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小护士》 第一章 今天对各该护理女子学院三年级的学生而言,是个十分十分重要的日子。 因为,待会儿,他们的导师即将到教室宣布他们会被分派到的实习医院。 未来,她们必须在实习医院待上一整年的时间,将过去所学的理论与实际结合,并且取得对毕业成绩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实习分数。 在导师尚未出现之前,女同学们一群一群的坐在教室内,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理想中的实习医院,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林又齐、秦必珊和苏云云围坐在一名态度冷傲的女孩身边,三人全都用期盼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似希望她能开口说点什么。 女孩却始终专注地挑着发尾的分叉,半句话也没说。 秦必珊首先按捺不住,讨好地发声问道:“白苹,怎么样?你都打点好了吗?” 见有人打破沉默,林又齐马上接口“是啊,老巫婆不知道还在蘑菇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天晓得答案只要一秒钟没有揭晓,我就一秒钟没办法心安!” “你们两个是怎么搞的啊?”一向跟白苹最“麻吉”的苏云云用力白了她们一眼“又不是不知道白苹怕吵,还在那儿罗哩罗唆?人家白苹就说会帮我们搞定了嘛,你们还担心什么?” 急性子的秦必珊嚷嚷道:“哎哟,不是我爱穷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维心接受实习护士的名额一向少之又少,叫我怎么能不紧张?别说我了,难道你不紧张吗?” 始终没有说话的白苹,拢了据披在肩后的乌亮长发,慢条斯理地拿出包包里的防晒霜在她白皙明艳的脸上均匀地抹了抹,摆足了架子,才终于张开尊口。 她娇娇的声音透着逼人的傲气“我爸爸已经透过关系跟校方说好,反正我本人一定是到维心报到,至于你们几个拖油瓶我跟爸爸提过,我想应该也没问题吧。” 听了白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恶劣”的回答之后,他们几个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感激涕零地拉住白苹的手。 秦必珊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白苹,你真行耶!多亏你老爸这么有力,要不然,以我们的成绩想挤进维心,哪那么容易啊?” “是啊、是啊,维心医院可是本市公认最顶级的贵族医院咧!”林又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撇开医院各方面的形象风评超赞,给医护人员的福利也超优下说,光是里头进进出出的病人和家属,就几乎全是金字塔顶层的人物” “哎,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你们有所不知的是,”苏云云以十分权威的口吻说道:“维心每年都从t大医学院挖走他们当年度成绩最优的毕业生,所以呢,能在维心医院服务的医生,全都是最顶尖的,一些医生世家的子弟,更是拚了命地挤进维心” “天哪,我们的未来真是一片光明哪!”林又齐得意忘形地欢呼道。 敏感地察觉到白苹眉心微杜的不悦,苏云云马上用力拍了林又齐一下,打断她的话。 “作你的春秋大梦啦!我们都只是平凡的小噗罗,人家白苹小鲍主家里环境好,人长得又美,她都没说话,你在叫什么叫啦!真要到里头挖金矿,我看也只有白苹最有希望,那些白马王子的条件都那么好,哪可能看上我们?” 看来,苏云云的奉承让白苹感到十分满意。 她据傲地掀起唇角,眼睑微微抬起,态度高傲地许下她的赏赐“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地跟着我,有好的货色,我会视情况分给你们的。” “谢谢白苹!” “哦!白羊一向对我们最好了!” “白苹小鲍主最慷慨了!” 在声声拥戴当中,白苹心情不错地打了个哈欠“闭嘴吧,老巫婆来了。” 果然,只见他们的班导徐月霞从门口走进教室,大伙儿赶紧回到座位,以紧张又兴奋的眼神盯着台上的导师看。 徐月霞先是讲了几句期勉大家到医院后,要发挥爱心,努力学习的话之后,不罗唆的直接打开分派名单宣布每人被分派的医院。 念完一长串的名单,直到大家都快失去耐性,众所注目的维心医院才终于出现在老巫婆的嘴巴里。 “维心医院” 徐月霞了然而凌厉的双眸扫过白苹的脸,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靠什方法进去的。 白苹满不在乎地回视她本姑娘就是有办法,怎样? 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会片刻后,徐月霞才低头继续宣布名单“白苹、秦必珊、林又齐、苏云云、李依铃” “耶!”