侠儿邓展吗?看他的身形还擅长用剑,应该就是他。历史上官至奋威将军,是个十分厉害的剑术高手,曹丕评价邓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就是精通各种兵器,而且邓展还能够\"空手入白刃\",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与王越、史阿合称汉末三剑客。魏延思索着怎么能够将这个高手收入自己麾下。 “南阳邓展见过魏将军。”邓展不卑不亢向魏延拱手。 “邓先生是我义弟的师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魏延试图套近乎。 “霍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和他探讨了下剑术,算不得师父。”邓展无奈地看着霍峻。 “师父教过我剑术,就是我的剑术师父。“霍峻很坚持。 然后霍峻就向魏延介绍起他的拜师历程。邓展是荆州南阳一带游侠儿的头目,游侠儿都自恃勇武、讲义气而轻视生命,却又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新野邓家下面有一个分支,现在的领头人叫邓秋,他以宗族、乡里关系而组成一支武装集团,他们好勇斗狠、横行乡里,当地百姓任其鱼肉,敢怒不敢言。 艺高人胆大的邓展得知后孤身一人便去刺杀邓秋,意想不到邓秋身边有几十名强弩手,武艺高强的邓展也近不了他的身,还被箭矢伤到腿部,受伤的邓展被邓秋手下追杀到新野以南襄阳以北的樊城,而此时游历在此的霍峻便救了邓展,还将邓展安置在樊城内霍家的酒楼里养伤。 霍峻时不时的就去看看邓展,一来二去霍峻知道邓展是剑术高手,便央求要拜其为师,邓展感念霍峻的救命之恩,拒绝其拜师要求,但是依然将自己的剑术教授给了霍峻。 三人的交谈声也引来了文聘、冯习、傅肜、张南等人来围观。 “勇义行侠好义,扶倾济弱,令魏某佩服。”魏延听闻邓展的事迹由衷的称赞。 “魏将军过奖。”邓展看魏延在夸奖自己,有点腼腆的给了个回应。 “勇义剑术高强,可否在我军中担任剑术教头?”魏延邀请道。霍峻满眼欢喜期待地看着邓展。 “谢将军好意,我邓展四海为家漂泊惯了,受不得军中约束,况且我还要去找邓秋算账。”邓展婉拒道。 “即使杀了邓秋又能怎样,天下还有张秋、李秋等等,只有结束这乱世方可迎来太平盛世,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魏延说的头头是道,文聘霍峻等人深以为然。 “那将军以为如何结束这乱世?”邓展问道。 “唯有以战止战。天下诸侯武力强大、互相攻伐,各地世家拥兵自重、盘剥百姓。需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来战胜他们,统一天下,才能结束这乱世。”魏延的一番话惊呆了众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勇义一人力孤,人多才能力量大。助我训练一支强军,勇义可愿否?”魏延再次邀请。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邓展心动了,他年近三十却还四处漂泊,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为这个糟糕的天下缝缝补补,他太累了,魏延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将军,我邓某有一要求。”邓展思索片刻说道。 “什么要求?请讲。”魏延心中一喜,他知道此事有戏。 “听仲邈说,将军武艺高强,我邓某请求一战,若将军胜我,余生但凭将军驱弛。”邓展将自己的要求说出。一来校场,从魏延身上散发的气息就感觉他是个强者,邓展要试探下魏延的武力,也向魏延展示自己高超的剑术,这是强者的傲气和倔强。 “由我文聘来替将军和你一战。”文聘知道邓展是高手,怕魏延有闪失故而提出替其比武。 “仲业退下,勇义约的是我,你们台下观战。”魏延没有信心能胜邓展,但是为了能收服眼前的剑术高手,自己还是要奋力一搏。 邓展拔出宝剑走向点将台中间,魏延接过张南递来的三尖刀迎了上去。校场上的训练兵士都停下来围观了过来。 魏延和邓展互相注视了几十秒,似乎谁也不愿先出第一招,高手对决现场一片寂静,下面围观的将士们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这精彩的较量。 邓展双脚用力蹬地而起,手中的长剑朝着魏延的眉心刺去,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魏延准备提刀隔挡,谁承想邓展如同灵活的环蛇避开正面,朝着魏延的左侧袭来,魏延反应也不慢,三尖刀如一道闪电从中间瞬至左上方,邓展知道自己的长剑无法和大刀拼力,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只是闪避游斗,身体迅速往右侧闪退。 魏延之前和霍峻比过剑,和眼前邓展的剑术相比不可同日而语。魏延打起精神,挥舞三尖刀朝右侧劈去,邓展身形灵活,左右躲闪,时而刺左时而刺右,魏延用刀一一挡住。两人你来我往,数百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下方的军士呐喊声一片,都被这精彩绝伦的对决震撼住了。 “文将军以为,二人谁会胜出?”下方的霍峻问道,这里除了场上二人就属文聘武艺最高。 “二人伯仲之间,长久下去,恐一人有失。”文聘担心道。 魏延知道难以分出胜负,首先收刀退至点将台右侧,邓展也停下来。 “勇义武艺高强,我魏某无法胜出。”魏延无奈道,无法取胜意味着邓展就不能为自己所用,魏延很是沮丧。 “不,我已经败了,将军擅长马战,我擅长步战,为迁就我而弃马步战,将军以短击我之长而不败,将军胜我多也。”邓展诚恳地说道。 第19章 学堂文会 马战和步战的区别还是很大的,马战具有速度快,机动灵活,攻击性强的特点。而步战虽然灵活性强、但机动性和攻击性都很弱,自保有余,攻击不足。魏延很赞同邓展的话,如果自己骑着白龙,借势冲击,邓展几个回合都承受不住。 “勇义客气了,阁下剑术天下无敌,魏某佩服。”魏延恭维道。 “将军胸怀大志,宽仁敦厚,我邓展愿意奉将军为主,参见主公。”邓展生平就佩服强者,魏延不仅武艺高强,并且心怀天下,有侠义风范,邓展没多想就跪下认主。 “快快请起,我得勇义如虎添翼。”魏延十分高兴,本以为没能打赢邓展,一个高手就失之交臂了,不曾想一切上苍自有安排。 “勇义就先做我的副将吧,兼着军中的剑术教头,军职是军司马。”魏延想着先让邓展做自己的保镖,后面有基业了让他负责情报组织。 “是,主公。”邓展很知足,一个平民居然一跃成为军司马,以前想都不敢想。 魏延又介绍军中的将领给他认识,文聘、傅肜等人都很钦佩邓展的剑法,都纷纷上前对其夸赞一番,霍峻更是忘乎所以,毕竟两个高手一个是他义兄,一个是他名义上的师父,在众人面前对二人又是一顿吹捧,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这日,魏延在营中看军中训练无聊,便带着邓展去襄阳街头逛逛。走到襄阳城南,一座古色古香的朱红色大门出现在二人眼前,大门上方牌匾上书写“襄阳学业堂”,而门口很多儒士打扮的人进进出出。 襄阳学业堂,熟悉历史的魏延当然知道,儒生出身的刘表稳定荆州以后,对教育十分重视,在襄阳城南建了一所名叫“学业堂”的高等学府,自从太学倒闭之后,学业堂就成为了汉末全国的最高学府。襄阳学业堂师资力量非常雄厚,先后总共有三百多位鸿生巨儒讲学授课,其中着名的有司马徽、宋忠、韩嵩、王粲等先后在此教学。 荆州此时除了这所官学,司马徽、庞德公等名士也开私学授徒,也正是因为汉末荆州城浓厚的学术氛围,这荆楚大地才出现了以卧龙、凤雏等为代表的一大批满腹经纶、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 魏延很是兴奋,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现在不乏武将,就缺治世文臣和智谋之士,而眼前的学业堂,正是文臣和谋士的摇篮。 魏延和邓展走到门前准备进入学堂,门口的护院拦住了二人。 “今日学业堂文会,二位可有请柬?”护院问道。 文会是文士饮酒赋诗或切磋学问的聚会,魏延心想赶着了,很期待在文会上能发掘几个历史名人。 “没有请柬。”邓展说道。 “那二位是哪家子弟?”护院看着二人穿着讲究,不似普通人。魏延和邓展都穿的是便装,但依然难掩富贵气质。 “这有什么说道吗?”魏延看着一副势利嘴脸的护院问道。 “只有世家子弟或者持请柬者方可进入。” 魏延心里一怔,在学业堂学习还分世家和寒门吗? “杨家杨延。”魏延为了进去一探究竟,谎报了身份,杨家也是荆州八大世家之一,后来蜀汉的杨仪就是出生于襄阳杨家。 “哦,那二位请进。”护院听说是世家子弟,便邀请二人进去。 魏延和邓展顺利的进入了学堂,跟着人流经过一条长廊,便来到一个大厅,里面坐满了很多人,二人也找了个角落坐下,魏延打量着厅内诸人,都穿着讲究,一看就是高贵出身。 一盏茶功夫,来了个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戴一顶青色头巾的儒生,手执银白折扇,面带笑容的夫子。 “老朽乃学业堂教习宋忠,欢迎各位参加今日文会,敝堂高朋满座,荆州俊贤齐聚一堂。”这位夫子致了开场辞。 “今日活动是击鼓传花,规则是:等鼓声响起各位按座序传递老朽手中的这朵红布花,鼓声停止时得花者以“秋”为题作诗、词或者赋一首,一共十轮,然后在十个作品中由众人来评论优劣,最优者得蔡邕书法一幅。”宋忠还没说完,下面就议论纷纷起来。 蔡邕是东汉名臣,文学家、书法家,才女蔡文姬之父。蔡邕精通音律,才华横溢,通经史,善辞赋,工于书法,擅于篆书和隶书,尤其隶书的造诣最深,所创“飞白”书体,对后世影响甚大。这个奖品本身就价值连城,何况得到者在整个荆州都能声名鹊起。 下方的学子跃跃欲试,摩拳擦掌,魏延对这个倒没什么兴趣,主要是来访贤的,他一直在观察下方众人,右侧一位身形单薄、肤如凝脂的翩翩少年引起了魏延的注意,十八九岁的年纪,坐在最后一排,身后还站着两个壮汉,魏延一看这两壮汉就是军旅中人。魏延心想,来这里的人真不简单,居然带着军中护卫。 这少年也发现了旁边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来,用一双明亮而通透的眼睛盯着魏延,魏延怦然心动,弯弯的睫毛、晶莹透亮的眸子,明澈清亮,唇红齿白,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魏延惊叹。魏延对他咧嘴一笑,那少年瞪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凭身形和气质魏延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女扮男装,男人没有这么好的肤质,况且如此瘦弱的男的怎么会有微隆的胸脯。 魏延看破不说破,这时鼓声想起,红布花按照顺序往后传递,不一会就传到魏延手里,魏延拿起花传到了右侧的“少年”手中,那“少年”又往前传。 不一会儿,鼓声停止,一个微胖的青年得花,自报家门,他是蔡家的,名叫蔡远,思索一会以“秋”为题作诗道:“众爱春光美,吾独喜秋霜。春光迷人眼,秋来百果香。” 厅中一部分人称赞好诗,魏延冷笑,这不就是打油诗吗,有什么技术含量。 第二个得花的青年是桓家的,叫桓文,他做了一首“秋景不用夸,遍地是菊花。尤喜丰收景,金黄稻满仓。”魏延一听直摇头,襄阳学业堂教出的就这水准?虽然押韵工整,但全是大白话没有深意。 第20章 初见佳人 秦始皇焚书坑儒,使中华文化出现了短暂的断层,而汉朝文学是文学发展出现断层后的再次兴起。两汉诗歌以乐府诗和五言诗成就最为显着,两汉乐府诗是继《诗经》、《楚辞》之后的又一种新诗体,着名的《孔雀东南飞》就是乐府诗中的叙事长篇,号称“乐府三绝”之一,《古诗十九首》则代表了汉代五言诗的最高成就。 魏延很失望,襄阳学业堂应该是此时全国的最高学府,而学子作出来的诗却是如此浅俗。当魏延沈思默想的时候,鼓声响起,魏延看了眼右侧的“少年”,突然居心叵测的冷笑。 红花很快就传了过来,魏延拿到花后一直拿着没有往下传递的意思,厅中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大家以为这是哪个世家子弟急着表现,故意拿着红花,旁边的俊美“少年”也不屑地看着魏延。 当鼓过三通,鼓声快要停下的时候,魏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花扔到右侧“少年”的手中,此时正好鼓声停下。 俊美的“少年”气的面红耳赤,明亮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魏延,微微隆起的胸脯起起伏伏。魏延也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少年”,轻轻挑眉,媚眼如丝,粉白的肌肤上罩着一层红晕,魏延彻底被迷住了,魏延本就不是柳下惠,当初第一次看见小兰的时候就很失态,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又岂是小兰能比。 俊美“少年”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现场的那些世家公子也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好俊俏的小公子啊!”厅中众人叽叽咕咕起来。 “这位公子,先请介绍自己,然后作一首关于‘秋’的诗词歌赋。”宋忠看着俊美“少年”一直没有说话便提醒道。 “我叫文刀。”俊美“少年”有点害羞轻声地介绍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应该是和自己一样起的化名,魏延思量着。 “山野无风落叶黄,漫漫林荫结白霜。长天无云冷雨落,归雁咕咕阵两行。”俊美“少年”似乎早有准备。 “好诗。”现场响起了呐喊之声,坐在前方的宋忠也微笑着点点头。 魏延也被震惊了,这“少年”竟然能做出如此诗句,此人出身绝不是寻常人家,比之前那几位做的打油诗要有意境的多。 那“少年”得意地瞪着过来,魏延微微向其拱手。击鼓传花继续进行,后面几个人的诗也是一样,没啥新意,作的诗词远远不如右侧的这位“少年”。 魏延以为文会要结束了,准备起身离开,关于谁的作品最好,谁能得到蔡邕大家的书法,魏延一点也不关心。 “刚刚在传花过程中,厅中有人违反了规则,蓄意不传递红花。现在请你起来罚你作诗一首。”老夫子宋忠这时候说话了,手指着魏延方向。 俊美“少年”这时高兴极了,幸灾乐祸地看着魏延。魏延毫无准备,他想直接溜走,但是看着右侧美人的“挑衅”,他又不想放弃展示自己的机会。 魏延站起来向宋忠行了一礼,“我观右侧这位公子有大才,故而投机取巧,使其得到作诗机会以向众人展示,绝无冒犯规则之意,还请先生见谅。”魏延明明就是有坏心思,现在却在这里辩解。 俊美“少年”也是一愣,他能发现我的大才?看着魏延挺拔的身姿,脸部侧面棱角分明,心想此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违反了规则就是违反了规则,先做自我介绍,然后再作诗。”宋忠明显对魏延的辩解不满意。 “我是杨家杨延,今日既然大家有雅兴,那我就献丑了。”魏延无奈,心想只能剽窃一下那些大家的诗句啦,唐诗宋词自己在后世可是熟读不少。 “杨家可没这号人,冒充我杨家人意欲何为,你是谁?”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和身边的几个人窃窃私语后站起来质问道。 魏延疏忽了,他冒充襄阳杨家人,殊不知真正的杨家也有人在现场啊。 “学业堂门槛高,我没有请柬只能给自己安排个世家身份。”魏延无奈道。 “原来是个弄虚作假的寒门子弟,大家把他给轰出去。”刚才质问魏延的年轻人大喊起来,俊美“少年”也很反感弄虚作假的人,但此时他不知为何倒替魏延捏了把汗。 在那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厅中七八个年轻人围了过来,要将魏延驱赶出去,此时一直在魏延身后的邓展站了出来,准备拔剑却被魏延制止了。 “刘荆州成立襄阳学业堂的目的是为了传播文化、培养人才,孔夫子也提倡有教无类,这学业堂你们膏粱子弟上得,寒门子弟就上不得吗?”魏延大声质问道。俊美“少年”也微微点头。 宋忠面带愧色,当初学业堂确实是不分等级和门第都可以上,但是这几年以蔡家为首的世家将家族子弟全部安排进来学习,有的不学无术,有的嚣张跋扈,打压寒门子弟,学校风气就变了,因此很多老师和学生都走了,司马徽就是看不惯学业堂的风气,便和庞德公在鹿门山开私学授徒。 “别说这么多,把他赶出去。”人群中有人喊道。 “忠义校尉、襄阳都尉魏延将军在此,看谁敢。”邓展看场面不好控制,魏延又不让他拔剑,只能报出了魏延的身份。 那群嚣张的年轻人顿时就蔫了,汉朝冒充官员是重罪,再看魏延和邓展的身形外貌,确实像军中之人。宋忠也略显惊讶,俊美“少年”又重新打量起魏延来。 “即是魏将军到访,有失远迎 ,还勿见怪。”宋忠是刘表请来管理学业堂的,见过很多官员,见到魏延不至于慌张。 “魏将军至此冒充杨家子弟,搅扰我学业堂文会,闹到州牧大人面前也不好看,正如宋夫子所言,该罚作诗一首。”蔡家刚才作诗的蔡远提议道。魏延为州牧挡箭获得今日官位襄阳城人尽皆知,一介武夫必定目不识丁,蔡远是想让魏延出丑好看其笑话。 “是啊,如果魏将军作出一首好诗,那就算是我们文人间的学术切磋,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人群中一个青年看出了蔡远的心思就附和道。 魏延有点骑虎难下,如果拿不出作品会很丢人,右侧的俊美“少年”静静地看着魏延。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白龙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位卑微。”魏延壮怀激烈的朗诵道。 宋忠和现场的众人都震惊了,这首词虽然格式不拘一格,但是表达了魏延杀敌报国,建功立业却人微言轻而壮志未酬的无奈,情感真挚,和魏延的处境也相符。俊美“少年”看魏延的眼神都放光,由不屑到崇拜。蔡远等人没看到魏延出丑有点失望。 最后毫无悬念,魏延夺得头筹,宋忠将蔡邕的书法颁给他,魏延看都没看就交给邓展,然后就辞别了宋忠准备回去,本想来学堂寻找有用之才,却全是欺世盗名之辈,魏延感觉浪费了半天时间。 魏延刚走到学堂门口,那个俊美“少年”就带着两个护卫追了上来。 “魏将军,请留步。”那个“少年”娇滴滴地说道。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魏延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佳人,明眸皓齿,雪肌花容,就直接戳穿她。 “你怎么看出我是姑娘的?”那个自称文刀的“少年”很好奇魏延是怎么看出自己女扮男装的。 第21章 宜城马家 “姑娘冰肌玉骨、天生丽质,即便男装也掩饰不住你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刚在学业堂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魏延看着眼前的佳人,由衷地称赞道。 “魏将军过奖了,刚才插曲,不足道哉。”姑娘被魏延夸的心花怒放,平时待在深宅大院,接触的男人本来就少,即使碰到也没人敢如此和她说话。 “感谢姑娘大度,不知姑娘叫住在下有何指教?”魏延很自恋的以为眼前佳人被自己俊俏的脸庞、魁梧的身形所吸引。 “实不相瞒,今日文会我是为蔡大家的书法而来,奈何技不如人,魏将军文武双全小女子佩服,还请魏将军将书法借我一阅。”姑娘心悦诚服地拱手道。 “过奖了,姑娘所作诗词甚好,比起学堂其他人也是出类拔萃,我魏延只是侥幸获胜。”魏延有点不好意思,这姑娘是真才学,而自己只是借鉴了人家的而已。 “魏将军这段时间可是名噪襄阳啊,临湘城救了州牧,升官晋级,今日襄阳学堂作诗又是一鸣惊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魏将军不仅勇武过人,文采出众,更是志气远大。” “姑娘过奖了,既然姑娘喜欢这幅书法,那我送给姑娘便是。”被人夸赞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况且还是从如此美貌的姑娘口中夸出的,魏延有点忘乎所以,从邓展手上拿来书法便呈到姑娘面前。 “此礼太过贵重,小女子怎敢收下,借我一阅便可。”姑娘很是欢喜,但又受之有愧。 “我一介武人,对书法不怎么感兴趣,姑娘如此喜爱,我便成人之美。”魏延又岂不知这书法的价值,但是他对眼前这个姑娘很感兴趣,不但相貌过人、文采出众,还有军中护卫,必定是富贵人家出身,魏延想着就算交个朋友吧,这书法算见面礼。 “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有一礼物送给将军,算是礼物交换,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书法。”姑娘从腰带上取下一枚玉佩。整体呈圆形,上面雕刻着细腻的图案,相当精美。 “这枚荆玉玉器,是我从小所戴,愿赠与将军,算是回馈将军送书法之好意。”姑娘将玉佩递给魏延。魏延也不客气,没有多想就收下了。 “在下斗胆,敢问姑娘芳名?”魏延想知道如此绝色是谁家的姑娘。 “就叫我瑄儿吧。”姑娘看着眼前俊朗将军羞答答的回答道。 “不知瑄儿姑娘家住何处?”魏延还想进一步试探。 “不便告知,出来已久,我要回去了,将军告退。”瑄儿带着两个护卫转身就走了。 魏延看着瑄儿翩若惊鸿的背影,手上捏着那枚玉佩,在原地愣了好久。 “主公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要不要我跟上去看看她家在何方。”一直在旁边观察魏延的邓展走上前来开口说道。 “不必了,勇义,有缘必会再见。”魏延抬手制止了邓展。 正当二人准备回去的时候,霍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可一顿好找。”霍峻喘着大气说道。 “二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魏延看着焦急的霍峻。 “马家米铺的货物在襄阳城外被一群劫匪抢走,还杀了几个人,伊县令让你赶快处理。”霍峻禀报道。 “真是胆大妄为啊。”邓展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魏延也是紧皱双眉,自己担任襄阳都尉不久就出现如此恶劣事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行凶者绳之以法。 在霍峻的带领下,魏延和邓展很快就来到了襄阳郊外,此时文聘和冯习已经带领人马包围了现场。 “将军、主公。”文聘和冯习双双行礼。 “什么情况?”魏延扫视了一眼现场然后问道。 “马家三公子马津带人从宜城调五千石粮食到襄阳及樊城去贩卖,在此处遭到几十名黑衣人埋伏,先是一轮箭射,马津和三个伙计被箭矢射中身亡,其他伙计跪地求饶,眼看着这群黑衣人将几十车粮食运走了,说是看见往西侧荆山方向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踪迹了。”文聘将刚才了解的情况汇报给魏延。 “是宜城马家吗?”魏延问道。 “是的,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城内负责商铺生意的马家老大马玄,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文聘说道。 宜城马家,魏延很熟悉,马家兄弟五人都有才华名气,马氏老大马玄字伯常,老二马康字仲常,老三马津字叔常,老四马良字季常,老五马谡字幼常,兄弟五人,人称“马氏五常”。乡里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赞誉,五人中眉毛中有白毛的马良最为出色。 最有名的还是马良、马谡兄弟,历史上刘备带马谡入蜀,留马良在荆州辅佐关羽,后来关羽兵败,刘备升他为自己的左将军府幕僚,称帝后任马良为常伴左右、以供问答的侍中,足见刘备对马良的器重和倚仗,也可见马良确实很有才能,是刘备非常重要的智囊参谋。 而马谡跟在刘备身边的时间也不短,刘备对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刘备临终时告诫诸葛亮要注意马谡言过其实,先不要委以重任,还需要多考察考察。而诸葛亮因和马谡的师生感情,加上马谡在参谋工作上的出色表现,造成诸葛亮在最关键时刻对马谡作出了误判。 魏延在现场勘察边思考着,要尽快查明真相,给马家一个交代,马良、马谡虽然年幼,但以后自己的智囊班底也需要二人,马家是荆州大世家,自己也需要马家的支持。 这时魏延远远看见一驾马车从襄阳城方向驶来,当马车停住下来一个年近四十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 “三弟啊,你在哪里?”中年男子哭嚎着往抢劫现场走去。被冯习给拦下了。 “你是哪位?”魏延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马玄见过将军,三弟不幸罹难,恳请将军为我马家做主。”马玄哭着央求道。 第22章 丢粮疑云 “马掌柜请节哀,我魏延定会将这些草菅人命的歹徒绳之以法,以告亡者在天之灵。”魏延双手扶着马玄的手臂宽慰其心。 “您就是救了州牧大人的魏延将军啊。”马玄擦了擦眼泪仔细端详着魏延。 “正是本将。” “宜城马家马伯常早就听闻将军威名,这件事情由将军调查我就放心了。”马玄看着清新俊逸、威风凛凛的魏延。 “伯常放心,请回去等候,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魏延说完就又去现场查勘。 魏延看了四人的尸体,身上都插着不少箭矢,附近的地上也有不少箭矢,魏延拔起一支羽箭仔细看了起来。 “将军,这箭不是我们镇南军中所使用的箭,军中所用箭身比这长,箭头比这个锋利精致。”文聘看着箭后分析起来。 “这箭头做工粗滥,应该是普通铁匠坊所制,仲业,立刻带人盘查襄阳及周边县所有非官营的铁匠坊,看能否查到这箭矢出自哪里,另外看谁近期购置了大批箭矢。”魏延思索后下令道。 “遵命。”文聘收到指令后马上就带人走了。 “仲邈,你马上加派人手去和荆山方向追寻的兄弟汇合,然后一起搜山,寻找地上的马蹄印、车辙。虽然现在天气晴朗道路干燥,但马车上运着沉甸甸的粮食,还想上山,在陡峭的山上不可能不留痕迹。”魏延很自信,在后世他十分喜爱看刑侦悬疑类的小说 ,调查这种案件他很轻松就想到了侦查方向。 “好的,大哥,我马上去军营调人。”霍峻也急匆匆的走了。 “休元,你去询问下襄阳四城城门,自案发后有没有一些运货的马车进城。” “诺,主公。”冯习也接令走了。 魏延带着邓展来到那些幸存的押车伙计身边,想从目击者这里寻找有用线索。 “那批黑衣人有多少人?”魏延直接问道。 “好几十呢。”有一个年长的伙计颤颤巍巍的,还没有从刚才死里逃生的恐怖中走出来。 “有没有看到谁的样貌?” “没有,穿着黑衣,脸部也被遮挡,只露出眼睛。” “那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魏延接着询问。 “没...没有。”年长的伙计有点犹豫。 “我好像听到领头人说了声‘全拉走’,但不是我们这边的口音。”一个年轻点的伙计说道。 “还有人听到吗?”魏延想看看有没有人知道是哪里的口音。 但是结果很让魏延失望,有很多人听到,但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魏延只能等着文聘、霍峻的消息了,天色已晚,魏延让兵士们清理现场,自己则带着邓展回家了。 翌日,魏延早早的来到了县衙,等待着各方的消息。 “主公,襄阳四处城门都说没有见到大量的运货马车进城。”冯习过来禀报道。 “好的,仲业和仲邈他们回来了吗?”魏延问冯习。 “没有。仲邈昨夜派人来召集人手,说荆山范围太广,今日继续搜山,傅肜和张南已经带人去支援了。”冯习答道,文聘和霍峻还没有回来。 不一会儿文聘急匆匆地回来了,满脸尽显疲惫。 “将军,襄阳城及周边四十三家铁匠铺末将已带人全部调查,除了两家省亲暂时关业以外,四十一家都没有制作大批箭头的订单,我也做了比较,劫匪所用箭头的铁都是铁匠铺日常所用,这四十多家都用的是这种铁,如若有店家故意隐瞒,我们也不好查证。”文聘说完将魏延身前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仲业辛苦了,和兄弟们去休息吧。”魏延有点沮丧,确实,如若铁匠铺故意帮忙隐藏,确实查不了。看来劫匪所用弓箭这条线索就断了。 正当魏延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傅肜兴奋地跑了进来。 “将军,我们在山中找到被劫粮食的踪迹了。”傅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们找到粮食了吗?”魏延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们发现了粮车,但是车上面空空的。”傅肜据实说道。 魏延赶紧让傅肜带路,自己骑上白龙出城往荆山深处驶去。 此时荆山上的一处山沟里,几十辆木质粮车全部废弃在这里,运粮的马不见踪影,霍峻和张南正带着人寻找马匹和粮食。不一会儿,三匹快马疾驰而来,正是魏延、邓展、傅肜三人。 “大哥,昨晚天黑,我们举火把搜寻一夜,天明在此发现了遗弃的粮车。”霍峻指着山沟里的粮车向魏延说道。 “没有看见粮食和马匹吗?”魏延也很疑惑。 “没有,马匹的马蹄印和车辙最后出现在那边的山坡上。”霍峻指着几百米外的山坡上说道。 魏延跟着众人来到山坡上,这里是山腰上的一块平地,稀稀疏疏地屹立着几棵松树,少说也有数十年了,视野非常好,可以看见两面山脚到山腰的视角,绿油油的松树林一片一片,但是在林中藏东西却很难寻找。 魏延看着地上的马蹄印和车辙,还有很多马粪,说明粮车在此停留很久。 “他们难道在这里更换了运输工具?那也不可能啊,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邓展说道。 “除非他们是用人扛,是要用到畜力绝对是会留下痕迹的。”张南从发现这里就一直很纳闷。 “不可能,五千石粮食那得用多少人啊,不是只有几十人嘛。”霍峻推翻了用人扛的观点。 “到底是怎么弄走的呢?”傅肜问道。 魏延没有理会手下众人的议论,在认真的查看着山坡上的蛛丝马迹。只见那个老松树树干的上方有一个很深的勒痕,应该是粗绳捆绑用力拉扯绳子留下的,松树下面一直延伸到坡崖边散落了一些粮食,魏延走到坡崖边查看,距离下面不到百米,下方有自己的军士在下方搜索着。 “大哥,这里我也发现了,刚开始以为贼寇将粮食顺到了崖下,我派人在崖下搜寻没有任何踪影。”霍峻看魏延在崖边往下张望便来到他身边。 第23章 魏延探案 魏延起身站到老松树下向四周远眺,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松林,突然魏延注意到坡下左前方快到山脚处地势稍微平缓的地方有一颗很高很突出的松树,但是树尖上的树枝被折断许多。 “派人去那棵树下查探。”魏延指着那棵树尖被折断的松树说道。 “诺。”霍峻、傅肜、张南马上带人向坡下走去。 魏延自己也带着邓展走到坡下,准备从洒落粮食的崖边底部往那棵折断树尖的松树方向搜索,密密麻麻的松树林下面草木葱茏,这片深山老林,平时来的人应该很少,完全没有人的踪迹,草的密度完全遮挡了路,魏延命兵士用刀劈开半人高的草木,艰难地朝着下方前进。 “主公,这草里有洒落的粮食。”邓展弯腰扒开草丛,从地上捡起几粒粮食拿给魏延看。 “这里明显没有行人走过的痕迹,粮食是怎么遗落在这里的呢?”魏延看着邓展拾起的粮食自言自语道。 “对啊,很奇怪,难道粮食是从天上飞过去的?”邓展匪夷所思。 “飞过去?”魏延想起刚才那个坡上的老松树树干上的留痕,还有山脚处那棵被折断树尖的松树,魏延灵机一动,“我大概知道粮食是怎么转移的了。” “主公,是怎么转移的呢?邓展满脸疑惑地看着魏延,旁边在劈草开路的军士听到魏延这么说都停了下来。 魏延在邓展耳边一阵嘀咕,然后就带着兵士往折断树尖的松树那里走去,而邓展则按魏延的吩咐朝着半山腰山坡上那棵老松树跑去。 “报主公,在那颗松树下面发现几袋粮食。”过来禀报的张南遇上了正在赶来的魏延。 “好,马上带我过去。”魏延很兴奋,因为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当魏延等人来到那棵被折断树尖的松树下面的时候,霍峻和傅肜正在带人清理四周的杂草杂木。 “大哥,这棵树下无然无故出现几袋粮食,再结合树尖被折断,我怀疑歹徒是借助某种器械将粮食运走,并且经过此树的上空,我让军士们将这棵树周围杂草全部清除,看能不能还找到洒落的粮食,顺着这个方向就可以找到粮食去哪了。”霍峻指着散在在地的粮食说道,霍峻不愧是将才,魏延很满意。 “哈哈,二弟好计谋,不过不用清理所有的草,山坡上那棵老松树和这棵折断树尖的树这条线上,往山脚方向延伸,沿着这个方向清理。”魏延指着清理方向说道。 “我明白了,您是说这两棵树确定的这条直线就是劫匪转移粮食的线路?”霍峻兴奋地看着魏延。 魏延微笑着点点头,他很满意,霍峻不愧是历史留名的将才。 不一会儿,邓展和一队士兵拉着一个绳子过来了,只见绳子的一头绑在半山腰那棵老松树上,另一头被邓展和士兵拉到折断树尖的这棵树边,然后以这两棵树为参考继续拉着绳子往山下延伸,这正是刚才魏延吩咐邓展去做的事情,因为拥有丰富的几何知识的魏延知道两点确定一条直线。 霍峻恍然大悟,带着兵士们沿着绳子方向往山下搜索过去,魏延就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一炷香的功夫,有兵士来报,快到山脚附近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粮食,魏延马上起身在兵士的带领下朝那个山坳奔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山坳出现在魏延面前,应该是汛期雨水冲刷所致,山坳四周有很多大树,在一层稠密的新鲜砍伐的树枝遮掩下,堆放了数不清的布袋,已有兵士打开其中几袋,确是粮食无疑。 “他们没有派人在这看守吗?”站在魏延旁边的邓展问道。 “这深山老林,鲜有人迹,根本就不需要看守,他们应该是等着风声过去才过来转移。”魏延看着四周的环境说道。 “主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张南问道。 魏延在山坳边山寻找到了一棵很粗壮的树,树干上面和山坡上的老松一样都有很深的勒痕,魏延接过邓展从山坡老松树上顺下来的绳索绑在这个粗壮的树上,类似于一个后世的“空中缆车”。 “粮食正是通过这个绳索从山坡上滑下来的,由于山坳低洼,视线完全被茂密的树林所挡,而站在山坡上从上往下看也完全发现不了这个山坳,这就为劫匪的瞒天过海创造了良好的自然环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棵被折断树尖的松树因为高度高过了绳索,阻挡了粮食的滑动,所以几袋粮食压断了树枝给我们留下了线索。”魏延给大家解疑道。 “主公真乃神人也。”张南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对魏延佩服的五体投地。 霍峻、傅肜、张南等人也满脸仰慕地看着魏延,魏延也很享受,但是魏延心里也是震惊,这群劫匪不简单啊,在城郊杀人越货,还能在深山老林里将粮食人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如若不是自己过来发现其中奥秘,就凭兵士搜山,这么大片山那还不是大海捞针。 不一会儿,有军士在山坳底部发现了绳子,完全和魏延推测的一样。 “大家注意,立刻将现场恢复成原状,然后大家分批在林中隐藏值守,看见可疑之人立刻抓住审问。”魏延直接命令道。 “诺。”现场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将粮食继续用树枝盖住,现场的脚印也被一一清理掉,两棵树之间的绳索也有军士去解开收走。 等现场恢复的差不多了,留下值守的军士后魏延则带着众人沿着山坳走了几里路便来到了粮车废弃的山沟,魏延命人将粮车大张旗鼓的运进襄阳城,然后贴出告示说只找到了粮车,粮食不翼而飞。魏延就是要给劫匪一个信息,官府已经努力找回了粮车,而粮食没找到,好让他们尽快去转移粮食,这样就可以人赃并获。 魏延让霍峻去负责值守的人员排班,并强调一定要隐秘,不能打草惊蛇,等抓到相关可疑的人无论何时都要马上通知他,魏延对这群很不简单的劫匪十分好奇。 第24章 徐庶出山 建安五年(200年)八月,魏延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一个多月了,曹操和袁绍还在官渡对峙,而刘备此时还依附在袁绍那里。孙权刚刚从其亡兄孙策手中接过江东大旗,由于孙权威望不足,内部局势不稳,豫章、会稽等地数万山越也伺机作乱。 如果历史的齿轮不发生改变,再过两个月曹操火烧乌巢就会取得官渡之战的胜利,到时候曹操就能抽身虎视荆州,所以魏延要抓紧发展军事实力以抵抗曹操。另外建安六年也就是明年,刘备从汝南南下投靠刘表,刘备此人是很有人格魅力的,魏延也要抓紧去搜罗人才,到时候刘备南下,很多人才可能就要跟着刘备跑。 这日,魏延将军营之事交给文聘和霍峻,自己带着邓展,二人二马往襄阳城外鹿门山方向驶去。鹿门山位于襄阳城东南方向,有诗山、隐山、佛山之称,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山,鹿门山峭壁苍翠,景色幽丽。 庞德公、司马徽等名士隐居于此,并在此地开私学授徒,躬耕于隆中的诸葛亮曾拜庞德公为师,庞德公还常邀其侄儿庞统、诸葛亮、水镜先生司马徽及徐庶、崔州平等人纵议天下大事,商讨治国之策。 白龙马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鹿门山下,二人将马系在山下改徒步上山。正值金秋时节,鹿门山中桂花飘香,枫林尽染,山色五彩斑斓,秋色入画,魏延边赏美景边上山,经过一片竹林,就来到一片草庐前,草庐背靠大山,另一侧有溪水流过,宛如一幅山水画卷,怡然自得。 魏延二人立于草庐院门前,邓展轻轻地敲着竹子编成的院门,不一会从厅中出来一人,其人浓眉掀鼻,黑面短髯,相貌丑陋,年龄二十来岁,走到近前,打开竹门。 “敢问足下何人?”丑陋的青年看着院门前二人问道。 “在下魏延,魏文长特来拜访庞德公,唐突之处,还望海涵。”魏延看着眼前这人的相貌,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来人是襄阳都尉魏文长吗?”丑陋的青年知道魏延是靠救刘州牧而上位,他本就看不惯这样的人,故而毫不客气。 “正是,敢问公子您是?”魏延礼貌而不失分度。 “庞统,庞士元,叔父他们正在厅中谈论,魏将军请进吧。”庞统没好气地说道。 在庞统的带领下,魏延来到了厅中,厅中上首坐着两位五六十岁的老者,下方两侧坐着六七个年轻后生。 “叔父,襄阳都尉魏将军来访。”庞统朝上首左侧的老者说道。 “晚辈魏延魏文长见过庞公、水镜先生。”魏延已经猜到这两位老者的身份,弯身作揖道。 “原来是魏将军来访,未曾远迎,还请勿怪。”庞德公站起来看向魏延。 “庞公如此晚辈实不敢当,请叫我文长即可。”魏延打量着眼前的老者,精神矍铄,红光满面。 “魏将军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在学业堂更是一鸣惊人,老朽佩服。”庞德公旁边的司马徽从魏延进屋就开始注意到魏延,看其威严端正,有王霸之气。 “水镜先生过奖了,今日过府请教还望两位先生不要见怪。”魏延再次行礼道。 “魏将军不必客气,我给你介绍下厅中众人,这位是徐庶徐元直,这位是诸葛亮诸葛孔明,庞统庞士元你已经见过,崔钧崔州平,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这位是犬子庞山民......”庞德公将厅中众人一一介绍道。 魏延很震惊,这草庐中竟有如此多的大才,徐庶、诸葛亮、庞统有相国之才,其他的人都有郡守之才。 “文长将军的那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气势磅礴,豪气干云,令在下佩服。”一副大众脸却豪爽正直的徐庶看着魏延谦逊有礼、从容不迫很是满意,徐庶出身贫寒,早年是游侠儿出身,目前避难于荆州。 文坛上的事传递的很快,魏延在学业堂做的那首诗很快就传到了鹿门山上,徐庶反复吟诵,很是喜欢,他年近三十,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他也想像魏延的诗中描述的那样,辅助君王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事,赢得生前的功勋和死后的美名。 “元直先生过奖,那日我本想去学业堂访贤,奈何全是平庸之辈,故而结合自身的情况作诗一首,元直先生见笑了。”魏延面带微笑看着徐庶。 “魏将军冒充杨家子弟闯入学业堂文会的事老朽也听说了,这也正是当年我离开学业堂和庞兄在此开私学授徒的原因。”司马徽眯着眼睛有点不满地说道。 “教育应该有教无类,不能由少数人把控,应该让天下愿意读书的学子都能读书。”魏延说到这里慷慨激昂。 “文长将军说得好。”寒门出身的徐庶很是赞成魏延的观点。 “魏将军好志气啊,我记得魏将军诗句的最后一句是‘可怜位卑微’,位卑微的将军怎么才能改变这一切呢?”一直没说话的诸葛亮这时候开口了,他面如冠玉,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虽天气凉爽他却时不时的就招一下羽扇。他从魏延进来就一直在观察,感觉魏延脑后长反骨,有反叛的骨相,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友善。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我魏某人位卑未敢忘忧国。”魏延知道对着眼前这些天下大才就不能委婉表达。魏延借用伟人的诗句表达自己有敢为自己伟大理想而去牺牲的精神。 魏延语惊四座,徐庶满脸欣喜,庞统也是惊着张开了嘴。诸葛亮则一直注视着魏延的眼睛,一向睿智的他发现自己看不透魏延。 “那魏将军觉得该换什么样的新天呢?”庞德公也被魏延言语震惊到了。 “正如《礼记》中所言,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举能,讲信修睦,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人人平等。”魏延毫不犹豫就将《礼运大同篇》中的所描绘的大同小康蓝图说了出来。 “据我所知,文长将军也是寒门出身,寒门子弟改天换地很难啊。”徐庶自己也是寒门出身知道没有背景成事有多难。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魏延再次抛出了惊世骇俗的言论。 “文长说的好啊。”徐庶这次没有喊将军了,直接叫文长。 庞德公和司马徽都给魏延投去了赞赏的眼神,庞统也对魏延刮目相看,诸葛亮一直摇着羽扇愈发觉得眼前的魏延看不透。 “那文长将军如何看待天下诸侯?”对魏延有所好感的庞统问道。 “先说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却又刚愎自用,虽率四州之众鏖兵于官渡,迟早要败于曹孟德之手。”领先这个时代近两千年思想的魏延侃侃而谈。 厅中众人瞠目结舌,官渡之战的结果他们厅中众人一直在讨论,各执己见,唯有徐庶、诸葛亮和庞统和魏延的观点一致。 “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汉帝在他的手中就是个傀儡,他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贼。我魏某人有朝一日一定要兴兵伐曹,匡扶汉室。”魏延信心满满。 魏延和众人一直讨论到黄昏,从夏商谈到汉末,从文学到天文地理,穿越的魏延拥有者丰富的知识和阅历,众人无不钦羡。 “今日我魏延到访此处很倾慕各位先生的才华,乱世建功立业,奈何兵微将寡,恳请先生们能下山助我一臂之力。”魏延看天色已晚便不再迟疑,赶紧招揽众人,这种事情主打的就是一个“厚脸皮”,不然失之交臂会后悔万分。 “将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我徐元直愿辅助将军教日月换新天。”徐庶被魏延的气度、胸怀、见识、谋略所折服,最重要的是,魏延要走的路和他想走的路一样,思考再三他决定出山辅助魏延。 第25章 荆南战起 “有元直助我,必定早日实现天下大同。”魏延兴奋地冲上去握住了徐庶的双手,今天他和徐庶的交流甚是愉悦,二人都是寒门出身且都胸怀大志,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徐庶豪爽正直很对魏延的脾气。 “徐庶拜见主公。”徐庶没有犹豫就拜魏延为主。诸葛亮和庞统等人都很惊讶,庞德公和司马徽两位老者都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为徐庶寻得明主而开心。 魏延更是喜不自胜,徐庶聪明绝顶,博学多才,深谙兵法,善于分析形势和制定战略,是汉末顶尖智者之一,历史上为刘备出谋划策,通过巧妙地策略化解了许多危机。 魏延和徐庶一阵寒暄,厅中其乐融融。 “孔明和士元何不与我一起下山跟着主公成就一番事业?”徐庶心里知道诸葛亮和庞统之才,开始为魏延网罗起人才来。魏延也期待地看着二人。 “元直寻得明主,我就不去了,凭元直之才,我去也无法施展,况且我还要跟着庞公和水镜先生学习呢。”诸葛亮婉拒道,他要的是绝对的信任和绝对的放权,魏延有主见、有抱负,诸葛亮看不透他。 魏延通过今天诸葛亮的态度,就知道他虽然年轻,但他还是历史上的那个诸葛亮,一身的傲骨。有汉皇后裔头衔的刘备都需要三顾茅庐才能请的动他,自己曲曲校尉仅凭三言两语又怎能让他出山。 “魏将军文韬武略确实让我佩服,但目前将军才是一县之都尉,百里小县,有甚公事,何难决断,等将军基业大了需要人手,到那时再说。”庞统哈哈大笑起来,他开始以为魏延是靠救刘表而上位的武夫,但魏延谈吐不凡,胸有丘壑,心怀天下,庞统对魏延印象有所改观。 魏延知道庞统是嫌弃自己的基业太小,庞统这种级别的人,求的都是建不世功勋,历史上的他就是因为刘备的基业太小而先投江东,而孙权嫌弃他相貌丑陋,他不得重用才不得已投的刘备。 徐庶看二位好友都拒绝了自己,心里有点失落。贤臣择主而事,魏延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诸葛亮和庞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心悦诚服的效力那会适得其反。今日一行,能得徐庶已是天大的惊喜。 “孔明和士元都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壮志凌云之志,魏某虚位以待,期待与两位先生共谋大业。”魏延表明了态度,不管以后他们如何选择,这种大才自己的身边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诸葛亮和庞统也很感动,一起向魏延弯身作揖。 徐庶简单收拾了下就告别了众人,并向庞德公和司马徽行了弟子之礼。随后和魏延、邓展往襄阳城方向去了。 荆州州牧府议事厅,刚刚刘表接到蔡瑁送来的急报,连忙派人通知蒯良、蒯越、伊籍等前来议事。 “主公,荆南刘磐将军送来军报,交州张津偷袭零陵郡治所泉陵县,零陵太守刘度被杀,零陵失守。”蔡瑁将军报给众人传看。 “张津,无耻小人,悔不该听子柔之言,当初荆南平乱就该一鼓作气,趁势拿下交州。”刘表既生气又懊悔。 张津原本是大将军何进的门客,灵帝驾崩之后,成为促成何进和袁绍联手讨论谋杀宦官的关键人物,后被朝廷任命为交州牧,交州治所在苍梧郡广信县,苍梧郡与荆州的零陵郡接壤,南海郡与荆州桂阳郡接壤。 张津和荆南发动叛乱的张羡都与曹操交好,当张羡反叛时张津就在后面支持,刘表平定张羡之乱后在蒯良的建议下趁机向交州用兵,从而打出一片稳定的后方。但是平乱用了两年多,人困马乏,粮草也用光了,刘表无奈才率军而归,但也因此刘表和张津之间渐生仇隙。 一个荆州牧,一个交州牧,自然是谁也不服谁,张津趁零陵太守上任不到两个月,局势未稳,民心不附,派遣部将区景率众乔装成商队一举北上,夺得零陵郡,并将太守刘度斩首示众。 “主公,需要赶紧派遣援军啊,武陵、桂阳都是极度空虚。”蒯良看了刘磐军报赶紧建议道。 当初为了防备北方的曹操将主力全部调回了襄阳,而刘磐在长沙只有一万多当地的郡兵,军力不足。 “蒯主簿危言耸听了吧,交州地广人稀,张津兵微将寡,又岂是刘磐将军的对手。主公,末将建议,刘磐将军立刻率军南下收复零陵。”蔡瑁知道,交州兵的战力远远不如荆州兵,零陵郡没有精兵驻守,张津又是伪装偷袭故而得手。 “蔡军师啊,我荆州军的精锐全部布防在襄阳、新野、邓县一带啊,刘磐将军手下率领的都是郡兵和招募的新兵,没有什么战力,况且交州兵有备而来,不得不防啊。”蒯越站出来说道,他对蔡瑁和张允将刘磐的部将扣下而让刘磐只身一人去长沙本就不满,荆南本就没有多少兵力,还都是郡兵和新兵。 “主公,襄阳的主力不能南调支援,虽有王威将军坐镇新野,但是曹操随时都有可能出兵南下。”蔡瑁打心眼里惧怕曹操,蔡家的产业全在襄阳周边,必须要重兵守护,况且听荆南眼线报告刘磐在长沙又招募了一批新兵,何不借着交州兵来削弱一下。 “蔡军师啊,曹操在官渡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南下,我们应该派精锐支援刘磐将军,速战速决,稳定好荆南后再回防江北,荆南是我们的战略后方,不容有失。”伊籍客观公正,为大局着想。 “确实要派军南下,不但要打败张津,还要打到他的广信城去。”刘表很是气愤,他也难得这么硬气,在曹操、江东孙家面前不敢吱声,对付一个贫弱的交州张津还不是绰绰有余。 “大家说说派谁南下吧。”刘表看着自己的心腹谋臣们说道。 “主公,王威将军在新野,刘磐将军已在荆南,适合南下的只有蔡军师和张允将军了。”蒯越说道。 “主公,交州军贫弱,派遣张允将军南下即可,蔡军师需要坐镇南郡。”伊籍知道蔡瑁一直针对刘磐,如果蔡瑁南下,刘磐必被掣肘,而张允和刘磐是平级,一个是刘表的外甥一个是侄子,张允也不敢太过分。 蔡瑁听了伊籍所言甚是欣喜,他本就不愿南下打仗,富足的生活让他渐渐地养尊处优起来。 “令张允率军两万南下支援刘磐,张允为主将,不但要收复零陵,还要打到交州去。”刘表听了众人的建议后最终下了决心。 第26章 院中定策 徐庶跟着魏延回到襄阳城中,魏延将其安顿在魏宅,以便随时请教,魏延孤身一人,家中只有小兰、吉婶以及两个下人,还空着很多房间,徐庶也任其安排,很是温暖。 魏延和徐庶在厅中相视而坐,小兰给二人奉上了热茶。 “元直家中还有何人?”魏延突然想到历史上曹操抓住徐母用来威胁徐庶,徐庶被迫离开刘备,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庶与家母二人相依为命,自从我离家游历后,家母便孤身一人居住在家乡颍川。”徐庶答道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元直何不把令堂接到襄阳城中,以便照顾。”魏延赶紧说道。 “庶之前四海漂泊、孑然一身,现在得主公收留,客居在主公家中,怎敢再将家母接来叨扰主公?”徐庶有点不好意思。 “元直太客气了,我视元直为兄长,令堂也便是我的母亲,将母亲接来家中吧。”魏延不想让历史重演,从而丧失一位忠义的大才。 “主公如此待我,庶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恩情。”豪爽正直的徐庶哭着稀里哗啦,向魏延跪下谢恩。魏延扶起徐庶,便让邓展马上派人去颍川接徐母,并嘱咐一定要隐秘进行,毕竟颍川现在已经是曹操的地盘。 用过晚膳,二人坐在院中仰望星空,现在是八月初旬,月亮还不是很圆,但是夜景十分宜人。 魏延将自己因为讨要军饷得罪了蔡瑁、张允的事情告知了徐庶,也说了自己与刘琦和蒯家暧昧不清的关系,想让徐庶给自己分析下。 “主公做的对,刘琦和蒯家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力量,借他们的势发展我们自己,与蔡瑁和张允的关系就顺其自然吧,若他们日后给主公难处,关键时候可以借助刘琦和蒯家的势力,来对付他们。”徐庶思索一番。 魏延又将自己军中的将领和军事力量向徐庶简单介绍,虽然力量薄弱,但毕竟有了自己的班底,魏延欲拜徐庶为军师,徐庶欣然接受。 “我在襄阳任上待一段时间后就会请求外调,我们要有自己的地盘,元直以为何处可以作为我们基业的起始之地?”魏延已经想好了地方,但是现在智者就在眼前,当然要问徐庶的意见。 “主公以为呢?”徐庶反问道。 “上庸易守难攻,元直以为可否?”上庸郡本来归属荆州,但刘表一直看不上那里,就没有对上庸用兵,上庸现在还是相对独立的“三不管”地区。魏延若以为荆州开疆拓土的名义率军攻取,刘表肯定欣然同意。 上庸郡地处崇山峻岭之中,四周被秦岭,巴山,武当山,巫山这样的高山阻隔,而境内的汉水贯通上庸、房陵、西城,又以南河,堵河,金钱河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状结构。在河流和高山的连通以及贯穿之下,导致上庸郡对外隔绝,但上庸地区有着极高的战略地位则是无可争辩的。 “主公,上庸是块战略要地,但是不利于作为基业的发祥之地,原因有三,一、上庸地狭民稀,人口逐渐流向了汉中、襄阳和南阳等富庶之地,人少了就没有充足的兵役,地狭使其耕地有限无法提供充足的粮食;二、上庸道路险阻,交通不便,与外隔绝,商业贸易发展受到抑制,这就使得基业没有经济钱财支撑;三、上庸被曹操、刘表、刘璋、张鲁等势力包围,等到日后我们向外拓展的时候,没有战略后方和缓冲地带。”徐庶滔滔不绝、娓娓道来。 “嗯,有道理,那元直以为何处最佳?”魏延微微点头。 “南方......”徐庶手指着南边说道。 “荆南四郡?”魏延恍然大悟。 “是的,主公应当等待时机南下,曹操和袁绍在北方对峙,不管谁赢,胜利的一方想完全消灭另一方还要很长时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主公就可以在荆南安心发展实力。” “荆南四郡地广人稀,但是土地肥沃,相对于中原,这里和平安宁,积极吸纳北方南下的难民,给他们分配无主土地,奖励耕种,并且实行军屯,不出两年就能够为主公提供充足的粮草,再在难民和本地人中挑选青壮,组建强军。” “荆南四郡毗邻交州,庶当初游历天下的时候去过,自然环境得天独厚,粮食能一年多熟,还有充足的资源,主公稳定荆南以后,派一上将夺取交州,为我们提供战略后方。交州东部南海郡接江东会稽郡,交州西部交趾郡西接益州,有重要的军事战略地位。” “刘表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其基业迟早要易主,主公应等待时机挥师北上夺取南郡和江夏郡,这样主公就手握荆州、交州两大州。然后主公可率主力从南郡西进益州,令一偏师从交州交趾郡隐秘大迂回到益州南部,刘璋暗弱,必首尾不能相顾,还不望风而降。” “江东已历三世,又有长江天堑,主公应当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以抗衡,然后步军三路出兵,从江夏、长沙、南海三路出击,江东步战必不及我军,江东定矣。” “至此主公统一整个南方,再携胜利之师北上一统天下,主公率主力从襄阳出宛、洛,西路汉中军出长安,东路扬州军出青、徐,主公霸业可成也。”徐庶说的热血沸腾。 魏延很是震惊,徐庶不但是谋主还是战略家,清晰的为自己规划了战略方向,和诸葛亮的《隆中对》有异曲同工之妙。 “先生大才,魏延得先生实乃三生有幸。”魏延起身恭敬的向徐庶行礼。 “主公过奖,庶实不敢当,主公天赐雄才,大业必成。”徐庶也起身回礼。 第27章 越乱越好 荆南零陵郡,地处桂北湘南,湘水以西,自古承荆楚之文运,兼潇湘之灵秀,为南进岭南北入中原的咽喉要地。自秦始皇设零陵县、汉武帝置零陵郡,零陵郡下辖泉陵县、零陵县、营道县、冷道县、始安县、营浦县、兆阳县、湘乡县等八县五侯国,郡治所在泉陵县。 零陵郡东邻桂阳郡、北接长沙郡、武陵郡,南毗交州苍梧郡。刘表平定张羡之乱后便任命刘度为零陵太守,刘磐中郎将率军驻守长沙攸县,东防孙权,威震荆南四郡。 零陵郡郡治泉陵城的南城楼上,一个文士和一个魁梧的将军面朝南方,相邻而立,正是偷袭零陵的交州牧张津和部将区景。 “主公,零陵守军不堪一击啊,我带着几十人就轻易拿下了城门,然后在城外树林埋伏的兵马冲进城,不到一个时辰就占领了泉陵。”区景有点得意忘形,他率领的交州军本身战力就弱,还没打过这么舒服的仗。 “你是乔装偷袭,他刘度毫无准备,况且据我所知,零陵郡兵全被刘磐抽调到长沙操练了,泉陵城里顶多就几百人,没什么好得意的,马上刘磐就要率兵来了,刘磐可是荆州猛将啊,你能守得住零陵吗?”张津虽然得胜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 “主公何故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刘磐来了我也不怕,我有一万大军,又有坚城,依城而守,我下去和刘磐大战三百回合。”区景很不满张津轻视自己,这次自己夺得零陵立下大功,没有任何赏赐也就罢了,还处处轻毁。 “你守好城池,再调一部兵马去其他县城将粮食等物资全部集中到泉陵,等援兵一到,我们再进攻武陵郡桂阳郡。”张津对刘表很是不爽,几月前刘表率军入侵了交州领土,虽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撤军,但是梁子算是结下了。 “还有援军?”区景知道这一万多人已是交州所能出动的全部兵马,交州地广民稀,兵役本来就不足,南海郡还要驻军防备山越和孙权,苍梧大本营也留下了近万人马防备交趾郡的“土皇帝”士燮,哪里还有可能调动的援军。 “我说有就有。”张津很是自信,如若没有这支援军他也不敢在此久守。 “难道是曹丞相率军南下了?”区景猜道。 历史上曹操是建安十三年(208年)进位丞相,但是现在曹操为了在与袁绍的战役中占据大义名分,提前八年进位丞相,以压制身为大将军的袁绍。 “曹丞相现在正在官渡对峙哪有时间南下,但是前段时间曹丞相来信,等他挥师南下荆州后,许诺给我们零陵和桂阳二郡。”张津志得意满。 “那太好了,恭喜主公。”区景也很高兴,张津势力越大,他自然也水涨船高。 “区景你守住此城,本官就封你做零陵太守。”张津虽觉得区景能力一般,但是手下却是无人可用。 “谢主公,主公你还没说哪里来的援军呢。”区景好奇心驱遂。 “别问太多,晚点你就知道了。”张津没好气道。 徐庶这几天一直在魏延军营里,看见军士们站军姿、走正步很是奇特,深谙历史兵法的他还没听闻过历史上哪位将军如此练兵,但是看到军士们士气高昂,勃勃生机的精神面貌和整齐划一的动作,徐庶对魏延的练兵之法赞不绝口。 徐庶热情豪爽的性格使得他和兵士们打成一片,经常和大家讲一些天下时局和兵法韬略,文聘、霍峻等将领也十分钦佩,并拥护他担任军师。 这日,魏延和徐庶在营中喝茶,邓展突然走进来禀报,“主公、军师,张允率部两万在江陵止步不前。” 在徐庶的建议下,魏延提前成立了情报机构—“军机营”,由邓展统领,直接对魏延和军师徐庶负责,魏延让邓展在军中和游侠儿中挑选合适的人选,负责情报收集,魏延给邓展的任务是三个月内在荆州全境安插好军机营成员,然后慢慢向其他州郡发展。邓展安插在江陵的军机营成员送来了情报。 历史上曹操有“校事府”,孙权有“解烦营”,魏延当然要成立自己的情报机关,但是目前军机营的经费襄阳府衙是不会拨付的,魏延只能在军中减员,将训练后不合格的兵士遣散回家。 “哦,张允要干嘛?荆南十万火急,他却在江陵按兵不动。”魏延前几天从伊籍口中得知荆南战起,零陵失守,刘表派张允率军南下支援。 江陵是南郡郡治,南临长江,北临汉水,西临巴蜀,是长江以北依江而建的城池,过江往南便是荆南四郡。 “据说是要等荆州水军过来运兵。”邓展答道。 “主公,荆州水军是由蔡瑁、蔡中等人统领的,既然做好了南下支援的准备,水军应该早就到位,这应该是蔡瑁、张允拖延南下的借口。”徐庶听完邓展的禀报就看出了端倪。 “蔡瑁、张允真是小人,怎敢因私废公。”魏延很生气。 “打压异己,借刀杀人。”徐庶眯着眼也很无语。 “刘磐部将全被张允扣下了,手下全是没有战力的荆南郡兵,可能打不过呀。”魏延替刘磐担忧。虽然魏延穿越后没见过刘磐,但毕竟自己以前是刘磐的部下,刘磐在历史上可是一员猛将,驻守攸县后,孙策调遣江东第一猛将太史慈任建昌都尉去阻挡他。 “交州兵微将寡,战力更是不足,刘磐率郡兵应该不会吃亏,但是想攻下零陵还是很难的。”徐庶看着魏延眉头紧锁,便出言安慰。 “张允是想等两败俱伤的时候去抢军功,又可以削弱刘磐,一石二鸟。”魏延又想到。 “庶觉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以前刘表和张津在边境有数次摩擦,交州军根本就不是荆州军的对手,这次居然敢攻进零陵郡,是谁给他的胆量?”徐庶觉的有点反常。 “听元直一说我也觉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魏延说道。 “难道他有援军?但我实在想不到。”徐庶边思索边喝茶。 “曹操无力南下,难道是孙权?”魏延猜测道。 “应该不会,孙权刚刚继任江东之主,孙策旧部和一些世家都希望立孙策之子孙绍继位,但是孙策却传位给其弟孙权,孙权还没有坐稳主位,内部不稳,外部山越伺机作乱,内忧外患的孙权是没有精力来支援张津的。”徐庶分析的头头是道。 “元直说的是。”魏延知道十八岁的孙权现在也很头疼。 “主公不必多想,荆南战局越乱越好,这样我们就有南下的时机了。主公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徐庶说道。 第28章 勇救黄射 “什么重要的事情?”魏延满脸疑惑地看着徐庶。 “当荆南战局发生逆转的时候主公当请战荆南,从而累积战功,如能获得荆南一郡之守,那就更好。”徐庶成竹在胸。 “刘磐虽不能胜,但是张允的两万荆州精锐南下,势如破竹,战力薄弱的交州军岂能阻挡,只怕我们没有请战的机会呀。”魏延略显失望。 “恐怕不止交州军呀,那支暗中的援军不知在哪,我说的是战局发生逆转的时候。”徐庶补充道。 “若张允、蔡瑁都不敌,刘表可能会派出军师蔡瑁或者自驾亲征,我该如何得到机会呢?” “主公忘啦,借势!公子刘琦和蒯家都是刘表信赖的人,让他们推荐主公出征荆南。” “对啊,正好快临近中秋了,我当拜访一下刘琦和蒯家,顺便拜托此事。”魏延恍然大悟。 “主公英明,对了,还有伊籍县令也要拜访,他是刘荆州十分信任的人。”徐庶补充道。 “还是元直想的周到。”魏延感觉到身边有个谋士就好的多,能帮自己查缺补漏、弥补过失。 荆州如此重地刘表却不能用,手下人明争暗斗,刘表更是充耳不闻,魏延下定决心要加快建设自己基业的步伐,进军荆南是徐庶给魏延制定的争霸天下战略的第一步,零陵郡被交州张津夺取给魏延带来了机遇。 “魏将军,伊县令有请。”突然县衙一属官来说道。 魏延来到县衙伊籍的书房,伊籍正坐在书桌旁看公文。 “机伯先生,您找我。”魏延对伊籍很是客气。 “哦,文长,快过来坐,等我会我把这个看完。”伊籍向魏延摆摆手。 “文长啊,马家那个劫粮案怎么样了?”过了一会伊籍合上了桌上的竹简。 “之前和您说过的粮食已经找到了,已派人在粮食边蹲守。” “粮食能快速找到干的漂亮,但是也不能老是守株待兔啊,襄阳作为州府,周边有这样一伙贼人,你让本官怎么放心,也没法向州牧大人交代啊。”伊籍苦口婆心,他对魏延印象挺好,文武双全,又有刘琦的关系,但是刘表向他施压了,他也就只能来催促魏延了。 “中秋佳节即将来临,全州各地文武官员来襄阳进谒,你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和襄阳城的稳定。”伊籍严肃起来。 “好的,机伯先生。”魏延拱手道。 如果不是伊籍问起,魏延都快忘了城外马家粮食被劫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和徐庶一直探讨天下大事,劫粮之事也没有去过问,都交给文聘和霍峻了。 魏延找到文聘询问进展情况,但是结果令魏延失望,对方还真能沉得住气。魏延带上徐庶准备去城外荆山粮食存放地看看,并在路上将劫粮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徐庶听。 二人出了襄阳南门,往荆山方向而去。出城大概三四里的样子,魏延和徐庶远远看见一队黑衣人正在围攻几个军士打扮的人,地上倒了十几个兵士,全是被弓箭射中,而正在激战的将领中有一个手臂上还挂着一支插入的羽箭。 魏延让徐庶回城搬救兵,自己则骑着白龙拔出三尖刀往黑衣人方向奔去,徐庶看魏延单枪匹马冲入险境,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也拔出随身宝剑驾马而去。徐庶虽是文士,但是他修过君子六艺,况且还是游侠儿出身,剑术十分精通。 那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看着驾马疾驰而来的二人,马上分出十几个人朝二人杀来,手拿环首刀,准备将马上的二人斩落马下,但是魏延武艺高强,又有白龙助力,左劈右砍,几个黑衣人瞬间丢了小命,魏延马快,疾驰到这些幸存的黑衣人身后,黑衣人准备回身还击,却不想被后面骑马而来的徐庶出剑击中,当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延又调转马头和徐庶一起将这些剩余的黑衣人全部斩杀。 随后二人往那些被围攻的军士旁边驶去,被围的军士又倒下几人,现在还在战斗的军士只有四五个了,那些黑衣人正在聚精会神围攻那几个军士,很明显那几个被围的军士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魏延和徐庶充分发挥了骑兵的优势,转瞬即至,在黑衣人身后杀出一个缺口,那几个被围的军士马上朝魏延杀开的缺口方向靠拢,然后几人集合到一起,魏延和徐庶骑马在前,几个军士跟在马后向黑衣人杀去,很明显这些人都是猛将,又有几个黑衣人倒在他们的刀剑之下,剩余的黑衣人见不能敌便往两侧的树林中奔去,那个被得救的手臂上还插着羽箭的军士将领还想去追,却被魏延叫下。 现场一片狼藉,有军士和黑衣人的尸体,还有几马车货物,魏延这时才仔细观察这几个人。只见手臂上中箭的那名军士将领,粗野凶狠,人高马大,痞里痞气,一看就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另一人一副青年将领的模样,相貌中规中矩,看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江夏黄射感谢将军和先生救命之恩,请问两位尊姓大名。”那名青年将领看魏延一身将军打扮,又从襄阳城方向驶来,便以为魏延是镇南军将领,而徐庶则一身文士打扮。 “襄阳都尉魏延,这位是元直先生,你是江夏黄太守的公子?”魏延很是诧异,他救的居然是黄祖的儿子黄射,黄射在历史上担任过章陵太守,章陵郡也属于荆州,是南阳郡分割出来的。徐庶也是惊讶地看着黄射。 “原来是魏延将军,家父就是江夏太守,魏将军先救刘州牧,现在又救我黄射,真是三生有幸。”黄射十分客气。 “黄公子客气了,本将担任襄阳都尉,这襄阳周边的治安本就归我负责,今日黄公子遇刺,本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魏延心里寻思,这批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劫持马家粮食的人。 “魏将军言重了,本人初来乍到遇此险情,全靠二位,在下再次谢过二位救命之恩。”黄射弯腰行礼,身边手臂中箭的军士将领也弯腰作揖。 “不知黄公子为何在此?”徐庶看着黄射身后几马车货物问道。 “中秋佳节临近,奉家父之命特来进谒州牧大人。”黄射看着文质彬彬的徐庶。 原来黄射带人来襄阳是给刘表送礼的,这是刘表稳定荆州以后的习俗,每逢佳节各地官员就会来襄阳送礼,美其名曰进谒。 “这位将军刀法卓绝,胆量过人,不知如何称呼?”魏延一直观察着黄射身后粗野凶狠、痞里痞气的军士将领,他心中想到一人,但不知是不是。 第29章 锦帆甘宁 “末将甘宁,参见魏将军,感谢魏将军出手相助。”那名粗野凶狠的军士将领拱手答道,手上的箭伤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下。 魏延心里一惊,历史上的甘宁是孙吴名将,甘宁不仅在水战中表现得非常强,在陆战中的表现,也非常神勇!年少的甘宁曾率领一伙人马,抢劫过往的船只和财物,人们称他为“锦帆贼”。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积累,甘宁放弃了以前的生活方式,开始专注于学习诸子百家之学,曾经历任蜀郡丞一职,后又跟随刘表和黄祖效力,但由于未受到重用,一度陷入事业低谷,赤壁之战后,甘宁加入了孙权麾下,成为一名忠诚的将领,并在各个战场上表现出色,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多次为孙吴立下汗马功劳。 此时的甘宁在黄祖麾下应该不受重用,魏延想着先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招揽到自己的麾下。 “不必客气,甘将军武艺高强,威风凛凛,有名将之姿。”魏延先是一顿夸赞,给甘宁一个好印象。 “末将不敢称将军,现任苏飞都督手下军司马,此次奉都督之命来襄阳进谒,并保护黄公子。”甘宁有点失落的说道。 “甘将军可有表字?”魏延察觉到甘宁的失落感,想着怎么和他亲近。 “在下表字兴霸。”甘宁看着魏延,有点诧异,他是刘表的救命恩人,襄阳都尉,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对自己这个基层将领这么感兴趣。 “兴霸这个箭伤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处理,晚点我给你送点上好的药物。”魏延关切地看着甘宁手臂上的箭伤,甘宁一阵感动。 “魏将军不必麻烦,甘宁他皮糙肉厚没有如此金贵。”黄射有口无心的说了句。甘宁脸上浮现一丝不满,魏延都看在眼里。 “黄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麻烦。”魏延和黄射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态度。 江夏到襄阳完全可以走水路,在夏口走汉水北上到襄阳码头,靠岸后就直接到襄阳北门,但是黄射想欣赏南郡秋景,在汉津码头上岸后,走陆路北上襄阳,途径此处,被几十名黑衣人埋伏,几轮箭射后,仅剩甘宁、黄射以及几个亲卫,然后黑衣人全员杀出,正当甘宁等人力竭不敌时,被出城的魏延和徐庶所救。 正当几人闲聊间,文聘和冯习率领兵马赶到,原来他二人准备去荆山被劫粮食那里换班值守,但出城不到一会,看见这边有人,地上还有很多尸体,便赶紧围了过来。 “参见将军、主公。”文聘和冯习双双向魏延行礼。 甘宁和黄射看着围过来的兵士都很震惊,兵士各个面部冷峻,动作整齐划一,各兵种配合默契,一看就是战力很强的精锐。甘宁心里感叹,不愧是州府之兵,威武雄壮,胜江夏兵多矣,即使跟着自己从益州走来的那数百锦帆兄弟也不过如此。 “立即派人护送黄公子回城,好生保护,然后清理现场。”魏延下令道。 “诺!”冯习带一队人马护送着黄射和甘宁往襄阳城方向去了。 “将军、军师,这个箭羽和之前马家劫粮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箭羽一模一样,我怀疑是一批人,上次为粮食,这次为进谒的礼品。”打扫现场的文聘拿着一支箭对魏延和徐庶说道。 “襄阳周边居然有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事力量,将这些死去的黑衣人面貌找画师画出,然后查他们的身份。”魏延看着地上黑衣人的尸体。 “主公不对啊,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占据优势,如果为了礼品财物,他们完全有机会直接拉走装载礼品的马车,剩下的人拖住黄公子他们,这样不但可以得到礼品还可以全身而退,而黑衣人却没有去拉马车,却是全力围杀他们。”徐庶看出了黑衣人可能不是冲着礼品来的。 “元直一说倒提醒了我,黑衣人确实没有关注马车上的礼品,看这满地的箭羽,大概有上千支,这是要赶尽杀绝啊。”魏延跟着分析道。 “主公试想,这黑衣人有近百人,他们如果潜伏在襄阳附近,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啊?”徐庶摸着下巴思索。 “元直的意思是,他们劫粮是因为粮食短缺而迫不得已所为,而杀黄射是他们的任务。”魏延反应过来了。 “主公英明。” “那元直以为这些黑衣人的幕后之人是谁?” “有能力培养这些黑衣人,并与江夏黄家有仇或者杀了黄射对他们有利,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徐庶接着分析。 “黄祖纵横江夏几十年,仇家必不少。”魏延实在想不出。 “将军,这些人我都检查了,没有一个活口,黑衣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物品,所执的刀具也是很普通的,没有辨识度。”文聘带人将现场清理完过来向魏延禀告。 “主公我有一计。”徐庶听完文聘的话后突然说道。 “元直请讲。”魏延和文聘目不转睛的望着徐庶。 “黑衣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主公找到马家被劫的粮食了吗,我们就散布消息说,今天黑衣人还有一活口被我们救下,黑衣人得到消息后怕藏粮地点被泄露,肯定会转移藏在山中的粮食,我们悄悄的加派山中守粮的人手,等黑衣人匆忙去转移粮食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徐庶说道。 “好主意,就依军师所言,仲业快派人去山中支援霍峻,尽量多抓活口。”魏延对文聘吩咐着。 “诺。”文聘带着一部分人赶紧往山中奔去。 “有劳元直去散布还有黑衣人活口的消息。” “庶这就去办。” 魏延自己骑着白龙往城中而去。 第30章 甘宁迟疑 魏延拿了外伤药去襄阳驿馆找甘宁,襄阳驿馆是刘表专门建来接待各级官员使者的,荆州各地来襄阳进谒的官员都暂时安顿在这里。此时冯习已奉魏延之令将驿馆保护起来,里外全是军士。 “主公。”冯习看见魏延过来拱手道。 “休元辛苦了,加强防范。”魏延拍了拍冯习的肩膀。 “诺。” 然后魏延在驿卒的带领下来到了甘宁的房门口。 “兴霸在吗?”魏延敲了敲门。 “魏将军请进。”甘宁打开房门,看见门口手上拿着药的魏延有点惊讶,他以为对方说说而已,没想到居然为了自己这个小角色亲自跑一趟。 “兴霸手臂上的箭伤好点了吗?我拿了外伤药给你。”魏延进入了房间,拉着甘宁看他的手臂。。 “驿馆里的大夫已经帮我处理了伤口,好在有臂缚,箭头没插入骨头,只是皮外伤。魏将军太客气了,吩咐别人送过来就可以了,还亲自跑一趟,我甘宁愧不敢当啊。”甘宁有点不好意思,对方比自己官大,也比自己有名气,竟如此关心他这个一面之交的陌生人。 “兴霸别客气,都是军中兄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魏延看着甘宁的手臂已经上药绑上绷带也就放心了,甘宁看在眼里很是感动。 “今日魏将军不但救了我甘宁,还亲自给我送药,我甘宁再次谢过魏将军。”甘宁起身向魏延庄重的鞠了一躬。 “兴霸礼重了,对于襄阳城外之事,是我失职,兴霸莫怪。”魏延确实有责任,这件事如果闹到刘表面前,他这个襄阳都尉就是失职。 “这件事怎么能怪到魏将军呢,天下歹人那么多,将军就是再厉害也不能面面俱到。”甘宁没想到魏延如此自谦自责,他和黑衣人交手,知道那批黑衣人不简单。 “兴霸今日与那些黑衣人交手,不知对那些黑衣人的来路有何看法?” “那些人箭术高超,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应该是军中之人或者是卸甲归田的老兵。”甘宁从和黑衣人交手就察觉到了这点。 “那兴霸以为他们是哪部的军士?”魏延接着问道。 “这......”甘宁吞吞吐吐。 “出君之口,入我之耳,绝无旁人知晓,兴霸请直言。”魏延看出甘宁有所顾忌。 “甘某前几年从益州东出,也来过襄阳,现在在江夏任职,所接触过的军士有:益州的兵马、荆州的兵马和江夏的兵马,说实话,除了刚刚出城护送我们归来的那支军马,其他战力皆不如那批黑衣刺客,黑衣人虽人少但是绝对是精锐。”甘宁看着魏延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才说了下去,他也感受到了魏延的好意,便实话实说。 甘宁当年来荆州准备投靠刘表,但是他发现刘表不习军事,荆州兵军纪涣散,没有战力,准备东投孙策,但是被江夏兵所挡,只能暂时依附江夏黄祖。但今日在城外看见的那部兵马军姿挺立,一看就是威武之师,甘宁就有些疑惑,刘表的兵马变化怎么那么大? “兴霸好眼力,那支兵马是我的部下,由文聘和冯习统领。”魏延很得意,这是他借鉴了后世的练兵之法的杰作,文聘所部更是他的精锐。 “魏将军真是御下有方。”甘宁是知兵之人,故而诚心的夸奖道。 “兴霸无论武艺、见识还是履历都是佼佼者,为啥还在苏飞都督手下担任基层军司马?”魏延想起城外提起甘宁的职务时他稍显不满,故意装作不知挑起此事。 “苏飞将军曾多次举荐,但是黄祖轻视我等当过水上贼寇,我和我麾下的兄弟都不得重用。”甘宁面露愠色。 “黄祖身居一地太守之要职,却心胸狭隘,不知人善任,真是可悲可叹,所谓人往高处走,兴霸就没想过投往别处。”魏延想起历史上的自己在刘表手下也是怀才不遇,顿时感同身受。 “我甘宁没有别的心愿,就是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老在江夏防着江东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也想投别处,但是我答应苏飞将军了,先帮他稳定江夏局势,等过了这阵子他就允许我离开。”甘宁对魏延的表现有好感,对魏延没有隐瞒。 “兴霸是要去投江东吗?孙策新亡,其弟孙权才十八岁,兴霸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魏延知道甘宁的心思,故弄玄虚道。 甘宁面色一紧,注视着魏延,眼前这个人怎么能看透自己的内心呢。 “苏飞将军很是看中兴霸呀,来襄阳进谒的机会都让给你,如若东投,日后江东再向江夏用兵,兴霸难道要与苏飞将军为敌吗?”魏延紧接着说道,他知道甘宁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故意抛出此矛盾点。 一般各地官员都会借着节日进谒的机会来襄阳打理多方关系,并在荆州牧刘表的面前露个脸,以便获得更多的升迁机会,黄祖派了自己的儿子过来,而身为江夏都督的苏飞却派了手下的一个军司马甘宁,可见苏飞很器重甘宁。 “这?”甘宁愁容满面,他确实是想投降江东,但是刘表派苏飞来担任江夏都督制约黄祖以后,十分关照甘宁及其部下,无论是想培养自己的势力还是其他的原因,苏飞对甘宁真的是无微不至。魏延一说以后要与苏飞为敌,甘宁迟疑了。 “我猜测苏飞将军让兴霸代替他来襄阳进谒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想让兴霸能在襄阳找到栖身之地,不至于投江东与他为敌,还望兴霸不要辜负了苏飞将军的一番美意啊。”魏延看到甘宁迟疑的样子赶紧一鼓作气补充道。 “刘表无能,黄祖狭隘,我甘宁作为武将不能上阵杀敌,天天在江夏寄人篱下,魏将军啊,您说我该怎么办啊?苏飞将军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啊?”甘宁性情中人,发出了灵魂拷问。 魏延看着甘宁双手挠头,进退两难的样子,心想时机已到。 “兴霸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这好办,请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保你有杀敌立功的机会,并且离开黄祖却不与苏飞将军为敌。”魏延想着两个月内荆南局势一定有变,自己要争取南下,再顺势带走甘宁。 “真的吗?”甘宁有点不相信。 “真的,但是有个条件,兴霸需要屈身在我麾下,不知兴霸可否?” 甘宁迟疑了,他不是有勇无谋之人,想起魏延刚刚利用他心中的矛盾点,一步步引导他骑虎难下,现在又想招揽他,这一切都是他的圈套吗? 第31章 劫匪现身 甘宁又重新端量起魏延来,此人英姿勃勃,显露出雄主特有的王霸之气。 襄阳城外救过自己和黄射,武艺高强,他手下的兵马军容整洁,可以说是目前所看见过的最精锐的兵马,还不以自己身份卑微,亲自送药,和自己交谈时,逻辑清晰,谈吐不凡。 这一幕幕拂过甘宁的脑海,这样一个聪明睿智、文武双全、对部下关怀备至的雄主,再拿他熟悉的刘璋、刘表、黄祖等人与魏延比起,犹如寒鸦比蛟龙。 甘宁心里已有主张,但谨慎起见仍要考察下魏延,谁知道他两个月能不能给他出征的机会,故说道:“魏将军要给甘某杀敌立功的机会我当然乐意,但我想去参观下魏将军的军营,不知方便否?” “当然方便,军营在襄阳县衙隔壁,兴霸随时都可以去。”魏延知道有戏。 两人又聊了一下兵法韬略的问题,甘宁对魏延的提问对答如流,魏延十分满意。 襄阳城外毗邻荆山的一个偏僻的村子,这里破旧不堪,原有村民因为各种原因都迁到城里或者别的地方去生活了。 “首领,此次我们损失有点大啊,阵亡了二十多个弟兄,十几个弟兄都有伤。”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壮硕男子说道。 “本来都快得手了,杀出了那两个骑马的,可有查明那二人是谁?”一个八字胡的男子生气地看着眼前的络腮胡男子。 “查清楚了,是襄阳都尉魏延和他的手下。” “就是之前查粮食只查到废弃粮车的那个蠢货都尉?脑子不怎样,这武功十分了得。” “是的,首领,就是那个魏延,粮食一粒没找到,只找到我们故意废弃的粮车,我看那批粮食我们是不是该运回来了?” “粮食先不急,现在粮食还够用一旬,目前最重要的是主公交代刺杀黄祖儿子的事情没办妥啊,我怎么向主公交代。” “首领,要不我们直接去襄阳城中暗杀。” “蠢货,一击不中,他的身边肯定加强了防卫,你现在去不就是等于送死。” 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了,让他打打杀杀可以,出谋划策就算了,正当那个八字胡的首领在思索时,一名去城中打探消息的耳目跑了进来。 “首领,听襄阳城门处的军士说我们有位兄弟没有死,被军士救走了。” “啊,你不是说现场没有活口吗?”首领质问那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首领,我检查的时候真的全部没气了。”络腮胡男子疼痛地揉了揉屁股。 “有活口我们就有暴露的风险啊,明晨天明前夕去搬运粮食,然后转移。”首领稍微思索后说道。 “为啥不天黑就去呢?早拿到粮食早转移就少一分危险。”络腮胡子又多嘴了。 “听我的,别那么多废话,快去准备。”首领怒不可遏,天明前夕万物熟睡最安全,杀黄射只能再找机会了,但是到手的粮食不能不要,那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搞到的,他也派人去粮食存放地探查过,没有任何被发现的痕迹,但愿那个幸存的兄弟能坚持下,不要太早的供出藏粮地和他们现在潜伏的这个荒村。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甘宁就起床了,手臂上的箭伤还微微作痛,他思考了一夜,决定去魏延军营看看,通过麾下兵士的情况可以侧面了解一下魏延。走在襄阳的街头,空气中弥漫着露水滋润万物的香味,甘宁想着要做一番大事,不能再在黄祖手下浑浑噩噩了。 此时魏延和徐庶已经到了军营并在观摩军士们操练,除了文聘带领一部分人在荆山藏粮地留守外,其他人马皆在军营校场走正步,这是魏延定下的规矩,每天早上都需要站军姿,走正步,对于走的好的部曲,可以适当缩短时间,从而进行专业的兵种协作训练。 在早行人的指路下,甘宁很快来到了襄阳县衙隔壁的军营,通过军营外围的栅栏可以看清楚营中的动静,甘宁看见里面的场景有些茫然,他自诩深知兵法,见多识广,但却没见过这样的练兵之法,看着很简单的动作,这么多兵士一起做,还做得如此整齐,这对战力的提高有帮助吗,甘宁的心中很是疑惑。 早晨路上的行人不多,甘宁在栅栏前看的痴迷,军营门口值守的兵士注意到了甘宁,让他马上离开,魏延也听到了营门口的动静,当看到甘宁在门口望着里面操练的士兵时,魏延风驰电掣般奔向营门口,徐庶看着魏延很是奇怪,也跟着魏延朝门口走去。 “兴霸,你终于来了,快请进。”魏延喘着粗气邀请甘宁。 “参见魏将军,这么早您就过来军营啦?”甘宁很是惊讶,他在江夏军中都是等到日上三竿才进行简单的操练,将官更是很少出现。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训练时,我一般没事都来军营。”魏延诚恳地说道。 “将军与军士同甘共苦,甘某佩服。”甘宁对魏延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主公和兴霸进营来聊吧。”这时走到营门口的徐庶对营门口的二人说道。 “元直先生。”甘宁向徐庶行礼。 然后三人就往营中走去,除了有站军姿、走正步的,还有兵种专项训练,营内的兵士们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训练。 “魏将军、元直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甘宁看着二人。 “兴霸请讲。” “这看似简单机械的动作训练有何用?”甘宁指着正在进行军姿和走正步训练的兵士说道。 “兴霸看那边。”徐庶指向另一边,一部分兵士正在进行各兵种协作训练。 甘宁看的目瞪口呆,这队兵士人数只有三百多人,刀盾兵、长枪兵和弓箭兵按一比一比一进行配置,各个军士面色冷峻透着杀气,体格健壮,队列协作十分默契,动作整齐划一,沉重的兵器和装备在他们手上如同木棍般轻松拿捏。 这是按照军师徐庶的建议从全军抽调出来的精锐组建的亲卫营,统辖三百人,由魏延亲自统领,傅肜和张南为副将;军机营二百人由邓展统领;一营五百人,文聘和冯习统领;二营五百人,由霍笃、霍峻兄弟统领。襄阳都尉只有一千五百人的编制,魏延为了成立军机营吸纳了部分游侠儿,也裁减了部分训练不合格的兵士,经过训练,军力大幅上升。 “精兵强将,锐不可当啊!”甘宁感叹道。 “这些兵士都是从练这些基础动作过来的。”徐庶说道。 甘宁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魏延和徐庶互相看着面露欣喜之色,忽然,一匹快马冲进军营中来,骑到魏延身前勒马而停,正是荆山那边过来传信的兵士。 “报主公、军师,文聘、霍峻将军已经抓住前来运粮的劫匪,并从他们口中审出老巢位置,特来传信。” “来人,亲卫营集合,立刻出发。”魏延下令道,傅肜马上集结队伍。 “兴霸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剿灭那群劫匪?”魏延邀请甘宁,他想着在实战中让甘宁见识到自己兵士的战力。 “末将遵命。”甘宁如同收到军令的将士般,很快进入了角色。 魏延、徐庶、甘宁等人带领着亲卫营在传信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城外奔去。 第32章 兵器工厂 当来到襄阳南门的时候,文聘和霍峻率领一营人马迎面走来,押解着几个民夫打扮的人,后面还有几十车粮食和几车的尸体。 “将军、大哥。”文聘和霍峻下马来到魏延马前。 “辛苦了,没有劫匪走漏吧?”魏延看着被押解着的民夫打扮的人。 “大哥,我和文将军两面合围,这些人战力很强,好在我们人多且经过训练战力大幅上升,死的活的全部在这里了,绝对没有走脱一人。”霍峻战斗过后神清气爽,很是得意。 “将军,我们也将粮食全部带回来了,并已经审问出劫匪的老巢。”文聘朝身后摆摆手,两个兵士押解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却脸部有很多伤痕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别打我了,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捂着脸部,明显被惊吓过度。 “这小子刚开始还是有些骨气的,宁死不屈的,后来被仲邈打的就没脾气了。”文聘被络腮胡的转变搞乐了。 “你是何人?你们老巢在哪?还有多少人?”魏延怒视着络腮胡男子说道。 “魏将军饶命啊,我叫马三,我们老巢在荆山东北的一个小村子里,除了这里被抓的三人,阵亡的四十多人,那里应该还有三十来人吧。”络腮胡的马三据实答道,他深知挨打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你怎么知道本将?”魏延疑惑道。 “魏将军那日在城外杀了我们不少人,我还接了您一招,侥幸逃脱。”马三满脸谄媚。 “本将看你是识时务的,好好表现本官或许可以饶你一命。”魏延打心里鄙视这种小人,但是目前还用得着,就先好言相抚。 “谢魏将军。”马三跪下叩首。 “前面带路吧。”魏延让傅肜将几十车粮食送到城内马家米铺,也该物归原主了,然后率领着亲卫营和一营其他官兵往荆山东北方向行军。 在马三的带领下,半个时辰后,众人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座荒废的村子,背靠大山,四周围绕着茂密的树林,很是隐秘,村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闲聊,魏延让众人远远的在树林边沿停下。 “仲业、仲邈各率一队从左右两翼包抄,其他人随我中路突破,若遇抵抗者格杀勿论,活捉其头目。”魏延看见村中的劫匪没有任何防备于是下令道。 “诺。”文聘和霍峻带着人马沿着树林从左右向荒村围去。 片刻之后,魏延、徐庶、甘宁带着亲卫营准备突击,刀盾兵在前,长枪兵押后快速有序向前冲锋,弓箭兵在阵型两侧灵活穿插,先是一轮集射,村口几个闲聊的劫匪瞬间满身羽箭,甘宁惊叹这箭术真是百步穿杨。 村中之人听见了动静准备出来查看,却被快速冲锋上来的刀盾兵制服,按照马三之前标注的地图,魏延等人带着兵马迅速朝着首领所在的院落奔去,刚到院落门口,院门从内被打开,齐刷刷的弓箭朝着魏延等人射来,魏延、徐庶、甘宁等人赶紧用手中的刀剑进行格挡,而前方的刀盾兵整齐统一迅速聚成防守阵型,像一个铁甲堡垒一样,弓箭射在盾上,丝毫无损便落到地下。 院中的劫匪一轮箭射没有斩获,准备重新搭箭进行第二次箭射,而等他们还没来得及搭弓拉箭,院外亲卫营的弓箭手已经将箭羽翻过不高的院墙射入院中,劫匪丝毫没有准备,顿时倒地大半,剩下的人准备找掩体躲闪,说时迟那时快,院外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已经攻进院中,将幸存下来准备找掩体的劫匪制服,稍微有反抗的便被刀盾兵砍死。 甘宁带人冲进屋内,却发现后窗大开,屋内不见一人,甘宁准备去追,魏延将其拦下,文聘和霍峻已在村外围布下天罗地网,能逃到哪去。魏延让人搜查整个村落,自己则和徐庶在劫匪首领的房间中查看起来。 “主公啊,这批人不简单啊,有南郡地图和襄阳城防图。”徐庶将从柜子中搜出的两张地图交给了魏延。 “来人,将那个马三带进来。”魏延看着两张图朝屋外喊去。 片刻之间,两名兵士将马三押了过来。 “魏将军,有何吩咐。”马三为了活命一副摆尾讨好的样子。 “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将,若有隐瞒,定斩不赦。”魏延杀机顿起。 马三吓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魏延和徐庶很是心惊,让人将马三带了下去。 一盏茶功夫,文聘抓了一位八字须,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进来。 “将军、军师,此人带着行李从村后准备潜逃,被末将抓住。”文聘将其行李放在魏延和徐庶面前的桌子上,魏延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封信件和一些钱财,魏延和徐庶看了信件证实了刚才马三的供述。 “你就是首领周正?”魏延按照信件内容猜测道。 “别废话,杀了我吧。”劫匪首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仲业将他带回去慢慢审问,挖出幕后之人。”魏延知道眼前之人是个硬茬,需要回去慢慢挖,好在马三已经供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诺。”文聘让人将周正押走了。 魏延让众军士继续搜索,将有价值的东西全部带回去,少顷,霍峻兴奋的跑了进来。 “大哥、军师快来看。”霍峻拉着魏延和徐庶往外走。 “发现什么了?”魏延对自己这个二弟没办法,什么时候才能喜怒不形于色呢。 “有个兵工厂。” 魏延也很好奇,匆忙地带着徐庶、甘宁往霍峻带的方向跑去。 在荒村一个简陋的院落中,摆放着五六个铁匠炉,有几个炉子上面的火还烧着旺旺的,应该刚刚还在锻造兵器,各个炉子旁边都摆放着铁砧,后面的墙上靠着枪、矛、剑、刀等各式兵器,众人往屋内走去,一间屋内摆放着很多生铁,应该就是锻造的原材料,另外几间屋内全是兵器还有箭羽。 马家粮食被劫的时候,魏延就让文聘查过铁匠的线索,整个襄阳周边都查了却一无所获,原来这批劫匪居然有自己的兵工厂。魏延这时注意到有六个工匠模样的男子跪在地上,应该就是这里的铁匠。 “你们谁是主事之人?”魏延看着跪着的几个人问道。 其中一个面部黝黑,身材敦实,年龄大概50岁左右的老者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是他们的师父。” “老人家怎么称呼?”魏延上前一把将老者扶起。 “将军,小人名叫张元,是襄阳北郊张家村人,世代都是铁匠。”铁匠张元说道。 “你怎么为这伙歹徒打造兵器呢?”魏延故意吓吓老者。 “将军饶命啊,去年他们把我和我儿子抓来为他们打造兵器,不然就打我,还用我儿子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办法啊。”张元吓得浑身颤抖。 “张师傅的手艺很好啊。”魏延没有再去恫吓,他知道张元也是无辜被迫之人,便走到墙边拿起一把打好的刀仔细观察。 “别的不敢说,就铁匠手艺我在襄阳这边都是有名的。”张元说到自己的手艺很是自信。 “我们是襄阳官军,你愿不愿意给我们官府打造兵器?每月按时给你饷银。”魏延很欣赏张元手艺,故招揽道。 “小人愿意,还请将军放过小儿和这几个徒弟,他们也是被匪徒从周边的村子里抓来的。”张元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徒弟们向魏延求情。 “他们还跟着你,一起为本将军打造兵器。”魏延喜出望外,大手一挥。 “谢将军。”张元带着徒弟们一起朝魏延跪拜。 第33章 马家投靠 在冷兵器时代,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次清剿劫匪意外获得一个小型兵器工厂,魏延如获至宝、喜不自胜,与其说是小型兵工厂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铁匠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后等有了基业再发展壮大就是。 “请主公立刻安排可靠之人将此处保护起来,不能让外人知晓,以后无论是征伐天下的兵器还是农业生产的农具都需要兵器厂,这是上天赐给主公的礼物。”徐庶也很高兴,来到魏延身边悄悄说道。 魏延点头赞同,便叫来霍峻,令其安排一个百夫长率领一百军士在此地驻守,并保护兵器厂和张元等人的安全,好在此地还有几天之粮,过几天再让人运送一批粮食过来。 魏延将诸事处理妥当,又向张元交代了几句,让他继续生产,有什么要求可以向驻守的兵士提,然后便带着众人押解着俘虏和劫匪的尸体往襄阳城归去。 甘宁骑在马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先是魏延独特的练兵方法,然后从兵士的口中得知了魏延当初为了给兄弟们要军饷不惜得罪张允,还有走访荆山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被劫粮食,麾下兵士强悍的战斗力和对魏延的尊敬,以及兵士们看魏延那种炽热的眼神,无不令甘宁动容。甘宁想起昨天魏延救自己和给自己送药的场景,瞬间心里就做了决定。 魏延骑马在前,故意放慢速度,等甘宁快到自己身边时再提速和甘宁骑马并驾慢行。 “兴霸考虑的怎么样了,愿不愿意随我上阵杀敌,建功立业?”魏延说完安静地等待着甘宁的答复。 “魏将军如此看重甘某,我岂敢不从,甘宁参拜主公,以后愿随主公杀敌立功。”甘宁在马上朝魏延低头作揖。 “好好,我得兴霸,大事可期。”魏延十分高兴。 “恭喜主公,又得虎将。”身后骑马的徐庶说道。 “主公,我现在屈身江夏,不知如何才能到主公身边听调?”甘宁无奈道,他一刻也不想在黄祖麾下待了。 “兴霸莫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调到主公身边了。”徐庶安慰甘宁。 “对,兴霸等进谒结束先回江夏,按之前说的,两月之内我一定能将你调到我身边,一起征战疆场。”魏延和徐庶一直在探讨荆南局势,感觉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那我静候主公和军师的佳音。”甘宁也就放心了。 众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甘宁在中途道别回去了襄阳驿馆,魏延等人很快就到了襄阳县衙军营,军营门口有几十辆装满粮食的马车,正是今晨从荆山上运回的马家被劫之粮。 “主公,您可回来了,有人找您。”傅肜看魏延回来了便急匆匆的来帮魏延牵马,傅肜是魏延的同乡,也是魏延担任百夫长的时候手下的什长,和魏延感情十分深厚,他看见徐庶、邓展、冯习、张南等都喊魏延主公,他也跟着喊了起来,他心里早就立过誓这辈子都跟着魏延干。 “你小子,我不是让你将这些粮食物归原主嘛,怎么还在这里?”魏延有点不悦。 “我送去了,但是马家大公子马玄又命人将粮食送过来了,还说要向主公当面致谢,此时他人正在营帐中呢。”傅肜委屈地说道。 魏延和徐庶面面相觑,他俩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人来到营中大帐。 “马掌柜久等了。”魏延还未进帐在门口就大声说道。 “见过将军、大人。”马玄看见魏延和徐庶进来向二人打了招呼,徐庶对其咧嘴微笑。 “难道粮食数目有误,怎么又送回了军营?”魏延坐到了自己的主位上。 “魏将军误会了,听您麾下的兵士说,将军为了找回粮食,殚精竭虑,带领兵士在荆山里待了十来天,今日抓住了劫匪,劳苦功高,这些粮食老夫送给将军用来劳军。”马玄早就算计过了,在这乱世粮食比黄金都金贵,丢失的粮食一般是找不回来,即使找到,按照官场的规矩也不会返还失主,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魏延不简单,有勇有谋,找回了粮食,还将粮食送还。马玄执掌宜城马家又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点规矩还是知道的,很自觉的将粮食奉上,结个善缘。 “马掌柜言重了,除暴安良,保襄阳一方平安本就是我襄阳都尉的职责,怎可索取贿赂。”魏延义正辞严,身边的徐庶也是赞同地点头。 “将军高义,是草民孟浪了,魏将军您是知道的,我三弟马津惨死在那些劫匪的手里,将军今日抓住劫匪,我三弟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我宜城马家感谢将军大恩,这些粮草是用来谢恩的,还望将军勿要推让。”马玄见过不少荆州官员,像魏延这样公正无私的还真少见,但是马玄是真诚地想将这批粮食送给魏延。 “锄奸惩恶是我们官军的职责,马掌柜切莫言谢。”魏延岂不想这粮食,但是他要树立好的人设,不能留给宜城马家人坏的印象,毕竟马良、马谡两个大才魏延以后是想征辟的。 “主公,马掌柜也是一片心意,况且我们军中粮食也很紧张,何不......”徐庶知道魏延心中所想,便唱起了黑脸。 “不可啊元直,此风断不可长,若以后保护襄阳百姓平安,都要索取报答,那我们成什么人了,这大汉苍生还有什么希望呢。”魏延铿锵有力地说道。马玄惊呆了,马家也是诗书传家,他马玄也知道春秋大义,魏延一席话令他动容。 “魏将军请受马玄一拜,我宜城马家虽不如蔡、蒯、庞、黄等世家那么富可敌国,但在宜城还是有一定的地位,今天我马玄马伯常代表马家投靠魏将军,将军以后若有指派,我马家义不容辞。”马玄真诚地跪拜在地上。 “伯常快快请起,得马家助我,我必能铲除奸恶,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魏延扶起了马玄。 “主公,以后若有调遣,随时吩咐。”马玄十分欣喜,古有吕不韦投资秦公子异人,今有他马玄投资魏文长,这都是世家大族的政治投资。 “伯常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要客气了。”魏延让马玄坐下。 “伯常有兄弟几人?”魏延问道。 “回主公,除了已亡的三弟,还有兄弟三人,二弟马康字仲常,现在在江陵管理马家生意,四弟马良、五弟马谡都还年幼,在宜城学习。” “好啊,让两位幼弟好好学习,以后来本将身边帮助我处理政务公文。”魏延对马良马谡是志在必得。 第34章 水落石出 自从两周“士农工商”阶级确定之后,封建王朝便有了重农抑商的惯例,汉朝亦是如此,奉行的是“崇农抑商”政策,农为本商为末,对商贾进行极为严苛打压与限制。 封建社会一般的大世家都是通过商业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获得了大量的财物,在经济上发达后,肯定在政治上要求提高自己的地位,最便捷的通道就是买官,和贵族、官员勾结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 汉末灵帝桓帝时期,十常侍掌权,靠出卖官职来搜刮财富,卖官鬻(yu)爵,大商人为提高自己政治地位无所不用其极,以致天下大乱。 马玄听到魏延让自己的二位弟弟帮助处理政务公文很是兴奋,这不就是暗示家族子弟可以进入官场了,他马家是商贾世家,虽有家财万贯,但是涉入官场的却寥寥无几,提高马家的政治地位是家族目前最迫切的需求,而自己表示投靠以后,魏延就给他许诺了,马玄觉得投靠魏延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魏延让马玄先回去,并把粮食带回去,后期缺粮再找他。现在魏延是给刘表当差,军饷粮食襄阳主簿王粲每月都会命人按时送来,日后南下荆南,军队肯定会扩编,到时候假如刘表不再供应,那就需要借助马家这样的世家了。荆南的资源很丰富,魏延凭借后世的知识和阅历,也能够将当地的资源变现,但是一切都需要等到了荆南有了稳定的基业后再从长计议。 此时,长沙郡通往零陵郡的官道上,一支万人的军队正往南急行军,军士们满脸疲乏,劳累不堪。 一位身长八尺、五大三粗的将领正停在路边看地图,正是中郎将刘磐,他率军从长沙日夜兼程赶往零陵,刘表命他总督荆南四郡,谁料想交州军竟偷袭零陵,并斩杀了叔父刘表亲自任命的太守刘度,刘磐怒气冲冲。 “距离泉陵还有多远?”刘磐问身边的斥候。 “将军,大约还有五天路程。” “张允的援军到哪里了?”刘磐恨不得肋下生双翼,尽早飞到零陵,手刃张津。 “张将军还在江陵等待渡船过江。” “张允匹夫,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大军南下,怎么没有提前备好船只。”刘磐性格刚直洒脱,他以为是张允疏忽,没想到是故意拖延。 刘磐的部将全被留在襄阳,为了叔父的北防稳固他没有怨言,在长沙攸县大营将这支不堪一击的郡兵训练的可以一战,他有信心,自己的这支军马对付张津的交州军绰绰有余,之前和交州军也交过战,蛮荒之地的军马一击而溃,没有战力。他担忧的是庐陵的江东军,一直觊觎长沙,这次自己调离,江东会不会背后偷袭。 “赶紧派人去催,让张将军尽快南下驰援长沙。”刘磐向身边的斥候下令道。 “诺!” 襄阳县衙牢房,黑衣人劫匪全部关押在这里,首领周正、马三等小头目都在接受隔离审问。马三将之前和魏延说的又重复说了一遍,狱吏全部记录在案,而八字胡的首领周正却是一言不发,审问的狱吏也很是无奈。 而在县衙大堂,魏延和徐庶正在向伊籍汇报事情的经过,伊籍旁边站着县丞蒯祺、主簿王粲,徐庶现在是以都尉文书的身份在县衙任职,军师是魏延和部下私底下喊的,魏延等人知道如若太过高调会引来麻烦,毕竟刘表的镇南军也有个军师叫蔡瑁。 “文长智勇双全啊,这么快就将劫匪一网打尽了。”伊籍听闻魏延将详细的经过说完后夸赞道,蒯祺和王粲都对魏延投去赞赏的眼神。 “有机伯先生运筹帷幄,全军将士不辞辛劳才能有此胜利。”魏延将功劳给上峰下属一起来分享,比历史上的魏延圆滑很多。 “文长谦虚了,明日我会禀明主公,为你们请功,但是这江东宵小之辈,也太嚣张了,是视我荆州无人吗?敢在我州府襄阳搅动风云。文长啊,你要继续深挖,看看还有没有同党,争取一网打尽。”伊籍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魏延拱手遵令。 根据马三和其他几个人的供述,他们这伙黑衣人早在建安三年(198年)就受到江东的指派来到荆州襄阳潜伏,这伙人都是江东或者江夏的退役老兵,马三就是原扬州牧刘繇的麾下的兵士,后刘繇兵败,马三就解甲归田,某天就是他们的首领周正来到他们村子里,以高报酬招民夫的噱头将他带走。 总共招了一百多人,都是强壮的中年人且有行伍经历,在柴桑训练了一年就隐秘偷渡到襄阳郊区的荒村,并以此为老巢,刺探荆州情报和暗中执行江东发布的各项任务,襄阳城中也有他们的耳目,但是具体的联络都是由首领周正独自完成的。 前段时间由于江东权力更迭,孙策新亡,孙权刚刚继位,本该如期到达的粮食却迟迟没到,首领周正很是着急便去找襄阳城中的上线打探消息,但上线说是因为新主刚刚上任,江夏江防很严,无暇运送粮草希望他们自己处理。然后周正从城中带回来一个文人书生帮他出主意,并在荆山深处查探了两天,计划好如何运粮、藏粮,并带着众人演练数遍才走,后来就是他们劫了宜城马家的粮草,并按照之前的演练通过绳索将半坡中的粮食下滑到山坳中,等风声过去再去取粮食。 临近中秋,江东知道荆州各地文武都会到襄阳进谒,周正入城又收到指令,杀了江夏太守黄祖的使臣,以激化刘表和黄祖的矛盾,江东好收渔翁之利,当周正知道江夏使臣是黄祖之子黄射的时候,格外兴奋,如若黄射死在襄阳,他黄祖能不兴师报子之仇吗?但计划不如变化,江夏的黄射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甘宁,还遇上了魏延和徐庶,从而失去了杀黄射的机会。 杀害黄射失败之后,在城中打探消息的同伙回来说,刺杀阵亡的同伙中还有活口,黑衣人首领周正怕藏粮地点和老巢被供出,便安排马三翌日清晨带人去取粮并换新的老巢,殊不知这是魏延和徐庶放出来的烟雾弹,马三带人去取粮被埋伏在那里的文聘和霍峻抓个正着。 第35章 又见佳人 关于这批黑衣人的上线,也就是江东潜伏在襄阳城的暗桩,马三等人无从知晓,都是他们的首领周正一人单线联络,周正此人虽其貌不扬,但是骨头很硬,在狱中受尽皮肉之苦都没有说半个字,魏延等人也很无奈,所以只能再想办法从周正这里打开突破口。好在江东潜伏在荆州的军事力量已经一网打尽,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据《周礼》记载,周朝就有中秋时节祭祀和拜月的活动,八月中旬正是秋粮收获之时,百姓们为了答谢神灵的护佑而举行一系列仪式和庆祝活动,而且中秋时节,秋高气爽,月朗中天,正是观赏月亮的最佳时令。发展到汉末三国时期,中秋佳节主要就是赏月、祭月还有人情走动。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佳节,襄阳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荆州各地官员都派人来进谒,襄阳周边的百姓和商贩都在这节前几天来襄阳赶集。城中各处要地,魏延都安排了军士巡逻驻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了。 魏延和邓展则带着礼物准备去拜访刘琦和蒯良,这是之前徐庶的建议,希望刘琦和蒯家能支持魏延出征荆南。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流,魏延想起北方的官渡和南方的零陵,那里的民众还笼罩在战火之下,整个大汉天下的百姓都有被战火侵蚀的风险。荆州强敌环伺,刘表却苟安一方、粉饰太平,襄阳城这短暂的繁荣又能维持多久呢? 与此同时,蒯府大厅,蒯良和蒯越正在品茶,突然下人来报,襄阳都尉魏延来访。 “见过子柔先生、异度先生。”魏延径直走入大厅向厅中的二人作揖。自从上次蒯越帮助他去张允营中挑兵以后,他就将蒯家当做可以依赖的力量,故而没有第一次来赴宴时那么拘谨。 “文长稀客啊。”蒯良马上起身迎接。 “两位先生,中秋佳节临近,魏某看紫荆坊的茶叶不错,买了点送给二位先生,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魏延将手中的礼物放在厅中桌上。蒯家财大气粗,贵重的礼物都不会放在眼里,魏延最后还是决定买点茶叶,毕竟蒯良蒯越都是爱茶之人,送礼就要投其所好。 “文长有心了。”蒯良眯着眼很开心,他不在乎魏延送什么,只要节前能来拜访,就说明他心中有蒯家这个盟友。 “兄长你还不知道吧,文长将军大智大勇,前几天破获了江东潜伏的细作武装,全部剿灭,还找回了马家丢失的五千石粮食。”蒯越边起身边对蒯良说道,伊籍去州牧府向刘表汇报此事的时候蒯越正好也在。 “异度先生过奖了,这本就是我襄阳都尉应尽之责。”魏延很谦逊。 “哦,竟有此事,文长担任襄阳都尉那么短的时间就又立新功,可喜可贺啊。”蒯良也替魏延高兴。 “二位先生知道的,我魏延乃是一介武将,我的愿望是上阵杀敌,为国尽忠,做这襄阳都尉哪有上阵杀敌痛快啊。”魏延故意引出话题。 “文长啊,现在荆襄太平,暂时可能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啦。”蒯良说道。 “先生莫要诳我,荆南不正打的如火如荼嘛,我都听伊籍县令说过了。”魏延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眼前可是两位智者,不能让他们看出是预谋。 “荆南有刘磐,况且主公又派张允去支援了,交州军怎是对手,相信用不了几日捷报就会传到襄阳。”蒯越成竹在胸。 “哎呀可惜,早知如此,当初我该向州牧大人请命,随刘磐将军驻守荆南就好了。”魏延故意装出后悔的样子。 “文长别急,北方有曹操、江东有孙权,益州有刘璋,以后有的是机会,真不懂你们武人,在太平环境中做官不好吗,非要去疆场打打杀杀。”蒯良安慰道。 “那以后有战事,还望两位先生在州牧大人面前举荐末将啊。”魏延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 “一定,老朽答应你。”蒯良也很是豪爽。 “文长前几天剿灭江东潜伏的细作武装的时候不才刚刚打了一仗嘛。”蒯越说道。 蒯良让魏延将过程详细讲给他听,魏延也不厌其烦,将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蒯良、蒯越听得很认真,时而紧张,时而笑逐颜开。 魏延离开蒯府后就带着邓展往州牧府奔去,他心情不错,来蒯府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州牧府门口,从邓展手中接过礼物便让门房去找刘琦的仆人宋二。 “见过魏将军。”很快刘琦的仆人宋二就来门口,这个宋二就是之前受刘琦之命给魏延送白龙马的那个下人。 “宋二,我要拜见大公子,请帮忙通报。”魏延看着急吼吼的宋二。 “魏将军请进,大公子说过,您来找他直接进去就行。” 魏延也不客气,跟着宋二就进了州牧府的大门,进门往右沿着走廊走了很久就来到一处很宽敞精致的院子。 院中站着刘琦和一袭熟悉的倩影,二人正在院中赏着桂花,魏延细看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那天在襄阳学业堂女扮男装的姑娘吗?魏延又见佳人心中有一丝欣喜,但看她和刘琦有说有笑的又有点失落。 “见过大公子。”魏延故作镇静,向刘琦见礼。 刘琦和那女子都将目光转移到魏延身上。 “文长啊,不用客气,快过来。”刘琦朝魏延招手。而刘琦身边的女子也注意到了魏延,脸部浮现欢喜神色,但一闪即逝。 “魏将军,咱们又见面了。”那女子端庄得体的朝魏延走来。 “姑娘你是?”魏延故意装作不识,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他怦然心动。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感谢魏将军赠送蔡邕大家的书法。”自从那日见过魏延以后,她一直期待着能与他再次相逢,甚至多次幻想过与魏延再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原来是瑄儿姑娘,你怎么在刘公子这里?”魏延装作才认出,又故意试探他和刘琦的关系。 “瑄儿,你和文长见过面?”刘琦有点不信。 瑄儿将那日在学业堂与魏延初次见面的情形说出给刘琦听,魏延发现,当刘琦听到瑄儿将从小佩戴的荆玉玉佩送与魏延的时候面有愠色。 第36章 刘磐被围 魏延那日在学业堂参加文会初见瑄儿,便觉得她不简单,风姿绰约的大家闺秀气质自不必说,她的才华也令魏延惊艳,况且身后还跟着两位军旅中人做护卫,但这一切与州牧府联系起来就没什么奇怪了,原来她是州牧府的人。 瑄儿初见魏延,本以为他是一个纨绔的世家子弟,行为举止甚是轻浮,但是魏延提出“有教无类”的言论使得她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当得知他是魏延时,心中更是怦然一震,一首“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大显英雄气概,哪个女子不仰慕英雄,魏延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在这襄阳城中也是名人,瑄儿自从那日与魏延分离后心中就一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原来文长和瑄儿居然有这般巧妙的邂逅,但瑄儿你怎么女扮男装出去了,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于你。”刘琦指责起瑄儿来。 魏延一头雾水,这二人到底什么关系呢? “兄长,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啊,父亲知道了又要让我禁足了。”瑄儿俊俏的脸蛋上满是娇羞。 兄长......难道他们是兄妹关系?但是据魏延了解的历史,他不知道刘琦还有个妹妹啊。 “那你以后可别出去胡闹了。”刘琦叮嘱瑄儿。瑄儿鼓着朱唇点了点头。 “文长,这是胞妹刘瑄,之前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刘琦看魏延一脸疑惑赶紧解释道。 “原来是刘瑄小姐。”魏延心中一阵欢喜。 刘表有二子一女,原配陈夫人生刘琦、刘瑄,来荆州后娶蔡夫人生刘琮。 “魏将军,那日迫不得已隐瞒身份,实非有意,请勿见怪。”刘瑄不敢直视魏延双眼,只低头行女子之礼。 “瑄儿小姐客气了。”魏延一直看着娇滴滴的瑄儿。 “文长,今日来访有何要事?”刘琦看魏延盯着刘瑄看,感觉有点不妙,赶紧打断。 “哦,上次公子赠送宝驹,为了避嫌魏某没有亲自来道谢,今中秋临近,特来拜谢公子。”魏延赶紧将自己炽热火辣的眼神从刘瑄身上收回,向刘琦道明来意。 “文长不用客气,你我是自己人,宝马赠英雄,那匹宝马在我手上只能算是代步工具,而在文长手里能助你在战场杀敌立功。”刘琦对魏延寄予厚望。 “谢过公子,听说荆南有战事了,我魏某恨不能马上上阵杀敌啊。”魏延遗憾地说道。 “有磐兄在,荆南无忧。”刘琦对刘磐很有信心。 “是啊,刘磐将军英勇无敌,所向披靡,以后若有战事,还请公子也想着魏延啊。”魏延知道,刘琦再失宠,但毕竟是嫡长子,在刘表身边能说的上话的。 “文长,在襄阳领兵不好吗?也有很多机会,合适的时候,我会提醒父亲提拔你的。”刘琦以为魏延是想上战场立军功,好得到升迁的机会。 “公子有所不知啊,这襄阳后方哪有前线痛快,我魏延一介武人,能取得微薄军功,那也是给公子长脸啊。”魏延故意将自己和刘琦绑在一起。 “好好好,以后有机会我会向父亲举荐你的。”刘琦被魏延说到心坎里了,况且军功也不能只让蔡瑁和张允之辈夺得,刘磐和魏延也要多得战功,自己在军中的力量才会更加雄厚。 “那魏某就谢过公子了,就不打扰公子、小姐赏花了,我先回去了。”魏延见目的达到就准备离开。 “文长留下用膳吧。”刘琦客气道,旁边的刘瑄也满眼期待。 “不了,公子,这几天襄阳治安尤为重要,末将要回去处理公务。”魏延知道多待无益。 “行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刘琦摆摆手。 “魏将军慢走。”刘瑄依依不舍地看着魏延,直到魏延的背影消失了,还魂不守舍地朝着离去的方向发呆。 “瑄儿,你怎么能将从小佩戴的玉佩送给魏延呢?那是你出生时母亲送给你的。”刘琦看着自己发呆的妹妹,责怪道。 “他先将蔡邕的书法送给我的。” “那你可以送其他的东西给他呀,你知道送那个玉佩意味着什么吗?”刘琦知道自己的妹妹对魏延的情意,但是自己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又怎样呢,他是父亲的救命恩人,兄长又如此器重他,文武双全,相貌堂堂,他不好吗?”刘瑄反问道。 “他救了父亲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官职和荣华富贵,我器重他是因为我要用他,我们刘家是汉室宗亲,他寒门出身,一介武夫,怎么配得上你汉室宗亲之女。”刘琦深知婚姻大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魏延和刘瑄两个人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刘瑄气冲冲的往后院奔去。 刘琦无奈的摇摇头,他对刘瑄也没办法,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被父亲刘表给惯坏了,婚姻大事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自己说了算。 零陵境内,一支疲劳的官军正匆匆往南赶路,正是刘磐率领的军士去往零陵支援,几日的急行军,虽人困马乏,但是离零陵治所泉陵只有一日多路程。 “报,将军,前方要渡过一处河谷。”斥候过来向刘磐禀报。 刘磐和副将在斥候的带领下前去勘察地形,只见一条几十米宽的河谷,两侧的树林草深林密,河水从西往东流淌,林中静悄悄的,只有河水东流的声音。 “将军,要不要派人查探两侧树林。”副将建议道。 “交州兵就那么点人,要分守多处城池,况且给他张津胆量他也不敢派人来这里埋伏,若来埋伏了,本将就可以在野战中将其击败,毕其功于一役。”刘磐很是自信。 “渡河。”刘磐朝后方招了招手。 大军直接排数列淌过齐腰的水流往对岸奔去,等到兵士快要登上对岸,两侧的树林中冲出无数的弓弩手,朝着刘磐兵马数轮齐射,河谷中过河的兵士由于水流的阻力无法快速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羽朝自己射来,死伤大半,流淌的河水都被染成血色。 转瞬间,后方传出了喊杀声,难以计数的异族兵士穿着宽松的毛皮或兽皮衣服,手上拿着各式武器,将刘磐和还未渡河的军士团团围住。 第37章 魏宅聚餐 建安五年(200年)八月十四,魏延无缘无故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快两个月了,越临近中秋魏延就越思念家乡和亲人,虽然现在在这里有地位,有豪宅,有兄弟和自己的班底,家中还有位体贴入微的俊俏婢女小兰,但是魏延心中的那种孤独感难以言喻。 一大早,魏延就和徐庶一起来到了军营,文聘、霍峻、傅肜、冯习、张南等带着众军士进行着操练,而甘宁自从那天拜魏延为主之后,也天天一早就到军营和大家一起操练,有时还和文聘、霍峻比试比试。看着手下的军士们整齐有序的操练,魏延心中的孤独感稍微缓和了点。 “元直,有没有荆南的情报?”魏延将邓展的军机营让徐庶主抓,自己主要负责军事,所以邓展有重要情报先报给徐庶,如有重要的再转述给魏延。 “主公,张允率军日前已渡过长江到达汉寿,按照时间计算,不日便可到达零陵。”徐庶按照军机营禀报的信息告知魏延。 “江东那边有动静吗?”魏延有点担心江东会不会趁火打劫。 “据长沙来的消息,江东没有动静,听说周瑜已从前线赶回吴郡了,协助孙权稳定大局。” “那元直以为交州张津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庶不知也。”徐庶排除了江东以后实在想不到了。 “报,将军,黄忠将军来访。”突然营门口值守的军士来报。 黄忠没有跟张允南下支援吗?魏延一边想一边又和徐庶快步走到营门口去迎接黄忠。 “汉升将军好久不见,您怎么没有南下去支援呢?”魏延疑惑地看着黄忠。 “之前顶撞张允,他不让老朽随军南下。”黄忠满脸怒容。 “张允气量狭小,汉升将军不必生气。”魏延安慰道,并将徐庶介绍给黄忠认识,二人一阵寒暄,也愈发熟络起来。 “在城外军营无聊,听闻文长练兵之法奇特,今日特来讨教。”黄忠听兵士间互相传闻,魏延军中的练兵之法十分有趣,所以他今天想过来一看究竟。 “汉升将军里面请,我将我军的练兵方法详细的说给你听。”魏延拉着黄忠往营内走去。 魏延将站军姿、走正步的练兵方法和意义一五一十的告诉黄忠,他没有想对黄忠隐瞒,和黄忠是君子之交,他要用自己的一片赤诚来换取黄忠的真心,黄忠也由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看到操练兵士的状态,又不得不赞扬。 黄忠被魏延军营中兵将和谐、生机蓬勃的氛围所感染,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探讨军略和切磋武艺,黄忠很是开心,和魏延和甘宁都切磋了武艺,场上众人除了魏延以外谁都没想到,老黄忠五十多岁,武艺竟在魏延和甘宁之上。众人又一起在营中用了午膳,甘宁和黄忠才流连忘返地辞别众人准备离去。 邓展匆匆跑到魏延和徐庶身前,告知徐庶母亲徐老夫人已经接到了襄阳,过一会就要到魏宅了。徐庶欢欣鼓舞的像个小孩子似的,魏延知道徐庶是个孝子,便一刻都没有多等就让徐庶骑着自己的白龙先返回家中与徐母相聚。 魏延自己则骑着徐庶的马匹慢悠悠的往家赶,回到家中,看到厅中与徐庶相对而坐的老妪,应该就是徐老夫人。 “晚辈魏延拜见老夫人。”魏延很虔诚地上前作揖。 “母亲,这就是我的主公魏延将军。”徐庶向其母介绍魏延,母子二人眼睛都红红的。 “老妇见过魏将军。”徐母赶紧起身向魏延行礼。 “老夫人别客气,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魏延上前搀扶徐母。 “感谢魏将军派人接老妇,也感谢魏将军对我庶儿的照顾,我娘俩给您添麻烦了。”徐母很是客套。 “老夫人切莫如此,我和元直兄弟相称,这里也便是您和元直的家。”魏延让小兰给徐母收拾一间宽敞有阳光的卧室。 “感谢将军,我观将军仁慈宽厚,气度不凡,他日必成大事,我儿当好好辅佐明主,竭尽全力,建功立业,切不可蹉跎岁月。”徐母很严肃地看着二人。 “谢老夫人夸奖。”魏延心想,徐老夫人真的如历史上那般贤良淑德。 “谨遵母亲教诲。”徐庶再次向徐母跪拜。 “今日老夫人来襄阳与元直重逢,明日又是中秋佳节,今晚咱们家摆下宴席,为老夫人接风。”魏延说着便让小兰和吉婶去准备丰盛晚餐。自己则看着徐母和徐庶母慈子孝,也逐渐被这天伦之乐的融洽氛围所陶醉。 与此同时州牧府后门,一个穿着便装的女子静悄悄地溜了出来,淡淡的胭脂也难掩沉鱼落雁之姿和风华绝代的气质。 悄悄溜出门的正是刘瑄,自从前几天在刘琦那里看到魏延以后,心里总是念念不忘,如同上次偷偷摸摸女扮男装去参加学业堂文会一样,这次她要偷偷摸摸出去找魏延,不管刘琦同不同意,他刘小姐喜欢的东西自己就要去争取。 汉朝时期的女性活动比较自由,可以独立自主的参加社会活动,除了少数家风比较严的,一般女子都是可以外出的,刘瑄更是被刘表和刘琦娇惯了,隔三差五就会出去逛逛,刘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军中护卫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魏宅门口,刘瑄直接推门进去,厅中有说有笑的三人注意到了推门进来的女子,徐母和徐庶都很诧异。 “瑄儿小姐,你怎么来了?”魏延发现是刘瑄很是惊喜,赶紧起身迎接。 “怎么,魏将军不欢迎我吗?”刘瑄来到魏延面前注视着魏延。 “欢迎欢迎,瑄儿小姐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魏延有点明白刘瑄的意思,也不再矜持。 “刚才我在外面逛街,有点累,正好经过你家门前,就进来歇会。”刘瑄撒谎道。 “那来厅中坐吧。”魏延领着刘瑄来到厅中坐下,将徐母和徐庶介绍给刘瑄认识,并让小兰沏一杯茶。 “老妇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女子。”徐母一直看着刘瑄,魏延并没有将刘瑄的真实身份告诉二人,以免他们拘谨。 “大娘您过奖了。”刘瑄被徐母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和魏将军郎才女貌倒是般配的很啊。”徐母看着魏延和刘瑄二人说道。魏延和刘瑄都有点不好意思,此时小兰正给刘瑄奉茶,一丝不悦浮现在小兰洁白的脸上。 “母亲,你说什么呢。”徐庶看着厅中几人的神态,觉得母亲失言赶紧打断。 “抱歉,老妇只是有感而发,若有得罪,还请见谅。”徐母明白了儿子在提醒她。 “大娘心直口快,直言不讳,没关系的。”刘瑄害羞地偷看了眼魏延。 “我们马上就用晚餐了,瑄儿你也就下来吃晚饭吧。”魏延邀请道。 “对对,丫头你留下来吧,我与你甚是投缘,好好聊聊。”徐母很喜欢刘瑄平易近人的性格。 “我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瑄看大家真心相留也不再推脱。 有了刘瑄的加入,魏宅的聚餐十分热闹,徐母和刘瑄谈的很投机,魏延则和徐庶一边饮酒一边闲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魏延早晨的那种孤独感早已烟消云散。 第38章 两情相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徐庶很识趣的拉着母亲回房聊天去了,母子二人相别甚久,有很多家长里短的要叙叙旧。 厅中就剩魏延和刘瑄,二人面面相觑,魏延起身准备给刘瑄夹点肉食。 “我吃饱了,魏将军别给我夹了。”刘瑄羞答答地拒绝道。 “瑄儿小姐今天又去哪里逛了?”魏延为缓解尴尬找话题聊。 刘瑄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桌子,仿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若州牧大人或者刘琦公子知道了,又要责怪你了。”魏延知道刘瑄肯定又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 “我什么地方也没去,就是来你家的。”刘瑄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洁白无瑕的脸憋得通红。 刘瑄从小就娇生惯养,又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使得她不会像一般的纨绔小姐那般刁蛮任性,但是从小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刘表、刘琦都会满足她,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注定在感情上只要自己有喜欢的人便也会主动去得到。 那日学业堂文会魏延俊朗的外表和出众的才华使她惊叹,又将蔡邕书法相赠,她便对魏延一见倾心,没有丝毫犹豫将已故母亲给她的玉佩送给了魏延,从那以后到处打听魏延的事迹,懵懵懂懂的情愫暗暗滋生,在刘琦那里见到魏延使堆积的情感迅速喷发,今日不由自主地偷溜出来找魏延。 “啊......”魏延惊呆了,刘瑄给魏延的印象是一个沉稳、婉约、贤淑的女子,没想到感情的事情这么主动,魏延前世今生都还没有被女人表白过,他有点手足无措。 “自从那日在学业堂离别之后,你的文采,你的相貌就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每日睡前我都会欣赏你送给我的蔡邕大家的书法,我从州牧亲卫的口中打听你的事迹,你救了我的父亲,当了将军,还为兵士要粮饷,最近还破了黑衣人的案件,找回了粮食,剿灭了江东的细作......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感兴趣。”刘瑄含情脉脉地诉说着,楚楚动人的风姿让人怜惜。 “你知道那日在学业堂我为什么将红花递给你吗?因为我被你倾国倾城的相貌所吸引,想引起你的注意,我们互换礼物以后,我问你家住何处,你没有告知我,当时的失落感如同随风飘零的枯叶,那么多天我时常想起你,直到那天在刘琦公子的院子里见到你和得知你的身份。”魏延看一个姑娘家都表白了,自己也没有再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既然如此,那你去找我的父亲提亲。”刘瑄欣喜的朝魏延身边挪了挪身子,她很直接,高贵的出身使得她对做任何事情都充满自信。 “你是州牧之女,身上流淌的皇室血液,而我寒门出身,一个小小的都尉,你认为州牧大人会同意吗?”魏延虽喝了酒,也被刘瑄的甜蜜表白搞得晕乎乎的,但是头脑还是很清楚的,寒门士族不通婚,自古有之。 “不管父亲他同不同意,只要我刘瑄认定的事,虽九死其犹未悔。”刘瑄借用先秦屈原的离骚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若有情,待我建功立业踏马归来,必与你结百年之好。”魏延很是感动,也赶紧许诺。 “那要多久?”刘瑄满眼期待地看着魏延。 “值此汉末乱世,建功有很多机会的,瑄儿等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魏延深情地回应着刘瑄的眼神。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文采,希望魏郎不要让我等太久。”刘瑄开始改口称魏延为“魏郎”了。 二人甜言蜜语、腻腻歪歪直到月上半空,魏延才恋恋不舍的将刘瑄送回州牧府。 与此同时,长沙去往零陵官道的一侧平坦的空地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军帐,军帐在黑夜中散出来的火光从高空俯瞰也很是壮观,这正是张允率领的南下支援刘磐的荆州军。 过了长江以后,张允便命令兵士每日只行二十里,缓缓向南推进,他的目的就是最大的消耗刘磐的军力,然后将功劳据为己有。 张允此时正在中军大帐里做着黄粱美梦,突然副将接到斥候的消息进帐禀告。 “将军,南边官道上有一支来路不明的兵马朝我营过来了。” “有多少人,是何处兵马?”张允紧张地问道。 “天黑看不清楚。” “立刻将其拦住,看清楚是何处兵马,来此地的目的。”张允下令道。 “诺。”副将就出帐布置了。 张允也挎上宝剑跟着出去查看究竟,当副将带上人马靠近那支来路不明的兵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原来也是荆州军,但是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还有不少伤兵,有的用担架抬着,很明显是一支溃军。 “你们是何处兵马。”副将大声问道。 “我们是刘磐将军的兵马,在去往零陵的途中遭遇了埋伏,死伤惨重。”溃兵中的一个头目发现对面拦截的是友军也就放松了。 “你们刘磐将军在哪?”赶过来的张允问溃军的头目。 “刘磐将军受伤了,在后面的担架上。” 张允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仔细寻思觉得此事不简单,刘磐强悍全军有目共睹,区区交州军怎么可能将荆州军打败还伤的了刘磐。张允来不及多想,准备走上前去看刘磐,却被副将拦住。 “将军,小心有诈。”副将很谨慎,小声地告知张允。 “我是镇南军中郎将张允,快将刘磐将军抬上前来。”张允听到副将的提醒,便朝着前方的溃兵说道。 转眼之间,两个兵士抬着一位受伤的将军来到张允面前,果然是刘磐,但还在昏迷状态,浑身是伤,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但是伤口的血液还在往外渗出。张允赶紧让军医给刘磐医治,虽然是政敌,但是二人有亲属关系,况且还有这么多的兵士看着,决不能见死不救。 第39章 许以重诺 张允将溃军的几个头目叫到近前,想解开心中的疑团,刘磐的部将虽是郡兵,但战力也胜过交州军,即使被埋伏,凭借刘磐的勇猛也不至于伤的这么重,交州军也不会完全将荆州军打的如此溃不成军。 “怎么回事?说说吧。”张允冷峻地看着溃军头目。 “我们被一股敌军伏击了,他们提前埋伏在零陵境内的一条河谷两岸的茂密森林里,待我方兵士渡河快上岸时,被两侧埋伏的弓箭手射杀,死伤大半,而还未渡河的兵士也被后方的伏兵包围绞杀。”溃军头目想起死难的弟兄们,言语哽噎。 “不可能,交州军哪有胆量,守城池都很勉强,岂敢弃坚城而来野外埋伏?”张允不相信。 “将军,不是交州军,是一伙蛮军。”溃军头目说道。 “蛮军?哪来的蛮军。”张允满脸疑惑。 “我等也不知,只见他们穿着皮甲和兽皮,一副原始人打扮,他们领头的十分勇猛,手拿铁蒺藜骨朵,十几个回合就将刘磐将军打落马下。”另一个溃军头目出来补充。 “那伙蛮兵有多少人?”张允副将问道。 “漫山遍野都是,应该不下一万人。” 汉末的蛮兵最有名的当属益州南部的南中地区的南蛮,荆州武陵郡以西的五溪蛮,还有江东会稽郡南部的山越,这些都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他们也会自发形成武装力量,时常侵略汉人的土地城池。 张允顿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蔡瑁之前也和他分析过,交州军以前也侵犯过荆州边界,却从不会侵占城池,因为交州兵知道,即使能占领城池,但是在荆州军的强大攻势下也守不住,这一次攻占了零陵杀了太守,却还一直据守在泉陵,很不符合常情。原来是和蛮兵勾结,不用多想这伙蛮兵应该就是距离零陵最近的武陵五溪蛮。 张允立刻让传令兵将情况六百里加急汇报给襄阳,并将刘磐送到长沙医治,然后下令让全军趁夜出发,早日赶到零陵,张允手上有两万精兵,再将刘磐的数千溃兵筛除去重伤者又得两千兵马,张允有信心一举击溃交州军和蛮兵。 零陵郡太守府,交州牧张津和一位穿着皮甲,身材魁梧的蛮兵将领相对而坐,这是五溪蛮首领沙摩柯派过来的使者。 “张大人放心,我们首领已经将荆州援军给打回去了。”五溪蛮使者端起眼前的茶壶灌了一大口水。 “刘磐可是一员猛将,你们怎么将他打回去的?”张津有点不可思议。 “什么狗屁猛将,在我们首领的手上过不了十个回合,又中了箭伤,现在应该一命呜呼了吧。”蛮人使者趾高气扬。 刘磐眼睁睁地看着渡河的兵士被埋伏的弓弩手射杀,然后自己和未渡河的兵士又被围,本就底气不足,况且肩膀上又中了一箭,所以不到几个回合就被沙摩柯斩落马下,刘磐手下副将带人拼命将其救出,虽还有呼吸,但浑身是伤,生死难料。 “沙摩柯首领当然是所向无敌,但是根据最新的消息,张允带领两万兵马南下了,不日便到零陵城下。”张津还是很担忧。 “我们首领已经安排好了,张大人就守好泉陵城,等到我们突袭张允的时候,你们在城中趁势杀出,两面夹击,还不将他们一网打尽。”蛮人使者说的轻而易举。 “那就好,那就好。”张津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我们粮食快没了,给我们准备一万石粮食。”蛮人使者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等下贵使就可以带走。”张津也是财大气粗,他从交州起兵就带着不少粮食,拿下零陵后正好收割了此地的秋粮,一万石粮食对他来说小意思。 五溪蛮又称武陵蛮,因分布在荆州武陵郡而得名,这些少数民族聚居在沅江、澧水流域的深山里,五溪指的就是沅水中上游地区的几条主要支流,包括雄溪、樠(通“蛮”)溪、无溪、酉溪、辰溪。几年前五溪蛮老首领亡故,沙摩柯凭借一身勇武登上了新任首领宝座,并靠铁腕手段诛锄异己,统一了五溪蛮各部落,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零陵北部一小山村,伏击完刘磐后,沙摩柯率领自己的近万蛮兵在此地休整,血红的脸上挂着一对绿色的眼珠子十分突出,披头散发坐在火堆前,手里拿着一只羊腿在火堆上铐的噼里啪响,此人正是沙摩柯,前几天击溃了刘磐,志得意满,血红的脸面在火焰的照耀下更加令人惊悚。 “先生,这次多亏你找的伏击地点,要是面对面对抗,我们伤亡会很大,那刘磐不简单啊。”沙摩柯抬头看着坐在火堆对面的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刘磐轻敌冒进,此等小胜不足道哉。”对面的中年文士摆了摆手。 “先生谦虚了,那张允离这里也只有三四日的路程,我到时候要将他们全部歼灭,看刘表还有没有援军可派。”沙摩柯艺高人胆大,没把张允放在眼里。 “首领啊,不可大意,这次两万精兵是荆州精锐,不是刘磐所率领的郡兵所能比的。”中年文士谨慎地提醒沙摩柯。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沙摩柯兴奋地吼了出来。 “首领别急,我已思好对策,我安排的人应该也潜入了张允的军中,到时候我们来个请君入瓮,里应外合。”中年文士很是自信。 “好吧,听先生的,只要让我杀的痛快就行。”沙摩柯本来很讨厌耍嘴皮子的文人的,但是眼前的中年文士不简单,他代表的是北方的曹操,更给他许下重诺,这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啊,况且在与刘磐的交战中,他的计谋使得沙摩柯以极小的代价就击溃了刘磐一万多援军,沙摩柯也对他十分敬重。 “放心吧,保证让你杀的痛快。”中年文士眯着眼笑起来。 “对了,先生,曹丞相什么时候率军南下?”沙摩柯着急他们的许诺什么时候能兑现。 “过段时间等北方天气寒冷,袁绍在官渡罢兵,丞相会令南阳军马南下,直击襄樊,首领您再联合交州张津举兵北上攻取南郡,到时候荆南归首领所有,丞相会上奏朝廷封您为武陵王。”中年文士说的头头是道。 “好,丞相如此器重我,那我就先为丞相灭了刘表主力。”沙摩柯激动的大声笑了起来,他一个蛮族部落首领,都抵不上一郡太守,而曹操却许以重诺将整个荆南都分给他,还封为郡王。 中年文士也跟着诡异的笑了起来...... 第40章 幕后桓阶 这名中年文士便是桓阶,长沙临湘人,早年被长沙太守孙坚举为孝廉,朝廷任命他为尚书郎,因记孙家之恩,当孙坚与刘表部下黄祖交战死于岘山之后,桓阶冒险孤身一人求见刘表,索要孙坚尸体。 后来桓阶暗中投了曹操,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交战之前,桓阶便劝说张羡应该归顺朝廷,曹操奉王命有罪之臣袁绍,刘表却帮助袁绍是自取灭亡,应该帮助曹操牵制住刘表。张羡便是受到了桓阶的挑拨,再加上与刘表的旧怨,便起四郡之地反叛刘表。 刘表平定张羡之乱后,桓阶率领部分张羡旧部一直潜伏在荆南地区,当得知刘表将荆州军主力调到襄阳、樊城一带时,桓阶觉得机会又来了,便亲自下交州游说,劝说交州牧张津北上攻伐荆州,等曹操大军南下会将零陵郡和桂阳郡的土地划给他,张津本就记恨刘表之前侵入过交州领土,不假思索便率军北上偷袭零陵。 桓阶觉的交州军的势力不足以抗衡荆州军,便又去游说五溪蛮首领沙摩柯,沙摩柯无谋贪婪,桓阶便自作主张许以重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沙摩柯便也起兵了。 刘表不是没野心,更不是没能力的人,他也想过趁着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对峙,南阳和许昌空虚的时候,出军北上,但是在内外因素的交加下,他只能困守荆州,内部是以蔡瑁、蒯越、韩嵩为首的重臣反对伐曹。更重要的是外部因素,荆南战乱不止,而这一切的战乱都是因为桓阶在背后推波助澜。 建安五年(200年)中秋节,荆州牧刘表大摆宴席,招待襄阳世家和荆州各地进谒的文武官员。 魏延也穿戴整齐准备参加宴席,城内巡防全部交给徐庶、邓展、文聘、霍峻等人。州牧府门口,刘琦、刘琮二位公子代表其父刘表迎接来往贵宾和官员,州牧府熙熙攘攘十分热闹,魏延和刘琦、刘琮打了个招呼以后就直接进入州牧府宴会厅中。 厅中已经来了很多人,魏延扫了一眼,熟悉的有蒯良、蒯越、蔡瑁、伊籍、韩嵩、刘先等荆州重臣,也看见黄射、甘宁等赴襄阳进谒的地方文武,很多面孔魏延都不认识。黄射和甘宁对魏延点头示意,魏延也微笑着回应,然后便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快靠近大门的角落,襄阳都尉魏延便坐在那里。 时辰一到,刘表便带着刘琦和年少的刘琮来到了宴会厅,厅中众人纷纷起身迎接,刘表和善地朝大家招手示意。 “参见州牧。”等刘表等人在上首主位坐好之后,厅中众人又纷纷向刘表行礼。 “诸位免礼。”刘表示意众人坐下。 “感谢上苍,佑我荆州臣民,今年风调雨顺,荆州百姓喜得丰收,这第一杯酒遥敬上苍,来年继续护佑我大汉苍生。”刘表端起一杯酒起身一饮而尽,下面众人也跟着同饮一杯。 “自董卓祸乱以来,大汉苍生离乱,天子蒙尘,曹操奸贼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我刘景升身为汉室宗亲,却在荆州无能为力,本官对不起祖宗啊。”刘表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下面众人也难掩悲伤的神情。 魏延心里想笑,但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装着十分沉重,十分不屑这种行为,在这里惺惺作态还不如该干嘛干嘛。 “这第二杯酒当敬天子,我等应同仇敌忾,早日兴复汉室,结束这天下分裂动荡的时代。”刘表停止哭泣,端起酒杯又喝了第二杯酒。 魏延和众人一样,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汉末白酒的酒精度数大概只有十几度,魏延喝的很轻松,如饮啤酒一般,喝个十杯八杯一点问题没有。 “这第三杯酒当敬荆州众文武,这一年大家辛苦了,大家要继续秉公办事、克己奉公,为兴复汉室贡献力量。”刘表朝着下面众人举起了酒杯。 “谢州牧。”下方荆州文武也都端起酒杯朝着刘表一饮而尽。 三杯酒毕,十几个穿着单薄的舞女上厅中表演舞蹈,众人边欣赏舞蹈边自顾自的吃喝起来,蒯家兄弟、蔡瑁等向刘表敬酒,刘表乐呵呵的老脸喝的通红。魏延本想去熟识下厅中的陌生面孔看有没有历史留名的人物,突然刘琦的仆人宋二来到魏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魏延便起身跟着宋二走出宴会厅。 当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魏延便看到湖边的亭子中立着一抹朝思暮想的倩影,正是刘瑄,她知道魏延今日在州牧府参加宴会,便让宋二去向魏延传信,魏延没有多想,快走几步就来到亭中。 “瑄儿。”魏延激动的冲上去拉上了刘瑄的纤纤玉手。 “魏郎,终于等到你了。”刘瑄深情地看着魏延。 “瑄儿,这是州牧府后院,被人发现不好。”魏延虽然相思但还没失去理智。 “管不了那么多了,满脑子都是你。”刘瑄很直白。 “我也是,今日能来州牧府赴宴我很开心,因为离你更近一点。”魏延想起了后世的土味情话。二人在亭中卿卿我我,诉说着相思。 正当二人陶醉其中不能自已的时候,刘表在刘琦的搀扶下往后院走来,荆州文武官员纷纷向刘表敬酒,刘表年迈不胜酒力,觉得身体不适便让刘琦搀扶自己去后院休息,经过湖边亭子的时候,刘琦早先一步发现了二人,顿时一阵紧张,想挪挪自己搀扶的位置挡住刘表的视线,但还是被刘表发现了。 “那亭中二人是谁?”刘表问道。 “孩儿不知。”刘琦支支吾吾。刘表发现不对劲便让刘琦扶自己往亭中而去。 “你们在干什么?”当刘表看清亭中是自己的女儿和魏延的时候大声叱喝。 “父亲。”刘瑄发现刘表和刘琦后便低下了头。 “参见州牧大人,参见公子。”魏延向二人行礼。 “我问你俩在这里做什么?”刘表酒醒了大半。 “父亲,孩儿喜欢他,他也喜欢孩儿。”刘瑄俏脸通红。 “州牧大人,我与瑄儿小姐两厢情愿,还望大人成全。”魏延跪下向刘表请求。 “把他给我轰出去,再把你这个丢人的妹妹给我锁进房中。”刘表本来今天心情大好,没想到遇到这事,朝刘琦说完便甩甩衣袖,绷着脸朝书房走去。 “文长快走。”刘琦说完便拉着刘瑄离开。 二人无奈,双目注视,依依不舍地分别,直到看不见刘瑄了,魏延才失落的离开了州牧府。 第41章 刘表问计 中秋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襄阳城在月下如同戴着面纱的美人,家家户户都沉浸在中秋佳节欢快的气氛中,而此时的魏宅,魏延和徐庶坐在院中仰望星空,和徐庶出山第一次来襄阳城中那晚的场景何其相似,但此时魏延的心情像落入冰窟般,魏延将他与刘瑄从相识,到相交,互赠礼物,再到相爱的经历详细讲给徐庶听。 “主公,昨晚来访的瑄儿姑娘居然是刘表的嫡女?”徐庶听完魏延的讲述很是震惊。 “是的,刘琦的胞妹。”魏延有气无力。 “不过主公和瑄儿小姐还是很般配的,二人又情投意合,共结连理也是一段佳话。再者如若主公成为刘荆州的东床快婿,那对主公以后的基业也是有很大帮助的。”徐庶分析着。 “刘表不会同意的,宗亲之女怎能下嫁给一个都尉。”魏延摇了摇头。 “主公是胸怀大志的人,怎可妄自菲薄,以后身居高位,贵不可言,区区一个宗亲之女又算的了什么呢,即使公主、皇后,只要主公愿意,那也不在话下。”徐庶看着有点气馁的魏延有点着急。 “元直慎言。”魏延赶紧打断,但是徐庶的话提醒了魏延,自己穿越过来是要一统天下的,这天下只有不配自己的,没有自己不配的。 “刘瑄必是我的女人,元直请助我。”魏延满眼放光的看着徐庶。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有着‘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豪情壮志的主公。”徐庶也很兴奋,然后就认真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州牧府后院刘表书房,刘表坐在上位,刘琦、蒯越、蔡瑁、伊籍等人坐在两侧。刘表和刘琦已经找刘瑄谈过,刘瑄态度很是坚定,刘表对这个十分宠爱的女儿没办法,便召集手下信任的谋士来商讨此事,虽然刘瑄是他刘表的女儿,女儿出嫁本是她的家事,但是“君王无家事”,刘表只好问问大家的意见。 “今晚把大家召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大家的意见。”刘表开门见山,下方众人除了刘琦都满脸疑惑地看着刘表。 “本官小女近日寻得一‘如意郎君’,想请诸位给给意见。”刘表有几分不悦。 “不知小姐寻得是哪家的高门子弟,如若合适,我蔡某愿牵头做这个大媒。”蔡瑁想讨好下刘表,毕竟自己也算刘瑄名义上的舅舅。 “对啊主公,这是喜事啊,怎么看你不高兴?”伊籍善于察言观色,发现刘表的脸色不对赶紧询问。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就是襄阳都尉魏延。”刘表说出魏延的时候,蒯越、蔡瑁、伊籍等人都惊呆了。 “主公万万不可,魏延寒门子弟,一介武夫,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蔡瑁首先站出来反对,仿佛忘记了刚刚说过要牵头保媒的话。 “我岂不知门不当户不对,但瑄儿就看上他魏文长了,家门不幸啊。我今天召集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反对的,是让你们讨论出个好办法,既能不伤本官的脸面,又能让刘瑄称心如意。”刘表急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刘琦轻轻地拍抚刘表的后背。 “主公可以将魏延赶出荆州,眼不见心不烦。”蔡瑁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主公不可,魏文长当初救过您的命,而且在襄阳都尉任上也建立了功勋,在军中很有威望,倘若将其赶走,恐怕会伤害主公的名望。另外瑄儿小姐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伊籍站出来说道,他很了解刘表,一字一句都说到要害。刘琦也对伊籍投来赞赏的目光。 “那机伯以为有什么好的办法?”刘表向伊籍问道。 “主公,魏延在我手下当差,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做事也很认真负责,前段时间破获了江东细作案,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论相貌、论人品、论能力都堪称上佳,也不算辱没了小姐,主公何不打破成规,成二人之美。”伊籍不愧是外交型的人才,说的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刘表听了伊籍的话正在深思,而刘琦和蒯越都赞成地点了点头,唯有蔡瑁十分焦急地走上前来。 “机伯是何居心?瑄儿小姐身份何等高贵,若下嫁给魏延这等粗鄙之人,那天下诸侯人人都会笑话主公。”蔡瑁知道已经有一个刘磐了,若魏延成了刘表女婿,那岂不是比刘磐还难控制,所以蔡瑁要反对。 “那你说该怎么办?”刘表不知所措的皱了皱眉头。 “瑄儿小姐只是被魏延的外表所迷惑,世家大族长得比魏延英俊的后生多了去了,我们可以让瑄儿小姐挑,总能碰上比魏延强的,瑄儿小姐看上别人就会忘记魏延了。”蔡瑁又是一计。 “蔡军师此法欠妥呀,瑄儿妹妹绝不是只看皮囊的庸俗之人,她看上的人定然是表里如一、文武兼济、顶天立地的英雄,她认定的人至死不渝。”刘琦很少当面顶撞蔡瑁,他一直在隐忍,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妹妹他必须要说。 蔡瑁也无话可说,他确实不够了解刘瑄,只知道维护他和蔡家的利益。刘表和伊籍都沉默了,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蒯越轻轻地清了清嗓子。 “主公,机伯是魏延的上司,据机伯方才所言,魏延此人的相貌、人品、能力都堪称上佳,主公何不考验考验他,看他是否有能力。”蒯越想起魏延节前曾登门拜托,举荐他去上阵杀敌的事情。 “如何考验?”刘表赶紧问道。 “主公可以将他调到战场上去,如若他有本领,必能获得军功,到时主公论功行赏,等魏延位高权重再与瑄儿小姐成婚,这样就没有人嘲笑主公的东床快婿了。”蒯越摸了摸小胡子,刘表也满脸欣喜。 “如若魏延没有本领,在战场上自身难保,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蒯越接着说道。 “好主意,还是异度有办法呀。”刘表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但是目前除了荆南没有战事啊,荆南的捷报应该很快就会传回了。”蔡瑁也觉得蒯越的办法很好,但是他不能让魏延得到一点机会。 “主公,交州军攻破零陵,刘度太守被杀,零陵郡位于荆、交两州交界,时常有匪患、有兵锋,像这次张津偷袭零陵之事还有可能发生,何不调魏延去镇守零陵,一可以考验他的本事,二者襄阳、零陵相隔甚远,与瑄儿小姐久不相见,看二人的感情能否接受得了考验。”蒯越说的滴水不漏。 “善,容本官考虑一下。”刘表看见刘琦和蔡瑁还有话说,赶紧出言打断,目前而言,蒯越的意见最合理最容易实施,刘表心如明镜。 第42章 零陵太守 张允率领两万多精兵昼夜赶路,终于兵临零陵郡郡治泉陵城下,泉陵城虽经历张羡之乱,城池遭到了损坏,但是刘度上任后又对城墙进行了修缮,城墙高约三丈多,城上站满了交州兵。荆州军一路急行,根本就没有带攻城器械,望着高耸的坚城,张允也很是无奈。 张允只好命军士在城外五里扎营,自己则带着一万人马到城下喊话,希望能引出交州军在城外野战。 “交州牧张津在否?”张允一马当先来到城下大喊,熟悉战场的他知道要保持合适的距离以处于城头弓弩手的射程之外。 “城下何人?”城上的交州军将领区景手拿兵器朝城下挥舞着。 “我乃荆州上将张允,你是何人?”张允反问道。 “交州上将区景。” “让张津出来说话。”张允很是霸气。 “张允匹夫,本官就是张津,刘磐已全军覆没,你若不想蹈其覆辙,快快退兵。”当荆州军出现在泉陵城头交州军的视野里的时候,区景就派人去通知了张津,张津便一直坐镇在城头。 “笑话,尔等交州蛮夷侵我荆州城池,我荆州军今日是来收复失城的,张津老贼你若识相,速速下城投降,本将可保你性命。”张允生气地指着城上。 “刘表反贼,暗通袁绍,背反朝廷,本官兴义师讨奸佞,尔等速速放下兵器,向我朝廷正义之师投降,可不追究尔等附逆之罪。”古代打仗讲究的是出师有名,张津故意将刘表勾结袁绍,对抗朝廷的事情说出来,以占据大义。 “一派胡言,可笑至极,我主刘荆州乃汉室宗亲,当今天子皇叔,怎会背反朝廷。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交州军是正义之师,可敢出城与我一战?”老道的张允听见身后的荆州军听完张津的话在小声议论,怕军心不稳,便为刘表正名,然后邀其出城一战,从而岔开话题。 “有种你攻上来啊,我在城上等你。”区景很嚣张。他知道放着坚城不守,出城与两倍于己的荆州军野战,那不是脑子有病嘛。 张允无奈只好带着兵士退回,命人抓紧打造攻城器械,不日攻城,另外派大量斥候勘察泉陵城周围,因为张允不知道五溪蛮兵在何处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此时的襄阳城中,自从中秋那晚蒯越提议调派魏延去镇守零陵,刘表多日以来一直犹豫不决,没有下定决心,但想着女儿刘瑄日渐消瘦,他也是于心不忍。 刘表来到刘瑄闺房,看着一脸素颜,十分憔悴的女儿,心里很心疼。刘表从中秋那日起就不让刘瑄出门,房门口有多名州牧府亲卫把守,刘瑄天天相思成疾,茶不思饭不想。刘琦也过来了,这几天魏延找过他,让他好好劝劝刘瑄,并说他一定要娶刘瑄,刘琦也被二人真挚的情意感动。 “瑄儿,你又何必如此糟践自己,他魏文长值得吗?”刘表怜惜地看着女儿。 “既遇君子,云胡不喜。”刘瑄痴痴地望着窗外。 “妹妹,你饭还是要好好吃的,你要保重好身子啊。”刘琦从没有看到过刘瑄这样,很是着急。 “罢了罢了,老夫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刘表舍不得女儿,只好妥协,准备采纳蒯越的建议。 “真的么?父亲。”刘瑄顿时转过头脸色稍微有点恢复。 “但为父有条件。” “什么条件?”刘瑄满眼欣喜,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刘表和刘琦都看在眼里。 “魏延现在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地位相差悬殊,但为父给他机会,让他去荆南前线历练,等取得战功,为父再给他升官进爵,到时候也就是你们成婚之时。”刘表一口气说完,等着刘瑄的反应。 刘瑄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在低头思索,她知道魏延的愿望就是沙场征战,建功立业,否则也不会写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豪情壮语,之前在刘琦那里她也亲耳听到,魏延让刘琦帮他争取去前线的机会。凭借魏延的本领和能力,获得军功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她的父亲刘表会不会有其他的心思呢? “前线何其凶险,虽文长他有勇有谋,武力过人,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父亲不会是让他去前线送死吧?”刘瑄权衡再三才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零陵太守空缺,为父是想让他去任零陵太守一职,再给他配备一些文臣武将,他又不用上阵杀敌,没有什么危险。”刘表看着机智的女儿,又生气又好笑。 “是啊,妹妹,太守不用上前线冲锋,运筹帷幄,只要他能用好人,照样能取得大功劳,到时候父亲再将他升官,调到襄阳来与你完婚。”刘琦本来是不希望妹妹屈身嫁给魏延的,但这段时间看二人一往情深,心中的偏执也慢慢消失了,心里反倒希望二人能在一起。 “好,那就依父亲。”刘瑄听父亲和哥哥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但是这段时间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在房中好好待着不能再耍小脾气了。”刘表又再提了个要求。 “知道了,父亲。”刘瑄终于看到了希望。 “妹妹,你不吃饭这几天都变丑了。”刘琦故意使坏。 “有吗?”刘瑄赶紧找铜镜。 刘表和刘琦看刘瑄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也就放心,刚走出刘瑄房间,就有下人来报,蒯越、蔡瑁、伊籍在客厅等待,有急事要报,二人加快步伐,往客厅而去。 “参见主公。”蒯越、蔡瑁、伊籍等纷纷行礼。 “免礼,有何急事?”刘表知道这些都是心腹谋士,联袂而来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主公,荆南战报,五溪蛮兵在零陵境内设伏,我军死伤惨重,刘磐将军身受重伤现已送往长沙,张允将军已率兵南下,誓要剿灭蛮军和交州军。”蔡瑁说完递上了六百里加急的战报。刘琦听到刘磐受重伤,心里十分担忧。 “五溪蛮怎么也卷进来了?”刘表很是疑惑。当年他初定荆州时,曾派使者去拜访过老蛮族首领,还送上了厚礼,这些年来五溪蛮和武陵郡一直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现在的五溪蛮首领是沙摩柯,他应该是被交州张津买通了,配合荆州军扰我荆南。”蒯越说道。 “张允能敌得过交州军和蛮兵吗?”刘表有些担忧,毕竟刘磐已经摔了个大跟头,说明这些蛮兵的战力不弱。 “主公,张允将军手握两万精兵,一定可以收复零陵,剿灭蛮兵和交州兵。”蔡瑁收到战报的同时也收到了张允的书信,张允很有信心击溃两股势力,所以蔡瑁敢在这里打包票。 “主公,我军多年没有与蛮兵交过战,不知蛮兵战力如何,况且刘磐将军如此勇猛都被蛮兵重伤,主公还是速发援兵吧。”伊籍站出来说道。 “刘磐是自己轻敌而中了埋伏,并不是蛮兵有多厉害,张允将军勇武虽不比刘磐,但也是军中宿将,手下两万兵马全是我荆州精锐,怎是蛮夷所能匹敌的,你们文臣就是胆小,听到战场有变数,就说发援兵,哪有那么多援兵可派。”蔡瑁也相信张允破敌绰绰有余,如若这次要派援军的话就是自己去了,因为已经没有合适的领兵人选了,他可不想领兵出征。 “你......”伊籍被蔡瑁嘲笑胆小生气的话都说不出了。 “主公,荆南战局有变我们的确也需要有所变化,零陵太守空缺,主公何不派一文武双全之人担任,可牵制零陵的交州军,好让张允将军先一心歼灭五溪蛮兵,然后再合兵一处攻打交州军。”蒯越想到前几天提议让魏延去镇守零陵,刘表一直没有考虑好,这次荆南有变,便又提出了此事。 “对啊,可以让魏延去担任零陵太守,既能协助张允将军,又能解决瑄儿的事情,一举两得。”刘表想起了刚刚提给刘瑄的条件。 “主公,魏延是不是资历太浅啦,贸然担任太守一职是不是不能胜任?”伊籍兼任襄阳县令,魏延能替他分担很多事情,所以他不愿魏延调离。但此时刘琦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反对。 “魏延现在是襄阳都尉,也有战功,在机伯的带领下应该也学了不少,担任零陵太守没问题。”蔡瑁站出来说道,他本来是不愿魏延升官的,但是据蔡家的探子报告,魏延和蒯家关系密切,近期又和刘琦有来往,蔡瑁想赶紧将其调离,如同当初刘磐那般。 “那就这样,让魏延担任零陵太守。”刘表最终下决心。蒯越乐见其成,伊籍看到刘琦的眼神后也只能忍痛割爱。 第43章 张允被俘 魏延这几日一直在军营中和兵士同吃同住,跟着兵士一起操练,仿佛忘记了他和刘瑄的事情一般,徐庶给他的建议是十二个字:收藏情感,强大自身,静待时机。魏延知道,他现在兵微将寡,没有立身之基业,目前只能寄身于刘表之下,只有壮大自己才能得到更多,才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如意。 魏延此时正在和文聘切磋武艺,当心里想到不如意的时候,手中的三尖刀挥舞的力度和频率都上了一个台阶,差不多三十个回合,文聘便败下阵来。一旁的武痴霍峻紧跟着冲了上去,魏延越战越勇,不到十个回合,也便败下阵来。 这时徐庶和邓展快步走了过来。 “主公,荆南的消息。”徐庶满脸兴奋。 魏延将三尖刀递给霍峻便跳下比武台来到徐庶身前。 “张津背后的势力是五溪蛮。”徐庶将荆南的情况,包括刘磐被沙摩柯伏击等战报都汇报给魏延。 魏延知道,历史上的沙摩柯是一位彪悍勇猛的部族武将,长相奇特,勇武过人,射术精湛,在夷陵之战中,一箭射杀了东吴猛将甘宁。这样的猛将击败刘磐应该是正常的,但是还知道选择好的地点伏击荆州军,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沙摩柯是典型的“有勇无谋”的蛮族将领,让他冲锋陷阵没有问题,但是让他出谋划策那就很难为他了,魏延觉的沙摩柯的背后应该还有个谋士,难道是交州张津派过去的人? “元直你怎么看?”魏延看过战报问徐庶的意见。 “主公,或许我们的时机已经来了。”徐庶两眼放光。 “哦,此话怎讲?” “根据军机营的报告,张津、沙摩柯两方人马不低于两万人,交州军在明,依托坚城据守,五溪蛮在暗,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况且沙摩柯知道伏击刘磐,还将刘磐重伤,说明他有勇有谋,张允在两方兵锋的夹击之下必然讨不到好。”徐庶侃侃而谈,徐庶不了解沙摩柯,看其作战方式推测他有勇有谋是没问题的,不似魏延这般了解历史上的沙摩柯。 “元直以为张允会败?”魏延问道。 “张允只会勾心斗角,不是真正懂兵,败只是时间问题。”徐庶很自信。 “那为何说我们的时机来了?难道元直以为张允兵败后刘表会派我去荆南?”魏延虽然想率军荆南,但是不确定这个人选是他。 “主公,我只是说或许我们的机会来了,原因有三,一、张允兵败后,刘表无将可派,刘磐重伤,王威在新野,蔡瑁谨慎自私,军事能力也一般,挂着镇南军军师头衔他不会轻易去冒险;二、中秋节前,主公拜访了刘琦和蒯家,如果他们真心帮助主公,那此事便十拿九稳;三、刘表反对主公和瑄儿小姐在一起,对于刘表而言此次调离正是个好时机。由此三点,我们出征荆南有八成把握,但是主公还需要等张允败报传来后毛遂自荐,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徐庶伸着手指头一一比划。 魏延点头赞成,听着很是享受,这就是谋士的作用,能在复杂的局面中,抽丝剥茧给出关键性建议。 泉陵城外张允军营,多日急行军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张允吃完晚饭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些兵士正在树林中连夜赶制攻城器械,也派出了多批斥候,去查探五溪蛮兵的下落,营内营外的岗哨也都安排好了,张允思考了一下没有任何疏漏,便放心的休息了。 到了夜深人静的下半夜,站岗的荆州军都昏昏欲睡,巡逻的兵士也降低了频次,此时荆州军营中从几个营帐中走出来几十个兵士,这些人都是之前被张允整编的刘磐溃兵,其实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和桓阶潜伏在荆南的张羡旧部,张羡败亡以后,他们就跟着桓阶,这一次刘磐被伏击兵败逃亡,他们混入了溃军之中,因为刘磐所部是荆南四郡的郡兵加上新招募的兵马,很多人互相不认识,他们才有了混入溃兵中的机会。 这几十个细作在混入之前就已经接受了桓阶的指令,张允军扎营翌日凌晨,荆州军熟睡之时,先将荆州军营中站岗巡逻的兵士消灭,然后在营中举火,桓阶派人看到火起便会让沙摩柯带蛮兵杀来。 这些潜入的细作蹑手蹑脚,分组去消灭军营四周的哨兵和巡逻兵士,这些细作身手敏捷,又是朝疲惫不堪的荆州军突然袭击,一明一暗,很快他们顺利的将哨兵和巡逻的兵士消灭干净,即使发出了一些声响,在鼾声如雷的军营中也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他们又在营中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位置堆起了木柴和引火之物,很快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这时正在远处林中制作攻城器械的荆州兵们看见主营方向火光冲天,赶紧派人去军营中喊人救火。 与此同时,泉陵城头的兵士看到敌营举火,赶紧下城楼去禀报,一支蛮兵从泉陵城中朝荆州军营杀来,正是沙摩柯率领的五溪蛮兵。为了躲避荆州军的斥候,在桓阶的建议下,沙摩柯带领着近万蛮兵在两日前趁着夜色进入到泉陵城中,所以张允派遣的斥候没有找到五溪蛮兵的踪迹。 区景也带领着一万交州军跟在蛮兵之后,只有五里的距离,以逸待劳的蛮兵和交州军很快就冲进了荆州军营,而过来通知救火的制作器械的兵士在喊了几声“走水了”便被潜入的细作射杀。 在细作的带领下,蛮兵和交州军分散对军营中熟睡的荆州军砍杀,还是有一些睡得比较轻的荆州兵起身查看,但是没来得及穿铠甲和拿兵器,赤手空拳的就被蛮兵杀害。 很多醒来的兵士反应过来后大声呼喊“有敌袭”,越来越多的荆州军清醒了过来。而中军大帐,张允也在副将的呼叫下,穿好战甲,带着亲卫准备迎敌。 军营中尸横遍野,很多荆州兵在熟睡中就被抹了脖子,蛮兵和交州兵从四周往中间掩杀,军营中火光一片,沙摩柯杀红了眼,带着蛮兵往中军大帐杀来。 沙摩柯看见中军大帐前一些军士拥护着一个将军打扮的人在清理大帐边的蛮兵,沙摩柯二话不说,箭步如飞,杀入人群中,张允亲卫们看见这个勇猛的蛮兵头领,长相狰狞,本就胆怯,奈何这个蛮人力大如牛,一刀一个亲卫很快杀到了张允近前。 “将军快走。”张允副将牵来张允的坐骑,让张允赶紧逃生,自己则迎战沙摩柯。 张允看荆州军死伤惨重,没有丝毫犹豫,上马往北疾驰,而迎战沙摩柯的张允副将被铁蒺藜骨朵刺入胸怀,片刻便一命呜呼。 荆州军残兵朝四面八方逃命,蛮兵和交州军一直追杀到天明,杀了大量的溃兵,也抓回了一些俘虏。 而往北逃命的张允也在北上的官道上被桓阶带领的人马俘虏。 第44章 愿意赴任 时间到了八月下旬,秋高气爽,气候十分怡人,魏延知道历史上火烧乌巢就发生在建安五年的十月份,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还有一个多月,袁绍谋士许攸投曹,然后曹操采纳许攸之计,趁夜奇袭乌巢,援军粮草大营付之一炬,这是官渡之战的决定性战役,奠定了曹操统一北方的基础。 魏延让邓展将军机营优先在官渡附近发展,以便掌握官渡战场最新的信息,魏延知道留给自己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是日早膳过后,魏延和徐庶在魏宅书房商讨军机营的布局和编制问题,自从宜城马家投靠之后,钱粮便不再捉襟见肘,马玄按照魏延的指示,提供了钱粮供邓展用于军机营的经费支出。 魏延对军机营进行了扩编,由最初的两百人,扩充到四百多人,遍布荆州全境,益州和江东的大城市也布置了一些,现在主要是发展北方官渡地区的军机营势力,邓展接到魏延指令后,前几天就起身马不停蹄的赶往官渡附近,预备暗中发展和布置军机营势力。 突然下人来报,州牧府派人来传话,刘表让魏延去州牧府晋见。 “奇怪,这时候刘表找我干嘛?”魏延有点疑惑。 “是不是为了主公和瑄儿小姐的事情。”徐庶猜测道。 “元直以为,刘表会如何处理?”魏延看着徐庶。 “如若不同意主公和瑄儿小姐的事情,会将您降职调到偏远的地方,远离襄阳。如若同意,那就会升您的官。”徐庶开始分析。 “但是对于主公来讲,不管是升官还是降职,主公首先要争取往荆南调,荆南天高皇帝远,大有可为,是主公基业开始的地方。如若降职,哪怕是荆南的一个县令,也比这个襄阳都尉更有发展空间。如若刘表要升您的官,那也要升去荆南,不能在襄阳或其他地方。” “更重要的是主公要拖时间,可以找理由拖延外调的时间,一定要等张允的战报,那样才有更多谈判的砝码。总而言之,主公要随机应变,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徐庶从容不迫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魏延听完徐庶的话若有所思。 “主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庶安慰道。 魏延整理好衣服,出门驾着白龙往州牧府而去...... 张允的荆州军被蛮兵和交州军联手剿灭,经过张津统计,荆州军死伤一万多人,俘虏四千多,剩下的四散逃去,但主将张允被俘,荆州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五溪蛮兵和交州军损失也很大,虽然趁着夜色里应外合,大部分荆州军在睡眠中就被杀死,但是很多兵士在醒后奋起反抗,精锐的荆州军还是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沙摩柯的蛮兵只剩下八千多人在泉陵城外休整多日,而交州军只剩下七千多人。 零陵郡太守府,张津、沙摩柯、桓阶坐在厅中议事。 “这荆州军果然精锐啊,我们在如此的优势下,我军仍死伤三成,沙首领的蛮兵死伤两成。”张津感叹道。 “你们交州兵就是废物,跟在后面捡漏,还有被重伤的荆州军偷袭致死的。”沙摩柯很看不上张津的交州军。 “沙摩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那不是你们蛮兵没有将那些弓弩手杀死。”张津虽然有点惧怕蛮兵,但也是有脾气的。 原来那晚荆州军有一部分弓弩手提前醒来,朝着冲来的蛮兵和交州军进行射杀,这里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战损,蛮兵上前将这些弓弩手砍翻,受伤倒地的弓弩手看见后面冲来的交州兵又一次进行了射杀,沙摩柯听到手下提起此事,对张津和交州军嗤之以鼻。 “张大人,沙首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长沙、武陵、桂阳现在是极度的空虚,刘表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们要抓紧时间占领荆南。”桓阶对消灭张允的这场战役是十分满意,荆州军的战力在张羡起事的时候他就亲眼目睹,蛮兵和交州兵能打成这个战损就是大胜利。 “对啊,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沙摩柯这几次听桓阶的计谋都尝到了甜头,现在对桓阶是言听计从。 “沙首领领五千蛮兵攻武陵郡,另外三千蛮兵跟着我夺取长沙郡。”桓阶对于家乡长沙临湘有着特殊的情感,他准备拿下四郡后以长沙为根基,抵御刘表,等待曹军南下。 “那我呢?”张津也问道。 “张大人要亲自坐镇泉陵城,再派人攻取桂阳,这样荆南四郡就在我们的手里,然后我们在汉寿、公安一线组织防御,谨防刘表的荆州军南下。”桓阶对张津说道。 “好的,就遵先生安排。”沙摩柯和张津都去准备兵马按计划行事。 与此同时,魏延来到了州牧府大厅,厅中上位坐着面无表情的刘表,两侧分别坐着刘琦和伊籍。 “参见州牧大人。”魏延躬身行礼。 “文长免礼,你和瑄儿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刘表仔细端详这眼前的魏延,确实相貌出众。 “州牧大人,我和瑄儿两厢情愿,虽然身份有差距,但恳请大人给末将一个机会。”魏延心想,是为了他和瑄儿的事情,徐庶猜对了。 “老夫对瑄儿宠爱有加,她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你一个小小的都尉,你怎么保证给瑄儿雍容富贵,锦衣玉食?”刘表想考量下魏延。 “我魏某不是碌碌无为之辈,愿跟着州牧大人守护荆州一方平安,若有一天州牧您要兴复汉室,北伐曹操,末将愿为先锋,只愿取得一官半爵,能让瑄儿过上好日子。”魏延赶紧表态,刘表微微点头,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那本官给你个机会,零陵太守被张津杀害,太守之位空缺,你敢去顶这个位子吗?”刘表试探道。 “末将不敢。”魏延听到零陵太守心里十分开心,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但是他要欲擒故纵。 “为何不敢?”刘表有点失望,刚才魏延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先锋,获得一官半爵让瑄儿过上好日子之类的话,现在就因为前任太守被杀,给他升官都不敢去冒险。 “我不是怕交州军,我是怕去了零陵距离瑄儿太远了。”魏延言简意赅。 “文长啊,这是个好机会啊,你去零陵取得功劳,主公就会再次升你的官,到时候就可以和瑄儿小姐天天在一起了。”伊籍也出来劝道。 “对啊,你若能稳住零陵局面,协助张允击退五溪蛮,打败张津,本官就会再升你的职位,你和瑄儿的悬殊就小了。”刘表很会画饼,荆南情况十分复杂,可以考验魏延的能力。 “行,那末将愿意赴任零陵太守。”魏延假装犹豫再三。 “但我有两个请求,请州牧大人务必允许。”魏延紧接着说道。 “什么请求?” “第一,我要晚点上任,之前抓到的江东细作首犯周正还没有供出上线,末将想在去上任之前将其突破,好将襄阳的江东探子一网打尽。”魏延记得徐庶让他拖延时间等张允的战报。 “可以。”刘表对魏延的好感增加了几分,不但有能力也很有责任心,做事情知道有始有终。 “第二,末将要带着部下一起南下,荆南局势复杂,我可不想蹈刘磐将军之覆辙。”魏延说出了更重要的条件。 “也可以,具体你和机伯商议。”刘表细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刘磐的部将都被留在襄阳,孤身一人在荆南组建郡兵,战力低下,也是这次造成其重伤的原因之一。 第45章 临危受命 东汉的太守是一郡的最高行政长官,本来叫郡守,汉景帝更名为太守,秩二千石,汉随秦制实行郡县制,同时实行分封,所以出现了郡、国(诸侯国)并存的局面,东汉太守位高权重,不亚于分封时期的诸侯王。 太守在郡里有自己组织郡府统治班子的权力,郡吏由太守征辟,所以郡吏对太守,其名分也相当于君臣。除了人事权,太守在地方上最直接的权力就是主持郡里的政事,可以自由支配地方财政(每年派上计朝廷),另外太守兼管地方军政,郡里设地方武官都尉,但归太守节制。所以一郡太守有行政权、人事权、财政权还有军事权等,一个郡的太守就是一方诸侯。 魏延被刘表升为零陵太守的消息传出,徐庶、文聘、霍峻等魏延的部下都很高兴,魏延升官,他们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也能得到更多的权力和赏赐,大家操练起来都更加卖力了。 在去零陵之前,魏延和徐庶也没闲着,一边等待着张允的战报,一边四处拜访人才。 魏延先给江夏的甘宁写了一封信,告知甘宁,自己即将去零陵赴任,等到州牧府的诏令一到,让甘宁携部将南下与自己汇合,时间紧迫,要做好准备。 然后魏延和徐庶去城外军营拜访了黄忠,邀请黄忠担任零陵都尉,黄忠在军中担任校尉一职,但是在张允麾下不得重用,去零陵有仗打,况且他很喜欢襄阳都尉军中的氛围,魏延和徐庶对他也很尊重,黄忠思虑再三同意了魏延的邀请。 魏延又让蒯祺带着自己去拜访了蒯家,当着蒯良、蒯越的面,邀请蒯祺出任零陵郡丞,历史上的蒯祺本就是太守之才,现在担任着襄阳县丞,升至郡丞完全能胜任。魏延有几方面的考虑,首先自己目前手下缺少内政型人才;其次蒯家一直在帮助自己,尤其这次,听伊籍说起,自己能担任零陵太守,蒯越在刘表面前出了不少力,魏延也趁此机会还点蒯家的人情,顺便巩固与蒯家的利益联盟,蒯家以后有大用。 蒯良和蒯越相视一笑,同意了魏延的邀请,蒯祺自己更是没有意见,魏延在来之前就已经和他通了气,蒯祺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魏延,他有魄力、有计谋、有能力、对下属更是关怀备至,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公,自己在襄阳任职,一直活在蒯家和两位叔父的庇护之下,他也想出去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点名堂。 魏延又通过伊籍借调王粲任职零陵主簿,伊籍虽然不舍放人,但是刘表已经同意魏延的条件,况且魏延此人前途无量,伊籍是个有眼光的人,就算送个顺水人情和魏延结下善缘。这段时间魏延的军中粮饷一直是由王粲负责,他的能力魏延看在眼里,王粲更是历史上有名的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很有才华,以后无论是治政、驭民、撰史、教育都需要这样的大才,魏延就想着先将其握在手中。 在魏延为筹建自己的班底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荆南的两封六百里加急战报送到了襄阳。 “主公,长沙太守韩玄送来急报,张允所率的荆州军战败,张允将军被俘,临湘城也被一股蛮兵所占领。武陵太守金旋也送来求援急报,说沙摩柯率领蛮兵攻城甚急,请求援军。”蒯越汇报到,本该是军师蔡瑁报告的,但是蔡瑁今天十分低落,一直不吭声。 “两万精兵都败了,张允匹夫竟然被俘了,德珪你不是说张允定能战胜蛮兵和交州兵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刘表生气地踢翻了眼前案桌,脸色通红,浑身气得发抖。 “主公,末将想不到他怎么会败,他曾来信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可以击溃两股势力的,谁知......”蔡瑁无精打采、脸色煞白。 “长沙怎么丢了?”刘表顾不得去追究蔡瑁。 “回主公,一股敌军冒充张允溃兵赚开城门,趁夜里守军不备,夺取了临湘城。”蒯越按照战报上的内容陈述着。 “韩玄蠢货,自己人和敌军都分不清吗?”刘表对自己的这些手下十分失望。 “主公,当务之急应该派遣援军去解武陵之围,收复失城,估计桂阳郡形势也不容乐观。”一直主张派遣援军的伊籍这时候说话格外有底气。 “对对,派遣援军,说说吧,现在我方还有多少可调兵力,派遣谁去支援?”刘表顿然大悟。 “主公,襄阳城内军营有五千兵马,城外军营还有一万兵马,皆要守卫襄阳城防,新野、邓县倒还有两万多兵士,不如将新野的王威将军的兵马调回?”蔡瑁作为镇南军军师很熟悉荆州的兵马调度。 “不可啊,新野守军不仅提防曹操,还牵制着汉中和江东,若是调回了王威将军,荆北失去了藩篱,襄阳危矣。”蒯越很有大局观。 “主公,有王威将军坐镇新野,襄阳无忧,可让蔡军师率襄阳之兵南下。”伊籍想起前几天蔡瑁笑话自己是文官胆小,便提议让蔡瑁领军支援。 “主公啊,荆南危亡,末将本该责无旁贷,奈何近日身体不适,还望主公另选他人。”蔡瑁听到张允被俘,两万大军死伤惨重,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哪还敢率这么点兵马出征,如若战败自己怎还敢舔着脸继续担任军师一职。 “德珪脸色是不怎么好看,但现在是荆州危难之际,本官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时候你就不要谦让了。”刘表看着蔡瑁,以为他是在推让。 “主公,末将真的感染了风寒,还发着高烧,今早还在喝药,不信你可以将我府中的大夫叫来询问。”蔡瑁再次推辞。蒯越和伊籍都心知肚明,对蔡瑁不屑一顾。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荆南被蛮兵和交州兵侵占?”刘表怒吼起来,他对自己这个小舅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主公,之前不是让魏延担任零陵太守了嘛,他在军中担任着校尉,何不让他领兵南下,剿灭反贼,收复失地,取得战功后,他和瑄儿小姐的事情也就成了。”蔡瑁怯战,现在居然毫无原则地举荐他从未看得起的魏延。 “他的资历太浅了吧,刘磐、张允都败了,他一个毛头小子怎是沙摩柯和张津的对手。”伊籍替魏延捏把汗,赶紧说道。 刘表听了蔡瑁的话后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刘瑄,如若魏延能战胜收复荆南,那便是天大的功劳,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那是美女配英雄,若魏延战败,那也可以让刘瑄断了这个念想,刘表一拍手掌让人速召魏延来州牧府晋见。 一炷香的功夫,魏延从军营急匆匆地赶到了州牧府大厅,刘表让蒯越将荆南最新的战报说给魏延听,魏延也是惊掉了下巴,他和徐庶推测张允会败,但是没想到败的这么惨,荆南的形势这么危急。 “文长啊,荆南情况有变,你现在还敢去赴任零陵太守吗?”刘表故意问道。 “若州牧大人允准,魏延不但敢去赴任,还将蛮兵和交州兵赶出荆南。”魏延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要给自己争取机会。 蔡瑁心里冷笑,果然是个愣头青,战场凶险岂敢说如此大话。蒯越和伊籍面色凝重,都替魏延担心。 “好啊,文长不但有勇有谋,还很有胆略,魏延听令。”刘表心情稍微好点。 “末将在。” “封魏延为‘南中郎将’,零陵太守,荆南各军皆受你节制,即日出战荆南。”刘表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镇南军中只有王威、刘磐、张允三位中郎将,可见刘表对魏延寄予厚望。 “末将遵令。”魏延临危受命,刘表也给了他最大的权力,现在是荆南名义上最高军事长官。 第46章 魏延出征 长沙郡在荆南四郡中最为富裕殷实,它北起洞庭湖,东邻鄱阳湖,西接沅水流域,内有湘水等多条水系流经,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其成为荆南粮仓。这里气候适宜,又远离中原祸乱,十分宜居,人口急剧增长,经济中心向此地移动。 此时的长沙郡治所临湘城头,春风得意的桓阶眺望远方,家乡的秋景真是美好,连空气都是甜的。前几日桓阶率领沙摩柯分给他的三千蛮兵,趁着夜色冒充张允溃兵诈开了城门,守军毫无防备,桓阶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临湘城,长沙太守韩玄出逃。 桓阶的家族桓家本就是荆州八大世家之一,桓家在长沙是当地最大的豪族,很有影响力。桓阶拿下临湘城以后,安抚乡亲,长沙没有任何动乱,比起暴虐的韩玄,长沙民众更喜欢桓阶这个温和的文士老乡。在桓家的帮助下,桓阶整合了家族的私兵,还招募了一些青壮,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武装力量,虽然没啥战力,但是协助蛮兵守城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长沙的守军达到了八千人。 桓阶与刘表没有任何仇怨,他是一个十分重视道义的人,一心向汉忠于朝廷,曹操代表朝廷发布了讨伐袁绍的诏令,而刘表却勾结袁绍想趁机偷袭许昌朝廷,这是桓阶所不齿的,他认为曹操代表着朝廷,是正义的一方,因此就鼓动张羡联合周边四郡起兵反对刘表。当张羡病亡后,他又以曹操的名义挑唆五溪蛮和张津在荆南起兵,以牵制刘表的荆州军。 “报,大人,有武陵和桂阳送来的消息。”一名兵士将两份书信呈到桓阶手中。桓阶阅后紧皱双眉,沙摩柯攻打武陵治所临沅城受挫,而张津的部将区景带领的交州军攻打郴县也是没有进展。 这也正常,蛮兵虽然悍勇,却不善攻坚,交州军更是羸弱,不似桓阶这般用计谋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临湘。桓阶闭目思考,没有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兵力本就有限,想控制四郡十分困难,是派兵去援助他们攻城,还是收缩兵力坚守泉陵和临湘呢?桓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襄阳城中,魏延临危受命,担任南中郎将和零陵太守,刘表让他当天就要南下,现在正在和蔡瑁和伊籍进行交接。通过磋商蔡瑁最终同意魏延统领一万荆州军南下,襄阳城内外总共有一万五千人,蔡瑁要留五千人拱卫襄阳城防,魏延嫌人少假装不同意,趁机提条件要了黄忠和甘宁二人,让蔡瑁赶紧下调令,蔡瑁发现这两个都是碌碌无名之辈,也就没有反对。 魏延回到襄阳县衙军营,将自己升官和马上南下的消息告诉徐庶等众人,众人十分兴奋,都抓紧时间收拾行囊、整装待发。州牧府也快速送出了命令到城外军营让军士准备出征,另外一封六百里加急的调令也送往江夏方向。 魏延和徐庶回魏宅告别了徐母和小兰等人,现在荆南战乱未平,要等到稳定以后才能接他们南下 ,徐母牵着徐庶的手嘱托一些话,而小兰不舍地抱着魏延,哭的梨花带雨,让魏延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来接她过去以便伺候他。魏延也是不舍,他与小兰早有夫妻之实,在他穿越过来后,巨大的压力和寂寞无处排解,而小兰用她的身子给予他温暖,让他的负面情绪得以宣泄,魏延也紧紧抱着小兰,他早已将眼前的这个美人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魏延将家中之事交代完毕,让徐庶去营中集合兵马,自己便往州牧府赶去,通过宋二找到了刘琦。 “公子,我想见瑄儿一面。”魏延时间紧急,直截了当地说道。 “父亲不允许啊,文长你去平定荆南以后,我一定劝父亲让你二人完婚。”刘琦也很无奈,只能好言相劝。 “我就和她说几句话,宽慰她一下。”魏延不放弃。 刘琦考虑良久,还是同意安排他二人见一面,他也心疼他的妹妹,让她跟魏延好好告个别,也能稳住刘瑄,使她不再消沉。他也十分看好魏延,若魏延取得战功迎娶他的妹妹,那魏延就是他的妹夫,自己的势力将大大加强,这样才可以与蔡家抗衡。 刘琦支走门前的守卫,带着魏延来到了刘瑄的房中。 “瑄儿,你憔悴了好多,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会难过的。”魏延看着消瘦一圈的刘瑄心里不舍。 “魏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刀剑无眼,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在荆南一定要注意安全。”刘瑄已经知道魏延升官去荆南平乱的事,但很担心魏延。 “我知道,你放心,我是将军,不用冲锋陷阵,安全的很。”魏延安慰刘瑄。 “你一定要记得,襄阳有一个女子在等你。”刘瑄羞答答地说道。 “瑄儿,等我收复荆南之后,我就来州牧府提亲,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我们。”魏延很是坚定,刘瑄也幸福地点头。 魏延没有多待,便和刘瑄依依惜别,他不想让刘琦难做,另外军中将士在等他出征。 此时的军营一千多威武将士已经列队完毕,文聘、冯习、霍笃、霍峻、傅肜、张南等武将威风凛凛立在前排等候出征的号令,魏延骑着白龙来到了军营,徐庶带着蒯祺和王粲迎了过来。 “主公,军中一切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徐庶说道。 “好,此次万人大军出征,粮草军械所需甚巨,可有安排妥当?”魏延问道。 “州牧府已经调拨,下官一定保障好后勤。”王粲轻车熟路。他被魏延调来担任零陵主簿,现在也兼着军中主簿,军中的粮草军械调度都由他安排,蒯祺辅之。 “好,出征。”魏延骑在马上,手上拿着三尖刀往前一指,下达了出征的号令。 一千多兵士穿过城区,浩浩荡荡的往城北开去,这次他们要出北门,通过汉水走水路抵达江陵,这样速度比较快。一路上百姓看着这威武雄壮的兵士,很是自豪,有这样的兵士护卫荆州,那当然是安全感爆棚。 北门城外,刘琦和伊籍代表州牧府前来送行,一番寒暄后魏延便与早在城外等候的黄忠和一万荆州军汇合,登上了停靠在码头的多艘楼船,往东南顺流而下。 第47章 江陵整编 此时的蒯家大厅,蒯良和蒯越正喝着中秋节前魏延送过来的茶,蒯祺刚刚来和他们辞行,二人对这个侄子一阵叮嘱,毕竟是家族下一代的翘楚。 “兄长,你觉得魏延此次出征能平定荆南吗?”等蒯祺走后,蒯越问蒯良。 “魏延此去如同蛟龙入海,鲲鹏上天。”蒯良品了品茶。 “兄长对他过誉了吧。” “我观此人有王霸之气,绝非凡品,短短两月间,从一名百夫长,到现在的封疆大吏,不但是靠机遇和人助,更有天助啊。”蒯良说的很玄乎。 魏延的每一次升迁确实充满着传奇色彩,当蔡家和蒯家为襄阳都尉的人选争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魏延因为在临湘城救了刘表的缘故,从一个普通百夫长一跃成为襄阳都尉。当荆南战局出现变数的时候,因为魏延和刘瑄的关系被刘表反对,阴差阳错他又得到主政零陵的机会。当张允兵败,荆南危亡的时候,襄阳无将可派,魏延又幸运地得到了单独领军出征的机会。虽有贵人相助,但是他更得天时,实现了火箭般地升迁。 “但是荆南战场可是真真实实得残酷啊,蔡瑁都退避三舍,魏延他能比刘磐、张允这些军中宿将做得更好?”蒯越对魏延的能力很是怀疑。 “那咱们拭目以待吧。”蒯良一副置身事外、超凡脱俗的态度。 两日后魏延率军抵达南郡郡治江陵城外,大军中途在汉津港弃船上岸往南步行,如若再乘船直下,便会到达江夏,那样就会走很多的弯路。 魏延命兵士在江陵城外扎营,在此休整等待江夏而来的甘宁,江陵县令已经收到了襄阳的命令,带着肉食前来劳军,并资助了魏延大军一些粮食。 “元直,武陵和桂阳有最新的情报吗?”魏延和徐庶在中军大帐里分析军情,邓展被派往北方官渡了,现在荆南的军机营由徐庶直接掌握。 “主公,武陵太守金旋在城楼巡视的时候,被沙摩柯一箭射中,生死难料。武陵城在从事巩志的坚守下,蛮兵依然没法破城,蛮兵虽然勇猛,但是不善攻城。”徐庶看着刚刚送来的荆南战报。 “啊,沙摩柯射中了金旋。”魏延真心佩服沙摩柯的箭术,城下仰射居然能射到城楼上的主官,但也不奇怪,毕竟是历史上射杀了甘宁的悍匪啊,魏延有点惜才。 “是啊,这个沙摩柯可不简单,但是桂阳的交州军就不行了,攻了几波留下几百具尸体就撤往零陵了。”徐庶接着汇报到, “这交州军倒是不在话下,我们这次的主要敌人就是五溪蛮沙摩柯,争取要活捉他。”魏延看着眼前桌上的荆南地图说道。 “主公,我已思得破敌之策。”徐庶在魏延耳边悄悄地说了起来。 “妙啊,到荆南之后就按元直之计施行。”魏延拍手赞成。 魏延又和元直商议军队的改编问题,镇南军的这一万兵马也算精锐,很多都是刘磐的旧部,经历过平定张羡之乱的战火洗礼,魏延和徐庶商议好方案,准备着明日统一整编。 此时的武陵郡治所临沅城,张允兵败以后,便陆续有荆州溃军逃往武陵境内,金旋和巩志知道后,立刻将武陵境内各县的郡兵统一集中到郡治临沅,又收得一千多张允溃兵,共计三千多人坚守临沅城。虽然攻城兵士要数倍与守城兵士才可以强行夺城,但是五千多蛮兵只攻其一面城墙,而谨慎的巩志将武陵军三千多人分守在四门,生怕有交州军偷袭其他城门,所以被蛮兵攻打的这面城墙其实也只有一千多守军,在凶悍的蛮兵数次攻击下岌岌可危。 武陵从事巩志见驻扎在城外的沙摩柯暂时没有攻城的打算,便将城防交给手下的千夫长,自己匆匆往城中太守府赶去。自从太守金旋被沙摩柯暗箭射中面门以后,文官出身的从事巩志便担起守卫临沅城的重任,这段时间他殚精竭虑,不习武事的他每天都在城楼上办公和休息。 他要去看望太守金旋,当他来到太守府大门口时,便听见了里面的嚎哭声,原来是金旋不治身亡,巩志也很难过,虽然对自己这个上官印象不怎么好,但是金旋一死,他就没有了主心骨。巩志下令所有人隐匿金旋太守死亡的消息,否则格杀勿论,他知道若太守阵亡的消息传到守城军士的耳中会影响军心。 甘宁收到魏延的来信后,在江夏郁郁不得志的他欣喜若狂,魏延当初承诺他两月内必会带他征战疆场,这才十来天就有消息了。甘宁赶紧将情况和苏飞都督说起,苏飞很欣赏甘宁,他知道甘宁的本领,一直担心甘宁会投靠江东,所以让甘宁代表自己去襄阳进谒,希望能得到刘表的赏识,好让甘宁有个好的前程。在江夏他和甘宁一样,都受到黄祖的打压,因为他是代表刘表来监视黄祖的,现在听闻甘宁要去荆南,苏飞也替他高兴。 当收到襄阳的加急调令以后,苏飞马上令甘宁带领部下乘船逆长江而上,去往江陵向南中郎将魏延报道,甘宁和苏飞告别后便带着自己的八百兄弟出发。 甘宁带着部下在江陵码头登陆的时候,魏延带着徐庶亲自过来迎接,甘宁远远地就看见了岸上高大挺拔的魏延,迫不及待的往魏延和徐庶那边奔去。 “甘宁参见主公,参见军师。”甘宁跪下行礼。 “兴霸快快请起,我盼兴霸如同大旱望甘霖。”魏延将甘宁扶起,一阵寒暄,众人便往江陵城外军营行去。 按照魏延和徐庶商量好的方案,将全军进行整编,担任襄阳都尉的时候魏延有部下一千三百人,加上扩编后的军机营四百人,甘宁带来了八百人,黄忠的部曲加上荆州军共一万人,总计有一万二千五百人,另外还有五百多匹战马。 亲卫营三百人是精锐,由魏延和徐庶亲自统领,也担负保护二人安全的职责。另外从五百匹战马中挑出三百匹,每人装备一匹战马,虽然有些兵士不擅长骑马,但汉末已经有马鞍和马镫,只要多加训练便能成为一支骑兵,在战场上能给敌军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 剩下的二百多匹战马优先给军中将领挑选,其他的装备各营斥候,以提高战时侦查敌情的机动灵活性。 军机营的四百多人分布在各地,仍按原编制运行,由邓展统领。 在甘宁带来的八百人基础上扩编至三千人成立锦帆营,优先挑选军中会水战的兵士,魏延想将锦帆营打造成后世“海军陆战队”,既能水战又能陆战,统帅是甘宁,副将傅肜。 在黄忠部曲的基础上也扩编至三千人成立虎贲营,统帅是黄忠,副将张南。 第一营在原先文聘一营的基础上扩编至三千人,统帅是文聘,副将冯习。 第二营在原先霍笃二营的基础上扩编至二千八百人,统帅是霍笃,副将霍峻。 各营仍由刀盾兵、弓箭兵、长枪兵按照“三三四”的比例构成,加强各兵种之间的协作,在战时发挥出能攻能守,攻防一体的战略体系。 第48章 兵分三路 长沙郡太守府,桓阶双眉紧皱,看着各地的消息,情况不容乐观,桂阳的交州军居然不战而退,武陵的沙摩柯攻城也不顺利。 这时桓家的管家进来厅中禀报:“大人,据荆州店铺伙计传回来的消息,刘表又派援军过来了。”桓家在襄阳,南郡等地都有产业,多年以来一直为桓阶打探消息。 “是蔡瑁领兵吗,兵马多少?”桓阶有点紧张,蛮兵和交州兵战斗减员后总共不到一万五千人,况且还还分散在荆南各郡,自己在长沙新组建的这五千人,除了私兵稍微有点战力外,其他都是新兵。 “是魏延领兵,具体兵马数目不明。” “魏延是何人,多大年纪?”桓阶没听说过。 “他二十来岁,因为救了刘表而当上了襄阳都尉,这次刘表又升他为中郎将。” “刘表真是愚蠢,让一个没有战场经验的娃娃来领兵。”桓阶哈哈大笑起来。 如若是蔡瑁或者其他将领领兵,他或许会收缩兵力据城防守,但是一个不知名的靠着关系上位的娃娃,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来人,让这里的蛮兵去临沅支援他们的首领沙摩柯让他尽快拿下临沅城。”桓阶下令道。临沅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如若被荆州军占领,荆州军把守各个要道,那就会断了蛮兵回五溪蛮的通道,桓阶预备将五溪打造成战略后方,进可以攻打荆南四郡,退可以依靠五溪复杂广袤的地形坚守,拿下武陵郡的临沅就相当于打通了战略后方和前沿的枢纽。 桓阶将长沙的三千蛮兵调走以后,城防就只能依靠新招募的五千新兵,但桓阶若无其事,对付默默无名的魏延,他很有信心。 魏延统率的兵马在江陵整编之后,快速渡江南下,众将领都十分兴奋,武将的价值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只有杀敌立功才能得到更多的赏赐和升迁,魏延看着手下们高昂的斗志十分欣慰。作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魏延离战场越来越近心里反而有点紧张,但是强大的心理素质早就给魏延锻造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按照徐庶既定策略,魏延兵分三路,第一路命甘宁、傅肜率领三千锦帆营乘楼船,过洞庭湖,经湘水快速抵达长沙郡临湘城下,魏延没有给甘宁下达攻城的命令,现在还不清楚临湘的守将和守军兵力情况,冒然攻城损失太大,魏延的兵力本来就比敌军少,攻城造成大的伤亡是不明智的选择,甘宁的首要任务就是,牵制临湘的兵力,并伺机夺城。 第二路由魏延、徐庶亲率亲卫营,黄忠、张南的虎贲营,文聘、冯习的第一营共六千多人绕过临沅往西南五溪蛮腹地而去。 第三路命霍笃和霍峻兄弟的第二营前去武陵郡临沅城支援,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坚守住临沅城,霍峻是历史上的善守大将,魏延相信他,即使数倍与己的蛮兵也无法攻克霍峻坚守的临沅城,但魏延心中还有一丝担心,临沅的巩志能坚守到霍峻的援军吗? 零陵郡与桂阳郡交界处的深山里,交州张津的部将区景带着攻打桂阳失利的交州兵在此地扎营休整。 区景带着张津拨给他的四千交州兵奉命攻打桂阳郡治所郴县,他故技重施,带着几十兵士乔装成商人想骗取城门,可是郴县早已戒严,城门紧闭,不让进出。原来泉陵城被交州军乔装骗城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郴县,另外张允的溃兵也有部分逃至桂阳境内,桂阳太守赵范早有防备,派手下鲍隆、陈应紧闭城门,谨防敌军偷袭。 区景见计策不成,便恼羞成怒的让兵士攻城,早有防备的桂阳守军在鲍隆、陈应的指挥下,从容不迫的将城楼上准备好的滚木、巨石往城下的交州军头上砸去,毫无防备的交州军伤亡惨重,扔下几百具尸体便撤了下来。鲍隆和陈应又率部分桂阳军趁着夜色偷袭交州军军营,区景只能带着幸存的交州兵往零陵方向撤。 四千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区景怕张津怪罪,不敢往零陵去,只好在两郡交界处的山里扎营,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在交州的区景本就没打过什么仗,凭借勇武获得了张津的赏识,但是张津文士出身从骨子里是看不起区景的,对其又相当苛刻,上次偷袭泉陵城立下首功,张津非但没有赏赐,反而轻毁敲打他。区景越想越不敢回去找张津复命,但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长沙郡临湘城距离武陵郡临沅城有三百多里,从长沙出发的三千多蛮兵数日之后终于到达了临沅城外,归建后的蛮兵去除这些天攻城伤亡的还有近七千人,沙摩柯这下子又有了底气,让手下蛮兵吃饱喝足准备向临沅城发动猛攻,争取拿下临沅城。 沙摩柯这次决定改变策略,以前只围攻南门是因为兵力有限,他也低估了守城军士的战力,他想集中兵力攻破一面,这次多了三千生力军,他想照常攻击南门,分拨另一半兵力攻击北门。沙摩柯许诺城破之后财物、女人随便取,这种激励兵士鼓舞士气的方法在冷兵器时代屡见不鲜。 一个时辰之后,沙摩柯让副将带领三千人避开城上的守军的注意绕道北门,自己则率领剩下的近四千人佯攻南门,等北门守军调动支援南门后,再让副将带人强攻北门。 临沅城南门城楼上的巩志多日以来早已经习惯了这个节奏,看着城外的蛮兵缓缓向城边推进,他让守军做好准备,弓弩手已经握弓搭箭,等蛮兵到射程之内就进行射击,也让兵士准备好了滚木礌石,等到了城下就给蛮兵致命一击。 这段时间的坚守,守城郡兵伤亡不小,除了太守金旋阵亡外,有几百兵士被蛮兵的箭矢射中,现在守城的郡兵只剩下两千多人,还分散在四面的城楼上,其中南门是蛮兵重点攻击的方向,这里巩志安排的守军最多,有近一千人,北门和其他二门各只有几百人还征集了一些城内的民夫协助。 第49章 险些破城 巩志站在城头看着由远而近的蛮兵,一个个的像原始人一样,穿着动物皮或者兽皮制成的粗糙衣物,手上的兵器各式各样,有刀、矛、斧、叉等,但是背上基本上都背着弓箭,蛮兵擅射,他们本就是林中的猎户,靠着弓箭获取食物而生存。 前排的蛮兵手举宽厚的木板,上面蒙着兽皮,用来阻挡城上守军的箭弩,虽然强弓硬弩有时能射穿,但是能减少不小的伤害。 等到蛮兵走到了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巩志下令城上的弓弩手对下俯射,有蒙着兽皮的木板的隔挡,这样的射击对蛮兵伤害很小。但是等郡兵一轮箭射结束,准备拿箭羽再次搭弓之际,躲在木板下面的蛮兵抓住这个空隙等木板挪开瞬间,飞速地仰射,城上的弓弩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一部分被箭术高超的蛮兵弓弩手射中,当场倒地。 就这样持续了多轮的对射,城下的蛮兵节奏掌握的非常好,城上的郡兵比蛮兵伤亡还要大。很快蛮兵就架着十几个云梯来到了临沅城下,一批又一批的蛮兵攀上云梯往城楼攻击,城上的郡兵也没有慌张,将准备好的滚木、石块还有碾盘等往下砸,这些天以来城内的石头、木头都被郡兵收集完了,有些城内居民就贡献了自家的碾盘,难道他们不过了吗,他们想的很清楚,等蛮兵打进城内都国破家亡了,要碾盘有个鸟用。 在居高临下的重物打击下,很多蛮兵的脑袋被砸的稀碎,城墙根下血流成河,但是蛮兵勇猛,悍不畏死,看着同伴的鲜血他们更加兴奋,前仆后继往上冲,有的蛮兵躲过了高空坠物的伤害,等快爬到城楼上,又被守城郡兵的长枪刺穿胸膛给推了下来,尸体从数丈高的高空坠下,摔的粉碎。 一直在城下朝着城楼上不断射箭掩护蛮兵攻城的沙摩柯将手中弓箭一扔,只拿着铁蒺藜骨朵,就疾步来到云梯下,飞速的往上攀爬,不断躲闪城墙上的坠物,快来到城楼的时候他看见城上有两支长枪朝自己刺来,沙摩柯顿时大怒,侧着身子一手扶住城墙,另一只手上的铁蒺藜骨朵朝城上长枪伸出来的方向挥去,两个郡兵头骨破裂,倒地不起。 沙摩柯一个翻身就登上了城楼,城墙上的兵士围了过来,想将这个脸色狰狞,浑身是血的蛮人杀死或者赶下去,可是他们低估了沙摩柯的勇猛,铁蒺藜骨朵舞的虎虎生风,身前倒下一大片郡兵,而他身后的云梯爬上了越来越多的蛮兵,临沅城南城楼已经岌岌可危。 巩志赶紧组织人马将攻上城楼的蛮兵赶下去,又派传令兵去其他城楼调派援军。此时沙摩柯身边的蛮兵越聚越多,城楼上的郡兵从两侧抬来两盆火油,朝着登上城楼的蛮兵泼去,沙摩柯闻到了味道顿感不妙,一个箭身就又退回到云梯上,等蛮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脚下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蛮兵们瞬间身上就着火了,身手敏捷的沙摩柯迅速从云梯上退了下去,还有往上爬的蛮兵都被他一脚踹了下去,而停留在城楼上的蛮兵和之前倒地的尸体都被大火吞噬。 很快,其他城楼的援兵都朝着南门城楼奔来,巩志很快稳住了阵脚,蛮兵也没有顺着云梯再往城楼上爬,沙摩柯看着城楼上的守军数量有增加,便让蛮兵停止了攻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城楼上的弓弩手和城下蛮兵弓弩手互相射击,互相伤害。 行军数日从公安匆匆赶来的霍笃、霍峻兄弟带领着第二营两千八百人已经能看见临沅城的城郭,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守住临沅城,徐庶还交代了他们另外一个任务。 “兄长,快到临沅城了,你进城后好好休息下。”霍峻看着这些天行军疲惫的霍笃咳嗽的更严重了,很是心疼。 “不知道临沅城有没有被蛮兵攻下啊。”霍笃很是焦急。 “蛮兵攻坚不行,应该攻不下。”霍峻听魏延说过,蛮兵擅长野战,不擅攻城。 “但愿如此吧,我们赶快行军,帮助临沅守军守城。”霍笃说道。 “好的。”队伍跟在霍笃和霍峻的马后匆匆往临沅城赶去。 自从魏延担任襄阳都尉将霍笃的部曲调去以后,霍笃就将队伍交给了弟弟霍峻,很少过问军中之事,霍峻现在统兵能力大大提升,宽厚大度的性格使得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霍笃很是欣慰,他的状况愈来愈差,将自己一手拉起来的部曲交给弟弟霍峻很是放心。 此时临沅城北门城外的树林里,沙摩柯的副将带领着三千蛮兵潜伏在这里,看着城楼上的兵士丝毫没有调动的意向,很是焦急,不知道首领是怎么想的,直接让他攻上去不就行了。但是想到沙摩柯的军法严厉,只能躺在林中闭目养神,他脑中想着等下破城之后要多拿点财物,再扛走四个女人,这城里的女人格外香啊。 正当蛮兵副将做着美梦流着哈喇子的时候,蛮兵斥候匆匆来报告,北门城楼上的守军减少了一半,副将起身走出树林远望城楼,城头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守军,果然比刚才少多了。 副将等待了一炷香功夫掐好了时间,便带着蛮兵向北门城墙冲锋,城上的守军都很慌乱,在一名百夫长的统领下准备防守,并派一名兵士去找巩志禀报情况。城上来协助守城的青壮也都吓坏了,没想到刚刚调了一半的守军去支援南门,这边就冲出来数千蛮兵。 蛮兵副将很是勇猛,等云梯靠上了城墙,他就带着蛮兵往上冲,蛮兵们争先恐后地上了云梯,城上守军又是滚木又是石头来招呼这些打着鸡血的蛮兵,砸的下面血光一片。城下的蛮兵弓箭手也是瞄准着城楼上的兵士一轮又一轮的集射,那些协助守城的青壮看到如此场景,赶紧逃之夭夭。 双方伤亡都很惨重,但是蛮兵的数量是城楼上守军的十几倍,不到一刻钟,在蛮兵副将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蛮兵登上了城楼,守城的郡兵只好集中在一起与城楼上的蛮兵进行厮杀,守军越来越少,而城楼上的蛮兵却越来越多,临沅城北门情况十分危急,马上就要破城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笃和霍峻带领着第二营兵马赶过来了,霍峻让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和弓弩手在后,向前冲锋,城下等待上城楼支援的蛮兵也发现了身后的荆州军,赶紧转身过来阻击。 第二营的弓弩手很快朝着前方进行了多轮齐射,毫无防备和遮挡的蛮兵被射成了刺猬,蛮兵弓弩手也朝后方射击,但是被刀盾兵的盾牌挡住。霍峻知道眼前的蛮兵有数千人,和自己的兵马相当,上前厮杀不明智,便命令弓弩手在盾牌的掩护下原地射击。 “援军已到,你们被包围了,还不快快投降。”机智的霍峻让兵士们大声喊道。 蛮兵本以为破城势在必得,但谁知荆州军援军已到,还将他们包围了,顿时心里慌了神,城楼上的武陵守军听到援军已到,很受振奋,憋足了力量和城楼上的蛮兵厮杀,攻上城楼的蛮兵副将和蛮兵们担心被里外夹击,赶紧顺着云梯下到了城墙脚下,一些动作慢的就被城上的守军斩杀。 副将望着荆州援军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赶紧带着蛮兵从侧面往南门撤去,霍峻没有让兵士去追,而是让兵士打扫战场,蛮兵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很多都是被弓箭射死的。 这时城内的守军打开了北门,霍笃和霍峻带着第二营的兵士进驻了临沅城。 第50章 霍峻激将 在冷兵器时代,地形地势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一场战役的胜负,往往会因为地理上的优劣而发生改变。若想攻下一座坚固的城池,进攻的一方出动的兵力需要是防御一方兵力的两倍以上,城池防御的一方拥有着地域上的优势,进攻的一方需要付出很大的伤亡。 《孙子兵法》云:“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意思是说,用兵的上策是用计谋战胜敌人,其次是在外交上战胜敌人,再次是出兵打击敌人,下策是攻打城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而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有时又迫不得已需要强行攻城,面对高大坚固的城墙,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强行攻城了,强攻的重要一点是需要有高昂的士气。强攻伤亡惨重,看着身边倒下的兄弟,对于士气是非常大的打击,因此如何激发士兵的士气成为了重要的问题。 另外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也非常重要,先登的勇士在前面冲锋,弓箭手在后面掩护,投石车在最后方攻击,有护城河的话还需要工程营填护城河之类的,因此攻城的时候还需要各兵种间的相互配合。 最最重要的一点,强攻要有猛将去开路和精锐士卒去冲锋,强攻城墙最难的就是获取城墙上的一块立足之地,这就需要一员猛将去开辟了,后面的精锐士卒前赴后继地跟上猛将,猛将开辟了之后就需要精锐的士卒去维护和拓展城墙上的立足之地。 沙摩柯率领的蛮兵攻打临沅城就是强行攻城,沙摩柯作为猛将带头亲自冲锋,但被巩志率领的守军用弓箭、滚木、巨石、火油等防御手段击退,双方都有伤亡,但是攻城的沙摩柯一方伤亡是守城一方的数倍。 霍笃和霍峻率领着第二营进驻临沅城之后,霍峻让疲惫不堪的兄长霍笃在北门休息,并让两千多兵士巩固四门城防,自己则带着亲兵往南门而去。 “敢问将军是哪位?”正在南门和沙摩柯对峙的巩志看着威风凛凛赶来的霍峻问道,他已经收到了兵士报告,知道襄阳已经派来了援军。 “南中郎将魏延将军麾下霍峻,巩大人辛苦了。”霍峻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沾满血迹的文官,十分钦佩。 “原来霍将军当面,请问魏将军在哪?”巩志斜身看霍峻身后,试图寻找魏延,巩志几天前已经收到了荆州府送来的加急文书,说派了中郎将魏延来平定荆南,并节制荆南各军。 “魏将军没来临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接下来城防交给我吧,巩大人好好休息。”霍峻对巩志拱拱手。 巩志顿时瘫软地坐到地上,这段时间他太辛苦了,自从金旋太守中箭阵亡以后,他每日吃住都在城楼上,精神高度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夺了城,幸好终于坚持到了援军的到来。 霍峻来到城楼边,此时临沅守军还在和蛮兵进行着对射,霍峻让守军停止射击,他知道沙摩柯还在想着掩护蛮兵偷袭北门,殊不知北门的蛮兵已经被他击退了。他是从城中直接穿到南门的,而北门攻城的蛮兵担心被援军埋伏要从外围绕很远才到南门,所以溃败的北门蛮兵还没有到沙摩柯这里。 “粗鄙蛮人,你们北门的蛮兵败了,不要再煞费苦心了。”霍峻躲在城垛后面朝着下面的蛮兵大喊,他知道蛮兵中有百步穿杨的高手。 “不可能。”沙摩柯听到后不相信,蛮兵弓弩手听到了霍峻的话也停止放箭。 “北门的蛮兵已经溃逃了,现在由本将接管城防,不服的你们尽管来攻城。”霍峻很是霸气,他俯视着城下狼狈不堪的蛮兵,如同蚂蚁一般。 “你是何人?敢如此狂妄。”沙摩柯抬头问道。 “南中郎将魏延将军麾下霍峻,你若识相,赶紧离去,否则惨死城下,暴尸荒野。”霍峻说的很提气。 “什么延的什么峻的没听说过,别口出狂言,可敢出城与我一战。”沙摩柯直接下了战书。 霍峻是武痴,很喜欢和人家比武,他的武艺在魏延、邓展、文聘等人的陪练指导下有很大提高,如若是以前的他,想都不会想就会下城与他斗将,听大哥魏延讲过,沙摩柯勇武过人,他也想与他比试比试,一较高下。可现在不一样,他是守城主将,放弃坚城优势去斗将,他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等你攻上城头,我再与你一战,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上来啊。”霍峻挑衅道。 沙摩柯虽鲁莽但又不傻,刚刚城头的大火还心有余悸,再看着地上的尸体,蛮兵伤亡惨重,他已经派人去打探北门的消息了。 “首领,末将无能啊,没能拿下北门,差点被他们的援军包围了。”片刻之间攻打北门的副将带着残兵来到了沙摩柯旁边。 沙摩柯气的脸部更加狰狞,过去就朝着副将大踹一脚,这样还不解气,他又拿起自己的铁蒺藜骨朵朝副将的头部砸去,霎时血溅三尺,副将倒地不起,身边的蛮兵看着凶残的沙摩柯纷纷后退数步。 “哎哟,沙摩柯首领怎么连自己人都杀呀。”霍峻在城上看着这一切故意挑唆。 “你给我等着,晚点我再来攻城。”沙摩柯生气地准备带蛮兵离开。 “好,我等你,到时候临沅城你攻不下,五溪你又回不去,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哈哈哈......”霍峻按照魏延和徐庶的吩咐,准备完成守城以外的另一个重要任务。 刚想转身离开的沙摩柯听到霍峻这么说,停下了脚步,朝着城上大声说道:“我怎么回不去五溪?我既能攻下此城,又能回五溪。” “由我在此坚守,你就攻不下此城,我的大哥魏延将军已经率领一万兵马去取五溪了,那里的老弱妇孺抵挡的了我们的兵锋吗?”霍峻得意地说道。城下的蛮兵们听到后瞬间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父母和妻儿都在五溪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荆州军主力之前都被我们击溃了,又要守武陵,哪有那么多兵马。”沙摩柯不相信,他记得桓阶分析过,刘磐张允兵败之后,荆州要防守北部,能调来支援荆南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一万人。 “我调来临沅的才不到两千人,其他人都去五溪了,你就等着败报吧。”霍峻看沙摩柯不相信,他冒着被沙摩柯强行攻城的风险而露了自己的底,霍峻坚信,即使沙摩柯不顾五溪而拼尽全力攻打临沅,他也能守住。 蛮兵们沸腾起来,都嚷嚷着要回五溪,沙摩柯也心慌了,这次被桓阶许诺为武陵王和掌管荆南四郡,他不顾一切地召集了部落的青壮一万多人,而留在五溪的全是妇孺老幼,如若魏延真的去进攻五溪,部落的族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沙摩柯让兵士撤回并赶紧派人去五溪老巢查探消息。 霍峻按照魏延和徐庶的要求将出兵五溪的信息传递给了沙摩柯,紧接着蛮兵也撤走了,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第51章 甘宁无奈 洞庭湖,处于长江中游荆江南岸,因湖中洞庭山而得名。洞庭湖北接长江,南部和西部连通着湘水、资水、沅水、澧水等四水及汨罗江等小支流,通过湘江可以抵达长沙郡临湘城,而通过沅江可以抵达武陵。 甘宁、傅肜率领锦帆营从江陵出发,沿长江顺流而下直达洞庭湖,再往南通过湘江便抵达了临湘城下。甘宁让傅肜带领兵士当道扎营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周边,自己则带着几百亲兵往临湘城而去,他要亲自查看城防和守军情况。 临湘城是荆南地区最大的城池之一,城墙高约四丈有余,巍峨高耸,城墙四周挖掘了宽阔的护城河,引入湘水蔚为壮观,护城河上的吊桥高高挂起,根本无法通行。 甘宁带着亲兵来到了护城河岸边,河宽约十丈,水流很是平缓,这点宽度对于甘宁和他的八百驰骋于长江上的兄弟来说不值一提,但是看着护城河后耸立坚硬的城墙,甘宁等人也只能摇头叹息,穿过护城河就在城墙上守军弓弩手的射程之内,所以即使渡过护城河想靠近城墙也十分艰难。 桓阶听到汇报说有荆州军在城外码头登陆,就立刻关闭城门并拉起了护城河吊桥,三千蛮兵调走之后,城内只剩下五千新招募的新兵,战力不足,只能坚守,等待沙摩柯拿下临沅城后再夹击这些荆州援军。 “城外何人?”城上的桓阶看见护城河对面的甘宁等人问道。 “荆州官军在此 ,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甘宁答道。 “长沙太守韩玄残暴不仁,荆州牧刘表更是背反朝廷,这临湘城已经回归朝廷管辖了。”桓阶义正言辞。 “尔等反贼,还假借朝廷名义,限期速速开城,以免受株连之罪。”甘宁被城上之人的言论惹乐了,东汉造反是重罪,会株连家人和宗族,甘宁以此来恫吓城上的守军。 “魏延,你要有种就速速攻城吧。”桓阶指着城下的甘宁说道。他误将甘宁当成了魏延,据桓家在襄阳城的伙计送来的消息,荆州援军统兵者为魏延,是个年轻人,而在码头停泊的战船上挂着的也是“魏”字将旗,甘宁与魏延年龄相仿,故被桓阶当成了魏延。 甘宁知道城上之人将他误认为他的主公魏延了,这样也好,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牵制长沙守军,守军若知道魏延在此,必然会将临湘城当做主战场,从而完成了牵制的任务。但甘宁心中还是犯嘀咕,不是说偷袭临湘的是蛮兵吗,怎么全变成了汉人? 甘宁带着亲兵回到了刚刚扎好的军营,他边走边思考着如何才能拿下临湘城,这时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副将傅肜。 “甘将军你回来啦,临湘城的军机营兄弟送来了情报。”傅肜刚在扎营的时候长沙的军机营成员就来汇报消息。 “他在哪里?”甘宁欣喜地问道。 “在中军大帐。”傅肜指着军营中间一个宽大的帐篷。 甘宁和傅肜疾步走进中军大帐。 “将军,这位是军机营的杨虎。” “杨虎,这位是甘将军。”傅肜给二人介绍道。 “属下杨虎拜见甘将军。”杨虎是邓展发展的荆南游侠儿,现在是长沙军机营的头目。 “免礼,我需要知道临湘城的情况。”甘宁扶起杨虎。 “临湘城现在的领头人是桓家的桓阶,就是他带领蛮兵骗开的临湘城门,数日前,蛮兵们匆匆往武陵方向而去,现在城内只有数千新兵守城......”杨虎将掌握的临湘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甘宁。 “桓阶是何人?”甘宁问道,熟悉长沙的杨虎将桓阶的出身和经历详细地告知甘宁和傅肜。 “城内可还有我们的人?”甘宁对眼前的这个杨虎很是满意,机智、聪慧、表达能力也很强。 “当桓阶招募新兵的时候,我们有十几个兄弟混入了新兵当中,他们分布在各个城门,还有些兄弟按照主公的指令在城内保护刘磐将军,城外也有一些,总共有几十人吧。”杨虎据实答道。 当初刘磐重伤转移到长沙治疗的时候,魏延、徐庶就命令长沙军机营对刘磐多加保护,主要是提防蔡瑁和张允的人,谁能料想,没有几日桓阶就带着蛮兵骗开了临湘的城门,太守韩玄出逃,杨虎只好安排人将重伤的刘磐藏到普通民宅里休养。 “守军中也有我们的兄弟?”甘宁心中有一个大胆的计谋。 “是的,将军,是我让他们混进新兵中的。”杨虎有点疑惑。 “现在能联系上他们吗?”甘宁问道。 “现在恐怕不能,我是趁着桓阶闭城之前出来的,现在城门已封,无法进出,更别说传递消息了。”杨虎摇了摇头。 甘宁有了个里应外合夺城的想法,但是联系不上城内的军机营兵士,很是无奈。 此时的鹿门山草庐,一个丑陋的青年和一个中年文士在院中相视而坐,一个是庞统,一个是司马徽早年的学生向朗,字巨达,襄阳宜城人,三十来岁,与徐庶、庞统等人甚有交情,刘表多次征辟他都被拒绝,一直在游历天下,这次来鹿门山看望先生司马徽。 “巨达,你这次去了哪些地方?”庞统问道。 “从荆州往西入益州,再往南到交州,再绕到荆南回到了襄阳......”向朗对自己这一年多的游历娓娓道来,庞统听得很认真。 “也不知道元直怎么样了,我都有点想他了。”向朗看着远方。 “元直前些天来信了,随他的主公魏延南下荆南平乱了。”庞统拿出前段时间徐庶的来信。 “荆南现在很乱啊,我回来的时候,零陵被张津拿下了,听说五溪蛮也有掺和,凭那个魏延能平定的了吗,好在有我们元直在。”向朗对徐庶的才能很是认可。 “魏文长此人也不简单啊,不然元直也不会贸然就认主了。”庞统可是见过魏延的,此人文韬武略确实值得投效,奈何基业太小。 “元直还是太着急了,也不让我帮他参谋参谋。”向朗有点替徐庶可惜。 “你以为都像你啊,刘荆州多次征辟你都不去,元直是有点着急,但依我看,魏延此人确是雄主,配得上元直的一身才华,咱们拭目以待吧。”庞统若有所思。 第52章 回援五溪 武陵郡治所临沅城外的山中,沙摩柯带着攻城失利的蛮兵撤退到了这里,以前的营地他不敢再使用,汉军狡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袭击自己的营地,为了保险起见,他到这片山中又重新选择了营地,在此等待回五溪打探信息的蛮兵。 沙摩柯看着伤亡惨重的蛮兵心里不甘,自己带着族中儿郎们出来的时候,有一万多人,这段时间伏击刘磐,夜袭张允,两场胜仗蛮兵伤亡都不大,还有八千多人都是大浪淘沙后的蛮兵精锐,但这次分两路攻打临沅,伤亡最是惨重,现在只剩下四千多人,很多人身上都有伤。 当初汉人桓阶以曹操的名义去五溪游说沙摩柯的时候,族中的长辈都反对出兵,毕竟荆州刘表和五溪蛮前首领的关系不错,刘表平定荆州后专门派使者给五溪蛮送来很多财物和粮食,五溪蛮和刘表的武陵郡一直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但是年轻气盛、不经世故的沙摩柯被桓阶的许诺蒙蔽了眼睛,贪婪的沙摩柯靠着勇武蛮横征服了反对的族老,带着一万多人掺和到这场本该与五溪蛮无关的阴谋当中。 沙摩柯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他想起了桓阶,那个总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给他指明方向的汉人,但是他哪里知道,桓阶现在也被困在长沙,自身都难保。 很多蛮兵都提议回五溪驻防,如果老巢被荆州军侵占了,他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沙摩柯心里不甘啊,他现在只要拿下临沅城就是武陵王,第一次离成功那么近,但是看着身边狼狈不堪、减员过半的蛮兵,而临沅城中又来了个嚣张的霍峻,他知道凭借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拿下临沅城。 正当沙摩柯进退两难在林中发呆的时候,派回五溪查探消息的蛮兵匆匆奔来了。 “首领,大事不好了,五溪出现了汉人骑兵,正在烧杀抢掠。” “什吗?哪里来的骑兵,你们那么快就回来了?”沙摩柯大吃一惊。 “小的在回去五溪的路上遇到了赶来报信的族人,是听他们说的。”查探消息的蛮兵说道。 “他们人呢?”沙摩柯很是焦急。 “只有小的有马匹,得到消息后就匆匆驾马回来汇报消息。” “可恶,我一定要将那些侵入五溪的汉兵杀光。”沙摩柯气急败坏,赶紧下令全军撤回五溪,去保护五溪蛮的老巢。 此时武陵郡西南的沅陵县壶头山,是武陵山脉其中的一座山峰,因山峰奇异,形似壶头而得名。壶头山山脚有一条蜿蜒的道路是武陵进入五溪蛮的必经之路,魏延和徐庶率领着虎贲营和第一营在这里等候多日。 魏延多日前已经派冯习、张南二人带着亲卫营一人一马赶往五溪进行骚扰,目的是要让五溪族人去向沙摩柯求援。此去五溪道路难行,冯习、张南率领着亲卫营,平缓之路就驾马驰骋,山路难行就牵马慢行,数日之后总算不辱使命抵达了五溪,他们按照魏延的要求,只要不弄出人命,其他无妨只要弄得动静越大越好,在驱离、抢掠、放火等一系列举措的刺激下,五溪蛮人终于派人往东部武陵方向而去。 魏延、徐庶、黄忠、文聘等人正在壶头山的营帐中查看地图。 “元直,沙摩柯不会走其他的路线吧?”魏延抬头问徐庶。 “主公放心,这条路线是他们回五溪的最近的线路,若绕道他处,要多行四五日,沙摩柯救援心急,肯定会走这条路,况且两个营的斥候已经全部派出,若他们的路线有变动,我们也能提前重新布置。”徐庶信心满满,已经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到。 “嗯,沙摩柯他们到哪里了?”魏延对徐庶很是放心。 “据斥候报告,沙摩柯拼命赶路,距此还有一日路程。”徐庶之前已经收到了最新报告。 “老巢被掏了他不急才怪。”一旁的黄忠哈哈笑了起来。 “主公和军师这计谋好啊,这次要瓮中捉鳖了。”文聘也附和道。 “汉升、仲业让手下的兄弟们休息好,按照军师之前的分工行事。”魏延对二将下令。 “诺!”黄忠和文聘都回去准备了。 “元直啊,有没有临湘和临沅的消息?”魏延转过身看徐庶。 “甘宁的锦帆营在临湘城下当道扎营,牵制着城内的守军,而临沅的霍笃、霍峻兄弟看沙摩柯率军离开后,就着手整编城内的兵马,现在临沅城防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徐庶一早就收到了军机营的最新情报。 “很好,武陵郡这地方很重要,我们立足荆南,武陵必须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魏延早就对武陵有想法了。 “据报告,武陵太守金旋阵亡,这段时间一直是巩志在率军守城,主公可以将此人收到麾下,然后向刘表举荐他担任武陵太守。”