秦必珊她们几个已经忍不住在底下欢呼起来。 徐月霞的脸还是一样严肃“同学们稍安勿躁,我还没念完” 苏云云瞥了姐妹们一眼,压低声音道:“还没念完?李依铃是班上第一名也就算了,难道还有其他人也跟我们一起被分发到维心?” “贾任蓁。” “贾任蓁?她怎么也在内?一定是她搞什么鬼了?!”林又齐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低着头贾任蓁一眼。 “还装咧,”林又齐不屑地斜她一眼“难怪平常上课,你都那么殷勤地帮每个老师倒水、跑腿拿资料、印资料,下课又装苦命地在那帮忙收投影机、出黑板,原来都是有目的哦!”秦必珊嘴巴更恶毒。 “贾任蓁,我没想到你心机那么重耶,知道自己成绩不够出色,竟然藉由平时这种日常生活的小事来渗透老师的心,我们以前觉得你虽然笨了点,挫了点又上了点,但还算老实,没想到,看走眼的竟然是我们” “我我没有哇!”贾任蓁软弱地反击着,口拙的她哪里是她们几个的对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 “你还装蒜!” 贾任蓁被她们逼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要不然,我去跟老师说,看能不能把我改分配到其他医院好了。” “干么要这样?”一个声音尖锐的大嗓门突然插人他们的对话。 李依铃双手叉腰,大大的眼睛一瞪,马上叫那几个人婆乖乖闭上奥嘴。 “某某,不是我爱念你,被分配到维心医院是一冲荣耀耶,没事干么自己说要放弃?”李依铃骂着她“再说,到时候进了维心,有我罩着你,看谁还敢随便欺负你。” “好了啦,依铃,你小声一点别那么凶嘛。” “你啊,就是脾气太好了啦,人家都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不生气?” 说着,李依铃有神的大眼,又省向站在贾任蔡前面的几个人,指桑骂槐地叨念起来。 “我跟你说过几次了?面对这些没水准的家伙,你根本就不必客气!你以为她们进去维心的手段有多高招啊?如果你是讨好老师换来的,也结结实实地靠自己的力量付出了三年,而她们呢?哼,依我看,她们可是牺牲了自尊,成天在某人身边摇尾乞怜,当了三年的哈巴狗,才换来一张进人维心的通行证说穿了,有高竿到哪里去吗?” “喂,李依铃,我们又没惹你,你说话干么那么难听?” 秦可珊不爽地怒视李依铃,却又忌惮她在专业知识上的程度真的很好,以后在 “是哦、是哦!”“说真的,会被分派到维心医院,连我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更何况是她们?反正被她们消遣个几句也不会痛,你就别再替我生气了去吃冰吧?” 对这个善良到家的好友心疼之余,李依铃只能点点头,多陪她说说话,希望她的心情能好过一些。 罢结束长达两个星期的休假,樊少刚神清气爽地开着他的爱车返回工作岗位报到。 身为维心医院里最年轻的外科医师,加上父亲樊庆曾任c大医院院长,在杏林界拥有极高地位,大哥樊少和亦为国内权威的脑科医师,围绕在樊少刚身上的光环。让他医学院毕业后,就致力于医术的精进,丝毫不敢懈怠,就怕丢了樊家的脸,辜负了众人对他的深切期待。 毕业后整整三年,他随call随到,没有一天休假下说,为了早日成为主治医师,他所付出的努力,让他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品质都谈不上。 话说回来,那也是他对这份救人的工作,怀有一份与生俱来的热诚,否则以他独立自主的个性,也不可能光凭家人的期待就对一件事投人这么多的心力,更不可能义无反顾地选择最辛苦、压力最大的外科。 而此刻的他,就像一部加满油的车,活力十足,准备再度投入他最热爱的工作,面对任何可能的病人与挑战。 坐在驾驶座上等着红灯,远远望着马路对面维心医院的砖色建筑,以及围绕在医院四周绿意盎然的大椿树,樊少刚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着,口中愉快地哼着英文老歌。 倏地,樊少刚的目光被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过马路的老奶奶给吸引住。 老奶奶的脚看起来不大方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了水果,步履瞒珊地走在斑马线上,眼看对街的绿灯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老奶奶的路程却还走不到一半,看了真叫人替她心急。 或许不只他看了心急,老奶奶自己心里也急,拚了命地加快脚步,脚踝却不慎一拐,左手提的柳了散落满地。 没多久,不耐烦的驾驶们开始此起彼落地按着喇叭,一辆辆车子从老奶奶身边呼啸而过。 冷漠的行人一个个从狼狈的老奶奶身边走过,却没人扶她一把 樊少刚见状,顾不得方不方便,马上想办法将被夹在车阵中的车子靠路边暂停,准备冲下去帮忙。 无论如何,他也要先将老奶奶拉离马路中央,要不然,车子不长眼,见老奶奶就这么卡在路中间进退不得,实在是太危险了。 