徐庶建议道。 巩志此人魏延当然知道,在原先历史上,他在武陵太守金旋手下担任从事,后来张飞攻打武陵时,劝金旋投降但被拒绝,金旋败给张飞之后,巩志便一箭射杀金旋归顺刘备,后刘备任命其为武陵太守。 “好,就按元直说的办。”魏延很赞成。 “主公,长沙现在守将叫桓阶,是长沙本地人,等解决了蛮兵和武陵之事后,可以设法劝他投降,看看怎样能将长沙郡掌握在我们手中。”徐庶还没有想好怎么将长沙纳入魏延的版图,毕竟逃跑的长沙太守韩玄还在。 魏延知道历史上的桓阶是支持曹操的,是个坚硬的“亲曹”分子,曹操、曹丕在位时都担任要职,身居高位。魏延知道劝降桓阶难度很大,熟识历史的魏延怀疑这次荆南之乱可能是他挑起的,即使他投降了,刘表也可能不会留他,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零陵的张津怎么样了?”魏延没有回应长沙之事,而是问到零陵的交州军。 “张津派遣部下去攻取桂阳,但是却不了了之,桂阳现在还在赵范的手中,但是奇怪的是,攻取桂阳的交州军并没有回到零陵。”徐庶很是疑惑。 “那他们可能去哪里呢?”魏延也想不到他们能去哪里。 第53章 蛮兵覆灭 零陵郡与桂阳郡交界的深山里,在此盘桓多日的张津部将区景正在发愁,军中几乎已经断粮了。本来此次出征,区景率领的四千交州兵士带了足足的两月之粮,但攻打桂阳郡治所郴县失利后,又被桂阳太守的部将鲍隆、陈应夜袭,粮食在那晚被纵火袭营的桂阳军毁之一炬,仓皇逃窜的交州军跑到了这深山里,才发现几乎没有了隔日之粮。 虽然溃军只剩下一千五百多人,但是每天还是要吃掉不少粮食,刚开始的时候区景纵兵去附近的村庄和集镇抢粮,到了后来附近的村庄和集镇坚壁清野,很多百姓都迁移到了外地,交州军便无粮可抢,马上就要面临断粮了,交州军溃兵中有些兵士发现跟着区景在这深山中没有出路,纷纷外逃。 四千人的队伍,现在不到一千人,区景很是无奈,他不敢回去面对张津怕受到责罚,但是看着没有粮食怨声载道的兵士,又怕生起兵变,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手下的兵士背刺。权衡利弊之后,区景最终还是决定带着这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往零陵赶去,就连对张津的说辞都在心中演示了几十遍。 武陵郡去往五溪蛮的道路上,一支蛮兵正在匆匆赶路,正是沙摩柯率领的四千多蛮兵,他们的五溪老巢正在被汉兵侵扰,沙摩柯很是生气,在赶路途中时不时的就殴打责骂手下的蛮兵,蛮兵们忌惮沙摩柯的勇猛,都是敢怒不敢言。 沙摩柯心情糟糕透了,这次出兵荆南虽然也打了两场胜仗,但是临沅城没有攻下,手下的蛮兵损失大半,更为严峻的是,老巢五溪居然被汉兵侵入了,这是他担任首领后的奇耻大辱。 “还有多少距离?”沙摩柯大声吼道,言语中都充满着杀气,他已经想好了将侵入五溪的汉兵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快了,穿过前面的壶头山就到了。”蛮人向导指着前面的山峰,生怕恼羞成怒的首领将气撒在他的身上。 很快,转念间沙摩柯就带着蛮兵来到了壶头山边,前方有一条几丈宽的山谷,两侧都是山壁,沙摩柯觉得有一股阴森的杀气,他赶紧派人去山谷中查探,在得知没有任何危险后,他便领头带着蛮兵快速走进山谷。 当蛮兵队伍的尾部全部进入山谷之后,两侧的山壁上突然涌现出大批的荆州军,魏延、徐庶率军在此等候多时了,随着魏延的一声令下,山壁上的荆州军将石头快速的向山谷中推滚下去,毫无防备的蛮兵还没发出喊叫声瞬间就被砸成肉泥,山谷中顿时下起了石头雨,很是壮观,但是谷中的蛮兵可就遭殃了。沙摩柯意识到遭受了埋伏,赶紧命令全军快速通过山谷。 霎时,山谷前方一位膀大腰圆、面如黄玉、眼似铜铃的老将率领着兵马挡住了沙摩柯的去路,正是一直埋伏在这里的黄忠,他带领着虎贲营在此等候多时了。 “沙摩柯,你被我们包围了,速速投降可饶你一命。”黄忠朝沙摩柯挥舞着大刀。 “荆州无人了吗,派你一老朽来送死,赶紧让开,我可不想杀老弱。”沙摩柯看着五十开外的黄忠很是不屑。 黄忠没有多言,让弓弩手放了几轮箭羽之后,便带着刀盾兵和长枪兵往前厮杀。沙摩柯看着被箭羽射中的蛮兵很是不爽,挥舞着铁蒺藜骨朵朝黄忠杀去,而此时在队伍后面的蛮兵冲上前来。 “首领,不好了,我们后方也杀出了一队汉军。”那蛮兵对沙摩柯大声说道。 “不要慌,传令下去跟着我往前方杀出去。”沙摩柯很是勇武,艺高人胆大,即使前后路都被堵也没有慌张,而是继续带人拼杀,他朝着黄忠冲了上去。这个老将是汉军将领,沙摩柯想着将此人斩杀必然使汉军胆寒,杀出去也就不在话下。 而蛮兵队伍后方杀出的正是文聘和他率领的第一营,在文聘的指挥下,刀盾兵长枪兵向前冲杀,弓弩手在后方射击,打的顾前不顾后的蛮兵一个措手不及。 山壁上石头扔完后,魏延和徐庶带着从虎贲营和第一营抽调的数百兵士从山壁上下来,绕到了蛮兵前进方向的道路上,想来支援黄忠剿灭蛮兵。 魏延看着以逸待劳的虎贲营将士将蛮兵打的节节后退,而黄忠将沙摩柯压制的也毫无招架之力,魏延也就放心了。但是当魏延看到地上的鲜血和被砸碎脑浆的蛮兵尸体,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虽然他在襄阳城外看到过黑衣人的尸体,以及在荆山荒村剿灭江东细作武装的时候也看到很多死人,但是没有这么震撼的,魏延强忍着恶心,不能让手下看不起他,他便微仰着头提着三尖刀向蛮兵杀去。 沙摩柯在黄忠的大刀下没有坚持过二十个回合,便被击伤在地,身后的虎贲营兵士立即上前将受伤无力反抗的沙摩柯捆绑个严严实实。若不是魏延下令要活捉沙摩柯,黄忠可以更快将他斩杀,为了留活口,刀刀留力,处处留心,黄忠打的很是憋屈,最终还是用大刀背部将沙摩柯拍伤。 “沙摩柯被俘,降者不杀。”徐庶看见沙摩柯被抓,赶紧让兵士们大声喊道。 魏延、黄忠带着虎贲营从前往后冲,而文凭则带着第一营从后往前杀,蛮兵们看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魏延让文聘将蛮兵俘虏收拢清点,准备押解回武陵郡临沅城。自己则来到了沙摩柯的面前。 “沙摩柯,你好好的蛮族首领不做,非要来袭扰荆南,你是怎么想的啊?”魏延看着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沙摩柯问道。 “你就是魏延?”沙摩柯抬头打量着魏延。 “正是本将。” “魏将军,我有一事相求,只要你肯答应,我愿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你。”沙摩柯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了桓阶的诡计,什么曹军南下,什么狗屁的武陵王。人就是这样,只有在最落魄的时候才会反思自己,才能看清一些事情。 “你现在是俘虏,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但是我愿意听听你想求我什么事。”魏延以为沙摩柯想求自己放了他,如此贪生怕死的行为魏延对其十分鄙夷。 “我想请求魏将军不要继续伤害我的五溪蛮族人,他们都是妇孺老幼、普通平民,是我连累了他们,我愿一人承担,以死谢罪。”沙摩柯诚恳地看着魏延。他到现在还在惦记着五溪,他虽然鲁莽,但他也是五溪平民的子弟,只是因为一时贪婪,而忘记了初衷。 魏延和徐庶等人对沙摩柯刮目相看。 第54章 联手忽悠 五溪是被武陵、雪峰两大山系阻隔而形成的相对独立的自然带,沅水及其中上游的五大支流贯穿全境,把这一封闭的地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五溪蛮少数民族在这样一个特殊山水环境中,息息相生,世代繁衍。 五溪因其境内重要的沅水支流巫水(雄溪)、渠水(樠mán溪)、酉水(酉溪)、?水(无溪)、辰水(辰溪)而得名,又称“武陵五溪”,归属荆州统辖。 刘表入主荆州以后,没有看上这块土地,而是将重心放在荆北的南郡,只是派使者送些钱粮、财物以示交好。五溪蛮的居民也学习汉人种田,但是不擅长如此,因此粮食经常短缺,不得不靠捕鱼、狩猎来补充不够养家糊口的粮食。 魏延是准备拿下荆南后将五溪的少数民族迁出到武陵郡,分配给他们无主土地,毕竟武陵地广人稀。从魏延踏上荆南土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基业,这里百姓就是他的子民。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手无寸铁的平民的。”魏延看着跪地求情的沙摩柯。 “那为何有骑兵侵入五溪?”沙摩柯抬头望着魏延。 “那是引你回援的诱饵,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魏延已经传令让冯习、张南带领亲卫营撤回。 “那就谢过魏将军了,请将军给我个痛快。”沙摩柯也就放心了,便抬头朝魏延伸出了脖子。 “好你个沙摩柯,刚刚不是说让我放了你的族人你就将一切告知我吗,现在倒想死个痛快,你若死了谁来保护你的五溪族人。”魏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蛮人有点可爱,他耿直、勇敢、有情有义。魏延之前准备是将他作为首恶诛杀,以儆效尤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小的知错了,我愿将一切告知将军。”沙摩柯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包括桓阶代表曹操的许诺,如何和交州的张津勾结,怎么击败刘磐和张允的,以及他所知道的长沙和零陵的战况,没有一丝隐瞒。现在他和他的族人的命都掌握在眼前这个高大的将军的手里,他没有任何办法。 “哈哈,武陵王,统领四郡,你沙摩柯的野心不小啊,他曹操是何人,乱世之奸雄,等他入主荆州,岂能让尔等蛮夷掌控荆南这么大块土地,你也不想想。”魏延一听就知道是曹操和桓阶忽悠沙摩柯的。 “小的现在知道了,他桓阶就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沙摩柯现在彻底看清了桓阶的真面目,哪里有什么曹军援军。 这时收编蛮兵俘虏的文聘过来汇报说,轻重伤员加在一起共俘获蛮兵一千多人,其他的全部阵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沙摩柯很是心痛和震惊,他知道蛮兵素来英勇,除了上次攻城损失较大,在野战中还没有这么大的损失,看着眼前的魏延和汉军又敬又畏。 “魏将军,小的还有一事相求。”沙摩柯想起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蛮人青壮,很是不忍,他想再向魏延求情。 “你哪有那么多事,刚才已经求过一件了,现在又来一件。”一直在一旁的黄忠看不下去了,拿着大刀就朝沙摩柯走来。 魏延招手制止了黄忠,他想看看沙摩柯还想耍什么花样。 “你说吧。”魏延好奇地望着沙摩柯。 “我想求将军不要杀害这些蛮兵,他们都是被我蛊惑的,一切应由我来承担。”沙摩柯生怕魏延他们将俘虏的一千多蛮兵坑杀,以此报复他们这次出兵。 “怎么可能,你让我怎么向被你们蛮兵杀死的刘磐、张允手下的荆州军亡魂交代,怎么向临沅城上阵亡的守军交代。”魏延知道战场上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刘磐和张允都是被沙摩柯堂堂正正击败的,拥有现代思维的魏延是不会滥杀战俘的,但是还是要吓一吓沙摩柯。 “这都是我命令他们做的,是我一人犯下的杀孽,请将军明察。”沙摩柯感觉到魏延坚决要杀蛮兵俘虏,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我之前听说,你们俘虏了张允的败兵数千人,张津提议全部杀死,是你和桓阶反对的?”一旁的徐庶想起之前零陵军机营汇报的消息。 “是的,他们都放下兵器了,我不屑杀他们。”沙摩柯也想起此事,当时张津记恨刘表,想将俘虏的四千多荆州军全部斩杀以泄私愤,桓阶不同意说要留着以后可以补充兵员,沙摩柯不屑杀这些放下武器的人,所以也没有同意。 徐庶故意提起此事,其实是说给魏延听的,他不想魏延杀害这些蛮兵俘虏,这样妄下杀孽,对魏延名声不利,也会结仇于五溪蛮,殊不知魏延是不会杀俘的,他是要敲打沙摩柯。 “不行,这些蛮兵不杀,怎么向手下的兵士和荆州的百姓交代。”魏延很是坚决,并向徐庶眨了眨眼睛,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个眼神就秒懂。跪在地上的沙摩柯冒出一背的冷汗。 “主公,蛮兵虽然罪大恶极,但是毕竟是在战场上用谋略击败刘磐和张允的,可以只杀沙摩柯以儆效尤。”徐庶站出来唱起了红脸,沙摩柯感激地看着徐庶。 “不行,沙摩柯已经用他的命换五溪百姓的命了,我已经答应不伤害他的族人了,他还有第二条命来换取这些被俘的蛮兵的性命吗?”魏延很是坚决。 沙摩柯看魏延如此坚决,心如死灰,说到底是他害了这些蛮兵,前段时间还是五溪蛮家中的劳动力,被他带出来现在要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沙摩柯很是自责,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魏延和徐庶看着十分好笑,没想到沙摩柯还有这样有情有义的一面。 徐庶拍了拍沙摩柯,他抬起满是泪水并粘着灰土的狰狞脸庞,着实吓了徐庶一跳。 “沙摩柯,你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用来交换这些俘虏的性命。”徐庶点拨道。 “先生,我除了一条贱命啥都没有,对了,在五溪我还有几个女人,如若将军和先生不嫌弃,我愿送给将军和先生,这样可以用来换蛮兵性命吗?”沙摩柯作为蛮族首领的尊严被魏延和徐庶联手忽悠的一点都没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献出来了。 徐庶赶紧摇了摇头,并在心里多次问候了沙摩柯。 第55章 邓展遇袭 “请先生给我指条明路。”沙摩柯看着摇头的徐庶赶紧乞求道。 徐庶很为难的样子,踱步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来到沙摩柯面前弯腰在其耳边说了一通,沙摩柯眼前一亮。 魏延在旁边听黄忠和文聘汇报虎贲营和第一营的伤亡情况,蛮兵果然悍勇,在被包围的极端劣势的情况下,依然给魏延军造成了一百多兵士的伤亡,主要是在前后夹击冲锋的时候,蛮兵在绝境中殊死一搏,给魏延军造成了损失。 魏延偷瞄着滑稽的沙摩柯,令人啼笑皆非,他对徐庶的默契配合很是满意。 “魏将军,小的有事与你商量。”沙摩柯听完徐庶的建议,大声向魏延说道。 “别再耍花样了,本将要将你和这些俘虏的蛮兵一起斩首。”魏延故意说道。 “将军,末将愿意带领五溪蛮投效于你。”沙摩柯觉得徐庶的建议很是不错,他和五溪蛮一起投靠魏延,五溪本就是荆州的领地,现在投靠荆州军也正常,这样五溪的民众和被俘的蛮兵都是荆州军的附庸,就不会被魏延抛弃或者杀害。 这也正是之前魏延和徐庶商量好的,五溪蛮有十几万人口,消灭沙摩柯和蛮兵以后,要逐渐吸纳和同化五溪蛮,将五溪蛮的百姓迁移到地广人稀的武陵、零陵等地,分给他们田地,教授他们耕种之法,学习汉人文化,最终使得五溪蛮和汉人一家,这样不但能避免以后五溪蛮的暴乱,也能增加武陵郡的人口和粮食的产量,为以后争霸天下奠定根基。 但是沙摩柯重情重义的举动使得魏延改变了主意,沙摩柯箭术高超,武力过人,主要是他不像有的蛮人那般冷血,所以魏延不想杀害沙摩柯和蛮兵,而是想发展成自己的势力,如果由沙摩柯牵头来解决五溪蛮的迁徙和同化,凭借他在五溪的威望,必能事半功倍。徐庶看穿了魏延的心思,便一直配合着魏延唱着双簧。 “你真的想好了投靠吗?本将十分讨厌首鼠两端的小人,如若投而复叛,我必率军到五溪杀尽你的族人。”魏延杀气顿起,沙摩柯吓得心惊胆颤。 “沙摩柯参见主公,誓死效忠永不背叛。”沙摩柯被魏延的威势吓到,赶紧表达决心。 “既然如此,本将且派你回五溪宣扬投效之事,并宣传政策,本将会在武陵、零陵设置五溪蛮人聚居区,只要愿意迁出到聚居区,会按人头每人赠送十亩田地,并教授耕种之法,前五年所有粮食产出皆归自有。你可愿意做此事?”魏延想让沙摩柯先回去做五溪蛮人的思想工作,然后再派人去办理迁徙这样会高效许多。 “我愿办理此事。”沙摩柯觉得此事对于族人来说是件大好事,在五溪地区多山地丘陵,耕地更是贫瘠,仅凭自种粮已经无法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而捕鱼和打猎又太依赖季节,族人的日子过的十分艰苦。而汉人却能凭借土地自给自足,沙摩柯也希望自己的族人过上这样的日子,不用为了粮食而发愁。 “好,那具体如何宣传你让元直先生教你,后期我会派人去办理迁徙事宜,到时候你要好好配合。”魏延指着徐庶说道。 “遵命。” “在武陵和零陵的五溪蛮人聚居区会设置蛮王来管理,你若办好此事,本将保你担任第一任五溪蛮王。”魏延恩威并施。 “谢主公。”沙摩柯十分高兴,这个五溪蛮王可比桓阶许诺的武陵王真实。 魏延命人将沙摩柯松绑,并在俘虏的蛮兵中挑选了一些有点文化的蛮人,让徐庶向他们介绍了具体的迁徙政策,以及怎样去宣传。魏延让他们先养好伤,然后再回五溪去宣传政策。 魏延、徐庶、黄忠、文聘率领着部队,带着蛮兵俘虏往武陵临沅城方向而去。 “主公,你就不怕沙摩柯他不回来了吗?”骑在马上的徐庶问魏延。 “不回来也无所谓,蛮人的青壮在这段时间几乎都折在荆南了,即使他不识相反叛于我,他的族中也没有足够可以征战的青壮,五溪蛮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但是等荆南平定后,本将一定会血洗五溪蛮,让他沙摩柯看看值不值。”魏延早就想好了。 “主公英明。”徐庶很佩服魏延的驭人之策。 “元直你让军机营派人去盯着沙摩柯,随时报告他的情况,这样我们可以早做安排。”魏延提醒道, “诺!” 汝南郡平舆县,奉魏延之命北上的邓展骑马南下经过这里,他顺利的完成了组建官渡地区军机营的任务,这里曹、袁两军正在对峙,邓展费了点心思,发展了几十人,活动经费由宜城马家在南阳的产业承担,获取到情报也送至马家在南阳的店铺,再由店铺中的军机营成员转送消息至荆州。 邓展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以前他只是混迹一方的游侠儿头领,现在是主公魏延麾下军机营的统领,掌管着四五百人,等他主公的基业越来越大,他统领的人数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整个大汉十三州都有他的军机营成员。邓展很擅长这方面的组织工作,在绿林界很有号召力,这次北上发展军机营也是一呼百应,但是邓展还是很谨慎的进行了筛选,符合他的要求并且身世清白、英勇忠义的才放心委以重任。 此时的汝南被黄巾军刘辟、龚都占领,当年黄巾起义,大汉十三州,有八州参与了黄巾之乱,而在这八州之中,又有两州特别严重,一个就是张角的大本营冀州,另一个就是汝南郡所在地的豫州。 汝南当地的百姓不堪忍受黄巾贼的暴行,纷纷背井离乡逃至外地,刘辟、龚都这批黄巾军在人迹稀少的当地捞不到什么油水,只能将目光转移至过往的商贩和行人。 邓展骑着马,穿着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黄巾探子早就将情况报至刘辟、龚都处,刘辟让手下带人去将此人劫了,过他的境内必须留点买路财,况且兄弟们多日没有看见荤腥了。 刘辟手下的头领带着几百黄巾贼提前赶往邓展必经的官道上埋伏起来,并在路中间隐藏起绊马索。 邓展收到手下的报告,得知主公魏延升官并且带兵去荆南平叛了,他归心似箭,想早日去荆南战场建功,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马鞭抽打在马臀部,骏马一路疾驰。 当行至黄巾贼埋伏的地点时,霎时升起的绊马索将邓展连人带马一起绊翻,邓展感觉不对,在那一瞬间想借助马镫的助力跳跃出去,但是马匹奔驰起来的强大惯性使得他被狠狠地甩出数丈,邓展想起身但是一股鲜血从口腔中喷涌而出,当他缓缓地站起来后发现自己已被数百黄巾贼给包围了。 第56章 韩玄造访 这些天临湘城的桓阶有点焦虑,与前段时间刚拿下家乡临湘城的时候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城外的荆州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看其阵势便知他们是久经沙场的精锐,而守城的五千新兵别说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就连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来的及开展,自从调走三千蛮兵去支援沙摩柯后,这些刚招募的新兵就拿着武器走上了城头。 桓阶现在也无法得知武陵和零陵等地的消息,他曾派出多批兵士去探查沙摩柯和张津的消息,但是那些可恶的荆州军在城外拦截捕杀临湘出城的斥候。 熟读兵书的桓阶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他想着派人出去联络蛮兵和交州军,让他们出兵支援,和城内的守军一起前后夹击临湘城外的荆州军,但是消息传不出去啊,桓阶有时真想不顾一些的带着这些兵士出城与荆州军一战,但是看着两军的差距,他只能在城头上叹息着眺望远方。 而城外的甘宁军营来了一批不速之客,这段时间甘宁一边命兵士打造攻城云梯,一边苦思破城之计,但是看着固若金汤的临湘城,一点办法没有。 为首的来人穿着一身汉朝的官服,带着几十个随从,在营门口被锦帆营的军士拦住。 “尔等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营前的兵士说的铿锵有力。 “我是长沙太守韩玄,本官要见你们的将军。”那名穿着官服的文人正是刘表任命的长沙太守韩玄。 营前的兵士听到后不敢怠慢赶紧去营中通报,此时甘宁、傅肜还有长沙军机营的杨虎正在中军大帐里看地图,听到兵士的汇报。 “韩玄他怎么在这里?”甘宁问道。 “临湘城破以后,韩玄就趁乱逃走,不知所踪。”杨虎知道当时的情形。 “将军,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如若真是韩玄,我们也不能怠慢。”副将傅肜知道,长沙太守比他们的官都大,还是要顾全大局。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甘宁带着傅肜、杨虎往大营门口走去。 “来将何人?”韩玄在营门口站了很久,已经很不爽了,即使在襄阳州牧府也不会被这样冷落,韩玄看着慢悠悠走来的甘宁等人问道。 “南中郎将魏延将军麾下甘宁,不知营外何人?”甘宁象征性地拱手致意。 “原来不是魏延啊,让魏延来见我。”韩玄是刘表的亲信,临湘沦陷以后,他带着随从逃至巴邱,并在那里等待刘表的援军。 后来韩玄听闻寒门出身的魏延被刘表任命为零陵太守、南中郎将,率军来驰援荆南,心中很是不满,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毛头小子就和他平起平坐,还统辖荆南各军,也就是说在军事上,他都要听魏延的。当他收到消息,荆州军已经到达临湘城外的时候,他就匆匆赶来,想会一会魏延,敦促魏延尽快拿下临湘,他好继续做他的长沙太守。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家将军?”甘宁看眼前的韩玄满是无礼,故意问道。 “本官乃长沙太守韩玄。”韩玄故意提高自己的音量。 “可有凭证?”甘宁没好气地说道。 “有太守官印。”韩玄拿出了自己的官印,他匆忙逃亡,但这官印从不离身。 “原来是太守韩玄大人,请问大人不在临湘城中,来我营中所为何事?”甘宁对着无礼的韩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旁的副将傅肜在后面扯了扯甘宁的衣袖。 “甘宁你好生无礼,敢这样跟本官说话,你让魏延出来。”几乎全荆州都知道长沙失守,太守外逃,甘宁却故意羞辱,韩玄恼羞成怒。 “我家主公不在此处,现在这里本将负责,韩太守有事可以跟我说。”甘宁看着生气吃瘪的韩玄心中很是痛快,甘宁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睚眦必报,所以在江夏很不讨黄祖父子喜欢。 “你驻军在此多日,为何还不攻城,难道是临阵怯敌?”韩玄故意激甘宁。 韩玄现在一心想着趁刘表处罚他之前夺回临湘,在东汉失城之罪是重罪,他是长沙太守,一郡之主官,被反贼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城池,自己却未战先逃,如若追究起来,别说他的官位,性命可能都不保。但刘表就是这样,赏罚不明,喜欢和稀泥,在他手下当官没本事也能混的很好。 “韩太守倒是不怯敌啊,但跑的比谁都快。”甘宁听见韩玄说自己怯敌心中的火气“嗵”一下就起来了。 韩玄脸色一变对眼前的甘宁很是不爽,但是他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知道现在是有求于甘宁,而眼前的这个武人又是吃软不吃硬,他本想以官威来压制甘宁,可是适得其反,他只能改变态度。韩玄的气量也很小,他想着日后必须要好好治治魏延和他的这个手下。 “甘将军,大敌当前当以大事为重,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啊。”韩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宦海浮沉多年,韩玄早已练就能屈能伸的厚脸皮。 “韩大人若早是这个态度,那一切都好说。”甘宁看韩玄服软,也就给了他一个台阶。 “甘将军准备何时攻城啊?”韩玄还是催着甘宁尽快攻城。 “临湘城坚,还没有想好破城之法,不知韩大人可有好的办法?”甘宁这些天也很着急,他想尽快拿下临湘,立下夺城大功。 “依本官看,甘将军的兵士威武雄壮、士气高昂,直接攻城即可。”韩玄直接建议。 “这护城河怎么过?这城墙怎么登?城内的兵士有多少?还请韩太守指教。”甘宁不屑地看着不懂兵却瞎指挥的韩玄,很是无语。 “甘宁你就是畏战惧敌,本官要去襄阳禀明刘州牧,让他治你之罪。”韩玄看甘宁软硬不吃,根本就不想着攻夺临湘,还多次侮辱顶撞他,气急败坏地带着随从往北方而去。 “将军啊,你太冲动了,他们文官不懂武事,好言安抚即可,没必要和他发生冲突啊。”副将傅肜有丝担忧。 “哎,都已经做了,不用管他了,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攻城吧。”甘宁若无其事地说道。 “将军,让军机营将今天的情况汇报给主公吧。”傅肜建议。 “好,我写封信,杨虎你让军机营兄弟送给主公。”甘宁对长沙军机营的杨虎说道。 “诺!” 第57章 汝南陈到 霍峻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在其兄长霍笃的帮助下将武陵郡临沅城内原守军统一进行了整编,现在第二营的兵马已经扩充到四千五百人,临沅城的城防也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魏延、徐庶带着虎贲营和第一营在壶头山围剿蛮兵胜利后,率众押解着一千多人的蛮兵俘虏回到了临沅城,虽然沙摩柯同意率五溪蛮投靠魏延,但是这些蛮兵还没有彻底归心,依然按照战俘进行关押管理。冯习、张南率领的亲卫营在五溪收到魏延撤退的命令后,即刻带着亲卫营驾马而归,很快就在回武陵的途中追上了魏延的大部队。 当魏延一行人到达临沅城外时,霍笃、霍峻、巩志率领着武陵官员出城迎接。这段时间,霍峻总是在巩志等武陵官员面前说他的大哥魏延的事迹,勇救州牧、力争军饷、机智断案等等。霍峻口才了得,说的天花乱坠,巩志等人对魏延钦佩不已。 魏延身穿银色铠甲、红色披风,腰挎宝剑,双目炯炯有神地扫视了众人,闪耀着坚毅的光芒,骑着白龙来到众人面前,抬腿一跃而下,给了霍笃、霍峻各一个大大的拥抱,巩志等人看在眼里,羡慕不已,他们的上司金旋何时给过他们拥抱,哪有魏延这样对下属和蔼亲近。 魏延关切地询问了霍笃的病情,并要求霍峻要多分担点军中之事,让兄长霍笃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一阵嘘寒问暖之后,霍峻开始向魏延介绍巩志等人。 “大哥,这位就是武陵从事巩志,我来之前都是巩大人率众坚守城池。”霍峻向魏延介绍。 “下官参见魏将军。”巩志只是个郡从事,是太守的佐官,而眼前的魏延是零陵太守,南中郎将,节制荆南各军,比巩志官大很多级。 “巩大人辛苦啦,文官守城,智勇双全,英勇不屈,此次临沅城不失,巩大人当居首功。”魏延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文士。 “魏将军过奖,蛮人犯境,人人都有守土之责,比起将军全灭蛮兵,下官所作所为微不足道。”巩志看着魏延的音容笑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巩志大人谦虚了,本将见巩大人相见恨晚,晚点公事完结,去贵府登门拜访,我们再详谈。”魏延确实很喜欢眼前这个居功不自傲的文臣。 “静候将军大驾光临。”巩志也有点受宠若惊。 巩志又将武陵的其他官员介绍给魏延认识,但都是历史无名的人物,魏延一一点头示意。 魏延让黄忠、文聘分别率领着虎贲营、第一营的将士押解着蛮兵俘虏回城中军营休息,临沅是郡城,城中军营能容纳几万人,霍峻早就派人收拾好了,两营的兵士直接就可以入营休息了。 魏延、徐庶则在部分亲卫营的护卫下来到了金旋的墓前祭拜,魏延此举是徐庶提议的,不管金旋为人为官如何,毕竟金旋是为守卫临沅城而阵亡的,于家国有功,走个祭拜的形式,可以收买武陵官员和武陵百姓的人心。 汝南郡平舆县的一间乡下的民宅里,躺在床上昏迷的邓展微微地张开了眼睛,本想起身但浑身的疼痛感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只记得那天在城外的官道上坠马后被一群贼人包围,自己起身拔剑抵抗,但是浑身的伤痛使其行动滞缓,被一个身后的贼人打了一闷棍就昏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这时民宅中进来一个民夫打扮的青年人,他看见邓展醒来赶紧跑出去喊人,转眼之间进来个二十岁左右青年,面容俊秀、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姿颜雄伟,躺在床上的邓展心中暗叹,好一个俊朗的男子。 “邓大哥你醒啦。”那名俊朗青年欣喜的来到邓展床前。 “你认识我?”邓展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邓大哥在江湖上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俊朗青年很是仰慕。 “过奖了,是你救了我。”邓展虚弱地问道。 “那日在官道上看见黄巾贼偷袭一人,我率着弟兄们将其救下,原来是邓大哥,真是巧啊。”俊朗青年说得很轻巧。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感谢救命之恩,容我邓某人后报。”邓展感激地看着青年。 “邓大哥言重了,我叫陈到,字叔至,是汝南本地人士。”青年自我介绍道。 陈到出身于汝南一个没落的乡绅世家,家乡汝南从他记事时起就黄巾贼寇肆虐,陈家家族的很多人都死在了黄巾贼的手中,陈到从小就痛恨黄巾贼寇。再到他大一些,他就整日跟着豫州、南阳的游侠儿在一起行侠仗义,并且勤学武艺,那时候他就听人说起南阳一带有个很厉害的游侠儿叫邓展,带领着游侠儿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帮助弱势群体,青少年的陈到嫉恶如仇,十分仰慕英雄,邓展就是他心中的大英雄。 汝南的黄巾军一波又一波,以前的黄巾军被官军剿灭或撵跑,但从别的地方又来一波,自从刘辟、龚都这伙黄巾军到汝南以后,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当地百姓不堪忍受,纷纷逃至外地,陈到家族也都迁徙到别的地方生活。 而成长起来的陈到却变卖家财,组织起一百多乡勇,在城外的荒村里秘密训练,经常给与黄巾贼出其不意的打击。 前几日,陈到带着乡勇部曲准备去袭扰黄巾贼,正好遇见一人被一群黄巾贼俘获,陈到二话不说就带人杀上前去,勇猛的陈到挥舞着一杆长枪在黄巾军人群中杀了个昏天暗地,黄巾军势弱,纷纷溃逃。 就这样昏迷的邓展被陈到等人给救下,乡勇中有个人在南阳见过邓展,便认出了昏迷之人,陈到从年少时就听闻了许多邓展行侠仗义的英勇事迹,对其仰慕已久,在此乱世,能救下自己尊敬的人,足慰平生。 陈到派人将邓展带到自己立足的荒村,找来大夫给他医治,今日见到邓展醒来,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第58章 养寇自重 武陵郡治所临沅往东八十里是汉寿县,东汉荆州的州治所一直到汉献帝时刘表领荆州牧之前都在汉寿县,刘表入主荆州后因种种原因将州治所转移到当时已经相当繁荣的南郡襄阳。 汉寿县位于荆州的中部偏南,是武陵郡除了郡治临沅县之外的第二大城市,从水路交通上来看,汉寿可通过沅江、澧江、洞庭湖进一步连通荆州境内湘江、汉水、长江,从而与荆州各郡县进行低成本水路沟通。 从地理上看,汉寿的位置刚好处于武陵山区向洞庭湖平原的过渡地区,是荆南各大水系汇入洞庭湖的必经之地。控制了汉寿既有利于在战时乘船走水路抵达荆州各郡县,又有利于遏制北方南下荆南的敌人,还有利于作为机动兵力的驻扎地随时可以支援荆南四郡。 武陵郡太守府,魏延和徐庶在地图上标注出汉寿县的准确位置,并向站在地图前的霍峻介绍了汉寿县位置的战略重要性,命令霍峻率领第二营的三千兵力进驻汉寿,第二营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由霍笃率领驻守临沅,这样魏延就将整个武陵郡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了。 徐庶又将这几天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军机营传来的情报统一向魏延汇报。 “主公,交州军攻打桂阳郴县失利,又被赵范夜袭大营,损兵折将逃离了桂阳,多日失去了联系,最近出现在了零陵境内。”徐庶看着零陵和桂阳的军机营的信件后有点疑惑。 “之前的情报不是说没有回到零陵吗,这段时间他们干什么去了呢?”魏延听完也是不解。 “庶也很费解。”徐庶和魏延哪里知道,区景损兵折将,惧怕交州牧张津治罪于他,一直躲在深山中,最近因粮食不足,不得不带着残兵返回零陵。 “主公,锦帆营在临湘城外扎营驻守多日,兴霸尚未思得破城之策。”徐庶拿着一份长沙的情报接着说道。 “据沙摩柯和从长沙过来的被俘蛮兵交代,桓阶在临湘招募了五千兵士,虽然没有什么战力,但是依托临湘坚城据守,只有三千人的锦帆营,强攻是拿不下来的,若想拿下城池,还得想想其他办法。”魏延知道攻城的难度。 “是啊,兴霸能牵制住长沙的敌军就不错了。”徐庶也很赞同。 “元直,我们是不是应该调遣虎贲营或者第一营前去支援?”魏延在地图上指着长沙。 “主公,临湘城的守军全是新兵,没有战力,不值一提,等我们大军一到,还不得束手就擒,关键是临湘城拿下以后我们能得到什么呢?长沙太守韩玄弃城逃窜,等我们拿下临湘后他就会回来继续做太守,我们只是给别人做嫁衣。”徐庶胸有丘壑。 韩玄这个人魏延太熟悉了,原先的历史上韩玄平生性急,轻于杀戮,众皆恶之,给魏延的印象很不好。在关羽战长沙时,韩玄责怪黄忠出战不利有通敌之嫌,引起部将魏延不满,遂杀韩玄救下黄忠,投降了刘备。在魏延穿越后的这个历史时空,身为一郡太守,面对外敌侵入,居然不战而逃,魏延很是憎恨。 “那元直以为应当如何?”魏延觉的徐庶说的很有道理。 “春秋时期越国文种,和范蠡一起为越王勾践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后为勾践所不容,最后被勾践赐死;再看韩信,大汉开国功臣,先被高祖剥夺兵权,又被萧何与吕后联手杀害。主公岂不知‘兔死狗烹’的道理,如今荆南危急,刘表无人可用,不得不仰仗主公,如若我们平定荆南,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我们的基业又太弱小,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徐庶深思熟虑,说的意犹未尽。 “元直之意是让我们养寇自重?”魏延也是一点就通。 “主公英明,长沙敌军弱小,零陵交州军更是不堪一战,这些都不足为虑,我们该考虑我们自己了。”徐庶指着地图上荆南地区。 “主公,如今霍峻将军驻军汉寿,霍笃将军守临湘,剿灭五溪蛮捷报正在路上,不日可传到襄阳,我们再向襄阳送递表功文书,向刘表举荐咱们自己人当武陵太守,这武陵就彻底是咱们的基业啦。”徐庶满眼放光。 “就按之前我俩商议的那样,稍后去招揽巩志,如若成功他是最佳的人选。”魏延和徐庶在壶头山等待埋伏蛮兵的时候就商议过,若是能将巩志招揽至麾下,就举荐他继任武陵太守,巩志文官守城,立下大功,又是原先武陵太守金旋的属官,顺理成章,襄阳反对的力量也会弱些,若无法招揽巩志,那便要从长计议。 “是啊,待会我和主公一起去。”徐庶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放任长沙敌军不管,派遣主力南下夺取零陵。”魏延指着地图上的零陵郡说道。 “应该是调主力南下零陵和桂阳。”徐庶若有所思。 “怎么讲?”魏延的思维还是跟不上徐庶。 “泉陵城张津的交州军不值一提,主公是零陵太守,这里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基业,主公带主力南下,势如破竹,还不是手到擒来。关键是桂阳,主公现在是南中郎将,节制荆南各军,桂阳的赵范击败入侵的交州军立下大功,主公何不以劳军为名去犒赏一番?若能与赵范交好,对我们也是很有裨益,如若不成,可趁机将其精兵强将收入麾下。”徐庶建议道。 “妙啊。”魏延鼓起了掌声。魏延记得荆南是有些历史留名的战将的,赵范是文官,能坚守城池就不错了,居然还敢出城偷袭敌军大营,魏延猜测军中必有能人。 “元直,就按你说的办,甘宁的锦帆营继续在临湘城外牵制桓阶,我等率虎贲营、第一营南下,先收复零陵,再去桂阳劳军。”魏延最终做了决定。 “主公英明!”徐庶对自己的主公魏延很是满意,基本上他的计策都被采纳,人臣至此,夫复何求。 “养寇自重好啊,本将要向刘表要官、要粮、要兵甲。”魏延心里越想越乐! 第59章 招揽巩志 巩志的宅邸在临沅城闹市区,宅邸气派的建筑在周围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高耸的围墙、花雕大门以及错落有致的屋檐,给人一种威严而又神秘的感觉。 巩家在武陵本是有头有脸的小世家,从其祖辈担任县令开始,巩家就开始涉猎政治,等到巩志这一辈,随着他受到太守金旋的提拔,族中又有几人分别在郡中、县中为官,巩家在武陵的地位得到了大幅提高。 巩志也是有理想抱负的,但是对于他而言金旋并非明主,身为太守胆小慎微,毫无魄力,巩志在其手下看不到任何希望。就拿金旋对五溪蛮听之任之的态度来说,如若金旋能有所防备,沙摩柯是万万也不敢出兵武陵的,金旋自己也不会中箭身亡。 当今日在城外迎接大军入城的时候,魏延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感染到了巩志,心中久违的激情再次燃起。从霍峻的口中他知道了很多魏延的事迹,为了自己麾下兵士的粮饷甘愿得罪上官足以彰显魏延的仁义;探查丢失的粮食并剿灭江东的细作组织足以凸显魏延的谋略;听闻武力过人在荆州罕见对手足以看出魏延的勇武;招徐庶揽黄忠重用甘宁足以看出魏延的眼光和格局;临危受命兵分三路下荆南,救临沅于破城之际,灭五溪蛮于山谷之中,足以看出魏延的聪颖和雄略。魏延给巩志的印象就是仁义、智谋、勇武、聪颖、雄略之主。 城外魏延说要亲自登门造访,巩志十分欣喜,早已命下人将宅邸清扫一新,并让人在太守府门口等候,而巩志自己则在宅邸大门前等候多时。 魏延祭拜过金旋后,又和徐庶在太守府处理了半天的公事,并商议了下一步的兵力部署和主攻方向。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才和徐庶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巩府。 “魏将军和徐军师大驾光临,鄙府蓬荜生辉,两位里面请。”巩志看见魏延和徐庶过来赶紧上前寒暄并请二人进厅中就座。 “巩大人太客气啦,我们不请自来,多有打扰啊。”魏延领着徐庶在厅中坐下后说道。 “将军礼贤下士,仁义无双,我巩志受宠若惊,何来打扰一说。”巩志对于魏延这种谦逊有礼的态度很是受用。 “巩大人智勇双全,在金太守殉职以后力挽狂澜,保住临沅城没被蛮人攻破,居功甚伟啊。”徐庶对眼前这个文人是由衷的赞赏。 “军师过奖了,巩志身为武陵官员,就肩负着保土安民之责,实乃分内之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巩志谦虚道。 “本将已让人将功劳簿附在表功文书上,派人送去襄阳州牧府了,巩大人居功劳簿之首。”魏延故意说道,其实表功文书还没有送出,关键等着看巩志的态度,魏延这样说就是在试探巩志。 “将军不可如此啊,若不是魏将军派霍笃、霍峻二位将军率援军及时赶到,临沅城此时已经在五溪蛮手上。魏将军又使用‘围魏救赵’之计偷袭蛮兵老巢,使得沙摩柯退兵,在山谷中设下埋伏,一举歼灭了蛮兵,此战首功非魏将军不可,我巩志岂敢贪天之功。”巩志说完起身向魏延深深弯腰行礼。 “本将赏罚分明,岂可与巩大人争功抢赏,此事已经定下了。”魏延对巩志的态度很是满意。 “巩大人就别推脱了,不然就太见外了,军中之事我家主公向来公正公平。”徐庶看巩志还想说话就抢先说道。 “那巩某就谢过将军了。”巩志内心十分感动,在金旋手下哪里见过能将功劳分给下属的时候。 “巩大人如何看待荆南形势?”徐庶想考验下巩志的见识。 “荆南地广人稀,人杰地灵,远离中原战乱,本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家园。可是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大大小小的反叛就有十几起,比较大的就有中平四年(即公元187年)的区星叛乱、周朝和郭石叛乱、几年前的张羡反叛、现在又是交州的侵入和五溪蛮的反叛,荆南的百姓苦啊。”巩志对于荆南的历史如数家珍,但是提到荆南百姓又十分伤感。 “那阁下觉得该如何结束荆南的战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呢?”魏延对于巩志心系百姓的观念很是认同。 “荆南需要一位如同魏将军这般雄才大略之人进行镇守,让宵小之辈不敢抬头。这些年刘荆州对于荆南的控制实在太弱,一心只知道南郡,难道荆南四郡就不属于荆州吗?”巩志多多少少对于刘表有些怨言。 “本将现在节制荆南各军,不会再让荆南百姓流离失所,一定会让荆南成为安居乐业的净土。”魏延听到巩志的话有感而发。 “有魏将军在,荆南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了,在此谢过将军。”巩志又对魏延拱手作揖。 “我家主公仁义为本,必不会让荆南百姓再被战火侵袭。”徐庶看着魏延和巩志也有些动容。 “对了,巩大人熟悉武陵情况,如今太守空缺,可有人选推荐?”魏延喝了口茶,就将话题开始往此行的目的上引。 “武陵属于荆南要地,背后还有五溪蛮,地形广袤复杂,非能臣不可守,请魏将军安排心腹能臣入主武陵,我等武陵文武必将遵从。”巩志说的很是激动,但是现在荆州的州牧是刘表,魏延怎能私自安排武陵郡守,这也说明了巩志对于刘表的失望。 “我已向刘州牧推荐巩大人为武陵太守,巩大人愿作本将的心腹能臣吗?”魏延看到巩志一直在恭维推崇自己,他对巩志又十分欣赏,便没有迟疑直接招揽。 巩志听到此话顿时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魏延会让他担任武陵太守,他对魏延很是仰慕,相谈十分融洽,魏延就是他心目的明主形象。另外在尝到政治地位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甜头后,巩志也想着自己能升官,跟着魏延这样的雄主,以后升官的机会必不可少。 “主公如此信任在下,我巩志莫不敢从,参见主公。”无论是实现个人心中的理想抱负还是维护巩家的家族利益,巩志没有再犹豫,赶紧跪下认主。 第60章 南下零陵 事情如此顺利,魏延十分满意,巩志的投效,象征着魏延得到了武陵文武的支持,魏延赶紧派传令兵六百里加急将表功文书送至襄阳,褒扬原武陵从事巩志守城之功,并传达武陵百姓举荐巩志为武陵太守之意。等刘表同意之后,武陵郡从官方形式上和实际上就都掌握在魏延的手中。 翌日武陵郡太守府议政大厅,魏延向手下文武介绍了巩志,并且当众宣布巩志为武陵太守,霍笃为武陵都尉,其他郡级官员由巩志提名得到魏延同意后即可上任。 并命令霍峻率领第二营的三千人马进驻汉寿县,巡防四郡。魏延和徐庶率领黄忠的虎贲营,文聘的第一营火速南下,伺机收复零陵。 在出征之前,魏延和徐庶让众将下去准备,只让霍笃一人留下。 “兄长,武陵就托付给你了。”魏延看着消瘦的霍笃有点难受,因为霍峻的关系,二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主公、军师放心,我一定守好武陵。”霍笃自从在襄阳调到魏延的麾下后就跟着众人喊魏延主公,虽然魏延跟着霍峻认其为兄长,但是书香门第出生的霍笃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尊礼守法是刻在骨子里的。 “霍将军,大军远离之后,你只有一千五百兵马,不但要看押近千人的蛮兵俘虏,还要提防城内的不法分子和负责临沅的城防,一切要小心为上。”徐庶交代道。 “军师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霍笃很有信心。 “兄长,二弟驻军在汉寿,急行军的话当日可达,若遇困境可去汉寿遣援军。另外也要招募新兵,争取将人马扩充至三千,这样才万无一失。”魏延嘱咐道。 “好的。” “最重要的一点,兄长要保重好身体,我已让军机营在寻访张机,有名医给你医治,必能痊愈。”魏延还是担心霍笃的身体,这也是他留下霍笃担任武陵都尉的原因,不用行军奔波,留守临沅有助于身体恢复。 “谢主公挂怀,主公和军师也请保重。”霍笃对魏延的关照很是感动。 魏延和徐庶将武陵之事交代好了以后,便率领着大军南下往零陵而去。 此时零陵郡治所泉陵城,在外漂泊多日的区景带着不到一千人的交州溃兵进了城。很早就有区景手下的溃兵逃到了泉陵,张津已经知道了一切,此时正坐在太守府铁青着脸。 武陵的蛮兵没有消息,长沙的桓阶也没有消息,张津派出了多批斥候前去打探,但都没有联系上沙摩柯和桓阶,而张津自己的交州兵经历两场战斗损失了一大半,现在加上回来的溃兵一起只有四千多人。 张津本想撤军回交州的,但是他不甘心,现在荆南形势大好,自己的盟友桓阶和沙摩柯都还在战斗,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他不允许自己做对不起盟友的事情。他派人回交州调动防守士燮和山越的兵马,让各部抽调一半总计一万兵士来零陵支援,这样荆州军南下他也不怕。 区景回城后直接跪在了太守府门口,背着荆条模仿古人负荆请罪的样子,听到门口的兵士汇报后,气愤的张津命人将区景押进来。 “主公,末将有罪啊,桂阳没有攻下,还损兵折将,请主公治罪。”区景被押进来后直接跪在区景身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确实有罪,本官将四千精锐交给你,你只带回来多少人。但是你更严重的罪责你知道是什么吗?”张津气的满脸通红,瞪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区景。 “属下不知。”区景知道此次凶多吉少,张津本来就看不起他,现在又犯下过错。 “你在深山中盘桓多日,到底想干嘛,你是不是想叛逃?”张津已经收到了提前逃回的溃兵的禀报,知道区景在山中多日逗留。 “主公冤枉,我对主公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怎敢起叛逃之心。”区景心惊,心想张津怎么知道自己在深山中的心理斗争。 “那你带着兵士在深山中干嘛?”张津也只是听了提前回来的溃兵汇报后猜测的,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他可以允许部下兵败,并不能接受部下起不臣之心。 “末将只是不甘心被桂阳军打的如此狼狈,在深山中等待时机反攻。”区景在回来的路上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胡言乱语,四千多主力都败了,就凭这不到一千的溃兵,你是不是觉的本官好糊弄?”张津一听就看出来破绽。 “主公啊,末将当时损兵折将,满脑子都想着复仇,没有考虑那么多。”区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身为主将,居然如此鲁莽,本将不斩你不足以泄军愤,也对不起阵亡的兵士。来人,区景损兵折将,给我拖出去斩首示众。”张津也不去管区景有没有起不臣之心,就凭损兵折将这一条就足够将其军法从事了。 “主公饶命啊。”区景赶紧求饶,门外的张津亲兵已经进来准备将区景拖下去执行军法。 这时太守府门前的兵士进来禀报,府门口来了一群兵士给区景将军求情。其实这都是区景提前安排好的,他知道这次张津不会放过他,故而早有准备,这些求情的兵士都是跟随他从桂阳回来的溃兵部下。 张津来到太守府门口,乌压压的一片,全是跪地的交州兵士,身上的衣甲破烂不堪,有血迹有泥土,有的拄着木棍身上还有伤,一看就是刚回来的溃兵。 “众兵士这是为何?”张津看到这一切心中更加生气。 “求州牧大人放过区将军,此次战败并非他一人的过错。”跪在前面的一个校尉打扮的军士说道。 张津心里直骂娘,不是他区景的错,难道是本官的错。 “求州牧大人放过区将军。”门前跪着的兵士一起喊道。 张津目测了一下这些兵士大约有数百人,现在整个泉陵的交州兵也才四千多人,如若违背众意,引起军中哗变就不好收拾了,张津虽然很生气,但是不好发作。 “众将士讨伐桂阳辛苦了,大家的心意本官已知晓,区景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降为普通军士,以儆效尤。”张津到底是文士出身,被眼前的阵势惊到并做了让步。区景的小聪明救了自己一命,但自古慈不掌兵,张津却为这次的心软让步在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61章 刘表反悔 武陵大捷的消息六百里加急传到了襄阳,魏延在壶头山全歼五溪蛮兵,可谓是空前的大胜,全城百姓欢欣鼓舞,自发举办各种庆祝活动。 襄阳州牧府,刘表坐在首位上看着荆南捷报更是喜不自胜,从张羡之乱开始刘表就没有这么痛快过,张羡之乱的平叛连年未能攻克,后来张羡病逝导致叛军内部不稳,才得以攻破临湘平定叛乱,而荆州军死伤惨重,耗费钱粮兵马甚巨。前段时间刘磐的一万大军全军覆没,主将重伤。而张允率领的两万精锐也是被打的七零八落,主将被俘。 而魏延只带领着区区一万兵马,从出兵到现在不到一个月时间,不但牵制了长沙的敌军,解了武陵之围,更为难得的是歼灭了五溪蛮兵,平定荆南动乱指日可待。 “这个魏文长了不起啊,以前是本官低看他了。”刘表笑呵呵地合上了捷报文书。 “能有此大胜全赖主公有识人之明、用人之度、驱人之威。”伊籍很了解刘表,知道他爱听好听的,而自己又很会说这些,所以就多说点。 “哦,此话怎讲?”刘表心情不错,见伊籍在夸赞自己,便想让他敞开了说。 “提拔魏延于行伍,这是主公识人之明;能破格使用毫无军功的魏延出征荆南,这是主公用人之度;信任魏延并委以重任,将其安排合理的官职,放权让其在荆南征战,这是主公驱人之威。有此明主才会有此大胜。”伊籍说完向刘表深深弯腰作揖。 “机伯过誉啦,还是他魏延有本事啊。”刘表听完伊籍的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主公任人唯贤,必有此大胜,在下建议主公应将此消息告知瑄儿小姐,也让她开心下。”一旁的蒯越有点反感伊籍这种溜须拍马的行为,当初为何是魏延挂帅出征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还不是刘表反对魏延和刘瑄二人在一起,借此刁难考验魏延,蒯越将话题引到刘瑄身上,以此来试探刘表的态度。 “还是先别告诉她了,晚点再说。”刘表稍微思忖后略显后悔的神色。 刘表这是什么意思,蒯越有点琢磨不透,此次武陵大捷,显示出了魏延卓越的军事才能,按照之前的提议,魏延在荆南建功,就能得到升迁,这样就和刘瑄的的等级差距缩小,刘表也就会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襄阳全城百姓都知道了武陵大捷,无论怎样都瞒不住刘瑄的,但是刘表不派人主动将消息告诉刘瑄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还是不愿魏延和刘瑄在一起。 蒯越对刘表有点失望,为人主怎可言而无信?魏延当初领兵出征时,蒯越不相信魏延能战胜,毕竟荆南敌强,连刘磐、张允这些军中宿将都败的很惨,何况这个毫无沙场领兵经验的魏延呢。但是他的兄长蒯良就很看好魏延,给予了他“蛟龙入海,鲲鹏上天”的赞誉,并让蒯家要多向魏延提供支持。蒯越越来越佩服兄长蒯良的眼光与格局了。 “主公素来赏罚分明,魏延在荆南有此大胜,主公该有所奖赏才是。”伊籍看气氛有点不对,赶紧提议道。 “主公,魏延虽然有功,但是长沙、零陵还没有收复,首恶张津还在逍遥法外,蛮将首领沙摩柯也没有消息,现在论功行赏还为时尚早,等荆南平定再统一奖赏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蔡瑁看着要奖赏魏延了赶紧出来阻拦道。 蔡瑁没有想到魏延有如此本事,刘磐和张允都搞不定的五溪蛮,他这么快就剿灭了。此次荆南的劲敌就是沙摩柯率领的蛮兵,交州兵没有啥战力,在荆州军的兵锋前几乎不堪一击,这点蔡瑁十分清楚,魏延剿灭了五溪蛮,荆南其他的敌军就不值一提了。 蔡瑁是不愿意看到魏延立下大功的,他本身就瞧不起这个寒门泥腿子,另外他和蒯家的关系很好,并且好多次都坏了蔡家的好事,最为重要的是魏延若和刘瑄联姻,那和刘琦就更为亲近,这样就成了他的外甥刘琮走上世子之位的绊脚石。 “对对对,德珪言之有理,等荆南平定以后再论功行赏。”刘表说完就朝着后院走去。蒯越、伊籍等人面面相觑,目送着刘表离开。 州牧府后院,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妇人看见刘表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她面容姣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位正是刘表的后妻蔡夫人。 “夫君,议事结束啦,看你很开心啊。”蔡夫人搀扶着刘表,傲人挺拔的胸脯顶着刘表的手臂。 “是啊,荆南战场传来捷报,五溪蛮覆灭,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刘表深情地看着蔡夫人。 “有夫君运筹帷幄之中,小弟德珪决胜千里之外,镇南军必定所向披靡。”蔡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很会讲话,不但夸了刘表也赞扬了蔡瑁。 “这次的荆南大捷是那个魏延打的。”刘表脸色一变。 “就是瑄儿看上的那个武夫?”蔡夫人早就知道了魏延和刘瑄的事情了,她肯定是和蔡瑁站在一边的,但是作为继母对于刘瑄的终身大事也不好直接反对,只能吹吹枕边风。 “是啊,他还真是有点本事。”刘表心不在焉的,突然想到要将女儿下嫁给魏延他心里十分失落。 “那夫君是在想怎么封赏于他吗?毕竟瑄儿是汉室帝胄之女,身份何等的高贵啊。”蔡夫人看出了刘表的迟疑故意说道。 “是啊,即使如何封赏他也配不上瑄儿啊。当初没想那么多,当着众人许诺过他,让他领兵出征荆南,若立功则封官进爵好与瑄儿成亲,如若不能解决荆南困局,也好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他竟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蛮兵歼灭。”刘表有点反悔。 “荆南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啊,那不是还有交州兵吗?”蔡夫人安慰刘表道。 “交州兵战力不堪,怎是魏延的对手,相信不久又会有捷报传来的。”刘表现在心里很矛盾,既盼望着捷报传来,但是又不愿意看到魏延建功。 “夫君,何不让德珪去替代魏延领兵,剩下的战乱由咱弟弟去平定。”蔡夫人媚眼一眨便想出了个主意。 “魏延他刚立大功本官就找人顶替他,这传出去世人怎么看待我刘景升。”刘表在仔细思考着蔡夫人的话,但是想想还是不可行。 第62章 兵临城下 魏延率军一路急行,不日便抵达了泉陵城下。看着眼前的郡城,魏延心里感慨万千,他是零陵太守,这是他穿越到汉末以来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基业,虽然现在还被交州军占领着,但是拿下此城势在必得。 根据零陵军机营的报告,目前泉陵城内交州军只有几千人,战力不足,士气低下,尽管如此魏延也不会直接攻城,那样不仅手下的兵士伤亡过大,对于零陵城也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毁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马魏延都已经当做自己基业的一部分了。 徐庶也赞成魏延不直接强攻的决定,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零陵属于荆州的领土,交州军是侵略者,魏延率领的荆州军是正义的一方,以强攻弱,以正义攻不正义,必然应该以最小的代价夺回本该属于荆州的零陵。 按照徐庶建议,文聘、冯习率领第一营绕道泉陵南门外扎营,以阻断张津南逃回交州之路,也可以阻止交州的援军北上。而魏延亲率亲卫营和黄忠、张南的虎贲营驻扎在泉陵城北门外,准备伺机夺城。 当一切部署完毕,魏延和徐庶带着亲卫营三百人一人一马来到泉陵城下,城上的交州军很是震惊,南方本来就缺少战马,三百多人的骑兵本就不多,但对于很多没有见过骑兵的南方交州兵士而言,可以说是大开眼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骑兵。 张津收到斥候禀报说有大军压境的时候,就紧张的将四门紧闭,交州军现在只有四千多人,并且士气低落,为了激励士气,张津亲自待在城头上带着兵士们防守。当魏延带着几百骑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其他兵士看的目瞪口呆,但是张津可是见过董卓的西凉铁骑的,这区区几百骑兵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他知道对于攻城,骑兵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虚张声势。 “城下何人?”张津看着城下的骑兵问道。 “南中郎将、零陵太守魏延,速开城门,可饶尔等一命。”魏延用三尖刀指着城头上的张津。 “笑话,现在城池在本官手里,你赶紧离开,本官也可饶恕尔等。”张津很会照葫芦画瓢。 “你就是张津,你这点人马能守得住泉陵城?”魏延质问道。 “不信你就来攻城试试。”张津很有底气,前有五溪蛮盟友,后面从交州抽调的一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城中只有溃兵几千人了,沙摩柯的蛮兵被我歼灭在武陵,桓阶现在被困长沙,看你能守多久。”魏延没好气的说道。 张津顿时心慌了,他现在所依仗的就是蛮兵的野蛮战力,自己的交州兵绝不是荆州军的对手,刚才魏延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沙摩柯和桓阶,他心中也怀疑过,现在听魏延这样讲,心中又没有底气了。 城头上的交州军听到此话后也都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城内的形势他们很清楚,守军的人数越来越少,大家都想回交州老家了,天天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刘磐、张允都全军覆没,就凭魏延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别危言耸听,乱我军心了。”张津听见身边的兵士叽叽咕咕,赶紧来打断,不管魏延说的是不是事实,都不能让士气低落的交州军的军心再动摇了。 “张津匹夫,不要自欺欺人了,本将若不全灭蛮兵怎敢放心南下,你这段时间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吗?”魏延也看见了城头上的守军交头接耳,赶紧实锤敲定此事。 张津心里发慌,不能再让魏延说下去了,让军士放箭驱逐城下的魏延等人。 魏延等人也没有停留,目的已经达到,带着亲卫营转身退了回去。而徐庶则带着部分亲卫营的兵士骑着马绕城大喊:“零陵太守告示全城百姓,取张津首级者赏万金,献城者赏千金,拜将封侯。” “零陵太守告示全城百姓,取张津首级者赏万金,献城者赏千金,拜将封侯。”亲卫营的兵士绕着城池大声喊道。 这是魏延和徐庶的攻心之计,虽然败将封侯有点扯,毕竟魏延才是个中郎将,也没有侯爵,凭什么可以保证拜将封侯呢。但是对于不明真相的百姓和城内交州兵士来说,这就给他们在绝境中敞开了一扇大门,也给张津和其部下留下了怀疑猜忌的种子。 泉陵城中区景的临时府邸,这原先是零陵一个大户人家的住宅,因为靠近太守府,交州军入城后区景便强行霸占据为己有。 受了八十大板的区景正趴在榻上忿忿不平,他的臀部和背部当时已经血肉模糊,但是执行军法的兵士和区景稍有交情,下手的时候收了点力,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经过多日的医治和调养,稍微有点好转,可以下地慢慢行走了。 区景心里很不好受,因为自己的出身,张津一直以来都轻毁怠慢他,这一次自己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败给了桂阳的守军,损兵折将他也不想,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张津就因为此非要砍他的脑袋,若不是他早有准备,让副将纠集自己的军中亲信在太守府给他求情,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将军,不好了,荆州军兵临城下了。”区景的副将刚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张津和魏延的对话,赶紧回来禀报。 “哪里的荆州军?”区景微微抬头看着副将。 “是武陵那边来的,领头的说他是零陵太守,现在来收复泉陵城,并且说已经消灭了沙摩柯的蛮兵。”副将将自己在城头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区景。 “怎么可能,蛮兵那么骁勇,荆州军想消灭没那么容易。”区景有点不信,毕竟他是亲眼看见蛮兵是如何在泉陵城外消灭张允所部的。 “我看州牧大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很有可能是真的。”副将很是严肃。 “张津匹夫,给我八十大板,活该他。”区景摸着自己还有点疼痛的臀部。 “将军,那些荆州军现在在城外大喊‘取张津首级者赏万金,献城者赏千金,拜将封侯’,这样对我军不利啊,是战是逃,将军要早做打算,我们这些兄弟都跟着你。”副将建议道。 “让本将好好想想。”区景心神不宁、若有所思。 第63章 神医张机 汝南郡平舆县郊外的荒村,在这养伤多日的邓展身体已经基本恢复,除了陈到等人的悉心照顾外,更得依赖于一位名医,魏延曾经下令让军机营在全天下寻找此人,邓展已经将消息通过军机营散布给了各地的游侠儿,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位名医就是张机,字仲景,魏延曾经和霍峻讲过要寻得此名医,为其兄长霍笃治疗咳嗽的寒疾。邓展十分欣喜,主公魏延让他找的人居然现在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张机出生在东汉末年一个没落的官僚家庭,其父是个读书人在朝廷做官,由于家庭的特殊条件,使他从小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典籍,他也笃实好学,博览群书,并且酷爱医学,年少时就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汉朝末年,人心涣散,社会动荡,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战乱,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灾,加上疫病流行,很多人死于非命,张机怜悯百姓,萌发了学医救民的愿望,他10岁左右时,就拜同郡医生张伯祖为师,学习医术。 汉朝实行举“孝廉”“良才”的选官制度,这也是汉朝发现和培养官吏预备人选的一种方法。东汉末年多举荐世家子弟,由于张机父亲曾在朝廷做过官,他便承袭家门,在汉灵帝时,被州郡举为孝廉,进入官场。在建安初年(公元196年),被朝廷指派为长沙太守。 但张机从小就厌恶官场,轻视仕途,在太守任上,他仍用自己的医术,为百姓解除病痛。俗话说,“大兵之后,必有灾年”,东汉末年,战乱频繁,不断的战争导致瘟疫流行。建安年间,瘟疫大流行,前后达五次之多,使很多人丧生,一些市镇变成了空城,其中尤以死于伤寒病的人最多。 张机内心十分悲愤,他痛恨统治者的腐败,将百姓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对此,张仲景痛下决心,潜心研究伤寒病的诊治,一定要治服伤寒症这个瘟神。心忧天下苍生的张机便辞官行医游历各地,潜心研究医学,并整治各地的病人。 这次张机从南阳一路向豫州行医游历,当路经汝南平舆的时候,陈到等人从黄巾贼的手中救回昏迷的邓展,面对重伤的邓展,众人一筹莫展便让手下四处寻找大夫,听说名医张机正在县城中,陈到便亲自前往邀请张机给邓展医治。 在张机精湛的医术治疗下,邓展身体渐渐恢复了,今日张机又来给邓展把脉复查了,张机年近五十,面颊丰盈祥和,双眼慈悲有神,长得慈眉善目。 “小老乡身体已无大碍,再休养数日便可完全恢复。”张机给邓展把完脉后说道,他二人都是南阳人,张机知道邓展是他的老乡后十分亲切,他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 “太好了,感谢张神医。”立在一旁的陈到听说后十分欣喜。 “感谢张神医救命之恩,我邓某无以为报。”邓展也起身向张机作揖行礼。 “言重了,小老乡身强体壮,这点伤痛不足以致命,救命之恩谈不上。”张机就事论事。 “张神医悬壶济世,医术高超,晚辈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神医莫要见怪。”邓展想起主公魏延让他寻找张机给霍笃治病的事。 “小老乡请讲。”张机很随和。 “我在荆州有一朋友感染寒疾,一到冷天便咳嗽严重,身体每况愈下,我斗胆邀请神医能随我下荆州,帮忙医治一下这位朋友,不知是否方便?”邓展期待地望着眼前的长者,这关系到能不能完成魏延交给他的任务。 “可能不便,豫州贼寇严重,这里的病患多,老夫是想在豫州多待些时日的,帮助这里的百姓远离疾病之苦。”张机听到邓展的朋友只是寒疾,不是什么重症,就想着婉拒邓展。 “神医,荆州百姓也苦啊,交州军北上侵入荆南,武陵西部五溪蛮也趁机作乱,现在荆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死伤者不计其数,请求神医能去解救荆南百姓。”邓展看张机很重视百姓疾苦,便改变策略,用荆南战祸打苦情牌。 “哦,荆南竟然遭受如此兵祸,长沙郡怎么样了?”张机曾在建安初年担任过长沙太守,对长沙有特殊的感情。 “长沙郡也难以幸免,现在被蛮兵和反贼占领着呢,官军正在城外与其对峙。”邓展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张机。 “唉,长沙经历张羡之乱过去才不到半年,现在又陷入战乱之中,老夫是该回去看看了。”张机之前就听说刘表平定了张羡之乱,但是不知道长沙现在又被蛮兵和反贼占领。 “张神医,你这是同意了吗?”邓展兴奋地问道。 “对,平舆城中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现在身体已然恢复,三日后我来这里与你汇合,然后一起南下。”张机点了点头,他行医游历本来就是哪里病患多就去哪里,现在听闻长沙又有战事,他要去故地略尽绵薄之力。 “太好了,那我在此地等张神医。”邓展心愿已满。便起身和陈到一起送张机出门。 “邓大哥,你真的要走了吗?我会舍不得你的。”陈到这些时日与自己十分尊敬的邓展相处的十分融洽,二人谈天说地,共叙侠情,有时又在一起切磋武艺。 “叔至的救命之恩,还有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情,邓某铭记在心,身上还有公务,不得不走。”邓展早已将自己是魏延将军麾下的军司马并掌管一营兵马的事告知了陈到,但是没有说出军机营的事,虽然二人意气相投,但还不是知根知底。 “我记得我的主公跟我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叔至虽有这一百多乡勇,但仍然势单力孤,虽能保境安民,但不能平定汝南乃至豫州之乱,何不与我一起为主公效力,现在主公就要拿下荆南四郡作为基业,他日问鼎中原,平定天下祸乱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你我不失拜将封侯之位。”邓展看着眼前俊朗青年,顿生爱才之心,想替魏延招揽。多次和陈到切磋,一杆长枪一身赤胆,连邓展都自愧不如。 “我愿意跟着邓大哥,但可以带着这一百多兄弟一起吗?”陈到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微笑。 “这些兄弟忠肝义胆,都是英雄好汉,当然可以。”邓展被这意外之喜惊到,不但找到了神医张机,还招揽了陈到。 再看陈到,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表情,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这就是偶像的力量,陈到自年少时起就被邓展英雄事迹所感召,现在能跟着邓展一起那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第64章 武陵太守 泉陵城外魏延军营,中军大帐中魏延和徐庶正在听取零陵军机营兵士的汇报。 “主公、军师这就是我们的计划。”那名军机营兵士将他们夺取泉陵的计划和盘托出后向魏延和徐庶行礼道。 “很好,就按此计划执行,破城之日尔等当记首功。”魏延很高兴,一旁的徐庶也点头赞成。 “谢主公、军师。”说完那名军机营兵士便转身离去。 “主公,勇义(邓展的字)做的不错啊,零陵军机营真是藏龙卧虎。”徐庶听完了刚才的计划眼前一亮,没想到零陵的军机营居然有此能人,心里由衷赞叹邓展的工作做的好。 只有熟悉后来历史的魏延才知道这个人有多厉害,是宰辅之才。但是他现在居然阴差阳错成为自己麾下军机营零陵郡的成员。 “报主公,长沙甘宁将军有信件送来。”帐外的兵士进来呈上了一封信件。 魏延将信件看完后脸色一变,又将信件给一旁的徐庶传阅。 “这个韩玄脸皮是真厚,当敌人打来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现在倒来催促我们尽快攻城。”魏延看完甘宁的信件后说道。 甘宁在信件中将临湘城的情况和韩玄造访并且要求他尽快强行攻城的事情一一汇报给魏延,因为拒绝了攻城了要求,韩玄要去襄阳州牧府告他畏战惧敌之罪。 “临湘城不同于临沅和泉陵,高耸的城墙外面还有宽约十丈宽的护城河,冒然强攻损失惨重,韩玄不知兵,却瞎指挥。”徐庶看完信后也皱起了眉头。 “元直,韩玄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如若真去刘表面前告一刁状,恐怕对我们不利。”魏延有点担忧,毕竟为了养寇自重,临湘城短期是不会攻下的。 “韩玄丢城失地,他还敢去刘表面前搬动是非,刘表难道就不会治他临阵脱逃之罪?”徐庶以为刘表是容不下韩玄这种人的。 “刘表软弱无能、有谋无断、外宽内忌,韩玄又是他的亲信,就怕他会听信一面之词。”魏延很了解刘表的为人。 “主公说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主公立刻写信向襄阳求援,道明临湘城坚,攻城兵力不足,请求襄阳拨付援军。这样将攻城的困难摆在刘表面前,这样韩玄告我们的一面之词便不攻自破。”徐庶思考后说道。 “如若刘表真的派遣援军过来怎么办?”魏延还是有所顾忌。 “襄阳现在兵不过五千,将只有蔡瑁勉强胜任,但蔡瑁惧战岂敢轻出,无兵无将刘表哪有援军可派。”徐庶胸有成竹。 魏延觉的徐庶说的很有道理,便赶紧按照徐庶的建议,写了一封求援信派人快马往襄阳送去,信中言明临湘城坚,暂有兵力无法破城,求派援军。 此时襄阳州牧府,魏延的表功文书六百里加急传到了襄阳,刘表和手下心腹谋士在议政厅齐聚一堂。 “主公,魏延将此次武陵大捷的有功之臣功劳簿传过来了。”伊籍拿着刚刚收到的表功文书和功劳簿准备呈给刘表。 “你直接说吧。”刘表拒绝查看并显得有点不耐烦。 伊籍听后直接将表功文书和功劳簿当庭诵读,并将有功的将领巩志、徐庶、黄忠、文聘、霍笃、霍峻、冯习、张南等人的功劳事迹一一列举。 “这些都是魏延的部曲吗?”刘表听完后问道。 “除了放在功劳簿首位的巩志,其他的都是魏延此次南下率领的将领。”熟悉情况的镇南军军师蔡瑁说道。 “荆南还没平定就想着给自己的部曲邀功,他魏文长有点心急啊。”刘表本来就对魏延立功后迎娶自己的女儿刘瑄之事有所反悔,蔡夫人又吹了枕边风,现在魏延又来给亲信请功,刘表很是不满。 “主公,武陵大捷毕竟是场大胜,如若没有任何表示也会寒了前线将士的心啊。”一直看着刘表脸色变化的蒯越站出来说道。 “主公,末将还是觉得所有封赏都应该等到荆南平定以后再进行,不然今天一个武陵大捷,明天一个零陵大捷,这封赏就没完没了了。”蔡瑁生怕魏延等人再受到封赏。 “德珪言之有理,荆南收复后再统一封赏。”刘表最终决定。 “主公,封赏可以晚点再说,但是武陵太守空缺,必须要尽快安排武陵太守啊。”伊籍看过表功文书后说道。 “本官记得刚才放在功劳簿首位的那个是谁啊?”刘表问道,关于太守的人选他不想问蒯越或者蔡瑁等人,这些封疆大吏的人选蒯家和蔡家一直都争得死去活来,都想任用自己的族人或者亲近的人,刘表一直很反感。 “巩志,武陵临沅人,原武陵从事,在金旋太守战死后誓死守城立下大功,位列功劳簿首位。”伊籍详细地介绍了巩志。 “他是魏延的人吗?”刘表问道。 “不是,他一直在武陵,和魏延没有任何交集。”伊籍猜到了刘表的心思,故意将没有交集说的很大声。 “那就好,任命巩志为武陵太守,其他有功之臣晚点一并封赏。”刘表下令道。任用这个巩志担任武陵太守他很满意,因为刘表现在手上确实是无人可用,既不想用其他世家的人,又不想任用魏延的人,武陵当地的巩志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第65章 蒋琬离间 夜深人静,零陵郡治所泉陵城中,区景的临时府邸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二十岁左右的文人,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生的儒雅端正,另一位是三十多岁的武人模样,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粗犷鲁莽,和文人相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区将军伤势怎么样了?”那位文人看着趴在榻上的区景问道。 “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地行走,只是刚刚上了药,要等药干,大夫说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啦。”区景笑呵呵地看着文人。 “寄人篱下就是这样,授人以柄,将军智取泉陵立下大功不赏也就罢了,在桂阳也是倾尽全力,明显就是桂阳守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虽马失前蹄,但这也不怪将军啊。张州牧也太不近人情了,那日太守府门口我亲眼所见,若不是众将士请命,将军现在恐怕已经......”文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张津匹夫,一直轻毁怠慢本将,这次更是辱我太甚。”区景听文人这么一说更加生气。 “将军,据我们蒋家在武陵店铺的伙计传回的消息,沙摩柯全军覆没,现在交州军已经没有盟军啦。”那名文士紧接着说道。 “真的?五溪蛮兵战力强悍,荆州军居然能将其歼灭?”区景之前就听到副将汇报过蛮兵被消灭的消息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眼前的文士又这么说,可信度大大提高。 “就是城外围城的那个魏延,手下兵力十分强悍,还善于使用计谋,在一山谷中设伏,蛮兵中计被全部歼灭。”那名文士轻描淡写道。 “蒋先生,那我该怎么办?”区景很信任眼前的文士。 “区将军应早做打算,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文士略作思考后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取代张津?但是取代后怎么办呢?本将也不是城外荆州军的对手啊。”区景很无奈。 “将军有勇有谋,要么逃回交州自立为交州牧,要么投降城外的荆州军,不失拜将封侯之位,也比在张津手下提心吊胆受窝囊气强啊。”文士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谢蒋先生提点,等我升官进爵,本将要拜先生为军师。”区景这么多天心中的阴霾一消而散,眼前豁然开朗。 文士笑眯眯地带着同来的武人告别区景,往府门外走去。 这位文士蒋先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蒋琬,字公琰,零陵湘乡人,蜀汉名相。零陵蒋家也是当地的世家大族,东汉初年,蒋横协助光武帝刘秀讨伐叛贼有功,官至大将军。后来遭到奸人的谗言陷害,其九子逃难四方,而蒋琬是蒋横的第十一世孙。 原先历史上,赤壁之战后,随刘备入蜀,诸葛亮逝世后被封为大将军。后来,又因军功数次升迁,直到大司马之位,辅佐刘禅总揽蜀汉军政,统兵抵御魏国,蒋琬执政期间,蜀国政通人和,经济复兴,是蜀汉政权后期的中流砥柱,为蜀汉政权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现在的蒋琬才二十岁,就以好的德行和优秀的才干闻名乡里,当张津率领交州军入侵零陵的时候,蒋琬亲眼目睹了刘度和零陵守军的无能,又对交州的入侵者极度痛恨。 张津占领泉陵城后,总是派人到城内世家和豪门索要财物和粮食,迫于交州军的淫威,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蒋琬所在的蒋家也深受其害,由于家族利益受损,蒋琬对交州军更加深恶痛绝。 因为零陵郡比较偏远,邓展发展这里的军机营势力的时候难度较大,虽然将零陵军机营基本框架构建起来了,但成员屈指可数,势力更是薄弱,缺少智谋之人。蒋琬本不是军机营成员,但是年轻的蒋琬在泉陵城中很有名气,城内的军机营成员便邀请久负盛名的蒋琬来帮助他们出谋划策,当蒋琬了解这个组织的意图后,加上对交州军的厌恶,毫不犹豫的便加入了。 蒋琬知道区景是张津手下的将领,也是此人带人乔装成商人骗取泉陵的。蒋琬准备以此人为突破口,寻找机会,便多次以蒋家的名义给区景送去礼物和钱财,区景性贪无谋,以为蒋家巴结自己,这样蒋琬便成为区景府中常客,区景也经常在一些问题上咨询蒋琬的意见。 当区景攻取桂阳失败后,得到消息的蒋琬亲自前往桂阳境内找到交州军溃兵,向区景言明损兵折将回城会被张津问罪,区景本身就对自己的主公张津有偏见误解,又听蒋琬这么一说,怕被责罚便在零陵和桂阳的深山中盘桓多日。 当区景在深山中犹豫不决、进退两难时,蒋琬也没有闲着,暗中挑拨那些与区景有矛盾的将士,诽谤区景有率众叛逃的计划,怂恿他们逃回泉陵,向张津报告这边的情况,所以当交州溃军还没有回去的时候,张津就已经知道了这边的一举一动并怀疑区景可能要叛逃。 后来时间差不多了,蒋琬又以粮草不济建议区景尽快撤回泉陵,并帮他想好了应对张津的说辞,区景无奈只好遵从。 蒋琬真正取得信任是在区景带着溃兵回到泉陵城的时候,是蒋琬建议区景效仿历史上的廉颇负荆请罪,并让区景的副将带着亲信在太守府门口为其求情,这一举动可是救了区景的命啊,但是也加深了张津对区景的忌惮和猜忌。区景挨了八十大板也被打醒了,对张津更加失望,反而对蒋琬完全信任了。 “先生,你认为区景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当二人走出区景临时府邸后那名虎背熊腰的武人问蒋琬。 “我也不知,反正我所有计策都已用完,接下来的路也给他铺好了,就看他怎么走了。”蒋琬心里还想着有没有什么疏漏和变数。 “若我是区景,就赶紧将张津劈成两半,然后向主公投降。”那名武人挥舞着手中的开山斧。 “要都是你这么简单就好了。”蒋琬乐呵呵地望着眼前滑稽的武人。 “先生啊,复杂的事情动脑子有你,冲锋陷阵有我零陵上将邢道荣。”那名武人说道,他虽然现在只是零陵军机营的一名小头目,但他的理想是要做零陵上将。 第66章 奸人使坏 在原先的历史上,邢道荣原本是个屠夫,长得威猛吓人,虽孔武有力,但武艺平平,吹牛技术一流,能把天吹破,自称“零陵上将”,使一把梨花开山斧,经常在军中耀武扬威,自称万人敌! 现在的邢道荣没有成为刘度麾下的“猛将”,但是依然有着做“零陵上将”的梦想,因与邓展有一面之交,邓展便招揽他进入军机营,担任零陵这一带的小头目,就是他听闻蒋琬在零陵很有名气,便邀请蒋琬来帮忙出谋划策。 蒋琬的智谋韬略很受邢道荣钦佩,有问题就询问蒋琬的意见和看法,跟着后面先生长先生短的,蒋琬对这个可爱滑稽的武夫也很有好感,二人在一起完成了很多的情报收集工作,这次离间张津和区景也是邢道荣保护着蒋琬,二人形影不离。 从荆南北上的长沙太守韩玄终于到了襄阳城,风尘仆仆、一脸倦容,但是在州牧府门前徘徊很久却不敢进门求见。 想当初在刘表手下当从事的时候,刘表对他是何等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将长沙太守这么重要的职位让他去走马上任,前长沙太守张羡之乱刚刚平定,长沙民心未附,刘表便派他去拨乱反正。 但是韩玄知道自己对不起刘表的信任,才短短不到几个月,长沙郡临湘城就被桓阶带着蛮兵兵不血刃地夺取,自己身为一郡太守,没有抵抗便弃城而逃,现在都成为了整个荆州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的谈资。 如若刘表能念旧情或许会饶他一命,但是若刘表秉公办理,以丢城失地之罪处置,他就会性命不保。他心里很忐忑,不回来向刘表交差复命他又能去哪里呢? 况且那日在临湘城外甘宁对他百般侮辱,他是准备来襄阳州牧府告状的,他的心胸本来就很狭隘,况且甘宁那个匹夫也太目中无人了,还有那个他没见过的魏延,年纪轻轻就是南中郎将,节制荆南四郡兵马,不给他们点教训,韩玄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恶气。 现在来到州牧府大门口他才发现自己草率了,当他进退两难之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州牧府中走出来,那人正是蔡瑁,刚去拜见了他的姐姐蔡夫人。 韩玄悄悄地跟了上去,当他在刘表手下当从事的时候就知道刘表十分宠幸蔡夫人,对蔡瑁也很是倚重,他想通过蔡瑁先去试探刘表,若有蔡瑁为其说话,那他的老命就算是保下了。 “下官参见蔡军师。”韩玄一直跟着蔡瑁到了蔡府门口才上前向蔡瑁打招呼。 “你是韩太守。”蔡瑁看着眼前满脸沧桑、衣衫褴褛的男子,观察了好久才认出此人是韩玄。 “正是下官。”韩玄有点自惭形秽。 “韩太守请跟我到府中一叙。”蔡瑁领着韩玄往蔡府大厅走去。 当二人在厅中分主客坐定,下人又端上来热腾腾的茶水,二人边喝边聊。 “韩太守怎么会在此处?”蔡瑁问道。 “下官有罪啊,丢城失地,想来向主公请罪,但又怕主公责罚,还请蔡军师救我。”韩玄说着就流下了泪水。 “韩太守糊涂啊,这时候为啥要回襄阳,主公已经派人出征荆南了,马上长沙郡就要收复了,你到时候继续担任长沙太守,这样一失一得,以主公的性情定不会追究于你。”蔡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的意思,以前韩玄在刘表手下任从事的时候,与蔡瑁关系也不错。 “主公派的人可是魏延?”韩玄问道。 “正是啊,前段时间传回了武陵大捷,全歼五溪蛮兵,现在剩下的交州军不在话下。”蔡瑁虽然看不上魏延,但是对魏延的本事还是刮目相看。 “军师在襄阳不知前线情况,魏延有私心,他置长沙不顾,先救武陵,现在又南下零陵,只派一名叫甘宁的小将在临湘城外与敌周旋,谁知甘宁此人畏敌惧战,整日无所事事,本官去敦促他出战,他居然羞辱本官,本官都怀疑他与城内的贼军有勾结。”韩玄听见蔡瑁对魏延评价如此之高,又取得武陵大捷,心想单凭畏敌惧战这个罪名可能没有说服力,霎时脑中有个“莫须有”的指控。 “与城内的贼军有勾结,韩太守可有凭证?”蔡瑁眼睛一亮,他正找不到对付魏延的突破口,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现在临湘城内的贼人领头的是长沙桓家的桓阶,本官抓住了桓家的一名家丁,据他供述,他看见城外的甘宁入城与桓阶暗中见面。”韩玄脑骨碌一转,突然想出了一个无中生有的证据,他都想好了,在自己的随从中找一个面生的假冒桓家的家丁。 “真有此事?这名家丁在哪里,可有听到二人暗中见面在密谋些什么?”蔡瑁很是兴奋,他一直就看魏延不爽,这下看他怎么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 “这名家丁已被我控制,暗中会面时都将其他人支开很远,具体内容没能听到。”韩玄也不傻,编也要编的真实点,只要污蔑甘宁与桓阶私下会面就可以了,他们谈什么就不去编了,让大家猜忌去吧。 “韩太守立刻跟本官去晋见主公,一切自有公论。”蔡瑁着急地拉着韩玄就准备往府外走去。 “蔡军师稍等啊,此时贸然去见主公,口说无凭,等我将那名桓府的家丁带上一起,另外主公会不会治我失城之罪啊?”韩玄对于瞎编的事情顿时没有了底气,借故拖延道。 “韩太守多虑了,临湘城丢失那么久了,主公从未提过要治韩太守之罪,况且此次韩太守还发现了魏延手下甘宁与反贼桓阶私下会面之事,本官保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蔡瑁拍着胸脯打包票。 “真的吗?”韩玄有点不大相信。 “放心吧,到主公面前本官自会为你说情。”蔡瑁再次宽慰道。 “那行,等我让人将那名桓家的家丁押送过来然后便随蔡军师一起晋见主公。”韩玄想着还需要时间去找合适的人扮演桓家的家丁。 “好,韩太守先在蔡府住下,等那名家丁到了再说。”蔡瑁有点迫不及待去检举魏延。 “那就谢过军师了!”韩玄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透露出一丝诡秘的气息。 第67章 接头成功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月上旬,荆南深秋的夜晚,天气有些微寒,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月亮不怎么圆,但是众星拱月的景象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寒风吹过,落叶纷飞,将秋天的夜色装点得更加静谧。 魏延和徐庶站在泉陵城外军营的中军大帐前的空地上,仰望着星空,时不时的眼睛余光就触及到正前方高耸沧桑的泉陵城墙。 “元直,我们从襄阳出兵一个多月了吧。”魏延问一旁的徐庶。 “快一个半月了。”徐庶掐指头一算。 “可是我们还没有拿下零陵。”魏延心里有点急,毕竟零陵是他名正言顺的基业。 “主公别急,泉陵城军机营蒋琬的离间计可行,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徐庶那天听完军机营的汇报就觉得此计可行。 魏延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蒋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阵秋风吹过,魏延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 “一直在急行军,将士们都很辛苦啊。”魏延望着星空说道。 “是啊,黄忠和文聘两营兵马从江陵南下,再到武陵伏击,现在又驻军泉陵城下,转战千里,但是对垒战力低下的交州军,即使他们是以逸待劳,战胜他们也不在话下。”徐庶对两军的战力十分了解。 “那倒是,等战胜交州军拿下了泉陵城,也让虎贲营和第一营好好休整休整。”魏延还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兵士。 “主公英明。”徐庶微微点头。 “报,主公,大营附近有一人鬼鬼祟祟,已被巡逻的军士抓获。”这时黄忠过来禀报道。黄忠自从魏延邀请他担任零陵都尉后,便改口称魏延为主公,一郡太守有自己的班底,郡吏都是由太守征辟,所以郡吏对于太守,其名分也相当于君臣。 “汉升把那人带上来。”魏延对黄忠说道。 “诺。”黄忠便朝一旁的兵士招了招手。 这时两名兵士押着一个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的壮硕男子过来了,看其眉眼透着刚毅,一看就是军旅之人。 “你是何人?”魏延怀疑他是敌军细作。 “我找魏延将军,我有要事禀报。”那名壮硕男子说道。 “你找本将有何事?”魏延狐疑地看着男子。 那名壮硕的男子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徐庶、黄忠等人。 “这些都是本将心腹,有话直说。”魏延有点不耐烦了。 “我是城内交州军区景将军的副将,遵从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求见魏将军。”那名壮硕男子向魏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魏延扫视了徐庶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欣喜表情,魏延紧接着问道:“区景将军找本将何事啊?” “我家将军想献城投降魏将军,不知魏将军能否兑现城外兵士呼喊的诺言?”区景的副将就是奉命来探魏延口风的,他可不想投降后什么都得不到,还落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什么诺言?”魏延故意装糊涂。 “主公,就是你以零陵太守的名义告示全城百姓,取张津首级者赏万金,献城者赏千金,拜将封侯。”一旁的徐庶说道。 “哦,当然兑现,本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知区景将军是取张津首级还是只献城?”魏延故意激道。 “这个属下不知。”区景虽然很信任这个副将,但是也没有和他说太多。 “区景将军智勇双全,更是识时务的俊杰,只要区将军斩杀张津献城投降,不但承诺的赏赐翻倍,另外本将让刘荆州上奏朝廷表区景将军为交州牧,广信侯。”魏延也是张口就来,但是他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徐庶一脸疑惑地看着魏延,他们没有商量过这件事情,没想到魏延敢许如此重诺,这是继桓阶许诺沙摩柯为武陵王之后的又一“骗”举。 “真的吗?魏将军说话算话?”区景的副将半信半疑。 “当然,刘荆州是当今天子皇叔,荆州牧、镇南将军、假节,对地方官员有举荐保奏之权,只要区将军投降我荆州,那就是咱们自己人,立下如此大功,刘荆州一定会愿意举荐的,请放心。”魏延不得不拿出刘表的身份来虚张声势。其实在历史上荆州牧刘表为了控制交州,也曾派出零陵人赖恭为交州刺史。 “好的,那末将先代我家将军谢过刘荆州和魏将军。”区景副将听魏延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也请你代本将问候区景将军。”魏延一直在观察着区景副将。 “我家将军让我传话,明晚夜半时分泉陵城南门城楼火起,到时候城门会大开,请魏将军派军入城帮助我们歼灭其他交州兵马。”副将确认魏延的许诺能兑现后,便按照区景的交代将明晚的计划和盘托出。 “城中兵马还有多少,如何分布?”一旁的徐庶内心欣喜。 “城中除了我家将军掌握的近一千人,还有三千多人主要分布在各门城楼、太守府以及看守军营中的荆州军俘虏,这是分布图。”区景副将向魏延呈上一份绢帛地图。 魏延接过地图,便和徐庶一起向区景副将交代了一些细节,然后让黄忠送他离开。原来今晚南门城墙有一段是区景的部将值班防守,就是在那段城墙上用绳索将副将吊下来联络魏延,他要趁着换防前赶紧上城。 “元直觉得此事是否有诈?”魏延看着手上的城防图问徐庶。 “蒋琬等人已经离间多时,再者主公的许诺也确实丰厚啊,无论是张津还是区景都只是平庸之人,应该不会有诈。即使有诈,交州军不敌我军这是事实,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徐庶已思索多时。 “那就好,请军师调兵遣将吧。”魏延让亲卫去请黄忠、文聘、冯习、张南来中军大帐议事。 “主公真的要让区景当交州牧、广信侯?”徐庶问道。 “如此不忠不义、两面三刀的小人我怎会留他。”魏延面露狠色,徐庶也就放心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人主公准备怎么处置?”徐庶看着泉陵城防图突然又想到一个人。 “何人?”魏延有点疑惑。 “城中还有个战俘张允。”徐庶提醒道。 魏延恍然大悟,此人是刘表的外甥,荆州的大将,如果将其解救出送回襄阳必是大功一件。但是两万荆州精锐在他手上葬送,此等庸将误国误民,魏延又想起在襄阳城外军营张允对他的刁难场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军师以为该如何处置?”魏延问徐庶。 “此人留不得,主公现在任职南中郎将节制荆南诸军,又想以荆南为基业,如若张允返回襄阳,凭借着他在军中的威望和刘表对他的信任,必会威胁主公之军职和我们的基业。此人唯有死在乱军之中才是最好的安排。”徐庶分析的头头是道。 “好,那就安排此人死在乱军之中。”魏延已经想好了派谁去解决张允。 第68章 徐庶点将 半个时辰之后,魏延麾下在此地的文武官员齐聚中军大帐,由于文聘和冯习驻扎在南门,过来的时间较久,其他皆在北门大营的文武已在帐中等候多时。 魏延坐在上位,左侧站着徐庶、蒯祺、王粲等文臣,而右侧则威风凛凛地立着黄忠、文聘、冯习、张南等武将。 魏延先将基本情况向大家介绍,城内的交州军将领区景要献城投降,明晚夜半时分泉陵南门举火为号,众将需依令行事。 “下面请军师调兵遣将并分配作战任务。”魏延说完便看向徐庶。 徐庶来到大帐中的地图前,已按照刚才区景副将提供的城防分布图在大地图上做了标识。 “明晚举火为号,南门洞开,到时候北门军营由张南率领一千五百名兵士驻守,并且阻断敌军从北门外逃。”徐庶指着地图中北门军营的位置,也就是现在魏延中军大帐的位置,因为从武陵南下便直达泉陵城北门,因此张津在北门城楼部署的城防兵力最多。明晚战起,北门城楼上的守军可能会出北门逃窜,张南的任务就是率重兵在北门阻断溃兵出路。 “遵命。”张南拱手接令。 “等南门火起,黄忠将军率领两千人马率先入城,控制住南门后,不必管城内,快速穿插及时控制住东门和西门,防止敌人逃窜,等控制住三门以后再率人往北门厮杀。”徐庶指着地图上的东西二门说道。 “诺。”黄忠很是兴奋。 “文聘将军率领一千五百人直奔城内军营,那里有荆州军的四千俘虏,还有交州军的重兵看守,文将军要消灭那里的交州军,然后率众从南往北厮杀。”徐庶指着标在地图上的城内军营下令道。 “诺。”文聘有点迫不及待了。 “主公亲率亲卫营三百人杀入太守府,蒯祺大人、王粲大人随主公一起去接管太守府,接收钱粮财物等。”徐庶指着地图上太守府的位置后向魏延拱手作揖。 “魏延领命!”魏延赶紧来到徐庶身前拱手领命,手下众人很是钦佩,军令如山倒,即使位高权重者也要遵守。 “蒯祺、王粲领命。”两位文臣虽然不是军旅中人,但看到魏延如此也都不敢怠慢。 “冯习将军率领剩下的一千人随主公冲杀,协助主公拿下太守府后,往城北冲杀。”徐庶本来是准备让冯习作预备队的,但有点担心魏延的安全,便让其率众协助魏延攻夺太守府。 “末将领命。”冯习看见军师迟迟没有给自己安排任务,十分焦急,现在轮到自己了赶紧领命。 “我们要将交州军全部堵截在城中将其一网打尽,最后的决战地点是北门,城内各路大军往北厮杀,北门外的张南将军你一定不能放走一人一马。”徐庶再次嘱咐张南。 “末将定不放过一人一马。”张南也是斗志昂扬。 “诸位,这场夺城之战我军占据主动,人数更是敌军的两倍有余,战力比敌军更强,准备比敌军更充分,我们一定要将拒绝投降的敌军歼灭殆尽。记住,只要是不放下武器的交州军就格杀勿论,让他们知道侵入我们荆州领土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魏延做了个简单的战前动员。 “另外,谁看见区景那个小人直接杀无赦。”魏延最后补充道。 “遵命。”下方众人皆躬身领命。 众将都下去做战事准备了,魏延和徐庶独独留下了文聘。 “仲业,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魏延看着文聘说道。 “主公有何吩咐。”文聘等着魏延的指令。 “城内军营中除了四千俘虏外还有一人,你我都认识。”魏延故意卖起关子。 “何人啊?”文聘满脸疑惑。 “张允,他此时也被俘虏在城内军营。”一旁的徐庶说道。 “败军主将居然还活的好好的,这张津也太大度了吧。”文聘可太熟悉张允了,他克扣军饷,任用亲信,打压黄忠和文聘这样没有关系的军中基层将领,文聘当初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张允才跟着魏延的。 “对,他活的好好的,这次我们拿下泉陵,等他回到襄阳后又要再来祸害荆州军。”魏延无奈地说道。 “主公,末将明白了,让他死在乱军之中。”文聘心领神会。 “做的干净点。”魏延压低着声音下令道。 “诺。” 沙摩柯回到五溪蛮有一段日子了,他虽鲁莽,但也是有情有义、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汉子,既然已经答应投效魏延那就要说到做到,毕竟魏延有能力有雄心,说话也算数,没有为难五溪蛮族人,也没有伤害那些跟着自己被俘的蛮兵。魏延手下的那个老将十几个回合就将自己击败,看魏延的气场其武力也在自己之上,投效魏延,沙摩柯心服口服。 遵照魏延的指示,他已经告知了自己的部落子民,自己已经投效了魏延,这些普通蛮人百姓才不关心这些,以前投靠过大汉朝廷,投靠过荆州刺史,也投靠过武陵太守,现在又投靠什么魏延的,投靠谁也得吃饭啊。 当沙摩柯宣传将五溪部落迁徙至武陵、零陵适宜居住的区域的时候,引起了强烈的反对。这天,沙摩柯在自己的大寨议政厅召集五溪蛮各部落首领和年长的族老商议此事。 “各位,魏延将军会在武陵、零陵设置咱们五溪部落的聚居区,还是大家生活在一起,还是由我们自己人来管理。”沙摩柯苦口婆心的说道。 “首领啊,投靠魏延将军老夫没意见,但是我这一把年纪了可不想折腾,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就是死了我也要葬在这。”一个老族长说道。 “是啊,武陵、零陵是汉人的地盘,咱们过去了还不是要被他们欺负,我也不愿意搬过去。”另一个小部落首领说道。 “我们在这都生活习惯了,去外面水土不服怎么办?”一个老者说道。 “牲口和人可以过去,但是我家的房屋、田地、鱼塘怎么过去啊?” “沙首领这次可能又被人骗了,上次就是听信了那个叫桓阶的文人,让我家老三死在了武陵。”说完一个老者就哭了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有的哭有的闹,沙摩柯一阵头疼,让他打打杀杀可以,让他做这些思想工作完全是“逼着张飞绣花”。 “诸位前辈,我田林这次跟着首领一起见过魏延将军,此人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承诺只要我们愿意迁出去,会按人头每人赠送十亩田地,并教授耕种之法,前五年所有的粮食产出都归我们自己所有,这么好的事情大家怎么能拒绝呢?”说话的年轻人叫田林,是五溪蛮田氏子孙,这次跟着沙摩柯出征被俘虏,因为有文化被徐庶挑选出来,回五溪蛮协助沙摩柯宣扬政策。 “咱们五溪的地形地势大家都知道,多山少田,父老乡亲们凭借种植根本就没法满足生存需求,只能靠捕鱼打猎来补充,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啊。这次首领带领我们出去也是为了给我们获得更多的资源,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不抓住,失去可就没有了。”田林说的很动情,叽叽喳喳的众人都不再说话了,沙摩柯也对田林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第69章 张津丧命 五溪蛮田氏也是当地大族,这个田林从年少时起就在武陵、长沙等地学习,他深深得被既独特而又多样性的汉族文化魅力所吸引,学有所成后回到五溪想为家乡做点贡献,但是首领沙摩柯一身勇武却毫无政治能力,五溪百姓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恰逢沙摩柯听信桓阶地煽动,率军侵犯荆南,田林打心里是抵触的,但是又惹不起沙摩柯,无奈他作为家族的青年代表只能参加蛮军。 当荆州军在壶头山的山谷中将沙摩柯率领的蛮兵包围的时候,本来就不想打此仗的田林早早地放下了兵器,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等待战斗结束,最终成为了魏延军的俘虏。 魏延向沙摩柯介绍五溪蛮的迁徙政策的时候,接受过汉族文化教育的田林正在旁边,听完后眼前一亮,对于类似于原始部落的五溪蛮百姓来说这真是一个大好的福利,加速了五溪蛮向文明社会的进化,便主动请缨协助沙摩柯回五溪宣传政策。 “这样吧,等魏延将军派人来主持迁徙事宜的时候,咱们可以先派些人去武陵和零陵设置的聚居区查看一下,然后再决定迁不迁,大家觉得怎么样?”田林很是有耐心。 “还是你这田家小子说的靠谱,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吧。”一名老族长说道。 “我看行,要真是按人头赠送田地那可就太好了,我家有十几口人呢。”另一个老者也附和着。 “可不是嘛,汉人那边平原地带,田地可比咱这肥沃,收成也高。”大家众说纷纭。 沙摩柯感激地看着田林,没想到这小子有大才,便让田林作为他的副手协助他办理魏延交代的迁徙任务。 泉陵城中区景收到去城外接头的副将回来的汇报后 ,一整夜都没睡着,不知道是将要举兵反叛造成的紧张,还是将要背刺主公张津造成的恐惧,又或者是即将担任交州牧、广信侯的兴奋。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但当区景感受到自己臀部伤口结痂后真真切切的微疼感,还有脑中浮现往日张津对他的刻薄和怠慢,区景没有再纠结和犹豫。 翌日上午,区景来到太守府拜见张津,他此行的目的一是看看张津对自己的态度有没有改观,二来探查下太守府的守备情况,以方便晚上的行动。 区景将太守府门口、院落中的兵力部署情况暗暗记在心中,在兵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中,张津正坐在主位上低头看公文。 “末将区景参见主公。”区景大声向张津行礼。 “你怎么来了,不在府中好好休养。”张津看到区景走路一瘸一拐,没好气地说道。 “主公,听说荆州军围城,末将特来请命守城。”区景故意装模作样。 “你还要守城,你是嫌你在桂阳祸害掉的兵士不多是吧,来泉陵了还想接着祸害?”张津现在对区景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以前是看他有些勇武,对其委以重任,现在是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桂阳失利末将已经遭到责罚,请主公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区景感受到了张津眼中的寒意,故意指着被打的臀部说道。 “八十大板能换回我数千兵士的命吗?本来要砍你头颅的你却怂恿兵士前来兵谏,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啊。交州援军正在来的路上,等大军一到本官何惧城外的荆州军。”张津现在能依仗的就是交州调过来的这一万援军了。 “那末将告退。”区景知道多说无益,但是他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张津已经彻底对他失去信任,还有就是援军正在来的路上,如若动手晚了可能计划就会泡汤。 区景离开太守府后就赶紧召来副将和部曲的所有百夫长,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在战场上早已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区景早已将献城之事和这些兄弟通过气。 “刚才从太守府回来,张津说等交州援军一到,就会清算本将,还有那天在太守府门前兵谏的所有兵士,兄弟们,是我区景害了你们啊。”区景知道在东汉以下犯上是重罪,要怂恿手下斩杀张津必须得有个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就故意无中生有、扭曲事实。 “我们只是在府门前为将军求情怎么算是兵谏呢?”副将明白了区景的意图故意说道。 “是啊,将军,这张津也太不通人情了吧。”一名资格较老的百夫长很是生气。 “反正我们都是要献城,何不将张津斩了,取张津首级者可是有万金的奖赏啊。”另一名百夫长建议。 “不可,张津对我有知遇之恩,本将于心不忍啊。”区景假惺惺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将军岂可有妇人之仁,张津不死,我等就活不了。”副将也紧跟着说道。 “是啊,将军,张津老匹夫不仁也别怪我等不义。” “唉,为了兄弟们也只能如此了。”区景被迫无奈的样子。 这段时间张津的心情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从城外的荆州军围城开始他就紧张的茶不思饭不想,又听闻五溪蛮全军覆没,随着各种消息的证实,他的心情跌入谷底。但是城外的魏延一直没有下令攻城,反而分兵于南北两门,看其帐篷数量可以推测其兵力不多,这时的心情稍微好点。随着交州援军到达的日子越来越近,张津心情不错,甚至已经想好如何里外夹击将城外的荆州军击败。 今晚的张津喝了点酒,早早地就搂着个小妾上床睡觉。夜深人静的时候,区景带领着数百人出现在太守府附近,另外还有数百人由副将率领在南门值守,等他这边得手,就传消息给副将令其在南门城楼点火。 区景带着部下静悄悄地靠近了太守府门口,命人从侧面绕到门前值守的兵士身后,几名值守的兵士悄无声息得就被抹了脖子。区景知道太守府中有近两百人的张津亲卫,当府门打开之后,区景率着几十人直通张津的卧室,另外数百人在各自百夫长的带领下消灭府中的亲卫。 霎时喊杀声四起,张津和小妾也被呼叫声惊醒,而这时区景已经带人踹开了卧室的大门,看着床上光溜溜的张津,区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提着大刀冲上前去。 “区景你要造反吗?”反应过来的张津看见来人是区景,恫吓道。 “老匹夫,欺我太甚。” 已经气急败坏的区景一刀一个将床上的二人砍死,张津一介文士毫无招架之力,可怜那小妾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在血泊中。 区景砍下张津的首级,然后逼迫府中的亲卫弃械投降,并派人去南门命副将点火通知城外的荆州军,一炷香的功夫,南门城楼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70章 夺下泉陵 泉陵城外,魏延大军按照军师徐庶的安排,众将率领兵马皆已做好战斗准备,除了张南率领一千五百人把守北门外,其他人马齐聚南门。 快临近夜半了,魏延等人死死地盯着南门城楼上,一时不见火起,众人都很焦急。 “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魏延看着一旁的徐庶问道。 “主公耐心等待即可,区景已经骑虎难下,别无其他选择。”徐庶一直盯着城头。 突然南门城楼燃起大火,火光把城头照的透亮,不一会儿下面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了,魏延麾下将士各个精神抖擞地往前冲去,仿佛那冲天的火光就是前进的号角。 只见老将黄忠一马当先穿过城门向黑暗的城内冲去,后面两千兵马紧随其后,开门的区景部将跪在门内两侧避免误伤,这也是昨晚和区景副将接头时商量好的。黄忠下马杀上了南门城头,除了数百人跪地投降的区景部将,就只剩下很多交州军尸体,应该是被举火开门的区景副将带人消灭了。 黄忠留下三名百夫长率领部曲接管南门和俘虏,其他人兵分两路,黄忠带一部向东门杀去,而另一名千夫长带着自己的部曲往西门杀去,约定好等控制两门以后一起向北门方向围剿。 文聘也急不可待的带着兵马杀向城内军营,据城防分布图显示军营内有一千交州军,当文聘率众杀到营外时,被巡逻的交州军发现,“敌袭......”当兵士刚喊出来就被荆州军的弓弩手射杀,文聘带着兵士冲入营内。 交州军基本上都在梦乡里,很多兵士听见声响准备起来查看,但是冲进来的荆州军已将明晃晃的兵器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交州军自知不敌,都纷纷下床跪地投降,稍有犹豫和反抗的就被文聘的部曲斩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荆州军就控制了军营。文聘没有让人解救荆州军,仍然让这些俘虏保持关押状态,这也是魏延的命令,要等到拿下泉陵城后再统一整编这些俘虏。 在一名投降兵士的带领下,文聘来到了单独关押被俘的荆州大将张允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军营里的一间库房,张允也听见了喊杀声,一直站在门口听着动静。 当库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张允急着往后退但被上了枷锁行动不便,顿时就摔了一个四脚朝天,看着被交州军折磨的骨瘦如柴、面如死灰的张允,文聘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张允将军久违啦。”文聘笑呵呵地看着张允。 “你是?”张允看着眼前的将领有几分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镇南军军司马文聘。”文聘自我介绍道。 “快快,给本将军松开这该死的枷锁。”张允听到是镇南军,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趾高气扬。 “好的。”文聘提着刀往张允身边走来。 “是蔡瑁军师来了吗?他在......\"还没等张允说完,文聘的大刀已经砍断了张允的脖子,张允到死都没有明白这是为啥。 文聘确认张允已经断气后,看着身后带他来的交州军俘虏已经吓傻,二话不说转身就将其斩杀。若无其事的文聘留下部分人马看押俘虏,然后带着剩下的人往城北杀去。 魏延、徐庶、冯习、蒯祺、王粲率领着亲卫营和一千兵马往太守府杀去,太守府已完全被区景控制,太守府门口点起了很多火把,如同白昼,区景手提张津的人头等待着荆州军的到来。 魏延骑着白龙在亲卫营的护卫下来到了太守府门口,蒯祺和王粲率先带领着一千兵士进入太守府进行接管。 “末将区景参见魏延将军,这是张津首级。”区景虽未见过魏延,但是荆州军对白马上的将领马首是瞻,便猜到了这是魏延。 “区州牧果然英雄了得,魏某佩服。”魏延始终和区景保持距离,因为在来之前远远看见太守府门前站着一名将领的时候,他便交代冯习去做一件事情。 “魏将军言而有信,区某也就放心了。”区景听见魏延喊自己州牧很是欢喜,心想这魏延还真是说话算话,他身边的部下也很开心,因为区景升官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正当二人寒暄得很熟络的时候,“嗖”的一声传入府门前众人耳里,再看区景一支箭羽正中眉心,突然倒地血流不止,区景的部将纷纷围了过来,魏延赶紧让兵士请来军医给区景医治,但是区景还是不治身亡。 “来人,去将放暗箭的歹徒抓住,本将要活剐了他给区将军报仇。”魏延气急败坏、火冒三丈。 “诺。”亲卫营的一名百夫长领命后带人往箭羽射来的方向追去,在一片黑暗中慢慢搜寻。 “主公,赶快进府吧,城中有太多张津的心腹死士,不安全啊。”徐庶见蒯祺和王粲已经将太守府完全接管,赶紧说道。 “众位兄弟放心,本将一定要抓住杀害区景将军的凶手。”魏延朝着府门前区景的部将说道。 “谢过魏将军。”区景部下跪在区景的尸体前朝魏延行礼。而此时冯习已经混进了假装去搜寻的亲卫营兵士中。 魏延让徐庶率领着冯习的一千兵马将张津的亲卫以及区景的部将带至城内军营,等到泉陵战事结束后再进行处理,而蒯祺和王粲则将府库中的钱粮物资进行清点。 东西两座城门守军薄弱,黄忠和其麾下的千夫长出其不意的从城内攻上城楼,交州军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跪地求饶。 黄忠和文聘率军从南杀到北,北门是张津的一名部将率领着一千多人在守卫,本来是不惧城外的荆州军攻城的,但看到城内居然杀出敌军,顿时慌了神,当荆州军往北门城头上杀去的时候,张津的部将知道守不住了,看北门城外魏延军营静悄悄的,便带着部下打开了北门,想冲出去逃亡。 城门打开的巨大动静怎能瞒的了一直潜伏在北门外的张南,他让弓弩手多轮齐射,冲出来的交州兵纷纷倒地,冲在前面的张津部将也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交州军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无奈只能陆陆续续地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第71章 战后琐事 “建安五年仲秋,交州贼寇侵入,五溪蛮夷猖獗,泉陵沦陷,干戈蜂起,零陵子民蒙尘,荆南疆域残缺,今零陵太守魏延,领南中郎将衔,统兵数万,驱除贼蛮,匡扶河山,使得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民众各行其是,安享太平。如有趁虚作奸犯科者,当以重罚。南中郎将、零陵太守魏延告示全郡。”一名老者大声朗读着城墙边宣示栏上的公告,旁边围满了人。 “这写的是什么意思啊?”旁边一名老妪问道。 “这是魏延太守的告示,说已经赶走了交州的贼寇,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了。”那名朗读的老者给老妪和周围的人解释道。 “太好了!”周围的民众们自发的欢呼起来。 经过一夜的激战,荆州军以极小的代价拿下了泉陵城,魏延及时发布了安民告示,张贴在城中多处紧要位置,让百姓不要惊慌,保持城内的稳定。徐庶作为军师再次严肃军纪,令兵士秋毫无犯,并从亲卫营中挑选出一百人分布在城内负责监军,若有兵士违反纪律,严惩不贷。 黄忠作为零陵都尉正式接管了泉陵城防,泉陵城虽几经易手但是都没有遭到强攻,所以城墙依旧保持完整。文聘、冯习率军押解着交州军俘虏前往城中军营,等候魏延的命令再进行统一整编。 城内百姓虽然有所惊慌,但是看到魏延军的军容军纪,不扰民、不进宅,再听到太守府发出的安民告示后,知道是荆州军打回来了,大家也就放心了,一切恢复如常,城中商铺照常开门做生意,等到日上三竿,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零陵太守府,一夜没睡的魏延刚刚听完新上任的零陵郡丞蒯祺和零陵主簿王粲的汇报,城中钱粮物资十分丰厚,魏延也被惊掉了下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暂时不用为钱粮焦愁,可以放心的整编扩充军马了。张津不仅从交州运来很多粮食,还抢收了零陵境内的秋粮,更重要的是交州军还在世家大族手中“征集”来许多钱粮。 等蒯祺、王粲汇报结束,魏延又接见两个人,一个是儒雅端正的文人,另一个是虎背熊腰的武人,正是蒋琬和邢道荣二人,也是此次拿下泉陵城的功臣。 “参见魏将军,参见主公。”蒋琬和邢道荣向魏延行礼,邢道荣是零陵军机营的头目虽是第一次见魏延但却很亲切地直呼主公。 “二位快快免礼,此次若不是公琰大才,巧妙使用反间计,拿下零陵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和付出多少将士的性命,本将在这里感谢公琰。”魏延看着蒋琬感激地说道,蒋琬字公琰。 “魏将军过奖了,交州军不仁,早已民怨沸腾,我作为零陵子弟理应为家乡出力,倒是魏将军不辞辛苦,率仁义之师不远千里救我零陵于水火之中,蒋琬代表零陵父老乡亲感谢魏将军。”蒋琬看着魏延谦逊有礼,平易近人,感觉很有人格魅力。 “身为零陵太守这也是应尽之责,本将后悔没能早日拿下零陵,使得百姓安居,民众乐业。”魏延一副内疚的神情,一旁的蒋琬和邢道荣向魏延投去赞赏的眼神。 “时常听军机营首领邓展说起,荆南军机营的邢道荣勇武过人,有‘上将’之姿。这次保护和协助公琰实施反间计立下大功,本将调你到身边,先担任亲卫营副将,你可愿意?”魏延走到邢道荣身旁,拍着他的手臂,果然一身壮硕肌肉。虽然历史上他是个笑话,但是他可是和三国顶尖武将张飞、赵云单挑过的人,即使战败被俘被杀,那也不能轻视此人。 “末将愿意为主公效劳,感谢主公栽培。”邢道荣看见魏延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初次见面便说自己有“上将”之姿,又调任自己担任亲卫营副将,果然是慧眼识珠,邢道荣感动地跪地谢恩。 “公琰乃荆南翘楚,现在本将入主零陵,正是用人之际,想邀请公琰担任太守从事,协助本将治理零陵,不知意下如何?”魏延对于年轻的白身蒋琬直接招揽道。 “我愿意,谢将军。”蒋琬也想进入仕途,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他对眼前的魏延也很满意,便没有迟疑赶紧答应。 “别喊将军了,喊主公。”一旁的邢道荣提醒道。 “谢主公。”蒋琬赶紧改口。 “好,现在有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二人。”魏延看着蒋琬和邢道荣说道。 “请主公示下。” “零陵郡八县现在只有郡治泉陵县控制在我们手里,下面的零陵县、营道县、冷道县、始安县、营浦县、兆阳县、湘乡县等其他七县虽可以传檄而定,但是本将希望公琰作为太守从事探查各县,将各地的赋税、子民、财政、官吏情况调查清楚,另外向全郡宣扬安民告示。” “邢道荣去找军师调一千兵士随行护卫,若有贼寇,可当即剿灭。”魏延看着蒋琬和邢道荣嘱咐道,魏延的初衷是让蒋琬摸清并熟悉零陵各县的情况,自己以后以荆南为基业,不可能在零陵任上呆太久,准备将蒋琬往零陵太守方向培养。 “喏!”二人拱手领命。 “主公,有紧急情况。”正当魏延准备休息会的时候,军师徐庶匆匆赶来。 “元直何事?”魏延心里一惊。 “据交州兵俘虏的一名小将透露,张津从交州调遣了一万援军,按路途和行军速度推算,将在三至四天后赶到泉陵。”徐庶将得知的情况告知了魏延。 “这不是给咱们送俘虏嘛。”魏延心情舒缓了些,心里算计着如何将这些交州援军拿下。 在冷兵器时代,壮丁人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一万壮丁可以从中遴选精壮充实自己的军队,剩下的稍微弱小点的可以用来开垦荒地实行屯垦。 “主公所言极是,庶是担心这一万援军如果知道了泉陵已被我军攻陷的消息后他们就不敢来了?”徐庶说道。 “那元直以为该如何避免?”魏延可不想到嘴的肥肉溜掉。 “主公,庶已派人冒充交州传令兵带着有张津官印的文书南下,去催促北上的援军尽快抵达,然后我军在城外地势险要处设伏,再拿出张津的首级使用攻心计促使其投降,这样我们就能兵不血刃得到一万壮丁。”徐庶胜券在握,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善,按元直之策施行。” 第72章 祸从天降 邓展、陈到、张机一行人从汝南南下荆州,终于到达了襄阳城外。邓展体恤张机年长,长途奔波十分疲乏,便带着陈到、张机准备到襄阳城内霍宅去休整几日,晚几日再下荆南。邓展在襄阳没有宅邸,一直住在霍峻家,毕竟霍峻一直以师礼对待邓展。 陈到率领的一百多乡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邓展将其安顿在荆山脚下的荒村中,那里之前是江东细作武装的藏身之处,被魏延剿灭后,这里成了一个小型的兵工厂,张元率领着弟子在这里铸造兵器,并有一百兵士在此守卫。 东汉末年,中原动乱,群雄纷争,荆州却是社会稳定、经济富庶、人才辈出,襄阳城一派繁华景象。当三人来到城内,陈到和张机看着襄阳城内热闹非凡,街头熙熙攘攘,商铺林立,人声鼎沸,比起战乱荒凉的豫州,这里犹如人间天堂。 “邓大哥,这襄阳城真是热闹非凡啊。”陈到第一次来这样的大城市,开心得手舞足蹈。 “刘表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这襄阳比起当年可是愈发的繁华啊。”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机也夸赞道,他当年担任过长沙太守,自然是来过襄阳的。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霍宅,虽然霍笃、霍峻兄弟率军随魏延南下了,但是霍宅管家将府邸的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驻襄阳的军机营成员将最新的情报以及荆南的战况汇报给了邓展,听闻魏延取得武陵大捷并且已经陈兵泉陵城下邓展很是兴奋,恨不得尽快赶到荆南参加攻城的战斗。 此时的襄阳州牧府议政大厅,刘表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分别站着刘琦、蔡瑁、蒯越、伊籍等心腹重臣。 “主公,长沙太守韩玄现已回襄阳,正在府外候命。”蔡瑁上前率先说道。 这段时间韩玄一直客居在蔡府,因为韩玄指控魏延部将甘宁勾结长沙叛将桓阶,并已抓住了一名桓家的家丁作为人证。蔡瑁本就看魏延荆南立功心中不爽,就想以此事为契机来给魏延制造麻烦。 “韩玄丧城失地,还有何面目回来见本官。”刘表对韩玄没有任何抵抗就弃城而逃的行为愤怒至极。 “据韩玄交代临湘失城可能另有隐情,还请主公当面问询。”蔡瑁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想尽快将魏延部将勾结贼军之事公诸于世。 “哦,有什么隐情?不过就是韩玄为自己的罪责开脱罢了。”刘表有点不耐烦。 “主公,韩玄乃一郡太守,即使有罪责也该给他个申辩的机会,如若只是一味的推脱罪责,主公再从重处罚便是。”蒯越听见蔡瑁这样说,对临湘城的事情也很是好奇。 “异度先生说的极是,主公不妨先听听韩玄他怎么说。”蔡瑁看刘表不想见韩玄有点焦急,幸好有蒯越为他说话,感激地望了眼蒯越。 “行吧,宣韩玄进来吧。”刘表朝厅外的守卫说道。 在府外等候的韩玄局促不安,既怕刘表治他重罪,又怕他诬陷甘宁的事情被识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个随从冒充桓家的家丁,给与许多财物并以其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那名随从无奈也为了报韩玄对其的恩情便将此事应承下来,并将要供述的供词牢牢记下。 韩玄知道如果不这样混淆视听,自己将成为众矢之的,唯有如此既能惩戒狂妄无知、多次诋毁自己的甘宁,又能给自己推卸罪责,可谓是一箭双雕,韩玄心里盘算着。 当听到州牧府中亲卫来唤自己进厅中晋见,韩玄倒也释怀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主公,下官丢城失地,有负重托,特来请罪,请主公责罚。”韩玄来到厅中鬼哭狼嚎地跪在刘表身前。 “韩玄,你辜负了本官的信任,本官对你委以重任你就如此报答吗?”刘表看见惺惺作态的韩玄气不打一处来。 “主公,罪臣有负厚望,罪责难逃,不做辩解,但是下官要检举揭发。”韩玄知道了刘表的态度,就急着要将甘宁通敌这个烟雾弹扔出来。 “检举揭发何事?”刘表问道,厅中的刘琦、蒯越、伊籍等人也都将目光注视着韩玄,而蔡瑁则一脸狡黠。 “魏延麾下将领甘宁驻军临湘城外,迟迟不肯攻城,下官以为他畏战惧敌,但有一天下官手下抓住了长沙桓家的一名家丁,据这名家丁交代,他曾看见甘宁与反贼桓阶暗中见面,所以下官检举魏延部下甘宁勾结反贼桓阶,密谋不轨,请主公明察。”韩玄说的声泪俱下。刘琦惊得目瞪口呆,伊籍和蒯越也很是疑惑。 “甘宁是何人?”刘表听见是魏延的部将很是惊讶,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矛盾。 “甘宁本是江夏的一名军司马,此次南下魏延向本官征调了此人。”蔡瑁介绍了下甘宁,心中十分得意。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刘表质问韩玄。 韩玄让人将早就安排好在府外等候的桓家的“家丁”押了上来,并将早已记下的供词又陈述了一遍,厅中众人听完后表情各异,刘琦略显惊慌,而伊籍和蒯越对此有点疑惑。 “主公,魏延纵容下属勾结反贼,请主公立刻解除魏延兵权,以免造成事态失控。”蔡瑁建议道。 “主公,现在还没有确定魏延有没有参与此事,就急着下结论有失公允,况且仅凭这家丁的一面之词就治罪领军大将,更是难以服众。”伊籍听完家丁的供词感觉有很多疑点。 “是啊主公,兵不厌诈,这有可能是敌军的离间之计啊。”蒯越也觉得此事有问题。 “对对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这样吧,机伯将桓家的家丁带下去严加审问,本官再派人去荆南调查此事,要隐秘进行,没有结果之前不能透露给其他人。”刘表头脑还算清醒。 “主公要早做防备,如若魏延真的勾结反贼等到彻查清楚那一切可都晚 了。”蔡瑁故意危言耸听。 “德珪亦言之有理,那该如何防备呢?”刘表问道。 当厅中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荆南急报。 第73章 蔡瑁要来 “报主公,荆南魏延将军传来急报。”一名军士手拿绢帛军报来到厅中。 “哦,魏延这时候有啥急报,德珪你诵读一下。”刘表满脸狐疑。 “喏!”蔡瑁从兵士手中接过军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韩玄。 “南中郎将魏延百拜州牧大人,日前虽取得武陵大捷,但吾军伤亡惨重,末将今又携疲惫之师南下零陵,驱逐交寇。临湘城外仅靠一偏师数千人牵制,兵微将寡,而临湘城坚河宽,城中兵精粮足,若想早日克城,请州牧大人速遣援军。”蔡瑁读完后脑筋急转,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魏延和徐庶收到甘宁的来信,信中言明韩玄要求他尽快强行攻城,被甘宁断然拒绝之后,韩玄扬言要去襄阳告甘宁畏战惧敌之罪。徐庶便建议魏延写信求援,言明临湘城坚,兵力不足,请襄阳派出援军,这样韩玄的一面之词便不攻自破。 计划赶不上变化,徐庶的应对之法原本没有问题,但是他低估了韩玄的卑鄙无耻,回到襄阳后无中生有地污蔑甘宁勾结桓阶,这打的魏延一个措手不及。 “主公,我感觉此事不对劲啊。如若临湘城外的甘宁真的勾结反贼桓阶,不管是什么目的,但一定不会让襄阳知道此事,那又为何会来襄阳求派援军呢,此事说不通啊。”一向睿智的蒯越发现了此事不对劲。 “会不会是甘宁背着魏延勾结桓阶,魏延不知道此事,而攻取临湘城确实有诸多困难,故而来求援。”一旁的伊籍猜测道,毕竟魏延之前在他手下做过事,对魏延还是比较信任的。 “主公,请允许下官问韩太守几个问题。”蒯越望着跪地不起的韩玄。 “异度请自便。”刘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任由自己的谋士们去一探究竟。 “请问韩太守,临湘城外甘宁的兵马几何,而城内桓阶的守军又有多少人呢?”蒯越蹲下来方便与跪着的韩玄交流。 “城内反贼桓阶的守军大约有数千人,而城外甘宁的兵马也有数千或者上万吧。”韩玄其实根本就不知道甘宁和桓阶的兵力有多少,他只想着将甘宁的兵力多说点,以此来突出甘宁的消极怠战。 此时蔡瑁一直在假装咳嗽试图提醒但韩玄却没有察觉,刘表、伊籍等人脸色微变。 “魏延此次南下所率兵马一共才一万来人,除去在武陵大捷中减员的,魏延还带着主力去收复零陵,能留在临湘牵制的人马可能数千都没有,何来上万,韩太守你是随口说的还是亲眼见到的呀?”蒯越抓住了突破口。 此时刘表和厅中众人脸上都呈现出疑惑之色,韩玄好歹也是一郡之首,怎么如此胡言乱语。 “哦,我看甘宁军马在临湘城外扎起的大营连绵起伏、壁垒分明,我估计有近万人,可能是我估计错了。”韩玄有点惊慌失措。 “军机大事怎可信口开河。”蒯越怒目相视,愈发觉得韩玄前来检举之事有问题。 “韩太守是一介文臣,不熟悉军中的军营部署和兵力配置也属正常。”蔡瑁看韩玄吃瘪,赶紧出来替他解围。 “主公,临湘城咱们都知道,城墙高约四丈有余,城外更有十几丈宽的护城河,当初张羡之乱,我军数倍于敌,尚且围城一年多才破,如今甘宁仅仅数千人马,贸然攻城无济于事只会造成我军损失惨重。韩太守指控甘宁畏战惧敌应该是不成立的,敌众我寡,况且主力不在,甘宁的偏师是用来牵制长沙兵马的而不是攻城的。”蒯越没有理会蔡瑁而是转身向刘表陈述临湘的实情。 “至于韩太守揭发的甘宁勾结反贼桓阶一事,请主公派人尽快调查,如若真有其事,主公当严肃处置,以儆效尤,如若此事不实,当恢复被污蔑的将士的名誉,以彰主公公正贤德之名。”蒯越说的很中肯,虽然他心里倾向于魏延,但是在表达上既无偏向,只论事实。 刘表听完后认同地点了点头,蔡瑁和韩玄也都无话可说。 “机伯,你将韩玄和桓家的家丁押入襄阳大牢,并审理此案。”刘表对伊籍下令道。 “诺。”伊籍拱手遵令,随即进来几名兵士将韩玄和冒牌的桓家家丁押了下去。 “主公,下官冤枉啊,蔡军师救救我......”被带下去的韩玄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待在荆南不回来的。 “魏延的求援信本官也不能坐视不理,本官想遣一人率军支援荆南,并暗中查询甘宁勾结桓阶一事,诸位以为如何?”刘表询问在场众人。 “末将愿往,承蒙主公信任,担任镇南军军师一职,今我军将士有勾结反贼之嫌,末将理应查明此事,除恶务尽,以昭示我军之军纪严明。”蔡瑁说的慷慨激昂,与之前张允败报传回襄阳时他称病不敢领兵南下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荆南的强敌已基本被魏延消灭殆尽,临湘城内只有区区数千新兵,正是采摘果实的时候,蔡瑁心想如若南下取得军权,这硕大的军功战果就是自己的了。 “此事岂劳蔡军师亲往,派一偏将即可,蔡军师还是坐镇襄阳,运筹帷幄的好。”伊籍看蔡瑁一脸春风得意,赶紧阻拦。 “蔡将军军务繁忙,北拒曹操,东防江东,还有襄阳的城防也离不开蔡将军,刘琦愿效此劳,必查明实情,再回禀父亲。”刘琦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也站出来争夺机会。 刘表和蔡瑁都很诧异地看着刘琦,没想到一直低调不张扬的大公子今天居然会为此事出头。蒯越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厅中的众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感谢公子体恤末将,襄阳北有王威将军,东有黄祖太守,城防固若金汤,末将走一段时间也不碍事。且荆南战乱未定,公子身份高贵,不谙兵事,如若南下可能会弄巧成拙,还是在主公跟前尽孝道较妥。”蔡瑁看刘琦敢当面与他争夺机会,也没有惯着他。 刘表觉的蔡瑁说的有道理,荆南毕竟还未平定,刘琦从小娇生惯养,磕了碰了他也会心疼,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蔡夫人之前吹过的枕边风,让蔡瑁南下,不但能制约魏延,也能分夺军功,这样当初许诺魏延立功可以迎娶他女儿刘瑄的事情就可以反悔了。 “好了,德珪担任军师责无旁贷,琦儿还年轻,在为父身边好好历练历练吧。”刘表拦住还想争取的刘琦。 “令德珪担任监军一职率军南下,支援长沙,并暗中调查甘宁一事。”刘表最终做了决定由蔡瑁南下。 第74章 一万壮丁 零陵郡泉陵城南二十多里外的一处山林中,一条由南往北的蜿蜒官路从林中穿插而过,这是交州进入零陵的必经之路。 黄忠、张南率领着虎贲营埋伏在官路左侧的林中,文聘、冯习率领着第一营隐藏在林中右侧,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官路上的动静。 魏延和徐庶整编了泉陵城中张允的四千荆州军和交州军的俘虏,虎贲营、第一营各由原来的三千人扩充到六千人,此次伏击魏延和徐庶为锻炼黄忠和考校两营的作战配合能力,二人故意坐镇泉陵,由黄忠担任主将率领两个营一万多人在此等待远道而来的交州援军。 徐庶早前已派人携带有张津官印的文书敦促交州援军快速北上,援军收到张津的指令后,星夜兼程,比原计划能提前一天到达泉陵,殊不知泉陵城外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他们了。 当看见密密麻麻的交州兵士步入眼前的官路上,黄忠很是亢奋,若不是魏延下了命令要俘虏这一万青壮,他早就想拿着大刀冲出去杀个痛快了。 交州军急着去驰援泉陵,匆匆行军很快就进入了荆州军布置的伏击圈,黄忠令身边的传令兵击响战鼓,两侧的树林中埋伏多时的兵马围了上来。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鼓声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疲惫不堪且久疏战阵的交州军顿时慌了神,有些人直接扔了兵器趴在地上,还有的四散逃去,但被围上来的荆州军弓弩手射了个百剑穿心。 交州军中的牙将很快就反应过来,命令兵士布阵应敌,但只有少数人按照他的指令做好迎战准备,现场极度混乱,命令传达不下去,更多的兵士依旧我行我素。 黄忠在林中的高地上一眼就看见了敌军将领在组织防御,二话不说拿起宝雕弓,举起弓箭,一箭射出,箭羽直接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那名牙将的心脏部位,虽然敌将穿着厚实的护甲,但是黄忠的弓箭劲道着实惊人,箭羽没入身体数寸,牙将刹那间就倒地不起,身边听从牙将命令准备防御备战的交州兵士顿时胆寒,丝毫没有抵抗之心。 黄忠见状赶紧派嗓门大的兵士前去喊话,并用长枪顶着张津的头颅命斥候驾马在官道上给交州军传阅。 “叛贼张津背反朝廷,现已身首异处,零陵已被朝廷收复,投降者既往不咎,附逆者杀无赦!”黄忠和文聘两侧的兵士同时喊起,整个林中都回荡着杀气。 交州军本还有些迟疑,但看着倒地不起的牙将,还有长枪顶端挂着的首级正是他们的州牧大人的时候,便放弃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向两侧的荆州军投降。 魏延军兵不血刃地俘虏了一万交州援军,很多兵士都情不自禁微笑和欢呼,尤其是那些新整编进来的张允兵马和交州俘虏,他们何时打过这样一边倒的胜仗,全军士气高昂。 黄忠和文聘也笑眯眯地看着这一万壮丁,率军押着他们往零陵城赶去。 襄阳蔡府大厅,蔡瑁志得意满,昨天刚在州牧府接受了刘表的调令,率军南下支援临湘,并暗中调查甘宁勾结反贼桓阶一案。 蔡瑁心想,这可是一趟美差啊,临湘城内只有数千新兵,毫无战力,自己这趟就是去捡军功的。至于甘宁一案,到时候看情况,有没有问题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如若魏延也被卷进来了,那平定荆南的大功就是他蔡瑁的了。 “为兄南下后,这襄阳的军权你们二人要牢牢地抓在手中,蔡中你负责城防,蔡和你负责城外军营。”蔡瑁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交代道。 “兄长请放心,我们会牢记嘱托。”蔡中说道。 “是啊,兄长,从明天开始我就搬到城外军营去住。”蔡和也附和道。 “嗯,为兄这次要带五千兵马南下,剩下的这新招募的五千新兵要多加操练,早日使其能有一战之力。”蔡瑁接着叮嘱道。 襄阳的兵马自从被张允在荆南祸害掉两万人马,又被魏延平乱带走一万后,现在只有五千老兵和新招募的五千新兵,这次蔡瑁南下支援,襄阳城只剩下区区五千新兵了。 “兄长我们一定会勤加操练的。”蔡中看着蔡瑁婆婆妈妈的有点不耐烦。 “不知兄长准备何时启程?”蔡和也有点急了,他和蔡中约好去青楼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为兄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准备三日后启程。” “恭祝兄长凯旋!”蔡中、蔡和二人说完后便以军中有事为由出了蔡府。 正在霍宅练剑的邓展突然接到襄阳军机营的报告,说长沙太守韩玄突然被关押进了襄阳大牢,并且刘表派出蔡瑁作为监军率军南下支援临湘。 邓展之前从零陵军机营传来的消息中知晓,魏延写求援信是为戳穿韩玄的一面之词,现在事态没有朝着自家主公和军师预测的方向发展,邓展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派人将消息传到荆南。 “张神医、叔至,情况有变,我们要尽快南下。”邓展找到张机和陈到。 “邓大哥怎么了?”陈到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主公可能遇到了点麻烦,我要去协助他。”邓展有点焦急。 “但凭邓大哥安排,张神医你呢?”陈到也替邓展着急。 “老朽也急着去长沙诊疗病人呢。”张机事不关己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邓展亲自去了趟魏宅,那里还有军师徐庶的母亲以及主公心爱的婢女,他要带着他们一起南下,待在襄阳城可能会有风险。他又派人去城外荆山脚下的荒村里,让那里的兵士带着陈到的乡勇以及兵工厂的张元师徒众人随自己一起南下。 翌日太阳刚刚升起,宜城马家的商队从襄阳城内缓缓出城,往南郡方向而去,邓展、陈到等人骑在马上扮作护卫家丁,而张机、徐母、小兰、吉婶等人坐在马车中,一路南下。而城外兵工厂因人数众多,只能化整为零分散着向荆南转移。 第75章 军功奖励 历史上任何政权的建立、发展以及稳定都离不开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与此相对应的必会产生一整套军功赏赐制度,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军队是否具备有效的战斗力和高度忠诚,是衡量一支军队军事建设成功与否的关键指标。 至于如何建立军队的战斗力和忠诚度,除了对军队进行意识形态的培育之外,还要给予将士一定的物质和精神上的激励,这就是军功奖励制度。 在两汉时期,军功奖励制度的呈现方式是军功爵制度。汉承秦制,其中就包括成功实现秦国强军目的的军功爵制度。但是到了东汉末年,军功爵制度已名不副实、虚有其名,彻底沦为特权阶层维护一己私利的工具,尤其是高级爵位被高层所垄断。 对于将士们的激励也不再以赐爵位为主了,而是直接给予有限的物质激励,例如赏粮、赐地几亩、减免刑罚等等,但总体上奖励是非常微薄的。随着军功爵制度在基层社会的凋亡,普通兵士对于爵位的追求热情也逐渐消退。 东汉末年文学家王粲(也就是现在的零陵主簿)的文章《爵论》中就有记载:“今爵事废矣,民不知爵者何也。夺之,民亦不惧;赐之,民亦不喜,是空设文书而无用也……近世爵废,人有小功,无以赏也。”正因如此,爵位已经失去了追求的意义,它不仅无法给授爵者以物质的富足,也无法成为其社会地位的象征。 鉴于此,魏延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等零陵形势稳定下来之后,他将零陵的政务全部交给了蒯祺和王粲,自己和军师徐庶一起制定了一整套的军功奖励之法。 首先魏延麾下推行募兵制,提倡一人当兵全家荣焉,兵员户籍所在地的县衙额外奖励兵士家庭十亩良田的使用权,并免除兵士家庭一切赋税徭役。 基层将士的军功奖励按照“十级十功分”施行,具体而言就是军职:“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军司马—骑都尉—校尉—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这十级军职要依靠功分晋升,每十功分晋升一级军职,相应的军职有对应的田地以及钱财奖励。 功分的获取是在每场战斗结束后,参战将士在战斗中的斩敌人数、战场表现、献计献策、配合战友等情况,由将士本人、同行战友以及上级将领统一评定,然后由各营统帅综合三方的评定以及将士的战场实际表现给与功分。 高级将领也就是偏将军以上的将军,他们军功奖励按照“每级五十功分”施行,也就是说每晋升一级需要五十功分,这些高级军职除了财物及田地以外,更有相应爵位封赏。 功分的获取与基层将士相似,参照将领在战斗中的统率能力、敌我伤亡、谋略计策、战略影响等情况,再由将领本人、各营督战或监军以及军师统一评定,最后由魏延和徐庶根据各方的评定以及将领的战场实际表现给与功分。 但也有以下特殊的战功: 一、先登之功:攻城作战中,敌军墙高壁厚,想攻入需要派出精锐部队攻坚,搭乘战车或云梯攻入敌方城头,第一个攻上者即为先登。先登之功根据城池的难易度奖励十至五十功分不等; 二、斩将之功:分为击杀敌军的普通将领和在万军丛中直接击杀敌军最高将领的功劳。斩将之功按照敌方被斩将领的级别奖励十至五十功分不等; 三、陷阵之功:对地方营垒攻入造成极大伤害的称为陷阵。陷阵之功按照实际情况奖励十至五十功分不等; 四、夺旗之功:在战场上,夺取或者摧毁敌方的军旗的士兵,夺旗者,往往要面对敌方的中军,或者敌方的精锐部队,承受敌方的旗手的防守,还要在敌方的火力集中处突进。夺旗之功按照旗帜级别奖励十至五十功分不等。 最后对于在战争中阵亡的兵士的抚恤也做了具体的规定,这样能大大激发全体将士的战斗积极性,使其没有后顾之忧。 虽然魏延现在只是一名中郎将,但为长久计,还是将此军功奖励之法具体至军职各级,以免后期实力扩大,又要进行修改。 黄忠、文聘押解着一万交州援军俘虏返回泉陵城的时候,徐庶早已将城外的军报向全城百姓公示,全城百姓欢欣鼓舞,魏延和徐庶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泉陵城仿佛洋溢在节日的喜庆氛围之中。 等所有交州军俘虏押到城中大营后,魏延又做了重要讲话并宣布刚刚制定的军功奖励之法,并鼓励大家加入到军中来。 军功奖励之法一经公布,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光是普通的兵士,连黄忠、文聘、冯习、张南这些将领都激动万分,他们又看到了希望,不但军职能晋升,田地、钱财奖励这些也不必说,还能得到爵位封赏,这是基层将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霎时觉的投效魏延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之前的荆州军还有俘虏后被整编的交州军都不敢想象,当兵居然有这么多的好处和福利,以前他们只是单纯的为了军饷而打仗,现在知道能追求的东西更多了,除了钱财还能当官,心里都暗暗下了决心下次参加战斗一定要奋勇杀敌,多得军功。 而刚刚俘虏回来的交州军俘虏也是踊跃地要求加入魏延的军中,最后在魏延的指示下,黄忠从其中挑选了六千精锐,并在零陵接受整编和训练,魏延想着这批人马以后作为进入交州的先锋军。 另外素质较弱的四千交州俘虏,全部让其在零陵开垦荒地进行屯垦以补充军粮。 魏延新制定的“十级十功分”和“每级五十功分”的军功奖励之法激发了将士们的作战积极性,提高了魏延军队的战斗力,也在零陵掀起了参军的热潮,更为重要的是,提高了军士对于魏延的忠诚度,为他下一步的战略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第76章 文聘开疆 “主公,泉陵兵马整编完毕,目前虎贲营、第一营兵马各扩充至六千人,还有从交州援军中挑选出了六千青壮,现在已交由张南将军暂时统领并操练,加上主公的亲卫营现在零陵共有兵马一万八千多人。”徐庶在太守府大厅中向魏延汇报。 魏延听完欣喜地点了点头,这些兵马都是荆州军和交州军中的精锐,自从军功奖励之法颁布后,全军上下士气高昂,积极性大涨,再结合以前的“站军姿走正步”操练之法,以及科学的兵种配置,战斗力大大提高。 “加上临湘城外甘宁的三千人,临沅霍笃的一千五百人,汉寿霍峻的三千人,现在我军兵马总计约两万六千人。”徐庶接着介绍道,作为军师他很是了解兵力部署和兵力数量。 “现在我们的钱粮够不够军中供应呢?”魏延知道养兵、练兵都需要消耗钱粮,有点担心后勤补给。 “目前是没问题的,张津留下了大量的钱粮物资,武陵的钱粮也较为充足,另外刘表还能给我们补充一点。”徐庶也统计了武陵、零陵两郡的物资情况。 “我们还是要依靠自身,自力更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刘表身上。”魏延心里想着忙过了这段日子就要大力发展商业,想办法赚点钱了,没有经济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主公所言极是。”徐庶很是认同。 “让巩志和蒯祺他们马上着手开垦荒地和吸纳流民,这次俘虏的老弱都安排去开荒种植,到明年丰收后我们粮食就充足了。”魏延若有所思。 “蒯祺郡丞已经着手此事了,我马上让军机营去武陵传令。” “主公,我们眼下要做四件事。”徐庶引着魏延来到了地图边。 “哪四件?” “第一,交州地广人稀,物产资源极其丰富,张津名义上是交州牧,实际控制只有苍梧郡和南海郡,如今张津一死,两郡无主,趁消息还未传回交州,请主公立即派兵南下占据这两个郡,以免交趾的士燮早我们一步。”徐庶指着地图上的苍梧郡和南海郡说道。 “当初元直的院中定策就是我军先拿下荆南,再夺交州,元直以为派谁南下,带多少兵马?”魏延看着胸有成竹的徐庶。 “据交州俘虏交代,张津在苍梧郡留下了五千兵力西防士燮,在南海也部署了五千兵力东防江东和山越,但战斗力一般,主公可派文聘、冯习率领第一营南下即可。”徐庶早就想好了。 “第一营只有六千兵马,要守两个郡是不是兵力有点紧张?”魏延有点担忧。 “只用驻守苍梧郡治广信城和南海郡治番禺城即可,待我们处理完临湘的战事后再南下夺取整个交州。”徐庶看着地图说道。 “好,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主公要以南中郎将的名义去桂阳劳军,桂阳太守赵范击败入侵的交州军立下大功,主公当然得去犒赏一番,顺便探探赵范的态度,能为主公所用当然最好,如若不能,我们当设法取而代之。零陵桂阳近在咫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徐庶指着地图上的桂阳郡说道。 “当初从武陵南下的时候元直就说过的,本将这几日就启程去桂阳。那第三件事呢?” “据军机营传回来的消息,沙摩柯在五溪宣扬迁徙事宜进展顺利,要求我们尽快安排人手去处理此事。”徐庶拿出了刚刚收到的武陵情报。 “对啊,这事本将都快忘了,蒋琬现在在零陵各县巡查,等他回来让他负责此事,在武陵郡和零陵郡西部设置五溪蛮聚居区。”魏延说道。 “五溪蛮迁徙事宜复杂,蒋琬没有什么从政经验,会不会弄巧成拙呢?”徐庶有点质疑蒋琬的能力。 “蒋琬虽年轻,但心思缜密,胸有韬略,是处理此事的不二人选。”魏延当然知道蒋琬的能力的,现在只是缺少机会而已。 徐庶见魏延坚持,便没有再反对,便接着说了第四件事。 “主公,现在荆南除了长沙已没有战事,而临湘城外甘宁的锦帆营只有区区三千人马,刘表若知此事,会以为我们真的是消极怠战,也会被人指责主公养寇自重,我们应该向临湘增派援军。”徐庶建议道。 “元直言之有理,命令汉寿的二弟带领第二营兵出临湘协助甘宁牵制桓阶。”魏延稍微思索后下令道。 “好的,庶让军机营马上去汉寿传令。”徐庶很是满足,自己意见都被主公采纳,这种成就感不言而喻,而魏延广开言路,察纳雅言的人格魅力也令徐庶深深折服。 此时的文聘和冯习正在泉陵城内军营操练兵马,第一营这六千人中有近一半是新整编进来的,虽然都是青壮,但是配合不够默契,反应力稍显迟钝,还需多加操练才是。 当得知主公魏延召集他二人的时候,没有迟疑,让兵士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继续操练,二人则往太守府奔去。 “参见主公、军师。”文聘和冯习来到大厅向魏延和徐庶行礼。 “有一件大功等着二位将军,不知尔等可有兴趣。”徐庶欲行激将之法。 “当然愿意,请主公、军师令下。”文聘和冯习眼里都放光,自从军功奖励之法颁布后,他们都渴望上战场挣功分。 “张津死后,交州的苍梧郡、南海郡无主,需要一名智勇双全的将领领军去占领,我本想推荐黄忠将军前往的,但是他另有安排,主公便推荐你二人率领第一营前往。庶有点担心,你二人虽也有勇有谋,但是经验欠缺,此次出征独当一面,不知能否胜任啊?”徐庶故意显得有点为难的样子。 “军师何故轻视我等。”冯习有点沉不住气了。 “是啊,末将率领第一营一定为主公拿下这两郡。”文聘似乎看出了这是徐庶的激将法,赶紧表态道。 “既然二位将军如此有信心,那就辛苦二位将军了。这两郡大约有一万交州军,军中无主战力不足,尔等可以试图整编,拿下二郡后只用坚守广信和番禺即可,要防止士燮和山越,等到年后主公平定荆南,会率主力南下与二位汇合,再拿下整个交州。”徐庶交代道。 “这是张津的官印,可以用来骗取沿途关隘和城门。”徐庶知道零陵南下交州有很多隘口。 “末将明白。”文聘从徐庶手中接过官印。 “交州对我军至关重要,二位南下后当根据形势独谋善断,相机而动,这开疆拓土之功本将就先给尔等记下了。”魏延顿时觉得自己还是缺人才啊,若能派个谋士南下帮文聘出谋划策,那就更加稳妥了。 “必不负主公重托。”文聘和冯习二人双手抱拳向魏延行礼。 第77章 郝昭行动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月中下旬,当魏延在埋头经营荆南之际,袁绍和曹操两军已在官渡对峙多时,正处于决战的关键时刻。 袁军粮草集中在官渡大营后方四十里的乌巢,谋士沮授建议,增派蒋奇将军率一支兵马,守护乌巢翼侧,以防曹军抄袭,袁绍不予采纳。 另一名谋士许攸因为贪财为袁绍所厌恶,又因为许攸家人在邺城犯法入狱,他了解袁绍刚愎自用、自高自大、好谋无断的性格弱点,怕受到牵连,便逃走投奔曹操。 曹操很会作秀,忘履相迎将许攸感动得稀里哗啦,于是许攸将袁军的藏粮之地乌巢作为“投名状”透露给了曹操,曹操便亲率五千兵马,携带柴草等引火之物,人衔枚马缚口,打着袁军旗号,趁夜从小道疾驰,沿途诈称奉袁绍之命前去乌巢加强守备,骗过袁军的盘问。 曹军抵达乌巢后立即包围了袁军的营寨,从四面围攻并纵起大火,袁军没有防备,陷入了一片混乱。淳于琼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曹军兵少,集结部队准备出营反攻,不料曹军勇猛,将淳于琼率领的袁军打退回营中。 当袁绍看见乌巢火起,有些将领建议,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应当全力救援乌巢,而袁绍固执己见,置乌巢于不顾,只派少数兵力援助淳于琼,坚持要先攻下曹军官渡大营,以断其归处。 曹军在曹操的亲自督战下拼死冲杀,全力攻破乌巢营寨,斩杀了守将淳于琼,将屯积的全部粮草和车辆焚毁。而曹军的官渡大营由曹洪和谋士荀攸防守,袁军不能攻克,无功而返。 乌巢粮草被烧的消息传至官渡前线,袁军军心动摇,内部分裂,部将张合、高览烧毁军械,向曹操投降。一时袁军兵败如山倒,袁绍仓惶带八百骑兵退回了河北。 官渡之战增强了曹操的实力,为曹操击溃袁绍,统一北方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北方仅有曹操和袁绍势力较大,此战击溃了袁绍,北方就无人能和曹操抗衡。 此时的官渡前线,袁军仓皇溃败,曹军大军正往黄河边推进。在一片混乱中,邓展刚组建不久的军机营正在黄河沿线探查军报,虽然只有几十人,但都是打探信息收集情报的好手。 延津渡口是袁绍主力撤退的重要地理位置,军机营一名首领带着十几个人伏在渡口旁边的树林中勘察四周,为首一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给人一副沉稳从容的感觉。 “首领,袁军几十万人居然败了,真的不敢相信啊。”身边的一名军机营兵士说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历来战争都不是比兵马多少的,影响战争胜败的因素太多了。”这名军机营的头领深谙兵法之道。 “首领你懂的真多,这是在以前的军中学得的吗?”军机营兵士一脸仰慕地望着首领。 这名首领没有理会兵士提问,脑中浮现出自己的过往,他是郝昭,并州太原人,没有显赫的家世,寒门出生,年少的时候为了生存在河内太守张扬的麾下从军,作战勇猛且爱学习,在军中自学兵法韬略,也屡立战功。 一年前,也就是建安四年(199年),张扬部下杨丑反叛,将张扬暗杀,欲投靠曹操,但眭固又杀了杨丑,带领张杨部下欲投奔袁绍,此时的郝昭觉得跟在他们后面没有出路,便只身出走,闯荡江湖,后与邓展相识成为朋友,这次受好友邓展之托,统领官渡这一带的军机营兵士。 正当郝昭在回顾过往的时候,只见渡口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匆匆往延津渡口奔去,看样子是要渡河北去,但这中年文士哪里跑得过追上来的曹军,气喘吁吁的文士很快就被一群曹军抓住,这群兵士很是无礼,将其牢牢捆住,让一支十人队将其押送回曹军大营请赏,其他人继续往黄河边追击。 郝昭远远地观察这文士,看其气度不凡,临危不惧,心中很是钦佩,便率领跟随着自己的十几名军机营兵士悄悄地跟了上去,等到了一处僻静处,郝昭带人杀出,将曹军的这支十人队打的措手不及,不一会儿这些曹军就命丧黄泉。 “先生是何人?”郝昭看着眼前这名身材瘦高,容貌轩昂,头戴纶巾的四十多岁的文士,直接问其身份。 “尔等又是何人?”这名文士也打量着郝昭等人,既不是袁军也不是曹军,全是平民装扮,但看身手又不是普通百姓可比的。 “我等身份暂不便透露。”郝昭上前解开了捆绑文士的绳索。 “我是袁绍军中的粮官,本想渡河北去的,不料竟被曹军抓住,先谢过各位壮士搭救之恩。”这名文人很是有礼的朝郝昭等人拱手感谢,他心想眼前的这些人居然杀了身着曹军服饰的兵士,必定不是曹军的人。 “原来是袁军的粮官啊,不知道你们这仗是怎么打的,以多败少暂且不说,即使溃败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啊。”郝昭看眼前文士的气质绝非一名小小的粮官,便故意试探道。 “军机大事岂是我小小粮官所知晓的,如若没事我就先走了。”这名自称为袁军粮官的文士明显不简单,故意岔开话题,试图离开。 “粮官大人,前面全是曹军,你能去到哪里,还不如跟我们走,等战事结束再回去。”郝昭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拒绝了他离开的请求。 “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不去。”袁军粮官直接拒绝道。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啊,兄弟们带着粮官大人回去。”郝昭朝手下的军机营兵士下令道。 军机营兵士架着这名文士打扮的袁军粮官穿过树林往南而去,他们的大本营在官渡以南的中牟城中的一间宽敞的民房里,当郝昭等人回到这里后,赶紧将探得的情报让手下传送至马家在南阳的店铺,并由此中转传回荆州。 第78章 赵范献美 西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分长沙郡南部诸县置桂阳郡,属荆州刺史部管辖,郴县隶属荆州桂阳郡,其县城为郡治。 零陵前往桂阳的官道上,数百骑兵疾驰而过,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骏马嘶吼,扬蹄飞奔,路上扬起的飞尘久久不能平息。 领头一人,银甲红袍,雄姿英发,威风凛凛,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上驰骋。紧随其后的是一员老将,面如黄玉,身材矮壮,头大面方,坐骑是一匹褐红色的烈马。 这骑马的二人正是魏延和黄忠,身后跟着三百亲卫营骑兵,自从江陵整编给亲卫营配备上战马以后,经过多次实战以及平时的苦练,这三百骑兵初具规模,战力斐然。 魏延此次是以劳军的名义前往桂阳的,传令兵已在之前将此消息传给桂阳太守赵范了,徐庶担心魏延的安全,特自调了黄忠暂时统领亲卫营护卫魏延的安全,徐庶自己则领军坐镇泉陵。 骑兵的速度很快,魏延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郴县城外,此时城门口赵范率领着桂阳的文武官员已等候多时,虽然魏延是零陵太守和他平级,但魏延还是南中郎将,节制荆南各军,这军职在荆州屈指可数,又听闻州牧刘表对魏延十分信任,要招其为乘龙快婿,所以魏延不仅官职比他高,更是他的上司刘表的亲眷,赵范从接到魏延要来桂阳劳军的消息就一直想着如何巴结魏延。 赵范身后的三名武将更是心潮澎湃,听闻要来的这位魏延将军文武双全、才智过人,不仅斩杀了交州牧张津,还在武陵一役中歼灭了五溪蛮的主力,武人都崇尚荣誉和强者,所以对于魏延他们已经景仰已久。 当魏延一行人驾马到城门边,看见等待的众人,心中十分满意,便起身下马,一个潇洒连贯的动作跳落在众人身前,身后的黄忠也赶紧下马接过魏延手中的缰绳。 城门前等候的众人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身着银甲红袍的魏延,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赵范心中暗叹,好一名威武将军啊。 “桂阳太守赵范携桂阳文武恭迎魏延将军。”赵范走到魏延身前行礼道。 “赵太守礼重了,你我都是同僚,不必如此。”魏延没有摆架子,十分谦逊。 “魏将军节制荆南各军,又是刘州牧倚重的青年才俊,今日屈驾来我桂阳劳军,本官及桂阳文武荣幸之至。”赵范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话术掌控的游刃有余。 “过奖了,交州贼寇犯境桂阳,赵太守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将来犯之敌打的落荒而逃,赵太守统帅的桂阳守军功莫大焉,本将听闻也十分钦佩,特来此劳军,更想亲眼见见赵太守和你的精兵猛将。”魏延看赵范如此礼敬自己,对他也不吝称赞。 “比不得魏将军斩张津灭蛮兵,守土安民是我等分内之事,实在不值一提。”赵范笑呵呵地看着魏延。 “赵太守过奖了。”魏延开始打量赵范身后的几人,尤其是身着白袍的年轻小将,长着一张娃娃脸,和赵范有几分神似。 “本官一介文臣,不习武事,此次击退交州兵马全赖身后这几位,我给魏将军介绍下。”赵范看魏延在观察身后几人便准备介绍道,魏延微微点头,心想这赵范很有眼力见。 “这位是家兄赵凡,现任桂阳都尉,协助本官管理桂阳的兵事。”赵范指着身后的一人向魏延介绍。 这位赵凡正是刚才魏延注意到的那位白袍小将,魏延心惊,赵范长得十分老成,满脸络腮胡,再看看他的兄长赵凡,儒雅帅气,脸蛋精致白净,可爱的娃娃脸角一对酒窝若隐若现,单看外表年龄比赵范要年轻十岁。 历史上的赵范之兄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倾国倾城的寡妇樊夫人正是他的妻子,赤壁之战后,赵云跟随刘备平定荆州四郡,刘备任命赵云攻取桂阳,太守赵范投降,为了巴结赵云,他要把寡嫂樊氏许嫁赵云,但被赵云婉拒。 赵凡在几年后亡故,现在在桂阳也很正常,魏延知晓他是赵范之兄后便没有了刚才的好奇,他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樊夫人,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嫁给赵凡。 “赵凡参见魏将军。”赵凡笑着向魏延行礼,嘴角上方的酒窝更加明显。 “赵都尉儒雅俊朗,本以为是文士,没想到居然是武将。”魏延看着赵凡单薄的身形,娃娃脸蛋,真没法将他和武将联系在一起。 “家兄文武双全,只是性格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在我手下任职,起码也是一名威名赫赫的将军。”赵范赶紧出来为魏延解惑。 “哦,那倒是本将眼拙了。”赵凡历史上没有记载,魏延自然不知。 “这位是陈应,这位是鲍隆,都是桂阳的管军校尉。”赵范又向魏延介绍两位其貌不扬的健壮武将。魏延知道,这两位都是赵范的部将,历史留名的。 “这次能击败来袭的交州军,这三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赵范主动将功劳让给赵凡等三人。 魏延和陈应、鲍隆一一亲切问候,二人早就听闻魏延威名,内心十分激动,看其眼神都炙热放光。 众人在城门口一阵寒暄,天色已晚,最后在赵范的带领下大家进了城,亲卫营骑兵也被带往军营休息,众人来到了太守府,府中大厅早已备好宴席。 魏延和赵范分别就坐上首左右两侧,黄忠坐在魏延下方,赵凡、鲍隆、陈应等人坐在赵范下侧,席间觥筹交错,气氛融洽,比较活跃的鲍隆将击退攻城的交州军以及夜袭交州军营的经过详细地讲给魏延和黄忠等人听,黄忠也将歼灭五溪蛮,斩杀张津的详情分享给在场众人,赵范等人对魏延更加钦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热情的赵范等人不知敬了多少轮酒,魏延已经头晕目眩了,汉末的酒度数不高,但贪杯也醉人啊。黄忠喝酒很适度,毕竟要保护魏延安全,他看魏延坐着都身摆摇晃,便赶紧去搀扶魏延,在下人的带领下将魏延往早已安排好的客房送去。 当进入房中,一名年轻貌美女子从黄忠手里将魏延接了过去,黄忠是过来人,其中门道自然知晓,便退出门外,让随行护卫的亲卫营兵士在外执勤,他自己则进入了旁边的客房,有动静他也能第一时间冲出。 魏延微闭着眼睛,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双手正在给自己宽衣,沁人的香味令其陶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大脑,这种感觉还是一个多月前在小兰那里才体会到的,这段时间不是行军就是打仗,军中清苦,血气方刚的魏延只能强忍。 此时此刻,夜色正好,微醺迷离的魏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身前的女子,往床边而去。 “请将军怜惜。”那名女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十分紧张,魏延听到这娇滴滴的声音更加迷失了自我..... 第79章 两营会师 “兄长觉得魏延如何?”晚宴结束后赵范兄弟二人回到后院书房。 “此人待人和善、谦逊有礼,眉宇间透露着英气,绝非凡品。”赵凡回想着魏延言行举止说道。 “刘磐、张允皆是军中宿将,都被交州军和五溪蛮杀得全军覆没,他魏延不但能全歼蛮兵还能用计杀死张津,可见此人智勇双全,前途无量啊。”赵范对魏延的军事能力很是佩服。 “这魏延确实有些本事,荆州诸将也就他能入我之眼。”赵凡对魏延十分欣赏。 “兄长自扬州归来后,多年来一直不肯为任何一方效力,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如今刘荆州手下出此能人,何不投效刘荆州,跟着魏延建功立业?”赵范经常说人生苦短,虚度光阴一生很快就过去了,多次劝谏自己的兄长投靠刘表,但是赵凡看不上刘表。 “刘表还不如当初的刘繇,绝非明主,我才不会投效他。”赵凡通过这几年在荆州的所见所闻对刘表很是不屑。 “那当年兄长怎么不跟着太史慈投效孙策呢?”赵范问道。 “孙策此人刚直草率、暴躁冲动、轻生弑杀,此等君主并不长久,果不其然,前不久被死士暗杀。”赵凡很熟悉孙策。 “那魏延呢?投靠他也可以啊,以兄长的本领在我之下掌管这区区数千郡兵屈才了。”赵范还是希望自己的兄长能出去闯一番功业。 “明日我在观察考校下他。”赵凡若有所思。 “大人,魏将军和樊姑娘已经休息了。”这时一名下人进来禀报道。 “兄长啊,樊姑娘天资国色,对你也是情真意切,你都舍得送给魏延,可见你对魏延还是很看重的。”赵范都有点替兄长不值。 “樊姑娘我一直把他当做妹妹,魏延是个英雄,送给魏延也不算亏待她。”当初救下她的时候,赵凡就知道樊姑娘对他产生了情愫,但是赵凡已有原配并且感情很好,不愿再娶的赵凡一直将樊姑娘当妹妹看待。 这次魏延来桂阳,赵范准备献美女巴结魏延,但全是俗品,赵凡看在眼里便提议将扬州美女樊姑娘献给魏延,并亲自说服了她。 翌日早晨,淡淡的朝阳洒满大地,透过窗户照射在魏延的脸上,他被这和煦的阳光惊扰,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此时床里侧的枕头上一对晶莹明澈的眼眸真羞滴滴地看着自己,魏延再看着二人光溜溜的身子,霎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将军醒啦。”那名女子娇怯怯地说道。 “这是哪里,姑娘是谁?”魏延惊吓地赶紧坐了起来,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肌 。 “将军,这里是桂阳太守府,小女子姓樊,他们都叫我樊姑娘。”樊姑娘也起身准备给魏延更衣。 魏延心想,是赵范的寡嫂樊夫人吗?现在比历史上刘备平定荆南四郡的时候早了整整七年,难道自己抢在赵范兄长之前得到了她? 魏延仔细观察眼前的女子,她的容颜倾国倾城,脸蛋柔美婉约,肌肤雪白如玉,配上那优美的天鹅颈和匀称的身姿,令他惊艳不已,不同于刘瑄的知性美,也不同于小兰的清纯美,这樊姑娘婉约灵动,在颜值上更胜一筹。 魏延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一股征服美女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昨夜本将饮酒过度,冒犯姑娘之处还请见谅。”魏延开始进入了贤者模式,展示了一副衣冠禽兽的嘴脸。 “小女子本就是赵太守献给将军的,我也愿意伺候将军。”樊姑娘红着脸低声说道。 “本将一定会好好待你的。”魏延抱住樊姑娘并亲其额头,用嘴唇感受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樊姑娘很是感动。 魏延询问起樊姑娘的身世过往,原来她是扬州丹阳郡人,当孙策平定江东时,丹阳乱兵贼寇猖獗,那时樊姑娘才十几岁,险些被溃兵玷污,幸好被行军至此的赵凡救出,并跟随赵凡来到了荆州投靠赵范,一直从南郡到现在的桂阳。樊姑娘怕魏延误会,多次强调赵凡待她如同亲妹妹,其实魏延才不会在乎这些,如此美人即使是历史上的寡妇樊氏他也要纳入房中。 “赵凡都尉还在扬州当过兵?”魏延有点好奇。 “是啊,在扬州牧刘繇的手下当兵,还是个小将领呢。”樊姑娘很熟悉赵范的经历。 “本将看他儒雅温和,以为是个文士呢。”魏延又想起赵凡的娃娃脸,有点不敢相信,以为他担任桂阳都尉是靠他弟弟赵范提携的。 “赵凡大哥很厉害的,文武双全,论武力桂阳没人是他的对手。”樊姑娘是亲眼看见过赵凡的身手的。 “哦 ,那本将要和他切磋切磋。”魏延想起昨日赵范对其兄的评价和樊姑娘一样,顿时来了兴趣,若真是猛将那就要设法收入麾下。不过魏延心里又寻思,若真是猛将历史上怎么没有留名呢,难道是因为他英年早逝的原因? “那将军要小心,你俩谁都不能受伤啊。”樊姑娘抱着魏延的手臂撒娇道。 “放心,本将自有分寸,本将还要在桂阳待几天,等回零陵你就跟我一起回去。”魏延对着身边的美人吩咐道。 “一切但凭将军安排。”她娇羞着将头靠在魏延怀里。 武陵郡汉寿县到长沙郡临湘城大约有三百华里,当驻军汉寿的霍峻收到魏延的命令后,带着第二营兵士急行军四天后便到达了临湘城外和甘宁的锦帆营会师。 甘宁早已命人为第二营兵士扎好了营帐,霍峻让兵士直接入住,自己则来到了甘宁的中军大帐。 “仲邈一路辛苦啦。”甘宁和傅肜对赶来增援的霍峻很是感激。 “兴霸,傅肜好久不见。”霍峻和甘宁他们从江陵整编以后就兵分三路南下,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之前在襄阳天天一起练兵一起切磋武艺,感情都很好。 “大家都在武陵建功了,现在汉升和仲业又南下零陵,建功的机会更多,就我们锦帆营天天在这里看着临湘城,我心急啊,仲邈。”甘宁很是羡慕也很无奈。 在数日前锦帆营收到了魏延颁布的“军功奖励之法”,全营将士倍受鼓舞,多次请战攻城,都被理智的甘宁、傅肜给劝退,以三千人强攻五千人驻守的还有宽阔的护城河环绕的坚城,那不是以卵击石嘛,甘宁可不会这么蠢。 “兴霸别急,大哥说了锦帆营牵制住临湘的守军也有功劳,我收到大哥的调令就马上过来了,咱们两个营合力还拿不下一个临湘城吗?”霍峻不仅是宽慰甘宁,他自己也想着挣功分呢。 “仲邈说得好,等你们休息好,我们就筹划如何攻城。”甘宁被霍峻这么一说,心情稍微好点。 “不用休息,咱们现在就去勘察城池情况。”霍峻拉着甘宁和傅肜往帐外走去。 第80章 魏延不敌 邓展一行人乔装进宜城马家的商队南下后,潜伏在襄阳州牧府的军机营成员又探查到一条重要的情报:韩玄告发甘宁勾结桓阶,意图谋反。 军机营火速将此消息传递给了邓展,他看着缓慢南下的商队,十分焦急,商队中有徐母等女眷,自然快不了,邓展将张机和徐母等人的安全托付给了陈到和其他军机营兵士,自己则骑着骏马要早先一步南下,他要和南下支援的蔡瑁抢时间,欲尽快将消息传递给魏延。 一路驰骋,在江陵中转,坐船南渡后又在军机营公安据点更换了马匹,邓展的急切心情全部蓄力在马鞭上,马儿疼的飞奔,继续向南而去。 甘宁、霍峻、傅肜带着一众亲卫来到临湘城护城河边,霍峻望着高耸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和当初甘宁第一次来查看地形时的感觉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湘城的攻坚难度堪比襄阳啊。”霍峻仰头叹息。 “是啊,只要一过护城河,就暴露在城头的守军弓箭射程之内,别说攻城了,想靠近城墙都比较难。”甘宁脑中早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推演。 “若里面有人帮我们打开城门那就好办了。”霍峻见强攻不行只能想着智取。 “临湘守城内有几十名我们军机营的兄弟,分布在守军中和城内。”一旁的傅肜说道。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将信息传递给他们,让他们里应外合协助我们夺城。”甘宁早就想到这一层,只是卡在这里。 “报,将军,邓展将军已到大营。”这时一名兵士来到三人身前报告道,邓展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临湘城外的甘宁军营。 “我师父来了,咱们回去吧,看看有什么消息。”霍峻提议道,甘宁和傅肜也都同意的点头。 “师父,我来了。”霍峻回到大帐看见久违的邓展很是亲切,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在邓展面前他像个孩子般的肆无忌惮。 “仲邈,都当将军了要稳重一点。”邓展也抱着霍峻,对这个自己不承认的徒弟他也是很无奈。 “勇义看你风尘仆仆的,北方的差事办完啦。”甘宁看见一脸疲惫的邓展故而问候道。 “兴霸大事不好,长沙太守韩玄回襄阳诬陷你勾结桓阶,意图谋反,现刘表已派蔡瑁领兵南下调查此事。”邓展没有理会甘宁的寒暄,直接将正事说出。 “韩玄匹夫,无中生有,信口雌黄,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放他北上。”甘宁满脸通红,怒不可遏。 “兴霸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蔡瑁要来我们应该想想应对之法,然后尽快将消息传到零陵。”一旁的霍峻冷静地说道。 “对对,快给我换匹马,搞点吃的。”邓展急着南下。 “师父你休息休息吧,让其他兄弟去吧。”霍峻看着风风火火的邓展。 邓展确实累了,傅肜喊来了零陵军机营头领杨虎,众人向他交代了一番,便率着几人南下去了。 桂阳郴县城内军营校场,魏延在赵范、赵凡兄弟二人的陪同下来此检阅桂阳郡兵,黄忠护卫左右。 大约一千多兵士在鲍隆、陈应的带领下进行日常操练,魏延看着毫无生机的郡兵,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很是机械呆板,和自己的兵士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桂阳郡兵大概有多少人啊?”魏延对赵氏兄弟献出樊姑娘给他的美意很是受用,温和地看着一旁的赵范问道。 “加上守城的兵士一共是两千多人,这里操练的是一千五百人。”赵范早就安排好了,对军士数量心知肚明。 “听闻魏将军很擅长练兵,练出的都是精兵强将,请给我们提提建议。”赵凡这时候舔着两个酒窝站出来看着魏延。 魏延对这个赵凡很是好奇,赵范和樊姑娘对他的评价都是文武双全,武力过人。见赵凡问起练兵之法,魏延也不隐瞒,对他做了简单介绍,看他似懂非懂,便让黄忠带着随行的亲卫营兵士将自己独特的练兵之法向众人展示。 看着走出整齐划一步伐的魏延军士,每个人脸上都露着凶狠和自信,并且刀盾兵、弓弩兵以及长枪兵紧密协作、配合默契,现场众人无不震惊,尤其是赵凡,他见过扬州兵、孙策兵以及荆州兵,但这种训练方法是第一次看见,尤其是精神状态和各兵种的配合,更是展示了强军的风采。 “魏将军练兵之法果然奇特,令下官开眼了。”赵凡称赞道。 “听闻魏将军武力过人,下官不才,想讨教几招。”赵凡紧接着说道。 这时黄忠走上前来,想替魏延接下挑战,但被魏延拦下,他对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赵凡很有兴趣。 “好啊,那咱们就切磋切磋。”魏延从兵士手中接过自己的三尖刀。 赵凡也拿起自己的长枪跟着魏延走上了点将台,二人先保持两丈有余的距离,眼神注视着对方,互相拱手致意。 魏延双手握紧三尖刀向赵凡狠狠劈去,只见一个灵活地闪身避开刀势,一杆长枪向魏延面门刺来,魏延赶紧收力后退几步,抽回三尖刀用力向长枪砍去,但魏延低估了长枪的灵活性,赵凡又抽回长枪,躲开三尖刀从另一个角度戳向魏延的下盘,魏延反应也很快,一个华丽地跳跃来到了赵凡的左侧,三尖刀左劈右砍,速度惊人,赵凡用长枪一一隔档,挥洒自如。魏延、赵凡又拼起了力气,长枪和大刀交织在一起,忽左忽右,二人都面红耳赤,魏延没想到看着瘦弱的赵凡力气如此之大。 二人又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个回合,下面观战的赵范、鲍隆、陈应和众军士一片叫好,一旁的黄忠双眉紧锁,他发现自己的主公魏延处于劣势,坚持不到一会就会败下阵来,但是擂台比武又不能上去相帮,黄忠内心有点焦急。 魏延也感觉体力不支,大刀挥舞的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迅猛霸气了,但反观赵凡,力度和速度一点变化都没有,使出的长枪如同一条灵活的蛇,出神入化,浮光掠影。 赵凡看到魏延的变化,便卖了个破绽从战圈中退了出来。 第81章 曲阿小将 “魏将军好刀法,在下佩服。”赵凡在众人面前想给魏延留足面子。 在场众人大惊,这魏延武力竟如此强悍,连桂阳无人能敌的赵凡都不是其对手。黄忠看赵凡主动退出战斗,松了口气,全场除了台上打斗的二人也就只有他看清了里面的门道。 “赵都尉枪法过人,是我魏某不敌啊,输就输了,输在如此高深的枪法之下,心服口服。”魏延走到赵凡身前,重新打量着这个貌似文人的枪法高手,明明占据上风还故意落败,此人不简单啊,有勇有谋。 “魏将军之勇武可比太史慈和当年的孙策,是真英雄也。又宽以待人、豁达大度,是真君子也。”赵凡给了魏延很高的评价。 “哦,难道赵都尉见过太史慈和孙策?”魏延狐疑地看着这个娃娃脸的赵凡,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嗯,当年我还在扬州牧刘繇的麾下从军的时候见过二人大战,激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二人武艺伯仲之间,这些年来我都没见过如他二人那般武艺的高手,直到今天遇见将军。”在赵凡心中太史慈和孙策是他见过的顶尖武者,虽然世人都传闻吕布天下第一,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是在曲阿神亭岭吗?”魏延想起历史上孙策和太史慈激战的地点就是在此,而当时在场的除了江东的十二将以外还有一名随太史慈一起迎战的小将,看赵凡的身手,莫非那名小将就是赵凡? “确实是在神亭岭,当初我和太史慈还在刘繇州牧麾下效力。将军如何知晓此事的?”赵凡十分疑惑。 “本将偶然听江东一将领说起过此事,他当时就随着孙策去探看敌营的,不料被刘繇军中二将杀来,一个是太史慈,还有一名小将,不知你可见过这名小将?”魏延故意编了个理由,以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名小将正是在下,当时孙策亲自领十数骑来探看寨栅,扬州军有近万人,皆惧怕孙策勇猛,又以为是其诱敌之计,无人敢出战,唯有太史慈真猛将也,单人单骑出寨迎敌,我赵某看不下去,便去助他。”赵凡现在提起此事还有些激动。 “那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延证实了赵凡就是曲阿小将,便想了解当天发生了什么,以解开历史谜团。 赵凡见魏延对当年之事如此好奇,便将当时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公元195年,孙策东渡长江,对战刘繇。当时在曲阿神亭岭,太史慈和赵凡与孙策及其部将十几人相遇,太史慈自恃勇武,无视其他人,直取孙策,孙策此人也是草率轻敌,勇武好斗,看眼前向自己奔来的太史慈激起了他浓浓的战意,便让身边部将谁也不许相帮,直接驾马冲了上去。 二人酣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太史慈怕被孙策率领的众将群殴,便驾马引诱孙策至无人处接着激战,孙策的随行部将恐其有失便想着追上去护其周全。这时赵凡怕太史慈吃亏,便用以多欺少胜之不武的言语相激,很明显那名领头的老将不吃这套,救主心切的他带着十几名部将朝自己身后的太史慈孙策追去。 赵凡看着身后的地形,有一处狭窄的山谷,脑筋一转便抢先一步占据山谷口,挥舞着长枪挡住了孙策的部将。 赵凡也没有信心能拦住十几骑,但为了给太史慈争取时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孙策部将看着这名身材单薄的小将,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一组朝赵凡杀来,这时候才不管什么以多欺少了,如若孙策有失那就万死莫赎了。 赵凡利用有利地形,以精湛的枪术,将这些人打的寸步难行,而后方孙策和太史慈又打了回来,众人皆停手观看,只见孙策刺太史慈的马,钩住太史慈脖子上的手戟,太史慈也拿住了孙策的头盔,打的难分难舍之际正好两家的援兵赶来相助,双方这才解散。 黄忠、赵范、鲍隆以及陈应等人听得津津有味,只有魏延惊心动魄和欣喜万分,如此猛将谁不喜欢呢。 “赵都尉为了太史慈以一敌十,忠义勇猛,亦是大英雄。”魏延由衷的称赞了赵凡,在场的只有魏延知道孙策带去的那十几员部将是什么样的武力存在,即使吕布遇上都会绕路走。 “魏将军过奖了。”赵凡笑呵呵的露出了其迷人的酒窝,赵范也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大丈夫居于天地间就应当建功立业,赵都尉文武全才,锐不可当,岂能久居桂阳,应当征战天下,还这乱世一个朗朗乾坤。”魏延惜才,开始耍他那三寸不烂的嘴皮子了。 “自刘繇死后我就来荆州投奔我的兄弟了,多年以来未逢明主,就帮着我兄弟掌管桂阳兵事。”赵凡其实也很无奈,在桂阳一直没有什么战事,除了剿匪就是上次区景率交州军来攻城,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尽兴。 “如今汉室倾危,群贼四起,百姓蒙难,荆南战乱未平,北方战火又起,本将下一步欲领兵统一交州,斗胆邀请赵都尉随我征战,以武治暴,不求拜将封侯,只愿天下一统,海晏河清,百姓安宁。不知赵都尉可愿助我?”魏延诚恳地看着赵凡。 赵凡没有急着回应,而是低头沉思,魏延的一句只愿天下一统,海晏河清使其心潮澎湃。出身北方名门的他,亲眼见过黄巾之乱带给中原百姓的苦难,兄弟二人为避难只能背井离乡南下,一人投奔荆州刘表,一人投奔扬州刘繇,弟弟受到刘表赏识成为一郡之守,而自己已过而立之年却还一事无成,自己何曾不想建功立业,只恨未遇明主。如今眼前的魏延文韬武略,虚怀若谷,有鸿鹄之志,绝非池中之物,赵凡有点动容,心中的冰山开始慢慢融化。 “兄长,魏将军等你回复呢。”一旁的赵范看兄长赵凡一直没有回应魏延,有点替他着急了,他也一直期望兄长能寻一明主,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第82章 河北名士 “魏将军以为刘表是什么样的人?”赵凡深思许久。 魏延是不是刘表的人呢?这是现在赵凡心中唯一的顾虑,刘表庸碌无为,难成大事,他是看不起的,如若魏延是刘表的人,投奔了魏延到头来还是等同于跟了刘表,那赵凡是万万不愿的。 “刘表虽为汉室宗亲,却胸无大志,优柔寡断,苟且偷安,在太平盛世他或许是一名好官,但在这乱世他只是守成之犬,迟早荆州基业就要被人夺取。”魏延想都没想就十分中肯地评价了刘表,他也不去管赵凡兄弟二人内心是怎么想的,也许此时真诚最为重要。 “难道将军不是刘表的部将?”赵凡心中有一丝欣喜。 “我魏延虽在荆州为官,但本将是天子的部将,忠于的是天下苍生,有朝一日本将定要兵发许昌,救天子和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魏延现在不能太露野心,只能借天子和黎庶的名义大唱高调。 “那末将愿随魏将军征战天下,实现天下一统,海晏河清。”赵凡没有了顾虑,便向魏延行礼道。 “本将又得一猛将,大事可期啊。”魏延高兴地握住了赵凡的双手。 “魏将军,兄长以后跟着你还请多多关照,以后若用得着我们桂阳的,本官竭尽所能必助一臂之力。”赵范知道其兄心中的志愿,如今寻得明主,很替兄长开心,因为赵凡的关系他也和魏延近了不少。 “赵太守客气了,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魏延故意将“自己人”说的很重,赵范自然也听懂了魏延的意思。 赵范心情大好,又在太守府设宴。席间魏延向众人透露了下一步是南下统一交州,以绝荆南后患,他想以赵凡为主将成立第三营作为明年初统一交州的主力,并提出桂阳郡能否在钱粮方面给予支持。赵范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五万石粮食资助魏延军用,魏延听完大悦,端起一杯酒就敬向赵范,二人皆抬头一饮而尽。 赵凡很是感动,刚刚投主就被委以重任,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魏延心情更是畅快,他这次来桂阳取得的成果已经超过了预期。 数日后,魏延在赵范和桂阳文武的送别下离开了郴县,并带走了樊姑娘、赵凡和五万石粮食,赵范还派出鲍隆为赵凡的副将,只留下了陈应暂代桂阳都尉一职。 中牟县军机营的大本营,此时的郝昭正在查看最新收集到的情报。 旁边一名身材瘦高,头戴纶巾的文士在厅中踱来踱去,正是郝昭从官渡前线抓回的袁军粮官。 郝昭看此人不简单,便安排兵士专门看着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可以在厅内行动自如,但是不能走出大厅,即使是到院中都不行。 “将军,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袁军粮官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就觉得郝昭这伙人不简单,很多凶狠冷峻的民夫打扮的人进进出出,带回一些文书或者在郝昭耳边窃窃私语。 “袁军兵败如山倒,袁绍带着数百人狼狈逃回河北,北方很多地区纷纷起兵造反啊。”郝昭看着粮官说道。 “那曹操呢?有没有北渡黄河?”袁军粮官急切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不肯跟我说。”郝昭已对这名文士失去了耐心。 “鄙人可以告诉你们真实身份,但请先告知你们是何人。”袁军粮官一股倔劲上来了。 “你现在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郝昭没好气地说道。 “君为刀俎,我为鱼肉,鄙人知晓将军身份又能如何,只求知道真相而已。”袁军粮官早已想清楚了,反正任其摆布,还不如死个明白。 “在下郝昭,现在为荆州效力,在此探查情报。”郝昭觉得这名文士说的在理,后面如若有威胁便将其灭口就是。 “你们是刘表的人?”袁军粮官心想,刘表居然有此远见和魄力,派人来此收集情报,难道是要偷袭许昌吗? “不,我们主公叫魏延。” “魏延是何人,没听说过。”沮授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郝昭没有理会这名粮官,因为他也不熟悉没有见过面的主公魏延,只是从好友邓展那里听说过他的一些消息,说他文韬武略,忧国忧民,是值得效力的明主。 “你已知晓我们的身份,现在说说你吧。”郝昭起身来到袁军粮官身前。 袁军粮官整理了下衣冠,用手袖擦拭了脸上的脏污,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在下广平沮授,任袁军监军一职。”那名文士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原来是河北名士沮授先生啊,这段时日多有得罪,还望勿怪。”郝昭对文人还是很尊重的,他在北方混迹多年,自然听说过在河北很有才名的沮授,那可是袁军的“二号人物”啊。 “如若不是郝将军相救,在下现在已成为曹军的阶下之囚,何谈怪罪,还请将军将这段时间袁、曹两军的消息告知在下。”沮授急着想知道袁军的近况。 郝昭便将军机营探到的情报告知了沮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袁绍败逃回邺城后,收到多地起兵反叛的消息,原来是官渡战败传回河北后,很多人觉得他大势已去,纷纷起兵造反。但袁绍坐拥四州之地,官渡之战只是损失了点将领、兵士和粮草,并未伤其筋骨,大将蒋义渠在黎阳收拢了败兵,并重新召集了地方守军,已经派去各地平叛了。 而曹操并没有渡过黄河追击袁绍,虽然他打赢了官渡之战,但是耗时一年多的时间,曹军的粮草早就紧张了,此时的曹操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便驻军在黄河南岸休整。 “哎,主公不听我言,才有此败啊,当时就该坚持派兵守住乌巢侧翼的,这样曹军怎会将我军粮草付之一炬。”沮授听完后后悔不已。 “先生不必自责,袁绍太过自负,好谋?断,??事?惜?,见?利?忘义,有此败也是必然。”郝昭想起了邓展跟他说的话,说主公魏延已有预测袁军必报,这是由袁绍的性格弱点决定的。 “你怎会了解我家主公,切莫妄言。”沮授很生气,虽然郝昭说的属实,但怎可在他面前诋毁袁绍,另外他对袁绍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第83章 三策可选 沮授心中回想起往事,思绪万千......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冬,汉帝刘协辗转流亡到河东等地,沮授劝袁绍,应当去西边迎接天子大驾,将皇宫安在邺县,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养兵马讨伐不遵从朝廷命令的人,如此大业必成。但袁绍却听从郭图等人的意见,没有迎接天子,次年,曹操却在荀彧的支持下迎献帝迁都许县,成功挟天子以令诸侯。 袁绍打败公孙瓒统一北方后,占据了青州、幽州、并州、冀州四个州,正值壮年的袁绍,却提前把自己的家产分掉,让长子袁谭管理青州;让次子袁熙管理幽州;让外甥高干管理并州;十分宠爱的三子袁尚,让他跟在自己身边治理冀州,准备作为子嗣来培养。沮授反对,认为诸子分立是取祸之道,袁绍依然我行我素,不予理睬。 官渡之战前,袁绍召集十几万兵马准备攻打曹操,这时沮授建议利用优势军力和地理形势,对曹操进行持久战,使用“疲曹”战术,三年之后就可以使得曹军疲敝,灭曹定成,而不必急于决战。沮授谏阻出兵,违背袁绍的意旨,郭图等趁机进谗,袁绍便分监军为三都督,以此来削弱沮授的权力。 前不久,官渡对峙,袁军粮草集中在官渡大营后方四十里的乌巢,沮授建议,增派蒋奇将军率一支兵马,守护乌巢翼侧,以防曹军抄袭,袁绍不予采纳。 作为谋士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提出建议能被主公采纳,并能帮助主公解决眼前的问题,最后又能证明当初提出的那个建议是正确的。沮授有点心寒,自己当初提出的这些建议,到现在来看都是正确的,但是袁绍却一个都没采纳。 “沮授先生别生气,在下不知道袁绍是什么样的人,这是我家主公魏延说的,他早就预测到这场大战袁军要败。”郝昭看着沮授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 “魏延是如何知道的,居然有此神鬼莫测的本事。”沮授疑惑道。 “请郝将军快放在下回去,这时候冀州和主公都需要我。”沮授乞求道。 “沮授先生现在还回不去,我要问过主公的意见才能决定,先在这里好吃好喝吧。”郝昭又不傻,抓住了袁军的“大鱼”岂能放走。 当沮授还想说话的时候,一名军机营的兵士进入厅中在郝昭耳边窃窃私语。 “刚刚邺城传来的消息,田丰被袁绍处死。”郝昭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呜呼哀哉,元皓兄啊,惊闻噩耗,痛断肝肠。一直劝你收敛脾气你不听,现在落得如此下场。”沮授听到田丰死后捶胸痛哭。 沮授和田丰二人是河北老乡,一起在韩馥手下共事,后又一起成为了袁绍的谋士,更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他们提出的谋略常常有异曲同工之妙,二人惺惺相惜,只是田丰为人刚直,常常触怒袁绍,沮授曾多次劝说过他。 官渡之战前夕,田丰极力劝阻袁绍攻伐曹操,直言劝谏,而不考虑袁绍的心情,这是谋臣的大忌,心胸狭隘的袁绍便将田丰监禁,这次战败后,袁绍因不听田丰之言而感到羞愧,逢纪又在袁绍面前进谗言,袁绍恼羞成怒下令将田丰杀害。 ...... 魏延心里忧虑临湘的战事,便安排部分亲卫营骑兵护送粮草慢行,自己则带着黄忠、赵凡等一行人驾马返回零陵。 徐庶在不久前接到了长沙军机营的急报,知晓了韩玄构陷甘宁一事,并且得知刘表派遣蔡瑁统兵南下以支援的名义来调查此事。 听到亲卫营报告魏延今天要回泉陵,忧心忡忡地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主公,你终于回来啦。”当看到魏延一行人抵达了城门口,徐庶赶紧迎了上去。 “元直发生了什么事情?”魏延看到徐庶面露焦急的神情,故而问道。 徐庶将长沙军机营的情报转述给魏延,二人边说边往城中太守府而去。黄忠带着赵凡来到了城中军营,而樊姑娘的马车则跟着魏延去往太守府。 “甘宁勾结桓阶,这种低级的罪名都编的出来,以前倒是本将高看韩玄了。”魏延被这无耻的韩玄气乐了。 二人很快就来到太守府大厅,站在了荆州地图前。 “主公啊,这个罪名真不真实不重要,刘表和蔡瑁恐怕是别有用心啊。”徐庶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玄机。 “元直此话怎讲?”魏延好奇地看着徐庶。 “主公都说了韩玄的这个罪名编的低级,他刘表和蔡瑁难道看不出?即使他们愚笨看不出,但是州牧府的智囊谋士肯定也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刘表依然派遣蔡瑁南下了,这是为什么呢?”徐庶分析道。 “元直的意思是,刘表是一定要派蔡瑁南下的,这个所谓的罪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魏延也有点明白了。 “是的,荆南现在强敌已除,刘表想过河拆桥,现在派他的亲信蔡瑁来摘胜利的果实。”徐庶对刘表的行为很是不齿。 “蔡瑁此人小肚鸡肠,以前在襄阳与本将有嫌隙,假如他伪造证据将甘宁勾结桓阶一事坐实,那我们都要受到牵连,这平定荆南之功就是他一人的了。”魏延恍然大悟。 “这也怪我还提议让主公给他送了份求援文书,正好给了刘表和蔡瑁一个出兵的借口,请主公治我之罪。” 徐庶当初听闻韩玄要去长沙告甘宁畏战惧敌之罪时,便建议魏延写信求援以戳破韩玄的一面之词,当时徐庶想着襄阳无兵无将,刘表断然不会派人支援,没想到弄巧成拙,事与愿违。 “此一时彼一时也,不是元直之错。”魏延一句话就令徐庶心安,当时那种情况下,徐庶的建议是可行的。 “庶已思虑良久,已有上中下三策供主公选择。” “元直请讲。” “上策:擒住蔡瑁,俘虏援军,倾我军全部主力伪装成蔡瑁兵马北上江陵,拿下江陵后,水路并进袭取襄阳,主公取了荆州自立为主。” “中策:出兵长沙,尽快攻下临湘城,活捉桓阶交给刘表,到时候勾结罪名不攻自破。” “下策:等蔡瑁援军到达后一起攻城,当着他的面斩杀桓阶以示清白,但蔡瑁是镇南军军师,主公可能会被夺取军权。” 第84章 北上长沙 魏延听完徐庶的三策后低头不语,他要深思熟虑一番。 上策是魏延最期待的,除去文聘下交州的第二营,自己现在可以调动近两万兵马,且都是挑选后的青壮。南郡和襄阳加起来守军也就数千人,北上偷袭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但是现在师出无名啊,古代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名望,宁死都不愿背负骂名。伯夷叔齐不食周食饿死首阳山,楚霸王项羽宁死不过乌江,关羽死不降吴......刘表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现在无缘无故反叛,必要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魏延也很珍惜自己的声望,这是他以后立足天下的基石。 下策又太被动,也不足取,唯有中策可行,尽快攻下临湘,到时候看刘表的反应再做出应对之策。 “元直,本将思索再三,觉得中策可行。”魏延抬头看着一直在静静等候自己的徐庶。 “主公为何不选上策?”徐庶有点惊讶,等待着魏延的答复。 “上策虽好,但本将于心不忍,刘表对我有知遇之恩,他若不先攻我,我是万万不会先动手的。”魏延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刘备。 “主公仁义为本,庶钦佩万分。上策虽能毕其功于一役,但也有诸多弊端。”徐庶对魏延愈发欣赏了。 “有哪些弊端呢?”魏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第一刘表是汉室宗亲,在天下士人中很有影响力,主公无故被反刘表,会影响名望。” “第二就是除了宜城马家的支持外,主公目前尚未取得襄阳其他世家的支持,尤其是蒯家。” “第三,交州未定,南疆未平,我们拿下襄阳后要北拒曹操,东防江东,兵力有点捉襟见肘。” “第四就是瑄儿姑娘了,主公与刘表决裂,二位的关系恐怕就有点尴尬了。”徐庶分析的面面俱到。 “元直说的是啊。”魏延还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层。 “主公选中策也好,只是这临湘城不好破呀。”徐庶想起甘宁之前的书信和军机营的报告,知道临湘城攻破的难度。 “等到了那里咱们再想对策,明日我们就启程去往长沙,尽快拿下临湘。”魏延下令道。 “诺!” 魏延回到后院,看见太守府两个丫鬟正在帮樊姑娘收拾行李,魏延径直来到樊姑娘身后,一把抱住她,丫鬟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将军,这大白天的也不知羞。”樊姑娘看见出去的丫鬟在偷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本将的人,这是本将的太守府,有什么羞不羞的。” 现在二人处于蜜月期,又尝到了其中的乐趣,魏延抱的更紧了,看着樊姑娘的玉颈,手又碰到了柔软处,一时没能把持住,樊姑娘也热情地迎合着...... 一番云雨之后,魏延望着身边有倾城之姿的樊姑娘,十分不舍的说道:“本将明日要出征了,你就待在泉陵,照顾好自己。” “将军,战场凶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樊姑娘虽然不愿魏延离开,但她很识大体。 “嗯,放心。”二人又缠绵着,享受着这临行前不多的温存时光。 翌日清晨,魏延在太守府大厅召见了蒯祺和王粲,将零陵的政务托付给了二人,并留下虎贲营副将张南暂代零陵都尉统领郡兵防守零陵。 巳时一到,魏延、徐庶带着亲卫营、黄忠的虎贲营以及新成立的赵凡、鲍隆的第三营共一万两千多人浩浩荡荡的北上往长沙方向而去,第三营的六千兵士是之前俘虏的交州援军整编过来的。 ...... 长沙郡临湘城,一处宽敞的民宅内,一名壮汉魁梧高大,粗糙而浓密的胡子下覆盖着一张四方大脸,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他正在院落中挥舞着自己的大刀,观其武艺也是一员猛将。 这位正是刘磐,刘表的侄子,张羡之乱平定后,刘表派他驻军长沙攸县,巡防荆南四郡,由于蔡瑁和张允扣留了他的部曲,只能只身南下。 前不久率军去收复被交州军占领的零陵,在途中被五溪蛮沙摩柯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刘磐也身受重伤,被副将拼死救下,送到临湘城中养伤。 当时的长沙太守知道刘磐与其主公刘表的关系,对其十分关照,并寻访名医为其医治,后来桓阶率领兵马诈开了临湘城门,夺取了临湘城,韩玄仓皇出逃,没有顾得上刘磐。 魏延知道刘磐是一员猛将,为人正直,当知道刘磐受伤后就下令邓展安排长沙的军机营暗中保护好刘磐,等到桓阶入城后,长沙军机营首领杨虎带着兵士将刘磐转移到了此处的民宅,他便一直在此养伤。 快过去两个月了,刘磐的伤势已无大碍,他从军机营兵士的口中得知了临湘城的情况,知道荆州军就在城外,但是无法攻城,刘磐也很是着急。 每日没事就练练刀法,并在城中联络之前的长沙郡兵和荆州军卸甲的老兵,刘磐凭借着勇猛和与刘表的关系在荆州军中很有威望,很多赋闲在家的郡吏和退役的老兵对其也很尊重,很快就联系上了一百多人,并且愿意帮助刘磐为荆州军收复临湘城而出力。 刘磐的刀法出神入化,行云流水,无人能挡,一旁过来的军机营兵士看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刘磐注意到了来人便停了下来。 “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吗?”刘磐放下大刀走向那名军机营兵士。 “将军,据潜入桓阶军中的兄弟传回的消息,城外我军的兵力增加了。” “哦,难道是叔父又派援军来了?” “这个不知,他们在城楼上巡守时,看到城外荆州军的营帐多了一半,并且进进出出的兵士也多了。”军机营兵士将收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其实这是霍峻的第二营与锦帆营在城外会师了。 “那就是援军到了,本将联络的城中旧部也差不多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刘磐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 刘磐早在心中就有了计划,但是受限于城中帮手不足,另外就是无法将信息传递出去。 但是这段时间出现了转机,首先是潜入桓阶军中的军机营兄弟中,前两天有一人因为表现良好以及武力过人被升为了百夫长。还有就是刘磐联络了一百多郡兵和退役的荆州老兵并且愿意为其效力。 现在城外荆州军的援军又到了,更是锦上添花。 第85章 拿下苍梧 交州是东汉时期设立的交州刺史部,下辖南海、苍梧、郁林、交趾、合浦、九真、日南七郡,大约是在今天的广东、广西和越南大部。 交州地处南疆,面临着广袤的大海,从领土面积而言,在东汉时期的各大州里面名列前茅。交州地区比较偏远,而且人口也比较稀少,在两汉时期,该区域称得上是地广人稀。 但是,到了东汉末年,整个中原地区遭遇了一轮恐怖的人口大跌,正如一些文献所说,三家归晋时,汉朝人口从5000万左右下降到了区区800多万。 根据《三国志》记载:“因为中原和南方大乱,所以大量的北人南来避祸,导致了交州人口大增。” 当中原和南方人口达到最低点的时候,交州凭借安宁和人口涌入,反而获得了人口的相对优势。 交州也有不少的经济优势,首先,交州是两汉着名的产盐地,这一点史料有明确记载,而且在南海郡番禺县和苍梧郡高要县都设有盐官。 其次,这里是亚热带地区,水热条件是相当不错的,可以做到一年多熟,虽然这里的耕作技术远远落后于中原地区,但是在水热条件方面的巨大优势弥补了技术的不足,粮食产量是不错的。 交州还盛产稀有金属和奢侈品,例如银和铜,这是当时主要的硬通货。 交州的战略位置更加重要,东北、正北、还有西北,分别与扬州、荆州和益州相接,而且因为这独特的地理位置,魏延占据它退可以成为大后方,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力和物力,进又可以成为包围扬州、荆州、益州任何一州的战略要地。 徐庶曾在院中定策就提出了,交州东部毗邻扬州会稽郡,交州西部接壤益州,无论东伐西征,都可以派一偏师从交州进击,使其首尾难顾。 文聘和冯习率领第二营兵马披荆斩棘,穿越了南岭山脉,终于抵达苍梧郡境内,兵士们都略显疲惫,但是文聘常以军功奖励来鼓舞士气,大家为了能赚到功分,都咬咬牙克服困难,勇往直前。 好在临行前徐庶将张津的交州牧印信交给了文聘,又带了数百投降整编后的原交州兵士,文聘兵不血刃就拿下了交州苍梧郡北部的几座城池和关隘,并进行了休整和粮饷的补充。 交州牧张津实际控制的区域只有苍梧和南海两郡,州首府设在苍梧郡治广信县,其他五郡直接或者间接的被交州士燮家族控制。 文聘率军一路收编交州军并分兵驻守各处重要关隘,快到广信城下的时候还有五千兵马,此时已是夜间,广信城门大关,城楼上灯火明亮处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交州军正在巡逻。 “将军今天城门已关,等明天开门后我们在乔装进城,趁机夺下城门。”冯习看着紧闭的城门向文聘建议道。 “休元,时间紧迫啊,我们拿下广信后还要分兵去取番禺,等不得明天了。”文聘对副将冯习说道。 “夜晚叫城会不会引起交州军警惕啊?”冯习有些担心。 “别忘了我们手上有张津的印信。”文聘乐呵呵得十分自信。 文聘还是按照拿下苍梧郡北部关隘的方法,亲自带着数百军士身着交州军服,手持着印有交州牧官印的文书前去城前叫门。 “城下何人?”城上的广信守军问道。 “我等奉州牧大人之命,前来运输粮草,快打开城门。”文聘身边一名投降整编的原交州军士说道。 “今晚已经宵禁,明日再进城吧。”守军说道。 “时间紧急,快开城门,耽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那稍等,我去禀报下许大人。”守军怕担责任便提出去禀报。 一盏茶的功夫,一名文士打扮的官员来到了城楼上,他是交州别驾许靖,因与从弟许邵共创月旦评,以品评人物而闻名于世。 在孙策攻打江东前夕与家属一起避难交州,受到交州牧张津的礼待,张津对于名士许靖十分欣赏,任命其为交州别驾,此次张津北上攻伐零陵,将苍梧、南海两郡政事全权交由许靖处理。 许靖听到兵士的汇报很快就来到了城楼上,看着城下数百兵士,身着交州军服。 “尔等是谁的部下?”许靖问道。 “我等是区景将军的部下,奉州牧大人之命回来运输粮草。”城下的兵士说道。 “州牧大人走时带走了充足的粮草,一万援军北上也带了不少的军粮,为何现在又回来运粮?”许靖心中很是疑惑,军饷的筹集转运都是他亲手操办的。 “回大人,在征战中粮食有所损失,并且州牧大人还给了盟友五溪蛮一些,快入冬季了,所以粮食有点紧张。”文聘教回话的兵士说道。 “可有调粮文书?”对于这个回答许靖还能信服。 “有的有的。” 这时城楼守军用绳索吊下一个篮子,文聘将文书放入篮中,城上的守军又用绳索将篮子吊上。 许靖拿起文书查看起来,并仔细检验了最后的州牧印信,确认没有了问题便让城门令打开了城门。 城楼下的数百人快速的通过城门进入了城内,文聘带人直接冲上了城楼,遇到阻拦兵士,便将其一刀劈成两段,许靖听到动静不对,便在几名兵士的护卫下准备往城内撤去。 勇猛的文聘在羸弱的交州兵人群中如同狼入羊群,转眼之间就带人杀上了城楼,而许靖也被堵在了城楼的另一边,文聘很快就杀到了许靖身前,命兵士将其押住,毫无招架之力的文人许靖没有反抗,任由这群野蛮的兵士处置。 “尔等到底是何人?”这时许靖知道自己被骗了。 “荆州南中郎将魏延麾下第二营,前来统一交州。”文聘很是霸气的回复道。 “那张州牧和荆南的交州军呢?”许靖担心起张津了。 “张津残暴不仁,一意孤行,已被部下诛杀,入侵荆南的交州军已经全军覆没。”文聘很耐心地向许靖说道。 “啊.......”许靖顿时昏厥了过去。 冯习已经带着城外等候的军士冲进城中,向军营和州牧府杀去,交州军不敌,很多兵士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文聘和冯习顺利拿下了苍梧郡,打开了进入交州的大门。 第86章 迁徙融合 有着领先于这个时代近两千年的知识与见识的魏延,自然知道对于多民族国家而言,民族融合是民族关系发展的必然趋势。 对于一个统治者而言,处理民族关系要使用开放包容的政策,使各民族在经济、文化、风俗习惯等方面相互影响、相互渗透。 而民族迁徙能够使各民族相互接近、相互影响,不同民族之间频繁的人口流动、通婚和文化渗入等,这样才能使各民族通过情感交流加深彼此间的认同。 少数民族五溪蛮部落世代居住在武陵郡西部的崇山峻岭之间,山峦起伏、河流纵横、森林茂密,这样的地形地貌导致五溪地区耕田贫瘠有限,并且耕种技术极其低下,导致五溪蛮居民无法实现粮食的自给自足。 历史上五溪蛮多次反叛,根本原因都是五溪百姓粮食稀缺导致的,另外汉人朝廷的苛捐杂税,引起五溪蛮的不满,所以五溪诸蛮族时服时叛。 这次沙摩柯蛮兵被彻底击败,或许可以换来短暂的和平,但是五溪蛮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和生存空间,以后还是会反叛的,所以魏延采取“迁徙、融合、同化”的政策。 首先将五溪蛮百姓迁徙到武陵、零陵等土地肥沃地区,设立蛮人聚居区,按人口赏赐田地,教授蛮人先进高产的耕种方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使其能在粮食上实现自给自足。 接着在五溪蛮聚居区设立学校,让蛮人接受汉族文化的教育和熏陶,实行文化渗透。再鼓励汉人和蛮人通婚,使民族之间大融合,最后逐渐消除民族间的差异与隔阂,实现同化的目的。 在武陵去往五溪的官路上,蒋琬和一名比他年轻一点的青年文士并排骑在马上,往五溪方向而去,邢道荣率领着一千兵士跟在后面随行护卫。 这是徐庶按照魏延的命令安排的,当蒋琬和邢道荣巡视完零陵郡各县并记录下各县赋税、子民、钱粮、官吏的情况回到泉陵后,魏延正好去了桂阳,徐庶就向蒋琬说明了五溪的情况以及魏延要迁徙五溪蛮的百姓,聪慧睿智的蒋琬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毫不犹豫就揽下这件差事。 蒋琬知道自己不太熟悉武陵蛮人的情况,需要找一位了解当地情况的帮手,这时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表弟潘濬(xun)。 潘濬,字承明,武陵郡汉寿人,为人聪明敏锐,年少时拜大儒宋忠为师,也就是襄阳学业堂的那位夫子。潘濬曾经去过五溪地区游历过,对当地的风土人情稍有了解,并且经常与五溪蛮人打交道,蒋琬便写信给他,邀请他协助自己处理此事。 潘濬收到表兄的书信,知道表兄现在在为魏延效力,羡慕不已。魏延在武陵歼灭五溪蛮兵,并派遣援军及时支援临沅城,所以武陵民众谈到魏延都拍手称快,在当地的威望甚高。 另外魏延的部将霍峻就驻军在潘濬的家乡汉寿县,这些兵士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在当地有很好的口碑,潘濬也觉得这支兵马和以往的荆州军不一样,无论军纪还是精神面貌,都不是一般的兵马可比。 潘濬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蒋琬的邀请,并在去往五溪的路途中等他,二人汇合后便一道往五溪方向而去。 “表兄,魏延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潘濬骑在马上侧头看蒋琬。 “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宽于待人、雄心勃勃的明主。”蒋琬点评道。 “表兄才投靠多久,居然对他评价如此之高。”潘濬觉得有点夸张了。 “承明啊,主公他从襄阳千里奔袭,救武陵、灭蛮兵、夺泉陵等军事行动将其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发挥的淋漓尽致。” “接见我和邢道荣的时候,不以我等身份卑微,对我等关怀体贴、和颜悦色,与他交流如沐春风,这又彰显出他平易近人、宽于待人的品质。” “现在又命我等处理五溪蛮的事宜,看主公对于五溪蛮的处理政策,历史上从未有过,主公是想将五溪蛮的百姓与汉人合为一体,将蛮人变为我汉人,这不恰恰说明他的雄心勃勃吗?”蒋琬说完看向潘濬。 潘濬目瞪口呆,用事实来印证更有说服力,对他的震撼更大,他对魏延更加敬仰崇拜。 “表兄,此次我们去五溪蛮具体要怎么做呢?”潘濬平静了下内心的波动。 “据五溪蛮那边的消息,首领沙摩柯宣传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当地蛮人要求先派人去聚居地考察,我们先组织他们去考察,然后再着手迁徙事宜。”蒋琬早就做好了工作准备。 “那聚居地在哪里?” “武陵和零陵西部人烟稀少的两个县,这里和这里。”蒋琬从邢道荣手里接过地图,将两个毗邻的地方指给潘濬看。 “巩志太守很早前就已经按照主公的指示着手在这个两个县做迁徙的筹备工作了,现已准备好,五溪蛮代表随时可以过去考察。”蒋琬从军师徐庶那里得知。 “这样甚好,那此行任务很简单啊,艰难的事宜都已完成了。”朝气蓬勃的潘濬很喜欢挑战性,但是这次蛮人迁徙最具有难度的环节基本已完成。 “承明啊,行百里者半九十,事情没有完成切不可大意。”蒋琬比较稳重。 “谨遵表兄教诲。”潘濬笑着对蒋琬说道。 一行人继续朝着五溪方向行去。 ...... 魏延担忧蔡瑁南下后甘宁等人招架不住,也想早点到达长沙查看临湘城池情况,便脱离大部队,带着徐庶和亲卫营驾马先行。黄忠、赵凡带着虎贲营和第三营行军在后。 数百骑兵风驰电掣,很快便抵达了临湘城外的大营,霍峻、甘宁、邓展、傅肜等将领亲自迎接,魏延得知蔡瑁还没到,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众人皆是数月未见,一阵嘘寒问暖,毕竟在襄阳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久别重逢,格外亲热,尤其是霍峻,抱着魏延和徐庶说了很久。 第87章 箭羽传信 霍峻、甘宁等人这几天在一件事情上拿不定主意,事情还要说到两天前。 这天清晨,锦帆营士兵像往常一样沿着护城河边巡逻,大摇大摆地走着正步,因为他们知道加上护城河的宽度,城上守军的弓箭手够不着他们,所以锦帆营的兵士每天都会在城外耀武扬威地巡逻着,并喊着蔑视城内守军的口号。 突然一名眼尖的兵士发现,护城河靠近城外甘宁军营这边的岸上,有着几支箭羽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兵士便赶紧跑过去将这几支箭羽拾起,发现箭羽的尾部各绑着一个绢帛揉成的布团。 很快,这几支箭羽出现在甘宁的中军大帐中,甘宁、霍峻、邓展、傅肜等军中将领聚集在此,甘宁将每支箭羽尾部的布团取下,每一份上面都写着同样的内容。 “三日后清晨,夺取西门,速速入城。” 众人面面相觑,让巡逻士兵将发现箭羽的经过仔细地述说一遍。 “太好了,我们一直想着怎么联系城内的军机营兄弟,城内的军机营兵士居然先联系上了我们,三日后就可以拿下临湘了。” 首先说话的是霍峻,这段时间以来,他勘察临湘城的情况后,和甘宁一样放弃了强攻临湘的念头,一直想着怎么联系城内的兵士,好来个里应外合,智取临湘,没想到城内的兵士居然先联系了。 “仲邈啊,此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就凭这简单的十三个字,对方没有告知任何关于身份和接头的线索,会不会是桓阶的诱敌之计呢?”甘宁提出了疑问。 “快两个月了,城内的兵士都没有联系我们,为何在仲邈的第二营兵士刚刚抵达我们就收到了箭羽,这个时间选的很蹊跷啊。”甘宁接着说道。 “兴霸以为是桓阶故意为之,想引诱我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再将我军围剿?”霍峻也感觉甘宁说的有可能。 “不是没有可能,如若我是桓阶,我知道攻城一方增兵了,必会想方设法消灭或者削弱敌军,不然久守必失啊。”甘宁摸着下巴思索着。 “临湘城护城河上有吊桥,如若等我军过了护城河,城内守军突然收起吊桥,我军将毫无退路,然后城门若再被关上,那我们就完全暴露在守军的杀伤范围之内了。”傅肜也将可能的风险说了出来。 “临湘主城外有瓮城,等我军进了西门也不能进入城内,需要过了主城才行。”邓展之前来临湘发展军机营的时候就探查过临湘的城防,主城之险比外部的瓮城更甚。 “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也许就是城内的军机营兄弟联系我们了,他们开门,我们进城如此简单而已。”霍峻还是觉得大家把事情往坏的一面想。 “勇义,城内具体有多少军机营的兄弟。”甘宁问邓展。 “守军中潜入了十几人,城内大约有二十多人吧,总共不超过四十人。”邓展早就在长沙军机营首领杨虎那里了解了具体情况。 “仅凭这四十人他们能拿下西门吗?城内有五千守军,桓阶老谋深算,军机营的兄弟怎么会有把握在三日后的清晨拿下西门?”甘宁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毕竟是名将,还是有些风险意识的。 “那就任之不管吗?”霍峻问道。 “当然不,我们不能放弃一丝机会,即使龙潭虎穴我甘兴霸也要去闯闯。”甘宁这段时间在城外憋坏了,一直窜着一股劲。 “好,算我一个。”霍峻、邓展、傅肜等人纷纷表态。 “如若此消息真是军机营兄弟发来的那就是我多虑了;如若是桓阶的诱敌之计,我们也要做好应对之策,这几天多沙盘演练下,看看哪里会有敌人的陷阱,哪里是敌人的薄弱环节。”甘宁年长,军中资历最深,所以众人都尊重甘宁的意见。 众人皆点头称是。 ...... 中军大帐中分主次落座,甘宁急切地将收到箭羽传递消息的事情告知了魏延徐庶,并将众人的讨论意见也简单的做了个汇报。 “诸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魏延笑呵呵地看着众将。 因为有徐庶在身旁魏延没有去想这件事情是否是陷阱,而是对自己麾下的将领能够在战时理智地分析战情,积极地发表意见的这种军事民主行为十分赞赏。 徐庶却在苦思冥想,并询问在场众人一些细节问题。 “临湘城墙到发现箭羽的地方有多远?”徐庶问道。 “说是在护城河边,约为两百步左右。”甘宁答道。 “可见射箭传信之人臂力惊人啊。”魏延想起历史上吕布辕门射戟一百五十步能精准射中,普通兵士别说射中,能射到一百五十步远都很厉害了,但此人却射了两百步。 “城中的军机营兵士有臂力惊人之人吗?”徐庶问邓展,邓展则看向末座的长沙军机营首领杨虎。 “回军师,城中兄弟都是普通人,没听说谁臂力特别惊人的。”杨虎很了解城中兄弟的情况,他的武力和力气在他们中是佼佼者,他自知不能拉开射两百步的大弓。 “这就有点可疑了,难道说这箭羽是桓阶军中臂力惊人的部将射出的,这难道是敌人的诡计?”魏延也倾向于这是桓阶的诱敌之计。 “报,在东门外发现箭羽。”一名兵士将几支箭羽呈到了魏延身前的帅案上。 魏延将箭羽尾部的布条全部打开,里面还是写着一样的内容。 “明日清晨,夺取西门,速速入城。” “两天前是在西门外发现箭羽的,今日却在东门。”甘宁很是疑惑。 “主公,庶可以断定这应该不是陷阱,是我军机营兵士传出的消息。”徐庶看着再次传来的布条,思考许久后说道。 “元直如何断定的?”魏延问道,大帐中众人皆看着徐庶。 “庶刚刚一直想不通,若是桓阶的诡计为何选的是夺取西门,而不是其他城门。我军军营正在西门外,一般诱敌之计为了打消我们的顾虑和疑惑,一般会选择除西门外的其他城门,而传信者恰恰选择的就是西门。” “还有就是为什么是三日后,如若桓阶不傻,他会选择一日后,两日后,以免夜长梦多,留给我军思考反应的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 “刚刚收到的这份消息来自东门,这给了我很大的提示,这说明传信者不能随心所欲地在任一城门给我们传信,很可能是咱们混入敌军中的军机营兵士现在正在东门城楼巡守,三日前传信时和明日夺城时他们才在西门巡守,这也就是为什么选择三日后的原因。”徐庶解释道。 “那会不会是桓阶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以此迷惑我们。”魏延还有点担心。 “一件事上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多件事上同时反其道,那只能说桓阶是个鬼才,目前在荆州有此鬼才的人庶都知道,明显桓阶不是。”徐庶很是自信。 “那位臂力惊人的传信者怎么解释呢?军机营中没有此人啊。”甘宁问道。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他此时正在城内。”徐庶已经想到。 第88章 西门换防 “谁?”众人皆困惑地望着徐庶。 “刘磐将军!”徐庶曾在军机营的一份情报中,看到长沙军机营将刘磐安置在临湘城内一处民宅养病的消息,突然想到了他。 “哦,若是他的话,这两百步的射程不在话下。”魏延想起是自己曾下令给邓展让军机营保护刘磐的,知道刘磐勇猛无比。 ...... 此时临湘城内刘磐居住的民宅,聚集了十几名年龄稍长的男子,一个个强壮精悍、面容严肃,都具有军人独特的气质。 这些人正是刘磐这段时间在城内联络的原郡兵和卸甲的荆州老兵的领头之人,他们收到刘磐的通知今日在此聚集商讨协助城外大军破城之事。 刘磐自从上次因为轻敌在零陵遭到蛮兵伏击之后,性格内敛稳健了不少,现在行事也更加的谨慎。除了这段时间照顾他的军机营兵士以及混入桓阶守军中的百夫长等少数人知道计划外,这些在城中联络的人一个也没有告知。 桓家在长沙根深蒂固,关系网错综复杂,刘磐怕自己召集的这一百多人中有与桓家亲近之人,将计划泄露给桓阶那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在计划执行之前,刘磐要求他们都必须待在这院中不允许回去。 “那弓箭对方拿去了吗?”刘磐问身旁的一名军机营兵士,他叫张四,是杨虎的部下,一直负责保护刘磐,从刘磐清醒后都是张四在其床前侍候,所以刘磐十分信任张四。 “将军,刚刚传来的消息,那弓箭不见了,应该是被拾走了。”张四刚刚从东门那边过来。 “很好,一切按原计划行动,诸位兄弟就在此处休整,明晨我们大干一场。”刘磐朝众人说完便朝着张四使使眼色。 “诺!”这十几名领头之人齐齐说道。 而张四则悄悄地退出了院子,按照刘磐的要求,让军机营兵士将这个院子看守起来,不让任何一人出去。 ...... 魏延让甘宁和霍峻去整顿兵马,做好明晨战前准备,帐中只剩下魏延、徐庶和邓展三人。 邓展将这北上一路的情况汇报给了魏延,首先是北方官渡军机营的筹建,有兵士三十多人,首领是有军中经历和江湖经验的郝昭,魏延心里一惊,仔细询问了郝昭的情况,确认了这位郝昭就是历史上在陈仓阻拦诸葛亮北伐大军的那位守将,蜀军昼夜相攻陈仓二十多日不下被迫退军。 接着邓展又汇报了在汝南平舆找到了神医张机,以及收揽了陈到及其统率的一百乡勇。 魏延心中对邓展十分满意,总是给他带来惊喜,军机营不但收集情报,还能帮他网罗搜集散落世间的人才。 寻得了张机,霍笃应该就能得救了,这种超一流的医术人才魏延要尽力将其留下。而陈到更不必说,这可是历史上与赵云并列的存在,是刘备帐下白毦兵统领,超一流的武将,魏延心想着将自己的亲卫营交给他统领最合适不过。 邓展又将自己未经请示私自带领着襄阳兵工厂、徐母及小兰等家眷南下的消息如实汇报,其实魏延早在零陵就已经收到了军机营的报告,现在邓展又亲口说起,魏延和徐庶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对邓展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行为称赞有加。 “勇义啊,做的很好,等拿下临湘后再统一封赏。”魏延拍着邓展的肩膀说道。 “谢主公。”邓展拱手致谢。 “现在我们已经基本拿下荆南四郡为基业,钱粮供应没有问题,元直和勇义还要尽快在江东和益州大力发展军机营,情报先于战争。”来自后世的魏延十分清楚战争中情报的重要性。 “主公,庶和勇义已经在筹备中了。”徐庶说道。 “嗯,对了,蔡瑁到哪里了?”魏延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蔡瑁的援军。 “据昨日军机营汇报,已在江陵渡江,五千余人行军十分缓慢。” “速度如此缓慢,等他们抵达时我军早已拿下临湘了。”魏延对蔡瑁很是不屑。 “主公,这样也好,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整顿临湘,以应对来自刘表的压力。”徐庶说道。 “对了,入城之后立即将桓阶及桓家主要人员羁押起来,桓家在长沙的产业一律查封。”魏延面露凶狠之色。 “诺!”徐庶和邓展心领神会。 ......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临湘城内一位百夫长率领着近百兵士来到西门,还有半个时辰才是西门的换防时间,他却带着众人早早来到。 “口令。”城门守军说道。 “今晚,回令。”那名百夫长大声说道。 “吃鸡。”城门守军看到口令对上便放松了警惕。 “诶,老王换防时间还没到,怎么来这么早。”城门守军认识这个百夫长。 “哎,早起撒泡尿睡不着就提前过来了,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们来。”百夫长朝着守军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下半夜都没睡觉,疲惫的城门守军带着自己的兄弟往城内而去,这名百夫长接管了城门。 “将军,城楼上大约还有四百名守军。”这名百夫长朝着身边一名身着守军普通兵士衣服的魁梧男子说道。 “先接管城门,等城内帮手到达,我们再杀上城楼。”魁梧男子说道。 这二人正是刘磐和混入桓阶军中的军机营兵士,最近他刚刚升为百夫长,有统率一部兵马防守一段城池的权力。 他现在率领的这一百名士不是他的部曲,而是军机营兵士以及刘磐在城内联络的原郡兵和卸甲的荆州老兵,他统率的部曲中有桓阶的人,他便提前半个时辰带着刘磐等人先来换防。 桓阶极为谨慎,每个城门安排一名部将和三名百夫长共三百多兵士防守,而西门因为正对着荆州军的军营,多安排了两百人,所以西门共有五百守军。 而军机营的这名百夫长只能负责其中一段,三日前下半夜他驻守西门城楼的一段,刘磐便混入守军中,朝着黑暗的城外仰射数箭以传递消息。昨日这名百夫长驻守东门,刘磐担心城外的守军没能收到,便又再西门射出数箭,当得知箭羽已被拾走他也就放心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第89章 夺城受阻 临湘城的城防确实是坚不可摧,不但有宽阔的护城河,城门外还修建了半圆形的护门小城,也称作瓮(wèng)城。 瓮城两侧连在主城城墙上,但是高度比主城墙稍微矮一点,这样的建筑设计即使入侵者攻下瓮城,只要守住主城,那还是一样进不了城,况且主城的防御能力比瓮城更强。 临湘城防守的重点是在外面的瓮城,因为那里是最接近护城河吊桥的地方,西门城墙上有四百守军,不长的弧形瓮城上就占了一半,主城城墙上有另一半。 主城和瓮城的两个城门由一百兵士把守,现在已被刘磐和军机营百夫长带来的兵士接管了。 临湘城内军机营兵士加上刘磐联络的人马总共近二百人,先跟着刘磐提前来换防的有一百人,还有近一百人在城内埋伏待命,等看到换防的兵士回营后再出来。 转眼之间,城内冲出来一批兵士,静悄悄地朝西门行来,正是刘磐所说的城内帮手,由军机营兵士张四带领。 刘磐带领一队人马从瓮城内侧上了城楼,他的目标是消灭瓮城上的守军,而张四和百夫长则带着剩下的人马从主城内侧登上主城城楼,分工明确想尽快歼灭两个城楼上的守军。 城楼上的守军已经执勤一夜,正等着城内的兵士来换防,一个个的都身体疲乏、昏昏欲睡。当看见穿着和自己一样衣服的兵士登上城来还以为是换防兵士到了。 “兄弟们来啦,快困死我了。”一名守军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刘磐的大刀砍向那名守军的脖子,他身后的兵士就快速地冲上城楼,与城楼上的守军厮杀起来。 这些守军都是桓阶到临湘后临时招募的城内青壮,大部分都没有上过战场,看见鲜血直心慌头晕,而刘磐率领的兵士是由郡兵、卸甲老兵、以及游侠儿构成,这些人要么就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要么就是在江湖中打打杀杀过的,谁的手上都沾过几条人命。 虽然守军占着人数优势,但是狭窄的城楼之上施展不开,猛将刘磐身先士卒,不到片刻功夫便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很多守军放下了兵器投降,刘磐没有去管他们,而是带着手下继续清理瓮城上还在抵抗的守军。 主城城楼上,张四和百夫长带着人马也进展顺利,守军不死即降,但也有一部分守军发现形势不对就下了城楼逃入了城内,本身就是一些城内的居民,可能跑回家躲避战乱了。 东方的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城上的守军大部分投降了,只有一些还在抵抗,刘磐看时间不早了,怕换防的援军到来,赶紧让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西门外魏延带着众将已等待多时,徐庶对兵将配置早做了安排,但是甘宁早已按耐不住,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就向魏延请战,魏延是了解甘宁实力的,历史上甘宁百骑袭曹营,从容返回,便同意了他的请战要求。 甘宁趁着城头上的喊杀声,带着原先自己麾下的八百锦帆兄弟下水游过护城河,对于曾经在长江上讨营生的他们来说,护城河的宽度只是小河小沟,游过去轻而易举。但是现在是农历十月底,长沙的天气有点寒冷,甘宁率着众人不顾身上的湿衣服,有的兵士甚至还脱去了上衣,悄悄潜伏至西门瓮城墙下。 当刘磐命人打开城门时,甘宁率着锦帆兄弟置瓮城城门不顾,又穿过敞开的主城城门往城内杀去,他要亲手去抓桓阶,这个将他挡在城外数月之久的反贼,并且韩玄还诬陷他勾结桓阶,他要抓住桓阶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甘宁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 而护城河的吊桥放下来却很费力,城内军机营兵士在城楼里转着机械缓慢的放下吊桥,霍峻、傅肜等人在护城河边看着甘宁率着八百锦帆营兵士冲进去以后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吊桥还未完全放下,霍峻就跨上了吊桥向城内杀去,邓展、傅肜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后面的锦帆营其他兵士和第二营兵士则如洪水般浩浩荡荡地涌过吊桥。 桓阶得到逃回城内的守军汇报,赶紧来到城内军营调兵,他想着调集城内一切兵力夺回西城门。当桓阶率领兵士来到西门时,看见西门主城门大开,外面瓮城已经失守,大批的荆州军已经越过护城河往瓮城城门杀来。 桓阶没有慌乱,让兵士将城楼上摔下来的尸体清理干净,并关上了主城大门,果断地弃瓮城不顾,坚守主城。 桓阶又命令兵士从两侧杀上城楼,将还在上面绞杀守军的张四、百夫长等兵士围住,城上还在反抗的守军看见援军已至,从内往外厮杀,而上来的援军从外往内杀,张四等人不到一百人,而守军加上桓阶调来的援军人数已超过千人,张四及其率领的兵士不敌,最后都惨死在主城城楼上,无一幸免。 此时霍峻、邓展、傅肜已经带兵杀进了瓮城内,按照徐庶的战前安排,邓展带人协助刘磐击杀守军并接管城防,而霍峻、傅肜则带着兵士想冲进城内,但此时主城城门已关,望着比瓮城更加高耸的主城,众人皆是无奈,只好退回瓮城下,以防主城上的弓弩手。 魏延、徐庶带着亲卫营也过了护城河准备进城,却被准备回来汇报的霍峻拦住。 “大哥,我们只拿下了瓮城,主城还在敌军手中。”霍峻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回事?”魏延顿时一惊,徐庶也很诧异,战场情况真是瞬息万变啊。 这时从瓮城上下来的刘磐朝着城外走来,魏延远远的便看见了这位四方大脸的魁梧大汉,便猜到此人是刘磐。 “刘磐将军别来无恙。”魏延大声喊道。 “文长是你吗?”刘磐看着城外众兵士护卫着一名银甲红袍的将领,很是气派,与当初在自己麾下任职的百夫长一点都不一样,都不敢相认了。 “正是在下。”魏延笑呵呵地观察着刘磐,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历史上的刘磐,为人骁勇,驻守攸县时,江东以太史慈为建昌都尉,并督诸将共拒刘磐,可见他是可以与太史慈掰腕子的猛将。 第90章 拿下临湘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魏将军。”刘磐早就从军机营兵士的口中知道了魏延的事情,现在军职和他平级,但是人家是平定荆南的功臣,而自己只是败军之将。 “刘磐将军客气了,这次拿下临湘西门将军当居首功,不知城内情况如何?”魏延很是客套,但也急着知道城内情形。 刘磐也没有再过多寒暄,而是将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地讲了一遍,当说到张四和近一百兄弟被困在主城内凶多吉少的时候,八尺多高的汉子潸然泪下,自己的命是这些人救的,这段时间又和他们相处的如同兄弟一般。 没想到猛将刘磐还有如此一面,重情重义,遇到伤感之事比谁都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当场众人无不动容。 “文长啊,城池还在桓阶手中,咱们搭上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最后还功亏一篑,都怪我太大意了,我去攻打主城就好了。”刘磐越想越伤心,很是自责。 “那一百兄弟都是好样的,战场形势变幻莫测,此事不能怪你,再说也不能说是功亏一篑啊。”魏延宽慰道。 “文长是什么意思呢,主城都没有拿下,难道文长有后手?”刘磐擦了擦眼泪,看着魏延。 “城内还有我们的一支奇兵。”魏延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果然没发现那人的身影。 “还有奇兵?”刘磐有点瞠目结舌。 “对。”魏延胸有成竹。 “主公说的是甘宁将军吧。”一旁的徐庶早已看出端倪。 ...... 早就憋着一股劲的甘宁带着八百锦帆兄弟冲进城内,按照军机营画的城内地图,气势汹汹地往太守府杀去,而桓阶此时却接到汇报赶往军营去调遣兵马了,就这样桓阶阴差阳错地躲过了杀气十足的甘宁。 甘宁杀进太守府却没有发现桓阶,逼问下人才知道桓阶去了军营,他便留下几十名兄弟把守太守府,带着剩下的人往城内军营奔去,他心中早已立誓非亲手抓住桓阶不可。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城内军营的兵马大部分已被桓阶带去西门增援了,留守军营的大概只有一千兵士,还是刚刚从其他三门换防回来的,甘宁不管不顾地带着锦帆兄弟杀入营中,杀得桓阶军一个措手不及。 文人出身的桓阶不懂练兵,这些新兵蛋子这段时间除了守城还是守城,也没有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当看到凶狠的锦帆营兵士,瞬间慌了神,又看到身边的队友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人纷纷抱头投降。 甘宁又从这些降兵的口中得知桓阶率军去了西门,顿感大事不好,便留下两百兵士看押俘虏,并让锦帆兄弟们在军营中寻找军服,换掉身上过护城河时弄湿的衣服,甘宁自己也换了一身,就这样数百人穿着桓阶军的衣服往西门而去。 在城中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入城的西门,桓阶率领着兵士正在西门主城上防守,而甘宁带人从城内冲来,城上的守军很快就发现了身后的甘宁等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服装,以为是城内又来了援军,便没有过多留意。 甘宁让身边的一名百夫长带人去夺取城门,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兵士往主城楼上奔去,城楼上的守军正面朝城外防守瓮城下的荆州军,而丝毫不觉身后上来的穿着和自己一样衣服的居然也是敌军。 甘宁眼睛很尖,上城楼之后发现城楼中央一群兵士包围着一个文士,正在对着身边的兵士指指点点,这不是桓阶还能是谁。 甘宁带着兵士慢慢接近桓阶的位置,刹那间楼下城门处传出了喊杀声,锦帆营的那名百夫长带着手下动手了,这时那名文士发现不对劲,便命令身边的兵士赶紧下去支援,甘宁一个箭步窜到了文士身边,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甘宁身后的兄弟看老大动手了,也没有迟疑飞速将身边的守军砍杀后朝着甘宁围了过来。 “你就是桓阶?”甘宁憎恨地望着眼前的文人。 城上的守军看到这边的动静都围了过来,而甘宁身边的锦帆兄弟则将甘宁和桓阶围在中间,虎视眈眈地盯着围上来的守军。 “你是......何人?”桓阶被刀挟持着紧张地说话有点结巴。 “甘宁!” “你,你怎么跑到城里了?”桓阶没想到城外的荆州军将领怎么跑到城里了。 “别废话,快让他们放下兵器,打开城门。”甘宁吼道。 “你能不能把刀拿开点,在下脖子有点难受。”桓阶感觉自己的颈部被割开了十分紧张。 “少废话,快点让他们放下兵器。”甘宁又将手上的刀加了几分力。 “别......大家听本官命令,快点放下兵器......”桓阶也是惜命之人,深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城上的守军早就不想打了,只是碍于桓家和桓阶的威势,听到命令后,纷纷扔下武器,楼下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甘宁将桓阶交给身边的兵士,自己在主城楼上朝着瓮城外喊道: “主公,桓阶被我拿下了,快率军进城吧!”甘宁声音很大,响彻云霄,将这段时间的憋屈和压抑都吼了出来。 见主城城门大开,邓展和傅肜带着兵士赶紧冲进城去,傅肜将俘虏统一羁押了起来,而邓展带着兵士往城内奔去,他按照魏延的指示去包围和查封临湘城内的桓家。 “大哥,是兴霸,兴霸拿下主城了。”霍峻手舞足蹈跑到魏延跟前说道。 魏延十分高兴,甘宁还是那个甘宁,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厚望。 “元直,刘将军咱们进城吧。”魏延对徐庶和刘磐说道。 刘磐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这支兵马何时进的城,而徐庶则面露笑容,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众人便往临湘城内行去。霍峻则率先一步带着第二营去其他三座城门收编守军。 临湘城被桓阶占据了近两个月终于被魏延军收复,这也意味着荆南已经全部被魏延拿下。 第91章 怒斥桓阶 荆南四郡,长沙为首,不但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而且人口数量首屈一指,经济在四郡中也是最为富裕殷实。 魏延率着众人往太守府方向行去,因为清晨寒冷且刚刚发生战乱的原因,宽阔的大马路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但是道路两旁店铺林立,虽然很多都没有开门,但从建筑结构来看,铺面都不小,由此可见临湘城的商业的繁华程度。 武陵的临沅、零陵的泉陵、桂阳的郴县,魏延都去过,无论是地理区位、交通便利、人口经济、繁华程度等都无法与长沙临湘相媲美。 临湘城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优势,那就是城池的防御力,如若用一万人守城,没有其他的外力和不可抗力因素,百万大军也难以攻下。 这次拿下临湘依赖的是城内刘磐和军机营兵士里应外合,这才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不然夺城遥遥无期。 魏延打心眼里喜欢这座城池,既然现在以荆南和交州为基业,魏延心中决定暂时将首府安置在长沙临湘城,以现在魏延的军势,不论刘表派何人担任长沙太守,那都是他手中的傀儡。 等城中基本稳定下来了,魏延第一次在长沙太守府召集麾下诸将议事。 魏延自然坐在主位,下方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徐庶、刘磐,再之后就是甘宁、霍峻、邓展、傅肜等人。 刘磐本来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是魏延特自邀请他来参加的。 “城内秩序怎么样?”魏延询问道。 “主公,我军刚入城的时候城内有点骚乱,安民告示一出,再加上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现城内已恢复平静,秩序井然。”徐庶遵循魏延之令,入城之后及时发布了安民告示。 城内百姓其实不在乎谁是长沙太守,只要不侵犯他们的利益,能让大家和平稳定的过日子,谁掌握长沙都一样。他们最怕的是战乱,这样不但威胁到生命还会毁坏家园。 “我军伤亡情况怎么样?”魏延接着问道。 “主公,我们锦帆营伤亡二十一人,皆是率先入城的兄弟中夺取城门时造成的伤亡。”甘宁很是不舍,这些兄弟跟随他多年,个个都是军中好手。 “我们第二营伤亡十四人,在收编东门守军时遭到部分敌军的反抗。”霍峻提起此事就很生气。 “长沙军机营伤亡九成,还有刘磐将军联络的城内老兵也伤亡六成,是在主城上被桓阶援军......”邓展正在汇报却听到了刘磐低泣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按照军功奖励之法对殉难、有功的将士进行嘉奖抚恤,包括此次夺城的卸甲老兵。”魏延没有理会又在伤心的刘磐,而是下了嘉奖令。 “诺!”军师徐庶将牵头组织军中的功分计算和抚恤的发放。 “在长沙太守未到任之前,由元直处理长沙政务,兴霸负责临湘城防,仲邈和傅肜负责整编桓阶的降兵,愿意继续留在军中的编入锦帆营和第二营,并加强训练。”魏延苦恼手中没有政务人才,不得不辛苦徐庶兼任。 “诺!”众将拱手接令。 诸事已定,魏延又命人将桓阶带了上来,他对历史上此人了解不深,只知他弃孙坚、刘表不侍,而投靠曹操,并得到曹操、曹丕父子二人的优待和重用,是坚定的“亲曹派”。 被两名兵士押上来的桓阶早已没有了两月前刚拿下长沙时的春风得意、意气奋发的劲头,现在的他满面倦色,心灰意冷,没想到临湘城这么快就被攻破,还满脑子想着坚守数年等待朝廷大军南下支援他。 “你就是魏延?”桓阶抬头看见坐在上首的银甲将军。 “正是本将。”兵士想强迫桓阶下跪,但被魏延制止,桓阶好歹也是文人,文人该有文人的风骨。 “确实是风华正茂、一表人才,却为何要做刘表的鹰犬?”桓阶先扬后抑。 “本将不是任何人的鹰犬,倒是你无耻老贼,好歹也是长沙子弟,却在荆南故土搬弄是非,挑起战端,多少民众因你这不仁不义的老匹夫而亡,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桓家的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见这些死难的亡灵。” 魏延很是生气,听沙摩柯和投降的交州兵交代,桓阶不仅挑拨了这次的战端,之前的张羡反叛也与他有关。 “在下没有任何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大汉朝廷,为了朝廷能够剿灭反贼袁绍,兴复汉室。可是刘表身为汉室宗亲,他做了什么?他不帮助朝廷剿贼,反而想趁机偷袭许昌,在下若不在他的后方搞点动作,那朝廷就危险了。” 桓阶被魏延说的有点无地自容,只好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真是荒谬至极,曹操是何人?是挟天子而令诸侯的奸雄,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他攻击袁绍是为了他的霸业,刘荆州北上许昌就是为了解救天子,而你却在荆南挑事,这是助纣为虐啊。”魏延怒斥道。 “不,曹公仗义起兵,救天子于反贼之手,在危亡之际挽救了朝廷,北征袁绍是奉王命讨伐罪臣,尔等岂可曲扭诬陷。”桓阶还在为曹操洗白。 “按照你的逻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忠义的美名,但是因你而亡的荆南数万死难民众他们的冤屈该找谁伸张,你这匹夫就不怕他们来找你索命吗?”魏延越说越气,真是腐儒不足与谋。 桓阶听到魏延再次说到死难的民众,心中也十分不忍,低头默不作声。 这时在一旁难过的刘磐缓缓起身,朝着桓阶怒目相视走来,他心中想起了零陵河谷中被蛮兵伏击而亡的近万兵士,又想起早晨在城楼上阵亡的张四等人,心中怒火万丈。 魏延怕刘磐失控赶紧命人将桓阶带了下去。 “刘磐将军,桓阶罪行罄竹难书,还涉及到本将一名部下的清白,请将其交由刘州牧处置。”魏延稍微平息心中的怒火朝刘磐说道。 “哦,还有此事?”刘磐听魏延这样说,顿时有点疑惑。 魏延便将韩玄诬陷甘宁勾结桓阶的事情,以及刘表派遣蔡瑁南下调查此事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刘磐。 “竟有此事,韩玄此人也太卑鄙了吧。”刘磐正直地说道。 “所以桓阶不能有事,要让州牧大人亲自审问和处置。” “叔父一定会还文长清白的,只是这蔡瑁不好对付啊。”刘磐十分了解蔡瑁,都替魏延捏把汗。 第92章 建屯田军 “蔡瑁与本将本就有嫌隙,这次又有权柄在他之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魏延在刘磐面前故作惊恐状。 “文长别担心,有桓阶在,还有我刘磐为你作证,那些子虚乌有的诬陷必会不攻自破。”刘磐安慰道。 “那就多谢将军了。”魏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文长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据实而言,何用谢字。”刘磐心里一直感激魏延让军机营兵士救他之恩。 “本将稍后会派人押解桓阶去襄阳交由州牧大人处置,希望能尽快还我部将清白。”魏延心中已有主意。 “让我押解他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回去向叔父复命请罪。”刘磐本来就准备回襄阳了。 “荆南哪能离得开刘磐将军啊,派兵士将其押回即可。”魏延假装客套。 “魏将军才能胜我多矣,有魏将军在,荆南无忧,辛苦魏将军为我叔父牧守荆南。”刘磐说这话是实情,但也包含着提醒敲打魏延的意思。 从清晨看见魏延开始,刘磐就发现魏延的部下唯其马首是瞻,眼中只有魏延没有他的叔父,而魏延自己更是霸气侧漏,他的叔父还没有任命长沙太守呢,拿下临湘后魏延便肆无忌惮的搬进了太守府,并指派他的部下掌控长沙的军政大权。 刘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很不正常,担心魏延是不是有点功高盖主了。 “刘磐将军过奖,等刘州牧派出新一任太守之前,本将一定会守好长沙等新太守来交接。”魏延听出了刘磐的意思,但却不以为然,一切还得靠拳头说话。 “那本将就告辞了,魏将军保重。”刘磐向魏延拱手告别。 “刘磐将军保重。”魏延也起身目送刘磐离开。 厅中只剩下魏延、徐庶、邓展三人...... “就这么放刘磐回去,庶觉得有点不妥,此人是一员猛将,日后对我军北上是一大威胁。”徐庶有点担忧。 “此人正直无私,有情有义,本将不忍伤害呀。”魏延又起了惜才之心。 “况且他将桓阶押解回去,还能帮我们说话,就由他去吧,派出兵士沿途保护他们安全。”魏延接着说道。 “诺。” “对了,主公,桓家已被包围控制,城中产业也已被查封,下一步该如何处置?”邓展问道。 “先起草一份桓家的罪状书,公布全城,桓家重要人物全部下狱,将钱粮、家产、田地等全部充公以资军用,桓家的店铺产业交由宜城马家接管。”魏延早就想好了,随着自己手下的兵士越来越多,对钱粮的需求更大,将临湘桓家抄家,这不来钱很快嘛。 “主公,长沙桓家是荆州大世家,与其他各大家族皆有利益往来并且世代联姻,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若这样一棍子打死,会不会引起荆州其他世家对主公的不满呢?”徐庶有点担忧道。 “桓阶屡次挑起战端,多行不义,桓家在其幕后充当推手,给其助力,如不铲除不足以平民愤。” “本将再重申一条,在本将的治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其背景和影响如何,一律按律令施行。”魏延霸气地说道,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治下有特权阶级。 “诺,主公英明。” 徐庶听完魏延的话慷慨激昂,然后便和邓展赶紧下去执行。 ...... 交州广信城...... 文聘、冯习拿下苍梧后将城内的降兵和俘虏进行了整编,筛除老弱又得一千精壮。 文聘见苍梧人心未定,并未急着分兵去取南海郡,而是机智地以交州别驾许靖的身份向南海请调兵马。南海守将是张津的心腹,别驾文书一到南海,他以为零陵又需要援军,便毫不犹豫,将南海仅剩的五千兵马又分调出四千前往广信听候许靖的调遣。 文聘、冯习效仿零陵城外伏击交州一万援军的方式,以极小的伤亡便将这四千兵马俘虏。 交州军都是张津到任以后从当地招募上来的,有的不愿从军的还是被抓壮丁来的,除了张津的部将和受过张津恩惠的基层将领对其有忠诚度外,其他的普通士兵基本毫无忠诚度可言,当兵吃饷是他们的固有思想,至于为何打仗,为谁打仗,他们根本就毫不关心。 文聘将那些忠于张津的将领全部单独关押起来,然后在俘虏的兵士中大肆宣传军功奖励之法。 当这些交州俘虏得知,参加荆州军不仅能得到军饷,家里还能额外得到十亩良田的使用权,英勇作战挣到功分能升职还有钱粮奖励,即使不幸战死还有巨额的抚恤金,这些都是以前在张津手下当兵所没有的。 顿时交州俘虏掀起踊跃参加荆州军的热潮,文聘和冯习从中挑选了两千青壮编入军中。 交州地广人稀,很多土地都是荒芜状态,日照充足,粮食能一年多熟。魏延计划在交州成立屯田军,并且将先进的耕种方法引进交州,以后各地的战争俘虏及伤残兵士全部送往交州,编入屯田军。 屯田军中也施行“十级十功分”的军功奖励之法,按照屯田表现、开荒数量、粮食产量及其他表现等因素来考核以获取功分,以提高屯田军的积极性和粮食产量。 文聘南下前就已经接到魏延指令,让他拿下苍梧后就着手成立屯田军,文聘将俘虏中筛选后的老弱残幼等编入屯田军,这些人都很失望,本想加入荆州军夺功分的,但是人家瞧不上他们,让他们去种田,交头接耳地都起哄着要回家。 当文聘宣布屯田军属于军队后勤序列,也按照军功奖励之法获得功分,有得到军职提升和钱粮赏赐的机会。相比于正规军,屯田军没有任何危险,并且不用东奔西跑、长途奔波,这对于这些老弱残幼来说真是一件大好事,众人纷纷拍手称快并同意留下。 屯田军的成立不仅能保证军粮供应;也能够安置伤残兵士,为伤残兵士提供好的去处;更为重要的是,很多战俘来交州接受了屯田改造后,能为魏延军中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员储备。 第93章 以子挟父 交州军事方面进展的十分顺利,文聘的第二营扩编后达到了九千余人,除了分兵把守交州北部各处关隘的兵士外,广信城中足足有八千兵马。 屯田军也组建了起来,现在有两千多人,冯习从第二营中抽调了部分骨干带着他们去广信周边的荒芜无主之地开垦。 而政务方面,自从拿下广信城那天起就基本停滞,郡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汇集到了文聘这里,因为对交州情况不熟,文聘又是武将,处理起来十分吃力,心想着要有一个文官帮忙处理政务该多好。 这时候他想起了交州别驾许靖,那日破城后听闻张津被部下杀死,零陵的交州军全军覆没,许靖伤心地昏厥了过去。 早年间,张津还在洛阳为官时,许靖和张津就已经相识,并且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正是基于双方多年的交情与了解,许靖才会带着家人来到交州避难,并受到时任交址刺史的张津的礼遇和厚待。 直到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朝廷遵照交址太守士燮的意见而成立交州,并改任张津为交州牧,张津便邀请在交州的好友许靖担任交州别驾,负责处理交州政务。 张津对于许靖不但有礼遇之恩,还有知遇之恩,许靖听闻故友死亡的消息,心里十分难受,况且近两万交州兵全军覆没,悲伤之情涌上心头,便晕倒不省人事。 文聘虽然在荆州,但也听说过名士许靖的大名,恐其有失便让兵士将他送回家去请大夫诊治,并包围管控许府,后来知道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文聘也就放心了。 这些天听到包围许府的兵士汇报,许靖已经没有大碍,天天在书房中看书写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文聘想邀请许靖帮他处理苍梧政务,便来到了许府。 在许府门口,文聘上前敲门,这也是对许靖特殊的关照,没让兵士进入府内,只在府外巡守。 这时府门打开,出来一位年轻的文士,脸部棱角分明,和许靖五官有几分相似,从容淡定地打量着门外一身戎装的文聘。 “敢问将军找谁?”那名年轻的文士开口问道。 “荆州南中郎将魏延将军麾下文聘,求见许大人,麻烦通报。”文聘是来求人的,十分谦逊有礼。 “哦,文将军,家父说了不想见客,将军请回。”原来这名青年文士是许靖之子许钦。 “原来是许公子,在下唐突了。”文聘早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但看着眼前的许靖儿子,突然心生一计。 “将军不用客气。”许钦没想到眼前的武将居然不似交州军将领那般粗鲁。 “既然许大人不愿见我,那我今天就找许公子。”文聘笑眯眯地说道。 “将军找我?”许钦惊讶地张开了嘴。 “对啊,许公子可否请我喝盏茶,咱们慢慢聊。”文聘没有等许钦同意,而径自走进大门往大厅而去。 许钦没法只好跟上并吩咐下人沏茶,许府大厅二人分主宾落座。 “不知许公子可有在交州任职?”文聘直接开门见山。 “在下还在读书,家父说等我学有所成才能出来历练。”许钦如实答道。 “我看许公子气度不凡,又得许大人亲自教导,必定才能过人,我想邀请许公子到我军中担任主簿一职,不知意下如何?”文聘开始施展计策了。 “谢过将军美意,在下胸无安邦之才,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胜任此职。”许钦直接拒绝道。 “许公子谦虚了,明日我就派人来接你去上任。”文聘根本没有理会许钦,而是加重了语气威胁道。 “这......”许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荆州军还想绑着人家去上任吗?”这时许靖从后厅走了出来,其实从文聘来到大厅,许靖就一直躲在后厅偷听二人谈话。 他本来是不想见文聘的,对荆州军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听到文聘要挟他的儿子去荆州军中任职,他就坐不住了。 许钦是他的独子,和他的外貌和性格都很相似,虽然对儿子的教育十分严厉,但是对于许钦是刻在骨子里的喜欢。 “哦,许大人终于见我了。”文聘看到自己的计策很有效果。 “文将军有点多此一举了,老夫现在是你的俘虏和阶下之囚,何必用老夫的儿子来说事。”许靖早就看出文聘这点小伎俩。 “我看许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况且我军中确实缺一主簿。”文聘说道。 “犬子少不更事,怕误了将军的大事。将军还是说说找老夫何事吧。”许靖看文聘一直盯着许钦不放,赶紧放低姿态退了一步。 “我是想邀请许大人继续担当交州别驾,和之前一样处理政务,交州离不开许大人啊。”文聘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你们为何不用自己人?”许靖十分惊讶,没想到荆州军拿下交州后还会让他担任交州别驾。 “交州别驾是朝廷官吏,怎可将权力私相授受。”文聘虽是武将,但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说的冠冕堂皇,那为何贵军未经朝廷允许而进入交州?”许靖都被文聘气乐了。 “那张津为何率军进入我们荆州,难道有朝廷旨意?”文聘反问道。 许靖自知理亏在先,一时哑塞无言,他曾多次劝谏张津,不要听信桓阶之言,冒然进军荆州是不道义的,但是张津一意孤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津残暴不仁,被部下区景杀死,我主公担心交州有乱,会祸乱百姓安宁,便命我率军南下,协助别驾大人安抚民心,震慑外敌。等朝廷选派了新的交州牧,我们再将和平安定的交州交还新州牧。” 文聘说的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想请出许靖,不得不用如此说辞。 “文将军说的真好听,只怕到时候新州牧来了也是任尔等摆布。”许靖老谋深算,这种鬼话他怎么会信。 “许大人就拭目以待吧,交州的政务离不开你,还请许大人以交州公事为重。”文聘再次邀请道。 “老夫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一个条件。”许靖略作思考后说道。 “请讲。” “等朝廷任命了新州牧后,你们要离开交州。” 文聘听到这个条件先是一愣,后悔刚才所言被许靖抓住了破绽,但仔细一想,自己可以离开交州,主公派其他的将领来自己就管不了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文聘不太信任许靖,便想着以子挟父。 “什么条件?” “令郎到我军中担任主簿一职。” “你......”许靖满脸通红,气的语无伦次。 第94章 下定决心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一月中旬,天气微寒,临湘城太守府魏延披着紫色厚实的披风在厅中埋头查看各地军机营汇总来的消息,而徐庶坐在下侧喝着热茶。 这段时间,长沙已完全被魏延控制,郡下各县传檄而定,徐庶也将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临湘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繁荣。 军事方面,甘宁在桓阶降兵中挑选整编了一千精通水性的精壮,现在锦帆营有四千余名兵士,魏延令其驻守巴丘(今岳阳),此地北枕长江,南纳三湘四水,怀抱洞庭,江湖交汇,是水军军事重镇。魏延对甘宁寄予厚望,希望他在这江河湖海之间练就一支强大的水军。 霍峻的第一营扩编后达到了五千人,驻扎临湘,而黄忠的虎贲营和赵凡的第三营也已经赶到了长沙。 “主公,官渡曹袁大战,以袁绍大败而告终,我们得谨防曹操南下荆州啊。”军机营的情报都是先传给军师徐庶的,他已经先一步看了情报。 “袁绍虽败,但四州之地尚在,平定各地的反叛后就能重新组织力量继续南下威胁曹军,曹操现在应该没有粮草了,短期内不会南下。”魏延看着情报结合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说道。 这时候曹操确实缺粮,官渡之战以弱胜强,曹军的伤亡很大,兵士也很疲劳,所以曹军此时正在兖州黄河南岸休整。 “主公,即使曹军主力不会南下,若遣一上将南下,那拿下襄阳也不是没有可能,刘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可能抵御不了曹军的兵锋。”徐庶有点担心。 “那元直以为如何?”魏延觉得徐庶说的很有道理便向其问策。 “主公应该抛开顾虑,尽快取下荆州。”徐庶建议道。 如若历史的车轮没有改变,刘备已经在豫州的汝南了,他与汝南黄巾刘辟、龚都合兵背刺曹操响应袁绍,使得曹操不得不亲自率军来平叛。 刘备兵马匮乏,而汝南黄巾更是乌合之众,怎是携大胜之势的曹军的对手,兵败之后的刘备就会下荆州投靠刘表,若到那时,魏延取荆州就难了。 魏延他知道曹军短期内不会南下,但是他怕刘备南下,这样会影响他的通盘大局。 “主公还是不忍心先攻击刘表吗?那庶就让刘表先攻击我们,这样主公就师出有名了。”徐庶看魏延一直犹豫不决,知道他的顾虑。 徐庶走到魏延身边,在其耳边说了很久...... “如此甚好,当日在泉陵,元直说夺取襄阳第一影响名望、第二不明世家的态度、第三影响我与瑄儿的关系......若按此计实施,弊端都能一一化解,元直大才啊!”魏延听完徐庶的计策心中坚定了尽快夺取荆州的决心。 “那交州怎么办?本将本计划荆南稳定后下交州的。”魏延想到原先的计划被打乱,有点不习惯。 “文聘、冯习已经拿下了苍梧,南海郡也不在话下,只要坚守二郡即可。况且交趾的士燮是个守成之主,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主公放心拿下荆州便是。” “好,按元直之策施行。”魏延最终下定了决心。 ...... 数日之后,蔡瑁率领着五千兵士抵达临湘城外,魏延率领着徐庶和霍峻相迎。 “蔡军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魏延很熟络客套的上前打起了招呼。 “这临湘城不是城坚河宽,难以攻克嘛,怎么本将率领的援军还没到这城池就攻下了?”蔡瑁阴阳怪气地望着高耸的城墙。 “全靠刘磐将军在城内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末将已将详细经过写进文书,送往襄阳。”魏延看着傲慢无礼的蔡瑁很是不爽。 “刘磐?败军之将,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在零陵就不会全军覆没。”蔡瑁提到刘磐很是不屑。 “确实是刘磐将军在城内联络了数百卸甲老兵拼死打开了城门,不然我军破城不知何年何月。”魏延十分诚恳地说道。 “魏延将军谦虚啦,拿下此城只要你部下的一句话,随时可以拿下。”蔡瑁冷嘲热讽道。 “蔡军师说笑了,末将的部下没有这本事。”魏延感觉蔡瑁话里有话,一旁的徐庶和霍峻脸色都很难看。 “甘宁可是你的部下?”蔡瑁直接问道。 “是在下的部下。”魏延终于知道蔡瑁什么意思了。 “对啊,就凭甘宁与桓阶的交情,这临湘城魏将军随时可以拿下。”蔡瑁用话点魏延。 “蔡军师何出此言啊,这其中该有什么误会吧?”魏延故意辩解道。 “甘宁现在在何处?本将奉命有事要问他。”蔡瑁盯着魏延问道。 蔡瑁率军快到长沙境内的时候就听到探路的兵士报告,临湘城已被攻破,他心里凉了半截,自己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本来想着来捞一些功劳好处的,但是现在荆南已被魏延完全平定,自己是一口汤都喝不到了。 本来刘表是让蔡瑁秘密调查此事的,但是蔡瑁不甘心,他要从魏延手中夺过军权,将功劳算在他自己的头上。魏延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所以他心中想着直接向魏延摊牌,等魏延焦急无奈时,再将兵权为筹码和他做交易。 “甘宁现在不在临湘。”魏延也盯着蔡瑁。 “甘宁勾结桓阶,你到底知不知情?快点派人将甘宁捉拿回来。”蔡瑁质问道,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进入正题。 “蔡军师息怒,这就派人去捉拿甘宁。”魏延故意给蔡瑁一个台阶,好引诱他入城。 “城中已备好宴席,特为蔡军师接风,然后末将必定配合军师处理甘宁一事。”魏延放低姿态,笑眯眯地邀请蔡瑁。 “前面带路。”蔡瑁看到魏延服软,觉得此事有戏,只要能拿到兵权,一一切都好说。 蔡瑁在魏延等人的簇拥下,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地往城内太守府行去,而霍峻则带着随蔡瑁而来的荆州军去往城内军营驻扎。 第95章 逮捕蔡瑁 蔡瑁带来的五千兵士是襄阳仅剩的精锐,他们在霍峻的带领下来到了临湘城内的军营。 军营的校场上已经备好了吃食,一路行军的襄阳兵早已饥肠辘辘,将手中的兵器横七竖八地丢在身边的地上,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吃了起来,此刻他们眼里只有食物了。 没有人注意到校场周围,毕竟都是友军,这里现在属于荆州的地盘,当蔡瑁带来的所有襄阳兵全部到达校场上后,突然校场周围冲出来上万兵马,朝着襄阳兵围了上来,正是黄忠率领的虎贲营和赵凡的第三营。 刀盾兵在前,弓弩手、长枪兵在后,迈着军步,踏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地都在颤抖,正在进食的襄阳兵也意识到了危险正在接近,准备去地上寻找自己兵器,一时凌乱无章,陷入到巨大的混乱之中。 等被围的襄阳兵看到围上来的兵马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数是自己这边的数倍,他们便放弃了寻找兵器抵抗的念头,而是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周围。 这时黄忠走上前来,看到襄阳兵没有反抗之意,便让围上来的虎贲营和第三营兵士停止收缩包围圈,站在原地布阵待命。 “黄将军,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这时襄阳兵中的一名百夫长看见来人是熟悉的黄忠,便上前问候道。 黄忠在荆州军中服役多年,稍微年资长点的老兵都认识他,看见是黄忠带着兵马来包围他们,心里十分疑惑,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嘛。 “诸位荆州军兄弟,我们在荆南辛辛苦苦平叛,死伤惨重,阵亡的同胞兄弟尸骨未寒,那蔡瑁居然诬陷我家主公魏延勾结反贼,真是岂有此理。”黄忠按照徐庶教他的说辞,站在点将台上说的十分激动。 “不可能啊,魏延将军不是这种人。”那名襄阳来的百夫长说道。 “对啊,魏延将军当初还帮我们要过军饷呢,人品好的很,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另一名老兵想起魏延向张允给他们讨要军饷的场景。 “魏将军不是把反贼都消灭了,还收复了四郡吗,怎么能说勾结反贼呢?”...... 襄阳来的兵士们中炸开了锅,纷纷替魏延打抱不平。 ”蔡瑁这次率领你等正是来兴师问罪的,要捉拿魏延将军回襄阳治罪,我黄忠岂能看着咱们荆州军手足相残?又岂能看着无辜的魏延将军蒙受不白之冤。”黄忠说的慷慨激昂。 “兄弟们,你们不愿意手足相残的就请站到点将台我的身前来。”黄忠在荆州军中很有威望,这也正是徐庶计策中选择让黄忠来鼓动的原因。 “我相信魏延将军,我更不愿意自相残杀。”之前那名百夫长听到蔡瑁竟然如此血口喷人十分气愤,带头往黄忠身前走来。 其他兵士看见有人带头,又想起蔡瑁及军中的蔡家将领平时对他们的刻薄,随意打骂,心中一直是敢怒不敢言,都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名百夫长走了过去。 “大家不要信他们蛊惑,蔡将军毫无此意,是他们想谋反。”这时襄阳军中几名将领模样的人喊道。 “快拿起兵器跟他们拼了。”另一名中年将领附和道,他们都是蔡家的将领,是蔡瑁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看场面失控,心急火燎。 看着越来越多的兵士往黄忠身边走去,那几名将领拿起手中的刀往身边迟疑的兵士身上砍去。 “谁再敢过去,按附逆罪处理,杀无赦。”一名将领砍倒身边的一名兵士后大吼道。 点将台上的黄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从身边亲卫的手中接过宝雕弓,对着那名砍杀襄阳兵还大吼的蔡家将领射去,正中胸口。身边另外几名蔡家将领顿时慌了神,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刀,这时有些襄阳兵士从背后用长枪向这几名蔡家将领捅去,几人便一命呜呼。 发生了小插曲,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们了,所有的人都站到了黄忠所处的点将台前,黄忠让虎贲营和第三营将这些放下兵器的襄阳兵带进军营休息,其实就是分开看押,再让霍峻去太守府报信。 ...... 这时的太守府中,蔡瑁坐在上位,魏延和徐庶坐在两侧,桌上摆满了酒肉,大厅外的院中还有蔡瑁带来的几十护卫,是保护他安全的。 “蔡军师一路辛苦,甘宁勾结桓阶纯属子虚乌有,还请明察。”魏延还想给蔡瑁一个机会,如若他能给自己一个友好的回应,后面就不会为难他和蔡家。 “这个就看魏将军的表现了。”蔡瑁喝了几杯酒,呼着酒气说道。 “还请蔡军师明示。”魏延端起一杯酒朝蔡瑁敬去。 “魏将军将兵权交出来,不但甘宁勾结反贼一事给你摆平,本将保你回襄阳之后升为偏将军,还能迎娶瑄儿小姐。”蔡瑁开出的价码本以为能吸引魏延了。 “蔡军师也太小气了吧,本将的兵权就值一个偏将军,你可知道荆南有多少兵马?”魏延看着蔡瑁的嘴脸很是不爽。 “能有多少人,就一万多人南下,加上战斗减员也就七八千人吧。”蔡瑁心里算计着将魏延兵权夺来之后,再将甘宁勾结桓阶一事坐实,以此拿下魏延和甘宁,这所有的功劳就是他蔡瑁的了。 “哈哈,不仅人小气,这格局也小,你坐好了,本将说出来怕吓你一跳。”魏延看清楚了蔡瑁的嘴脸,没有再和他客气。 “多少人?” “本将荆南所有兵马加起来有三万多人,一个偏将军的虚职就想将我打发,你蔡瑁真是脸大啊。”魏延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魏延,岂可如此无礼。”蔡瑁听闻荆南有三万人心里一惊,但对于魏延的态度很是生气。 “来人,将蔡瑁这个无耻小人给我拿下。”魏延将手中的酒杯往厅中一摔。 顿时厅中后堂冲出一队亲卫营兵士,正是徐庶早就安排好的,蔡瑁大惊,呼喊着让院中的护卫前来保护,但院中早已被亲卫营弓弩手团团包围,数轮齐射过后,再上前砍杀,不到一盏茶功夫,院中的护卫无一幸免。 蔡瑁被亲卫营兵士用刀架在脖子上,看见院中的最后一名护卫倒下,他慌得坐到了地上。 第96章 刘表腹黑 刘磐带着桓阶回到了阔别数月的襄阳,他心中感慨万千。 叔父刘表如此信任他,将荆南一域交由他来节制防守,而他却丧权失地,一万荆州兵马全军覆没,有何颜面去见自己的叔父。 但躲避也不是办法,即使叔父大发雷霆之怒他也要听着受着。 襄阳州牧府,刘磐跪在大厅的地上,头压的很低,额头已经触碰到了冰凉的地板,但他感觉刘表的目光比这地板还要寒冷,如若地上有个地缝,他都恨不得钻进去。 “叔父,我刘磐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信任,求叔父治罪。” “磐儿,你身上的伤怎么样,现在好彻底了吗?”刘表看着自己的侄子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心中十分不忍,从上方主座上下来准备搀扶起刘磐。 “叔父,我没事。”刘磐被扶起,看见刘表关切他身体,一股父爱的感动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湿润了。 “没事就好,零陵的事情我已知晓,也不能全怪你,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刘表拍着刘磐的肩膀说道。 “谢叔父。”刘磐还想跪下谢恩,但被刘表制止。 刘表为人谦和,宽以待人,行事不够果决,赏罚也不明确,这种人注定无法成为明主。 “荆南现在情况如何?”刘表问道。 刘磐将当初长沙失守,自己被人救到民宅养伤,到联络城内老兵,夺取临湘城门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刘表听得心惊胆颤,对自己这个侄子的能力很满意。 当听到魏延已经率军进驻长沙,并将长沙的政务也交给他的手下处理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长沙原太守指控魏延部将甘宁勾结反贼桓阶,意图谋反,磐儿在长沙可知此事。”刘表察觉到了魏延的野心。 其实伊籍已经向刘表汇报过了,勾结一事是韩玄诬陷的。在审查韩玄抓住的那名桓家家丁的身世的时候,通过走访这名家丁的家乡、亲人和社会关系,伊籍查到这名家丁其实是韩玄的随从,曾在年少时就跟随韩玄。 伊籍又从韩玄其他的随从那里证实了,这名所谓的桓家家丁其实是韩玄从自己的随从中找来顶替的。伊籍将这些证供往韩玄面前一摆,韩玄彻底没了侥幸心理,对自己构陷甘宁的行为供认不讳。 刘表已经知道了此事是韩玄诬陷的,却又在刘磐面前提起,在刘表心中,此事真不真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需要一个拿下魏延的理由。拿下荆南四郡后,这魏延在荆州名望大震,风头无二,刘表有点妒忌。 他的女儿刘瑄也已经知道魏延在荆南建功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吵着让他兑现承诺,给建功的魏延升官进爵。 刘表的压力大了,当初荆南失陷,无将可派的时候,他是当堂许诺魏延的;自己的女儿刘瑄自闭消沉的时候,他又当着刘琦和刘瑄的面承诺过。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在刘表心里,魏延不管立下多少功劳,都改变不了他的寒门出身,也改变不了他的武夫身份,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的。 今天又听到刘磐说魏延进驻长沙后,已经接手了长沙的政务,他魏延难道自封为长沙太守吗,这荆州到底还是不是他刘表的荆州? 刘表的心中闪过一个狠毒的念头,只要刘磐说他在长沙知晓此事,并愿意指控,那他马上就派人命已经南下的蔡瑁将魏延拿下,抓到襄阳问罪。 “叔父,绝无此事,桓阶已被押至襄阳,正在府外等候,叔父不信可以当堂质问。”刘磐知道此事子虚乌有,也答应过魏延在刘表面前帮他证明清白。 刘表对自己这个侄子的回答有点失望,他还想再暗示下。 “桓阶的回答不做数,他肯定不会出卖他的盟友,但是韩玄有人证啊,磐儿在荆南那么久,难道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刘表提醒的很直接了,他希望刘磐能给他想要的回答。 “叔父,真的没有,这应该就是韩玄为了减轻罪责故意混淆视听,退一步说,如若真有此事,魏延就不会让我带着活着的桓阶回襄阳了。”刘磐正直果敢,逻辑清晰,但就是不会察言观色。 “来人,将桓阶处死,并在南门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刘表将对刘磐失望的怒火转移到了桓阶身上。 桓阶此人在荆州很有才名,当年只身来荆州索要孙坚尸首时,刘表就很欣赏他的胆略和才华,后面多次征辟他,但是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这次确在在荆南挑起战火,刘表对此人恨之入骨,必然杀之而后快。 “叔父,就不审审桓阶吗?”刘磐还没有懂刘表的意思,还在触碰逆鳞。 “不用问了,这种无耻之人嘴里能问出什么,你也下去休息吧。” “诺!” 刘磐下去之后,刘表稍微平复了下心中的怒火,并派人去请自己的心腹智囊来议事。 ...... 此时的临湘城太守府中,一片欢快和谐的气氛,原来是张机、徐母等人在陈到的护送下已经来到了临湘。 邓展先行南下的时候临湘还未攻下,便让众人先去武陵临沅的,等临湘拿下之后,邓展又让军机营传信,让他们来到了长沙。 魏延带着众人出城相迎,并在府中设下宴席,为远道而来的张机、陈到、徐母等人接风洗尘。 但张机却以医治病患为由,准备先去救治此次夺城受伤的兵士,魏延对张机十分尊重,与其寒暄了几句,便让人带他先去军营。 最开心的当属徐庶了,席间和母亲一直交头接耳,徐母多日赶路虽感疲乏,但看到自己的儿子心中高兴,对儿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魏延看着二人母慈子孝,心中十分羡慕,他也想他的母亲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小兰走到失落的魏延身前,为其夹菜,并在耳边低声说道:“将军这是怎么啦?” “是感动的,小兰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魏延又闻到了熟悉的体香,失落感烟消云散,转头打量着比之前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的小兰。 “那将军有没有想我?”小兰低声问道。 “想的火急火燎,等晚上本将再向你倾诉相思之苦。”魏延说完,在其耳边哈了一口暖气。 小兰明白了魏延之意,白皙如雪的脸蛋瞬间通红。 第97章 诱回襄阳 魏延注视着坐在下方一身白袍的陈到,面容俊秀、英姿勃发,正与旁边的邓展推杯换盏,二人也好久不见,聊的不亦乐乎。 魏延起身端杯酒来到陈到身前,陈到和邓展双双站起。 “叔至意气风发、一表人才,不但是勇义的救命恩人,这一路还护送我们的家眷,辛苦了,本将敬你一杯。”魏延端起手中的酒杯。 “魏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实不敢当。”陈到谦逊有礼、温润如玉。 “听勇义说起,叔至武艺过人,在汝南还统率一支乡勇,令当地黄巾贼寇和匪徒闻风丧胆,真是少年英雄啊。”魏延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自己几岁的青年。 “将军过奖了。”陈到听到魏延的夸奖很是开心。 “本将手中的亲卫营暂缺首领,想请叔至来统领,不知叔至愿不愿意?”魏延直接邀请道。 “在下求之不得。”陈到欣然同意,他南下就是为了追随邓展,那邓展的主公自然也就是他的主公,况且今日初见魏延,他对这个雄才大略的青年将军也很满意。 “太好了,叔至,咱们以后可以一起为主公效力了,这亲卫营是我军的精锐,也是保护主公和军师的最后一张王牌,这就交给你统领了,可见主公很信任和器重你啊。”邓展自然知道亲卫营重要性。 “多谢主公信任,在下必不负重托。”邓展单膝跪地向魏延行礼。 魏延当堂宣布,亲卫营交由陈到统领,军职暂定为军司马。将汝南带来的一百乡勇也编入其中,再从其他军中抽调一百人,将亲卫营扩充至五百人,并让陈到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就要北上了。 ...... 襄阳州牧府议政大厅,刘表召集了手下的心腹智囊在此议事。 “诸位,荆南已经平定,首恶桓阶本官已下令处死,接下来我们商讨下荆南的官员安排。” 刘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他还是把大家召来议议,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也是因为他遇事不决的性格使然。 “主公,荆南平定,可喜可贺。” 率先开口的是蒯良,他一般是不会出现在这种讨论重要军情的会议的,因为蒯越已经代表了蒯家参加了,蒯良大智慧,他知道要避嫌。 出谋划策都会涉及到表态,兄弟二人意见相同,别人会说蒯家给州牧压力,兄弟意见相左,人家又会说蒯家兄弟不和,无论怎样都会落人口实。 但今日是刘表点名让蒯良来参加的,他只好前来。 “现在荆南就只缺长沙太守了,主公再选派一人上任即可。”熟悉荆南官员情况的伊籍说道。 “长沙太守还用本官选派吗,他魏延已经住进了太守府了,并且让手下处理长沙政务。”刘表生气地说道。 “主公,此消息是何人传回?”蒯越以为又是蔡瑁故意传出消息诋毁魏延。 “是磐儿回来说的。”刘表如实说道。 蒯越了解刘磐的为人,若是他所说那就是真实的。 蒯良兄弟二人面面相觑,蒯越想起他兄长当初的一句话,魏延此去,如蛟龙入海,鲲鹏上天,他有王霸之气,绝非凡品。难道此人的野心现在就要露出来了? “主公,长沙新定,民心不稳,魏延将军刚刚攻下长沙,住进太守府并接管政务,应该是为了保证长沙的稳定以及震慑宵小。” 熟悉魏延的伊籍知道,魏延应该还没有忘乎所以到这种地步,故而帮其说道。 “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法,据前段时间的可靠消息,魏延他去过一趟桂阳,并从桂阳带走了兵马和粮食,这魏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张羡或者桓阶?”刘表将之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并十分担心。 “若主公怀疑魏延有不臣之心,可以将其调回襄阳,加官进爵并削其兵权,按照主公之前的承诺,让其尽快与瑄儿小姐成婚。”蒯越建议道。 当初调魏延担任零陵太守南下平定荆南的主意就是蒯越出的,他现在提醒刘表,这样既兑现了诺言,又可以防止魏延的不臣之心,一举两得。 “本官不想瞒你们,现在不想将瑄儿嫁给魏延了,他不论是出身、人品还是见识都配不上瑄儿,现在居然还有不臣之心。”刘表故意将魏延的野心夸大,以掩饰他违背诺言的心虚。 “主公,当初可是当堂承诺的,如今悔婚,他魏延会不会产生过激行为?况且瑄儿小姐那里也不好交代啊。”伊籍说道。 “主公,可先将魏延调回襄阳,等控制住魏延以后再说。”别驾刘先说道。 蒯良、蒯越兄弟二人没有说话,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刘表,作为一方诸侯,居然连这点信誉都没有,谁还愿意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 “本官已经决定,由子柔担任长沙太守,刘磐担任零陵太守并节制荆南兵马。”刘表准备派蒯良去往长沙,这也是这次议事特意叫他来的原因。 “魏延调回襄阳,担任南郡太守。”刘表早就想好了,先将魏延调回来再说。 “主公,将魏延调回担任南郡太守,这就顶替了蔡军师的职位,他可能会有所不满。正好老夫身体不适,去往长沙可能会水土不服,不如让蔡军师兼任长沙太守,这样魏延也满意,蔡军师也不会有意见。” 蒯良不愧是个老狐狸,他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想蹚这趟浑水,便拒绝了对自己的任命,建议刘表改为蔡瑁。 刘表细想之后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蒯良的建议。 “主公,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南郡太守,魏延他会愿意放弃现在手上的兵权吗?”刘先听完刘表的任命略加思索后说道。 “那始宗以为如何?”刘表问道,刘先字始宗。 “主公还应该给他军职和军权,这样才能让他愿意放弃现有军权回襄阳任职。”刘先建议道。 蒯家兄弟及伊籍等都没有再说话,他们心里觉得此事做法欠妥也是不道义的,魏延本是有功之臣,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和刘表的偏见与食言,就要如此对待魏延,他们发现刘表心里早有计划,也就没有去过多劝谏。 “那就升他为裨将军,统辖襄阳兵马,这个饵够香够大吧。”刘表很是满意,一切等魏延回来再说。 “别人去本官不放心,机伯你以前是魏延的上司,他对你比较信任,就由你去长沙传令吧。”刘表考虑的很周全。 “诺!”伊籍本不想去,但知道忤逆刘表没有好果子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第98章 刘瑄挨打 此时的州牧府后院,刘瑄又在看着魏延送给她的那幅蔡邕的书法发呆。 自从魏延率军南下以后,她就将相思之情化作担忧之色,整天担心着魏延的安危,经常向州牧府的亲卫们打探魏延的消息。 上次从亲卫口中得知武陵大捷的消息,她高兴了半天,但是当她向自己的父亲询问此事的时候,刘表却不冷不热,态度模棱两可,当初父亲对她的承诺还在耳边飘荡,她有点看不透了。 今日她在哥哥刘琦那里看到了从荆南回来的刘磐,并从刘磐的口中知道了荆南发生的一切,以及魏延已经平定了荆南的消息,她的心中满是欢喜,但想起刘表的态度感觉就被泼了盆冷水。 刘表议政结束之后,来到后院,径直往刘瑄的房间走来,一直在想着怎么向女儿解释此事,他知道自己食言在先确实不对,但一切都是为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的。 刘表对刘瑄从小就宠爱有加,对于她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这也塑造了刘瑄的性格,不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誓不罢休。刘表对此也很无奈,让人去请来蔡夫人,让她帮着自己一起劝刘瑄。 “瑄儿,还在看书法?”刘表在窗外就看见刘瑄看着魏延送她的那幅书法发呆。 “父亲、母亲。”心事满满的刘瑄看见刘表和蔡夫人进来敷衍着打招呼道。 “我家瑄儿亭亭玉立,愈发漂亮了。”蔡夫人看场面有点尴尬便看着刘瑄一顿赞赏。 “父亲,听闻魏延已经平定了荆南之乱,收复了四郡,是真的吗?” 刘瑄没有理会蔡夫人,直接问刘表,惹得蔡夫人一阵不满。 “确实如此,为父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刘表看着憔悴的刘瑄心中不舍。 “那父亲当初的许诺什么时候兑现呢?” 刘瑄之前看刘表的态度就心生疑窦,这次她要收起害羞与矜持,当面问刘表。 “当初什么许诺?老夫年事已高,记忆力不太好。” 刘表看自己的女儿直奔主题了,故意打起了马虎眼。 “父亲当初说过,等魏延荆南立功以后就给他升官进爵,然后......然后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刘瑄毕竟是个姑娘家,自己主动说起此事还是有点害羞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知羞,人家都还没提起此事,你自己倒主动贴上去了。” 看着刘瑄急切地要和魏延成婚,刘表很生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刘瑄也被刘表说红了脸,在她的印象中刘表还没有用过这么重的语气和她讲话。 “夫君你话说得太重了,年轻人嘛,谁还不是从年轻过来的。”蔡夫人看见父女二人的窘态,赶紧出来解围。 “好,是为父说得太重了,瑄儿啊,你不能被魏延的外表欺骗了,魏延此人绝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刘表听到蔡夫人提醒,便平息了下心中的气愤,用缓和的语气说道。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瑄很是好奇地望着刘表。 “为父还没有任命长沙太守,他魏延拿下荆南以后,直接住进了长沙太守府,并安排自己的手下处理长沙的政务,此人野心不小啊。” 刘表早就想好了以此事为说辞,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刘表对魏延本来就有很大的偏见,又不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件事就被拿出来说得十分严重。 “魏延只是不懂规矩而已,他断然没有逾越的野心啊,请父亲明察。” 刘瑄为魏延辩解道。 “这还没有野心,老夫不但是你的父亲,还是荆州牧,我要给荆州百姓一个交代啊。这种没有规矩,有点功劳便忘乎所以的寒门子弟,怎能成为我刘表的女婿。” 刘表很巧妙地将魏延的行为和刘瑄的婚事牵扯到一起了。 “这才是你的目的,就是要违背当初的许诺是吧?” 刘瑄也看清楚了刘表的真实目的。 “当初要是知道魏延是这种人品,老夫就绝对不会让他南下,更不会许下这种让你迷失自我的诺言。” 刘表生气地甩了甩袖子,双手靠到背后。 刘瑄知道了刘表的意思,伤心地哭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瑄儿啊,你的父亲都是为你好啊,论出身、论相貌、论才学,整个大汉天下有几人能配的上你啊,你又何必对一个寒门武夫念念不忘啊。” 蔡夫人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刘瑄心中十分不忍,便走上前去安慰道。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刘瑄生气地推了一把靠近自己的蔡夫人,她对这个后妈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况且她又诋毁自己心中的良人是寒门武夫。 这时一个巴掌重重地挥舞到了刘瑄的脸上,白皙的脸颊马上就出现了几条红红的手印,而刘表的手臂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被靠到他的身后。 刘表再也忍受不了了,心中本来就有怨气,这时她心爱的蔡夫人又被自己这个淘气任性的女儿所顶撞,他便失控地甩出了耳光。 “夫君,你这是干嘛?”蔡夫人惺惺作态道。 “这不孝之女,顶撞父母,该打。” 刘表说完便扬长而去,而蔡夫人迈着小碎步也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刘瑄一人在房中,哭地更加伤心。 ...... 襄阳城中的一处酒楼里,几桌客人正在吃饭,其中一桌有几人正在对话。 “听说魏将军要迎娶刘荆州的女儿了。” “哪个魏将军?” “魏延将军啊,就是前段时间取得武陵大捷,现在又收复荆南四郡的魏延将军啊。” “哦,魏延将军我知道,我看见过他,长的是高大魁梧,一表人才啊,现在又在荆南立下大功,听说州牧的女儿也是美若天仙,二人郎才女貌、英雄美人,真是一对良配啊。” “可不是嘛,听说当初刘荆州许诺过的,等魏延荆南建功后就将他们完婚。” “太好了,襄阳又有大喜事了。” ......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魏延荆南建功,即将迎娶州牧女儿的消息。这是襄阳军机营按照邓展的指示在幕后散布的消息,也是徐庶计策中的一环。 第99章 建五溪营 长沙郡临湘城,魏延将自己军中的将领召集到太守府议事,徐庶向众人介绍了自己的计划。 黄忠、霍峻、邓展、赵凡、陈到、傅肜、鲍隆等将领听完,心中都十分激动,作为属下最怕自己的主公没有野心和作为,这样下属就没有机会,就不能得到更多的封赏,而他们的主公魏延则胸怀壮志,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去赚取功分,前途也更加宽广。 将领们纷纷表态,誓死效忠,只要魏延和徐庶制定好作战方略,他们便勇往无前,征战四方。 魏延很满意,起初心里还担心他的行为会被保守派反对,结果很让他意外。 “兄弟们,刘表听信蔡瑁谗言,欲置我等于死地,如此不仁不义,我等难道只能听之任之吗?”魏延在厅中大声问道。 “不能,不能。”诸将怒吼着。 “荆州来军已被我们俘虏,蔡瑁也已被我们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兄弟们随我回到襄阳,找刘表要一个公道。”魏延接着鼓动道。 “誓死追随主公,誓死追随主公......”众人纷纷附和。 接下来,徐庶将具体的作战指令下达给众将,收到命令后全军都在做着北上前的准备。 ...... 长沙大牢,蔡瑁被逮捕后一直被关押在这里,早已没了当初的趾高气扬,现在更多的是阶下之囚的落魄。 “本将要见魏延将军,去把魏延将军找来。”蔡瑁对外面看押的守卫说道。 当魏延收到兵士的汇报后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因为此次北上还需要用到蔡瑁。 “听说蔡军师要见本将。” 魏延在兵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牢,看见了单独关押的蔡瑁。 “魏延将军,请放我回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蔡瑁想着魏延抓他要么图财要么图权,就想跟魏延做个交易,尽快恢复自由。 “若放你回去,本将就是自找麻烦。”魏延轻蔑地说道。 “魏将军何出此言啊,我保证被抓一事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回到襄阳后还会在州牧大人面前给魏将军美言。”蔡瑁谄媚道,和当初那副嘴脸形成鲜明对比。 “好意心领了,这次蔡军师跟我们北上有更为重要的任务,到时候希望蔡军师好好配合啊。”魏延口蜜腹剑。 “啊,魏将军要北上啊,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蔡瑁听说魏延要北上,心里开始嘀咕了,荆北是他的地盘,跟着魏延北上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嗯,蔡军师这个态度就很好,现将南郡的兵力部署告诉我吧。”魏延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蔡瑁,居然也有低头阿谀的一天。 说到底,蔡瑁也只是个膏粱子弟,凭借着在刘表南下时蔡家看准了风向,及时支持刘表并与刘表联姻,这才换来他今天的官职和地位。 蔡瑁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动乱与挫折,也没有单独指挥过大的军事行动,只是帮助刘表平定过江南的宗贼。见到魏延将其羁押,心中十分慌乱,生怕性命不保,现在魏延提到要带他北上又看到了希望,想着赶紧讨好魏延生怕他反悔。 “江陵驻扎了三千水军,而襄阳只有五千兵马,这就是目前南郡所有的兵马。”蔡瑁身为镇南军军师兼南郡太守,对南郡的兵力部署十分了解。 “很好,蔡军师在这里好好休息,晚点再跟我们一起北上。”魏延对蔡瑁的表现很满意,便让兵士善待他。 “好的。”蔡瑁一心想着尽快北上。 ...... 正当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着,临湘城来了两位蛮人,正是沙摩柯和田林。 他们将蛮人迁徙之事交给蒋琬之后,便准备去往临沅向魏延汇报,但听巩志说魏延现在在长沙,二人便又星夜兼程赶到临湘。 “主公,沙摩柯特来向你报道。” “田林,参见将军。”田林也跟着沙摩柯向魏延行礼。 “辛苦了,五溪蛮迁徙一事干的漂亮,二位功不可没啊。” 魏延早已收到了军机营的禀报,对五溪蛮的事情了如指掌。 “二位为何不在五溪继续负责迁徙事宜,而是跑来了长沙?”魏延也很疑惑。 “主公,目前迁移事宜交由蒋大人等人负责,一切进展顺利。我沙摩柯是个粗人,这次如果不是田林帮助,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我还是适合打打杀杀,请主公给我个机会,我愿追随主公征战沙场。”沙摩柯诚恳地说道。 “马上五溪蛮迁徙就要完成,你将是五溪蛮王,好好管理五溪蛮,这是本将对你的承诺,也是对你的期望。” 魏延当初答应过,五溪蛮迁徙后的聚居区是由蛮人自己管理的,沙摩柯担任第一任蛮王。当时田林也是亲耳听到的,目前这种情况下,魏延任用自己人管理也无可厚非,但他还能兑现自己的承诺,确实是个言而有信的明主,田林对魏延好感加深。 “请主公收回成命,我想跟着主公,以效犬马之劳。”沙摩柯早就想好了,什么五溪蛮王,在汉人眼里还不如一名县令。 这次蒋琬去五溪的时候,沙摩柯得知了魏延军中推行的军功奖励之法,眼前一亮,心想凭借他的勇猛,以后拜将封侯不在话下,心中的格局顿时打开了,便下定决心跟着魏延挣功分,当大官。 “好吧,既然你已做好了决定,本将就成立五溪营,由你沙摩柯任统帅,五溪营暂定三千人,先去武陵将上次俘虏的蛮兵进行整编,再去蛮人中招募两千青壮,抓紧顺利,尽快练成强军。” 魏延心中早有规划,以前对沙摩柯不够信任,经过这段时间军机营对其的观察,魏延逐渐了解和相信了他,并决定成立五溪营,将蛮人的青壮调入军中,使以后蛮人反叛没有了足够的青壮支持,而自己征战天下,也需要英勇善战的蛮兵来帮助,可谓是一举两得。 “谢主公。”沙摩柯听后大喜。 “魏将军,在下也愿跟随将军征战,求将军收留。”一旁的田林十分羡慕沙摩柯。 第100章 通风报信 “田林智勇双全,可担任副将,协助沙摩柯执掌五溪营。” 魏延知道田林是接受了汉族文化洗礼的蛮人,在五溪蛮迁徙宣传中做了不少贡献,是蛮人中难得的人才。沙摩柯有勇,田林有谋,二人正好互补,在以后率军作战中,能将蛮兵战力发挥到极致。 “谢主公,必不负主公重托。” 田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比起沙摩柯,他毫无名气,没想到魏延毫不犹豫的就接纳了他,并直接让他担任新成立的五溪营的副将。他对魏延军中框架基本了解,各营主将都是征战一方的大将,自己现在起步就是副将,前途无限光明啊。 “太好了,老田我们又可以一起共事了。”沙摩柯对田林也十分满意。 在五溪蛮宣传迁徙政策的时候,蛮人纷纷质疑和抵触,当不善言辞的沙摩柯一筹莫展之际,是田林挺身而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五溪民众逐渐接受和认可了迁徙。 沙摩柯对田林的学识和口才羡慕不已,而田林文武双全,性格开朗,很对沙摩柯的脾性,二人逐渐成为了好朋友。 这次沙摩柯来找魏延,田林知道后恳求沙摩柯带他一起,他想和沙摩柯一样,也为魏延效力,二人终于如愿以偿,并且还成为了搭档。 魏延随着基业的扩张,对于人才的需求当然是多多益善,五溪蛮兵在这次荆南的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尤其是箭术和悍不畏死的搏杀精神,很令魏延眼馋。 魏延在山谷中埋伏剿灭五溪蛮的时候就发现,来自五溪山林的勇士个个身强力壮,简直就像是天生的战士,当时他的脑海里就浮现过将他们训练成自己麾下的一支精锐部队的想法,无疑能增添作战力量。 今日实现了当初的想法,魏延知道蛮兵擅长箭术、山地作战以及攻坚,他希望沙摩柯和田林二人注重蛮兵在这些军事技能方面的训练,以后能成为自己军中的一把尖刀,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魏延对他们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并再次强调军功奖励之法,鼓励五溪营的兵士自上而下能多立军功,沙摩柯和田林二人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就上战场上去厮杀一番。 最后,沙摩柯和田林依依不舍的和魏延告别,他们要去武陵和五溪整编五溪营,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光杆司令”,魏延与他们约定希望三个月后能看到一支可堪一战的五溪营。 ...... 数日后,王粲从零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临湘,魏延多日前就让军机营传令,调零陵主簿王粲前来临湘城,暂任长沙郡丞,处理长沙的政务。 魏延和徐庶将要北上,而手中的政务人才奇缺,所以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荆南四郡和苍梧郡现在是他的基业,北上前他要巩固好后方,他可不希望出现后院起火的情形。 魏延现在实际掌控的五郡都是实行“军政分离”的组织形式,军事权牢牢掌控在他的亲信手中。 苍梧郡的军权由文聘、冯习执掌; 武陵郡的军权由都尉霍笃负责; 零陵郡的军权掌握在张南的手中; 又任命锦帆营副将傅肜暂代长沙都尉,执掌长沙的军权; 桂阳郡虽然没有安插亲信,但是太守赵范的哥哥赵凡现在正在魏延的手下掌军,赵范也表达了对魏延的善意和支持,所以桂阳不足为虑。 魏延和徐庶又将邓展找来,令军机营加强对荆南四郡的巡视和监督,以防有奸人作乱。 “对了,勇义,襄阳可有最新的情报?”魏延向邓展吩咐完荆南的事情后又问道。 “已按照军师的要求散布主公即将迎娶瑄儿小姐的消息,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邓展据实说道。 “军机营干的不错,这动静是闹得越大越好。”徐庶笑眯眯地看着魏延。 “对了,桓阶已被刘表处死,并暴尸三日。”邓展补充道。 “桓阶也算是智谋之士,这种下场也在预料之中,可惜了桓家还要为他陪葬。”魏延觉得很遗憾,桓阶在历史上可是位能臣啊。 “主公,桓家一倒,咱们的钱粮可就充裕了,没想到这偏安一隅的荆南世家居然如此富庶。” 当时,徐庶看到邓展呈上来的桓家抄家情况,令其大跌眼镜,寒门出身的他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粮物资,魏延也激动了好几天,毕竟钱是英雄胆,也正是因为拥有了这充足的物质基础才给了魏延和徐庶的胆气,北上襄阳夺取荆州。 “勇义啊,桓家新倒,等我们大军北上,恐怕会有其他与桓家有厉害关系的世家或者歹人出来兴风作浪,你先不必急着北上,盯好着临湘城,若有那没有眼力见的,不用请示直接歼灭,除恶务尽,必要时可以让傅肜派兵士配合你。” 魏延对邓展叮嘱道。 “诺!” “主公,门外有一人求见。”这时新上任的亲卫营首领陈到进来报告。 “何人?”魏延疑惑道。 “他说要见到主公再说。” “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中年商人模样的人,直接向魏延行礼。 “在下参见魏将军。”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本将?”魏延打量着眼前的商人。 “在下奉我家家主之命特来送一封信给魏将军。”那名中年商人从袖中拿出一支密封好的竹筒呈给魏延。 邓展接过竹筒送到魏延手上,魏延打开密封的竹筒从里面掏出个绢帛,只见上面写着: “文长如晤,州牧食言,欲以南郡郡守之职诱君北上,恐有风险,请做好防备,好自为之。” “你家家主是何人?”魏延看到信件末尾没有署名,便问来人。 “我家家主不便告知,还请将军海涵,在下告退。”那名中年商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魏延向邓展使使眼色,邓展马上跟了出去,魏延又将信传给徐庶。 “主公,若此信上内容是真的,那对我们的计划大大有利啊,倒是省了我们不少流程啊。”徐庶看完后很惊喜,但又对刘表鄙夷不屑。 “元直,你说这信是谁送来的呢?”魏延看着一脸兴奋的徐庶。 “襄阳应该就那么几位,主公心中应该有数吧,等下勇义回来主公就能确认了。” 难道这通风报信的人是他?魏延心中确实已有怀疑的人选。 第101章 蒯家支持 襄阳城州牧府后门,一位身形高挑单薄的俊俏“男子”背着一个小包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气鼓鼓地撅着樱桃小嘴。 此人正是刘瑄,被刘表打了一耳光之后,伤心难过了很久,这几天等到府内守卫松懈的时候,又女扮男装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当初偷偷从这溜出去参加学业堂的文会,与魏延初次相遇便一见倾心;后来还是从这偷跑到魏宅参加聚餐,与魏延互吐心声、表白衷情;这次又溜出去了,她要去临湘找魏延,有太多的话语要倾诉,有太多的情感要宣泄。 刘瑄这几天的心情极差,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个曾经让她引以为傲、说一不二的父亲,居然言而无信;那个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长者,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了她。 她想念已故的母亲了,自从蔡氏被她父亲娶进门以后,她的父亲就将太多的爱分给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和那个年幼的弟弟刘琮。自从挨打以后,她的父亲在她心目中的人设轰然倒塌,这也是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原因。 ...... 襄阳城蒯府,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在大厅中饮茶。 “兄长,我已按照你的指示将消息通过临湘城的掌柜送给魏延了。”蒯越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次是刘表理亏啊,身为一方诸侯,居然一点信誉不讲,真让人失望。”蒯良无奈地摇了摇头。 “兄长,为何不向魏延透露是谁向他通风报信呢?”蒯越有点不解,既然要向魏延示好,何不光明正大。 “凭借魏延的能力,他当然能查到送信的掌柜是是我们蒯家的,老夫不愿透露原因有二。” “一是能防止临湘城中刘表和蔡瑁的眼线,若消息泄露,会对我们蒯家不利。第二,魏延心机深沉,若直接告知身份,会显得我们蒯家太过刻意,效果明显不如他自己查出来的好。” “兄长英明啊。”蒯越虽然也有智谋,但自知不如蒯良的知人之明。 “异度你明显已经看穿,何故要逗为兄开心。”兄弟二人相视而笑。 “兄长,据祺儿来信,魏延整合了荆南的荆州军和交州降兵,现得精锐两到三万,他已不是之前那个掌管着一千来人的襄阳都尉了。” “老夫说过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必会一飞冲天,刘表如此背信弃义,魏延若以此为由,兵发襄阳,他刘表顶得住吗?” 蒯良心里感叹,刘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想干实事的州牧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磨灭了他的进取之心,现在变得心胸狭隘,没有容人雅量了。 “我们蒯家以前支持刘表,现在又转身支持魏延,我只是有点担心,会不会引来天下人的非议?” 蒯越心中对于蒯家暗中支持魏延,感觉有点不道义,毕竟刘表对他兄弟二人都不错。 “异度啊,为了家族大业万古长青,我们这代人的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蒯良很坦然。 “官渡之战袁绍大败,刘表交好袁绍而对抗曹操,在战时却没出一兵一卒,这样既得罪了曹操又令袁绍不满,北方战事已停,说不定何时曹军就会南下,刘表和他的荆州军能顶得住吗?”蒯良接着说道。 “再说江东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刘璋又是庸碌之辈,曹军南下刘表顶不住不说,连一个合适的盟友都找不到,到时候荆州玉石俱焚,我们蒯家怎么办?” “荆南一战,刘磐、张允等所谓的荆州名将都败的一塌糊涂,唯有魏延不但平定战乱,还能整理荆南破碎的河山,此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荆州需要强者来镇守,能抵御来自八方的敌人,而魏延就是这个强者,为了蒯家,为了荆州,我们必须支持魏延。” 蒯良说的慷慨激昂,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魏延是个强者,但是他对世家也很强硬啊,临湘来的消息,魏延将桓家抄家并将主要成员全部下狱,这样的人如若上位,会不会对咱们不利?”蒯越面露忧色。 “杀伐果断是一名强者必备的气质,况且桓阶和他桓家咎由自取。咱们蒯家最早和魏延交好,现在蒯祺又在魏延手下任职,你在刘表面前又多次替他说话,他要成事必须要我们世家的支持,魏延只要不傻就会对我蒯家感恩戴德。” “也是,蔡家肯定不会支持他,在襄阳除了我蒯家他魏延也没有其他的世家可以依仗。”蒯越也赞同。 “对,我们为长久计,必须要给与魏延大力支持。”蒯良略有所思。 “祺儿还说魏延调到长沙的兵力近两万人,兄长,你觉得魏延下一步会怎么做?” 蒯越很是信任和尊重蒯良,事实证明,蒯良确实很有战略眼光,在每一次重要的抉择关口,总能使他的家族立于不败之地。 “已尽人事,但听天命。老夫已拒绝了刘表的长沙太守任命,又向魏延告知了襄阳的消息,如若魏延还没有胆量发兵北上那就是老夫看错人了。”蒯良站起身在厅中踱步。 “以魏延的魄力和野心,他是一定会北上的,只是缺少一个理由而已。”蒯越也分析道。 “异度,以你的谋略才智,以及刘表对你的信任,就辛苦帮魏延制造一个非出兵不可的理由吧。”蒯良走到自己弟弟的面前说道。 “兄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刘表面前......”蒯越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蒯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作为荆州蒯家的族长,他必须要为家族的利益考虑,要找足够强大的诸侯来保护他们的既得利益,任何诸侯,在世家大族眼里,都是他们在政治上的代言人。 第102章 北方局势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一月底,北方已经十分寒冷,天空中飘散着雪花,大地都被染成了一片洁白。 中牟县的民宅里,一名武将和一位文士在火炉前相视而坐,正是郝昭和沮授,屋外天寒地冻,但这火炉使屋内温暖如春。 “先生,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郝昭给沮授倒了杯热茶。 “伯道,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啊?” 这段时间沮授和郝昭相处的很熟络,郝昭经常向他请教一些兵略方面的 问题,并向他介绍一些最新的河北情报。 “袁绍气量狭小,先生这一个多月杳无音信,回去怎么向他交代,凭他多疑的性格必会怀疑先生已经降曹,在下可不愿意看着先生步入田丰的后尘。” 郝昭十分钦佩和欣赏沮授的谋略和才华,前几天他也收到了荆州传来的命令,让他保护好沮授,并设法去冀州营救他的家眷,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南下。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老夫回去后自会向主公解释,河北现在需要在下啊。”沮授听到郝昭又提起田丰,心中还是很悲愤。 “据冀州传来的消息,河北反叛的世家豪强,大部分已被袁绍的儿子和部下们平定,只有少部分还在抵抗,在强大的袁军攻势面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逐一平定的。” 郝昭将最新的袁军消息告知沮授。 “现在先生回河北了也没什么事,还会被袁绍猜忌,不如就留在这里为在下出谋划策。”郝昭接着补充道。 “伯道啊,即使不用回去为袁家效力,但老夫的家人都在冀州,我也要回去与他们相聚啊。” 沮授有点想念家人了,他离开家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 “先生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邺城接你的家人了,相信不久就能在这一家团聚。” 郝昭收到荆州的命令后,便派出手下全部的军机营兵士潜入邺城,伺机将沮授的家眷带到中牟县来。 “伯道这是何意?” 沮授一脸疑惑地看着郝昭,本以为郝昭只是从他这里探查点情报,然后就会放他回去,但郝昭却派人去接他的家人,十分不解道。 “我家主公魏延和军师徐庶十分仰慕先生,想邀请先生去往荆州做客,为了使先生没有后顾之忧,便让我们接上先生的家人们一起。”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绑架。” 沮授听完觉得情况不对,十分生气,对郝昭怒目相视。 “先生言重了,我们是邀请,再说北方动乱不堪,袁曹还要交战,河北之地即将成为主战场,而荆州则是和平安宁,我家主公也是为先生家人的安全考虑。” 郝昭心平气和地向沮授解释。 这段时间,军机营不停地探查袁绍和曹操两军的消息,袁绍回邺城后基本没有出来,他们儿子袁谭、袁熙,还有他的部下整顿兵力,马不停蹄地去平定四方叛乱。 曹军则是一直驻扎在黄河南岸,休整兵马并处理袁军的俘虏。 但是曹军的后方,豫州汝南,汝南黄巾军刘辟、龚都叛归袁绍在后方对抗曹操,当初邓展经过平舆县的时候,就是被刘辟、龚都的手下伏击。 官渡之战前,袁绍就派遣暂时客居冀州的刘备带兵到汝南支援刘辟、龚都,刘备抵达后联合汝南黄巾余党,攻城掠地,扩充兵马,很快就集合起数千人的队伍。 汝南距离许都很近,曹操知道后,担心威胁到都城的安全,便派部下蔡阳前来攻打,但刘备军大败曹军,主将蔡阳被杀。曹操知道后,准备派曹仁率兵前来继续征讨。 汝南的刘备在击杀蔡阳后,军势大涨,又收容败军,整顿兵马,兵力不减反增。 ...... 襄阳州牧府议政大厅。 一大早刘表就收到了官渡之战的消息,而远在荆南的魏延却比襄阳的刘表更早知晓官渡战况,军机营功不可没,这也说明了情报部门的重要性。 “诸位,许昌朝廷传来邸报,曹操在官渡击败袁绍大军,马上就要荡平河北了,大家议下此事。” 刘表手中拿着许昌送来的文书对着厅中众人说道。 “主公,袁绍兵马、战将、钱粮、地盘都远远多于曹操,袁军居然会败了?”别驾刘先有点不大相信。 “朝廷邸报应该不会有假。” “主公啊,即使袁绍战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方四州,幅员辽阔,曹军在短时间是不可能拿下河北的,这只是曹操危言耸听罢了。”刘先略微思索后便分析道。 “是啊,曹操怕我军袭扰许昌,故而放出此言,以震慑咱们荆州,但是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蒯越这几天都在等着契机给魏延创造出兵北上的理由,当听到官渡之战袁军战败的消息,便感觉时机来了。 “异度有话请直言。”刘表望着欲言又止的蒯越说道。 蒯越是刘表的幕僚和首席谋士,很多重大的决策都是参考了他的意见。 “主公,官渡之战刚刚结束,北方现在天寒地冻,袁曹双方一定会止戈休兵,北方没有了战事,那曹操会不会产生南下荆州的想法呢?在下觉得有,毕竟南方气候不似北方那么寒冷,主公又因为支持袁绍而得罪了曹操,所以咱们不得不防啊。”蒯越分析的头头是道。 “异度以为该如何防备?”刘表深以为然地问道。 “曹军南下必然经过新野、邓县,荆北虽有王威将军两万大军驻防,但是跟携大胜之势的曹军比起还是略显不足,在下建议主公立即下令调动荆南的兵马北上。”蒯越拱手建议道。 “可以,等机伯将魏延调来襄阳,本官便令德珪率荆南大军北上驰援王威。”刘表心中已有计划。 “主公啊,要调魏延北上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啊,属下担心魏延不舍得放弃兵权。”蒯越故露难色。 “本官已经让他担任南郡太守、裨将军了,这还不能调他回来?”这是之前刘表和大家商量好的,并且伊籍已经带着调令南下了。 “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就不一定了。据我们蒯家的最新消息,魏延在荆南有两三万兵马,他会舍得放下军权,来襄阳担任虚职?” 蒯越将魏延在荆南的家底全部抖露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煽风点火。 “消息可靠吗?”一旁的刘先听到魏延在荆南有那么多兵马顿时心惊。 “可靠,据说魏延收编了荆南四郡的兵马和交州的俘虏,这两三万人全是精锐。”蒯越边说边观察刘表的脸色。 第103章 出兵南海 听完蒯越的话刘表脸色十分难看,因为刘瑄的关系他对魏延本就有偏见,现在居然在荆南私自扩军,到底是何居心呢? 荆南前有张羡之乱,后有桓阶鼓动交州和蛮兵的侵入,现在魏延又在荆南扩充兵马、养兵自重,荆南就没有一天让他刘表省心的。 刘表心里有点慌了,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当初两场战乱发生时,荆州有数万大军枕戈待旦,但现在荆州能调动的兵马只有襄阳的五千新兵,如若手握两三万大军的魏延反叛,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抵挡了。 “那该怎么办啊?”一时手足无措的刘表问厅中众人。 “主公,魏延扩充兵马,必然是对兵权看的很重,所以主公以高官厚禄将其调回襄阳的做法可能会行不通。”蒯越看着刘表说道。 “异度说的在理。” “主公,下官有一计,可下令让魏延率军支援王威将军,以防御曹操为由调其北上,然后等其来到襄阳境内,派人召魏延进襄阳晋见,然后在城内埋伏刀斧手,等魏延进城,将其砍为肉泥。”刘先建议道。 “此计听起来不错,但是需要建立在魏延没有反意的基础上,如若魏延真有反意,路过襄阳时,运用假途灭虢之计,那襄阳可就危险了。”蒯越假装担忧道。 “此事不用那么麻烦,如今蔡军师在荆南,主公下一道密令给他,让他找准合适的时机,拿下魏延,凭借着蔡军师在军中的威望和统兵能力,必能将魏延的兵马和平整编,将这两三万人收到主公麾下。” 蒯越早已想好了,此密令落到魏延手上,他就师出有名了,这也是蒯良、蒯越兄弟为了家族利益而商量出来的结果。 “善,就按这个办法,异度,此事就由你来办理。” 刘表心情稍微好点,蔡瑁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又是自己最相信的人,拿下魏延后,自己又能新增数万大军,真是一箭双雕。 “诺。”蒯越很爽快地接下了此差事。 “对了,主公,最近襄阳城到处都在议论魏延和瑄儿小姐将要完婚的事,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刘先将自己在城中的所见所闻告诉刘表。 “哦,居然有此事?”刘表身居府院自然不知城内之事,即使州牧府中有人听到,也不敢跟刘表提起。 “下官怀疑可能是魏延派人传播的。”刘先猜测道。 “此子果然居心叵测啊,他也配做我刘表的女婿。随他去吧,等德珪将他抓回襄阳,本官会向全城百姓列举他的罪状。” 刘表若无其事地往后院而去,蒯越很鄙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便准备去起草密令,等盖上州牧官印后送往荆南...... ...... 刘表回到后院,刘琦急匆匆地朝他跑来。 “父亲,不好了,瑄儿不见了。”刘琦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不见了呢?”刘表听到后皱起了泛白的眉毛。 “好几天没看到了,我以为她跑出去玩了,但到今天还没有回来。” “为父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她吗,快让人去找,城内城外都找一遍。”刘表想起自己打了刘瑄一耳光,有点担心。 “是。”刘琦便匆匆离去。 ...... 南部边陲的交州苍梧郡,当北方冰天雪地的时候,这里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广信城外,第二营兵士正从城内鱼贯而出,秩序井然地往东方而去。城楼上文聘和冯习二人看着下方的兵士们出神。 “休元,长途行军要注意安全。”文聘转头看着冯习说道。 “将军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当文聘“请”出许靖继续担任交州别驾后,苍梧郡的政事被处理的井井有条,而许靖之子许钦也在第二营军中担任主簿,一切都如同文聘期望的那样。 许靖本来是不想让自己的独子去荆州军中效力的,但是禁不住文聘的软硬兼施,死磨硬泡,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但要求文聘必须保证他儿子的安全。 令文聘惊讶的是,许钦很有能力,处理军中之事游刃有余,帮文聘分担了很多的琐事,文聘夸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等苍梧郡一切都上了正轨,文聘便提议让冯习守城,他自己去夺取南海,二将分兵驻守二郡,以完成当初魏延和徐庶给他们下达的任务,但是冯习请求由他去夺取南海,镇守番禺,文聘也同意了。 今日便是冯习带领三千兵士出发的日子,据南海郡投降的兵士交代,目前番禺城中只有一千守军,守将是张津亲信。 “休元,这是盖有张津官印的文书,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骗关夺城。” 文聘将文书交到了冯习的手中。 “将军你就放心吧,等着我凯旋。” 冯习志在必得,自从军中实施军功奖励之法以后,冯习和千千万万的兵士一样,热情高涨,渴望赚取功分,所以这次特意从文聘那里争来率军东进的机会。 “嗯,对了,许钦这小子脑袋灵活,办事稳妥,番禺拿下后,政务就交给他处理,你将城防牢牢掌控在手中就好了。” 文聘看着冯习这个跟着自己从襄阳转战千里的兄弟即将离开,心中有点不舍,有太多的话要交代,就像亲大哥叮嘱即将远行的兄弟一般。 “将军,你不是一直夸许钦能帮你分担不少军中事情吗,我把他带走了,你又要辛苦很多了。” “你不懂政事,他去帮你处理番禺的政事,本将才放心,但是对他要防着点,他么父子二人现在还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文聘望着城下许靖、许钦父子说道。 “我知道,将军多多保重。” “保重。” 此时的城下,许靖也在向自己的儿子交代着。 “钦儿,刀剑无眼,遇到战事一定要往后退,不行就跑,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不丢人。” 许靖很担心即将出行的儿子,他本来是不同意冯习带许钦去南海的,但是文聘这人似乎天生就是他的克星,将他治的毫无原则和脾气。 “父亲,孩儿知道了,我不在身边,要多注意身体。” 许钦有一丝兴奋,自从进入文聘军中担任主簿,这种体验感和之前在许靖身边学习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用自己的学识把军中的事情处理好这种成就感是他以前绝对体会不到的,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次文聘提议让他随着冯习去南海,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许靖反对,他还帮着文聘一起做他父亲的思想工作,他十分期待这次的随军东行。 第104章 抵达江陵 东汉末年,水军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接近成熟的状态,虽然在战船装备上来说还是较为落后,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南方水军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作战力量,尤其是江东水军,水上战力更是天下无双。 水兵与步兵的区分并不严格,水军经常根据地形条件和作战需要或水战或陆战,以致很难界定某一支军队是水军还是步军。 这一点荆州水军就表现的十分明显,当初魏延率领大军南下荆南的时候,那一万大军里就包含了两千荆州水军,他们既要在襄阳码头登上战船练习水战,又要进入襄阳城外的军营训练陆战。 江陵整编后,这两千多人的水军编入到甘宁的锦帆营,所以这支部队能水陆两栖作战,魏延也有意将锦帆营打造成后世的“海军陆战队”。 ...... 长江上,几十艘挂着“蔡”字大旗的楼船沿着江水逆流而上,后面还有一些艨艟和斗舰。 靠前中间位置的一艘主楼船上,魏延、徐庶和甘宁立在船头,迎面吹来的寒风刮得脸生疼。 魏延大军在临湘做好准备后,便命令黄忠的虎贲营、霍峻的第二营以及赵凡的第三营北上巴丘,到那里汇合甘宁的锦帆营,全军乘船北上。 船队全部打着蔡瑁的旗号,毕竟他现在是任人摆布的阶下囚,这样可以隐藏兵马数量,以迷惑襄阳和江陵的斥候,好在魏延麾下的兵马都是南方人,都习惯乘坐船只,不会像北方兵那样晕船。 魏延这一次是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主力,按照徐庶的计划,先沿江西上,拿下南郡郡治江陵,江陵县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占领此处,北可攻打襄阳,沿着长江东下可抵达江夏,西出夷陵便是益州,往南可退回荆南四郡,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因为是逆水行船,靠的是摇橹划桨,速度比较慢,但经过多日行军,江陵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兴霸,快到江陵了,让大家做好准备,一切按照军师的命令行事。” 快抵达江陵城了,魏延很是兴奋。 “诺。”甘宁赶紧让传令兵打旗语通知后方各船。 “主公,据蔡瑁交代,以及军机营的消息,江陵驻扎了三千水军,分布在城内和江陵码头,这些都是荆州水军的精锐,可将其整编进锦帆营,无论是对抗江夏的黄祖还是江东,都得依靠水军,目前咱们的水军力量太薄弱了。” 徐庶知道锦帆营只有区区四千兵力,是不能立足于江河湖泊分布广泛的南方的,为了扩充水军他向魏延建议道。 “元直所言正是本将心中所想,等拿下江陵后就着手整编。” 魏延心中已有规划,等拿下荆州后,水军陆军都要有大的发展,但是最为关键的是水军将领的缺乏,这点魏延很无奈。 “主公,前方江陵码头水军传来旗语,问我们的来意。” 甘宁看到对面的旗语后过来禀报道。 “眼瞎啊,这么大的蔡字大旗看不见?”魏延没好气的说道。 “你让传令兵回话,蔡瑁率军回襄阳,需要在江陵休整几日。”一旁的徐庶下令道。 甘宁便让传令兵向对面码头打出旗语,魏延看着兵士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很是好奇,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这旗语通信一直传到后世,连信息时代都还在使用。 “对面回话说,欢迎蔡军师,请靠岸进城。”甘宁说道。 “行动吧。”魏延下令道。 “诺!” ...... 甘宁带人下了主楼船,上了艨艟,带着后面的一部分楼船朝着停泊在码头里的江陵水军战船奔去,他的任务是带着锦帆营控制住对方的船舶。 等魏延乘坐的主楼船和后面搭载其他几营兵马的船舶靠岸后,魏延等人下了船,陈到带着蔡瑁跟在后面。 江陵县令已带人在码头等候多时,一个时辰前就听到巡江兵士的汇报,挂着蔡字大旗的船队往江陵方向驶来,蔡字船队除了蔡瑁还能是谁,蔡瑁不久前带着大军南下也经过江陵,现在回师经过也很正常。 蔡瑁兼着南郡太守,是江陵县令的顶头上司,手握着生杀大权,他岂敢不巴结讨好,便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下县吏前来码头迎接。 “下官见过魏将军。” 县令看见先下来的魏延便行礼道,之前魏延率军下荆南时,在江陵城外休整,他是见过魏延的。 “县令大人辛苦,回襄阳途中蔡军师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需要先在江陵休整数日,顺便探查下江陵城防情况。” “立刻将江陵所有守军调到此处等待蔡军师的检阅。” 魏延吩咐道,他本与江陵县令没有隶属关系,但是蔡瑁正在他的身后被陈到用剑顶着呢,他以蔡瑁的名义下令。 “魏将军,蔡军师是了解我们江陵守军情况的,不知这次检阅有何特殊意义?”江陵县令有点质疑,将目光转向魏延后方十几米的蔡瑁。 “蔡军师的想法有必要和你说吗?”魏延有点不悦。 “按照魏将军的要求做。”后面的蔡瑁大声吼道。 陈到刚才看情况不对,便加了几分力在顶着蔡瑁背部的剑上,蔡瑁忍着背部的疼痛,不得不配合。 “下官遵令。”江陵县令听到蔡瑁亲自下令便马上派人去集合兵马。 此时,江陵码头下游数里,是一处民用码头,现在基本都是渔民或者商船在用,赵凡、鲍隆带领着第三营人马乘坐楼船位于船队的尾部,他们没有跟着船队去到江陵码头,而是在此地靠岸快速地下船登陆,然后绕道穿插,往江陵城方向奔去。 黄忠、霍峻的两个营则是跟随魏延停靠在江陵码头,他们此刻也正在下船,按照指令他们冒充蔡瑁的兵马在码头上和江陵守军一起接受检阅,然后伺机控制守军。 甘宁率领着锦帆营兵士乘坐着艨艟已经分布到每个江陵水军的战船旁边,等水军上岸接受检阅便趁机上船接管。 “县尊,情况反常啊,蔡将军为何要在江边检阅守军呢?”一名年轻的县中佐吏向江陵县令提出心中的疑惑。 “人家是上官,想干嘛就干嘛,还要跟我等商量吗?”县令瞪了一眼这名佐吏。 佐吏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正在慢慢集结的兵马,在战船上的江陵水军接到命令后很快就集结完毕,城内的守军也在陆续往这边赶来。 第105章 佐吏李严 “县尊,在下刚刚粗略的数了下,蔡将军这次带来的人马超过一万人,去的时候只有五千人,怎么回来多了一半?” 那名县中佐吏数着从楼船上下来的黄忠和霍峻两个营的兵士数量,又对江陵县令质疑道。 “正方,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县令很讨厌这个佐吏,平日里爱较真,问题又多,今天自己的上司远道而来,他却多次犯这怪毛病,要不是他是州牧刘表派来江陵任职的,县令早就将他打发走了。 “要不麻烦县尊去问下蔡将军,在下好安排兵士们的食宿,凡事搞个清楚比较好,省的有纰漏。” 那名佐吏丝毫不顾县令满脸的不满,依然我行我素。 “本官对你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江陵县令对这个年轻的下属真的是无可奈何,只好起身往蔡瑁方向而去。 ...... “县令,蔡军师身体不适,切莫去惊扰了他。” 魏延看见江陵县令往蔡瑁那边走去,便伸手拦住了他,毕竟蔡瑁是被挟持着的,走近怕被穿帮。 “魏将军,下官手下一名佐吏刚刚闲来无事,粗略地数了下二位将军带来的兵马,有一万人,这个与南下时的五千人有出入,故让本县来确认下,好安排军士们的食宿。” 县令将疑惑说了出来。 “是一万人,蔡军师带的援军有五千,他又将本将在荆南的五千兵马带回襄阳,好巩固荆北防线。” 魏延早就想好了说辞。 “哦哦,原来如此,那下官让人安排兵士们的食宿。”县令说道。 “不必了,我们已经带了粮食,就地扎营或者在船上休息都可以。” 魏延心想,你们别白费力气了,等下江陵城拿下后我们自己安排。 “对了,你刚才说有一名佐吏数了兵马数量,把他叫来,本将要见他。” 魏延对这名心思细腻、观察力强的佐吏感到好奇。 不一会儿,那名佐吏在县令的带领下来到了魏延身前,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老成持重,身材瘦高,五官端正,面部略显严肃与刚毅。 “在下李严参见魏将军。”佐吏朝着魏延行礼道。 “你叫李严?”魏延心中一惊,是那个蜀汉的托孤之臣吗? “是的,李严字正方。”一旁的县令补充道。 “哪里人士?”听到他的表字魏延就已经确认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位蜀汉重臣。 “在下南阳人。”李严答道。 “那你我是同乡啊。”魏延知其身份后故意套近乎。 “是的,在下十分荣幸,将军在荆南灭蛮兵,斩张津,收复长沙,给我们南阳人争光了。”李严在南郡听到了魏延在荆南的事迹,对其是钦佩不已。 “过奖了,保家卫国是武将应尽职责,当不得如此高的赞赏。”魏延很是谦虚。 李严以为魏延是残暴武人,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低调谦虚。 “对了,听县令说,刚刚你数了兵马有一万人,本将好奇,这么多兵士你为啥要数又是如何数出来的?” 魏延知道东汉末年的算术计算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方便,这时候阿拉伯数字也还没有传入中国,所以能靠心算的人都不简单。 “在下闲来无事,看着楼船上的大军整齐划一地下船,便数了其中一艘船中下来的兵士数量,然后又查了下全部有载兵的楼船数量,便粗略地估计出来。” 李严自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文武双全,在家乡也以才干知名,这估算兵士数量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 “不错,本将军中正缺乏钱粮主簿,正方可愿来我军中。” 魏延直接招揽,毕竟现在自己名声在外,又有一定实力,不用如同之前那般过多铺垫了。 李严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江陵县令,毕竟自己现在是他的佐吏。 “正方,难得魏将军看得起你,还不快快同意。” 县令对李严早就生了厌恶之心了,巴不得他早点调走,魏延居然不怕这个麻烦,他岂不乐意为之。 “谢过魏将军,在下愿为将军效力。” 李严对于魏延这个老乡也很满意,不仅英勇善战,而且还谦逊有礼,跟着他比在江陵当一个小佐吏更有前途。 ...... 不一会儿,徐庶从楼船上下来了。 “主公,经清点集合了差不多三千人了。” 徐庶在魏延耳边低声说道,他留在楼船上占据高位以方便清点到来的江陵守军数量,等人数差不多了便下来禀报。 “按计划进行。”魏延下令道。 徐庶向一旁的兵士吩咐一番,那名兵士便朝着已上岸且在一边备战的虎贲营和第二营奔去。 “正方,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紧张,站在原地即可。”魏延又对身边的李严嘱咐一番。 “啊......”李严诧异地看着魏延,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一瞬间,黄忠带着虎贲营、霍峻率领第二营迅速地朝着正在列队等待检阅的江陵守军包围过来,如同之前在临湘包围缴械蔡瑁带来的五千援军一样。 江陵守军还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互相交头接耳,并指指点点,他们以为蔡瑁带来的兵马要给他们进行军事表演。 这时,魏延的身后冲出数百亲卫营兵士,将靠近码头的江陵县令等文武官员也全部包围了起来。 “魏将军这是干嘛?”江陵县令问离自己近的魏延。 魏延身旁的李严更是惊掉了下巴,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想起魏延刚刚跟他说的话,他便站在原地没有动。 “蔡军师,这是怎么了?” 江陵县令见魏延没有理会,又大声朝远处的蔡瑁问道。 蔡瑁现在自身难保,哪里会去理会他,关键蔡瑁也不知道魏延到底要做什么。 当黄忠和霍峻率领着兵马将江陵守军全部包围起来后,魏延在亲卫营兵士的护卫下来到了高台之上。 “诸位兄弟们,据说江陵城有官员勾结荆南反贼,现奉蔡军师之令,由本将调查此事,请兄弟们放下兵器,配合调查,如若不配合,立斩不赦。” 魏延按照徐庶的安排好的说辞大声说道。 第106章 江陵县令 早已登陆的第三营兵士在赵凡、鲍隆的带领下,在郊外绕道潜行至江陵城下。 城门和城楼上还有少许的守军,但看见走来的兵士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便没有多问,放他们进了城。 赵凡和鲍隆兵分两路快速地控制了江陵四门后,就派出斥候去江陵码头向魏延报告。 ...... 江陵码头。 江陵县令和文武官员听到魏延奉行的是蔡瑁的命令,调查江陵城内勾结荆南反贼的官员,便主动配合,毕竟这是执行蔡瑁之令。 蔡瑁是谁,那可是镇南军的军师,又是南郡太守,是荆州军方的二号人物,他的命令在江陵谁敢不从,况且很多文武都是蔡家的人或者与蔡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诸位兄弟,快放下兵器,配合蔡军师和魏将军调查。” 江陵县令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便朝着被围的守军喊道。 “对啊,兄弟们,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查完也能给我们一个清白,大家积极配合。” 另一名江陵的守军将领说道。 江陵守军听完县令和将领的话都放下了兵器,部分有疑问的兵士看见外围明晃晃的长枪和弓弩也就没有了什么想法。 当魏延收到第三营的兵士报告,江陵城池已被拿下后,便命令虎贲营和第二营押解着江陵守军往城内而去。 魏延、徐庶见大局已定,也率领着亲卫营,押解着蔡瑁,带着满脸疑惑的李严准备进城。 长江上,等战船上的兵士上岸集结等待检阅后,甘宁率领着锦帆营逐一接管了江陵水军的所有战船。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这也正是徐庶计划的明智之处,挟持蔡瑁,借助蔡瑁之力,将恶名和罪责推给蔡瑁。 ...... 江陵府衙,魏延坐在上位,陈到立在一旁。 李严站在厅中思考着今天的一切,他明明看见蔡瑁被兵士押解着,为何魏延说是奉蔡瑁之令调查反贼呢?他从疑惑到震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将军赐教。”李严拱手向魏延说道。 “正方啊,本将正等着你问呢。”魏延看着李严一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充满疑惑。 “将军带来的这一万大军到底是何处兵马,看其精锐程度不是荆州兵可比的。”李严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当初蔡瑁南下驰援长沙的时候也经过江陵,李严亲眼所见,那五千兵马虽然也是精兵,但和今天在码头包围江陵守军的兵马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魏延带来的这一万兵马,锐不可当、士气高昂、配合默契、充满着杀气,这是以往的荆州兵所无法相比的。 “这些兵马都是本将的兵马,确切地说不是一万,而是两万多人。” 魏延本次北上调来了亲卫营、虎贲营、锦帆营、第二营、第三营总计两万多人马。 “啊,两万人,还有一万人在哪里?”李严很是吃惊。 “一部接手城防,另一部接收水军战船。” 魏延将各营分工详细地讲给李严听,他本就没有准备瞒着李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唯有真诚才能得人心。 李严听完心惊肉跳,区区三千人驻防的江陵城,魏延居然派出了数倍的精锐,他到底要干嘛呢?李严心里嘀咕着。 “不知将军意欲何为?将军说奉蔡军师之命调查城中勾结反贼的官员,但在下看见蔡军师也被兵士羁押着。” 李严在码头跟着魏延回城的时候就看见,几名兵士押着蔡瑁,心里便百思不解。 “正方观察的很仔细啊,本将先问正方一个问题,请正方据实回答。”魏延看着下方的李严。 “将军请问。” “假如你率军出生入死拿下荆南四郡,而蔡瑁却仗着刘表的信任和职位之便胁迫你放弃兵权,并将夺取四郡的功劳全部抢去,甚至还想杀了你,你会怎么办?” 魏延想让李严设身处地地去思考。 “如此不劳而获的无耻之徒,在下必会反抗。” 正直的李严想都没想就说道。 “本将和你的想法一样,一切都是为了自保,但抓了蔡瑁,你也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魏延诚恳地说道。 “在下明白了,将军现在拿下了江陵,但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 李严有点理解魏延的难处了,他清楚这种事情蔡瑁做的出来。