待他好不容易将车靠边停,一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儿已经飞奔过去老奶奶身边,快手快脚地将水果拾起,然后紧抓住老奶奶机灵地闪过车阵,不多久,顺利到达对街。 瞧那女孩过马路时,不时以娇小的身躯勇敢护住老奶奶的模样,一阵感动闪过樊少刚心头。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种人还是个年轻的小女孩? 看来,这社会还不是完全没救的。 重新发动车子,樊少刚望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缓缓步人维心医院大门,他将炯炯的目光定格在少女纤细而娇柔的背影,思绪忽然不试曝制地想像起来 她是来探病还是看病的?等会儿在医院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她? 好不容易陪那位不识字的老奶奶,找到她要去探望的病人所住的病房,贾任蓁瞄了一眼手表惨!第一天报到,她竟然就迟到了。 眼看电梯上升的速度比蜗牛还慢,她干脆拔脚就往楼梯间跑,一路从八楼的妇产科冲到三楼的外科,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找着外科的护理站 只不过,即使她已发挥了跑百米的速度,当她终于抵达报到地点时,她还是整整晚了十五分钟,除了李依铃,其他的人都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她,一副她做了令大家多么蒙羞的事情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贾任蓁顾不得气喘吁吁,连忙九十度一鞠躬,对大家道歉“刚才实在是” 看起来有点酷的学姐皱眉看了她一眼,没听她把话说完,即打断她的话。 “身为一个护士,更应该明白时间对病人而言是分秒必争的道理,迟到就是迟到,哪那多理由?” 贾任蓁惭愧地低着头“是。” “什么名字?” “贾任蓁。” “下次再迟到,我可要直接在你的评分表上扣分了。” “谢谢学姐。” 苏云云背着带领她们的学姐狠瞪她一眼,小声而阴冷地道:“莫名其妙,第一天报到,要什么大牌嘛!让大家在这里等你,你的身分又不会因此变得比较高尚。” “就是说”秦必珊看她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就有气“这会儿害学姐对我们全体的印象都大打折扣,我们实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拜托你除了装乖之外,也多用点脑袋好不好?猪头!” “任蓁又不是故意的。”虽然学姐就在前面看着她们的资料,李依铃还是忍不住跳出来帮贾任蓁说话。“讲话那么恶毒,小心得到报应。” 李依铃太了解贾任蓁了,她这个人凡事都替别人着想,做什么都怕得罪别人,像她这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故意要性子要大家等? 这些人分明是抓到把柄就欺负她,说话也未免太恶劣了。 “依铃”贾任蓁以恳求的眼神望着李依铃“我自己有错在先,你就别再跟她们计较,算了吧。” 还好,此时学姐已将她们的个人资料测览完毕,正收起卷宗准备开口说话,及时阻止了一场可能会更激烈的口角。 “我姓曾,曾又棋,是本院的资深护士,服务于维心医院已超过十年的时间,未来一年你们在外科病房实习若有任何问题,一律找我,当然,我也负责打你们每个人的实习分数,希望你们能够好自为之,好好表现,有没有问题?” 面对未来操纵她们生死的人,谁敢有意见? 就连一向据傲的白苹都得跟大家一起低着头,乖乖地应一声“没有。” “很好!中午过后,我就会将你们负责的病房,及这个月轮班的班表排出来,刚开始,你们只能负责一些简单的例行工作,至于其他的,想多学什么,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这些年来,带领过一批又一批的实习护士,曾又淇十分纯熟而有条理地吩咐着该注意的事项,她不是天生就爱摆出一张酷睑,而是护士是一份神圣而严肃的工作,她不能让这些实习者初来乍到,就松懈了心情。 接着,她语重心长地提醒“站在工作岗位上,你们的天职就是服务病人,千万记着不要将你在家里的大小姐脾气带到工作上来,否则,这份工作你是下可能长久做得下去的好,接下来,我就先花点时间带你们参观一下你们未来的工作环境。” 才刚带着这群实习小护士绕过护理站往手术房的方向走去,外科的主治医生,也是医院的副院长徐世雄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而他的得意门生外科医师樊少刚则紧跟在他身后。 “miss曾,在带她们参观环境。” “是的,工作之前,先带她们熟悉一下环境,免得工作还没开始就在院里头迷了路。” 曾又进发挥难得的幽默感,有礼地答道,心里却评量着,忙碌的徐副院长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碰巧在这儿通上她们才对。 