他曾在郡中各县任职时,就听说过很多蔡瑁的事情,各地的官员和百姓对蔡瑁褒贬不一。 “下一步本将要去襄阳迎娶刘荆州的女儿,这是之前他就承诺好的,等成为他的女婿之后,本将再向他坦白、认错今日之事。” 魏延将多日之前在临湘收到的书信给李严看,魏延知道襄阳给其通风报信 的人是蒯家,那天那名中年商人被邓展暗中跟踪,最后去了一家商铺,据军机营调查,那家商铺属于蒯家。 “将军啊,书信所言若真,刘表肯定不同意你们婚事啊,你去襄阳会有风险。” 李严将书信还了回去,他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率直劝谏道。 “这个......正方以为该当如何?”魏延反问道,他想试探李严的态度。 “襄阳空虚,而将军有两万精锐,在下建议将军极速率军北上,奇袭襄阳,取刘表而代之。” 李严在荆州混迹多年,他的家乡南阳被曹操夺去,荆南又经历了苏代、张羡之乱,最近又是五溪蛮和交州侵入,刘表无守土安民的本领,治下又民不聊生,且胸无大志、气量狭小,李严觉得荆州应交于有能力的人来执掌。 “本将全赖刘表提拔才有今日之地位,况且与他女儿有婚约,怎可做此不仁不义之事?” 魏延假装十分为难,来自后世的他知道,明主必是一位好的演员。 “刘表欲将刀架在将军脖子上了,将军岂可因为这些虚名和儿女情长而荒废大事?”李严急的满头大汗。 “正方好意本将已然知晓,不到迫不得已本将是不会行此悖逆之事的,现在抓住蔡瑁和控制江陵实属无奈。” 魏延要在李严面前树立仁义的人设,其实这些他和徐庶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将军仁德啊,在下佩服。”李严知道魏延顾虑,现在拿下江陵相当于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说服他自己。 “本将有一事相求,还望正方莫要拒绝。” “何事?将军请讲。” “以前的江陵县令本将不敢再用,但是江陵不能乱,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人来处理江陵政务,本将想任命正方为江陵县令。” 以前的官吏魏延不信任,他早就想好了,李严是处理江陵政事最合适的人选, “在下遵命。”李严很开心,他本是一名县衙佐吏,一跃成为一县之长,还是郡治江陵县,对于年轻气盛的李严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馅饼。 第107章 机伯来了 “接下来正方要做三件事情,一是处理好江陵政事;第二为我大军补充兵甲粮饷;第三就是在城中大张旗鼓地为本将置办迎亲所用的礼品。” 魏延将事情吩咐给李严,他对这个历史留名的蜀汉重臣是很器重和信任的。 “下官遵命。”李严对魏延的命令欣然接受。 这时处理完城中之事的徐庶走了进来,看见匆匆出门的李严,二人相视一笑。 等李严走后,魏延将刚才和李严交谈之事向徐庶全盘托出。 “主公,初次见面,为何如此信任此人?”徐庶问道。 “我们正是用人之际,李严正直、聪慧,也有能力,本将不会看错人。”魏延当然不会说出他知晓李严的前世今生,便随便夸了几句敷衍下徐庶。 “庶相信主公的眼光,对了,城中之事已经处理完毕。”徐庶禀报道。 “现在江陵的城防全部交由赵凡将军的第三营负责,江陵的三千守军在军营中被分割看押。” “江陵文武官员暂时被关押在大牢中,等候主公的下一步命令再行处置。” “锦帆营留下一千兵士留守江陵码头,其他的人马由甘宁将军统领,驾驶江陵水军的战船,明日一早便动身经汉水前往襄阳。” “黄忠将军的虎贲营、霍峻将军的第二营也会跟随水军战船一起北上,这样便于隐藏行踪,途中若遇到江防巡查,他们会用江陵水军的名义,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徐庶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详细地向魏延做了汇报。 “很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北上呢?”魏延看着徐庶问道。 “水军要绕路,况且行军速度也比不上咱们亲卫营的骑兵,我们三日后出发,再在途中稍作休整,时日应该差不多。” 徐庶预估了两军的行军时间。 “好,那我们就三日后出发。” “诺!”徐庶和陈到齐声说道。 ...... “报,主公,城外有一队襄阳来的兵士要求进城,为首是一文士,自称伊籍。” 一名负责城防的第三营兵士跑到府衙向魏延禀报道。 “他怎么来了?”魏延很是疑问。 “很有可能是去荆南向主公传递刘表命令的,现在经过江陵。”徐庶猜测道。 “快请他们进城。” 魏延向那名汇报的兵士吩咐道。 一炷香功夫,伊籍等一行人出现在了江陵府衙门口,他确实是去荆南传达刘表引诱魏延回襄阳的命令,路经江陵,准备稍作休整,并让襄阳县令调动船只运送他们过江。 府衙门口,魏延和徐庶为了表示对其尊重亲自出门迎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文长,你怎么在这里?” 伊籍远远看见魏延很是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在荆南的人却出现在了南郡江陵。 “机伯先生久违了,本将知道先生远道而来,故来此远迎。” 魏延对伊籍很有好感,当初在襄阳都尉任上给与其很多帮助,二人关系亦师亦友,魏延故意逗一下他。 “你怎么知道老夫要来?” 伊籍没有理会魏延,而是从他的话中发现了破绽。 “先生啊,本将不但知道你要来,还知道你为何而来。” 魏延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哦,那你说说本官为何而来。” 伊籍很好奇魏延怎么会知道他的来意。 “你是来给本将升官的,然后调在下回襄阳,是与不是?” 魏延看着伊籍的眼睛反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伊籍目瞪口呆,心里被魏延惊到。 魏延敬重伊籍,便没有和他卖关子,将蒯家向他通风报信的纸条递给伊籍。 伊籍看完以后,脑中在想着是谁将这消息泄露给了魏延,也在这一刻,他顿时明白了这次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 他其实是不想来,这一路上心里都局促不安,他不忍心如此对待魏延,但他也没办法,忤逆刘表他的麻烦会更大。 他很看好魏延这个年轻人,况且这一次本身就是刘表食言在先,还想使用这卑鄙手段诱其回襄阳并剥夺兵权,对于自己这个老乡刘表他很了解,刘表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文长,既然你已经知晓,那老夫也不再多言,你还没有回答为何出现在这里。” 伊籍将一切都释怀了,也不管如何回去向刘表交代了。 “先生,在下十分敬重你,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将奉命出征荆南,现四郡平定,他刘表就卸磨杀驴,并派蔡瑁处处刁难针对,在下无奈,已将蔡瑁逮捕,并且已经拿下这江陵城了。” 魏延动之以情,他想得到伊籍的支持。 “啊,文长岂可如此草率荒诞。” 伊籍大惊失色、惊恐万分,替魏延担心起来。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伊籍担忧地看着魏延。 “在下想着前往襄阳向刘荆州求婚,迎娶瑄儿之后再向其请罪,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相信他应该会饶恕我。” 魏延故意来博取伊籍的同情,丝毫不提自己已经发兵北上之事。 “文长万万不可,主公他已经悔婚了,对你已生芥蒂,如若知道你的这些叛逆之举,必不会饶恕你的。” 伊籍也不管太多了,直接将刘表悔婚之事说了出来。 “什么?作为一方诸侯,说出的话都可以食言,以前倒是我高看他刘表了。” 魏延很惊讶,他没想到刘表连婚事都能毁掉,蒯家传来的消息并未说明悔婚之事,他还以为刘表只是要剥夺他的军权呢。 “机伯先生,当日刘表许诺时你也在厅中啊,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魏延故意向伊籍示弱求助。 一旁的徐庶听完心中满是惊喜,刘表之蠢真的超乎他的想象,本来还想创造个出兵的名义,现在刘表硬要将这名义送到魏延的手上。 第108章 途径宜城 “本官是刘州牧的下属,他决定的事情我能给你主持什么公道呢?” “来的路上,本官思考了很久,准备等你回襄阳后向刘州牧为你求情,让你不失郡守之位,但现在你抓了蔡瑁,夺了江陵,一切就都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 伊籍觉得魏延的行为太冲动,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将已经造成了既成事实,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魏延希望伊籍能理解他的迫不得已。 “文长,本官就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去襄阳。” 伊籍知道刘表在襄阳根基深厚,魏延过去必是九死一生。 “感谢机伯先生好意,在下已有计划。” 魏延听出了伊籍对他的善意。 “既然你已知晓本官的来意,那本官就回去了,下一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伊籍将调动文书递给魏延,便准备转身离去。 “先生,你这般回去如何向刘表交代,凭他的性格他会怀疑是你向我泄密的。” 魏延看都没看,便将文书给了一旁的徐庶。 “无论如何,本官都是要襄阳交差的。” 伊籍去意已决。 “先生何不在江陵休息几日,等我处理好襄阳之事,再接先生回襄阳。” 魏延怕刘表责罚伊籍,便主张强留他。 “魏延,你要干嘛,千万不要胡来......” 在几名兵士的搀扶下,伊籍被带进了江陵府衙,他的随从被一并带入。 “主公,机伯先生很有辩才,精通律令,是不可得多的治政人才啊。” 徐庶看到魏延和伊籍惺惺相惜,知道魏延是在保护他。 “是啊,拿下荆州后,我们急需这样的大才来治政驭民,若让他回去恐怕会被刘表迫害,本将于心不忍。” 魏延吩咐兵士好好照顾伊籍等人。 ...... 数日后,魏延、徐庶率领着亲卫营来到了宜城城外,这是江陵北上襄阳的必经之地,距襄阳不到百里之遥,骑兵全速行军,不到半日即可抵达襄阳。 因为亲卫营骑兵行军,按照预计的到达日期,居然要比提前出发的水军还要早到襄阳,魏延决定在宜城休息几日,以等待走水路北上的大军,然后再按计划声势浩大、大张旗鼓地去襄阳迎亲。 这些天从江陵到襄阳的行军途中,每到大一点的城池,徐庶就派出兵士大肆采买,故意散布出征凯旋的魏延将军即将迎娶刘荆州的女儿的消息,现在整个荆北几乎都知道了这桩喜事。 魏延在途中也截获了刘表给蔡瑁的密信,上面命令蔡瑁找准合适的机会拿下魏延,死活不论,并整编魏延手下的兵马,后面还盖有荆州牧的印信。 这封密信正是蒯越给魏延争取到的出师之名,他安排亲信送到荆南,并暗示亲信将信误送给魏延,但是他不知魏延已经北上了,本魏延会错过这封信,但是蒯越亲信在南下途中又阴差阳错的被亲卫营斥候所抓获。 被抓获的蒯越亲信知道来人是魏延,便按照蒯越的交代将就这封信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魏延和徐庶。 徐庶兴奋不已,这给他省了不少事,他本来的计划是,在襄阳城中散布二人婚事的消息,让大家都知道魏延即将成为刘表的女婿,然后在襄阳城外让兵士冒充刘表派来的人,劫击北上迎亲的魏延等人,再向全荆州戳穿刘表言而无信、陷害功臣的嘴脸。 这样就可以制造成刘表不对在先的假象,魏延为了自保不得不夺取荆州,既能说服天下人不影响名望,又能让魏延心里没有负担,这就是当初徐庶给魏延出的计谋。 但很多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的,魏延没想到刘表此人居然昏庸到这种程度,连自己当众许下的承诺都可以反悔,为了女儿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确实和有些诸侯没得比,如果是曹操遇到这种情况,别说女儿了,只要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基业,他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贡献出去。 现在魏延手中有蒯家之前通风报信的文书,又有了盖有刘表印信的给蔡瑁的密信,这下师出有名了。 魏延心中没了顾忌,襄阳又指日可下,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很快就来到了宜城城下。 宜城是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也是楚国故都,楚国800年,其中在宜城建都185年(前689年~前504年),这也是宜城马家的大本营。 马玄早就收到了军机营的通报,主公魏延要来宜城,他喜出望外,率领马家老幼出城相迎,除了他的二弟和三弟,二弟马康在荆南管理生意,三弟马津死在襄阳城外。 自从马家认魏延为主、支持魏延以来,付出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但现在马家得到的更多,当魏延平定荆南之后,这四郡的市场优先向马家敞开,长沙最大的世家桓家的产业也全被马家继承,虽然需要向魏延缴纳一定的分红,但是马家空手套白狼,依然赚的盆满钵满。 “参见主公、军师,一路辛苦了。” 马玄远远看见魏延来了,便一路小跑迎了上去,来到了魏延和徐庶的面前,向他们行礼,并伸手牵住了白龙,给魏延牵马坠蹬。 “伯常,你太客气了。” 魏延看见马玄给自己牵马,便示意后方兵士接过缰绳,下马来到了马玄身前。 “主公,在下向你介绍下众人。” 马玄领着魏延和徐庶来到了城门下,这里早就站满了一排人。 “宜城县令韩暨参见魏将军。” 当头的一名中年文士不等马玄介绍便向魏延行礼道。 魏延观察着韩暨,这是历史留名的人物,他是西汉韩王韩信的后代,早年被举为孝廉,屡辞公府辟命,后被荆州牧刘表任命为宜城长。 曹操平定荆州后,又转为丞相士曹属、乐陵太守、监冶谒者等职。在监冶谒者任内,推广使用水排,提高了生产效率。 在冶铁手工业上,韩暨将既费工又低效的马排和人排弃用,把水排改良后推广使用,使得生产效率提高了三倍。 第109章 宜城被围 水排是我来国古代一种冶铁用的水力鼓风装置,在公元31年由杜诗创制,其原动力为水力,通过曲柄连杆机构将回转运动转变为连杆的往复运动。 东汉末年,连年的诸侯混战,使冶铁事业也遭到严重破坏,铁非常缺乏,以致出现了砍棺取钉,用木制刑具代替铁制刑具﹝脚钳﹞的情况。 韩暨担任曹操手下的监冶谒者后,主管冶炼事宜,注重采用新技术,将以前的水排加以改进并推广使用。 韩暨是三国时期的科学发明家,魏延看到韩暨便想着如何发挥他的才能,以科学改进生产工具,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接下来魏延又在马玄的介绍下见到了两个历史名人,正是马家的两个幼弟,十三岁的马良和十岁的马谡,现在二人虽是孩童,但是都仪态不凡,气质高雅。 魏延对二人嘘寒问暖,并鼓励他们勤奋学习,早日学有所成好为民出力,二人看着亲切和蔼的魏延,很受感动和鼓舞。 而魏延心中想着,等接管襄阳以后,要彻底整顿襄阳学业堂,大力发展教育,无论世家还是寒门的子弟,只要品学兼优就可以进入学业堂学习,以此为自己源源不断地提供人才。 为了表示对支持自己的马家的重视,魏延率着众人直接住进了马家,马玄受宠若惊,他早已让人打扫好了家中最好的房间,并准备以最高规格接待魏延。 ...... 两日前襄阳州牧府。 刘表收到了刘磐的禀报,便派人去请来了自己的心腹谋臣们。 “磐儿,将斥候探查到的消息再说一遍。” 刘表看着在襄阳的重要谋臣们都来了,便向刘磐说道。 “诺,据报,魏延正在北上,日前已过当阳,沿途放出消息说要来襄阳迎娶瑄儿小姐。” 刘磐将襄阳斥候侦察到的信息告诉众人。 “主公,情况有点不对啊。”刘先仔细思索后说道。 “此话怎讲?”刘表问道。 “按时日计算,机伯先生应该还没有到达临湘,为何魏延这么快就过了当阳,他应该是早有准备。” “况且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收到任何蔡军师的信件和军报,下官觉的很不正常。” 刘先一副睿智的样子。 “主公,会不会是魏延思念瑄儿小姐,耐不住相思之苦,便想着早点来襄阳求娶。” 蒯越知道刘表不愿意将刘瑄嫁给魏延,故意这样说来激怒刘表。 “对了,魏延带了多少人?”蒯越又看向刘磐。 “差不多五六百人。”刘磐局势答道。 “主公,按时日计算魏延还没收到伊籍先生的调令就私自调兵来襄阳,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主公不得不防。” 刘先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主公,魏延弃数万兵马在荆南不顾,只率数百人北上,这可是一个好的机会呀。” 蒯越赶紧提醒刘表和厅中众人。 “是啊,主公,魏延孤军北上,现在正是将其拿下的大好机会,魏延荆南的数万大军军中无主,便会被蔡军师轻而易主地整编。” 刘先听到蒯越的提醒,向刘表建议道。 “现在贸然拿下魏延,会不会落人以口舌。” 刘表很想趁此拿下魏延,以绝后患,但又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主公,是魏延未经允许,私自调兵北上在先。” 刘先给了刘表一颗定心丸。 “好,磐儿,现在襄阳有多少可调兵马?\" 自从刘磐回到襄阳后,刘表便将襄阳城防交给了刘磐,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很受他的信任。 ”叔父,城中除了城防和城内治安所需兵马外,现在最多可以调动五千兵马。” 刘磐从荆南带回了协助他打开临湘城门的郡兵和卸甲老兵,又让他们重回军营,并安排他们协助训练襄阳的五千多新兵,现在新兵的战力略有提高。 “好,磐儿,你率五千人马南下,迎击魏延,务必将其抓回,兵力比是十比一,千万不要辜负了本官的期望。” 刘表觉得这次拿下魏延十拿九稳。 “诺!”刘磐魁梧的身躯退出了厅中,准备去整兵备战。 蒯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两日后,宜城城外的一处深山老林中,刘磐率领着兵士潜伏在此。 襄阳军的斥候扮作商人一直跟踪着魏延的行踪,刘磐知道自己的步兵无法与魏延的骑兵野战,只好将兵士隐藏在山林深处,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对方都是骑兵,在城外交战,他们步兵人数虽众,但很难战胜骑兵,因为骑兵的机动灵活性太强了,想战就战,想撤就撤,并且骑在马上的冲击力和持续作战能力都不是步兵可以比的,现在进入城内就不一样了,骑兵在城中狭窄的街道上完全就发挥不了作用。 “将军,魏延他们进了宜城城内了。”一名斥候说道。 “很好!”刘磐有点兴奋。 当听到魏延率军进入了城池,刘磐感觉机会来了。他命令全军立刻向宜城围去,一定要一雪在荆南被五溪蛮伏击全军覆没的耻辱。 ...... 魏延和徐庶在马玄最高规格的招待之下,都吃得很撑,二人在马家的花园中散步。 “主公,蒯家多次向我们示好,足以说明,蒯家已经支持我们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蒯家是荆州的第二大世家,有了蒯家的支持,对于主公以后执掌荆州大有裨益。” 徐庶通过这次的通风报信和泄露刘表给蔡瑁的密信,看出了蒯家的善意。 “是啊,当初本将还是襄阳都尉的时候,蒯家对我的帮助也不小,和他们世家合作,就是利益合作,咱们给与他们足够的利益就可以。” 魏延漫不经心地道出了本质。 “主公和世家既合作又斗争,现在咱们需要世家的支持,日后也要限制世家,不然形成尾大不掉的现象就麻烦了。” “元直言之有理。”魏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现在还言之尚早。 “主公,据斥候来报,有一支兵马向宜城围来。” 这时陈到进来禀报道。 “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魏延问道。 “穿着荆州军服,不知是何处兵马,人数有数千人。” “主公,来者不善,快让亲卫营接管城防,紧闭四门,并派出斥候沿汉水向北上的水军求援。” 徐庶不慌不忙地说着。 “叔至,快去按军师指令执行。” “诺!” 第110章 江东据点 襄阳城闹市区,一处店铺门面宽敞明亮,门额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木匾,上面书写“紫荆坊”。 店内装修别具一格,入门两侧摆放着一些精致的摆件,墙上挂着漂亮的风水画,显示出店主的文化底蕴和独特品味。店铺面积很大,货架上摆放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有绫罗绸缎以及各种生活用品。 这是襄阳城中比较高级的一家百货商店,也是荆州官员和世家大族经常光顾的地方,中秋节前,魏延就曾在这里买了茶叶分别送给蒯家和刘琦。 紫荆坊原来的老板是襄阳当地的末流世家,后来家道中落,恰好江东四大家族的陆家正准备在襄阳投置产业,这家店便被陆家收购,而现在这里却成为江东设置在襄阳的情报据点。 孙策统一江东后,便将目光转向与其有杀父之仇的刘表,建安二年(公元197年)孙策、周瑜派出了孙家的家将周善、周正兄弟,让二人长期潜伏襄阳,刺探荆州情报并伺机给刘表制造点麻烦。 周善、周正兄弟二人来到襄阳后,机缘巧合之下知道紫荆坊是江东陆家的产业,便鸠占鹊巢,以此作为江东的情报据点,但经营权和收益仍然属于陆家,他们只是使用这处场所而已。 陆家在江东势力滔天,一般无人敢惹,但周家二位兄弟却不以为然,他们的主公是江东的主人,况且早年间庐江一战,以庐江太守陆康为首的近一半的陆家族人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了孙策军的手中,二方势力本就有旧怨,占据陆家的产业也不算给他们的主公孙策添加新仇。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曹操以朝廷的名义表孙策为讨逆将军,册封为吴侯,孙策的野心瞬间膨胀,便和周瑜计划在襄阳筹建一支军事力量,准备等待机会夺取荆州,这支潜入的军事力量在关键时刻能给予刘表致命一击。 收到指示后,周善自己继续留守襄阳收集情报,而派出自己的弟弟周正前往扬州招募解甲归田的老兵,为了方便潜伏,人数不能太多,但是需要每个人都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 就这样,周正总共招揽了一百多有行伍经历的强壮中年人,在柴桑训练一年后,便化整为零偷渡到襄阳郊外荆山山脚的一个荒村里,并以此为老巢执行江东传递过来的命令。 这支武装力量果然没有让周善、周正兄弟二人失望,在张羡之乱期间,多次袭击荆州军的运粮队,也经常暗杀一些防卫松散的地方官员,一直都很顺利,直到那个让周善恨之入骨的魏延担任襄阳都尉以后。 由于孙策新亡,江东的权力交迭,孙权、周瑜似乎忘记了他们,本该早到的军粮一直未到。周善没办法,只好让弟弟周正带领着兵士去劫粮。他们得到消息,宜城马家要调一大批粮食到襄阳店铺中,便打起了这批粮食的主意。 恰好当时,紫荆坊来了一位青年文士,正是陆家的青年才俊陆议,他正在游历荆州,路过襄阳便来到了陆家的店铺休息一段时间。 陆议是温文尔雅的一介书生,以博览书传最为知名,在吴郡很有才名。周善知其名气,便将劫粮之事如实相告,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陆议年轻,好奇尚异不知其中深浅,在襄阳又无所事事,便跟着周正前去襄阳郊外踩点,他在山中发现了那个平坦开阔的半山腰以及山脚的那个山坳,便想到了以绳索借助地势高低运输粮食,并演练数遍确定可行才离开。 谁能料想,襄阳都尉魏延居然能找到那个藏粮地,并在粮食囤放的山坳边守株待兔。等到暗杀江夏太守黄祖之子黄射失败后,故意放出烟雾弹,当去取粮时被早已埋伏的魏延兵士抓个正着,并且顺藤摸瓜将荒村中的军事力量一网打尽,自己的弟弟周正也被抓住。 从那时起,周善就对魏延恨入骨髓,想食肉寝皮。周善并没有关闭紫荆坊这个情报据点,因为除了周正其他的一百多人都不知道这里,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单线联络,他十分信任自己的弟弟,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出卖他的。 周善便在襄阳城继续潜伏,多次想救出周正,也想刺杀魏延,但是自己身边现在只有五六个人,冒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已向江东写信求援,但是还没有回复。 襄阳城中的魏宅一直都有军机营的兵士暗中驻守,周善听闻魏延去往荆南平叛,便想着去魏宅捉拿他的亲眷,他派人去试探魏宅的防卫,但还未进门就被发现,所以只好暂时放弃。 前段时间,邓展发现情况不对,便带着徐母、小兰等人南下,便撤走了外围的军机营兵士,周善就亲自进去魏宅查看,但是人去楼空一无所获,他命令手下继续盯着魏宅,如有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此时紫荆坊后院的一处柴房中,周善正在审问一名俊美少年,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是难以掩饰其雍容华贵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 “快说,你到底是何人?”周善问道。 周善四十岁左右,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他和弟弟周正原先都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儿,武力过人,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孙策所救,为报恩便成为了孙家的家将。 “我已经说过了,在下叫文刀,来襄阳寻亲。”俊美少年答道。 “别骗我了,在下江湖行走多年,你是女娃娃以为我看不出来?” 周善早就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 “兄台啊,这世道混乱,女孩子孤身寻亲不方便,只好女扮男装,省去很多的麻烦。” 其实这女扮男装的正是离家出走的刘瑄,她从州牧府后门逃出,便想起了当日去魏宅参加晚宴的场景,顿时思绪涌上心头,便控制不住脚步往魏宅行去,因为那里有魏延的气息。 她在魏宅门口驻足良久,刚准备推门进入,就被留守在此的周善手下抓住,他们以为刘瑄与魏延有关便将她抓到了紫荆坊。 机智的刘瑄感觉事情不妙便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说是北方来襄阳寻亲的。 “你为何在魏宅门前停留许久?” 周善问道。 “什么魏宅?我不知,行走多日我饿啊,看到那家似乎是个大户人家,便想着进去讨点吃的,还没进门就被你们抓了。” 刘瑄感觉到了这帮人与魏延之间有仇怨,便假装不知。没有枉费刘表教育她多年,遇到大事不糊涂。 周善也在派人查探这个人的底细,确实不能证明这名女扮男装的女娃与魏延有关。 “对了,兄台,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还要去寻亲呢?” 刘瑄看见周善在沉思便问道。 “先等等吧,等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周善让人将柴房锁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11章 众人拒敌 宜城外,刘磐率领着兵士将宜城四门围住。 宜城是座小城,但是刘磐也只有区区五千兵力,分散围住四门后,集中剩下的三千多人在北门准备攻城。但是行军匆忙,刘磐并未携带攻城器械,只能从周边调云梯、冲车等器械过来。 城内,亲卫营遵照陈到的命令,将战马系在军营中,纷纷走上城楼,从宜城衙役手中接过了城防,紧闭四门,与城外的襄阳兵对峙。 这时,刘磐一人一马来到北门城下。 “文长,出来答话。”刘磐对着宜城北门城楼喊道。 “原来是刘磐将军啊,本将还以为是这附近的贼寇呢。” 魏延说道,听徐庶说城外主力集结在北门,魏延便率着众人立在北门城楼。 “文长说笑,我们荆州军的旗帜你也不认识吗?末将奉刘荆州之命前来宜城公干,速速开城。” 刘磐其实从内心深处一直很感激魏延对他的救命之恩的,但是知晓魏延与他的叔父作对,他就顾不得其他,以大局为重。 “既然刘磐将军前来公干,独自一人进城即可,率大军进城恐引起城内民众恐慌。” 魏延很机智地化解了刘磐的公干借口。 “魏延将军不是已经率大军进城了嘛,城内该恐慌已经恐慌过了,再说你一个零陵太守,为何会率军出现在襄阳附近的宜城,你有州牧府调令吗?” 刘磐直接质疑道。 “本将此次北上,是去向刘荆州求亲,这是下荆南前,州牧亲口承诺的,从瑄儿那论,本将还要喊刘磐将军一声大舅哥呢。” 魏延言明了他此次北上的理由,并故意和刘磐套近乎。 “魏延,既然要求亲,当光明正大地去襄阳,为何紧闭宜城城门,扰我大军公干。” 刘磐有点生气了。 “大舅哥,本将多日赶路辛苦,在宜城休整数日再行北上,恐怕也误不了佳期。关于紧闭城门我都说了,为了防止贼寇。” 魏延有点胡搅蛮缠了。 “宜城县令在否?魏延私自调兵北上,意图谋反,本将奉令前来捉拿,现令你立刻开城,否则按附逆罪论处。” 刘磐没有理会魏延,而直接向宜城县令韩暨喊话。 “刘将军,下官韩暨在此,城防已被魏将军接管,本官也无能为力啊。” 宜城县令韩暨按照魏延教他的说道。 其实韩暨真是没办法,宜城临近襄阳,城内治安皆由襄阳都尉管辖,城内没有驻军,而县衙的衙役不到百人,对付普通贼寇或者刁民还可以,面对精锐的亲卫营他们只能拱手而降。 刘磐如此威胁韩暨,搞得他心里十分不安,有种神仙打架,殃及到他一个凡夫俗子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只能攻城了,破城后按附逆罪取尔等首级。” 刘磐大声威胁道,韩暨心惊胆颤,站立的双腿有点颤抖。 魏延看到韩暨的反应,走到他的身边向他言明数万援军正在路上,让其放宽心,并让陈到派人监视韩暨,以防他偷开城门。 ...... 北门城楼,魏延召集众人商讨御敌之策。 “元直,你先说说刘磐军的情况吧。” 魏延看了一眼城外,刘磐已经回到了军中不见身影,便向徐庶说道。 “主公,刘磐军现在已经出现的大概有四千到五千人,东、西、南三门各有数百人,主力在北门,有数千人,北门应该就是他们的主攻方向。” “据在下探查,刘磐应该没有攻城器械,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等待攻城器械。” 徐庶在刘磐军还未形成合围之前就在四座城门查探了兵力分布情况,所以十分清楚。 “叔至,说一下我军防守情况。” 魏延看着一旁的陈到。 “主公,亲卫营五百人其他三门安排了两百人,北门这里由剩下的三百人驻守。” 陈到将亲卫营按照徐庶的命令,统一进行了布防。 “很好。”魏延说完并看了一眼马玄。 “对了,主公,我们马家有数百家丁,虽不如亲卫营的兵士,但也是青壮,可以协助守城,在下已经集合好交由徐军师安排。” 马玄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如若宜城被攻下,魏延就会被刘表治罪,而马家也会殉葬,所以马家必须倾尽全力支持魏延。 “好,伯常辛苦了。” 魏延赞赏地给了马玄一个肯定的眼神。 “是的,主公,伯常集合的七百多人,庶已经安排到城池上协助亲卫营守城了。”徐庶出来补充道。 “魏将军,县衙有九十三名衙役,家中还有十几名家丁,下官会带着他们协助将军一起守城。” 韩暨是个聪明人,形势已经十分明显,无论魏延胜败,刘磐都不会放过他。现在进退两难,只能选择站队,既然无法选择刘磐,那就全力支持魏延,这样或许会博得一线生机。 “本将感谢韩大人的支持。”魏延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态度。 “诸位,本将在这里谢过大家了,援军预计一到两天就会到达,只要咱们坚守住宜城一、两天,等到援军抵达,就会取得胜利,到时候本将直接兵发襄阳,等拿下襄阳后绝不会亏待诸位。” 魏延站在城楼上向众人做着战前动员。 第112章 魏延后手 寒冬腊月,荆州也是天寒地冻,异常寒冷。 襄阳城蒯府大厅,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围在火炉前喝着茶,好生惬意。 “异度,你是说给蔡瑁送信的信使还没到江陵就被北上的魏延给拦住?” 蒯良喝了一口热茶和蒯越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啊,兄长,信使是我的亲信,今天刚到襄阳,他将遇见魏延的详细情况都告诉我了。” 蒯越将手放在火炉边烤烤火。 “信使是往荆南而去的,而魏延北上,这都没有错过,说明魏延确实是有上苍庇佑。” 蒯良想着若是错过,那蒯家的努力就徒劳了。 “上苍庇佑又能怎样,刘磐已经率军南下了,斥候报告说魏延只有数百人马,而送信的信使也证实了,确实只有数百骑兵,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蒯越有点替魏延担心。 “以魏延的秉性,应该不会做这等冒险之事,他已收到老夫的纸条,知道来襄阳有风险,为何只带着区区数百人。” “他肯定是有准备的。” 蒯良思索一番后又说道。 “据斥候传回的消息,一直到江陵都没有看到魏延的其他兵马,所以刘表才敢让刘磐率五千新兵去捉拿魏延。” 蒯越早已向刘磐打听了魏延兵力情况,并假意好心提醒,小心魏延军的埋伏,可刘磐笃定魏延北上所带的兵马只有数百。 “本来我是想派人去通知魏延的,但是刘磐接到命令后急速南下,我怕咱们的人被刘磐抓到,此事也就作罢了。” 蒯越接着说道。 “异度你做得对,任何时候都要考虑到我们自己的风险。” 蒯良给了蒯越一个肯定的眼神。 “小弟明白,现在形势还不明朗,不能过早的在刘表那里泄露我们蒯家与魏延有瓜葛。” 蒯越历经世事,很是稳重。 “蔡瑁去长沙多久了?” 蒯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眼前的蒯越。 “快一个半月了吧。”蒯越想了会。 “一个半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魏延都北上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按照蔡瑁的性格,这有点反常啊。” 蒯良感觉有点不正常。 “昨天刘表还问起蔡瑁的家人,都说没有收到蔡瑁的任何口信或者书信,刘表心急已经派人南下去联系蔡瑁了。” 蒯越将昨天在州牧府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蔡瑁此人好大喜功,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南军军师,此次南下是查探魏延手下是否与桓阶勾结的,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只能说明了蔡瑁已经身不由己了。” 蒯良一语惊人。 “兄长,你是说蔡瑁已经被魏延控制了?”蒯越有点震惊。 “不然没有其他的解释了,魏延有数万兵马,手下将士刚刚经历战事,如狼似虎,蔡瑁只有五千人马,到了荆南,还不是任人宰割。” 蒯良分析道。 “兄长,还真被你说中了,魏延此人野心不小,刘表还没和他决裂,他就已经筹划夺取荆州了。” 蒯越突然感觉魏延有点害怕。 “此人是有野心,并非池中之物,但是他蔡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能说蔡瑁的抵达,并在他的面前作威作福,还有我们送过去通风报信的纸条,这些加速了他的野心膨胀。” 蒯良不愧是智者,分析问题一针见血。 “兄长,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蒯越问道。 “不显山,不露水,静待时变。老夫估计魏延肯定有后手,这荆州可能就要易主了,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蒯良将杯中微凉的茶水倒掉,又重新倒了杯热茶。 ...... 汉江上,二十多艘楼船往北行驶,这正是蒯良所说的魏延后手。 正是从江陵出发的甘宁船队,载着黄忠的虎贲营和霍峻的第二营,每艘楼船上都悬挂着荆州水军大旗。 楼船是古代的主力战船,船高首宽、外观似楼而得名,因其船大楼高,远攻近战皆合宜,故为古代水战之主力。 作战用的楼船一般分三层,第一层为庐;第二层为飞庐;最上层为爵室。每层都设有防护女墙,用以防御敌方射来之弓箭、矢石。女墙上开有箭眼,用以发射弓弩。为防御敌方火攻,船上蒙有皮革,以隔热。楼船上常遍插旗幡和刀枪,以壮声势,又使用纤绳、橹、帆和楫等多种设备,以提升其机能。 汉末、三国时期楼船仍普遍运用在水战中,其中东吴所造的楼船如:“飞云”、“盖海”等,皆有五层,可载3000名士兵。 魏延军当初南下时,就用襄阳水军的战船运兵,几乎带走了襄阳的所有战船。甘宁从江夏来江陵与魏延会师,在苏飞的支持下,也带来了数艘楼船,这次拿下江陵水军,又缴获了很多的水军战船。 荆州水军主力就分布在江夏夏口、襄阳、南郡江陵、还有重要港口有少数驻军,其中襄阳和江陵的水军已被甘宁全部拿下。但是为了防止江东,江夏水军数量超过了荆州水军的七成以上,所以魏延麾下水军势力仍很薄弱。 甘宁船队最前方的一艘楼船上,甘宁、黄忠、霍峻三人威风凛凛立在船头。 “哎,这冬天是枯水期,我军又是逆水而上,这行军速度已经慢过了预期,会不会耽误主公大事啊。” 甘宁有点担忧。他在水上航行多年,知道枯水期行船容易发生搁浅事故,便派小船在前方探查水文情况,然后再让楼船跟着通过,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已经派人通知主公和军师了,他们知晓情况后,应该会做适当调整。” 老成持重的黄忠说道。 “是啊,这汉水只是长江的一支支流,这水位和长江没法比。” 霍峻从小也跟随着家族中人在江上运送货物,所以对长江和汉江的水文情况也比较了解。 “报,将军,前方港口发来旗语,说要盘查我等去向。” 一名兵士上前来报告。 “就说,江陵水军奉蔡军师之令,回襄阳防守。” 甘宁按照徐庶准备的说辞应付途中盘查,并将蔡瑁的亲笔文书拿给了那名兵士。 第113章 全力攻城 宜城县衙。 魏延正在和马良、马谡兄弟二人闲聊,魏延用自己后世的知识向年少的兄弟二人介绍着天文地理以及一些奇特的自然现象。 马良、马谡看着魏延比他们年龄大一点却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并且还是统兵大将,在荆南立下赫赫战功,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主公。” 正当三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徐庶从厅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城外襄阳兵调来了投石车、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正在往北城城门这边靠近。” 自从刘磐那天在城外喊过话以后,徐庶和陈到就一直在城楼上布置并加固城防。 “来的好快啊,一天多时间就调来了器械。” 魏延心中有点局促不安,虽然亲卫营是自己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但面对攻城器械的轮番攻打,血肉之躯的亲卫营兵士也很难抵挡,轻微的损伤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况且对方的兵力是自己的数倍。 一旁的马良、马谡兄弟也是十分揪心,宜城是马家的故土,这里有马家很多的产业,如若破城,马家必然毁于一旦。 “主公在思考什么呢?” 徐庶看着魏延沉默不言便问道。 “元直啊,投石车威力巨大,本将担心他伤害到城上守城的兵士和城内无辜的百姓啊,守城的兵士中还有马家的家丁和县衙的衙役,他们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事的。” 魏延将心中所想和顾虑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底魏延是心疼亲卫营和守城兵士的性命。 马良对魏延好感加深,这名杀伐果断的将军居然还有如此仁慈的一面,虽说慈不掌兵,但谁不喜欢跟随有情义、有温度的将军呢。 “良有一计,不知将军愿听否?” 马良突然张口说道。 “马良请讲,本将军中向来都是畅所欲言。” 魏延很是惊讶,马良是历史上的谋臣,现在才十几岁就有计策,魏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了。 “将军,刘表能调动的主力全部聚集在此,襄阳极度空虚,在下建议将军亲自率亲卫营从其他三门突围,以骑兵速度,半日后即可抵达襄阳,夺下襄阳后抓住刘表,胁迫他命令刘磐军投降。” 马良得到魏延允准赶紧说道。 “马良啊,我们突出重围轻而易举,出城后我们骑兵又能快速甩开刘磐的追兵,拿下襄阳也是转眼之间,可是宜城怎么办?” 魏延思考片刻便觉得这计策不可行。 “主公,此计可行,庶愿意留下并带领马家的家丁和县衙的衙役守城,直到援军或者刘表的命令抵达。” 徐庶听完马良之计,对这位少年刮目相看,这一招壮士断腕虽有风险,但不失为一招妙棋。 “万万不可,本将调走亲卫营后,城中只剩下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丁和衙役,如何能抵挡数倍于己的敌人的猛攻,假如城破,你们怎么办,城中数万无辜百姓怎么办?” “若是要以此为代价来换取荆州,本将宁愿不要。” 魏延义愤填膺地说道。 “将军高义,在下马良愿协助将军守城。” 马良被魏延的一番话说的热泪盈眶。 “马谡也愿守城。”马谡也跟着说道。 “你们还小,等年长几年再说。元直,咱们上城楼。” 魏延拒绝了两个少年的守城请求。 “诺,主公。” 虽然天寒,但徐庶听完魏延的话心中暖烘烘的。 ...... 宜城北门城外,襄阳军已经组装好了投石车,十几架投石车依次摆在大军后方。 投石车是利用杠杆原理抛射石弹的大型人力远射兵器,它的出现,是技术的进步也是战争的需要,春秋时期已开始使用。 投石车的结构也不复杂,车以大木为床,下安四轮,中立独木,上安一根巨大的杠杆,长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当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杀伤力巨大。 当魏延和徐庶走上北门城楼不到一会,十几块巨石劈天盖地地向城楼飞来,有的落到了城内的民宅顶上,房顶便出现一个大洞;有的砸到了城墙上,魏延感觉到城墙有震感;还有的石块飞上城头,三五个士兵顿时脑浆飞溅,倒地不起。 “大家快借助墙体寻找掩护。” 魏延大声喊道,他拉着徐庶率先蹲下,躲在墙体之后。 众兵士听到魏延的提醒也纷纷借助墙体作掩护,等到投石车第二轮射击准备之前,刘磐从城下仰望城墙,已经看不到一个守军兵士。 等墙上守军在墙体下完全隐藏好,投石车的第二轮石块又飞来了,砸在墙体上使没经历过战争的家丁吓的胆颤心惊、魂不附体,感受到了城墙的巨大震颤,让人振聋发聩。 有些胆小的家丁和衙役受不了心里的压力,纷纷起身准备往城下跑去,但刚刚站立,就瞬间被城下的弓弩手射中,痛苦地倒地不起,呻吟声已经影响到了军心。 魏延察觉情况不妙,通过旁边的垛口往下观望,发现襄阳兵已经停止投石车的发射,步兵抬着云梯在弩兵的掩护下往城下而来。 “敌军要攻城了,快快起身迎敌!” 魏延大声喊道。 在亲卫营兵士的带领下,城墙上掩藏在墙体下的守军纷纷站立准备守城。 先是弓弩手的对射,守军居高临下明显占据地利优势,但刘磐军中也有神射手,守军也有损伤。 等抬着云梯的步兵抵达城下,陈到命令守军扔下巨木、滚石,城下的刘磐军死伤一片,但是后方又有兵士前来补充,很快城墙上的巨木滚石已经寥寥无几了。 刘磐军来的突然,宜城小城本没有准备守城之物,等亲卫营接管城防后,才收集了巨木、滚石等,但是城外已被封锁,只能在城内寻找,因此数量有限。 很快刘磐军将云梯架到了北城城墙上,城下的兵士们顺着云梯往上爬,城上的家丁和衙役看此场景十分慌张。 “兄弟,给我守住云梯口,不放敌军一兵一卒上来。” 说完魏延就拿着三尖刀往一个云梯口冲去,陈到也让亲卫营兵士分散守住云梯口并注意城下弓弩手的暗箭。 第114章 攻破宜城 刘磐看着爬上云梯的襄阳兵士们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心中很是欣慰,自己刚回襄阳接手这支新兵时简直是溃不成军。 他从长沙带回了协助他打开临湘城门的荆州卸甲老兵,并以此为骨干编入军中担任伍长、什长、百夫长等基层将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及磨合,这些初入行伍的青壮已经成为了一支颇有战力的精锐之师。 刘磐看到襄阳兵士一接近城楼,就被城上的守军用长枪或者大刀疯狂击杀,然后他们的尸体顺着云梯滚落到城墙脚下,但是在基层将领的指挥下,攻城兵士们丝毫不慌,纷纷踏过战友的尸体,继续攀登云梯,都想成为先登敢死之士。 看着城墙下自己兵士的尸体叠积成小山,刘磐有点于心不忍,但是战争总是残酷的,任何的胜利都是战士用性命换来的。 “快去传令,让蔡中速速攻击东门。” 刘磐朝着旁边的传令兵说道,然后自己提着大刀往城墙下的云梯跑去,他要亲自去杀出一条登城的血路。 ...... 宜城城墙上。 魏延正在云梯口阻挡凶悍的襄阳兵登城,三尖刀上鲜血直淋,浑身上下全是血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攻城的兵士了。 徐庶正挥舞着宝剑和几名亲卫营兵士守在另一个云梯口,这几名兵士是陈到安排保护徐庶的,但是徐庶能文能武,剑法高超,令攻城兵士胆寒,他的一身白衫已被血水浸透。 而陈到则负责接应四方,哪里有攻城兵士登上来了,他就带人前去支援,如同救火队员一般。 看着主将都身先士卒,城上守军士气大振、信心倍增,总感觉有无尽的动力在驱使着他们早已疲惫的身躯,导致攻城兵士死伤惨重。 但城上很多守军被城下的弓弩手迎面射中,马玄和韩暨带领着城中民夫抬着伤兵送往城下救治。 在这些民夫中有两个单薄幼小的身影也在帮忙,便是马良和马谡兄弟二人,虽然魏延不同意他们守城,但是他们也想做些什么,便帮忙抬送伤员。 这时攻城冲车在盾兵的掩护下已经抵达北门下,正在撞击着城门,宜城北门是用坚硬且不易燃烧的木材制成,在制作过程中,工匠还会添加防火材料,并在城门表面镶嵌铁皮和铜钉,使其更加难以点燃。 但是木制城门最怕冲车的强行冲击,冲车内部用绳或铁链悬挂在横梁上的一根粗大的圆木,原木后端有金属帽,前端有金属头,多制成羊头形,称为攻城槌。 攻城时,依靠攻城车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或者门后的门闩结构。 陈到听着“哐哐”地撞门声,便让兵士将火油从城楼上倒到楼下的冲车尾部,然后扔下火把,城门外的冲车上便燃起熊熊大火,很快撞门声戛然而止,只听到下面冲车旁的攻城兵士在火海中哀嚎。 ...... 宜城东门外,蔡中、蔡和兄弟二人带领着一千多人在此埋伏多时。 刘磐回到襄阳后,因为蔡瑁远在荆南,刘表听从了刘琦的建议,将襄阳兵权全部交给了侄子刘磐,蔡中、蔡和也被划入其麾下,他们二人虽有怨言,但没有蔡瑁给他们撑腰,他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此次刘磐率军南下,蔡中、蔡和作为副将随军出征。当听闻魏延进驻宜城后,刘磐决定围城聚歼,派人从附近的城池调来了攻城器械,并派蔡中去宜城码头调集水军,蔡中、蔡和率领的这一千多兵士就是宜城码头的水军。 宜城码头是汉江北上襄阳的最后一个港口,此港口常驻水军一千,统领是蔡瑁一手提拔的蔡家家将,蔡中奉刘磐之命前去调兵,水军将领看到是蔡家人,二话不说,便率领着水军前来助阵。 刘磐的计划是自己率领襄阳兵主力强攻北门,等到吸引了魏延军大部兵力且战况胶着后,再让蔡中率领着宜城水军从东门攻城。 “报,蔡将军,刘磐将军令你速攻东门。” 传令兵骑马到蔡中身前传令道。 “攻城!”蔡中大手一挥,身后的兵士推着一架冲车和数架云梯向宜城东门行去。 “哼,他凭啥指挥我。”蔡中看着兵士都冲上去了抱怨道。 “这不是兄长不在嘛,再忍他姓刘的几天。”蔡和安慰道。 刘磐自从荆南回来后,在刘琦的指点下也学聪明了,奉刘表之命南下后,便派了自己从荆南带回来的一名百夫长心腹带着一百兵士跟着蔡中、蔡和行动,随时掌握他们的情况,若有其他想法,刘磐可以早做提防。 ...... 魏延和徐庶以为敌军的主攻方向是北门,便将主力安排驻守在北门,而其他三门防守的兵士较为稀少。 东门城楼上的守军只有几十名亲卫营兵士和一些马家家丁,总共人数也就一百多人,为首的是一名亲卫营的百夫长。 当百夫长看见城外的襄阳兵抬着攻城器械慢慢靠近后,让城上的弓弩手射箭以阻挡敌军靠近,并派人去通知主公魏延,让他派遣城内的机动兵力前来支援。 东门守军的弓弩手数量实在有限,完全给不了城外攻城的襄阳兵致命打击,很快攻城兵士冒着稀稀缺缺的箭羽抵达了城墙下。 等云梯靠稳后,兵士们便顺着云梯往上爬,而冲车也已经到了东门边,襄阳兵拉动着冲车的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整个城墙都在震动。 可惜的是东门没有火油,无法像北门那样点燃撞击城门的冲车。守城的百夫长无奈,只好派出十几名马家的家丁去下面从内部用木棍顶住城门闩,以缓解城门的压力。 但是冲车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在多轮的撞击之下,木制门闩上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经过多次的惯性冲击,门闩裂痕越来越大,达到临界点后便听到“喀嚓”一声的木头断裂声,城门顿时被撞开。 门后抵挡的马家家丁被撞飞数丈,襄阳兵见城门已被攻破,便将冲车拉到城外一侧,大军如同潮水般涌进了城内,蔡中、蔡和也带着亲兵杀了进来,先指挥兵士夺取城楼。 第115章 黄忠救主 宜城北门。 刘磐提着大刀身先士卒,顺着云梯往上攀爬,想靠自己的勇猛在城墙上开创一片立足之地,他左闪右躲很快就到达了城墙边。 城上的守军准备过来拦截,却被眼疾手快的刘磐一刀劈了过去,几名守军瞬间倒地,就在这一空档期,刘磐翻身一跃便登上了城墙。 正在四处机动巡防的陈到发现这边有一猛将登上了城楼便赶紧带人过来支援,陈到一个箭步冲向刘磐,人还未到,一杆长枪借势朝着刘磐的胸部刺去。 刘磐看眼前一袭白袍的英俊男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丝毫没将其放在眼里,用刀去格挡长枪的枪头,当枪尖和刀面相碰那一刹那,碰撞出了点点火光,刘磐感觉手上的大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去,自己退后几步靠着脚掌顶住城墙才勉强站稳。 “好大的力气啊。”刘磐心惊道,他再也不敢大意了,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但越来越多的守军兵士朝刘磐围来,而云梯口却被亲卫营兵士死死堵住,刘磐孤身一人自感体力不支,便转身杀开一条血路,又从上来的云梯向下滑去。 城墙上方狭窄,且又聚集了太多的守军,陈到的长枪怕伤害到自己人,无法自如施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磐从云梯上下去。 这时,魏延听到兵士禀报,东门正在遭受大批敌军攻城,情况万分危急,他赶紧让陈到指挥北门城防,自己则带着机动兵力去东门支援。 ...... 宜城东门,城门在冲车的多次冲击下被轰然撞开,大批的襄阳兵杀入城内。 蔡中、蔡和带着兵马杀上了城楼,几十名守军正在殊死抵抗,现在幸存的基本都是亲卫营兵士,城楼上血流成河,地上躺着一大片尸体。 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守军丝毫不惧,他们知道纵然身死,依然能得到高额的抚恤,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要为他们的主公魏延战斗至最后一刻。 最终,东门城楼守军寡不敌众,全军覆没,但襄阳军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蔡家二兄弟对于这些不惧生死的兵士感到十分震惊,稍作休整后便带着襄阳兵准备进城。 ...... 宜城码头。 黄忠等人早已收到军机营传来的魏延命令,黄忠率领虎贲营支援宜城,而其他人则继续走水路北上。 霍峻的第二营到达襄阳后直接拿下空虚的襄阳,而甘宁的锦帆营则北渡汉江,拿下江北重镇樊城,以阻断新野的王威兵马南下,这就是徐庶的全部计划。 黄忠带着兵马急匆匆地往宜城赶路,生怕晚了一步魏延会有危险,他先集中军中有战马的斥候,带着他们驾马先去支援,步兵后行。 宜城码头距离东门只有数里,骑兵转眼即至。 ...... 此时进城的蔡中、蔡和正与赶来支援东门的魏延在城中相遇,两军见面,分外眼红,便在入城宽广的街道上厮杀在一起。 而魏延知道这支襄阳兵马已经突破了东门防线,这就意味着东门的所有守军全部阵亡,魏延心如刀割,再也不顾其他,驾着白龙向蔡中、蔡和杀去。 蔡和见来将是魏延,心中大喜,如若拿下魏延便是首功,不顾蔡中地劝阻也朝着魏延方向杀去,等杀开一条血路之后,二人相遇,魏延手快借助白龙马的冲势,三尖刀也朝着蔡和砍去,蔡和想用手中兵器抵挡,但是他低估了魏延的力气,兵器被击飞,右手虎口血流不止。 蔡和知道不敌,强忍着手上的伤痛,拉扯缰绳准备掉头回撤,但是魏延又是一刀劈下,蔡和没有反应过来便一刀两断坠落马下。 蔡中见状心中大惊,赶紧命令身边的襄阳兵朝着魏延围去,并大喊“斩杀魏延,赏万金,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兵士们朝着魏延冲去。而蔡中的呼喊声被城外赶来支援的黄忠听见,他弃小兵小将不顾,直接驾马朝蔡中奔来。 蔡中和襄阳兵只顾着城内的敌人,没有注意到身后,等他听到身后有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后,准备回头查看,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他脖子袭来,没有任何痛苦便头颅落地。 黄忠顺势砍断蔡中的将旗,然后也大声喊道,“主将已死,快快投降!” 这时所有人都慢慢停止厮杀,朝黄忠这边看来,只见高立的旗帜已经不见,一员老将挑着蔡中的人头正在向四方展示。 襄阳兵看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兵器蹲地投降,魏延也看见了黄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黄某来迟,主公受惊了。”黄忠朝着魏延这边喊道。 “汉升来的正是时候。”魏延向黄忠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时虎贲营大军也已到达,魏延让黄忠留下一部分兵士看押俘虏,其他人随他从城外绕道北门,要将刘磐大军一网打尽。 ...... 宜城北门外。 刘磐已经让兵士停止了攻城,强攻城池给襄阳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死伤已经超过千人。 他在等待东门蔡中的消息,如若顺利此时应该已经攻进城内,到时候里应外合,这宜城便很快被拿下。 城楼上的徐庶、陈到等人也缓了口气,但是徐庶有点担忧,刘磐突然停止攻城,那东门那边会不会有破城的可能呢?他派了一名兵士前去查看情况。 徐庶蓦然抬头,发现城外襄阳兵的后方尘土飞扬,一支大军突然袭击刘磐军的后方,将毫无防备的兵士杀个措手不及。正是魏延和黄忠率领的虎贲营兵士,他们从东门绕道到北门外,直插刘磐军后方。 刘磐发现了后方的喊杀声,很是疑惑,这附近哪里还有其他兵马,他赶紧亲自带人去后方稳住阵脚,不然容易被城内城外夹击。 城楼上,陈到看见刘磐军后方的兵马是主公魏延和黄忠率领的,便知道援军已至。 “军师,你留下守城,末将带人下去与主公夹击刘磐。” 陈到跃跃欲试,刚在城楼上没有和刘磐分出胜负,他想着去城下和他一较高低。 第116章 刘磐不降 徐庶定睛一看,确实是虎贲营的援军已到,便同意了陈到的请求。 “亲卫营兄弟们,还有力气的随我下城杀敌。” 陈到在城楼上大喊一声,便提起长枪往城下走去。 这时城楼上的亲卫营兵士纷纷跟随,有的身上还有伤,在狭窄的城墙上坚守实在太憋屈了,亲卫营虽是强军精锐,但守城并不是他们所擅长的,他们喜欢在野外如同猛虎扑兔般地消灭敌人。 听见他们统领的召唤,便想着出城杀敌以宣泄心中的怒火。陈到让身上有伤的兵士留下,只带着一百多人骑上战马往城外奔去。 ...... 刘磐已来到了后军,看见黄忠率领着兵士杀来,顿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朝着魏延行去。 魏延看见刘磐骑在马上向自己行来便让手下兵士停止冲杀,两军直接对峙起来。 “魏延,你果然早有反叛之心,这荆南的大军是走水路北上的吧?” 刘磐看着魏延身后乌泱泱的一片兵马说道。 “确实是走水路,刘表不仁,欲置本将于死地,本将迫不得已出兵自卫。” 魏延对正直忠义的刘磐很是喜爱。 “是你私自出兵北上在先,叔父才命在下前来捉拿你的,你这不忠不义的小人,何故在此颠倒黑白。” 刘磐勃然大怒。 魏延没有多说,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刘表给蔡瑁的密信,并让身边的黄忠当众宣读,这是蒯越给他争取的出师之名,这段时间一直贴身携带。 “德珪,魏延此子野心勃勃、居心叵测,在荆南私自扩军,有反叛之嫌,命你伺机拿下魏延,死活不论,并整编荆南兵马,此令大汉镇南将军、荆州牧刘表。” 黄忠接过绢帛书信,声如洪钟、响亮有力地宣读了出来,全场能听到的兵士都沉默了,然后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不可能,叔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一定是你魏延伪造的。” 刘磐有点不相信,一直仁慈宽厚的刘表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汉升,将书信给刘磐将军看看,尤其是落款的州牧大印。” 魏延朝着黄忠吩咐道。 “诺。” 黄忠拿着信件来到了刘磐近前,刘磐一扫而过,看到书信没有任何问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磐将军,东门的蔡中、蔡和已经身首异处,蔡瑁也已被关押,本将念你忠义,与我等又有旧,不忍伤害于你,投降吧。” 魏延看着有点惊慌失措的刘磐真诚地说道。 “是啊,刘磐将军,大势已去。” 黄忠也趁机劝道,当初魏延、黄忠二人在刘磐的麾下从军,都知道刘磐的为人。 “不可能,叔父待我亲如骨肉,我刘磐绝不会背叛叔父。” 刘磐心中已经坚定了誓死效忠刘表的信念。 “即使这封信是叔父的本意,但叔父是主,尔等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尔等起兵就是叛逆之举。” 刘磐又补充道,然后便提着大刀向魏延杀来,黄忠赶紧迎了上去,二人战到一处。 “愚蠢!”魏延心想。 双方兵士看见主将在斗将都围观了过来,但是靠近北门处的喊杀声却越来越近,魏延知道是陈到带着亲卫营杀出来了,便赶紧让兵士去传令停止杀戮,这些襄阳兵都是青壮,自己以后都要进行整编的,杀一个就少一个了。 ...... 陈到率领着一百多亲卫营骑兵杀出城外,刚刚参与了攻城的襄阳兵都很疲惫,看见杀气腾腾的骑兵朝着自己杀来,霎时惊恐不安,厄运很快就降临在他们的头上,当看着身边的战友纷纷倒地,众人四散而逃。 这一逃窜让陈到等人更加兴奋,像追赶猎物一样,驾马分散追逐,等靠近后便大肆屠杀。 很快陈到收到了魏延的命令,他领会了自家主公的意图后,便让兵士停手,也朝着魏延那边行去。 ...... 此时黄忠和刘磐激战了十几个回合,你攻我守打的是难舍难分,旁边的兵士们看着二人高超的武艺,喝彩声此起彼伏。 但是魏延看的出来,黄忠已明显占据上风,心中惊叹刘磐居然能在黄忠手上走这么多回合,对于刘磐的勇武更加欣赏。 这时陈到驾马来到了魏延身旁,准备上去帮助黄忠击败刘磐,但被魏延止住,一来黄忠领先,要不了一会便会胜出,第二,对于激战的二人来说,谁也不希望别人相帮,这是高手的傲气。 正如魏延预料的那样,不到几个回合,刘磐手中的兵器被黄忠击飞,还没反应过来,黄忠的大刀已架在他的肩上。 “我败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兵士们都放下兵器投降吧。” 刘磐转头向身后的襄阳兵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黄忠处置的姿态。 身后的襄阳兵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的处境,现在又得到了主将刘磐的允准,毫不犹豫,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向魏延军投降。 “刘磐将军,本将说了不忍杀你,现在可愿降?”魏延问道。 “刘磐不降!” 刘磐义正言辞,魏延便让兵士上前将刘磐捆绑了起来。 虎贲营兵士押解着襄阳兵俘虏往城内而去。 ...... 宜城县衙,魏延召集了麾下文武在大厅议事。 “此次虽险,但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主公入主襄阳了。” 徐庶说道。 厅中众人皆满心欢喜,如若把魏延的基业比作是水,他们的地位是船,众人都知道水涨船高的道理。 “主公,这次守城伤亡很大,五百人的亲卫营死伤超过四成,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 当陈到想到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伤亡这么大,心里十分难受。 “叔至,等到了襄阳,再选择精锐将亲卫营扩充到两千人。” 魏延安慰陈到。 “主公,马家的家丁和县里的衙役也死伤惨重,这次胜利的代价还是挺大的。” 徐庶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马玄和韩暨,便向魏延说道。 “战死的家丁和衙役按照我军的军功奖励之法给予抚恤,其他有功的给予物质奖励。” 魏延明白了徐庶的意思。 “对了,韩县令,你跟本将去襄阳吧,本将另有重用。” 魏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便对韩暨说道。 “是。” 韩暨现在已经和魏延是一条船上的了,自然听从魏延的安排,再说他也不喜欢担任这个宜城县令,处理政务本身就不是他爱做的事情。 “伯常,韩县令调走后,宜城县令空缺,本将不熟悉宜城的情况,就由你推荐个县令人选吧,报给军师后直接上任。” 魏延朝着一旁有点失落的马玄说道。 徐庶听完投给魏延一个赞许的眼神,心想自家主公真是了不起。 第117章 控制襄樊 “谢主公恩典。” 刚刚还在心疼家里损失了那么多家丁的马玄顿时精神焕发,他知道魏延这是将宜城县令的职位许给他以弥补马家这次守城造成的损失。 这也正是魏延的高明之处,和世家合作需要通过利益来维系,而马家正好在寻求进入仕途的机遇,魏延就给他这个机会,马家还不得感恩戴德。 “主公,经过清点,我军共俘获襄阳兵三千五百名俘虏,不知如何处置?” 黄忠站出来请示道。 “和临湘、江陵的俘虏一样,全部押往襄阳,统一接受整编,北方袁曹大战已经结束,我们需要更多的兵马应对时变。” 魏延想着拿下荆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扩军备战,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主公,按照时间预计,霍峻将军此时应该已经拿下襄阳了。” 徐庶说道。 “那咱们也动身准备去往襄阳吧。” 魏延朝着厅中众人说道。 “诺!” ...... 襄阳城,霍峻率领的第二营五千兵马已完全掌控了城池。 刘磐奉刘表之令南下捉拿魏延,调走了襄阳城防的生力军,留守的只有老弱兵士数百人。 霍峻从襄阳码头登陆后,按照徐庶的计策,带着几百人押解着蔡瑁,冒充其部下回襄阳交差,守城兵士看到蔡瑁后没有阻拦,就放他们进了城,霍峻迅速夺取了城门,然后让城外大军进了城并接管四门和城内军营,又派兵士包围了州牧府和蔡家。 ...... 州牧府内。 “父亲,州牧府被一批兵士包围了。” 刘琦看见府外来了一批兵马,有点慌乱。 “哪里的兵士?” 坐在大厅中的刘表听到后急忙站起来问道。 “他们......他们说是魏延将军的兵马。” 刘琦说话急的有点结巴了。 “不可能,魏延的兵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表难以置信道。 “确实是魏延的兵马,领头的是魏延的结拜兄弟霍峻,我见过。” 刘琦先问了府外的兵士,然后又看见外面领兵之人是霍峻,便确定了。 “他魏延真是狼子野心,本官待他不薄,他居然反叛。” 刘表后退两步又倒坐回了椅子上,满脸无助的神情。 “蔡瑁、刘磐全是蠢货,还有襄阳的守军全部该杀,敌军都到本官家门口了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刘表气急败坏,又十分无奈...... ...... 襄阳蒯府,蒯越从府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兄长,魏延大军进城了,现已接管了城防,并且包围了州牧府和蔡家。” 蒯越缓了口气向正在看书的蒯良说道。 “这么快,大军是走水路来的吧?” 蒯良放下手中的古籍问道。 这些天蒯良一直在想魏延北上不可能只带着数百人,肯定留有后手,但是刘磐派出的斥候探查不到魏延兵马的身影,他就想到了可能是靠战船隐蔽了兵马的行踪。 “确实是走水路的,打着蔡瑁的旗号,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啊。” 蒯越夸赞道。 “魏延现在在何处?咱们应该去拜访下。” 蒯良问道。 “兄长,进城的是魏延的部下,魏延还没到。” 蒯越回答道。 ...... 翌日,魏延、徐庶率领了亲卫营骑兵率先一步抵达了襄阳,霍峻、蒯良、蒯越等在襄阳城门口迎接。 “大哥!” 当魏延还没有下马,霍峻就跑上前去。 “二弟!” 心情大好的魏延赶紧下马和霍峻抱在了一起,兄弟二人寒暄了一番,便一同往城门口走来。 “恭迎文长将军凯旋。”在城门口等候的蒯良、蒯越兄弟齐声说道。 他们二人斟酌了很久,还是以迎接平定荆南的功臣的名义前来见魏延较为妥当,既能让魏延满意,又能使蒯家不至于背上背主的骂名。 “感谢子柔先生、异度先生。” 魏延向二人执了晚辈见长辈之礼。 “感谢二位先生多次帮助,二位大恩本将没齿难忘。” 魏延想起了蒯家对自己的多次帮助,心中已决定重用蒯家。 “文长将军过奖了,不知文长将军下一步作何打算?” 蒯良试探道。 “本将即将迎娶刘荆州的女儿瑄儿小姐,这是刘荆州当初承诺过的,虽然他悔婚,但本将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马上就要和刘荆州成为一家人了。” 魏延心里美滋滋的。 “恭喜文长将军了,文长将军何不自领荆州牧呢?” 蒯良看着魏延一副幸福的模样,担心年轻的他被刘表算计故建议他将刘表官职取而代之。 “刘表的荆州牧之位是汉帝亲封,本将怎可行此悖逆之事。” 魏延装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其实心中早有打算,一旁的徐庶笑而不语。 “文长将军切莫心慈手软,刘景升此人不是什么善茬,恐会秋后算账啊。” 蒯越听完魏延无心州牧官位赶紧也建议道,毕竟蒯家现在已经和魏延绑在一条战船上了。 蒯良还想再劝,却被魏延拦住。 “二位先生的心意,本将明白,一切等见过刘表后自有分晓。” 魏延笑呵呵地对二人说道。 蒯良、蒯越见魏延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再多言。 一行人便一同往城内州牧府走去。 这时,后方一匹快马行至魏延身前,一名魏延军斥候下马禀报道: “报,主公,甘宁将军已经夺取樊城。” 至此,魏延大军已彻底控制了襄樊。 第118章 三辞三让 自从昨日州牧府被魏延的兵马围住以后,刘表曾派人出府请自己的心腹们过府议事,但被门外的兵士拦回,刘琦想找魏延谈谈,也被围府的兵士喝退。 父子二人惶惶不可终日,刘表历经岁月沧桑的脸颊上皱纹又加深了几分,他心中很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魏延,现在可好,魏延攻进来了,女儿又不见了。 刘琦也早已没有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劲头,他当初还想着招揽魏延,成为自己夺嫡的助力,却没有看清此人有如此的野心,现在居然争夺他父亲的荆州基业。 蔡夫人派人从后门偷偷溜出想去蔡府报信,但是后门也有兵士守卫,州牧府已被完全隔离了起来,府中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 进城后,魏延带着徐庶、蒯良、蒯越、霍峻、陈到等来到了州牧府。 当跨进州牧府后,却遭到了刘表的侍卫的阻拦,陈到带着亲卫营兵士很快将他们缴械。 魏延命令霍峻将州牧府内的护卫全部换成第二营兵士,他不想让刘表还留有自己的私人武装。 大厅中,刘表看见魏延率着众人的到来如同惊弓之鸟,而一旁的刘琦却是火冒三丈。 “魏文长,你个不忠不义的无耻小人,家父提拔你于行伍,恩同再造,你却恩将仇报,你说说,为何要反叛?” 刘琦早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陈到想上前去给刘琦一点教训,却被魏延拦住,他想起了刘琦当初对他的照应,还帮助他和刘瑄私下会面。 “好一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贵胄公子,你可知道令尊刘景升都做了些什么?” 魏延很佩服刘琦的胆识,刘表都吓得不敢讲话了,他居然敢出来大骂自己。 “那也不是你反叛的理由。” 刘琦毫不畏惧地针锋相对。 “当初就是在这个厅中,刘州牧你是不是亲口承诺过,等我荆南建功,便同意我与瑄儿的婚事,现在荆南已平定,你为何要反悔?” 魏延看着闷头不语的刘表。 “还有,本将在荆南替你平叛,你却派蔡瑁来调查我,还密信给他,让他杀我,有没有这回事?” 魏延接着质问道。 “另外,还让伊籍南下用南郡太守为饵调我北上,诓骗我到襄阳后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最后,本将北上迎亲,你却派刘磐率大军攻打我,你到底意欲何为?” 魏延四问,掷地有声,让刘表无言以对。 刘表语塞,魏延所问桩桩件件都是实情,他很后悔: 一悔他遇人不淑,即使无人可用,也不能任用魏延这种有巨大野心的人; 二悔对寒门子弟的偏见和歧视,自己一直对魏延是寒门出身耿耿于怀; 三悔他不该推翻当堂许诺的婚事,其实魏延、刘瑄二人两情相悦,如若抛弃门户之见,也将会是一段佳话; 四悔不该如此对待功臣,即使心中对魏延有猜忌,也该徐徐图之,不应派蔡瑁、伊籍、刘磐等南下去对付魏延,导致他揭竿反叛。 刘表看着厅中的众人,居然发现魏延身后还站着蒯家兄弟,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自己对蒯家的恩典还不够吗,他们也跟着魏延反叛。 “魏文长,老夫沦为阶下囚,无话可说,要杀请便,但希望你不要伤害老夫的家人。” 刘表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知道魏延不会放过他。 “父亲,儿子愿意陪你赴死。” 一旁的刘琦跪在刘表膝下,很悲壮地说道。 刘表抚摸着刘琦的头,心里反思,自从蔡氏生了刘琮后,他对长子刘琦就冷淡了很多,但是到头来自己身边也就只剩下这个被冷落的长子了。 “好一个父慈子孝啊,让本将好生羡慕。” 魏延看着刘表、刘琦父子二人说道。 “放心吧,不会伤害你们的,本将即将迎娶瑄儿,一个是岳父大人,一个是大舅哥,咱们都快成为一家人了。” (注:先秦至两汉,妻父叫妇公,妻母称外姑,为减少麻烦直接与后世一样。) 魏延给二人一颗定心丸。 “瑄儿她......瑄儿她离家出走了。” 刘表吞吞吐吐地说道。 当听到魏延说不伤害他们并且还要娶刘瑄的时候刘表心中喜忧掺半,喜的是能保下一家人的性命了,但又担忧刘瑄的离家出走会不会激怒魏延呢。 “怎么回事?” 魏延有点担忧刘瑄,朝着刘表父子二人吼道。 刘琦将刘瑄出走的情况和大概的时间向魏延说了下,当然没有说刘表掌掴刘瑄之事。 魏延赶紧让霍峻带人全城搜寻,并派人传令给江陵、临湘等地军机营,让他们在襄阳去往临湘的途中寻找。 “等找到瑄儿后,本将就与她完婚,不知岳父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魏延派出兵士去传令后又转头缓和地向刘表说道。 “没有什么意见,老夫只有瑄儿这一个女儿,希望文长待她好点。” 刘表看着魏延身后杀气腾腾的亲卫营兵士,有点胆寒。 “岳父放心,本将自不会亏待瑄儿。” 魏延想起了徐庶当初的话,只要身居高位,有足够的实力,即使公主、皇后都能成为自己的女人。 “对了,文长,老夫身体不适,想将镇南将军、荆州牧让位于你,由你执掌荆州。” 刘表一切都想通了,他没有称霸之心,在这乱世立业真的太累了,与其作为魏延手中的傀儡,还不如将权力交出来,以保家人平安,自己也好安享晚年。 厅中的徐庶、蒯良、蒯越等听到刘表让荆州,心中都十分欢喜。 “岳父大人,小的何德何能怎可如此啊。” 魏延推辞道。 “文长文韬武略,这次在荆南又立下大功,将荆州交给你老夫放心。” 刘表迫于无奈,只得再次说道。 “岳父啊,这州牧和镇南将军可都是汉帝亲封的呀,本将怎敢逾越。” 魏延再次推辞道。 “老夫自会向朝廷请辞,并将推荐你担任,为了荆襄的稳定繁荣,请文长莫再推辞。” 刘表真诚地说道,一旁的刘琦对魏延道貌岸然的样子很是鄙夷。 “岳父,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魏延三次推辞。 古代禅让都是要一辞二辞三辞的,三辞三让是禅让中的一个重要程序,它有助于表现登位的合法性。通过这一过程,既能够显示出接受者的谦逊和尊重,也能够使整个禅让过程更加正式和有序。 对于魏延而言,三辞也是一种策略,用以表明刘表是在自愿的基础上放弃权力的,从而减少对现有秩序的冲击,维护接任统治的稳定性。 第119章 镇南将军 “文长啊,官渡之战曹操获胜,也许明年曹军就会南下,而江东孙权,老夫又与他有杀父之仇,随时都可能向荆州用兵。” 刘表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夫年迈,已经无力再与他们争锋了,这荆州倾注了老夫近十年的心血,真的不想见荆州毁于一旦啊。” “文长,你即将与瑄儿完婚,那便是自家人,你就帮老夫这个忙吧。” 刘表说的情真意切,不知道是迫于魏延的武力还是内心的真情流露。 “岳父大人,现在荆州处于内忧外患的形势下,在下在兵略方面颇有见解,愿统领全州兵马为岳父分忧。” 魏延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是当初和徐庶商量好的,曹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他魏延也能挟刘表以令荆州,任何时候都要牢牢地抓住军权,其他虚名虚职都无所谓,刘表就作为吉祥物继续担任荆州牧,这样不会影响魏延的名望,也不会使刘瑄反感,更不会让天下士人对魏延口诛笔伐。 “老夫明白了,文长就先领镇南将军衔,统领荆州军,那这荆州牧由谁担任呢?” 刘表知道魏延需要夺军权,但不明白他为何不受荆州牧之职。 “荆州牧当然继续由岳父担任,本将也还是岳父大人的麾下。” 魏延笑呵呵地说道。 “文长啊,这怎么行,老夫还是将州牧之位也让给你吧。” 刘表看魏延笑里藏刀,便假意推让下。 “既然岳父无心政务,那不如这样,由异度先生担任荆州别驾掌管荆州政务,这样岳父大人挂个职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老。” 魏延没有和刘表客气,他本身就是让刘表当傀儡的,便让蒯越掌管了荆州政务。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刘表心里暗骂魏延不按套路出牌,都不挽留一下就剥夺了自己荆州牧的政务大权。 “既然如此,那请岳父交出州牧官印和镇南将军的印信。” 魏延没有客气直接向刘表要道。 刘表无奈只好交出,然后魏延便以急着寻找刘瑄为由匆匆离去。 ...... 襄阳县衙,这里是以前魏延担任襄阳都尉时的办公场所,隔壁是县衙军营,又毗邻着城内军营。 魏延下令将县衙改成镇南将军府,虽然没有州牧府气派宽敞,但魏延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这里靠近军营,调兵遣将方便。 此时的县衙大厅,也就是现在的镇南将军府大厅,魏延召集着众人在此议事。 “异度先生,由你担任荆州别驾兼南郡太守,将荆州的政务交给你处理,本将放心。” 魏延一直感怀着蒯家对自己的帮助,这次对蒯越委以重任,他知道蒯越政务能力很强,完全能够胜任。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理,就是荆州府的原先官吏,你替本将去通通气,若有支持我魏延的,就让他们担任从事做你的助手。” 魏延又想到了刘先、韩嵩等人,他们都有大才,魏延想让他们为自己效力,便让蒯越出头。 “好的,魏将军。” 蒯越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很惊喜,没想到魏延会将荆州政务交给他。 “子柔先生,本将想请你担任镇南将军府长史,负责将军府事务和军中后勤工作。” 魏延看着蒯良等待他的回复。 “在下愿意,谢主公信任。” 蒯良已经改口喊魏延主公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选择投效魏延,那就心无旁骛,再说这长史一职本来就是镇南将军的属官近臣。 蒯越也听到了自己兄长对于魏延称呼的变化,他心想自己也要改口了。 “还有件事要麻烦子柔,由你代州牧府起草一篇告示,向全州公示本将因功晋升为镇南将军,并即将迎娶州牧女儿。” “待本将确认后加盖州牧大印,传达各郡,并报送一份给许昌朝廷。” 魏延补充道,他听见蒯良称呼自己主公,心中乐开花了,这意味着蒯家投效了自己,并且得到了蒯良这种级别的智谋之士的臣服。 “诺!” 接下来魏延又将目光转向徐庶。 “元直,现在我们手中的俘虏有多少?” “临湘有五千多,江陵有三千多,宜城有三千五百多,总计一万二千人左右,都在押送来襄阳的路上。” 徐庶据实答道。 “下一步,由元直牵头,除了远在交州的第一营、新组建的五溪营暂时不变外,其他各营皆扩军备战,亲卫营扩充至两千人,虎贲营、锦帆营、第二营、第三营皆扩充至一万人,从这些俘虏中挑选,不够的再从各地募兵。” 魏延下了扩军令,以应对接下来的复杂局面。 “是,主公。” 徐庶回复道。 厅中的蒯良、蒯越等人目瞪口呆,扩军后魏延手下兵马又翻了一倍,这还没算上各地的郡兵、军机营兵士以及交州的屯田军。 “对了,还有军中将领的晋升,元直你也列个单子给我。” 魏延升官了自然不会忘记手下的将士们,这是对军功奖励之法的执行和兑现,手下的兵士们跟着魏延才会更有奔头。 “诺。” 徐庶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事务性工作实在太多了,因为缺少得力助手,只能事必躬亲。 “对了,新野还有王威将军的两万大军,江夏黄祖、苏飞也有水陆大军两万多,主公应该早做防备。” 蒯良出列提醒道。 “对,王威将军守卫荆北劳苦功高,本将会以州牧府的名义进行嘉奖,并派黄忠的虎贲营前去助他。” 魏延早就想好了,下一道命令,调黄忠北上担任主将,王威为副将,防守在新野、邓县这一带,王威向来明哲保身,谅他也不敢有过多怨言。 “至于江夏,本将在年后会亲自去一趟,如若黄祖不识相,本将就派兵消灭他。” 魏延霸气地说道。 第120章 处置蔡家 襄阳蔡家,庭院中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叟静坐在石凳上晒着太阳,他的面容安详,眼神中满是温和与智慧,已过古稀之年的他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位正是蔡家的族长蔡讽,蔡夫人和蔡瑁的父亲。蔡家是荆州襄阳最为富庶和显赫的家族之一,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影响力。 “老爷,你可真沉得住气啊,外面的兵马已经将蔡府包围好多天了,不让进出,正常的采买都是他们代劳。” 一名年长的下人来到庭院中说道,他是跟随蔡讽多年的下人,也是蔡府的管家。 “他们不是还没有攻进来嘛,着急有什么用。” 蔡讽心平气和地说道。活了这么多年,他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早已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老爷,小的已经打探到了,他们魏延将军的兵马,现在襄阳城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蔡府管家向府外的兵士打探,知道了个大概。 “魏延?没听说过此人啊,他是哪个家族的?” 蔡讽虽然挂着蔡家族长的头衔,但是早已不问世事,他已经将家族的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蔡瑁。 “魏延好像是寒门出身,靠着对刘州牧的救命之恩掌握了兵权,并且平定了荆南的战乱......” 蔡府管家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蔡讽。 “这么说的话,这个魏延还是挺有能耐的呀,为何要包围我们蔡家呢?他若有本事从刘景升手里面夺去荆州的话,我们蔡家支持他就是。” 蔡讽知道千年世家若想不倒必须要顺应潮流,认清形势,只要能保护他们家族的利益,那他们就支持。 “小的听说,魏延好像和蔡瑁少爷一直有矛盾,这次少爷领兵南下被魏延抓了。” 蔡府管家塞了点钱财从府外包围的兵士口中打探了点消息。 “啊......德珪小子,老夫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要宽于待人,他就是不听,非要和人家结怨。” 听到蔡瑁被抓,刚刚还淡定从容的蔡讽有点紧张了,蔡瑁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也是他的接班人,这些年来,蔡府的里里外外都是蔡瑁在打点,一直都很让蔡讽放心。 “你去传消息给魏延,说老夫要见他。” 蔡讽平静下来后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办。” 蔡府管家便转身走了。 ...... 其实魏延也一直在等待蔡家人主动找他,要想顺利接管荆州,蔡家是绕不开的一道坎。 魏延本想着如同处置长沙桓家那样处置蔡家,简单粗暴,还能给自己创收,但是遭到了徐庶的反对。 蔡瑁、蔡中等人毕竟没有桓阶那般罪大恶极,且蔡家的影响力也不是桓家能比的,如若灭了蔡家,荆州各大世家都会惶惶不安,天下的世家也会谴责魏延的屠夫行为。 蔡家族长蔡讽的姐姐嫁给汉末太尉张温,长女嫁给黄承彦,小女为刘表的后妻,且蔡家还与蒯家、王家等其他荆州大世家都有联姻,蔡家的联姻关系进一步巩固了它的地位和影响力。 对蔡家的处置,关系到魏延对荆州的统治;也关系到其他世家对魏延的看法和态度;更关系到荆州人才的人心得失。所以如何处置蔡家至关重要。 魏延接到兵士的汇报后,便在陈到的护卫下来到了蔡府。 蔡府大厅中,魏延和蔡讽分主客落座。 “晚辈魏延魏文长见过蔡公。” 魏延向蔡讽行礼道,这是他在后世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基本涵养,也是与长者谈判给对方一个好的第一印象的需要。 “魏将军年轻有为,温文尔雅,一表人才,荆州有将军坐镇真是荆州民众之福啊。” 蔡讽打量了魏延很久,身着银甲红袍,威风凛凛,英俊年轻的脸庞却透着坚毅冷峻,本以为他是杀伐果断的武夫,没想到却如此儒雅谦逊。 “蔡公过奖了,不知蔡公唤本将过府所为何事?” 魏延明知故问,他知道谁先提出谈判核心谁就失去主动权。 “老夫听闻犬子德珪与将军有些误会,特意替他向将军告罪,还望魏将军多多担待。” 蔡讽早已看出魏延的心思,但不得不按着他的思路走,谁让自己的儿子在他的手上呢,况且府外又全是他的兵马。 “蔡公,不是误会,令郎也就是蔡军师要去荆南谋害本将,已被本将的手下当场抓住,人赃并获。” “还有,蔡公的族侄蔡中、蔡和率领大军在宜城围攻本将也已被本将的部下斩杀。” “你们蔡家这是要置本将于死地啊。” 魏延假装很生气,其实一直在偷偷看着蔡讽的面部表情。 “确实是他们不对,该抓该杀,魏将军是平定荆南的功臣,怎可随意冒犯。对了,他们是不是奉了刘景升的命令啊,他们都是在替州牧府办事啊。” 蔡讽人老成精,故意将责任推给刘表,至于蔡中、蔡和的死他倒是一点都不关心,为了家族死几个人算什么,救出蔡瑁才是关键。 “确实是刘荆州下令的,但是本将马上就要迎娶他的女儿了,不好再和他计较此事了,只好拿蔡瑁和蔡家来问罪,也让全荆州看看,谋害本将的下场。” 魏延看出蔡讽是在推卸责任,但是不下点猛料,蔡讽这老东西不就范啊。 “魏将军,老夫请求你放过蔡瑁。” 蔡讽看见魏延这么说,便不再端着了,也放下了尊严和气节。 “蔡公啊,这可不好办啊,谋害本将都能得到宽宥,那以后人人都效仿,本将还能安生吗?” 魏延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魏将军,只要你放了蔡瑁,我们蔡家愿意全力支持将军。” 蔡讽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魏延的表情。 魏延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都说英雄爱美人,老夫还有侄女、侄孙女若干,皆很有姿色,愿意嫁给将军为妾。” 魏延闭着眼还是摇头。 “对了,我们蔡家愿意献上钱粮以资助将军大业。” 听到这里魏延睁开了眼睛。 “献上多少?” “将军想要多少?”蔡讽还想耍滑头。 “本将全要,你给吗?” “还望将军给我们蔡家一条活路啊。” “既然如此,那本将就提出三个要求,若是同意,可以放回蔡瑁,撤走府外的兵马,否则荆州再无蔡家。” “将军请讲。” 蔡讽急切地望着魏延。 第121章 大封文武 “第一,蔡家众人以后不许染指军权。” 魏延知道兵权的重要性,担心蔡家掌兵可能会怀有异心而对自己产生威胁。 “没问题。” 蔡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能保住家族利益和自己儿子的性命,权力和金钱都不算什么。 “第二,本将的镇南军正在扩编,需要大量军费,蔡家需献出全部家产的八成,以资军用。” 蔡家可是块大肥肉,魏延眼馋已久。 “啊......这也太......” 蔡讽刚想讨价还价,魏延没去理他,接着开口说道。 “第三,以后蔡家产业所有收益镇南将军府将抽取一半分红。” “魏将军啊,你这是不给我们蔡家留活路啦。” 蔡讽哭丧着脸,不说蔡家在他手上繁荣复兴,现在倒好,蔡家的核心利益都被侵犯了,而他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蔡公你考虑下吧,本将等你答复。” 魏延带着陈到准备离开。 “对了,蔡公应该听说了长沙桓家的结局了吧。” 魏延又回过头来补充道,然后便朝着府外走去。 厅中只留下脸色土灰,不知如何是好的蔡讽...... 随着自己基业的扩大,需要的钱粮也会越来越多,魏延可以不对蔡家赶尽杀绝,但是必须要打土豪分田地。 这都是和徐庶商讨后做出的决定,要将蔡家削弱成中小世家,以惩罚蔡瑁等人对自己的冒犯。下一步魏延会扶持马家,不然蔡家一倒,蒯家独大,这不是魏延愿意看到的,让马家和蒯家相互牵制,形成新的荆州世家格局。 ......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腊月十五,襄阳镇南将军府,魏延麾下文武分列两侧。 文臣一侧有徐庶、蒯良、蒯越、伊籍、刘先、韩嵩、李严、韩暨、蒋琬、潘濬等。 武将一侧有黄忠、甘宁、霍峻、邓展、陈到、赵凡、沙摩柯、邢道荣、田林等。 完成了五溪蛮迁徙工作后,蒋琬、潘濬和邢道荣也返回了襄阳,并受到了魏延的高度赞扬。 沙摩柯、田林整编了武陵的一千蛮兵战俘以后,又去五溪蛮招募了三千蛮人青壮,按照魏延的命令成立了五溪营,日前也抵达了襄阳。 徐庶又下令召回了临湘的邓展,樊城的甘宁,江陵的赵凡、伊籍、李严等。 在蒯越的沟通劝说下,刘先、韩嵩等刘表旧臣纷纷表示愿意为魏延效力,所以一同参加了今天的镇南将军府议事。 魏延让徐庶宣读封赏文书,徐庶清了清嗓子站到前方大声宣读。 首先是军职: “封徐庶为军师将军,镇南军军师。” “封黄忠为虎贲将军,执掌虎贲营。” “封甘宁为锦帆将军,执掌锦帆营。” “封霍峻为奋威将军,执掌第二营。” “封文聘为建威将军,执掌第一营。” “封邓展为扬武将军,执掌军机营。” “封霍笃为偏将军,封王威为裨将军。” “封赵凡为中郎将,执掌第三营。” “封沙摩柯为中郎将,执掌五溪营。” “封陈到为中郎将,执掌亲卫营。” “封傅肜、冯习、张南、郝昭、邢道荣、鲍隆、陈应、田林等为校尉。” “其他都尉、军司马、千夫长、百夫长等基层将领由各营确定,报将军府核准施行。” 接下来是镇南将军府府吏: “封蒯良为镇南将军府长史,李严、蒋琬、潘濬为主簿。” 然后是州牧府官员: “封蒯越为荆州别驾,主持荆州政务,伊籍、刘先、韩嵩等为荆州从事,协助蒯越处理荆州政务。” 最后是荆州各郡的太守任命: “南郡太守由蒯越兼任,长沙郡太守由王粲担任,武陵郡太守由巩志担任,零陵郡太守由蒯祺担任,桂阳郡太守由赵范担任,江夏郡太守依然为黄祖。” “南阳郡太守暂由黄忠担任,交州的苍梧郡太守暂由文聘担任。” 接下来是新成立的三司: “成立商业司,主官为司丞,负责开展商业活动以及管理全州工商业,首任司丞为马玄。” “成立军械司,负责发明打造兵器和军用器械,以及改良民用工具,司丞为韩暨。” “成立教育司,司丞为韩嵩,并执掌襄阳学业堂,负责教育工作并为荆州培养人才。” “愿诸位各司其职,不辜负主公所托。” 徐庶宣读完毕。 “谢主公!” 厅中众人纷纷跪地向魏延谢恩,封赏令一下大家都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尤其是魏延麾下诸将,基本都是连升数级,他们都很满意,从基层将领一跃成为了杂号将军,也只有跟着魏延才能有这种晋升速度,跟着刘表可能到老都混不上将军,这一点黄忠就深有体会。 这些亲信将领的军职晋升都是魏延和徐庶按照每个人的军功和表现研究制定的,是高级将领“每级五十功分”的军功奖励之法的一次具体的实施,大大提高了军队的士气,也巩固了魏延在军中的核心地位。 刘表的旧臣也很满意,魏延也给了他们新的机会,只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还是有很多升迁的可能的。 李严、蒋琬、潘濬这三个新人也很兴奋和满意,他们作为镇南将军府的主簿,是魏延的绝对心腹近臣,在魏延眼皮底下做事,只要有能力就会比别人多更多的机遇。 新成立的三司可以看出魏延接下来的战略发展方向,商业司为魏延大军提供钱粮支持,是争霸天下的经济基础;军械司为大军提供更为先进的兵器,使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是征伐四方、战胜敌人的保证;教育司则为魏延基业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是基业发展万古长青的重要资源和第一推动力。 第122章 曹操议事 许都,位于豫州西部,伏牛山余脉向豫东平原的过渡地带,西依伏牛山脉、中岳嵩山,东、南接黄淮海大平原。 东汉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洛阳残破”为由迁都于许昌,即称许都。 许都东北面邻近东汉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洛阳,西南方向是南阳盆地,沿颍河而下可至淮河,许都位于水陆要冲,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汉末群雄纷争的主要战场也就是长安、洛阳、陈留(开封)一线的黄河南北地区。许都与都城洛阳皆位于黄河之南,均背靠嵩山山脉,洛阳处在嵩山山脉的西北部,许昌处在嵩山山脉的东南部。 许昌向北可直抵黄河,路程仅有二百余里;向西北经禹州、登封等地可至洛阳,也不过三百余里的路程。 选择这样的地理位置作为根据地,既不使曹操集团远离政治文化斗争中心而便于了解和掌控斗争形势,也不使曹操集团处于众矢之的的斗争漩涡之中,对于曹操集团获取政治上的利益极为有利。 曹操选择定都许昌,不仅仅是考虑到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还考虑到人才战略上,东汉末年许昌地区具有丰厚的人才资源。 许昌地区处于颍河流域和汝河流域,人杰地灵,历来是人文荟萃之地。 东汉末年,许都及其周边地区涌现了大批杰出人才:荀彧、荀攸、陈群、陈泰为许都人,郭嘉、戏志才、杜袭为颖川(今许昌周边)人;临近的南阳有许攸、邓艾、邓忠,亳州有许褚、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温县有司马懿父子,清丰有乐进,封丘有毛玠,陈留(今宁陵)有典韦,等等。 他们皆为曹操所用,或为谋士,或为战将,与来自其他地区的贤才一起共同构成了曹魏集团庞大的人才队伍。 历史证明,曹操建都许昌以后,吸引了更多人才聚集在他的周围,制定了一系列合乎民情、深得民心且富于实效的方针国策,为曹魏集团的发展壮大和争霸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官渡之战曹军虽然获胜,但也是以少胜多的惨胜,主力伤亡过半,疲惫之师现在依然在黄河南岸的延津、白马一线休整。 曹操也想宜将剩勇追穷寇,不给袁绍喘息的机会,但是事实不允许啊,现在已经是寒冬,河北天寒地冻不适宜大规模决战,并且曹军兵力减员还没有来得及补充。 而最令曹操头疼的是粮草,从初平元年开始,曹操每次出兵都会为粮草而发愁,虽然曹操现在也占据了兖州、豫州、司隶、徐州等四州之地,但是与袁绍的青州、幽州、并州、冀州四州相比,相差太大了。 曹操在徐州与陶谦、刘备打过数仗,吕布又背刺过他的老巢兖州,豫州的黄巾余孽更是不死不休。 而司隶地区就更不必说了,董卓挟持汉帝和朝臣迁都长安以后一把大火将古都洛阳化为一片废墟,又将洛阳周边的数百万人口迁至关中地区,导致司隶地区十室九空、满目荒凉。 曹操的四州根基遭受了严重的战乱影响,人口的锐减直接导致了田地荒芜,使得粮食紧缺。 曹军粮食紧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曹操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远远比不上“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子袁绍,很多世家和地方官员都不看好曹操,对其阳奉阴违者颇多。 官渡之战结束后,曹操在清查袁绍营地的时候,发现了大量书信,都是己方成员写给袁绍的信,这些人不看好曹操,提前向袁绍卖好,以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很多人对于赤壁之战都是作壁上观的,都不积极为曹操筹集物资,或者当曹军向后方催粮时,后方自然会找出千万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借口推搪。 曹操也很难,官渡之战结束后,天寒地冻的,既然不能继续进军,便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夏侯渊、张辽、李典、乐进等武将,并留下荀攸、刘晔等军师坐镇,自己则回到了许都。 许都丞相府,曹操归来后第一次召集麾下文武议事。 历史上曹操是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进位丞相的,但是现在,曹操为了迎击南下的袁绍大军,取得朝廷大义之名,接受了荀攸、郭嘉等人的建议,提前晋升为大汉丞相,以此来压制有大将军头衔的袁绍。 厅中,上位上坐着一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的中年男子,粗犷雄壮而又威严庄重,不是曹操还能是谁。 左侧文臣一列以荀彧为首,郭嘉、程昱、贾诩、满宠等排列其后。 而武将一侧以夏侯惇为首,后面威风凛凛的武将有:徐晃、曹纯、许褚、张绣、张合、高览等。 这要是让魏延看见如此豪华的阵容那不得羡慕死啊,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运筹帷幄的智谋之士或者独当一面的名将。 “文若,粮饷筹措的怎么样了?” 曹操望向荀彧问道,荀彧字文若。 “禀丞相,司隶校尉钟繇从关中调来了一批,在下又在豫州和兖州的世家手里筹集了一批,预计年后都可以运到许都。” 荀彧是颍川士族的代表,早年被称为“王佐之才”,具有清秀的面容和不凡的气质,曹操北征官渡期间,一直是他镇守后方,使得曹操能在前线与袁绍对战而无后顾之忧。 “很好,明年开春,等粮草一到,咱们兵临邺城城下,不给袁本初喘气的时间,一战而定河北。” 曹操信心满满,握紧拳头说道。 “对了,刘备现在在干嘛?” 曹操又想起了这个老对手。 “主公,据消息,刘备击杀蔡阳以后,整编俘虏,收拢刘辟、龚都等黄巾余孽退守平舆城中,豫州大雪,曹仁、曹洪二位将军无法攻城,只能退守上蔡。” 郭嘉气短嘘嘘地说道。 曹操手下有一部门名为校事府,用于收集情报和刺探军情,由军师祭酒郭嘉执掌,类似于魏延的军机营,但比成立晚很多年的军机营规模更为庞大,效率更为高效,组织更为成熟。所以郭嘉对于各地的情况了如指掌。 第123章 郭嘉献计 “这织席贩履的小人,为何屡屡与本相作对?年后开春,先伐刘备,拿刘备竖子头颅祭我战旗,然后再北攻袁绍。” 曹操一提起刘备就怒气冲冲,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曹操为报父仇攻打陶谦,刘备救援陶谦而与曹操交战,二人的梁子就从此时开始结下。 后来刘备被吕布所败,前往许都投靠曹操,曹操手下的程昱、郭嘉皆称刘备有雄才,向曹操建议趁早对刘备动手,曹操不从,给与刘备兵马粮草,让刘备做豫州牧。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春,刘备与曹操联合进攻吕布,吕布投降后,刘备力劝曹操杀死吕布。其后刘备与曹操回到许都,被封为左将军。曹操厚待刘备,与他出则同舆,坐则同席。 袁术称帝被曹操击败,欲从下邳北上投靠袁绍,曹操令刘备督朱灵、路招出征,前往下邳截击袁术。刘备趁着夜色立即东行,程昱、郭嘉再次劝曹操,曹操于是派人去追刘备,但已追不上。 刘备到了下邳后,杀死徐州刺史车胄,留关羽守下邳,自己回到小沛,又派孙乾北上联合袁绍,袁绍派遣骑兵佐助刘备。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亲自东征刘备,刘备战败,关羽被擒。刘备逃往河北暂投袁绍,停留了一个多月,刘备被打散的士卒也慢慢地集结于此。 官渡之战前夕,汝南黄巾军首领刘辟等叛归袁绍,袁绍派遣刘备领兵前往汝南,与刘辟会合袭扰曹操后方,关羽得知后从曹操处千里走单骑归至刘备处助之...... 曹操越想越气、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刘备五马分尸。 “主公,荆州刘表向朝廷上表了一份文书。” 荀彧禀报道,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曹操拉了回来。 “刘景升所言何事?” 曹操对于这个懦弱的刘表很是不屑,但是荆州交给犹豫迟疑的他,自己的后方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刘表言明自己年迈,无力统军,表奏魏延为镇南将军。” 荀彧将刘表上奏的文书内容简述了下。 “魏延是何人?” 曹操疑惑地问道。 “主公,魏延本是刘表军中的一名百夫长,因为救了刘表一命而得到升迁,桓阶召集张津和五溪蛮在荆南策应我军时,刘表就是派他去平定的荆南,据消息称,桓阶和张津的死都与这个魏延有关。” 郭嘉将校事府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但是令在下不解的是,刘表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居然会将镇南将军之位让给魏延。” 郭嘉补充道。 “这么说这个魏延还是个知兵之将啊。” 曹操若有所思的说道。 “主公太过奖这个魏延了,刘表手下兵微将寡,才有这无名之辈的出头之日。” 身材高大,留着美髯的程昱出来说道。 “仲德先生言之有理啊。” 对面一列的武将们纷纷附和道。 这时一名兵士从厅外进来,来到郭嘉身旁递给他一个绢帛,然后又匆匆出去,郭嘉打开一看,眉头微皱。 “主公,据荆州的最新消息,魏延已经控制了襄阳和刘表,他已经成为荆州真正的主人了。” 刚刚进来传递消息的是校事府的兵士,这是郭嘉的要求,只要有最新的情报,无论何时何地都需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这么说这个魏延是篡位了。” 一直在静静思考的荀彧说道。 “魏延不简单啊,在荆南灭蛮兵,杀张津,并且不到半年时间从一名百夫长到现在拿下了襄阳,此人不但有野心,也有能力,主公应当防备此人。” “如若同意刘表所请,让魏延担任镇南将军入主荆州,那我们的南部将不得安宁,许都随时都有被他侵袭的风险,主公亦无法安心北上与袁军决战。” 郭嘉综合所有关于魏延的情报说道。 “魏延在荆南坏了本相的好事,还害死了本相的朋友桓阶,自然不能让他如意。” “必须要驳回刘表的表奏请求。” 曹操心中已有打算,赶紧下令道。 “主公,这样也太便宜魏延了。” 郭嘉听完曹操的命令出来说道。 “那奉孝以为还应当如何?” 曹操看向郭嘉,他对鬼才郭嘉十分器重和信任,每次在他犹豫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郭嘉都能给他提出关键有效的建议。 “首先,江东孙权刚刚继位,主公代表朝廷当给与他一道恩典,据交州消息,张津死后,魏延派人占据了苍梧郡和南海郡,可将此二郡赏给孙权,以稳其心,又可以激化孙权和魏延的矛盾,让二人都无心攻打许都。” 郭嘉胸有成竹的说道。 曹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心想道,孙策新亡,年轻的孙权刚刚继位,是应该给他一点甜头以彰显自己的胸怀,还能将战火引给魏延,一箭双雕。 下方的贾诩很是惊讶,这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的心计和良谋。 “好一个引狼拒虎之计。” 程昱也忍不住地夸赞道。 “然后让天子下一道旨意到荆州给魏延,找个名义让他来许都朝见天子,如若魏延不来,主公就以大不敬的罪名昭告天下以惩治魏延;如若魏延到了许昌,那还不是任凭主公处置。” 郭嘉又说了第二点。 “最后,主公应该派遣精兵强将驻守南阳,以防魏延北上。” 郭嘉用计又奇又稳,既想到了进攻又想到了防守。 “妙啊,听奉孝的建议简直就是享受。” 曹操爽朗大笑并夸赞道,厅中的文武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传令,夏侯惇、张合率军两万进驻宛城。” “诺!”夏侯惇、张合出列接令。 “任命周瑜为苍梧太守,程普为南海太守,请天子用玺后往江东传旨。” “立即以天子名义传令,刘荆州乃汉室宗亲,替朝廷牧守一方,劳苦功高,继续担任镇南将军。令魏延进许都晋见,待天子召见后再行封赏。” 曹操对身边的主簿下令道,他早已习惯将自己的意愿上升至天子旨意。 下方的荀彧脸色微变,身旁的郭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第124章 魏延有后 南阳郡通往荆州的官道上,马家商队正在急匆匆地南下,队伍里除了货物还随行着数辆马车。 队首一人骑在马上,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给人一种稳重从容的感觉,在他旁边的另一匹马上,是一位身材瘦高、容貌轩昂、头戴纶巾的文士。 这二人正是从中牟县南下的郝昭和沮授,郝昭接到徐庶的命令后,便派人去河北接来了沮授的亲眷,与其说是接还不如说是又骗又拐。 军机营兵士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邺城,将沮授的母亲,沮授的弟弟沮宗,儿子沮鹄等都带过了黄河,虽然途中有些小插曲,军机营兵士也有伤亡,但总算不辱使命。 沮授之弟沮宗也是饱学之士,口若悬河、甚有辩才,在河北带来中牟的途中,由于嘴里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要找人理论,军机营兵士忍无可忍,拿东西将其口给塞上了。 沮授之子沮鹄现在还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是勇猛,还伤了数名军机营兵士,后来以其祖母相要挟才使其放弃抵抗,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历史上的沮鹄是袁尚的部将,为袁家镇守邯郸,后被曹操击破。 郝昭又接到徐庶的命令,让其亲自带领着沮授及其家眷前往荆州,他带着众人分散行至南阳的马家商铺,然后借助马家的商队南下。 南阳虽然是曹操的势力范围,但是在东汉末年,各大诸侯因为对物资的巨大需求,只能通过商人来进行急缺物资的补充,还有些诸侯和世家为了财富利润也会开展商贸,所以一般都是边打仗边保护商贸,但是路经辖区会被收取一定的关税。 宜城马家得到了魏延的扶持以后,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天下十三州都在逐渐铺网,邓展也将军机营兵士伪装成马家在各地的店铺伙计以开展军情收集工作。 郝昭骑在马上,哼着他们家乡的小调,心情十分愉悦。原来是他到南阳马家的店铺后,听闻自己素未谋面的主公魏延已经拿下了襄阳,成为了荆州实际的控制者,并且册封自己为校尉。 对于魏延如此的信任他能不兴奋开心吗?他在行伍中摸爬滚打多年,在张扬的手下也立过不少功劳,但最大的官职只当过什长。幸运的是他遇见了邓展,才得以在魏延麾下担任军机营的小头领。 他还是那个他,只是在官渡收集了一些情报,就能得到主公的赏识,一飞冲天地担任了校尉,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的官职。 郝昭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沮授及其家人安安全全带回襄阳,这是主公交给他的任务,以后执行任务也要更加卖力,以报主公魏延的知遇之恩。 “伯道啊,在下都说了不愿意去荆州,你为何要如此?” 沮授这段时间一直在和郝昭理论,无奈地看着被强制坐在后面马车上的母亲、口部被塞着的弟弟以及被五花大绑的儿子,他很反感这种野蛮地劫持绑架行为。 “先生,我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先生海涵,等到了襄阳我亲自给先生以及先生的家人赔罪。” 郝昭知道沮授是个人才,主公魏延让自己将他和他的家眷带回襄阳,是想让他为自己效力。 “家母年迈,经不起这样的奔波折腾,如此匆忙赶路,家母她身体可能会吃不消啊。” 郝昭继续哼着小调,没有理会沮授。 “郝伯道,家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下跟你没完。” 沮授看着郝昭漫不经心的样子,生气地吼道。 “行吧,到了下一个县城,咱们休息一晚再赶路。” 郝昭本想着早点回到襄阳的,但听见沮授这么说,只好提议休息,他心情大好,不与沮授一般见识。 ...... 襄阳城镇南将军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当初在宜城还未拿下襄阳的时候,魏延想着以后自己的大本营就暂时落在襄阳了,就让军机营兵士去荆南接徐母、樊姑娘以及小兰等来襄阳,快要过年了,这是魏延穿越后的第一个年,他想着将这些人聚在一起,也好热闹下。 从零陵赶来的樊姑娘给魏延带来个好消息,就是她有身孕了,经过临湘时,张机亲自给其把了脉,并确认胎儿健康。 魏延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抱着娇羞的樊姑娘又亲又啃,在徐母的阻止下,魏延才想起这样的动作容易伤到胎儿,便停止了手头上的动作,一旁的小兰羡慕不已,心中一阵酸楚。 魏延提议今晚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此时女眷们在府中的厨房忙碌不已,厅中只剩下魏延和徐庶二人。 “元直,瑄儿有下落了吗?” 魏延想起了刘瑄。 “主公,临湘、江陵的军机营都没有瑄儿小姐的消息,叔至也派了骑兵从襄阳南下一路寻找,都是无果而归,在下觉得瑄儿小姐可能没有出襄阳城。” 徐庶将消息和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如若没有出城的话她能去哪里呢?” 魏延担心刘瑄的安危,急切着想要找到她。 “霍峻将军正以搜捕逆贼的名义在城中搜查,但是襄阳城太大,还需要点时间。” 徐庶说道。 “人手不够的话就让黄忠的虎贲营也加入到搜寻的行列中吧。” 魏延想着加派人手尽快找到刘瑄。 “主公,庶知道你着急,但是大规模的搜城容易造成恐慌,并且若是消息泄露,外人知道刘州牧的女儿丢失,影响也不好。” 徐庶中肯地建议道。 “是啊,是本将着急了。” 魏延确实是心急了,细想下,若是瑄儿落到贼人手里,贼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对她的安全威胁更大。 “主公不要心急,瑄儿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回来了。” 徐庶安慰道。 “对了,蔡家的资产接收的怎么样了?” 魏延想起前几天蔡家的管家来禀告,说蔡讽已经完全同意了魏延的三个要求,只希望能保住蔡家及蔡瑁的性命,魏延便派出了将军府长史蒯良带着蒋琬、李严、潘濬等前去清查资产并予以接收。 “子柔他们正在清算中,蔡家富可敌国,要想算清楚得需要些时日啊。” 徐庶笑眯眯的,一副财迷模样。 第125章 荆州布局 魏延在汉末乱世争霸,讨伐四方离不开钱粮的支持,没有充足的钱粮,部队无法正常运作,争霸也就不可能了。 攻破临湘城后,魏延惩处了首恶桓阶,又将荆南桓家的钱粮洗劫一空,这给魏延奠定了统一荆南,北上夺取襄阳的基础。 如今拿下襄阳,又将蔡家的钱粮搜罗来了八成,按蔡家的财力计算,这可是个天文数字,魏延和徐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为镇南军的钱粮而忧愁了。 看着徐庶一脸高兴的模样,魏延心中也很得意,作为主公就应该让自己的属下经常开心满意。 “对了,要叮嘱下子柔他们,谨防蔡讽隐匿家产。” 魏延突然想到什么故而提醒道。 “主公放心,蒯良也是世家的家主,那些小伎俩在他面前不足道哉,再说还有蒋琬等几位的青年才俊相助,蔡家做不了假。” 徐庶通过与蒯良、蒋琬等人的相处,发现镇南将军府的属吏皆是深藏不露的大才,使得徐庶对魏延的识人之明深感钦佩。 “元直,各营的扩军进展的怎么样了?” 魏延刚来襄阳的时候就下达了扩军令,以应对更为复杂的局势。 “各营扩军已基本完成,有少数兵士的兵甲武器还没有配备好,预计年底前能装备完成,最为困难的是亲卫营,一下子扩军至两千人,现在缺乏一千多匹战马,这个比较麻烦。” 徐庶将扩军情况和困难都讲了出来。 “战马的问题本将已让马玄从西域购进良种马匹,预计三个月后就能到达襄阳,到时候给亲卫营装备上。” 魏延早已命令商业司司丞马玄从北方购进马匹,日后挥军北上争霸中原,骑兵将是主力,所以要做到未雨绸缪。 “如此甚好,那我军的扩军就算基本完成了,稍加训练后再加强新老磨合,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支强军,主公可以安排下一步的军事部署了。” 徐庶自豪地说道。 “对了,要加强军机营对江夏的监控和情报收集,江夏的黄祖可不是什么善茬。” 魏延知道黄祖有能力有野心,一直对于荆州府的命令是听调不听宣,现在手上又掌握了水陆大军两万,魏延有点担忧。 “邓展已经亲自去江夏了,主公应该对江夏和新野早做安排,以防生乱。” 徐庶做事比较稳妥,他知道现在还没有完全控制荆州,荆北的王威的两万大军意向不明,江夏的黄祖也有两万大军正在蠢蠢欲动。 “那元直以为该当如何?” 魏延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按照主公之前的部署速调黄忠将军率领虎贲营北上,整编王威的兵马,在荆北建立起稳固的防线,以防曹军。” 徐庶看着魏延说道。 “好,立即以荆州牧和镇南将军府的名义,以黄忠为主将,王威为副将,李严为随军主簿,进驻新野抵御曹军。” 魏延知道李严不但有军事能力又有政治能力,现在只是缺乏经验和机会,派其去协助黄忠,既能替黄忠分担军中之事,又能得到历练,希望他早日成长为御敌一方的将领或者驭民一处的封疆大吏。 “主公英明,这样新野就有三万军,又有黄忠、王威将军镇守,荆北防线必然固若金汤。” 徐庶对于魏延的调令十分赞成。 “再令霍峻派人接管樊城,让甘宁率领锦帆营顺汉水南下,进驻夏口,提防江夏兵马,年后本将亲自去往江夏解决黄祖问题。” 魏延接着下令道,他知道甘宁的水陆作战能力,日后将作为防御和进攻江东的统帅,所以魏延早就想好了,将江夏的兵权交给甘宁。 “主公,江夏有水陆大军两万多人,锦帆营只有一万人,兵力是不是有点不足啊。” 徐庶担心道。 “元直啊,本将相信甘兴霸,他有这个实力,况且他手持镇南将军府的手令,背后还有荆州大军。” 魏延知道甘宁的本事。 “好的,那主公准备如何处置黄祖父子?” 徐庶看魏延说年后亲自去处置江夏问题故而好奇地问道。 “年后本将将亲率亲卫营、五溪营、第三营南下交州,消灭士燮等割据势力,实现交州的统一,南下时经过江夏,对于黄祖当以怀柔为主,若不识相,将率大军灭之。” 魏延早已有规划,锦帆营、第三营、亲卫营再加上五溪营有兵力两万五千人,拿下江夏绰绰有余。 徐庶觉得魏延之策可行,赞同地点了点头。 “主公,据交州的情报,冯习已经拿下了南海郡,文聘的第一营已经完成了预期的战略目标。” 徐庶将交州最新的情报汇报道。 “文聘、冯习皆是可堪大用的将领,有他们驻守,二郡无忧。但是交州是我们的大后方,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在北伐中原前应当早日拿下,并且将其治理好,成为我军源源不断的资源供应地。所以我们需要派出有能力的文臣前去治理,元直应当留心这方面的人才。” 魏延知道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难,可是自己现在手上文臣欠缺,下一步他要整治襄阳学业堂,打破贵族、世家纨绔子弟垄断的局面,使其不拘一格培养人才,成为人才的摇篮。 “主公,据仲业将军的报告,他已经说服原交州别驾许靖暂时处理苍梧政务,并且让许靖之子许钦随冯习前去管理南海,只需要给其配备些基层官员即可。” 徐庶想到了文聘传回的军报。 魏延心中大惊,这个交州别驾许靖可不简单,他是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蜀汉时期重臣、名士、评论家,很有威望,若能得到他的投效,那可抵十郡之地啊,也不知道文聘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让他父子二人帮助处理苍梧、南海的政务。 第126章 羡慕徐庶 以许靖的能力和名望,处理一郡之地的政务绰绰有余,但是交州是偏远蛮荒之地,各个县府也需要更多的人才前去治理和开发。 “对于交州地方官员的空缺,元直可以会同蒯越在荆州才俊中挑选一批前往交州任职,也让文聘和许靖等人在当地择优录用。” 魏延想到蒯越处理着荆州政务,又在襄阳官场沉浸多年,对荆襄大地的人才比较了解,虽然会形成任人唯亲的现象,但是魏延手下缺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是,主公。” 徐庶搓了搓冰冷的双手说道。 “对了,元直,军机营现在扩张的如何了?” 魏延之前在临湘的时候就令徐庶和邓展将军机营网点铺至江东和益州,他想知道进展情况。 “江东和益州的各个大的郡治都有我们军机营兵士,尤其是成都和吴县,二地的军机营兵士数量最多,下一步准备向各县发展,至少每个县都有我们的军机营。” 徐庶和邓展这段时间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军机营的扩张上。 “对了,主公,郝昭已经带着沮授及其家眷南下了,在官渡的军机营兵士将分散至袁绍的邺城和曹操的许都,并以此为根基继续发展壮大。据邓展报给在下的最新数据,军机营兵士全部加起来有近千人。” 徐庶很有底气地说道。 “很好,元直都勇义都辛苦了,但是还是要提醒勇义,情报工作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对于军机营成员要严格地甄选筛查,切莫被敌人钻了空子,总之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 魏延听到军机营发展势头强劲,当然很开心,但还是要让徐庶提醒邓展,穿越过来的魏延知道情报工作最为重要的就是要防止渗透,否则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谢主公提醒。” 徐庶当然理解魏延的意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一直在叮嘱邓展。 “对了,元直,现在本将搬到了镇南将军府办公和居住了,以前刘表赐的魏宅空缺,本将将它送给你吧,听说徐老夫人很喜欢那里,晚点派人将那里收拾好了,你们就搬过去。” 魏延想到徐庶在襄阳连个家都没有,很是寒酸,就把魏宅赏给他了。 “谢主公。” 徐庶感激涕零地向魏延行礼道。 然后徐庶就向魏延告别,他急着要去向黄忠、甘宁等传调令,荆北和江夏的情况还不明朗,他心里也没底。魏延让他一起吃个团圆饭再去,但是徐庶还是迫不及待地朝着军营赶去。 魏延看着风风火火的徐庶,心里对于他认真负责的态度很是动容,当自己没有基业只是一名襄阳都尉的时候就投效了自己,为自己制定了夺取荆南的战略方向,这一路事必躬亲、出谋划策,能拿下荆州,他徐元直当居首功。 魏延回到将军府后院,看着厨房中准备晚餐的女眷们有说有笑,心中很是痛快,徐母牵着怀有身孕的樊姑娘的手以过来人的身份千叮咛万嘱咐,小兰和吉婶在一旁附和着,一会又扯到小兰身上,樊姑娘和小兰都闹了个大红脸。 魏延很享受这种氛围,看着樊姑娘和小兰两个芳华佳人,还有个风华绝代的刘瑄,魏延知足了,他想着等找到刘瑄后就举办婚礼,要给她们一个名分和交代。 ...... 襄阳城中的一处酒楼。 一位丑陋的青年和一名中年文士围在桌上吃着饭喝着小酒,二人正是从鹿门山而来的庞统和向朗。 多日前他们知晓魏延在宜城遭到刘表大军的围攻,然后就听闻州牧府的公告,要将镇南将军之位传给魏延,这两天又收到了蔡家的消息,蔡家的产业被魏延插足瓜分,而蒯家和马家则成为了最大赢家。 二人很是好奇,在经得庞德公和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允准后,便来到了襄阳城中,在城中打探到了详细的消息,更加觉得魏延此人不简单。 “巨达,怎么样,我就说魏延不简单吧。” 庞统咧着嘴对向朗说道,样貌十分瘆人,向朗字巨达。 当初二人在鹿门山的时候就谈论过魏延,向朗没有见过魏延,觉得自己的好友徐庶不假思索便认魏延为主有点冒失,而见过魏延的庞统则将魏延称赞了一番。 “真没想到,这个魏文长在短短半年之内,从一名百夫长一跃成为镇南将军、荆州的主人,确实称得上士元所说的雄主。” 向朗听闻自己的好友徐庶为魏延效力后,一直在关注魏延的消息。伏击五溪蛮兵取得武陵大捷,斩张津收复零陵并整编了交州兵马,兵临长沙夺取临湘......现在又北上控制了襄阳并且让刘表自动让贤。 “元直现在是镇南军的军师,看来他的路选对了。” 庞统有点羡慕道,但脑海中想起数月前魏延来到鹿门山的场景,他胸有丘壑、心怀天下,并在临走之时说,他魏延虚位以待,期待与其共谋大业。 庞统又想起到襄阳来之前他的叔父庞德公对他的交代,庞德公建议庞统投效魏延,无论是为了庞家能立足荆州还是庞统实现自己的个人抱负。 魏延入主襄阳后,蔡家和蒯家截然不同的境遇,说明了魏延不但雄心勃勃,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以蔡瑁为首的蔡家处处与魏延作对,遭到了魏延残酷地处置和压榨,而蒯良、蒯越兄弟二人帮助魏延并给予方便,便得到了魏延的重用,蒯家在襄阳一时风头无二。 没有哪个世家能与当权者完全割裂分离开,庞家也是荆州八大世家之一,在魏延还没有如今这般位高权重的时候来鹿门山招揽庞统,已经被拒绝了,如今魏延取代了刘表成了荆州的主人,庞家若再无表示,可能会步入蔡家的后尘,庞德公老谋深算,为了家族利益便建议自己的侄儿庞统投效魏延,以表示庞家对于魏延的支持。 所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庞德公知道庞统的能耐,也是足智多谋、出类拔萃,不能老是在山上读书,而魏延就是一位明主,投效他也不会辱没庞统的一身才华。 第127章 二贤来投 庞统满腹才华、神机妙算,历史上被水镜先生与诸葛亮并称为“卧龙凤雏”,在荆州很有名气。但此时还没有被冠以“凤雏”称号,因此庞统的名气不是很大。 在汉末官场也是以貌取人,既然是做官,就一定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然,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似的,就会有损官员的权威。 外形一直以来就是选人的重要标准,太胖太瘦,身有残疾,面目凶恶难看等等都不能入朝做官,即使是后来的科举制,在选拔官吏时还是如此。 而庞统就是相貌奇丑,在历史上,庞统身高比较矮且相貌丑陋,本想要投靠江东孙权,却因为自己的外表而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能够去投靠实力弱小的刘备,却也因为相貌丑陋被派去做县令。 现在的庞统对自己的相貌也是很不满意,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好友诸葛亮、徐庶、向朗、崔州平、石韬、孟建等,尤其是诸葛亮他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庞统心里多少有些自卑,不同于诸葛亮、向朗等人,他庞统除了魏延以外还没有哪个诸侯主动去请他,所以庞统对于当初魏延来鹿门山招揽自己的场景记忆犹新,他迫切希望自己能更快地建功立业,以向自己的家族和天下人证明自己。 庞德公建议他投效魏延,这无疑给了犹豫不决的庞统一个方向,无论是庞家的家族利益还是他庞统个人,都需要他投效这个荆州的新主人。 “士元,你在想什么呢?” 向朗看着一直不说话只盯着窗外的庞统问道。 “哦,我在想是时候应该去找元直了。” 庞统被向朗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考虑好了吗?” 向朗问道。 “考虑好了,既是家族使命,也是我的意愿。” 庞统和向朗关系甚好,丝毫没有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我看你还有顾虑啊。” 向朗看庞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 “当日魏延将军去鹿门山就试图招揽我和孔明,但我和孔明都拒绝了,这次他正春风得意,不知能不能看上我啊。” 庞统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有点担心魏延能不能接纳他,即使接纳了他,又会不会得到重用呢? “此事容易啊,士元就先以访友的身份去见元直,然后再提议拜访下魏延,看看魏延的态度,若如不是当初那般虚怀若谷、礼贤下士,那此事就作罢,士元以为如何?” 向朗出的主意很简单实用,但是智谋之士的庞统却当局者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按巨达说的办,对了,巨达,你是怎么打算,我们一起投奔魏延将军吧。” 庞统建议道。 “等见到魏延再说吧,都说闻名不如见面,在下还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向朗可不像庞统那么窘迫,他师从司马徽,在荆州很有名气,刘表多次征辟他,都被他谢绝婉拒,主要是他不看好刘表。 “行,那我们明日就去找元直。” 二人一拍即合,就准备去休息,明日再去往镇南将军府。 ...... 翌日,魏延和徐庶二人在厅中的交州大地图前商量着交州之事。 这时府外的守卫进来禀报说有二人找军师。 “是何人?”徐庶问道。 “当头一人自称庞统。”兵士据实说道。 “庞统庞士元?”魏延吃惊地看着徐庶。 然后二人亲自去往府门口迎接。 “士元、巨达别来无恙啊。” 徐庶跑到前面,看见立在门口的庞统和向朗十分惊喜。 “元直久违了。” 庞统和向朗也迎了上来。 向朗边走边注视着徐庶身后的武将,红袍银甲、身长九尺、面如重枣、目似朗星、很是威风。 徐庶和二人一阵寒暄后,他们才发现了一直微笑着站在身后的魏延。 “庞士元参见魏延将军,将军亲自相迎,实不敢当啊。” 庞统看见魏延后很受感动,赶紧行礼道。 一旁的徐庶知道魏延的心意,而向朗知道这名武将是魏延后很惊讶,对于两位不知名的访客在寒风中能亲自相迎。 “士元不必多礼,你我当日在鹿门山一见,相谈甚欢,今日到访,本将很是欢喜。” 魏延现在迫切需要智谋之士的帮助,他看着面部奇丑的庞统由衷地说道。 “当日一见便觉的将军英武不凡,士别三日,将军已经升为镇南将军,可喜可贺。” 庞统听完魏延的话心中很温暖,也为魏延今日的成就高兴。 “主公,这位是荆州才俊向朗向巨达。” 徐庶看魏延和庞统相谈甚欢,怕冷落了向朗便向魏延介绍道。 魏延听到徐庶的介绍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这名中年文士的身上,向朗是历史留名的蜀汉重臣,也是一名知识性学者,他的侄子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是蜀汉后期的重要将领。 “在下向朗,参见镇南将军。” “巨达不必多礼,欢迎二位来将军府做客,请到厅中用茶。” 魏延邀请二人进屋。 在魏延的带领下,徐庶引二人紧随其后,众人来到厅中落座,大家谈论着北方局势,徐庶又介绍了魏延率军北上的事情,庞统和向朗听得津津有味。 “本将身为襄阳都尉时,记得当日在鹿门山士元讲过,本将是一县都尉,百里小县,没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并说了等本将基业大了,再做定夺。” “如今本将已晋升为镇南将军,基本控制了全荆州,难以决断之事太多了,再次恳请士元出山助我。还有巨达先生,如若能得到二位先生相助,本将如虎添翼。” 魏延现在有基业有势力便直接招揽道。 庞统和向朗面面相觑。 “对啊,我主天赐雄才、仁义为先、求贤若渴,士元、巨达何不来我主麾下,我们一起共襄大业。” 徐庶也跟着劝道。 “统愿意为将军效劳,拜见主公。” 庞统没有再犹豫,直接跪下认主。 魏延兴奋地上前一步将其扶起,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这可是凤雏啊。 然后三人又齐齐地看向了向朗。 “向朗也愿意为将军效劳。” 向朗弯腰拱手道,他考虑了许久,还是没有认魏延为主,但是愿意为其效力。 第128章 豫州乱局 东汉豫州,包括汝南郡、颍川郡、沛王国、陈王国、梁王国、鲁王国等,有县九十七个,地处中原腹地,人口众多。 而豪门世家也多,汝南郡,以袁绍、袁术为代表的袁氏家族;颍川郡,以荀彧、荀攸为代表的荀氏家族,陈群为代表的陈氏家族,钟由、钟会为代表的钟氏家族;沛国,曹氏家族,以夏侯惇、夏侯渊、夏侯尚,夏侯玄、夏侯和为代表的夏侯家族,都成为了影响三国时代的重要力量。 自黄巾之乱以来,豫州完全乱成了一锅粥,因为豫州缺乏一个相对强大且有控制力的统治者,无法维持一时的安稳,这就导致内部豪强横行,也吸引了外部的一些强大诸侯来争夺。 黄巾起义筹备了十几年,爆发时波及了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豫州八个州,其中豫州算是重灾区之一。东汉官军与黄巾军之间的重要战役“长社之战”,地点就在豫州颍川郡长社县。 除此之外陈国、汝南等地都是黄巾军肆虐的地区,虽然黄巾军最终被平定,但是在豫州等地仍然有复起的土壤,由黄巾起义衍生的黄巾军余党仍然活跃,比如刘辟、龚都的黄巾势力。 除了黄巾余党以外,豫州内部也存在诸多的小势力,这在其他地区也是比较普遍的现象。 东汉末年起义军、盗贼遍地都是,那么利用家族或者其他力量组成军事力量自保成为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在豫州也是如此,这些力量当然达不到逐鹿中原或者裂土分疆的程度,但也不能够完全忽视,他们直接为了各自的利益,也是互相征伐。 比如曹操手下的许褚就是类似的情况,聚集宗族形成一支军事力量,还与汝南葛陂黄巾交战过;还有魏延麾下的陈到,也是聚集了地方乡勇,一直与平舆的黄巾余党交战。 当地的这些小势力仅能做到自保,但是一些大诸侯也来争夺和染指豫州。 袁绍和袁术兄弟都展开过对豫州的争夺,袁绍雄踞河北,对于领土隔着兖州和司隶的豫州控制有限,于是他派人南下拉拢豫州的黄巾余党和当地豪强,汝南的刘辟、龚都就是被袁绍拉拢成功的代表。 而袁术以孙坚为豫州刺史,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豫州,孙坚被黄祖射杀后,袁术被曹操一路追到淮南,这个时候又重新开始争夺豫州,令孙坚的侄子孙贲为豫州刺史,又令孙坚从弟孙香为汝南太守。 在建安二年(即公元197年)袁术派张闿刺杀陈王刘宠、陈相骆俊,又侵占了陈国,另外袁术集团中还有沛国相舒仲应,可见袁术对豫州的渗透还算比较强势。 除袁绍、袁术这两个比较强大的军阀以外,徐州牧陶谦也涉足到豫州的争夺当中。曹操进攻陶谦的时候,公孙瓒的部下田楷、刘备支援陶谦,陶谦挖走刘备作为自己的部下,并且表刘备为豫州刺史。 此时的豫州汝南郡平舆县,城头上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眼睛能看到自己的耳朵,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喜怒不形于色,此人便是从袁绍处来汝南支援刘辟、龚都黄巾势力的刘备,他字玄德,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当今天子皇叔,大汉豫州牧、左将军。 刘备身旁站着两名威风凛凛的武将,其中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英气逼人,霸气十足。另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这二人便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 刘备看着银装素裹的城外发呆,寒风中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红脸的关羽看着失神的刘备问道。 “云长啊,官渡之战袁绍十几万兵马一夜之间败于数万兵马的曹操之手,这是何道理啊。” 刘备意味深长地说道。 “袁绍是蠢货,就是十几万头猪伸着脖子让曹操砍,那也得砍个几天几夜啊。” 一旁的张飞提起袁绍就来气,大嗓门张口就骂道。 但是被刘备瞪了一眼,毕竟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袁绍收留过他。 “是啊,曹操极善用兵,是谋主更是兵家,手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而袁绍虽兵精粮足,却不是曹操的对手。” 关羽摇了摇头,他内心孤傲,除了刘备谁都看不上,但是见过曹操之后,对曹操也很是钦佩。 “蔡阳虽然被我们击败了,但是曹仁、曹洪现在驻守在上蔡,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曹军必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才是刘备心中所担忧的,袁绍都不是曹操的对手,而自己手下只有数千人,除了自己和赵云从北方带来的两千多精兵外,其他的都是刘辟、龚都的黄巾军,岂是兵锋正盛的曹军的对手。 “大哥,怕他作甚,等曹仁、曹洪率军前来,我去捅他们一万个透明窟窿,看他们还敢不敢跟大哥作对。” 张飞勇武过人,脾气也很爆,艺高人胆大。 “三弟,曹仁、曹洪咱们可以对付,假如曹操亲自率军前来该怎么办?” 关羽也觉得战胜曹仁兄弟绰绰有余,就怕曹操率主力前来。 张飞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傻子,听完关羽所言不再说话。 “对了二弟,现在平舆城内有多少兵马?” 刘备看着关羽问道。 “大哥,整编了黄巾军以及蔡阳的败军后,总计得兵马六千余人,子龙正在加紧训练。” “大哥不用担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成为一支强军,与曹军有一战之力。” 关羽看刘备有点忧愁故而宽慰道。 “二弟三弟,据简雍报告,我们的粮草也不多了,怕影响军心一直没有告诉大家。” 刘备除了担心曹军来攻外,也为大军的粮草不足而担忧。 豫州的乱局导致很多百姓要么死于战乱,要么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迁移至别的地方,汝南平舆县,刘辟、龚都又在这里折腾了多年,更是十室九空,经常靠打劫过往的商贩和行人来补充物资,之前邓展经过汝南时就是被他们伏击了。 刘备到达汝南后,自诩仁义,不许手下兵士劫掠百姓和过往行人,使得粮草更为稀缺。上次击败蔡阳后,俘获了曹军大量粮草,能使大军度过寒冬,但是刘备又将粮食拿出一部分用来救济城内的饥民,这样就又缺粮食了。 第129章 刘备所想 刘备虽然挂着皇叔的头衔,但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一个没落的皇族子孙的心酸,作为一个草根创业者,他把身处困境的坚守和人在底层的挣扎演绎得淋漓尽致。 在风雨激荡的汉末乱世,刘备在大多数时候是活得没有尊严的,参加平叛黄巾起义后,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朝廷编制,因为朝廷出尔反尔被收回,他痛打督邮从而走上一条心有不甘的流浪创业之路。 后来,大将军何进派毋丘毅到丹杨募兵,刘备也在途中加入,到下邳时与盗贼力战立功,被任命为下密县丞,不久又辞官。 此后,在风雨飘零的东汉末年,迫于自身实力有限而又想快速崛起的刘备先后又投靠了卢植、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袁绍等人。 刘备自己心中也很纳闷和压抑,投奔卢植时,卢植含冤入狱,差点丢命。 后来投靠了公孙瓒,刘备离开后,公孙瓒不敌袁绍,被袁绍吞并。 到徐州投奔陶谦,陶谦病死,将徐州让给刘备,却被吕布夺去。 刘备无奈,没有安身之处,又投在吕布帐下,最终又背叛了吕布,与曹操合谋将吕布杀死。 再后来,刘备跟随曹操回到许都,受到曹操的优待,但是不甘心的刘备以征讨袁术为由,从许昌逃跑,又重新占领徐州,后面对曹操的凌厉攻势,刘备不敌,又转而去投奔袁绍。 但不久前,袁绍和曹操在官渡交战,袁军在官渡之战失利,听闻袁绍还口吐鲜血了。 刘备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星”了,现在天寒地冻,在汝南又被围困,粮草短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大哥,没有粮食好办啊,此处北上许都,沿途有很多富庶的城池,都在曹操治下,让我和翼德率一队兵马悄悄绕过上蔡的守军,前去征集粮草。” 关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军中粮食短缺,自己得替大哥分忧。 “是啊,让我和二哥走一趟,保证能将粮草运到大哥眼前。” 张飞瞬间就明白了关羽的意思,他最近正好手痒痒了,赶紧附和道。 “这雪天路滑,北上的城池都有曹军坚守,你们怎么去征集?” 刘备知道别说弄到粮食了,这冰天雪地的行军都是问题。 “我们可以假冒曹仁的传令兵,骗开城门,然后搜刮曹军府库,再用他们的粮车将粮食运回来。” 关羽早就想好了如何去掠夺粮草。 刘备点点头觉得可行,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二弟、三弟,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以恋战,如若不顺利,需迅速返回。” “大哥你就放心吧。” 关羽说完便和张飞一起下了城楼准备去整顿兵马,等晚上天黑再北上劫粮。 这时两名文士往城楼上走来,城墙上寒风刺骨,其中一人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口,生怕冷风吹了进去。但刘备就喜欢待在这里,并说这样能使他清醒。 来人正是糜竺和孙乾,此二人是刘备的心腹重臣,刘备派人通知二人来城头见他。 糜竺字子仲,原为徐州富商,后被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陶谦病死后,奉其遗命迎接刘备,成为其幕客,特意将妹妹嫁给刘备,更与其弟糜芳拒绝曹操的任命,跟随刘备东奔西跑,在刘备潦倒时,麋竺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使之重新振作。 孙乾字公佑,最初被大儒郑玄推荐于州,刘备领徐州后,任命孙乾为从事,自徐州跟随刘备,随其流亡四方,多次作为刘备的使臣。 “子仲和公佑来啦,快来看看这城头的风景。” 刘备看见二人朝自己走来便招呼他们来观景。 “主公,高处不胜寒啊,还是回县衙比较暖和点。” 糜竺冷的都受不了了便劝说道。 “冷是冷了点,但是这边风景独好,还有这凛冽的寒风让人头脑清醒,你们也来感受下。” 刘备朝二人笑着说道。 “主公啊,我等体质不如主公健硕,在寒风中赏景非受风寒不可。” 糜竺也笑着回应道。 “主公,找我二人前来有什么吩咐啊?” 孙乾问道。 “子仲、公佑,你们如何看待我军眼前的局势?” 刘备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十分信任二人,也知道二人的能力,都是他的股肱之臣,多少次危难关头都没有弃他而去。 “主公,若只论眼前的防御形势,平舆城短期内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有主公亲自坐镇,又有关张赵三位将军之勇,还有正在训练的数千精兵,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曹贼必定无计可施。” 糜竺听到刘备发问,并将心中所想稍微理想化,好让自己的主公能有坚守的信心。 “但是我军有一不足之处,那就是粮草物资的不足,没有战略后方的资源供应,我军耗不起,倘若曹军只围不攻,那我们就被困住了。” 糜竺接着分析道。 刘备和孙乾二人听了直点头,糜竺言之有理,很客观。 “那子仲以为我军应该如何打破这种困局?” 刘备很是欣慰,在许都时,他曾羡慕曹操手下有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智谋之士,在邺城时他又羡慕袁绍手下的田丰、沮授、审配、许攸、逢纪等人的足智多谋,没想到他自己的麾下也有糜竺这种才思敏捷、明察秋毫的智谋之士。 “主公应当找一方强大的诸侯来依靠,等发展壮大再来匡扶汉室。” 糜竺若有所思地说道。 “备也是这么想的,但官渡之战袁绍惨败,中原和北方已经没有可以抗衡曹操的诸侯了。” 刘备很无奈,但是他心中已经想到要去哪里,他故意要考考糜竺和孙乾二人。 “主公何不看向南方,荆州牧刘景升与主公同为汉室宗亲,身体里都流淌着高祖皇帝的血液,他又素有温柔敦厚之名,主公若去联络必能得到回应。” 孙乾走上前来提议道,他怕刘备反感,没有说投靠只说联络。 刘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和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第130章 联络刘表 在这危急无助之际,刘备在心中早就盘点过南方诸侯,唯有刘表是他投奔的最佳选择,刘备主要考虑到以下四点。 其一,刘表是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是正经的皇亲,而自己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虽然没落了,但也是被汉帝当堂取宗族世谱查看确认身份的皇叔,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标识—都是汉高祖刘邦的后裔。 在河北的时候,刘备就听袁绍说起过,刘表是他的盟友,等袁曹大战的时候,刘表会袭取许都,救出汉帝。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刘表一直没有付诸行动,但这至少说明刘表的立场和自己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匡扶汉室,有护卫刘家江山的意愿。 其二,刘表所占据的荆州地界,向北据守着汉江、沔江,向东连接着吴郡会稽之地,西边又通向巴中等川蜀之地,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是南方大州之一,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再者荆襄面积辽阔,人口数量众多,荆州境内有着大量的平原沃土,尤其是江汉平原土地肥沃,这在汉末这农耕时代十分重要。若是据为己有,那兵役、钱粮将源源不断地供给,给自己提供后勤保障以及强大的兵力支撑。 其三,荆州虽占据地利之便,但也是四战之地,而刘表一代名士,却无雄心壮志,进取不足,守成有余。听闻刘表的儿子们都是忠厚怯懦之辈,等其百年之后,其子不能守,荆州基业恐怕就要拱手送人。 刘备心中想到,既然贤侄们不能守,自己身为刘景升的本族兄弟,何不帮景升兄挑起这副重担。 第四点,荆州豪门世家众多,人才济济。刘表本来就是东汉末年的名士,因为这层关系,很多士人愿意选择到刘表的荆州生活,并且荆州治下的南阳地区,本来就是东汉时期人才荟萃之地,现在又有各地大量的流亡士人前来,使得群聚效应更加明显,人才更加集中。 刘表对士人也十分优待,经常资助贫困的士人,因此,虽然天下大乱,但士人在荆州,不仅能优哉游哉地交流问学,日常生活也不用为生计操心。 方便的交通、安全的环境、舒适的交际圈、还有经济上的资助,这都使得荆州成为三国士人逃避乱世,静观局势变化的好地方。 曹操能够称霸中原主要靠的是颍川人才,而袁绍能雄踞河北依仗的是河北才俊,刘备知道现在自己手下人才匮乏,想着到荆州后若能吸收一些贤才为己所用那也是不虚此行。 “那公佑觉得刘景升能接纳我等吗?” 刘备对孙乾的提议很是满意,接着问道。 “一定会的,刘表在官渡之战时没有支援袁绍,又和曹操交恶,与江东又有杀父之仇,而西部的刘璋无称霸之意,刘表在南方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曹军随时都有可能南下襄阳,他现在应该急着找外援,主公若去,他还不得扫榻相迎。” 孙乾很有信心地说道。 “子仲你以为呢?” 刘备又问了一旁的糜竺。 “在下和公佑想法一致,首先主公与刘景升同是汉室宗亲,刘表又贤名在外。况且无论是为了对抗曹操,还是平衡荆州内部势力,他都一定会和主公合作。” 糜竺深思许久也觉得暂时投靠刘表是不错的选择,他的主公刘备一路都是这么走来的。 “既如此,那就等年后天暖,子仲和公佑出使襄阳去联络和游说刘景升,先试探他的想法。” 刘备对着身前的二人说道,糜竺和孙乾都很有辩才,尤其是孙乾,一直以来都担任自己的外部联络官,之前也是四处替刘备联络能投奔的人。 刘备想向北与袁绍联合,便派孙乾出使与袁绍结盟,要知道袁绍可是非常傲气的一个人,孙乾能够不辱使命,说明他是非常有外交才能的。 “诺!”二人双双拱手作揖。 ...... 襄阳紫荆坊,也是江东在荆州的据点之一。 刘瑄坐在关押她的柴房里的一张简陋的床上,身上包裹着被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一副憔悴的面容,脸蛋有点微红,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她自己能感受到自己很烫。 多日前襄阳降温,周善派人给刘瑄这里加了床被子,但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里经受得了如此的严寒,从昨日起她就感觉嗓门不适,有点发烧,送来了饭食也不想吃,她知道自己感染风寒了。 周善、周正兄弟本是江湖游侠儿,豪放不羁、轻生重义、信守承诺、很讲究江湖道义,但又恩怨分明,不会伤及无辜。 魏延及其手下杀害了他们近百兄弟,周正也被他关押在大牢,亲哥哥周善对魏延恨之入骨,他当初就发誓迟早要让魏延血债血偿,并且也让他知道失去兄弟亲人的痛苦。 在魏宅蹲守魏延的亲属的时候抓到了刘瑄,由于她的机智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说从北方来襄阳寻亲的,周善并未查到刘瑄的真实身份,也无法证明她与魏延有关,所以周善并没有为难刘瑄。 这段时间周善心中很是烦恼,不顺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首先是收到江东的指令,让他们继续蛰伏并收集荆州情报,没有给他们扩充一兵一卒的打算,营救他弟弟周正将遥遥无期。 更让他不爽的是,魏延居然接管了襄阳,并且接任镇南将军一职,这说明找魏延寻仇的难度会越来越大,多日之前,他已经将消息传去江东了,让他们注意魏延并对荆州方向做好防备。 “首领,那名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病了,咳嗽的很厉害。” 一名手下来向周善报告道。 “既然确定她与魏延没有关系,那就给些盘缠放了她吧,别让她在我们这里出事,我周某人的手里可不曾沾过无辜之人的血。” “对了,直接把她丢在医馆吧。” 老成持重的周善稍微思虑了一会说道。 就这样虚弱的刘瑄被江东的细作抓了半个多月后就被释放了。 第131章 教育改革 东汉末年是战乱四起的时代,但也是人才辈出的时代。 教育体系也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尤其是以大统一政府作为支柱的官学体系,更是受到巨大的影响。 但在这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时期,地方上更加需要大量的人才来支持战争和处理政务,诸侯们深知教育是培养人才、增强各自实力的重要手段。 各地诸侯除了发展实力和争霸四方外,也很注重教育的发展,学堂和书院成为培养人才的重要场所,这又分为官学和私学两种形式,官学是由朝廷或者地方诸侯设立的,朝廷官学主要为太学,主要培养幕僚和官员;而私学则是由世家或者豪族设立,培养士人和商人。 太学是汉代出现的设在京师的全国最高教育机构,始设于汉武帝时期。两汉时太学在培养人才和促进文化发展等方面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东汉晚期陈蕃、李膺等党人反对宦官的黑暗统治,得到太学生的支持和响应,于是太学生也成为宦官打击的对象,不少与党人有牵连的士人遭到禁锢。 而刘表就是这其中的太学生之一,也许是因为刘表在太学的这段经历,使得他对教育工作十分重视,等入主荆州,在襄阳站稳脚跟后便设立了荆州官学—襄阳学业堂,学业堂的规模和制度远远超出了郡国学的范畴,甚至可以说是洛阳太学的南迁。 荆州官学在修订经书、重新编订官学教材的同时,还搜集大量图书。保存、搜集、整理的这批文化典籍,致使经典在丧乱中没被毁灭。 荆州官学的设立,无疑培养了大批经世致用的人才,对后世政治思想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进而使襄阳成为东汉末年的学术中心。 魏延对刘表在教育上的贡献是持肯定和赞赏的态度的,但是刘表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教育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般重视,现在的襄阳学业堂已经完全被世家和豪门子弟把持,成为纨绔子弟风花雪月的场所。 当初魏延还在担任襄阳都尉的时候,去参加学业堂文会,就被问及是哪个世家的子弟,魏延当时就很气愤,教育就是应该有教无类,岂能因出身来限制寒门子弟。 如今魏延接手了襄阳,大权在握,荆州百废待兴,需要更多的人才,他觉得有必要对荆州官学进行改革。 襄阳镇南将军府,魏延召集了众人在议事。 下方有徐庶、蒯越、伊籍、教育司司丞韩嵩、襄阳学业堂教习老夫子宋忠等,新投效的庞统和向朗在一旁记录。 “各位觉得在这乱世什么最重要?” 魏延开场抛出了一个问题。 “在下觉得是民心,孟子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下方的荆州别驾蒯越看众人都没有说话,便站出来率先说道。 “我觉的是精兵强将,兵者,国之重器也,有精兵强将才能所向披靡、睥睨群雄。” 伊籍稍微斟酌后回答道。 “老夫觉得是钱粮物资。”韩嵩说道。 “我觉得也是钱粮......”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但本将想起了高祖皇帝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魏延一直笑呵呵地看着众人,然后深情地朗诵了刘邦的《大风歌》。 “主公觉得最重要的是人才?” 徐庶理解了魏延的意思。 “对,人才或者说是贤才,这才是重要的。” 魏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商量下荆州的人才培养问题以及襄阳学业堂该何去何从。” 魏延看着厅中众人先定下了议事的主题。 “魏将军,我们襄阳学业堂一切正常,现有学子数百名,每年能为襄阳和地方输送不少的人才。” 襄阳学业堂的教习宋忠很自豪地说道。 “宋夫子,襄阳学业堂是不是还和当初一样招收的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啊?” 魏延看宋忠如此厚颜无耻,便望着宋忠说道。 “这,这......魏将军也不能以偏概全,成绩优异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宋忠也想起当初魏延去参加学业堂文会冒充杨家子弟的场景,有点尴尬,学业堂确实是被世家把控了,他自己的家族也从中得到了好处,所以就听之任之。 但魏延说学业堂里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宋忠就不乐意了,这样也变相的侮辱了他。 “主公,在下建议进入襄阳学业堂必须要考核通过才能进入。” 徐庶看场面有点尴尬了,便说出了早已和魏延商量好的方案。 “元直此建议可行,不光以后,目前所有在册的学业堂学子都要参加考核,考核通过才能留下,考核不通过就清除出去,优胜劣汰。” 魏延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让在场的蒯越面露难色,他知道他们蒯家也有很多子弟在学业堂里面学习,但是他觉得魏延做的是对的。 “魏延将军,这恐怕不妥吧,这样对已经在学业堂学习多年的学子不公平啊。” 宋忠赶紧站出来反对道。 “没有什么不妥啊,若是在学业堂真的学到了本领那不就随随便便能通过考核,若有滥竽充数之辈,还是赶紧走人为妥。” 徐庶回过头来看着宋忠说道。 “主公,现在的学业堂入学全靠举荐,在下觉得考核是个好办法,这样能设置一道门槛,筛选出更加优秀的人才进入学业堂接受学习。” 教育司司丞韩嵩说道,他是寒门出身,深知举荐入学的弊端,襄阳学业堂基本都被世家、官员等掌握,寒门子弟根本没有机会。 “德高说的在理,在下同意主公的提议。” 伊籍出来支持道,韩嵩字德高。 “本将有如下提议,请各位听好。” “一、襄阳学业堂的入学必须要参加考核,考核通过才可以入学,人人都可以参加不设出身、贵贱等门槛;” 魏延提出了第一个提议。 在一边记录的庞统和向朗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魏延这是在给寒门子弟进入官场的机会,这样会从根本上触动世家的利益,肯定会受到巨大阻力。 “二、学业堂里增设兵科、医科、商科、工科等新科目。” 魏延早就想好了,学业堂只教授经史文学类的东西太枯燥单一了,应当多点经世致用的科目。 第132章 说服群臣 “三、在襄阳学业堂毕业的学子想要到地方官场任职也需要参加考核,其难度比入学考试还要大。” 魏延一口气说完了三点,这是参照后世“逢进必考”的用人制度。 厅中众人听完了魏延教育改革的三点,皆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蒯越、韩嵩、宋忠等人。 “魏延将军,在下有两点疑议。” 宋忠早就憋不住了,他是传统势力的代表,东汉末年大儒,依附于刘表后,任五业从事、襄阳学业堂的教习,诲人不倦。 “宋夫子请讲。” 魏延笑眯眯地望着宋忠。 “第一,学堂育人品行为先,如若不设置出身、贵贱等门槛,那些品行不端的寒门子弟混进书院该怎么办?” 宋忠觉的寒门出身的人缺乏良好的教育,一般德行都很差,更重要的是他们缺乏经济基础,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是寒门子弟做出来的,比如黄巾之乱......宋忠就很反感这些寒门子弟和刁民的行为。 “宋夫子,人人生而平等,不要对寒门子弟有偏见嘛,一个人的品德不与其出身有直接的关联,世家豪族里也有很多卑鄙龌龊之人,同样的寒门庶子中也有很多高风亮节之士。” “高祖皇帝也曾只是一名微末的亭长,战神韩信起初也只是一名没落书生.......本将魏文长也是出身寒门,寒门出贵子的例子比比皆是。” 魏延话语铿锵有力,更是让在场的徐庶等寒门子弟为之一振。 “再说国有国法,学堂有堂规,若真有品行不佳、作奸犯科者,可随时驱逐出去,以示惩戒。” 魏延接着回应宋忠的问题。 宋忠听完魏延的话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蒯越、伊籍等人也想反对,但是魏延有理有据,实在无从反驳。 “仲子先生,你的第二个疑议是什么?” 徐庶看宋忠不说话赶紧提醒道,宋忠字仲子。 “哦,老夫觉得学业堂增设兵科、医科、商科、工科等学科不妥,这些细枝末节难登大雅之堂,襄阳学业堂会引来天下士人的嘲讽。” 宋忠是传统的儒家学者,汉武帝时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治国方略,也就是推崇儒学思想,而抑制其他百家思想。它维护了封建统治秩序,神化了专制王权,因而受到中国古代封建统治者与历代儒客地推崇。 况且工商业一直被儒生所鄙夷,重农抑商是中国历代封建王朝最基本的经济指导思想,其主张是重视农业、以农为本,限制工商业的发展。 “当今乱世,仅靠经典文学、吟诗作赋怎么能匡扶汉室、保境安民?” “大家应该还记得‘党锢之祸’吧,桓、灵二帝时,士人与宦官发生党争事件,宦官以‘党人’罪名禁锢士人终身,两次党锢之祸都以士人集团的失败而结束,反宦官的士大夫集团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党人被残酷镇压。” “区区宦官阉人都拿不下,在这豪强并起的乱世,仅靠典籍教育出来的学子如何能使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魏延质问道,他用事实说明了单调的古书典籍教出来的士人不足以应对这天下乱局。 一旁记录的庞统、向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而宋忠脸色更加难看,他对魏延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兵科可以给本将培养军事人才,目前荆州四面强敌环伺,如若没有精兵强将守护,荆襄大地迟早要变成焦土。” “医科培养医学人才,可以减少天下人的病痛伤患,此举事关民生、为天下人谋福祉,我等何乐而不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商科注重培养经商、贸易人才,从商者能赚钱,不但能满足基本需求还能提高生活质量,官府也能收取商税。经商使得民富,民富则国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科是用来培养制作生产工具的人才,生产工具能提高生产效率、推动社会的进步,能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享受先进工具带来的便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魏延将各科设立的初衷和能带来的人才一一说明,令厅中众人目瞪口呆。 “主公英明,思虑超前,景仰万分,在下全力支持主公的变革。” 一直认真听着魏延说话的蒯越忍不住站出来夸赞并表态。 魏延夺取荆州大权后,他们蒯家因为支持魏延,成为了最大的获益者,在经济方面,魏延压制了蔡家,使得蒯家独领风骚,在很多产业上,蒯家处于垄断地位,虽然宜城马家在崛起,但还是没有上升到能与蒯家对等竞争的地步。 在政治上,蒯越自己成为了荆州政务的掌舵人,兄长蒯良担任将军府长史,是魏延的心腹近臣,而其侄蒯祺也在荆南担任零陵太守,蒯家在刘表手上从未如此光耀过。 虽然魏延的教育改革触犯了世家的利益,荆州世家之首的蒯家当然也受到了波及,但是蒯越是智者,他知道魏延是说一不二的雄主,不会傻傻地去触霉头,况且兄长蒯良早有交代,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上都要毫无保留地支持魏延。 所以蒯越权衡利弊后率先表态支持,让魏延看到他们蒯家的态度。 魏延听到蒯越的话后十分高兴,历来改革都会遭到抵触和反抗,更有甚者还有流血牺牲,他在做决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徐庶都已商量好拿谁开刀来杀鸡儆猴,兵权在握,一切反对都是徒劳。 但没想到,经过自己的一番讲解,世家大族代表蒯越居然最先表态支持,他心想此事成矣。 “异度果然是开明之士,不知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魏延心花怒放,看向下方众人。 “我等也赞成。” 徐庶、伊籍、韩嵩等也附和道。 “宋夫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魏延看宋忠没有说话故而提高了音量问道。 “老夫没有问题了。” 宋忠很不情愿地说道,他内心还是抵触的,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儒家的正统地位,但是魏延一副强硬的态度,况且其他人都已同意,他也就没再多言。 “行,既然如此就以教育司司丞韩嵩牵头负责学业堂的变革,有问题可以找元直和异度,也可以直接找本将。” 魏延下令道。 “诺!”韩嵩说道。 第133章 江东孙家 江东又称江左,长江自柴桑(今九江)往建业(今南京)一段的皖江为西南往东北走向,于是将大江以东的地区称为“江东”,江东之称始于汉初。 江东隶属于扬州,下辖六郡,分别是吴郡(郡治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会稽郡(郡治山阴县,今浙江省绍兴市)、丹阳郡(郡治初在宛陵,后移至建业,今江苏省南京市)、豫章郡(郡治南昌县,今江西省南昌市)、庐陵郡(郡治西昌县,今江西省泰和县)、庐江郡(郡治皖城,今安徽省潜山市)。 自东汉起,江东发展成为富庶之地,同时也成为大汉政权的财赋重地。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军阀割据混战,吴郡富春县孙氏孙坚因镇压黄巾起义有功,升任长沙太守,拥兵自居,成为割据首领。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孙坚长子孙策,年轻有为,领其父部下千余人,渡江统一江东,占据江东六郡,曹操以朝廷的名义表孙策为讨逆将军 ,册封为吴侯。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孙策被其所诛杀的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行刺所伤,不治身亡,年仅二十六岁 ,临终前遗令其弟孙权继位。 孙权为孙坚第二子,年仅十八岁就从亡兄孙策的手中接过了江东大旗,孙权上书交好曹操,被大汉朝廷任命为讨虏将军、会稽太守。 江东孙家虽然取得了江东的统治权,但是江东政权内忧外患、风雨飘零,年轻的孙权面临着复杂艰巨的考验。 首先是内部,江东世家大族对孙氏集团心怀不满。 由于孙家的家族门第不高、根基不深,并非江东的豪门望族,所以江东的世家大族看不上孙家。另外,孙策统兵平定江东时,采取了铁腕手段,对于不配合的世家或者士人直接粗暴杀戮,妄图利用强硬手段迫使江东世族与其合作。 孙策因屠杀江东士族而导致江东世家大族的不合作,使孙氏政权的统治根本无法渗透到基层,统治基础非常薄弱。 当初,孙策在袁术手下时,还被袁术派去攻打庐江,当时的庐江太守是陆康,陆康在城陷后死去,“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将半”。 陆氏家族的悲惨遭遇,与孙策直接有关,甚至是孙策一手造成的。而陆氏为吴郡大族,即后来的“朱陆顾张”四大家族之一,孙策残害陆康一门,无疑会引发江东各大家族的兔死狐悲之感,共同敌视孙策。 陆康的庐江太守一职,是东汉朝廷任命的,孙策攻打庐江,逼死朝廷命官,是严重破坏东汉王朝政治秩序的叛逆之举。经此一役,孙策在江东人的心目中已成叛贼、声名狼藉。 后来孙策又渡江进攻刘繇、王朗,刘繇是扬州刺史,王朗是会稽太守,都是朝廷命官,孙策攻打他们,再次扮演了秩序破坏者、非法入侵者的角色,结果只能更加恶化他在江东世家大族人士心目中的形象。 除了江东世家的敌视外,孙氏家族内部也有野心家虎视眈眈 。 最让孙权要命的,是孙氏家族内部觊觎孙策之位的野心家。孙氏家族人丁兴旺,人才济济,是孙坚、孙策起家创业的重要倚靠,但能力强的人往往眼光也高,孙氏家族中一些手握重兵的同族,特别是那些辈分高、资历深的族人,他们野心勃勃,试图在群雄逐鹿的历史舞台上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 孙策、孙权的堂兄孙暠,时为定武中郎将,在孙策死后,出兵进攻会稽,摆明了是造反,企图占据会稽后再取孙权而代之。 他们的另一位堂兄孙辅,身为庐陵太守却与曹操暗通款曲,打算脚踩两只船,搞政治投机。与孙暠相比,孙辅的反意还不算明显,但也是潜伏在孙权身边的一大危险人物。 除了内部这些不稳定因素外,外部的山越盘踞险地,伺机作乱。 山越是两汉魏晋时期在长江以南的山区地带割据的武装势力,其中百越部落占较多的成分,所以称为“山越”。 但实际上,山越之中也有不少江东当地的汉人世家大族,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在东汉王朝的体制内占据一席之地,走上与政府对抗的道路,遂占山为王,实行武装割据。 这一部分人也称为“山寇”,有时也称为“宗贼”,即以宗族势力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叛军,其首领则称“宗贼帅”或“宗帅”。 宗贼在山区割据的做法和山越完全一模一样,甚至相互联合,与山越很难区分开来,因此也往往被江东官府视为山越。 山越占山为王,分割了地方的土地与人口,削弱了官府的税源与兵源,与来到江东抢地盘的孙策很快就发生了正面冲突。 孙策在经略江东时,主要目标是攻取郡县城池,尚未来得及将政权机构深入乡村、山区等基层,所以当时的孙氏政权看起来兵力强盛,但统治基础非常薄弱。 这些山区、深林等深险之地大多被山越、宗贼所占据,不仅分割了孙权的经济基础,而且随时可能威胁孙权所占据的郡县城市。 孙权刚刚继位,丹阳太守孙翊和宗室重臣孙河遭到杀害 ,豫章、会稽等地数万山越也伺机作乱,山越成为孙氏政权的腹心大患。 就在这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下,年轻的孙权掌管江东,但江东的英雄豪杰分散在各个州郡,并未和孙权建立起君臣之间相互依赖的关系。 此时江东张昭为文臣领袖,周瑜为武将之魁,二人认为孙权能够成就大业,所以倾心拥戴他,周瑜从外地带兵前来奔丧,留在吴郡孙权身边任中护军,同长史张昭共同掌管军政大事。 第134章 孙权议政 吴县(今江苏苏州),是江东吴郡的郡治,也是孙权割据势力的政治中心。 自孙策横扫六郡、平定江东后,便将治所设在了吴县,因为孙策是吴郡富春县人,并且吴郡是孙策最早夺取的一块地盘。孙权承继父兄基业后仍以此地为治所。 吴县将军府,意气风发的孙权在政厅召集麾下心腹文武议事。 十八岁的孙权,生得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颐大口,形貌奇伟异于常人,具有极强的威严和震撼力。 在这权力过渡的大半年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危机与困局,但是在以周瑜和张昭为首的孙策旧部们的倾心拥护和辅佐下,每一次都化险为夷,逐步稳定了自己的统治。 年少的孙权已没有了刚刚即位时的窘迫与无奈,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地从容与稳健。 孙权自信满满地坐在主位上,虽面露稚嫩之色,但心中自有城府。 厅中右侧武将首位,站立着一位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青年儒将,面如美玉、唇若点朱、姿质风流、仪容秀丽,其颜值之高纵观东汉末年也是屈指可数。 他便是与孙策惺惺相惜、情同手足的周瑜周公瑾,目前担任中护军,是孙权麾下的高级武官。 孙策遇害后,为保护江东基业,他毫无二心,鼎力辅佐孙权。 危难时刻,凭借着自己在军中和江东的威望,力挽狂澜,为孙权排忧解难,为孙氏的基业鞠躬尽力。 而左侧文臣首位,是一名长相中正、颇有威严的中年文士,不卑不亢、板板正正地立在厅中。 他便是将军府长史张昭张子布,孙吴政权文臣之首。在权力更迭时局不稳之际,张昭辅佐孙权安抚百姓、宽慰世家、施恩于地方官吏,使得江东绝大部分地方的局势很快得到稳定。 周瑜、张昭都是孙权的股肱之臣,没有此二人的努力,孙权不可能顺利地接手权力。 “公瑾,庐江郡近况如何?” 主座上的孙权望着下方的周瑜询问道。 庐江太守李术是孙策在攻克庐江后任命的,孙权即位后,李术不服孙权统治,并公然反叛。 年轻的孙权为立威亲征庐江,李术关闭城门自守,但皖城的粮食很快就吃光了,在孙权大军的倾力进攻之下,不久便攻克皖城,砍下了李术的首级并枭首示众。 孙权针对江东人心不稳,大多还不服自己的现象,决定大开杀戒来树立自己的威严,于是,孙权下令对皖城进行屠城,并迁走数万人。 虽然铁血屠戮不得人心,但是孙权的铁血手腕让江东众人胆寒,使得那些不服从势力的蠢蠢欲动的之心被强行压制。 “回主公,在新任太守孙河的治理下,庐江郡暂时稳定下来了。” 周瑜拱手弯身向孙权禀报,很是郑重。 此时的孙权只是一名讨虏将军,宾客礼节都很简单,唯独周瑜用君臣的礼节表达对孙权的支持。厅中众人看周瑜如此,更加坚定了对孙权的支持。 孙河字伯海,孙坚族子,少时便为孙坚心腹从讨四方。孙策东渡,又跟随孙策平定吴郡、会稽。跟随讨伐李术后,被孙权拜为威寇中郎将,领庐江太守。 “末将又派黄盖将军坐镇庐江,威慑宵小,讨伐叛逆。” 周瑜一直躬身搭话,孙权很是满意。 “公瑾安排甚是妥当。” 心情大好的孙权由衷赞叹,周瑜既有能力又很尊敬自己,这样的下属谁不喜爱。 第135章 鲁肃献策 “各地山越匪患剿伐进展如何?” 孙权询问道。他本来心情不错,但是提起山越又是愁上眉梢。 江东之地属于丘陵地形,多山多水,山越人便在这崇山峻岭、水系发达的环境中居住。他们利用有利地形,进行农业生产,保障了自给自足。 他们大分散、小聚居,好习武,以山险为依托,在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学会了铸造兵器,构建防御壁垒,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 到东汉末年与地方政府处于半独立半敌对状态,山越人经常下山进行抢掠,严重影响当地局势。 孙策平定江东之后,就曾对山越人的叛乱进行过集中的军事镇压。但是总得来说效果不算很突出,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山越人,使他们不敢妄动。 自孙权即位以来,江东的豫章、会稽、丹阳等地数万山越人又伺机作乱,破坏基层官府,掠夺地方资源,严重地威胁了孙家的统治。 一筹莫展的孙权不知如何是好,在周瑜、张昭等人的建议下,派出了程普、韩当、太史慈、贺齐、董袭、陈武等将领分赴各地,剿灭山越匪患。 “禀报主公,末将不久前从三郡巡视归来,各地剿匪大军进展顺利,使得山越不得不退回山林之中。” 周瑜身后的一名老将出列说道。 他便是程普,孙吴的三代元老,在孙权麾下诸将中年岁最长,早年曾跟随孙坚、孙策东征西讨,立下了汗马功劳。孙策逝世后,便与张昭、周瑜等共同辅佐孙权 ,转战三郡之地,平定讨伐各种不归服的势力。 “是啊主公,尤其是小将贺齐,在会稽郡略施小计便剿灭俘获山越数千人,声名远播,威震山越。” 文臣一列中出来一位中年文士说道。 此人是征虏中郎将吕范,跟随孙策,屡立战功。孙策病逝后回到吴郡奔丧,孙权见其文武双全,十分倚重。 “很好,令各地将领乘胜追击,不给山越人喘息的机会,待山越匪患平定以后再论功行赏。” 孙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山越匪患暂时平定意味着他终于度过了最艰难的内忧外患时期,基本上顺利地从亡兄孙策手中接过了江东大旗,接下来可以大刀阔斧地发展自己的基业。 “主公英明!” 下方众人纷纷附和道。 “得父兄庇佑,赖群臣协力,江东才能顺利度过此次危机,本将在此谢过诸位了。” 孙权起身向下方众人拱手致意。 “主公雄才大略,江东当兴。” 厅中众人大声说道。尤其是周瑜、张昭等人更是激动不已,在他们的精心辅佐下,权力顺利地交接到了少主的手中。 “诸位也该议一议,下一步我们江东该何去何从啊?” 孙权重新坐回主位后向众人询问道。 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都没有率先发言...... 见厅中无人答话,孙权将目光注视到张昭和吕范身后的一名气宇轩昂、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的文士身上,一身灰白长袍,颇有儒雅之风。 此人是临淮鲁肃鲁子敬,少时与周瑜结为好友,后一起投奔孙策。孙策被杀后,又向孙权举荐鲁肃。 孙权立即约见鲁肃,与其交谈,十分投机,二人合榻对饮,彻夜长谈。鲁肃胸有韬略、战略眼光独到,为孙权策划天下大计,孙权也对鲁肃另眼相看,非常器重,引为幕僚。 此时的鲁肃也发现孙权在看着自己,顿时便明白孙权的意图。 “在下有一策愿献予主公。” 鲁肃心领神会出列说道。 “子敬请讲。” 孙权面露赞赏之色,满心期待。 虽然鲁肃之前已将心中之策和盘托出,孙权也十分认同。但是他希望鲁肃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众人商议,这样才会得到麾下文武的支持,将此策上升到国家意志。 “此时袁曹争霸,不死不休,北方正是多事之秋也,主公当立足江东,荡平内患,北和曹操,进军江夏,讨伐荆州。” 鲁肃说的热血沸腾,厅中武将也是眼露精光。 “尽力占据长江以南的全部地方,拥有长江天险后,发展实力,静待时机,北上中原一统天下。” 当鲁肃说完,孙权观察着下方众人的表情。 周瑜面带微笑,春风拂面的感觉;而张昭、吕范等人表情严肃,眉头紧锁;而程普及身后的一众武将皆是大声叫好、纷纷喝彩。 “诸位以为子敬之策如何?” 孙权没有过多纠结大家的反应,直接询问意见。 “主公,末将赞同,进军江夏,讨伐黄祖、刘表,在下愿为先锋。” 老将程普率先出列赞同。 他很会提炼重点,荆州刘表、黄祖是杀害孙坚的仇人,孙坚与程普名为君臣,实为兄弟,这仇恨一直埋藏在心中,他早就想手刃仇人,故而十分激动。 “我等愿意跟随程将军讨伐荆州。” 朱治、凌操、周泰、蒋钦等人纷纷附和道。 第136章 珠联璧合 孙权很是郁闷,自己是问鲁肃所献之策如何,这群武将在程普的带领下却纷纷请战,感觉将军府的议政厅顿时变成了前线军营。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这些鲁莽的武将们的举动心中很是受用。 “军心可用啊!”孙权内心感叹道。 提到荆州的刘表和江夏的黄祖,孙权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岘山之殇、杀父之仇、切齿之恨,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想挥师西进,手刃仇敌。 况且荆州广袤富庶,江东基业若想发展就必须要夺取荆州,脚踏荆扬大地,才有北进中原、称霸天下的可能,孙权的心中也有帝王欲。 所以无论是家仇还是国恨,孙权对于荆州势在必得...... 看着厅中请战的将领和不知所措的文臣们,孙权暂时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他知道今日议政是为江东的前途谋划,不为一州一城的得失,自己险些被这群武将带偏。 “诸位将军,荆州必会讨伐,但时机不在当下。” 孙权开口拒绝了众将所请。 周瑜、鲁肃等人听见孙权定下了主基调,心中对于这位继位不久的年少主公聪明、睿智婉拒将领的行为很是赞赏。 “本将想听听诸位对于刚刚子敬所献之策的看法。” 孙权接着说道。 下方以程普为首的请战武将们明白了孙权的意图,纷纷退回了队列,他们都是武人,打仗冲锋很是擅长,这种国策方针可不敢去妄言。 厅中又是鸦雀无声,都是人中龙凤,谁也不想率先表态。 “子布先生以为此策如何?” 孙权见众人都不发言,便点名张昭。 “主公,老夫以为此策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是实施执行谈何容易。” 张昭不愧是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在局势尚不明朗之前,不轻易表态。 对于提出此策的年轻人鲁肃,张昭是不喜欢的,他认为鲁肃不够谦逊,仗着小聪明对他们这些老臣也不够尊重,觉得鲁肃年少粗疏,不可重用。 “子布先生有何高论,请说具体点。” 一旁的周瑜面露微笑向张昭拱手道。 听到张昭所言很是模棱,周瑜便想让他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张昭是三朝元老、文臣领袖,他的态度至关重要,这场决定江东前途的论证需要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啊,今日在场的皆是我江东栋梁,对于江东的前途诸位应当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切勿讳莫如深。” 孙权盯着下方众人说道。 “主公,鲁子敬所言无非就是北和曹操、西伐荆州、据江发展、北上中原。” 张昭听见孙权和周瑜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任何顾忌,不紧不慢地说道。 “北和曹操现已达成,又有子纲在许都斡旋,必定事半功倍。” 张昭所言子纲,乃是徐州广陵的张纮张子纲。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孙策派张纮奉奏章前往许都,后被曹操留在朝中任职,作为孙吴的使者一直为江东争取利益,缓和曹孙关系。 “难就难在第二点,西伐荆州,江夏为荆州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黄祖经营多年,拥水路大军数万,有坚固的城防和刘表精心布置的防御体系。” “文台将军和伯符将军曾多次西进,皆是损失惨重、无功而返,这就是老夫所思虑到的难处。” 张昭说完向上位拱手示意。 孙权和鲁肃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们早已商谈过,为难之处和张昭分析的一模一样。 “子布先生言之有理,黄祖依托坚城和长江天险,确实难以夺取,不过天赐良机近在眼前,咱们一举拿下江夏也不是不可能。” 周瑜听完张昭的话心中很是活络,他本就想在今日议政时将不久前收到的情报告知众人。 “哦,公瑾有何妙妙计?” 张昭满脸狐疑地看向周瑜,厅中众人也将目光看向周瑜。 周瑜不久前收到了密探和周善等人传来的荆州消息,并在日前已向孙权作了汇报,现在又重新向众人介绍了荆州的大变局。孙权已然知晓周瑜的意图。 如同魏延手下的军机营和曹操手中的校事府,周瑜的手上也掌握着一支精锐的情报机构,渗透到各地,尤其是荆州、益州和许都。周善、周正兄弟便是孙策和周瑜安插到荆州的武装力量首领。 “啊,这么说荆州的实际权力被这个名不经传的魏延接管了?” 吕范听完周瑜的介绍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厅中文武也是难以置信,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刘表经营荆州多年,没想到最后为这个叫做魏延的做了嫁衣。 “据荆州传回的情报确实是这样,魏延自领镇南将军,掌控了荆州的军权。” 周瑜接着说道。 “公瑾以为该如何利用此事?” 鲁肃不熟悉刘表,更没听说过魏延,但听完周瑜的介绍,心中已有不成熟的想法,他知道周瑜肯定已经想好计谋,故而问道。 “黄祖名为江夏太守,实际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和荆州州牧府一直是半独立状态,刘表主政时,他或许会安安分分地继续担任太守。如若知道魏延窃取了荆州大权,他黄祖心里会怎么想?” 周瑜胸有成竹地分析着。 “黄祖必然不甘居于魏延之下。” 吕范兴奋地接过话茬。 一旁的鲁肃明白了周瑜的意思,和他刚才心中所想大同小异。 “对,我再派人去襄阳和江夏散布魏延即将对黄祖动手的谣言,黄祖岂会坐以待毙,而魏延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可能会先下手为强呢?” 周瑜又抛出了一个疑问。 “不管谁先动手,荆州必会内乱,那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周瑜接着说道。 “妙啊,公瑾。” 鲁肃热切激动地看着周瑜,对于自己的这位好友很是钦佩,有才华、有谋略、有颜值还有格局。 厅中众人,尤其是之前请战的武将更是精神抖擞,感觉自己建功立业的时机即将来临。 “对于子敬提出之策,我周某人十分赞同。” 周瑜望向自己的好友鲁肃,独到的战略眼光,周瑜自愧不如。 “子布先生总结的也非常好,北和曹操、西伐荆州、据江发展、北上中原。望主公采纳,也恳请在场诸位勠力同心,为江东大业贡献力量。” 周瑜先向孙权弯腰拱手,然后又向厅中众人拱手示意。 周瑜不但是帅才,更是定海神针,知道团结一切力量为江东大局计。 “公瑾公忠谋国,真乃国士也。” 孙权由衷的感叹道。 “命令各处讨伐山越的将士,猛追穷寇,并做好休整,待到明年春暖花开,进军江夏。” 孙权起身霸气地说道。 “遵命!” 厅中文武声音洪亮。 孙权欣慰地看着厅中的文臣武将,又将目光注视到周瑜和鲁肃身上,二人之才皆明如皓月,配合起来珠联璧合。 第137章 接管新野 南阳郡隶属于荆州,郡治宛城,是荆州防御中原的北方门户,处南北交通要冲,实乃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 宛城之战后,张绣在贾诩的劝说下投降曹操,南阳郡大部便被曹操接管。 襄阳往北一百多里的荆北小城新野,成为荆州抵御曹军南下的最前沿,刘表深知新野城的重要性,派遣大将王威率领两万荆州军驻守此地。 新野城头上站立着一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中年武将,他便是奉刘表之命驻守在此的中郎将王威,不久前又接到镇南将军府的命令,晋升他为裨将军。 对于升职,王威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尽管他远在百里之外的荆北边城,但是也获悉了襄阳最近的变局。 他年轻时担任郡吏,兢兢业业,又上陈合乎时宜之事,得到上司的提拔,调任其到州里任职。后来由于能力突出,又熟悉兵略,受到荆州牧刘表的赏识,正式进入军中担任将领。 对于刘表的知遇之恩,王威一直感念其恩,在新野领兵拒曹,也是任劳任怨,丝毫不敢大意。 不久前,他从襄阳过来的运粮兵那里得到消息,寂寂无闻的百夫长魏延居然接任了镇南将军一职,心中顿感匪夷所思。 很快,他就收到了襄阳的晋升令,他知道这是魏延的命令,他在刘表的手下任职多年,屡立功劳,也只是个中郎将,还有刘磐、张允等刘表的亲眷也一直没有当上将军。 这个魏延一担任镇南将军就升他为裨将军,虽然他梦寐以求想当上将军,但是他不能接受,忠臣不事二主,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他不能背弃旧主刘表。 但令王威没想到的是,随着晋升令一起抵达的还有一封刘表的亲笔书信。 穿越过来的魏延知道王威将军忠义无双。历史上,刘表死后,刘琮在蔡瑁、蒯越的建议下投降曹操,王威大怒,骂蔡瑁为卖国之徒。 后来曹操上表刘琮为青州刺史,一向忠于刘氏父子的老将王威,也跟随刘琮来到了青州,并担任刘琮的护卫工作。 曹操为了斩草除根、消除隐患,便密派亲信将领于禁前去青州刺杀刘琮,王威为保护刘琮,英勇战死,而刘琮最终也死在乱军之中。 王威一生未负刘表、刘琮父子,最终以死殉主,谱写了一曲以死殉主的慷慨篇章。 魏延很敬重这样的忠义之士,为了安抚其心,更是为了和平接管新野的两万大军,在他的授意下刘表写了一封亲笔信,信中内容如下: “魏延文长,文武双全,雄韬伟略,曾救本官于危难之际,平荆南于大厦将倾。厥功至伟,本官有意将其招为东床快婿,并擢升为镇南将军,全州武事全权委托,特此告示。” “王威将军领数万大军据守北疆,劳苦功高,经魏镇南提请,特拜为裨将军,自王将军以下数万兵马皆受魏镇南节制,护我荆州北疆,特发此令。” 王威熟悉刘表的笔迹,并多次诵读书信,魏延这段时间确实立下不少的功劳,又即将成为刘表的女婿,这一切倒也顺理成章,慢慢的王威的心中也就释怀了。 镇南将军府的命令中又提到以黄忠为主将,王威为副将,李严为随军主簿,组成防御曹军的荆北军团。 对于这个主将黄忠,王威当然知道,黄忠在荆州军中很有威望,既有能力又有资历,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得不到提拔,如今却一跃成为自己的上司,王威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 但王威还是以大局为重,听闻今日黄忠即将率领兵马前来上任,他一早就站在新野城头等候黄忠的到来。 “禀报将军,大军距此还有五里。” 一名斥候在城下朝着王威大声喊道。 “再探。” 王威说完便带着手下往城下走去,准备迎接黄忠。 ...... 虎贲将军黄忠和李严率领着虎贲营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新野开来。 “将军,王威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年轻的李严十分谨慎,看着前方骑马的黄忠问道。 “王威将军正直忠义,有刘表的书信必然不会造次,况且主公和军师通过军机营知道了新野的兵马并无异常调动的迹象。” 黄忠也很了解王威,二人同在荆州军中效力,经常见面和共事,他很欣赏王威的为人。 “那就好,是在下多虑了。” 李严很谦逊的说道。 “正方年纪轻轻,却行事稳妥,思虑周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黄忠对李严的印象很不错。 “老将军过奖了。” 在二人愉快的交谈中很快就来到了新野城下,此时王威已经率领着部将在城下等候。 “末将拜见黄将军。” 王威率领着众将向黄忠行礼道。 “王将军不必多礼,昔日你我一起征战荆南,日后我们又在一起镇守荆北,当同心协力,抵御外敌。” 黄忠上前双手扶住王威的双臂,看着王威的双眼说道。 “汉升将军久违啦。” 王威见黄忠说话中肯,感情真挚也没再见外。 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并肩往城内走去,李严则在军中基层将领的辅助下率领着虎贲营往军营行去。 ...... 而此时新野往北一百多里外的南阳郡治宛城。 夏侯惇、张合奉曹操之命率领了两万大军不日前已经进驻宛城,与于禁统领的五千驻扎在此的兵马会师。 至此,在曹操势力与荆州交界的新野至宛城一线,黄忠、王威、李严率领的三万荆州军与夏侯惇、于禁、张合率领的两万五千曹军对峙局势形成。 第138章 安抚佳人 年关将至,襄阳城比往日更加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过往商贩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受到权力更迭的影响。 魏延大军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城防,控制了襄阳城,没有造成战乱和恐慌,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去关注谁是这荆州之主。 这段时间,魏延麾下文武忙的是不可开交...... 新上任的镇南军军师徐庶刚刚牵头完成各营的整顿扩编,又遵照魏延的命令,调动黄忠的虎贲营北上驻防荆北,又调甘宁的锦帆营沿汉水南下提防江夏的黄祖。 虎贲营和锦帆营调走以后,襄樊地区的城防和治安完全落在了霍峻的第二营身上,经过扩编,第二营兵马扩充至一万人,但是要巡视和驻防襄阳、樊城地区,还要掌控州牧府、襄阳大牢、襄阳学业堂、军械司等城中的重要场所,兵力也是捉襟见肘。 霍峻忙的是焦头烂额,好在不久前,郝昭带领着沮授一家抵达了襄阳,魏延将郝昭调到了霍峻麾下,协助执掌第二营。 郝昭晋升为校尉,感念魏延提拔之恩,掌军和公干更加卖力。 在襄阳城的繁华地带,魏延赏给沮授一套大的宅子,让其安顿好家眷,并委任沮授为副军师,辅佐军师徐庶处理镇南军事务,但被沮授拒绝。 魏延也没有勉强,而是予以厚赏,并邀请其弟沮宗担任襄阳学业堂教习,传道授业解惑,让其子沮鹄进入学业堂学习。沮授权衡利弊之后,同意了魏延对沮宗和沮鹄的安排。 自从邓展亲自前往江夏收集情报以后,军机营的工作全部落在了徐庶的肩上,收集各地传来的情报,分析、整理然后上传给魏延,并要提出解决方案。 好在有新投奔的庞统和向朗二人辅助,大大减轻了徐庶的压力。 将军府长史蒯良,在主簿蒋琬、潘濬等青年才俊的协助下,对蔡家财产的清算和搜刮工作基本完成。 作为荆州首屈一指的大世家,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收缴来的钱粮与荆州府库的库存相比,也是不相上下,这可乐坏了魏延和徐庶。 蔡家的势力被严重削弱,而宜城马家还没有发展到步入荆州大世家的队列。拥有超凡的战略眼光的蒯良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在和蒯越以及家族长老商议后,以蒯家的名义向镇南将军府献出粮食二十万石、钱财若干,以资军用。 魏延对蒯家的行为赞不绝口,并当众褒扬蒯良、蒯越兄弟的高风亮节。 而此时的亲卫营和新组建的五溪营,则分别在城外的马场和荆山中训练。 亲卫营有两千人,但是只有数百马匹,为了训练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除了部分在城内护卫魏延及其家眷的安全外,其他人在陈到和邢道荣的带领下,都在马场轮流练习马术。 而五溪营的三千蛮兵则在荆山的老林中,练习弓射以及丛林山地作战,魏延希望将他们打造成后世的特种兵,能翻山越岭、攀岩先登、擅长野战,在战场上作为出其不意的尖刀力量用在敌人薄弱的地方。 五溪蛮兵从小就居住在崇山峻岭间,并以打猎为生,有很好的基础,在沙摩柯和田林的带领下,训练的如火如荼。 按照魏延要求的“逢进必考”的原则,在蒯越、韩嵩、宋忠等人的主持下,对襄阳学业堂的学子进行全面考核,不但要考核能力,更要考核品德,优胜劣汰。 然后又在荆州和其他各州发布了招生通告,只要能通过严苛的考核就能进入学业堂学习,学业有成后,再次经过考核就能进入各地官府任职。 军械司也在韩暨的牵头下成立了起来,魏延又命人从荆南接回了张元、张成父子,为了给扩编的兵士完善装备,军械司争分夺秒地打造铠甲和兵器。 并在民间征集能工巧匠,鼓励发明创造,给予创造者高额的物质奖励以及封官受爵,大大提高了工匠们的积极性。 南郡郡治江陵城,接受完封赏的赵凡、鲍隆率领着第三营一万大军驻扎在此,一边训练一边等候魏延的命令。 作为一支机动力量,往东兵锋直指江夏,南下则可以挥师交州,北上可以支援襄樊。 荆南四郡作为魏延发祥之地,魏延和徐庶在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长沙有王粲、傅肜;武陵有巩志、霍笃;零陵有蒯祺、张南;桂阳有赵范、陈应。四郡政通人和、稳步发展。 交州的苍梧郡、南海郡也牢牢地掌握在文聘、冯习统领的第一营手中,又有许靖、许钦父子负责政务,暂时也没有什么疑难之事。 蒯越在魏延的指示下挑选了一批荆襄才俊南下,预备充实交州基层官府,为魏延年后南下统一交州做好准备。 ...... 当麾下文武都在各司其职的时候,魏延此时却在州牧府刘瑄的闺房安抚佳人。 屋外寒风刺骨,而屋内春光乍暖,二人光着身子躺在床上,雪白的肉体和古铜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瑄枕着魏延健硕的胸脯,一手抚摸着魏延的腹肌,而进入“贤者模式”的魏延把玩着刘瑄的香肩,就这样静静地享受着午后静谧的时光...... 因为刘瑄的机警,没有让周善等人查知她的身份以及和魏延的关系,便在刘瑄感染风寒后将她送到了医馆,在医馆休养了几日便回到了州牧府。 州牧府外驻守的第二营兵士将消息汇报给了魏延,魏延放下手中的一切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州牧府,而此时的刘瑄已经见过刘表和刘琦,已经知晓自己心爱的男人已经控制了自己的父兄。 魏延见到眼前消瘦憔悴的佳人没有多说,抱起她就去往后院的闺房,刘瑄象征性地抗拒几下后便听之任之,府中也无人敢拦。 刘瑄感受到了魏延身体的温度和他急促的呼吸声,抬头看着给自己“公主抱”的魏郎,想想这段时间的相思之情和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魏延低头看着哭泣的佳人,惹人怜惜,再多的语言也苍白无力,便强吻了上去...... 第139章 迎娶三女 魏延向刘瑄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言明自己是被迫出兵北上、掌控襄阳的,从刘表手中夺得军权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父女情深,魏延怕刘瑄对他心怀芥蒂。 “魏郎,你要如何处置父亲、兄长、还有我?” 刘瑄满脸红润、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魏延。 她知道是她的父亲言而无信、悔婚在先,刚又从魏延的口中得知,刘表还派出蔡瑁、伊籍、刘磐等南下去夺取军权,欲对魏延不利。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笃定魏延的做法没有问题,但是自己的情郎与父兄对立,她的处境将会十分尴尬。 “在荆南的时候,每一次征战,我都身先士卒,既怕不够勇猛无法取得战功去迎娶你,又怕太够勇猛、惨遭意外后而与你天人两隔。” 魏延没有马上回答刘瑄的问题,深情而又伤感地诉说着当初的矛盾心理,处处透露着对刘瑄的爱。 刘瑄鼻子一酸,早已热泪盈眶。 “当我回到襄阳,满心欢喜能见到你的时候,却听闻你不知所踪。我心急如焚,调动了整个荆州的力量都在寻你。” “但是都没有你的消息,那一刻的无助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我的身边没了你,那还有什么滋味。” 魏延接着说道。 刘瑄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地抱着魏延大哭起来。 “我要娶你做我的魏夫人,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魏延见氛围和情感已铺垫到位,便抛出了“硬核炸弹”。 这朴素的情话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刘瑄擦了擦泪水,含情脉脉地看着魏延。 前几天还被歹人关押在简陋阴冷的柴房中,这一刻却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哦不,是女人,刚才魏郎的一通征伐,她已完成了重要的蜕变,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 “那父亲和兄长呢?” 刘瑄知道自己的父亲对魏延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对,还有些不近人情,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曾经是那般的宠爱自己。 “我迎娶了你,那你的父亲和兄长自然是我的父亲和兄长。” 魏延诚恳地说道。 魏延本来就不会伤害二人,刘表是汉室正统,在荆州乃至天下士人的心中有很高的威望,魏延要借助自己这个岳父的名义来收买天下人之心。 而刘琦只是一名富贵公子,在魏延的印象中,此人宽仁和善、懦弱无能,没有任何的城府和手段,对他威胁也不大。 “岳父大人德高望重,但年事已高,军中之事由我替他分担,但他还是荆州牧、成武侯,州中、军中大的方向仍然由他把控。” “兄长对我二人多有帮助,和你更是手足情深,如若兄长愿意从政从军,荆州府衙和镇南军中所有职位任他挑选;如若无心如此,也能安心做一辈子的富贵闲散公子。” 魏延说出了对于刘表、刘琦父子二人的安排,一切都是看在刘瑄的面子上,过往之事,不再追究。 刘瑄心中大喜,她生怕魏延对自己的父兄不利,那她就落了个不忠不孝的恶名。 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习武事,这些年来荆州的兵马一直是交给蔡瑁掌管,现在将兵马交给自己心爱之人,况且他还是个百战百胜的威武将军,那是最好不过。 “感谢魏郎,有你真好。” 刘瑄打心底地感叹道。 “瑄儿不必客气,是否愿意嫁我?” 魏延看着怀中的佳人问道。 “愿意。” 刘瑄羞答答地小声嘀咕着。 “啊,没听见。” 魏延故意装作没听到。 “魏郎你好坏啊。” “真的没听见,你大点声,如同刚才做那事时的喊叫声那般。” “你......” 刘瑄一巴掌轻拍在魏延的胸脯上。 魏延伸手抓住刘瑄的纤纤玉手,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又是一番云雨...... ...... 魏延准备一次性迎娶刘瑄、樊姑娘、小兰三人,她们都与魏延有夫妻之实,是时候给她们一个名分了,况且樊姑娘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刘瑄乃是刘表之女,宗亲贵胄,身份高贵,自然是正妻,而樊姑娘和小兰身份低下,按照当时的世俗规定,只能纳为妾,但魏延重情义,将二人破格升为平妻,以如今魏延的权势和地位,也没人敢说什么。 刘瑄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对于男人多妻多妾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魏延一提起樊姑娘和小兰,她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谁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情郎呢。 像魏延这样的男人,有能力有魄力有手段,以后身边的女人会越来越多,刘瑄心想只要留在魏延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 翌日,镇南将军府议政大厅。 魏延召来徐庶、蒯良、蒯越、伊籍、蒋琬、潘濬、庞统、向朗等,并宣布了自己即将迎娶三女的事情,让他们着手筹备自己的婚礼事宜。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厅中众人纷纷拱手道喜,他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祝福。 作为臣属,他们希望主公魏延多妻多子,这样基业才有传承,他们才有奔头和希望。 “主公,婚期定在何时?” 兴奋的徐庶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是魏延麾下第一重臣,镇南军军师,和魏延亲如兄弟,听闻婚事比自己结婚还要开心。 “本将想在元宵节前把婚事办了,你们选择个良辰吉日吧。” 魏延想尽快办结婚礼,年后还要着手处理江夏和交州的事情。 “主公,正月初十乃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又与主公生辰相合。” 熟悉周礼易经的伊籍在简单掐算后就选出了婚期。 “好,就按机伯先生所言,婚期定在明年正月初十。” 穿越过来的魏延本就不在乎这些,便定下了这个日期。 “主公,正月初十距离现在不到两旬,时间仓促,不说其他各州的来宾,就是荆州各地的文武也无法按时前来襄阳为主公贺礼啊。” 蒯越担心时间太紧,婚礼有欠妥之处,故而出列说道。 “许昌及其他各州只用送达婚讯即可,不用邀请宾客参加。” 这是魏延和徐庶商量好的,他们知道即使邀请了,人家也未必会来。要向天下传达婚讯,是想让天下士人知道他魏延迎娶了刘表之女,为日后全面接管荆州、征战天下正名。 “荆州各地将领及驻军不得召回,各地文官视情况可派部分前来襄阳观礼,但不能影响地方上的政务和民生。” 魏延知道荆州局势尚不稳定,各地的将领和驻军要替他镇守四方。 “主公身为朝廷的镇南将军,又迎娶的是荆州牧之女,这样礼轻有点不符合礼仪,还望主公三思。” 一直没说话的将军府长史蒯良提醒道。 “对啊主公,子柔先生所言极是,各地将领不能亲自回来,应该派出代表前来参加。” 刘先也很赞成蒯良的意见。 “本将还是希望一切从简。” 魏延很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但是他也知道蒯良和刘先的好意,他们低估 了魏延在各地将领心中的地位,想通过这次婚礼来牢固魏延对荆州镇南军的绝对控制。 “既如此,除交州外,地方驻军派出代表来襄阳参加婚礼吧。” 魏延最后做了个折中的决定。 “诺。” “那本将的婚事由元直、子柔、异度、机伯等人牵头,其他诸位协助,拜托了。” 魏延起身向厅中众人拱手示意。 第140章 布局江夏 江夏郡,位于荆州东部,与扬州接壤,地处江汉平原的中心地带。 境内水网密布、道路交错,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水在此郡的夏口与长江交汇,是长江中游的重要交通枢纽。 该地又处在荆州、豫州、扬州的交汇处,在汉末群雄割据时期,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显得尤为突出。 尤其是割据江东的东吴和荆州的刘表两大势力集团之间,从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开始,为争夺江夏郡,进行了多次的战争。 江夏郡对于荆州刘表而言,守住了江夏不仅能够紧闭荆州东大门,而且在合适的时机可以随时顺江而下,对江东全境用兵。 反之,江夏郡对于江东孙氏集团来说,夺取江夏郡也是建立西北江防俯瞰荆州全境、剑指西部益州地区的战略要地。 刘表入主荆州后,在蔡瑁为首的襄阳集团的帮助下,获得了江夏郡的统治权,便赶紧让心腹蔡瑁接替了江夏太守一职。 而蔡瑁是个有名无实之辈,稳定不了当地的局势,刘表为了掌控江夏,不得不打破陈规,任用江夏本地人黄祖担任江夏太守。 黄祖出生于江夏大世家黄氏,他本人在当地威望极高,能做成蔡瑁做不到的事,稳定了江夏。 刘表对黄祖有起用、推荐之恩,于是黄祖相对于刘表相对独立,与之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同盟的上下级关系。 说到底,黄祖对于刘表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他所在乎的是利益和权势。 此时的江夏郡郡治西陵县。 黄祖收到了州牧府和镇南将军府送来的邸报以及一封新任的镇南将军魏延的亲笔信。 “父亲,襄阳有什么消息吗?” 黄射看父亲黄祖读完邸报和信件后皱眉思索,便问道。 “刘表将镇南将军之位传给了魏延。” 黄祖有点魂不守舍。 “是魏延魏文长吗?” 黄射显得有些激动。 “正是。” 黄祖答道。 “当初襄阳城外,文长将军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如今当上了镇南将军,岂不是很好,父亲有什么心事呢?” 黄射依然清晰地记得中秋节前去襄阳进谒,在城外遇到歹人,多亏了魏延和徐庶出手相救,自己才得以保全性命,心里一直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为父是想,刘表那么看重权力的一个人,怎么舍得将镇南将军之位传给这个魏文长,这可是掌管荆襄兵马的实权职位啊。” 其实黄祖才不关心谁担任荆州牧,谁去担任镇南将军呢,他所关心的是襄阳的这次权力交替对他和江夏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孩儿也听说了,文长将军败五溪蛮,灭交州军,荡平荆南立下了大功,应该是因功晋升吧。” 黄射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不了解刘表,况且这个魏文长给本官的信也有疑点。” 黄祖将魏延写给自己的信递给黄射。 “为提防江东,将借调的甘宁及其部曲调回江夏,任由黄太守统领,并且按月给予江夏部分粮饷器械......” 黄射边看边读,很快喜笑颜开。 “父亲,这不是好事嘛,又给兵又给粮的,文长将军很器重你这位黄太守啊。” 黄射朝着父亲得意地说道。 “你啊,总是这么单纯简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官不信他魏文长有这么好心,这里面恐怕有什么陷阱啊。” 黄祖担忧地说道。 “这样,你派人速去襄阳查探消息,并让夏口的水军提防汉水和长江两路水道,若有异常速速来报。” 黄祖还是不放心,便安排了下去。 “好的,父亲,我这就去办。” 黄射经过黄祖的提点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江夏黄祖麾下共有水陆大军两万,其中有五千是江夏都督苏飞从襄阳带来的水军,黄祖也有五千水军,由部将张硕、陈就率领,这一万水军驻守在夏口。 而黄祖的一万步兵,则由黄祖、黄射父子以及部将邓龙分别率领,把守西陵及江夏陆上要道。 ...... 作为穿越者的魏延自然知道江夏郡的重要性,他也知道刘表和黄祖之间微妙的关系,并且历史上的黄祖很有野心。 与新野的王威不同,黄祖不是刘表的属臣,也不会不打折扣的执行刘表的命令,所以魏延在和徐庶商量后,没有让刘表给黄祖写信,而是以自己的名义,由徐庶代笔写了一封慰问信。 不但褒扬了黄祖担任江夏太守期间立下的功劳,并将借调的甘宁回调夏口防守孙权,按月支持江夏粮草器械,以此来迷惑黄祖。 实际上,魏延是要将甘宁的锦帆营安插到江夏,等到年后自己亲自前往处理江夏问题。如若黄祖愿意为自己效力,那当然一切好说;如若黄祖有异心,那他也不可能心慈手软。 甘宁的锦帆营扩编后有一万精兵,能够水陆两栖作战,是魏延按照后世的“海军陆战队”的标准进行选拔和训练的。 按照徐庶的指令,如同当初夺取江陵和襄阳一样,大军由巨大的楼船运送,以此来隐匿兵马数量,好迷惑黄祖。 像黄祖这般名为一郡太守实则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魏延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有这种武装割据势力,他要彻底取得江夏的军政大权。 目前除了还没有稳定的交州苍梧郡、南海郡,还有就是这个江夏郡,荆州其他各郡都已经施行军政分离。 熟悉历史的魏延自然知道军政分离能有效的制止和避免地方上的武装割据,军权和政权要分立,最后统一集权到他的手中。 军机营统领邓展也带领着一批精锐悄无声息地进驻了夏口、西陵等江夏要地,与原先已经发展好的江夏军机营一起,打探和收集黄祖及其麾下兵力调动的情报。 第141章 邀友过年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腊月三十,除夕。 此时的过年习俗和后世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但是团圆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这也是魏延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个年,虽然十分思念后世的亲人,但是在这个时空他也有自己的爱人、朋友以及下属,并且即将组建新的家庭,这对他来说也能聊以慰藉。 为了热闹,在镇南将军府,魏延组织了规模庞大的除夕晚宴,并邀请了很多的客人。 首先是徐庶母子二人,他们居住在魏延以前的寨子里,二人过节难免孤寂,况且徐母和樊姑娘、小兰都相处的十分融洽,并且经常过来照顾怀有身孕的樊姑娘。 徐庶这段时间也十分辛苦,魏延都看在眼里,这大半年来,如若没有徐庶的辅佐,他也不会取得荆州这片立足之地,借着过节要好好慰劳慰劳他。 魏延还邀请了刘表、刘琦父子,刘表不想来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刘琦代表他过来参加,魏延也没去多想。 霍峻自不必说,他的兄长霍笃正在荆南领兵,索性是一个人,将城防及城内巡逻的事情安排好以后,便早早地带着郝昭来到了镇南将军府隔壁的军营。 郝昭和霍峻一样也喜欢钻研武术,二人经常比武切磋,却难分伯仲,霍峻和郝昭一见如故、十分投缘,配合起来也十分默契。 庞统、向朗、蒋琬、潘濬、韩暨等青年才俊,在襄阳城都是举目无亲,也受到了魏延的邀请,来将军府一起过年。 魏延还亲自去邀请了沮授一家,他们被军机营从中原一路挟持到了襄阳,对魏延心中颇有微词,魏延也想借着除夕晚宴稍微缓和下关系。 沮授不想来,但是架不住魏延的软磨硬泡,况且自己一家的性命现在都掌握在他魏文长的手上,只能勉强同意。 还有一位也是魏延早就去邀请的,那就是刘磐,那日在宜城城外,刘磐不敌黄忠被俘虏,不愿投降被关押到了襄阳大牢,后来魏延彻底掌控襄阳局势后,便将刘磐放回了他的府中看押。 刘磐是一员忠义的猛将,魏延早就想将其收入自己麾下,但是刘磐倔强、誓死不从,心中对于魏延背叛自己叔父刘表的行为十分不齿。 不久前,魏延带着刘瑄去刘磐府中向其告知二人的婚讯,刘磐十分惊讶。后来魏延又请刘琦去劝说,刘磐知道了叔父刘表依然是荆州牧,魏延没有刁难他们。 刘磐对魏延也就没有了当初那么的抵触,毕竟在长沙对他有救命之恩,在荆南和宜城又亲眼见过魏延的雄韬伟略,况且和刘瑄成婚后,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刘磐也就接受了邀请,魏延便让刘府外看押的兵士撤走,没有了兵权的刘磐,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想必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 镇南将军府的厨房,吉婶带着下人正在忙个不停,徐母也闲不下来在一边帮忙。 而早早就来了的刘瑄则和樊姑娘、小兰一起忙着布置厅内的桌椅餐具,本来有下人做的,但三个女人都闲不住,毕竟要彰显一下她们的女主人身份。 刘瑄和小兰早就见过,而樊姑娘则是第一次见,魏延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生怕引起什么纠纷,但是他多虑了。 刘瑄出身高贵、知书达理,自然不会去刻薄待人,就是看到樊姑娘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有点嫉妒。而樊姑娘和小兰也知道人家是正妻,她们的地位和刘瑄可没得比,对其十分尊敬和礼让。 三人在劳动中相处的十分融洽。 “两位姐姐,你们休息下,别累着了,让我来。” 小兰看着眼前忙碌的二人说道。 她本就是女婢,这些活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而州牧小姐和怀有身孕的樊姑娘哪能干这些粗活。 “樊妹妹有孕在身,先去休息吧,我把这些弄好。” 劳动后的刘瑄面色红润、香汗淋漓,回首对身后正在布置餐具的樊姑娘说道。 刘瑄和樊姑娘年龄相仿,小兰最小,她们也没有去论年龄大小,刘瑄为正妻自然为姐,三人以姐妹相称。 “瑄姐姐、兰妹妹,我可以的,大夫和徐婶也说过,让我多运动......” 樊姑娘看二人如此关心自己,十分感动。 在一旁的魏延看着自己的女人们一片和谐的景象,心中甚是欢喜,能享受如此天伦之乐,他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孤独感一扫而空,也加入到女人们的劳动中去。 ...... 此时将军府隔壁的军营中热闹非凡,营内的校场上两名将领正在比武,四周围满了旁观的兵士。按照魏延的军令,过年期间正在城外参训的亲卫营和五溪营都回到城内军营休整,并且协助第二营维护城内的治安。 比武的二人是亲卫营副统领邢道荣和五溪营的统领沙摩柯,二人你来我往,武艺难分伯仲,邢道荣手中的一把梨花开山斧挥舞的虎虎生风,而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也不是吃素的。 一旁观战的霍峻、陈到、郝昭、田林等将领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围观的兵士们更是叫好声一片。 ...... 申时刚过,刘琦、刘磐二人联袂而来,魏延正在和徐庶、庞统、向朗等人谈论交州的地形地势和风土人情。 魏延带着众人来到了将军府大门口迎接,给足了二人面子,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大舅哥,刘磐更是自己渴望得到的猛将。 “二位兄长莅临,有失远迎啊。” 魏延拱手上前打招呼。 “如若我不来的话,文长会不会派人把我绑来啊?” 刘琦没好气地说道。 他心中想起那日魏延带着兵马进入州牧府逼他的父亲刘表交权的场景,心中就十分不悦。况且时至今日,州牧府外还有魏延的兵马以保护的名义拘禁他们父子。 “兄长说哪里的话,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了,看在瑄儿的面子上本将是不会绑你的。” 听出了刘琦的怨气,魏延也有点不悦。 “既然成为一家人,那州牧府外的兵马什么时候撤走?” 刘琦直接质问道。 “公子......” 一旁的刘磐看场面不对,赶紧拉扯刘琦的衣袖提醒道。 “州牧府外的兵马是保护州牧和兄长你的。襄阳未定,逆贼猖獗,尤其是江东的暗桩还没有剿清,你们的生命安全有巨大的隐患啊。” 魏延也不客气。 刘琦还想再说,一声“兄长”从府内传来,这时刘瑄走了出来,带着刘琦和刘磐进入了府内大厅。 第142章 除夕晚宴 “主公不要生气,这位刘琦公子一时还没有想开。” 徐庶看魏延面露愠色,便开口劝慰。 “哈哈,刘琦越是这个态度本将越放心,他只是一名稍有心气的富贵公子,色厉内荏,虚有其表罢了。” 魏延望着将军府大门的方向说道。 “主公,又有客人到了。” 庞统嘟着翻嘴唇朝着路边的一辆马车方向,丑陋的脸上带着笑意。 “是沮授先生一家到了。” 徐庶看到马车旁边一人一骑,护卫着马车,乃是沮授之子沮鹄。 徐庶也仰慕河北名士之名,去拜访过沮授多次,自然是见过沮鹄的。他十七、八岁的年纪,和其父一样身材瘦弱高大,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眼神冷酷,身上时常佩着一把宝剑,一副少年将军模样。 “沮先生大驾光临,本将的将军府蓬荜生辉啊。” 魏延朝着正在下马车的沮授走去。 “见过魏将军。” 沮鹄下马向魏延行礼道。 在魏延的安排下,沮鹄在襄阳学业堂兵科学习,他喜欢钻研兵法韬略和舞枪弄棒,立志要做一名威武不屈的将军。 在学业堂中他听说了魏延的事迹,从一名百夫长成为了权霸一方的镇南将军,沮鹄年少,心中崇尚英雄,对其仰慕不已,心中暗暗以魏延为榜样和目标。今日见到魏延本人,十分兴奋。 “沮公子文武双全、年少有为,他日必成栋梁之才。” 魏延看着意气风发的沮鹄,心中由衷地感叹。 历史上的沮鹄就是袁尚的部将,有勇有谋,对袁家忠心耿耿,魏延看其长相也很是顺眼,很想将其收入麾下,况且其父有治国安邦之才,这样自己与沮授的隔阂也能逐渐消除。 沮鹄听到魏延的夸奖,很是得意。 “镇南将军过奖了,犬子平庸之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从马车上率先下来的沮授听见魏延在夸赞沮鹄,便谦虚道,但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地流露。 “沮先生过谦了。” 魏延看着口是心非的沮授,看破不说破。 “魏将军的夸奖在下当不得,还需努力学习本领,他日但愿能跟随将军征战疆场。” 沮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还是迫切地说出了心中的愿望。 “鹄儿你还小,征战疆场岂是儿戏,不可胡闹。” 沮授听见自己儿子的表态,心中一惊,朝着沮鹄瞪了一眼,便抢先答话。 魏延看在眼里便没有去理会,他知道欲速则不达,可别弄巧成拙了。 “老夫人安好。” “沮宗先生。” 魏延朝着正在下马车的沮母和沮授弟弟打了招呼,然后便带着大家进入了正厅。 ...... 除夕晚宴正式开始,镇南将军府大厅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魏延致了开场辞,便招呼众人不要拘谨,如同自己家中一般,然后端起酒杯朝着大家敬酒,厅中的氛围也就逐渐的活络起来。 首先是庞统、向朗、蒋琬、潘濬、韩暨等人起身向上座的魏延敬酒,然后又依座序向徐庶、刘琦、刘磐、沮授、沮宗等人敬酒。 武将们自然也不甘落后,在霍峻的带领下,郝昭、沙摩柯、邢道荣、田林等人每人都倒了一大碗酒站了起来,而沮鹄也跟着大家后面依次敬酒。 魏延心情大好,低度的浊酒一杯接着一杯,却浑然没有醉意,果然决定酒量的是心情。 此时的将军府后院侧厅,女眷们也围了一桌,有说有笑、好不温馨。 刘瑄和小兰以补充营养为由,纷纷往樊姑娘碗中夹菜,樊姑娘望着眼前的碗中堆积如山的食物,笑着摇了摇头。 徐母和沮母二人相谈甚欢,从故乡的年俗再到吃食,又谈到襄阳的气候,二人都觉得,在户外,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和多了,但是室内的供暖却远远不如她们的故乡北方,两位老人也是通过聊天来缓解思乡之情...... 大厅中,酒后面若重枣的魏延和刘琦、刘磐喝了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 “不对不对,磐兄是不是把酒倒了,怎么一下子少这么多?” 魏延指着刘磐身前的酒樽说道。 “对啊,刚才还是满......满的,现在只有一半了。” 晃晃悠悠的刘琦打了个饱嗝,也有点质疑。 “我刚刚喝啦,不信我喝给你们看。” 高大魁梧的老实人刘磐自然受不得这种“冤屈”,只能饮尽此杯来证明自己。 徐庶没有喝多,和沮授、沮宗兄弟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天下时事,时而认同,时而辩论,徐庶钦佩沮授的博学,而沮授也很欣赏徐庶的见识,二人惺惺相惜。 庞统、向朗等人也在一起喝的找不到东南西北,都是好酒之人,又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身旁的酒坛子散落一地。 武将们此时也是姿态各异,霍峻和郝昭二人因为喝的急,已经不省人事了,二人趴在身前的案桌上呼呼大睡。 沙摩柯和刑道荣还在推杯置盏,二人下午在校场上比武难分高下,现在都想在酒桌上一较高低。 此时大厅中有一人最为清醒,他是滴酒未沾,他的职责是护卫魏延和众人的安全,越是这过节的关键时刻越不能放松警惕。 “叔至将军,为何不和大家一起饮酒作乐?” 饮酒不多的沮鹄来到陈到的案桌前问道。 沮鹄一进大厅就观察到了比他年长几岁的陈到,不但相貌英俊,而且从内至外散发出来的武者气质让他感觉到这是一位强者。 这种感觉当初在邺城的时候,跟随父亲去军中碰到袁绍手下的猛将颜良、文丑的时候才会有。 沮鹄心中记下了这位其他人喊他叔至的年轻将军,从宴席开始,他就发现陈到一直没有喝酒。当大家都醉哄哄的时候,喝了点酒的沮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来到陈到跟前。 “若此时有敌袭怎么办?有刺客杀入大厅怎么办?本将的职责就是护卫主公,怎能贪酒误事。” 陈到略带微笑、侃侃而谈。 “今日过节,哪里来的敌袭和刺客,将军恐怕是多虑了吧。” 沮鹄感觉陈到有点危言耸听。 “一切当防患于未然,于安思危于治忧乱。” 陈到接着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陈到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在宜城被围时,跟随自己从汝南南下的兄弟们死伤惨重,陈到就逐渐地成长为一名有危机意识的统帅。 “将军所言极是。” 沮鹄听完陈到的话对其敬佩不已,心想这镇南将军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 第143章 提前出访 汝南郡平舆城。 相对于襄阳城镇南将军府中觥筹交错、盛况空前的除夕晚宴,汝南郡太守府上的聚会却是凄凄凉凉、冷冷清清。 刘备满脸忧愁坐在上方主位,用筷子拾掇着身前案桌上的简单菜食,然后夹入口中细嚼慢咽,酒樽中还冒着热气的佳酿对他来说也是索然无味。 右侧下首的关羽也是一脸严肃,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傲气。 邻座的张飞黑着脸一杯接着一杯往肚中灌酒...... 数日前,关张二人为缓解刘备军中缺粮的窘境,率领着数百老兵,趁着天黑躲过上蔡曹军斥候的侦查,在冰天雪地中行军北上,欲夺取曹操治下城池的粮草。 当二人来到汝南郡北边的一个叫做汝阳的县城,其城门坚固宽阔,城墙高耸坚厚,似宽广的盾牌,守护着城中的安宁与和平,不是一般的县城可比。 关羽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有”四世三公“之称的袁家祖籍便是此地,有如此大世家的县城必然富庶,与张飞一商量便决定抢夺此城。 按早已议定之计,张飞带着几名百夫长冒充曹仁的传令兵前去城下叫门,待城门打开后张飞等人控制住城门,然后关羽率领埋伏在外的数百人杀入城中。 但是现实很残酷,曹军的军师祭酒郭嘉早已下令汝南各城池在明年开春之前坚壁清野,所有过往的信使、商贩均需要官方的通行文书才能入城,而张飞自然没有曹仁的手书,因此计划落空。 张飞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飞走,心有不甘,望着城楼上稀稀拉拉的守军,便向关羽提议强攻县城,但关羽不许,首先汝阳城池坚固,他们轻装简行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况且现在天寒地冻并不适合攻城。 张飞还是很尊重自己的二哥关羽的,攻城之事暂且作罢,二人又带着数百兵马在雪地里寻找其他城池作为掠夺的目标,但都一样需要有文书,众人十分沮丧,所携带的干粮快要见底了,关羽不得不下令兵马准备撤回平舆。 关羽、张飞这支队伍在大雪覆盖的平原上游荡多日,早已被上蔡的斥候发现,曹仁、曹洪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调兵遣将,在关张回平舆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飘零多日早已人困马乏的刘备军毫无防备,被曹仁的伏兵打个措手不及,关羽、张飞只带领着十几人狼狈地逃回了平舆城中...... “这该死的曹仁,他日一定要报此仇。” 张飞又是一口酒下肚,黑红的脸颊杀气毕露。 “可惜了那数百兄弟,都是跟随我们一路杀来的老兵。” 关羽想起被曹仁伏击惨死的兵士,心中十分不舍。 “二弟三弟别说了,这笔血债我们算在曹贼的头上,你二人能安然无恙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备这时候还不忘收买人心,强颜欢笑地安慰着关张二人。 “今日过节,来,我们同饮此杯。” 刘备端起酒杯朝着厅中众人说道。 下方的关羽、张飞、赵云、糜竺、孙乾、糜芳、简雍、周仓、关平、傅士仁、刘辟、龚都等下属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汝南的冬天十分寒冷,屋内有众多火炉供暖稍微暖和点,但是刘备的内心比厅外还要冰寒,只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故作镇定而已。 平舆城中尚有五千多兵马,也就是五千多张口,每日消耗的粮食是一笔巨大的数目,本指望关张二人能够从曹军的城池中掠夺点粮食,但事与愿违,无功而返不说,还白白损失了数百百战老兵。刘备后悔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虚名将粮食救济汝南的百姓。 另外一件事情也令刘备头疼,糜家从荆州回来的商队带来了一条消息,荆州的军权被一个叫魏延的年轻人夺取,而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族兄刘景升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这让刘备之前准备去投靠荆州的计划出现了很大的变数。 “刘景升在荆州雄踞多年,最后却被一个小角色夺了军权,难以想象啊,这个魏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备心里有点没底,望着糜竺问道。 “主公,据消息称,魏延本是一名百夫长,在张羡叛乱时曾救过刘表的命,后来又平定了荆南的蛮兵和交州兵之乱,立下了战功,现在又听说又要迎娶刘表之女。” 糜竺拱手回答,他也只是从回来的糜家商队口中得知的,具体的前因后果也不甚了解。 “这么说,是因为战功,刘景升要将其招为东床快婿,并且将军权交于他手。” 刘备听完糜竺的话分析着。 “主公,将自己的女儿还有荆州的军权全部交给这个魏延,这个刘景升也太大方了吧。” 孙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便提出了疑问。 “也有可能是魏延自己主动夺权,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我们掌握的情报太少了。” 糜竺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若是刘景升主动封赏,那我们南下荆州就会顺利些,毕竟备与他刘景升是本家。如若是被夺权,那现在荆州的话事人就是这个魏延,我们能不能去荆州,将尚未可知。” 刘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大哥不要忧愁,我们直接去荆州,趁其不备直接夺了荆州。” 张飞看见刘备有点为难,握紧拳头凶狠地说道。 “三弟休要胡言,荆州是天子封给刘景升的,我们怎能说夺就夺。” 刘备没好气地瞪了眼张飞,但是心中也在思索着夺取荆州的可行性。 “大哥,咱们何不派人去荆州查探下究竟,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动向。” 关羽也知道在汝南不是长久之计,故而提议道。 “是啊,云长将军言之有理。” 一直没说话的简雍附和道,军中粮饷一直由他掌管,他知道粮食支撑不了多久了。 “诸位以为如何?” 刘备看着众人问道。 “按主公之意,本来我和公佑是年后春暖花开的时候去出访荆州的,现在也只能提前了。” 糜竺望着孙乾说道。 “事不宜迟,辛苦子仲和公佑明日便动身前往荆州吧。” 刘备怕迟则生变,想让糜竺和孙乾赶紧出发。 “诺。” 糜竺和孙乾齐声说道。 “对了,南下要经过曹操防区,路途艰险,让子龙跟随保护,这样备才放心。” 刘备看着厅中赵云说道。 “诺。” 一身白袍银甲,仪表堂堂的赵云起身领令。 “谢主公。” 糜竺和孙乾对自家主公安排猛将保护自己,激动的不知所言。 第144章 刘磐履新 东汉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正月初一。 魏延早早的就起了床,在小兰和樊姑娘的服侍下穿好了镇南将军的朝服,腰佩宝剑,一副大汉高阶武将的装扮,很是威风。二女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准夫君,心中十分满意。 昨晚的晚宴直到很晚才结束,很多人饮酒过度都是被亲卫营的兵士送回去的。 魏延也喝了不少,但丝毫不影响晚上在床上的征伐,反而雄风更胜往日,与小兰腻歪许久才疲惫的睡去,今晨又早早地醒来,因为要去州牧府参加正月旦的朝会。 汉朝中期以后,岁首在正月初一,称为正月旦,正月旦是汉代皇家的重要庆祝日,朝廷要举行大规模的朝会,群臣需要入宫朝贺。 在朝廷的影响下,岁首正月旦逐渐成为民俗大节,东汉末年各地的诸侯也效仿中央,在自己的属地小朝廷举行小规模的朝会。荆州的刘表每年岁首亦是如此,今年情况又有不同,魏延成为了荆州实际的掌控者,自然也要去参加。 用过早膳后,魏延在陈到、邢道荣的护卫下往州牧府行去。 今日的襄阳城全城戒严,霍峻和郝昭率领着第二营兵士,并从亲卫营借调了一千兵士加强了城内的巡防和州牧府的安防,而邢道荣和田林也带着五溪营兵士全部登上了城楼,负责城外戒严。 但这丝毫不影响城内民众的出行聚会,城内依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这段时间以来,百姓们发现新上任的镇南将军麾下的士兵军纪比之前更严,从未发生过军民纠纷,良好的口碑使得民众们放心地享受着节日的欢愉氛围。 州牧府门口,霍峻一身戎装,迎上了已经到达的魏延,然后便跟随魏延进入了州牧府大厅。 此时的大厅中在襄阳的文武济济一堂,一侧以徐庶为首,后面依次是蒯良、蒋琬、潘濬、庞统、向朗等;另一侧以蒯越为首,然后依次是伊籍、刘先、韩嵩、韩暨、马玄、刘磐等。 让魏延没有想到的是刘磐也来参加了,按道理说他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和军职,是不用来参加的,虽然解除了羁押模样,昨晚喝酒聊天也是十分痛快,但魏延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魏延也没有多想便照直往厅中行来。 “主公。” 当厅中众人发现魏延进来,纷纷拱手行礼。 魏延也微笑着向众人示意。 此时早已坐在上首的刘表心中十分不爽,脸色也很难看,以前都是别人等自己,如今他却坐在这里等他魏文长,还有这些曾经的下属又都转投魏延麾下,但刘表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发作。 “岳丈岁岁安康。” 魏延走到上首向刘表作揖,向其行了晚辈之礼。 刘表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毕竟自己的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魏文长也将是他的晚辈。 等魏延和刘表并列在主位上坐好后,厅中的众人按照礼仪纷纷向二位行礼朝贺。基本都是形式重于实际,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等朝贺结束,魏延又问到自己婚礼的筹备情况,伊籍作为代表介绍了准备工作以及最新进展,刘表听着连连点头,而魏延却对这些繁文缛节没有任何兴趣,知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也就没有去管,都交给了伊籍他们去办。 “叔父,文长将军,磐有一事相请。” 等一切商议的差不多了,站在末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刘磐站出来说道。 “磐兄有事请讲。” 魏延知道今天刘磐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事情。 “磐已赋闲在家多日,无所事事,想谋一份差事,也好为荆州出点力。” 刘磐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刘磐以为魏延篡权会对自己叔父刘表不利,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如今自己的叔父依然是荆州牧,马上又要成为魏延的岳丈了,这样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再说自己终日闲着也是无聊,况且昨天刘琦也提出了希望他继续出山领兵,他思虑了很久,便想着在今天这个场合提出来,希望继续为荆州效力。 “磐兄能力超群,能为荆州出力真是再好不过。” 魏延停顿了下,心中细细思忖给刘磐安排个什么差事,让其带兵魏延还是不放心,但是一名武将又不能让他去处理政务,还真有点为难呢。 “元直,不知现在可有什么职位适合磐兄?” 魏延思量之际突然看见了下方的徐庶正在看着自己,便将难题抛了出去。 “主公,有一至关紧要的位置目前空缺,以刘磐将军的能力和威望必能胜任。” 徐庶看见魏延有点为难,想好了一个职位后便直勾勾地盯着魏延,这时候自己不为主公分忧更待何时。 “什么职位?” 魏延十分好奇,刘磐包括厅中众人也都纷纷望向徐庶。 “主公当初担任过得襄阳都尉一职目前空缺,此职负责襄樊地区的治安、捕盗,责任重大,刘磐将军忠义正直,必能胜任。” 徐庶拱手说道。 “对,襄阳属于荆州首府,以后也将会是南方的重大都市,城内位高权贵者、各州商贩、各诸侯细作等势力十分复杂,由磐兄坐镇,本将才能放心。” 魏延不得不佩服徐庶的睿智,这个职位是武职,但掌管的兵马不多,魏延治下进行军政分离后,各郡都尉、各县县尉所掌握的皆是战力低下的地方兵,刘磐即使有异心,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威胁。 “磐兄,你可愿担任此职?” 魏延问道。 “磐愿意。” 刘磐没有去挑肥拣瘦,他知道自己在宜城闯下的祸,魏延没有杀他已是开恩。 “升刘磐为偏将军,兼襄阳都尉,本将就将襄樊地区稳定的重任交给磐兄了。” 魏延直接下令道,也没有去管刘表愿不愿意。 刘磐以前就是中郎将,参照新野的王威晋升为裨将军,刘磐封个偏将军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只授军职、不领军权,仍然是地方官员。 “谢州牧,谢镇南将军。” 刘磐跪下谢恩,他故意先谢刘表再提魏延,这也许就是这个忠义的侄子最后的倔强了。 第145章 天使驾到 正月里迎来送往自古就有,此时的东汉末年也不例外。 魏延忙着接待来拜见自己的下属以及前来拜会的荆州世家。 蒯良、蒯越兄弟二人代表蒯家前来拜会,并带来了大量的年礼,毕竟魏延执掌荆州后给予蒯家巨大的实惠和利益。 马玄带着自己的弟弟马良、马谡代表宜城马家前来拜见,魏延看见马良、马谡很是喜爱,并鼓励他二人做好准备,参加襄阳学业堂的春招,进入学业堂学习本领。 蔡家则是家主蔡讽亲自前来,虽然魏延剥夺了蔡家大量的资产和财富,但好歹也给了蔡瑁和他们蔡家一条生路。 庞统和庞山民则代表庞家也带来了家族的年礼,现在庞统在魏延手下任职,庞家也想进行一些政治投资,庞德公思虑再三,便让自己的子侄前来应酬。 而其他世家,诸如习家、杨家、黄家等也都派了代表前来,并呈上了丰厚的年礼。 魏延对于世家的心意都是欣然接受,并让将军府当值的主簿潘濬,将其记录整理并收入府库,以资军用。 正当魏延疲于接待的时候,军械司司丞韩暨、张元二人兴冲冲地来到了将军府。 韩暨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宝剑,剑长三尺五寸,剑柄上有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而剑鞘部分以铜制而成,表面刻有精美的龙纹,尽显高贵与威严,内里则隐隐透出一股古朴之气。 “主公,我们献与主公一柄宝剑。” 韩暨说完,便双手呈上。 “哦?” 魏延接过宝剑,握在手中很有分量,有沉甸甸的坠手感。 魏延迫不及待拔出宝剑,剑身薄如蝉翼,青光闪烁,剑锋锐利,寒光凛冽,通体晶亮如霜,透着淡淡的寒光,细观剑身,上方也镌刻着淡淡的图腾,让人望而生畏。 “真是一把好剑啊。” 魏延由衷地感叹道。 “主公,这可是张师傅从上好的镔铁中选出极佳的材料,经过多次柔化,然后反复锤炼,锻打了三天三夜而成,作为一个礼物送给主公。” 韩暨简单的介绍了制作过程。 “你们有心了,本将很是喜欢。” 魏延对韩暨和张元投去赞赏的眼神。 在这个冶铁锻造技术十分低下的年代,打造出如此宝剑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从制作过程上讲,从矿石中提炼出的生铁,含有较高的碳,质地坚硬,但不耐撞击,脆而易崩,韧性还不如青铜,并不适合制造兵器。 到了西汉时期,通过加强生铁柔化技术,使得生铁的碳含量大幅下降,基本解决了材料问题。再到东汉,工匠将生铁熔化,通过不停地搅动来氧化杂质,成品就是钢。 后从炒钢又发展到了灌钢技术,效率得到了提升,完全掌握了钢的制造方法,钢和铁就不是一个概念了。至于打造兵器的方法,就是将材料不断反复的捶打,使其密度更加紧实,所谓百炼成钢就是这个道理。 “请主公给宝剑赐名。” 韩暨建议道。 “本将现在是镇南将军,就取名‘镇南剑’吧。” 魏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宝剑说道。 “好一把镇南剑,那辛苦张师傅将镇南二字锻刻在剑柄上。” 韩暨看着张元说道。 “诺,将军请将宝剑交给老夫,今日黄昏前便可刻好字然后奉上。” 张元朝着魏延说道。 魏延爱不忍释,又观察了片刻才将镇南剑交到张元手中,然后二人便带着宝剑返回了军械司。 ...... “主公,新野汉升将军派人来报,一队从许都而来的小黄门手持天子旨意,往襄阳而来。” 这时徐庶从府外急匆匆地来到厅内。 “哦,知不知道旨意内容?” 魏延也有点意外,但是预感到这份旨意与自己有关,应该是朝廷或者说是曹操对刘表上书自己担任镇南将军的回应。 “尚未可知,汉升将军问过小黄门旨意内容,但他们只字不提,说是要见到荆州牧和镇南将军才可以宣旨。” 徐庶无奈地摇了摇头。 “汉升他们就没有想想办法,比如抢来看看或者用强......” 魏延心想黄忠他们心中还是有点畏惧皇权啊。 “没有主公命令,他们谁敢对天使不敬啊,毕竟这还是大汉天下。” 徐庶很能理解黄忠他们,即使他在那里,他也不敢命人去抢夺小黄门手中的天子旨意啊。 “哈哈,本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魏延心中想到了一个办法。 魏延让人找来了蒋琬和邢道荣,并和他们交代了一番,二人心领神会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将军府...... “主公,这样不大好吧,现在天下士人之心还是向汉,若是得罪了小黄门,他们回去禀报朝廷恐怕会对主公的名声不利啊。” 跟着蒋琬和邢道荣一起来的将军府长史蒯良听完魏延对二人的嘱咐,有点担忧道。 “子柔多虑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其他一切不利影响都可以忽略不计。” 魏延漫不经心地说道。 “主公言之有理,曹操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在许昌幽禁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士人也没有几人为了名存实亡的大汉敢去和强大的曹操作对啊,况且这些来宣旨的小黄门来者不善啊。” 徐庶略作沉思后说道。 “元直以为这旨意内容不利于本将?” 魏延很诧异地看着徐庶,蒯良也好奇地将目光转移到徐庶方向。 “对于曹操而言,现在最大的敌人依然是河北的袁绍,而对南方的荆、扬二州仍然会采取战略防守的策略,他自然是希望荆州由庸弱的人来执掌,而不希望由主公这般雄略之主来掌权,这样会威胁许都的安全,所以在下觉得这份旨意肯定是与此相关,具体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徐庶将心中想到的和盘托出。 “如若真是这样,主公当早做准备。” 蒯良听完徐庶的分析赶紧建议道,他现在和魏延是一条船上的人,如若刘表重新掌权,他蒯家肯定是会被清算的。 “等公琰他们的消息传回来再说。” 魏延相信蒋琬和邢道荣能办好这趟差事。 第146章 蒋邢组合 新野到襄阳的官道上,虎贲营的一名百夫长率领着兵士护卫着一架马车,缓缓南下。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从许都过来宣旨的小黄门,马车后面还有几十名骑着马的羽林军,是曹操派来保护小黄门的。 “怎么这么慢啊,耽误了朝廷大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马车侧面的窗帘被拉开,伸出一个脸庞白净却不长胡须的脑袋,用尖细的嗓音朝着车外护卫的虎贲营兵士说道。 这位正是许昌来的小黄门,名叫左庆,本是汉帝身边的太监,却被收买,一直向曹操报告汉帝的日常行踪,这一次来襄阳宣旨,曹操便派他而来。 左庆用阴郁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窗外士兵,他在许都宫中早就作威作福惯了,对那些看不顺眼的宫女太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自从攀上了曹操的关系后,对汉帝和伏皇后也是阳奉阴违。 可马车外的虎贲营兵士根本就不理睬他,依然缓慢地前行。 在新野,黄忠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礼敬护卫,缓缓南下。 黄忠和李严在新野拦截到了来荆州传旨的天使自然不敢怠慢,好吃好喝地款待了一番,然后派兵士六百里加急去襄阳传信,本想多拖延天使几日的,但是小黄门坚持要早点抵达襄阳办完公差。 黄忠二人无奈,只好派一队兵士随行护卫,并嘱咐要慢点赶路,哪怕多绕点弯路,这样才能给在襄阳的主公魏延争取多点应对时间。 “让你们领头的来见本使。” 左庆看兵士没有理他,气愤至极,抬高了自己的嗓门。 兵士们听到这尖细的声音很别扭,心中也怕得罪朝廷的小黄门,便让其中一人慢跑去通知在前面带队的百夫长。 “不知天使有何吩咐?” 百夫长听见了兵士的禀报,驾马来到马车前问道。 “你们荆州军都没吃饱饭吗?如此赶路何时才能到襄阳。” 左庆没好气地对着百夫长就是一顿数落。 “启禀天使,这道路坎坷,末将怕天使颠簸辛苦,从而让兵士们好生护卫着,慢慢前行。” 这名百夫长也有点文化,说话好听让左庆无可挑剔。 “你小子还很会说话,许都过来的时候地上有冻雪都没这么慢,到南方了反而慢吞吞的,本使没有这么娇贵,抓紧赶路吧。” 左庆对百夫长的恭敬和对他的照顾很是满意,也没多说什么。 “天使,也不用那么着急,还有一日就能到达樊城了,樊城过江就是襄阳。” 百夫长指着襄樊方向说道,他已经带着队伍走了不少的弯路了,再不到樊城就要被小黄门发现端倪了。 “那今晚别休息了,直接到樊城吧,贻误了朝廷大事,我们都担待不起。” 左庆知道,现在很多地方的诸侯对许都朝廷都是面从腹非,待在外面有很大的风险,还是赶紧办完差事回许昌,这样比较安全。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突然感觉大地在颤抖,南边樊城方向一队骑兵朝着这边奔来,骏马嘶吼、尘土飞扬。 左庆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这时隐隐约约听到远方的骑兵的声音,吓得赶紧躲到马车中,并让百夫长护卫他的安全。 百夫长看骑兵方向,知道一定是襄阳派来的兵马,而主公麾下也只有一支骑兵,那就是亲卫营,所以并没有紧张,而是从容不迫地驾马往队伍前方而去,准备一探究竟。 骑兵的速度很快,霎时,队伍中高耸的“魏”字大旗映入眼帘,果然没有猜错,是襄阳来的兵马。 “虎贲营奉命护卫天使南下襄阳,请问前方是哪位将军拦路。” 百夫长在马背上恭敬地拱手询问。 “镇南军亲卫营奉主公之命迎接天使,虎贲营的兄弟们辛苦了。” 蒋琬一马当先,朝面前的百夫长说道。 那日,蒋琬和邢道荣按照魏延的指示,率领着两百亲卫营兵士渡过汉水,匆匆往荆北方向而来,在此处正好遇见了南下的宣旨队伍。 邢道荣拿出了镇南将军府的印信,蒋琬又在百夫长的耳边嘱咐一番。 很快,百夫长集合起虎贲营的兵士准备北上新野,并准备将随行的几十名羽林军兵士带走,羽林军拒绝却遭到虎贲营兵士们的包围,看着明晃晃的长枪,从许昌而来的羽林军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你们想造反吗?天子羽林军你们也敢不敬。” 左庆看见随行的羽林军被虎贲营缴械,大声呵斥道。 他刚才看见骑兵首领和百夫长在一起交谈,便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也就没有开始那般慌张了。 “在下奉镇南将军之命迎接天使南下,这些羽林军中混有曹操的奸细,现在押解回新野调查,请天使见谅。” 蒋琬来到马车边微笑着说道。 “一派胡言,他们是陛下派来护卫本使的,哪有什么奸细。” 左庆气的面红耳赤。 “天使息怒,待查证后自见分晓,接下来我们来负责天使安全。” 蒋琬没有再多言,朝着前方的邢道荣摆了摆手。 “为了天使安全,末将需要搜查下马车和行李。” 邢道荣心领神会,踏上马车就要去搜查一番。 “大逆不道,你们这是谋反......” 小黄门左庆用女性的嗓音怒吼着。 而邢道荣丝毫不去理会,搜遍了整个马车也没有看见天子的旨意,蒋琬知道旨意应该在小黄门的身上,又看着邢道荣朝着左庆努了努嘴。 邢道荣默契地就去搜查左庆的身上,二人当初在零陵策反张津的部将区景和处理荆南五溪蛮人的迁徙事宜的时候就合作的十分愉快,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魏延当着众人多次夸奖二人,并将二人称为“蒋邢组合”,也是基于此才让二人前来迎接天使的。 左庆看着这个野蛮丑陋的武将要来触碰自己的身体,顿时觉的很恶心,刚想反抗,可是力大如牛的邢道荣微微用力便制伏了他。 “本使一定要禀明陛下,治你们之罪。” 左庆感觉到自己被侵犯,便哭哭啼啼道。 很快,邢道荣在左庆的身上搜到了一份黄色的绢帛,不用说必是天子的旨意,便将其交到了蒋琬的手中。 蒋琬一目三行,很快就将旨意上的内容默默记下,并将这里交给了邢道荣,自己在几名亲卫营兵士的护卫下往襄阳方向驰骋而去。 而邢道荣则带着小黄门左庆往樊城而去,按照魏延的指示,先将小黄门幽禁在樊城,再等待下一步指示。 第147章 夏口被拦 新年伊始,甘宁率领的锦帆营搭乘楼船抵达了夏口。 夏口是水路重镇,位于汉水下游入长江处,由于汉水自荆州沔阳以下古称夏水,故名夏口。 在《水经注》中有记载:夏水本江之别出,自江陵县东南,又东过华容县南,又东至江夏云杜县入于洒,谓之暑口。自暑口下洒水,通兼夏名,而南至鲁山下,会于江,谓之夏”。 夏口在军事上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其“分荆襄之胜而压荆襄之口”,是连接荆、扬二州的重要军事枢纽,也是魏延与孙权的必争之地,既是江汉平原顺流东出的大门,又是东南扬州溯江西攻必夺之要塞。 刘表和黄祖都知道夏口的重要性,江夏本有的五千水军由黄祖部将张硕、陈就统领,驻扎在此,不但防范江东,也能窥视荆州。 而刘表为了加强荆州东部的防卫力量,也为了监视听调不听宣的江夏太守黄祖,派出了苏飞担任江夏都督,率领五千水军进驻夏口,此时的夏口有水军精锐一万。 穿越过来的魏延自然知道江夏和夏口的重要性,等襄樊局势稳定后,便赶紧让甘宁率军南下进驻夏口,并写了亲笔信给黄祖,以安其心。 锦帆营船队正在缓慢地靠近夏口,传令兵已通过旗语与江夏水军取得联系,并说明了来意,但是对面却一直没有回话。 中军楼船的甲板上,威风凛凛的甘宁挺立船头,一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魁梧、一张国字脸憨态可掬、二十多岁年纪的青年将领。 “将军,如若江夏水军不让我们登陆怎么办?” 这名说话的青年将领名叫廖化,字元俭,荆州南郡襄阳人。 就是那个历史上忠心耿耿、文武双全的蜀中大将廖化,其家族世代为沔南的豪门世族,因为廖化从小喜欢舞刀弄枪,并对兵法韬略很感兴趣,在家族的支持下,投奔了蔡家,并在江陵水军中担任一名什长。 魏延挟持蔡瑁北上襄阳时,路经江陵,兵不血刃将便江陵水军缴械,廖化就是俘虏中的一员。 后来锦帆营扩编,廖化在水军技能比拼和陆战考核中表现的都很突出,在训练中也很刻苦,其武艺不凡,能在甘宁的手下走过二十多个回合,甘宁十分赏识,便提拔他为自己的副将。 廖化家境殷实,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对武术十分痴迷,又从小在汉水边长大,精通水性,进入锦帆营是最合适不过的。 “主公已有安排,再说我们锦帆营也不是吃素的,静观其变吧。” 甘宁自信地说道。 当年他率领八百锦帆兄弟就敢横荡长江,如今自己手下有一万水军,战船也是荆州最先进的,别说对付黄祖的江夏水军,就是让他顺江水直下江东,他也会欣然前往。 ...... 夏口的水军大寨有两座,分东寨和西寨,中间沿着长江水路相距十几里。 东寨朝东防范蕲春、柴桑的江东水军,此时是由江夏都督苏飞率军驻守。 而西寨则是面朝荆州,防备上游来的敌人,当初黄祖铸造夏口水寨的时候就居心叵测,现在由其部将率军驻守。 此时西寨了望塔楼上站着两名江夏的将领,他们是黄祖的部将,掌管夏口水军的张硕和陈就。 “将军,对面是荆州水军,奉命来江夏,希望进入水寨。” 传令兵收到对面锦帆营的旗语便来向张、陈二将汇报。 “张将军怎么办?” 陈就问一旁的张硕。 “主公说过,要提防汉水和长江两路水道,若有异常需要向太守府汇报,我们不能轻易放荆州水军进来。” 张硕想起前几天黄祖派其子黄射传来的命令。 “但是主公也说了,荆州要将甘兴霸那个水贼调回来,让咱们也不要刁难。” 陈就紧接着说道,他很忠心,对于黄祖的命令是不打折扣的执行。 “你看对面的水军,光楼船就有十几艘,我们派人上船去搜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也好向主公交代。” 张硕提议道。 “好,就按张将军的意思办。” 陈就也很赞成。 传令兵听完便准备去传达旗语。 当初甘宁在江夏都督苏飞麾下时,因为曾经的水贼身份,张、陈二将对甘宁很有偏见,经常刁难羞辱甘宁,若不是苏飞袒护,甘宁现在在哪里都还不好说。 现在听说甘宁又要回到江夏,张、陈二将心中当然不爽,但是有其主公黄祖的命令,又不敢太过分。 ...... “将军,对面回话,说要派人上我军楼船搜查。” 中军楼船的甲板上廖化从传令兵那里收到对面的旗语赶紧过来禀报道。 “鼠辈,多次辱我,本将必报此仇。” 甘宁太了解夏口水寨的兵力部署了,他知道现在要搜查的肯定是张、陈二将。 好在甘宁在还没有抵达夏口的时候,便让一大半运兵的楼船趁着夜色悄悄地西进,夏口的上游有一个叫沙羡(yi)县的地方,是个江边小城,隶属于江夏郡,黄祖在此地没有驻军,甘宁便想着将大部分兵马藏于此,以此来迷惑夏口水军。 “让他们来搜吧。” 甘宁感受着冬季江面上的寒气,恢复了下情绪说道。 现在身后的楼船中只有两千锦帆营兵士,包括以前跟随自己的数百锦帆兄弟,其他的都是从全营中挑选出来的伍长、什长等,甘宁想带着这两千精锐进驻夏口,然后听从主公魏延的命令,配合行动。 甘宁知道夏口西寨只有黄祖的五千水军,自己这两千锦帆精锐完全可以控制局面,但是这样会使黄祖殊死一搏,毕竟西陵还有一万步军,那样自家主公夺取江夏的难度将会增加。 况且驻扎在夏口东寨的江夏都督苏飞目前立场不明,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第148章 谣言四起 夏口往北不到一百里便是江夏郡的郡治西陵县。 江夏太守黄祖坐在上首主位上一脸忧愁,下方站着黄射和他的部将邓龙。 早在年前,江夏就收到了荆州送来的请柬,正月初十镇南将军魏延迎娶荆州牧刘表之女,邀请江夏太守派代表前往襄阳参加婚礼。 黄祖也想通了,不管谁是镇南将军、谁是荆州之主,只要能让他继续担任江夏太守,做这称霸一方的“土皇帝”,保障他们黄家的既得利益,他也不去计较。 并且这个魏延还很会来事,不但让他继续担任江夏太守,还将借调的甘宁兵马调回,并按月补充江夏粮饷兵器。 对于这种给兵给粮的行为黄祖还是比较满意的,收到魏延婚礼的请柬后,准备了丰厚的贺礼,准备让自己的儿子黄射代表江夏前去襄阳观礼,毕竟魏延对于黄射有救命之恩,黄祖也想趁机结交好魏延,而黄射也是欣然同意前往。 但是最近西陵城中谣言四起,说是新任的镇南将军魏延不会容忍黄祖武装割据势力威胁荆州内部的安稳,即将要对江夏动手。 所以黄祖比较纠结,这谣言到底是敌人的离间还是确有其事,还要不要派黄射前往襄阳贺喜,如果长子黄射去了襄阳被扣留,魏延以此为质,那他该怎么办? “父亲,不要纠结了,孩儿愿意前往襄阳一探究竟。” 黄射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公子不可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若魏延对公子不利,那主公就被动了。” 厅中的邓龙好言相劝道。 “这谣言很明显是曹操或者江东的离间之计啊,以魏文长的精明,若想对江夏动手,岂会让如此机密的军机变成坊间的谣言,他只会悄无声息地对江夏用兵。” 黄射分析道。 “这次魏延大婚我们江夏不去参加,日后魏延对于父亲,必会心怀芥蒂,会使我们被动的。” 黄射接着说道。 “在情况不明朗之前,本官决不允许我儿前去涉险。” 黄祖听完略加思索后直接说道,黄射一阵感动。 “主公,末将有一建议。” 邓龙顿时想到了什么。 “有话就说。” 黄祖看他卖关子,没好气地说道。 “都督苏飞是刘表派到江夏来监视主公的,对于主公一直是巧言令色,何不让他代表江夏前去襄阳参加婚礼。” “一来不用让公子亲身涉险,二来支走了苏飞,那夏口东寨的五千荆州水军就是群龙无首,主公可以趁机派人前去整编,一举两得。” 邓龙肚子中还是有点东西的。 “妙啊,没想到邓龙将军也是足智多谋。” 黄射听完忍不住地夸奖。 “很好,就按邓龙的建议办,射儿亲自去趟夏口向苏飞传达本官的命令。” 黄祖最后拍板道。 “好的,父亲。” ...... “报,夏口张硕将军派人传来紧急军情。” 正当黄射和邓龙准备退出大厅的时候,太守府外的守卫进来禀报道。 黄祖等厅中三人心中一惊,难道是荆州军或者江东大军打过来了? “快让传令兵进来。” 黄祖急迫地说道。 这时,夏口来报信的兵士风尘仆仆地来到厅中,详细地说起了夏口的情况...... 原来,甘宁的锦帆营抵达夏口后兵分两路,大部兵马前往江夏郡沙羡城隐蔽,而甘宁和廖化则亲自率领两千精锐来到夏口,以少部分兵力打消守军的顾虑,以此来混入夏口水寨中,准备等待襄阳的命令伺机而动。 西寨的守军将领张硕、陈就二将要求搜查锦帆营船队,甘宁无奈只能遵从。 待搜查完毕,得知荆州来军只有两千兵马,楼船上也没有其他可疑之物,张、陈二将为了挫一挫甘宁的锐气,故意让他们翌日才能进入水寨。 甘宁早已多次口头问候了二将的先人,但是身不由己也只能等待,可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正在悄然降临。 殊不知,距离夏口不远的沙羡城内住着许多渔民,而其中有一些渔民曾是跟随黄祖多年的老兵,因为年龄大了,解甲归田后便在此地捕鱼为生。 等锦帆营的大部兵马乘坐的楼船行至沙羡码头的时候,一名老兵发现了端倪,他当年在黄祖麾下本就是水军,一看楼船的吃水线就知道船舶是满载的,甲板上的兵士穿着又不是夏口的水军着装,他便以当地渔民的身份去和锦帆营的兵士套近乎,想一探究竟。 准备进城采购的锦帆营兵士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渔民老兵热情地迎了上去,邀请他们去他的家里面喝茶,还要送一些鱼给他们,以此来拉近和锦帆营兵士的关系,没有什么心机的兵士很快就说漏了嘴。 老兵大感不妙,急匆匆地前往夏口向张、陈二将报告了沙羡城的情况,张、陈也不敢大意,派了斥候跟随老兵前去侦查。很快,斥候就带回了确切的消息,沙羡藏军也就被识破了。 张硕和陈就大怒,便严辞拒绝了甘宁的入寨要求,关闭水寨大门,寨内的战船进入了戒备状态,张硕让甘宁说明沙羡兵马的情况。 甘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兵居然被发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想冲寨,但是对方的兵力是自己的两倍有余,况且夏口水军依托坚固的水寨,已经做好了准备,锦帆营无论如何也是攻不下的,无奈只好领兵退往沙羡与大部队汇合。 黄祖等厅中众人听完来报信的兵士的汇报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说城中的谣言是真的,魏延真的要对江夏动手了,主公当早做准备啊。” 邓龙率先发言道。 “沙羡的甘宁水军具体有多少兵马?” 黄射看着疲惫的报信兵士问道。 “据斥候报告,沙羡的兵马不下五千,而夏口寨外有两千人。” 报信兵士据实禀告。 “这么说甘宁带来的兵马不下七千人啊,父亲当早做准备了。” 在事实面前,黄射对魏延也不再幻想。 “射儿快将江夏所有步兵全部调入西陵城,邓龙率领本部兵马立即驰援夏口,配合水军防止荆州军在夏口附近登陆。” 黄祖知道时不我待,赶紧下令道。 “诺。” 二人领命。 “对了,夏口东寨的苏飞是刘表的人,又和甘宁有旧,父亲当早做谋划。” 准备出去的黄射又转身提醒。 “本官知道,苏飞交给我来处理。” 黄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这么多年夹在刘表和江东间生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于此等变局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第149章 各地来使 随着魏延婚期将近,将军府和州牧府一片忙碌的景象。 镇南将军魏延迎娶荆州牧之女成为这段时间襄阳城乃至荆州百姓茶余饭后的共同话题,一个青年将军,一个绝色佳人,英雄美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东汉的婚俗礼仪主要遵循“六礼”,这六礼主要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些婚俗程序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纳采、问名两项,这是相亲的阶段;第二个阶段是纳吉、纳征两项,是定亲阶段;第三个阶段包括请期、亲迎两项,是成亲阶段。 魏延现在位高权重,对这些繁文缛节很是无奈,大部分流程都是委托蒯良、伊籍他们全权办理,直到一些必须要本人出面的环节他才会露个脸。 蒯良、伊籍等人却丝毫不敢懈怠,毕竟是自己主公的人生大事,也是荆州的脸面,若有纰漏必会使天下人耻笑,所以每个流程都严格按照《周礼》、《礼记》等古籍记载中的诸侯之礼来执行。 这段时间,当手下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婚礼的男主角魏延却很清闲,要么去州牧府找刘瑄嬉闹,要么就是在府中挑逗樊姑娘和小兰二人。 从荆北回来的蒋琬汇报了许都旨意上的消息,汉帝或者直接说是曹操否决了刘表表奏魏延为镇南将军的请求,并令魏延进许都晋见。 魏延可不傻,自己去许昌那不就是羊入虎穴、有去无回嘛,他才不管什么天子旨意。 从后世穿越过来,魏延知道汉朝无论是国力还是历史影响在封建社会都是首屈一指,以至于两千年后的中华民族都是以“汉”族命名。 但是现在腐朽无能的东汉王朝已经逐渐走向灭亡,天下各地诸侯拥兵割据,百姓民不聊生。 魏延不可能去做顽固的维护者,他的目标是打破这一摊,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顺应时代的王朝,以此来促进眼下社会的生产力发展,让民众的日子能稍微好过点。 魏延和徐庶商量后,将许都小黄门继续幽禁在樊城,以未收到旨意为由继续做他的镇南将军和荆州的掌控者。 即便曹操挥师南下问罪,以如今的魏延军实力,也不是不可以一战,况且徐庶分析,曹操很大可能不会对荆州用兵,毕竟北方的袁绍依然强大,是曹军的头号敌人。 魏延也知道以曹操的谋略远见是不会给袁绍喘息的机会的,如果任由袁军休整,要不了一年,袁、曹将会再来一场官渡之战,曹军惨败的概率会很大,曹操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几年他的重心会一直在河北。 还有,魏延知道汝南的刘备是曹操的心腹大患,如若不除,曹军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会被掣肘,曹操是不会任由刘备在距离许都不远的汝南蹦跶太久的。 魏延没有纠结,眼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许都天使之事就这样吧。 随着各地参加婚礼的使者陆续抵达襄阳,魏延也将所有的事情推开,将重心转移到接待上来,这是收揽人心的好机会,魏延自然不会放过。 新野的王威在黄忠的指派下,代表荆北驻军前来参加婚礼,魏延和徐庶热情地招待了他,并询问他对荆北防卫的想法以及家中有没有什么困难,并让王威等婚礼结束后休假三个月,好与家人团聚,这让忠义老实的王威感动不已。 黄忠和李严率领虎贲营进驻新野后,原先的驻军在王威的配合下整编的很顺利,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黄忠又将虎贲营的练兵之法以及魏延颁发的军功奖励之法在军中推广,这让王威等将领诧异和激动不已,原先的荆州兵士们积极性更是大大地提高。 王威这次回来参加魏延的婚礼,也是徐庶有意为之,不但可以让王威亲自接触、了解魏延,并让魏延给予其关怀并适当施恩,以此来收复老将之心。 并且王威的离开也能让黄忠和李严可以放心着手整编,向王威麾下的兵士们施恩施威,以扩大黄忠、李严二人在兵士们心中的影响,以便更好的掌控部队。 长沙郡的傅肜、零陵郡的张南也回到襄阳参加魏延的婚礼,并代表长沙太守王粲、零陵太守蒯祺带来了丰厚的贺礼。 傅肜、张南都是最早跟随魏延出来打拼的兄弟,也是魏延绝对信任的心腹和嫡系将领。在这次大封文武中都被晋升为校尉,这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飞冲天,心中对主公魏延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魏延让将军府长史蒯良在襄阳给所有的镇南军校尉以上的将领分置了房产府邸,傅肜、张南一到襄阳去将军府拜见过魏延和徐庶后就被带到了新的府邸,家中下人、家具等配备一应俱全,二人对魏延更是感恩戴德。 桂阳太守赵范收到邀请后亲自前往襄阳来参加婚礼,他原先本来是想派个郡中从事前来参加的,但是细想自己于情于理都该亲自来参加。 魏延大封文武自己依然被封为桂阳太守,而兄长赵凡在魏延麾下担任第三营的统帅,就这份恩典他也该亲自前来襄阳谢恩。 况且魏延此次迎娶的樊夫人是他们兄弟献给魏延的,换句话讲,他可以说是樊夫人的娘家人。 赵范带着厚礼来到镇南将军府拜谒,并正式拜魏延为主。如今魏延是荆州的掌舵人,况且自己兄弟二人都在魏延麾下当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范来襄阳途经江陵,其兄赵凡统领的第三营也正好驻扎在此,兄弟二人交流了一番,便决定赵家要投效魏延。 最让魏延开心和意想不到的是,霍笃代表武陵回到襄阳参加自己的婚礼。 在神医张机的诊治和疗养下,身体孱弱、病入膏肓的霍峻恢复的很好,当初气短吁吁、咳嗽不已的他,现在症状好转、面色红润。 霍峻看见如今的兄长,喜上眉梢,并要求霍峻跟他一样每天习武以此来强身健体。 原来的霍笃是因为寒疾深入心肺,命不久矣,好在张机擅长伤寒杂病的医治,将针灸和汤药治疗相结合,使得霍笃病情好转,并建议霍笃多待在南方温暖的气候中,少去往北方苦寒之地。 第150章 魏延大婚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正月初十,魏延大婚之期如约而至。 一大早,襄阳城内镇南将军府到州牧府的大道上,万人空巷、热闹非凡,魏延会经过这条路去往州牧府亲迎刘瑄,大家都想亲眼目睹英雄将军和绝美佳人的风采。 这人山人海的热心民众使得亲卫营统领陈到的压力很大,亲卫营要负责迎亲道路上的安全防护,这人头攒动的人潮无疑给防卫工作增加了难度。 亲卫营的两千兵马除了一部分守卫镇南将军府外,其他人马全部列队在迎亲道路的两侧。而霍峻的第二营负责州牧府、襄阳城的其他地方以及襄阳的城防,戒严程度比正月初一的正月旦更严。 五溪营大部分都是蛮兵,徐庶怕民众看到异族面孔引起恐慌,便让五溪营兵士驻守在镇南将军府隔壁的军营作为一支机动力量使用。 时辰还早,陈到和沮鹄带着几名亲卫营兵士提前沿着魏延迎亲的道路探查一番,看途中是否有疏漏的地方,好趁早弥补,以防万一。 沮鹄自从除夕晚宴见识到陈到的沉着稳重和大局意识的风采后,便对陈到钦佩不已,主动去拜会并向其讨教武学,陈到也是热情地给与回应和指导。 魏延和徐庶知晓此事后,便让陈到邀请沮鹄到亲卫营中担任陈到的副将,这样可以让沮家慢慢接受和认同镇南军,以此来拉近自己与沮授的关系。虽然沮鹄在襄阳学业堂学习,但已有十七八岁,也到了当兵的年龄。 沮授知道后强烈反对,自己是被迫到襄阳的,和袁绍还有主从关系,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为另外一个诸侯效力呢?但是沮授无法左右执拗的沮鹄的想法,况且沮母对沮鹄也是宠爱有加,在沮母的压力下,沮授也是没办法,只能任由沮鹄去亲卫营中赴任。 良辰已到,在伊籍的主持下,按照当时的礼仪进行婚礼。 第一,首先是“亲迎”之礼。 魏延在陈到、沮鹄及一众亲卫营的护卫下,并在霍笃、霍峻、傅肜、张南、郝昭、蒋琬、潘濬、庞统、向朗、韩暨等青年的陪同下前往州牧府迎亲。 而樊姑娘、小兰等属于侧室,就没有此待遇只能在将军府的婚房中等待。 当貌若天仙的刘瑄被魏延迎回的途中,两侧百姓伸头探脑观望一对新人,人群中欢呼声、呐喊声不断,都在为魏延和刘瑄道喜。 坐在马车上的刘瑄此刻也是心花怒放,这半年和魏郎之间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从未想过自己的感情之路居然如此一波三折,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对席礼。 当魏延亲迎刘瑄来到镇南将军府后,在正厅中间预备好了一个大的案桌,两位新人隔着案桌相对而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永不移。 而在府中等候的樊姑娘和小兰也被丫鬟牵了出来,和魏延行了对席礼。 第三,沃盥礼。 入席前的新郎、新娘浇水盥洗,表达出新人对婚礼的郑重之情。 新郎自行将手、脸擦拭干净,后为新娘浸湿毛巾,擦手,净面。代表着此刻两位新人怀着纯洁明净的心投入新的生活。 第四,共牢合卺。 《礼记?昏义》中记载:“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同牢”指新夫新妇共食一鼎所盛之肉。“合卺”指新夫新妇各执一合卺杯,相对饮酒。 新人在婚礼上同席用餐,宣告从此在生活上合为一家,象征新人福寿同享,甘苦与共。 魏延依次和三女行了共牢合卺之礼。 第五,合卺礼。 新郎斟酒,两人各饮一半后交换饮尽,两人将葫芦拼接好,新娘迅速缠紧葫芦。葫芦代表多子多福。夫妻共饮后,愿二人从此能同甘共苦、一生相扶。之后将葫芦拼接如初,红绳相系。象征新人从此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第六,解缨结发。 “解缨”指新郎亲手解下新娘头上许婚之缨。“结发”指各剪取新夫新妇一束头发,以红缨梳结在一起。 新郎剪下新娘一缕头发,后剪下自己的头发,新娘展开锦囊,新郎将两人头发依次放入。两人共同将锦囊线绳拉紧。意指夫妻双方血脉相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第七,执手礼。 起身,新人执手相视。执子之手,与子共箸;执子之手,与子共食;执子之手,与子同归;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三名新娘被送入了新房,魏延早就安排好了,在自己的卧室中定制了两丈宽的特大婚床,并进行了豪华的装饰作为新房。 至此,繁杂的婚礼才算结束,但对于魏延和三女而言一切都还是刚刚开始。 魏延没有急着去新房,而是在前厅招待婚礼来宾。今晚不仅有自己的部将、各地的官员还有世家大族的代表,魏延一一上前问候并敬酒。 厅中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魏延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将前厅的招待工作交给了徐庶、蒯良、蒯越、伊籍等,自己则晕乎乎地朝着后院新房走去。厅中来宾都是笑而不语。 新房中,数盏油灯将装饰主色调为大红的房中照得通亮,神秘而不失浪漫,但是这种映射出来的暗红色调对于后世穿越过来的魏延而言,是一种氛围暗示从而加速了他的荷尔蒙分泌。 宽大的床沿边并排坐着刘瑄、樊姑娘、小兰,一个个的都是天姿国色、美得不可方物。 三人还不知这是何种礼仪习俗要将她们安置在一个房间并且坐在一起,当看到魏延的下一步举动后,三女羞得面红耳赤、低眉垂眼。 樊姑娘和小兰已经有过共眠的经历,早已不以为意,而刘瑄哪里能忍受这种羞耻之事,刚想拒绝,但在魏延的“严令”之下,樊姑娘、小兰早已成为了“帮凶”...... 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一夜无话...... 第151章 忠义张纮 江东吴县将军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年近半百,两鬓微微斑白,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嵌着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而明亮,显得神采奕奕。 他是张纮(hong),字子纲,徐州广陵人。 他年少时曾在京城入太学学习,跟老师学了诸多古书典籍,学识渊博。回归故里后,张纮被地方官府举荐为茂才。 当时,朝廷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大将军何进多次征辟张纮入朝为官,他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就在张纮到江东避难期间,对“小霸王”孙策很是欣赏,孙策正准备平定江东,身边缺乏谋主,听闻张纮之才便虚心向其请教如何才能成就一番霸业,张纮给孙策出的主意是:占据扬州荆州,建立功业,匡扶汉室。 张纮在孙策统一江东的过程中充当了谋臣的角色,其资历比张昭和周瑜还要老。 在孙策伐山贼严白虎、对战会稽太守王朗、灭吴郡太守许贡、单挑太史慈等“平定江东”的过程中,张纮和张昭作为孙策的左右参谋,时常给孙策出主意想点子。 面对主公孙策每每都亲临战场的情况,张纮劝谏:主公乃三军之根本,应当运筹帷幄之中,不宜每战亲自冲锋涉险,小的战役可以派部将出征,主帅坐镇后方即可。 从这里可以看出张纮的识人之明,他知道主公孙策勇武好斗、爱杀戮,这对于君主而言可不是个好习惯。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孙策派遣张纮去许都呈奉奏章,却被曹操留在许都担任侍御史,表面为曹操办事,其实心是向着孙策的。 翌年,孙策遇害,曹操得知此消息,想趁机攻打江东,张纮极力劝阻,认为乘人丧事而用兵,既有违传统的道义,如果攻而不胜,还会使两方结仇而丢弃往日盟好,不如借此机会厚待江东。 曹操听取了他的意见,与江东修好,随即表孙权为讨虏将军,兼领会稽太守。 官渡大战后,曹操为解决扬州问题,想让张纮辅佐孙权,以此让孙权归附自己,于是外任张纮为会稽东部都尉,并按照郭嘉的建议带回了天子旨意。 “经年不见,子纲先生可还安好?” 孙权看着厅中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张纮,有点心疼地问道。 孙权知道,张纮对其孙家有大恩,当年孙策在外征战时,张纮曾帮其照顾家眷,孙权那时虽年幼但仍有印象。 这次江东权力更迭内忧外患之际,北方曹操能与江东结盟也多亏了张纮在中斡旋,为江东创造了和平的外部环境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其兄孙策视张纮为心腹谋臣,有事不决经常询问张纮的意见。孙权也知道张纮有大才,对于他能返回江东,孙权十分高兴。 “多谢主公挂念,老臣很好。” 张纮当初离开的时候孙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青少年,如今一跃成为坐断东南的雄主,对自己是那么的热情和关怀,张纮感怀于心。 “子纲先生返回江东,本将甚是开心,以后先生就留在吴郡为本将出谋划策吧,将军府中的职位任由先生挑选。” 孙权爱惜张纮的才能,便想让他做自己的谋臣,但是给什么职务却难倒了孙权。 将军府最大的属吏是长史,现在由张昭担任,而张纮的资历最老,所以孙权不好安排,只好让其自己挑选职务。 “回禀主公,汉帝对在下已有任命。” 张纮据实禀报道。 厅中的周瑜、张昭、鲁肃、程普等人听到此言,都纷纷将目光注视到张纮的身上。 “哦,不知汉帝......不对,应该是曹操对先生有何任命啊?” 孙权明显有些不悦,他心里拿不准张纮还是当初那个子纲先生吗,虽然口口声声喊着主公,但是心里却记挂着曹操给的官职。 “会稽东部都尉。” “听闻会稽郡内山越作乱,在下愿为主公扫除山越匪患、廓清寰宇。” 张纮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东部客气了,本将是朝廷封的会稽太守,你是朝廷封的会稽东部都尉,你我为上下级,不用喊主公了。” 孙权阴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对张纮私自领授曹操任命的职位很是不满,感觉是对他孙家的背叛。 “主公何故如此,在下对先主和主公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 张纮知道自己的行为惹得孙权不高兴了,急的涨红了脸跪下说道。 他没想到孙权疑心如此之重,显得有点狭隘了,如若是先主孙策遇到这种情况,才不会这样猜疑自己,终究是不够了解这个年少的新主公啊。 “主公,伯符将军时常夸赞子纲大才、忠义,子纲先生绝不会做对不起主公的事情啊。” 老将程普想起了孙策当年的话,赶紧站出来为张纮求情。 孙权听完此言面色稍微缓和点,对于其兄孙策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主公啊,若无子纲,伯符将军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平定江东;若无子纲,曹操恐怕早已对江东用兵了;若无子纲,主公岂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承继江东大业。” 张昭也出来为其说话,他当初和张纮共事许久,十分了解张纮的忠义。 此话字字句句深入孙权的心窝,张纮虽在许都,但是为孙权的继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其功劳不在周瑜和张昭之下。 孙权意识到自己错了,疑心太重且不够稳重,看着厅中跪着的张纮于心不忍。 “子纲先生,是本将错怪你了,本将年轻浮躁,希望先生不要介怀。” 孙权迅速起身跑了下去,扶起张纮并向其拱手弯腰行礼认错。 “主公言重了,在下也不对,不该接受曹操的官职,这个东部都尉我不干了。” 张纮看见孙权如此,便没有再计较之前的猜疑,为了君臣坦诚一心,他主动说道。 “不可,先生还是要在会稽任职。” 孙权心中已经想好了。 “主公......” 张纮刚想说话却被孙权拦住。 “本将要先生担任会稽太守,替本将处理郡中的一切军政事务。” 孙权可以说是高明至极,将张纮从会稽东部都尉升至会稽太守,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升职,更是高超的驭人之术。 孙权继承父兄之位,交好曹操,被汉廷任命为讨虏将军、会稽太守。如今孙权实际掌控着江东六郡,相当于是扬州牧控制的势力范围了,所以这个会稽太守的职位对他来说反而限制了他的发展。 如今将这个会稽太守之位传给张纮,首先能施恩于张纮,打消二人之间因为刚才的猜忌而引起的隔阂;其次能给张纮和其他部下一个信号,朝廷能给的他孙权也能给;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能打破汉庭和曹操在江东众人心中固有的权威,为以后自己更上一层做好铺垫。 厅中的周瑜、鲁肃等人对孙权的行为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也发现了这个年轻的主公的厉害之处。 第152章 两路出兵 “不可啊,会稽太守是朝廷封给主公的官位,在下岂敢僭越。” 张纮以为孙权还在试探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子纲先生有大功于江东,有大恩于我们孙家,将会稽太守一职交与先生本将放心,再说,江东的事情太多,本将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理会稽一郡。” 孙权已经说的很明显。 “在下明白了,定不辜负主公之托。” 张纮明白了孙权之意,也就没再推脱。 张纮心中很是惊讶,孙权有着与其年龄不相匹配的心机和城府,这是孙策身上所没有的,但对处于大争乱世的江东来说,有孙权这样的主公才是最佳的选择。 “子纲先生,可有带回许都的其他消息?” 孙权想从张纮这里打探一下曹操的情况。 “主公你也知道,曹操的机密是不会让在下知道的,现在中原天寒地冻,曹操、袁绍都在休养生息,等到春暖花开后那一切就尚未可知了。” 张纮虽然被曹操留在许都,但一直没有获得信任,不知道核心消息也属正常。 “不过在下听说荆州牧刘表表奏一个年轻人为镇南将军的事被曹操驳回了,荆州据许都近,天子旨意应该早已传到襄阳了。” 张纮想到曹操派自己和小黄门同时前往江东和荆州传旨之事。 “哦,这么说魏延的这个镇南将军没有得到认可,那就是名不正也不顺啦。” 一旁的周瑜听到此消息略感兴奋。 “是的,汉帝也有旨意传给主公,任命周瑜为苍梧太守,任命程普为南海太守。” 张纮说完便拿出天子旨意的绢帛呈给了孙权。 “这是何意啊?” 孙权看过旨意后向厅中众人询问道。 “主公,苍梧和南海现在皆被魏延控制,曹操让在下与德谋将军分别担任二郡太守,是想让主公去和荆州争地盘,虎口夺食引起我军与荆州军二虎相争,这样曹操就可以安心对付河北的袁绍了。” 周瑜侃侃而言,如此雕虫小技岂能瞒过他周公瑾的眼睛。 “公瑾所言极是,主公应做好应对之策。” 张纮十分认同周瑜的分析 ,这是曹操的阳谋。 “那南海和苍梧咱们取还是不取?” 孙权接着问道。 这是孙权的一个很好的品质,他善于发问、善于用人,对于自己不清楚或者拿不定的事情先问问部下的意见。 “主公,苍梧、南海乃是交州的蛮荒之地,此去路途遥远,得不偿失,再说我军目前的战略目标是江夏。” 张昭站出来说道,他曾经去过交州,知道那里荒无人烟,不是富庶之地。 “主公,交州地广人稀,短期内与江东富庶之地确实无法相比,但是其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交州与荆州南部接壤,我军若是能占领交州的苍梧和南海,可以威胁荆南,使得魏延不得不分兵救援,这样我军夺取江夏的难度就会小很多。” 鲁肃一眼就看出了交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张昭十分不满地看了一眼鲁肃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自己刚刚建议放弃交州,这个鲁子敬就来唱反调,分明是当众驳自己的面子,但是自己细听,他说的也有道理。 “公瑾你以为呢?” 孙权听完张昭和鲁肃二人截然相反的意见,看了下正在沉思的周瑜。 “江夏传来消息,在西陵城内散布谣言进展顺利,想必不久黄祖就会采取行动。等到襄阳的谣言传开,魏延又岂能无动于衷,魏延和黄祖之间只要战端一开,咱们水军就可以顺势西出夺取江夏。” “但主公也要做好魏延和黄祖之间不会发生军事冲突的心理准备。” 周瑜刚才思索的就是这个,所有的可能他都要想到,这才是一名合格的统帅。 “哦,权力争斗你死我活,他们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孙权觉得不可思议。 “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魏延此人不显山、不露水,如果他能兵不血刃就能解决江夏黄祖问题呢?或者黄祖还没有做好反抗准备就被魏延扼杀在摇篮里呢?” 周瑜不相信能从刘表手中夺取荆州军事大权的人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对魏延充满着好奇和敬畏。 “我们低估了魏延或者高估了黄祖才会有江夏的内乱,如若江夏没有内乱冲突那我们就白忙活了。” 周瑜又接着补充道。 厅中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鲁肃等少数几人听明白了周瑜的意思。 “公瑾,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没听懂的老将程普询问道。 “既然曹操送给我们这么大的实惠,那咱们就笑纳。刚才子敬说的没错,交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咱们可以两路出兵,主力顺江而上进驻柴桑等待江夏的状况伺机而动,而另遣一名上将率偏师南下交州,拿着朝廷的旨意接收南海郡和苍梧郡。” “这样,不管江夏情况如何,我们江东均能有所斩获。如若魏延和黄祖鏖兵江夏,那柴桑的我军主力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江夏和交州都会被我们拿下,然后从江夏和荆南两线出兵夺取荆州,魏延必会首尾不能相顾。” “如若江夏不起兵戈,那我们也能拿下交州,然后还是两路出兵,一路从苍梧北上取零陵、桂阳,而柴桑主力留下防守兵力外,其他兵马往西南通过豫章攻击长沙,这样荆州的南部四郡也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周瑜有理有据、井井有条地说道。 “公瑾之计甚妙。” 鲁肃站出来赞赏道。他不得不承认,周瑜是天生的战术家,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自己不如他多矣。 厅中的张昭、张纮等人听完周瑜的话对其也是钦佩不已。 “既如此就由公瑾派将吧。” 孙权听完周瑜的分析也是畅快淋漓,索性将兵将调派的权力也交给他。 “诺。” 周瑜向孙权拱手致意。 第153章 建第四营 新婚燕尔,魏延每天都要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三女到处游玩,和夫人们你侬我侬,暂时将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徐庶和蒯良也是出奇的默契,没有去打扰魏延,而是将府中之事和军中之事处理的井然有序。 直到正月上元节过后,江夏的消息传来,徐庶不得不将此紧急军情告知魏延。 镇南将军府议政大厅。 魏延麾下文武齐聚一堂商讨江夏军情。 “主公,兴霸将军传回消息,锦帆营进驻夏口遭到夏口水军的拒绝,现在锦帆营退守沙羡,与夏口水军对峙,等待主公下一步的指令。” 徐庶将甘宁藏兵泄露的事情以及目前的江夏局势向魏延及厅中众人详细地作了介绍。 “诸位都谈谈吧,江夏的黄祖以及江夏军队的战力本将不是很了解。” 魏延望着厅中众人。 “在下与黄祖有数面之交,此人有能力、有胆魄、有野心、痴迷权力,也很贪婪,这样的人如若知道自己的地位或者利益受到威胁,奋起反抗也不是不可能。” 蒯良谈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黄祖,知道他为了权力和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稍微了解黄祖的蒯越、伊籍、刘先等都微微点头,魏延看在眼中,结合历史中的记载,蒯良的评价很中肯。 “江夏的军力情况老夫稍微了解点。” 老将王威出列说道。 被魏延放假,赋闲在家的王威也被徐庶通知前来参加军情研讨。 王威这段时间一直在了解魏延,并考察了驻守襄阳的第二营的军营,发现无论是军纪、军容、还是战力都比刘表、蔡瑁时期的镇南军强。 王威又感念魏延和徐庶对自己的礼遇,心想着自己的旧主是魏延的岳父,为魏延效力也无伤大雅,不会毁坏自己的忠义之名。 “王将军请讲。” 魏延看见王威发言,心情大悦。 “江夏军战力最强的当属黄祖手下的五千水军,那是荆州也可以说是目前天下最强的水军。是当年为了提防江东,刘荆州和黄祖出巨资并且花费了多年时间训练而成的,战船也都是最先进的。” “而江夏的步军就要差很多,与目前镇南将军的强军相比,不可相提并论。” 王威以前去江夏军营参观过,因此比较了解。 魏延给了王威一个赞赏的眼神,徐庶对于王威的回答也很认可,之前在江夏待过许久的甘宁也曾提起过,江夏军力基本情况就是如此。 “主公,据军机营的消息,江夏前段时间谣言四起,说主公要对黄祖动手,而最近襄阳城也有谣传,依然是和江夏黄祖有关,庶以为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徐庶将这段时间江夏和襄阳的谣言联系到一起。 “行如此挑拨离间之事,曹操和孙权都有可能,但具体是哪一方,军机营可有消息?” 魏延知道是有人使坏,只是不确定是谁所为。 “目前没有确切的消息表明是哪股势力所为,但就江夏乱起来对谁有利而言,江东孙权的可能性更大。” 徐庶一直都怀疑是江东散布的谣言,希望江夏战火燎原,孙权居心叵测啊。 听完徐庶的话,魏延认同地点了点头。 “士元,说说你的看法。” 魏延主动点名厅中一直不说话的庞统。 魏延知道庞统一直碍于自己资历太浅,且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也没有在军中立下什么战功,所以在这种重要场合不敢轻易妄言,其实庞统心中也是有很多想法和建议的,只是没有机会表达出来。 “哦,主公,在下认同元直的推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江夏战端一开,江东夺取江夏就会事半功倍,孙权巴不得我们和江夏早点打起来呢。” 庞统说得两眼放光,分析起战局显得严肃而又兴奋。 “这个孙仲谋接手江东不到一年,内有叛乱,又有山越之乱,现在居然敢觊觎荆州。” 魏延觉得匪夷所思。 历史上江东进攻江夏要到三年后的建安八年,现在因为自己穿越掌控荆州的影响,使得时间提前了。 “孙权无论是为了报父仇还是孙家的霸业都会向荆州用兵,黄祖手握大军野心勃勃,目前江夏情况不明朗,主公当做好防备。” 庞统拱手向魏延建议道。 “主公,庶和子柔、士元已经商议过了,江东如若来袭必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沿着长江西进江夏,另一个是过豫章攻击长沙,因此我军应加强这两个方向的防卫。” 军师将军徐庶让兵士拿上了一幅地图,指着江夏和长沙说道。 “三日后,本将将亲征江夏,如若能不战而屈黄祖之兵,固然最好,如若不能,必将扫除黄家,重新建立荆州东部的防卫。孙权、周瑜敢来,必让他付出代价。” 魏延坚定地说道。 “长沙怎么办?现在江陵只有赵凡第三营的一万兵马,如若南下长沙,那江夏兵力必然不足。” 魏延有点无奈,随着自己势力和地盘的扩大,要驻守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兵将不足。 “主公无忧,刚刚来襄的赵范、霍笃、张南、傅肜,庶都与他们一一聊过,四郡郡兵加起来有一万二千人,主公可以成立第四营驻守长沙。” 细心的徐庶早就将荆南四郡的家底摸了个清楚,将各郡郡兵集结起来成立野战军也能避免各地拥兵自重的情况发生,是落实魏延提出的“军政分离”的有效举措。 “好,就按元直说的做,在长沙成立第四营,霍笃为主将,傅肜、张南、陈应为副将,统辖原先荆南的一万二千郡兵,驻守攸县,防御豫章方向的江东兵马。” 魏延直接拍板决定。 提到攸县,魏延想起了一个人,之前一直驻守此处,历史上江东不得不派出猛将太史慈担任建昌都尉以防此人。 第四营兵马不少,将领也不缺,但是缺少猛将,猛将在战斗中斩将杀敌鼓舞士气,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想到这里魏延决定将此人派到第四营,虽然眼下此人对自己的忠诚度不够,但是有霍笃、傅肜、张南等兄弟在,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第154章 亲征江夏 魏延当堂宣布三日后亲征江夏,一道道命令从镇南将军府传往各地。 首先命令驻扎在江陵的第三营挥师东进,大军压境江夏西陵城。 又令沙羡的锦帆营进逼夏口,伺机夺寨。 最后让荆南的郡兵向长沙攸县集结,尽快组建第四营。 大厅议政结束以后,魏延又派人找来了刘磐。 “刘磐将军上任襄阳都尉,感觉如何啊?”一旁的徐庶打趣道。 “回禀军师,感觉尚好。”刘磐面无表情地回答。 刘磐本以为担任襄阳都尉后能够大展拳脚,抓盗缉匪,但是襄阳城现在基本属于“兵管”,城内到处都是霍峻的第二营兵士,亲卫营、五溪营的兵士也时常穿梭在城内,还有很多军机营的暗桩。 襄阳城基本没有什么盗匪和治安事件,即使有也轮不到他襄阳都尉出手,所以刘磐这段时间很无聊,以为自己能为襄阳出点力,谁知道这都尉一职也是个闲差。 “磐兄啊,你可知道目前咱们荆州的局势?” 魏延从刘磐失落的眼神中看出了些端倪,感觉他任职的不是很愉快。 “文长新任镇南将军后,荆州一切太平。” 这话是刘磐打心里的实话,襄阳城内愈发繁荣,荆州各地亦无匪患。 “磐兄不知啊,在江东的挑拨之下,江夏的黄祖有出兵荆州之势,而江东则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要咬我们一口。” “啊?居然有此事。” 刘磐心惊,但知道魏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他的。 “千真万确,本将马上就要亲征江夏了,一来平定黄祖之乱,二来抵挡柴桑而来的江东水军。” “哦,那......” 刘磐听到魏延将要出征的消息,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磐兄想说什么呢?你、我、瑄儿都是一家人,在本将这不必拘礼。” 魏延发现了刘磐的表情变化,故而拉近了和刘磐的关系。 “没什么,在下是想问问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但......” 刘磐岂不想上阵杀敌,他天生就属于战场,奈何之前在宜城围攻过魏延,关系尴尬,怕魏延不会用他。 “长沙攸县,磐兄熟悉吧?” 魏延当然明白刘磐的意思,他知道摊派不如自荐,既然刘磐有战意,那他就不再委婉试探了。 “熟悉。” 刘磐不知道魏延要说什么。 “江东除了有可能进攻江夏外,还有可能进攻长沙,侵入荆南腹地。本将将荆南的郡兵组建了新的第四营,霍笃任统帅。” 魏延将情况向刘磐介绍道。 “嗯,很好,有霍笃将军的第四营在,江东必然不能进入荆州半步。” 刘磐有点失望,魏延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哪里还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刚刚燃起的战意瞬间熄灭。 “磐兄在攸县驻防过,熟悉当地的地形地势,也了解豫章方向江东军的情况,本将想派你去协助霍笃,担任第四营的副统帅,这样本将才能放心。” 魏延直接点将,然后等着刘磐反应。 “啊?” 惊喜来的太突然,刘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磐兄不愿意?” 魏延看刘磐如此惊讶,怕他有什么想法。 “没有,在下愿意,只是没想到文长敢用我。” “本将早已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既往之事就让它过去,磐兄心中不要芥蒂。” 魏延真诚地看着刘磐的眼睛说道。 刘磐感动不已,双眼微红,向魏延拱手弯腰行礼。 “刘荆州对于孙权有杀父之仇,荆州对于江东文武又有切齿之恨,如若被江东军攻入荆州,无论是刘州牧还是荆州百姓,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希望刘磐将军守好长沙,勿让贼寇侵入半步。” 一旁的徐庶知道刘磐仍然心向刘表,故而拿刘表和荆州百姓的性命说事。 “文长将军、元直军师请放心,大丈夫既领重任,至死方休。” 刘磐被徐庶一激,如同领下了泰山般的重任,说完便准备回去收拾行囊赶去长沙赴任。 魏延和徐庶相视而笑,有霍笃和刘磐坐镇,长沙必然坚如磐石。 ...... 元宵刚过,襄阳城晚上的月亮依然那么圆,犹如一个完美的银色圆盘,在夜空中熠熠生辉,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沉醉。 魏延坐在将军府大院中的台阶上仰望着星空,左手边是徐庶,右手边是霍峻,三人都看着圆月发呆,如同当初院中定策时在魏宅的院落中一样,魏延被夹在自己的左膀右臂之间才略微感到一丝安全感。 又要出征了,真的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乱世,只有沉浸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才能感受到后世的那种和平的气息。 但是魏延想到了自己的三位夫人,还有樊夫人肚中即将出生的孩子,如果自己不亲手去结束这乱世,那他的家人以及子孙后代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元直、二弟,我出征之后,襄阳城就交给你二人了。” 魏延率先打破了沉寂,今晚找二人过来就是有话要交代的。 “主公放心。” “大哥放心。” “元直,荆州和镇南军的所有军政大事由你负责,可相机决断不必禀告。” 魏延握住徐庶的手,将后方全权委托给了徐庶。 “接下来的首要大事是襄阳学业堂的学子选拔,这关系到我们基业的人才传承,元直一定要将其作为首要大事来做。” 魏延接着补充道。 “主公,庶记住了。在下不能随军,主公可以带上士元,他的才能不在我之下,遇到事情可以与他商量。” 徐庶对于魏延的信任很感动但是又有点担心。 “嗯,此次出征我会带上子柔、元直、巨达他们的。” “对了,蒋琬、潘濬、韩暨这些都是青年才俊,元直可以好好用他们,不要事必躬亲,太过操劳。” “还有,我会留下邢道荣贴身保护元直的安全,此人英勇善战,有他保护,元直的安全我就不用担心了。” 魏延一下交代了很多,听得徐庶感激涕零。 魏延又转过身去握住了霍峻的双手。 “襄阳城的治安和防卫由二弟你负责,郝伯道协助,要加强州牧府、将军府的防卫,之前江东的奸细还没有清除干净,要防止他们趁机作乱。” “你现在是一军统帅,身负重任,切不可好勇斗狠,动不动就和别人比武切磋,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找元直,一切听元直安排。” 魏延担心自己这个结拜兄弟不够成熟。 “大哥,你就放心吧,出征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元直先生等你凯旋。” 霍峻大大咧咧地说道。 三人又安安静静地仰望起了星空,但是心中都在为对方担心着...... 第155章 沮家父子 直到夜深,魏延才回到后院和三位夫人说起了自己即将出征的消息。 刘瑄和樊夫人都没有说话,依依不舍地看着夫君,小兰不满地嘟着樱桃小嘴,结婚不满一月,就要让她们独守空房,心有不满也属正常。 “夫君就不能派其他人去吗?” 心直口快的小兰忍不住问道。 刘瑄和樊夫人也委屈地望着魏延,一个个的如同深闺怨妇一般。 “这次黄祖气势汹汹,又有江东在背后推波助澜,局势比较复杂,只有为夫亲自去才能放心。” “如若让江东攻入江夏,那整个荆州都将永无宁日。” 魏延耐心地向夫人们解释,但绝不是危言耸听,荆州与江东之间就是你死我亡的斗争。 小兰刚想再说什么,被刘瑄和樊夫人拦下,小兰见二位姐姐阻止,也赶紧停了下来。 “那夫君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在襄阳等着你回来。” 刘瑄听完魏延的话知道形势很严峻,对于自己的父亲刘表与江东的恩怨情仇她是一清二楚的,既是正妻又是大家闺秀的身份提醒她当以大局为重。 “夫君要多带点衣服,春寒料峭的还有点冷。” 樊夫人也贤惠地说道。 “去江夏应该很远吧,我要多准备点吃食,让夫君带在路上吃。” 小兰在两位姐姐的感染下,知道刚才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知道了,但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我们做。” 魏延听到三女对自己的关心,一阵感动,但内心中突然冒出了邪恶的想法,神情瞬间由严肃转变为轻佻。 “什么事?夫君快点吩咐。” 刘瑄一脸急切,她以为与出征有关,军机大事当然耽误不得。 其他二女也好奇地盯着魏延。 魏延一脸坏笑,指了指房中特意定制的两丈宽的大床,三女心领神会,毕竟这么多天在这张床上运动多次。 三女心想,夫君马上要亲征了,还不知何时回来呢,今晚可不能便宜了他,就连怀有身孕的樊夫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同发现猎物般扑了上去...... ...... 此时襄阳城沮授的临时府邸...... “不行,绝对不行。” 沮授气的国字脸涨的通红,双手靠在背后微微颤颤。 “为什么不行?每次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都要阻拦。” 说话的是沮鹄,也只有他才会将沮授气成这个样子。 “你还年轻,没经历过战事,战场上刀剑无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祖母、还有我怎么办?” 见儿子硬的不吃便来软的,沮授语重心长地说道。 “放心吧父亲,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沮鹄很有信心,最近跟在陈到后面武艺也精进不少。 原来是今天沮鹄在亲卫营跟着陈到当差的时候,收到军令说全营马上就要出征江夏了,沮鹄很是兴奋,央求着陈到一定要带上自己。 可陈到哪里敢私自做主,他知道沮授是主公魏延的座上宾,他便让沮鹄回去让自己的父亲亲自去找魏延,二人都同意了才会带他去。 沮鹄回到家里跟沮授提起此事,便遭到了强烈反对。 “说什么也不行。” 沮授的倔强劲也上来了。 这时,沮鹄将目光看向厅中的祖母和叔父沮宗,他想让二人帮他讲话。 “鹄儿,你父亲说的对,战场凶险不比寻常,你就好好地待在学业堂里学习知识和武艺,以后有的是机会。” 沮授之弟沮宗虽然也很娇惯这个侄子,但这时可不能再随着他的性子了。 “孙儿呀,我也不同意。” 沮母想都没想就一票否决了,关系到孙儿的安危,这是绝对不容商量的。 沮鹄本指望祖母能为自己说话,没想到平时那么疼爱、纵容自己的祖母这次也没有支持自己,他十分生气地去了后院自己的房中。 ...... 三日后,魏延在襄阳城内军营点兵动员,亲征江夏,亲卫营和五溪营五千兵士一个个精神抖擞,已经做好了上阵杀敌立功的准备。 将军府长史蒯良暂时担任随军主簿,负责大军的后勤供应。庞统、向朗为参军,为魏延出谋划策。 等点兵动员仪式结束,亲卫营和五溪营兵士们整齐列阵,缓缓地走出军营,每个人身着坚硬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亲卫营战马不足,只能装备八百骑兵,这是整个荆州目前所有的战马数量。魏延让骑兵先行开路,自己则和蒯良、庞统等人率领步兵紧跟其后。 八百匹战马奔腾如雷,马蹄声响彻云霄,亲卫营的骑兵们身着铠甲,英姿飒爽。他们紧握缰绳,催动着战马,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过。 每一匹战马都散发着傲然的气息,肌肉线条分明,马蹄有力地践踏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踏碎。 当先的一名年轻将领高举手中的长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他身后的骑兵们紧密跟随,形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 这名将领正是沮授之子沮鹄,他不顾家人的反对,趁没人注意留下封书信偷偷地溜出家门,跟着亲卫营出征江夏。 征战疆场是他的夙愿,在河北的时候就想从军,奈何年少,况且自己的父亲当时是袁军的监军,没有沮授的同意,没有将领敢收留。 如今来到了荆州,对魏延和陈到等英雄将军羡慕和钦佩不已,这次有出征的机会,沮鹄岂肯错过。 偷跑出来的沮鹄找到了陈到,不敢私自做主的他又将情况汇报给了魏延,魏延心里打着收服沮授的算盘便暗示陈到将沮鹄派到了开路的亲卫营骑兵队伍中。 很快,出征大军便离开了喧嚣的襄阳城,踏入了郊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时,沮授驾马匆匆赶来。他一脸焦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衣服也因为长途奔跑而略显凌乱。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慌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加快步伐,终于追上了队伍,来到了魏延身边。 “沮授先生,你为何来此?” 魏延故意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第156章 沮授随征 “文长将军,请问犬子何在?” 略显狼狈的沮授平复了下呼吸,焦急地问道。 “沮公子难道不在府中吗?” 魏延满脸诧异,肚中的坏水早就在翻腾。 “鹄儿他留下一封信,说跟着将军你出征了。” 沮授看魏延真诚的样子确实是不知此事,便挥舞着手中沮鹄留下的信件。 “啊?竟有此事?先生稍等,令郎与叔至关系密切,容本将问问。” 魏延便让人喊来正在附近统领亲卫营步兵行军的陈到,而陈到早就看见了前来追赶队伍的沮授,心里也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叔至,有没有看见沮公子?” 魏延朝着赶过来的陈到询问道。 “主公,沮鹄在前方领着骑兵开路呢,今日一早他便来找我,说是征得沮授先生的同意,前来随军,在下没有多想,便让其带着骑兵先行出发了。“ 陈到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朝着魏延使个眼色。 魏延也暗暗地给陈到竖了个大拇指,而一旁的沮授则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很担心自己这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儿子。 今晨,当收拾房间的下人从沮鹄的房间中看到了书信,便将其交给了沮母, 沮母看完信件满脸忧虑,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口中不停念叨着孙子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恐惧和忧虑。 沮母抓住沮授的手臂,以性命相要挟让他一定要将沮鹄带回来。沮授是个孝子,感受到了沮母的绝望,他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心中暗誓,一定要将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带回来。 “我根本就没有同意,是他自己偷跑出来的,鹄儿就是个淘气的孩子,哪里上过战场啊,若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向母亲交代啊。” 沮授紧张地攥着衣角,额头上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一旁的魏延和陈到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迅速进入了角色。魏延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陈到则稍稍克制了一些,但同样表现出吃惊的模样。 “啊,叔至,快派人去将沮公子追回来,不能让沮授先生和沮老夫人担心。” 魏延一副贤明的样子,让沮授一阵感动。 “主公,骑兵先行了很久,即使派快马去追也不一定能追上,即使追上了他要不回来怎么办呢?” 陈到很是为难。 “是啊,沮授先生,令公子既然是偷跑出来的肯定不会轻易能劝回去,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呢?” 魏延故意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似乎在努力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又毫无头绪。 “请文长将军借我一匹快马,老夫亲自去追。” 沮授想到也只有自己前去了,就是绑也要给他绑回来。 “这有何难。叔至,给先生一匹快马,然后调些骑兵跟着保护先生安全。” 魏延心中乐开了花,要是因为沮鹄,这对父子都能随征,那自己收复沮授就有机会了。 沮授伸手接过马的缰绳,心中满是感激。他感受到手中缰绳的粗糙质地,同时也感受到了魏延的真诚和关怀。 魏延微笑着看着沮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欣赏和狡黠。他轻轻拍了拍马背,示意沮授上马。 “将军恩情,沮某感激不尽。” 沮授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调整了一下姿势,握紧缰绳的双手向魏延作揖道。 “先生快去寻回令公子吧。” 在魏延的注视下,沮授驱动马匹缓缓前行,随行保护的骑兵紧紧跟上。 魏延望着沮授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感。智谋的河北名士,在襄阳许久却依然没有投效自己,越是这样魏延对沮授的忠义更是钦佩。 历史上的沮授在官渡大战后被曹操俘获,拒绝投降,后沮授欲回河北,事败被杀,这结局让魏延唏嘘不已。如今在襄阳,魏延却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因为沮授值得他这样。 此次出征江夏,魏延早已和徐庶、庞统、蒯良等商议好了行军路线,甘宁的锦帆营从沙羡顺流而下,牵制夏口的江夏水军。 而赵凡的第三营从江陵东出,在竟陵过汉水,直插江夏安陆县,然后进逼郡治西陵城。 魏延率领着亲卫营、五溪营从襄阳南下,经湖阳、沿着大洪山山麓、过云社,再到安陆与第三营集合,从陆路攻取西陵,消灭反抗的江夏步兵,最后收取江夏全境。 翌日上午,沮授在大洪山脚追上了沮鹄率领的亲卫营先遣骑兵。如若是全速行军,沮授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但是沮鹄要与后军保持相应的距离,是边开路边等待,而沮授则是全速追赶。 在一片荒凉的树林边上,一夜未合眼的沮授与儿子沮鹄终于相见。沮授眼中闪烁着愤怒,他声音颤抖地要求沮鹄跟他回家。然而,沮鹄却毫不退缩,目光坚定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 沮授心急如焚,他伸手试图抓住沮鹄,却被他灵活地躲开。沮授转身向周围的兵士求助,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希望他们能将沮鹄绑走。然而,亲卫营的兵士们却无动于衷,他们低着头,似乎没有听到沮授的命令。 沮授感到一阵绝望,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看着眼前倔强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沮鹄的坚定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沮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沮鹄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和信念,作为父亲,他无法强制沮鹄听从他的意愿。 最终,沮授缓缓转过身去,又上了马背缓缓离去。他的背影在风中显得如此孤独和凄凉。沮鹄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心中十分不忍,但他的决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在返回的途上,沮授心情沉重,他思考了许多,既然回去也无法向沮母交代,还不如跟随着儿子一起上战场,这样可以时刻盯着他、保护他。 突然,他遇到了魏延的后军,望着那威武的军队,沮授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绝望。 他毫无表情地来到魏延的白龙马前,声音颤抖地恳求魏延收留他这个老卒。 他诉说着自己的苦衷,提到了沮鹄,眼中满是忧虑和恳切。他坦言,如果就这样回去,他无法向母亲交代,而跟随魏延可以看着沮鹄。 魏延翻身下马,凝视着沮授, 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魏延拍了拍沮授的肩膀,拜其为参军,让他跟随自己参赞军事。 沮授无奈接受,为了儿子沮鹄,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在河北的时候他就是袁军的监军,战场他很熟悉,那里充满了凶险也充满了希望,“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第157章 投效黄祖 江夏郡西陵城...... 太守府的大厅宽敞而庄严,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太守的宝座位于大厅的正前方,以精美的雕刻和华丽的绸缎装饰,显示着他的权威。此时黄祖坐在上面,宝座两侧站着黄射和两名身着整齐的盔甲、神情严肃的侍卫。 在大厅的两侧,摆放着几排雕刻精美的太师椅,供宾客们就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宁静和庄重。 此刻,左侧的一把太师椅上,一名三十多岁的武将正端坐其上,他身形健壮,面部轮廓分明,线条硬朗,透露出坚毅和果敢。 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星辰般闪耀,深陷的眼窝中透出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 而在这名武将所坐的太师椅背后,屹立着一位威猛的护卫,他身姿挺拔,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相貌冷峻,脸部左侧有个伤疤,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腰间佩着一把宝剑。 “太守,这个魏文长篡权夺位、野心勃勃,居然敢取代刘荆州而自立,如今大权在握,肯定不会放过我等,他派甘宁陈兵夏口与我军对峙明摆着就是要对我们下手。” 坐在厅中太师椅上的三十多岁的武将一边气愤地说着,一边观察着黄祖的表情。 而黄祖一脸戒备地审视着说话的武将,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这位说话的武将正是刘表精心挑选并派遣至江夏的都督苏飞,一直驻守在夏口的东寨,以防御江东。 另外他还肩负着一项重要使命:严密监视黄祖,以防其心生异念。 刘表深知人心难测,尤其是黄祖这种手握重兵的“地头蛇”。 为确保自己在荆州的统治稳固无虞,必须采取必要措施防范任何可能出现的变故。而苏飞,作为一名忠诚可靠且智勇双全的将领,无疑成为了执行此任务的最佳人选。 苏飞身负重任来到江夏,表面上与黄祖保持着友好关系,但暗中却时刻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得知襄阳的权力竟然落入了魏延之手时,他整个人都懵了,仿佛遭受到了一记晴天霹雳般,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束缚和指引,茫然无措地飘荡在空中,随时可能坠落深渊。 前几日斥候报告西寨的消息,魏延派甘宁率领水军进驻夏口被拒绝后,就退往沙羡与张硕、陈就二将率领的江夏水军对峙,苏飞感觉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曾经追随多年的主公刘表已经退下了历史舞台,而自己与江夏太守黄祖之间却是表面和睦,内心却各怀鬼胎。 如今更糟糕的是,魏延竟然派出大军气势汹汹地杀来,自己的数千兵马在这夹缝中如何生存呢? 苏飞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想起这个与自己从未谋面、陌生至极的魏延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警惕之情;相比之下,那个曾给予过自己帮助和抛出橄榄枝却被自己拒绝的黄祖,则让人感到更为可靠些。 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苏飞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投靠黄祖。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想要站稳脚跟实属不易啊!而一个值得信赖且有实力保护自己之人更是难能可贵。 而黄祖在知晓夏口的局势后,让黄射将所有步兵全部调入西陵城,又令部将邓龙率领兵马驰援夏口,自己则亲自解决怀有异心的苏飞。 当黄祖决定派人去夏口邀请苏飞来西陵参加宴席并顺势捉拿处置他的时候,苏飞仅仅带着一名护卫来到了西陵太守府求见黄祖。 黄祖和黄射这对父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苏飞会突然前来拜访自己,为了解开这个谜团,黄祖决定亲自在府上的大厅会见苏飞。 待苏飞行礼完毕后,黄祖示意他坐下说话。双方寒暄几句之后便切入正题。苏飞向黄祖讲述了自己如今的尴尬局面,想投靠黄祖来抵抗魏延,为自己争取生机和前程。 黄祖一边听着苏飞的叙述一边陷入沉思之中…… “苏某现在手下还有五千精兵,愿意追随太守,为表诚意,请太守派人去夏口接收军队。” 苏飞看黄祖满脸警惕,完全没有相信自己,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哦,苏都督竟有此意?可你是刘荆州的人啊。” 黄祖惊愕不已,他本以为苏飞是来诈降的,没想到连军队都愿意交出来,这让黄祖对其的戒备之心稍微缓和了点。 “旧主刘荆州现在只是魏延手中的傀儡,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我们这些放逐外地的人。” “你真的愿意将兵马交出来?” 黄祖再一次确定道。 “是的,太守,区区五千兵马在这乱世之中宛如沧海一粟,根本无法保障自身安全。面对如此动荡不安的局势,苏某深知仅凭自己手中这点微薄兵力,实在难以独善其身。” 苏飞感情真挚地说着,黄祖也觉得合情合理。 “黄太守不仅手握重兵,且智谋过人,威震四方。唯有投效太守才有前途。” 苏飞接着说道。 黄祖听了苏飞的一番夸奖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他觉得自己仿佛变得更加自信和有底气了,有苏飞这五千兵马相助,原本有些棘手的江夏困局也豁然开朗了。 “苏某无路可去,愿主公接纳。” 苏飞见黄祖脸色微变,赶紧起身跪地请求道。 “苏都督请起,本官得将军相助,何惧魏延,拿下荆州救下刘州牧也不在话下。” 黄祖很是开心,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心中的阴翳一扫而光。 “愿为主公效劳。” 苏飞终于稍微地松了口气。 “很好,苏都督就随本将留守西陵,射儿去夏口接收苏都督的五千水军,和西寨的水军合兵一处,共同抵御荆州水军。” 黄射直接下令道。 他心中对于苏飞还是怀疑的,所以让自己的儿子黄射亲自去接收,然后将夏口的东、西两寨合并,这样有张硕、陈就二将协助,黄射能更好的整编苏飞的水军。 “诺。” 黄射和苏飞一同说道。 苏飞深知黄祖对自己尚存疑虑,然亦无妨,唯有在日后相处中,徐徐图之。 苏飞所坐的太师椅后面,随行护卫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第158章 贾诩献计 许昌丞相府...... 议政厅中气氛肃穆,曹操位居主位,荀彧、程昱、郭嘉、贾诩等谋臣分坐两旁,他们面色凝重,正在商议着重大的事情。 正月的北方,寒风凛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室内的火炉成为了人们温暖的庇护所,火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将整个大厅都照得通红。 曹操眼神锐利,不怒自威,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这个魏文长我倒是小瞧他了。” 当曹操听到逃回的羽林军骑兵的禀报心中震惊,即使他曹孟德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啊。 “这个魏文长竟然如此叛逆,连天子使者也敢公然劫持,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足以让他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本相要派人去荆州将其捉拿问罪。” 曹操越想越生气,如若纵容魏延这种藐视天子的行为,天下其他诸侯纷纷效仿的话,那他手上的天子可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主公切莫动怒啊!虽然魏延这家伙确实让人愤恨,但此时咱们最需要关注和应对的敌人仍旧是那实力强大、不可小觑的袁绍啊!他才是我们当前面临的最大威胁与挑战。相比之下,魏延只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以对大局产生决定性影响。” 荀彧看曹操有点失去理智,赶紧劝谏道。 “是啊,文若所言极是,河北袁绍经过休整,实力依然雄厚,兵强马壮,对我们威胁最大。而汝南的刘备如同一只猛虎,盘缩在豫州腹地,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若不能铲除此二股势力,便冒然挥师南下,则必将陷入首尾难顾、腹背受敌之境,其中风险实在太大。” 说话的是程昱,对时局的分析一针见血。 “对了,刘备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曹操闻刘备之名,头痛欲裂,在天下诸侯中,最痛恨者,乃此虚伪之刘玄德也。 “回主公,自年前那一战,刘备军出城抢粮,却遭到曹仁将军精心布下伏兵的埋伏,结果一败涂地,全军覆没,此后,他们便再无其他动作,一直龟缩在平舆城中。” 说话之人正是郭嘉,他作为校事府的执掌者,对于各地的军事情报可谓是如数家珍。 “这刘备匹夫,有数千大军却粮草不足,如同一条饿犬,随时都有可能来咬我们一口,不早日除恶务尽本相无法安心。令曹仁、曹洪等大地解冻后立即攻取平舆,斩杀刘备。” 曹操每每提及刘备,便气得咬牙切齿,愤恨不已。仿佛那刘备乃是他命中注定的宿敌一般,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想当年,这刘备也曾依附于自己麾下,但却心怀叵测,暗中勾结他人,企图背叛自己。幸而曹操及时察觉,才未酿成大祸。 自那时起,曹操对刘备便心生警惕,视其为心腹大患。然而,这刘备却如泥鳅般滑溜,屡次从曹操手中逃脱,并逐渐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贾文和,今日召集众人在此商议大事,难道你就没有任何见解吗?” 曹操眼神犀利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大厅中那个沉默不语、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贾诩。曹操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似乎要透过他那平静如水的外表看到其内心深处真实想法。 荀彧、郭嘉等人曾数次向曹操进言,称贾诩实乃当世之奇才也!其智谋深远,见识超群,令人惊叹不已。然而,此人心机深沉、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事实上,贾诩低调行事的风格并不是他真实的性格,贾诩知道他不是曹操的旧臣,他担心曹操会因为他足智多谋而对他产生猜忌之心,所以为了打消曹操的顾虑,贾诩就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 除了害怕被曹操猜忌,还怕曹操想起旧时的恩怨。 几年前,曹操征讨张绣,张绣率众投降了曹操,投降后曹操竟然将张绣叔父张济的妻子纳为小妾,恼羞成怒的张绣便生了反叛之心。 张绣采用了贾诩的计策打的曹操措手不及,这一战曹操险些丧命,他的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猛将典韦均死在了战场上。 尽管后来张绣和贾诩又投奔了曹操还被授予了高官厚禄,但贾诩觉得,曹操对自己在宛城中痛失爱子还是耿耿于怀的,因此,贾诩始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时刻保持着警惕和谨慎。 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中,贾诩都尽量避免与人发生争执或冲突。他言辞温和,举止谦逊,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从不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主公,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诩听到曹操叫自己发表意见,心中不禁一紧,同时也明白此时此刻必须谨慎应对。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眼神略带紧张地试探道。 “文和呀,在这朝堂之上议论政事之时,理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都应该大胆地提出来,让大家共同商讨解决之道。可如今你却显得这般畏首畏尾,究竟是为何呢?但说无妨,只要所言有理有据,本相与大家自会认真思考斟酌的。” 曹操眉头微皱、嘴唇轻抿,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贾诩的怜惜之情,他微微抬头,目光投向贾诩,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 “主公,他刘备不是总以汉室宗亲、天子皇叔自居嘛,如今魏延胆大妄为,于襄阳之地公然自立旗号,还将朝廷命官刘表囚禁起来,更甚之,竟敢挟持天子派遣而来的使者,此等行径,实乃逆天叛道,罪大恶极。” 贾诩边说边观察曹操的面部表情。 “恳请天子降下旨意,命令左将军刘备率领大军前往襄阳平叛灭乱,唯有如此,方能重振朝纲,维护天下太平。” “这样不但可以驱离主公的心腹之患,又能挑起刘备和魏延之争,如若刘备不遵天子旨意,再昭告天下刘备的抗旨之罪,当着天下人揭穿刘备的虚伪面目。” 贾诩接着说道,将此计之利害分析得头头是道。 其言辞犀利且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剑直插问题核心所在,同时又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使人豁然开朗。 第159章 袁绍愤怒 与此同时,冀州邺城袁绍的大将军府...... 年近半百的袁绍端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容略显苍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的头发泛着微霜,梳理得整齐有序,但依然难以掩盖他的疲惫与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威严,但也夹杂着丝丝迷茫。 袁绍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座椅的扶手上,仿佛在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时不时地剧烈咳嗽一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每一次咳嗽,都会引起一阵气血翻涌,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制住这股难受的感觉,但却无济于事。咳嗽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回荡在空气中,令人不禁为之担忧。 自从官渡战败以后,袁绍的身体每况愈下。 曾几何时 ,袁绍是那般的意气风发、雄心勃勃。他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胸怀大志。他相貌英俊,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与威严。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袁绍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迅速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袁军的营帐中,谋士如云,猛将如雨。他广纳贤才,善于倾听各方意见,杀伐决断。在他的领导下,势力如日中天,天下豪杰纷纷来投,一时之间,袁绍成为了天下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充满着无尽的变数,令人难以捉摸和预料。官渡一战,则成为了袁绍这位野心勃勃之人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中,袁绍率领着庞大的军队,信心满满地企图一举击败曹操,实现自己逐鹿中原、称霸天下的梦想。然而,事与愿违,战争的走向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曹操绕后偷袭袁军屯放粮草的乌巢,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最终以少胜多,让袁绍尝到了惨败的滋味。 这当头一棒不仅让袁绍的势力大受损失,更令他的威望扫地。曾经不可一世的袁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内心充满了沮丧和挫败感。 咳咳咳…… 袁绍又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一般,随着咳嗽声不断响起,厅中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了他。有的人面露关切之色,有的则显得有些焦虑不安。而袁绍本人则似乎并未在意这些,他只是用手轻轻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这烦人的咳嗽。 稍微平复后,袁绍的神情依旧严肃,他的目光不时扫视着下方的众人。 “各地反叛平乱进展的如何了?” 袁绍想起了各地的叛乱,心中感到一阵愤怒和不满。 官渡大败以后,北方四州原先归附袁绍的势力见袁军大势已去,纷纷起兵造反,所以这段时间,战败的袁军将士也没有休整,而是在各地平叛。 “主公,各地传来消息,青州的袁谭公子、幽州的袁熙公子还有并州的高干将军都基本将各地的叛乱平定了。” 说话的是审配,字正南,其为人正直忠义,是袁绍的心腹,担任冀州别驾从事,每次出征,后方的留守都交给他。 “这些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势力小人们,惯会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和权力,毫无道义可言,命令谭儿他们将敌人斩草除根!” 袁绍露出了凶狠的一面,强烈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诺!” 审配也很是认同,虽然残忍但他深知乱世要用重典。 “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袁绍望着厅中的谋士们询问道。 袁绍手下本有八大谋士,官渡一战,杀了个田丰,许攸投降了曹操,而沮授却是连同家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手下只有逄(páng)纪、郭图、审配、荀谌(chén)、辛评、辛毗(pi)等人,其中辛评、辛毗兄弟在青州协助袁谭平乱,郭图在并州协助高干。 “主公,尽管我军在官渡失利,但北方四州仍拥有十几万英勇善战的士兵,此外还有无数壮丁可供征召入伍。同时,我们的粮草器械依然充裕,可以支持长时间的战斗。再反观曹操一方,他们虽在官渡取胜,但也是惨胜,其兵微将寡、粮草严重不足,可以说,此时的曹军已经疲惫不堪、势单力薄,我军不如趁势再举兵南下,一举拿下许都。” 主战派逄纪进言道。 官渡之战前就是逄纪和郭图等人强烈反对田丰、沮授等人休养生息的主张,劝谏袁绍快速南下与曹操决战。 也是他在官渡战败后向袁绍进谗,使得当时昏头昏脑的袁绍将狱中的田丰杀死,其实袁绍很快就后悔了,如果听从了田丰之言,岂有官渡之败。从那时起,袁绍心中对于逄纪就起了憎恨之心。 “哦?拿什么再战呢?当初猛将如云,谋士如雨都不能取胜,如今文臣武将凋零,四州不稳,士气低落,还有胜算吗?” 袁绍大声质问道,他对逄纪的忍耐已到极限。 自己的谋士少了一半,麾下猛将颜良、文丑、张合、高览、淳于琼等死的死、降的降,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在这里嚷嚷着要与曹操决战。 “主公,官渡之战说到本质上,只是曹操抵御住了我军的侵入,并没有对我军实力造成多大的影响......” 逄纪还想据理力争,毕竟以前自己献出的计策都被采纳了,现在却被当庭反驳显得很没面子。 “住口,数万兵马被坑杀,谋臣武将损失大半还说没有多大影响,本将的基业都败光了才算有影响吗?” 袁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还没等逄纪说完便歇斯底里地打断。 逄纪不明白袁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怒火,以前袁绍对他都是言听计从,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主公,在下建议休养生息,等我军实力恢复再与曹操一决雌雄。” 荀谌见场面有点尴尬,赶紧出来圆场。 第160章 五路敌人 许都丞相府...... 贾诩刚刚提出以天子旨意令左将军刘备率军南下襄阳平魏延之乱,即使刘备不遵天子旨意他也考虑到了,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曹操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如众人所言,这个贾文和果然才智过人,看来日后需多多征询计策才是。 曹操沉思片刻后,看向众人问道:“诸位对此计可有异议?” 荀彧拱手道:“文和之计甚妙,若刘备遵命行事,即可解决汝南的心腹之患,还可给魏延制造点麻烦;若其不从,亦可借机揭穿其虚伪的面目。” 程昱也附和道:“此计可行,只是需要做好刘备抗旨的准备。” 曹操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郭嘉身上。 “奉孝,你觉得此计如何?” 曹操看郭嘉略作沉思,故而问道。 “文和此计甚妙,在下只是有点担心后面的事情。” 郭嘉其实早已想到了这条计策,但心中有所顾忌。 “哦?奉孝担心什么呢?” 曹操惊讶地望着郭嘉,荀彧、贾诩等也将目光转移到郭嘉的身上。 “在下担心的是刘备奉旨之后,领兵南下襄阳,可能出现以下几种对我们不利的情况。” 郭嘉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气喘吁吁地说道。 “第一种情况,刘备平叛不成反被魏延剿灭,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就会壮大了魏延的力量,对我们不利。” “第二种情况,刘备消灭了魏延顺利平叛,以刘备的野心和能力,必然会占据荆州自立为主,如若这样,荆州对于主公的威胁比现在更甚。” “第三种可能,刘备假意奉旨,去往荆州与魏延联合,再合兵北上,这种局面对我们是最不利的。” 郭嘉面色凝重,将可能发生的情况逐一罗列分析。 曹操专注地倾听着,他的眼神时而锐利,时而沉思,时而露出惊讶之色。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迷茫,这些情况如此严峻,若真的发生,后果确实不利。 “本相最为期待的,那便是刘备与魏延双方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双方的实力都将受到极大削弱,接下来,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静待时机成熟,再果断出手,一举将他们击溃。” 曹操眯着小眼说道。 “但奉孝所言极是,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以奉孝之见,哪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呢?” 曹操的声音铿锵有力,望着郭嘉问道。 “主公,刘备目前兵马数千,粮草不足,而魏延在新野屯兵数万,目前的形势看刘备无论如何也不是魏延的对手,但有很大的变数。” 郭嘉向上方拱手回答道。 “据校事府报告,江夏黄祖有反抗魏延之意,正在调兵遣将,而江东也派出了两股兵力,一股西进去往柴桑方向,一股南下去往交州南海郡方向,这都是针对荆州的,所以接下来魏延将要接受巨大的考验。” 郭嘉稍微停歇了会,待呼吸匀称接着说道。 “若刘备奉旨,率军南下荆州,魏延可能要与三方势力角逐,首尾难顾。在下以为结果尚未可知。”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魏延以一敌三结局确实难以预料,连智谋的郭嘉也摇了摇头。 “主公,在下以为如若魏延以一敌三,必然会出现多败俱伤的情形,这也是我们愿意见到的。” 说话的乃是贾诩贾文和,他刚刚仔细聆听完了郭嘉的那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试图从中找出破局之法和应对之策。 “为了让局势朝着利于主公的方向发展,在下建议在魏延面临的三方敌人的基础上再加两路敌人,让其疲于应付、顾此失彼,彻底置魏延于死地。” 贾诩面露凶狠之色。 “哦?再加两路,那就是五路敌人?” 曹操听完贾诩的话很是震惊。 郭嘉、荀彧、程昱也是好奇地看着这名年过半百的老者。 “是的,主公可以令宛城的夏侯惇、张合、于禁跟随刘备军南下,既可以监视刘备,又可以伺机攻夺南郡。” 贾诩握着拳头很有信心。 “本相稍后就传令给夏侯惇,还有上蔡的曹仁、曹洪一起尾随刘备军南下,还有第五路呢?” 曹操本来就想好了让南阳和上蔡的曹军南下监视刘备的,这个没有新意,他所感兴趣的是第五路。 “第五路敌人需要麻烦下奉孝了......” 宽敞的议政厅中,贾诩气定神闲地站在中央,他的言辞如流水般畅快,将所有需要准备和配合的事项一一阐述。 众人将目光紧紧锁定在贾诩身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钦佩。随着贾诩的讲述,他们的表情逐渐变得目瞪口呆,贾诩不愧毒士之名,他的计谋犹如毒箭一般,直击敌人的要害。 “妙啊,这第五路敌人就由文和和奉孝二人负责,其他人全力配合,这次要让这个初出茅庐的魏文长付出代价。” 曹操成竹在胸、面露喜色。 “诺。” 厅中众人齐声说道。 “北方袁军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曹操解决了南方的魏延,又想到了河北的老冤家袁绍。 “回主公,袁绍从北方四州又抽调了数万大军进驻黎阳,重在防守,没有渡河南下之意。” 郭嘉和众人来到地图边,指着黄河北岸的一个小城黎阳说道。 “袁本初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刚经历官渡之败,内部更是动荡不安,居然又能组织起来数万大军。” 荀彧是曹军的大管家,对于袁军的兵士补充和粮草补给的后勤支撑力量羡慕不已。 “袁绍掌控着北方四州,尤其是冀州更是富甲天下,若给予时间任其发展,我军与袁军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程昱有点担心地说道,他是曹操的心腹,也只有他敢说这大实话。 曹操没有理会二人,只是低着头,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不仅如此,袁军若此时南下对我军也是极其不利的,但是袁绍被打怕了,已经没有勇气和胆魄渡河南下了。” 郭嘉是了解袁绍的,他开始的时候是准备投在袁绍门下,但见识到袁绍好谋无断后便离开了。 “我军在白马的兵力也要加强,立刻从徐州、淮南、关中抽调兵力进驻白马,提防袁军过河,等春天到来,本相要亲征河北。” 曹操深知,不能放任袁绍不顾,否则就如同程昱所言,差距会越来越大,这样非但不能灭袁,还有可能反被其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