徐世雄带笑却掩不住世故练达的一双眼,先在数个实习护士中转了一团,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哪一位是白冠廷先生的千金?” 白苹压抑住满心的骄傲,垂首敛眸“我就是。” “哦,看那大家闺秀的气质,果然就是不同!”徐世雄笑着点头称赞,亲切的问:“叫什么名字呀?” “白苹。 闻言,徐世雄笑呵呵地转头向爱徒介绍“白苹的父亲白冠廷正是东林科技的董事长,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最近维心兴建东侧大楼,冠廷兄也出力不少,有机会,你可要替我多多照顾自苹呀。” 说完,徐世雄又将脸转向白苹“这位樊少刚医师,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咱们医院最有潜力的外科医师哦!不仅医术好、家世也好,有问题就找他,看在我的老脸上,他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若是他胆敢拒绝美女的求教,你就来找我,徐世伯一定会替你出口气的!哈哈!” “谢谢徐世伯。” 为了装谦虚,一直将眼睑垂低,盯着地板看的白苹这才抬起头,越过徐世雄的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身后“最年轻有为,医术好,家世也好”的外科医师樊少刚。 这一看,刚好与樊少刚四目相交,而他看来黑亮温柔且隐隐含笑的双眸,则在瞬间深深烙印人白苹的眼,彻底撞落一颗矜持的少女芳心。 她从来没见过看起来让人感觉那么舒服的男人! 方方正正的一张脸上,短发整齐地服贴在他的头上,墨黑的双眉微微上扬,眼神温和却透着一股坚定的意味,挺直鼻梁下的笑意,则让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阳光般的笑容,比起汤姆克鲁斯的.招牌笑容绝对、绝对毫不逊色。 她白苹从小的志愿就是要嫁给可以赚很多钱的医师当医师娘,享受有钱又有社会地位的生活。要不是老爸身边那些浑身散发铜臭味的商人她看了就想吐,否则,她干么要纤尊降贵地选择护校就读? 原因就在只要当了护士,她还怕没机会接触医师吗? 没想到她这么好运,在实习的第一天,就遇见那么完美的对象。 她相信以她白苹的美色及家世,只要稍微用点心,这男人绝对逃下过她的手掌心。 徐世雄朝曾又进点点头“曾,烦劳你多费心啦。” 语毕,他又回头吩咐樊少刚“少刚,我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你要是可以的话,就代替我陪miss曾,带她们到处逛逛吧?” “没问题!”樊少刚露出一口白牙,随和而不轻率的态度,有着医师世家出身培养出的良好气质“能陪众美女们逛逛是我的荣车,我再忙也要抽空,哪舍得拒绝呢?” 他的一番话逗得女孩们害羞地咯咯发笑。 苏云云一眼就看出白苹对眼前这位帅哥兴趣浓厚,特地拉着其他两位姐妹往后退,准备将白苹身边的位置顺理成章地让给樊少刚。 未料 樊少刚浓眉一挑,眼神却直接跳过白苹,投向站在最后方,自始至终只顾盯着地板,没开口说话,更没正眼瞧他的贾任案。 “喂,那个站在最后面的女孩,我觉得你挺面熟的耶你叫什么名字?” 他大刺刺地敞开喉咙朝她喊着,见她倏地满脸细红,恨不得马上将自己隐形的模样,觉得好有趣。 见她兀自任愣着,却没回答他的话,樊少刚遂转头笑问曾又进“曾姐,惨了,她好像不想理我,你可不可以偷偷让我知道她的名字?” “没想到你这株外科名草,鼎鼎大名的少女兼师奶杀手樊少刚医师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这对话一来一往间,樊少刚完全没发现几个女孩间波涛汹涌的暗潮,已被他无心撩起。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难堪毫无防备地侵袭着白苹的心,她回头狠瞪贾任蓁一眼,在心里头暗暗发誓,自己绝不能输给这个下论在各方面条件,都远远不如她的低贱女人! 第二章 众日睽睽之下,为了伯引起更多的注目,更怕白苹以眼神将她万筑穿心,最讨厌跟别人介给自己名字的贾任蓁,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樊少刚的问题。 “我叫做贾任蓁,任是任意的任,茶是草字头加秦国的秦。” 她简短说完,希望樊少刚能尽快放过她。 不料,樊少刚在听完她的名字之后,原本就爱笑的他果然马上仰着头大笑起来“你叫做呃贾任蓁?” 以眼角瞄到白苹她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贾任蓁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下去“是是啊。” 恨哪,她真恨她的烂名字! 但这是她爸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能怎样? “我想,帮你取名字的人,不论是谁,都一定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吧?”止住笑,樊少刚接着道:“我猜,他替你取这个名字的本意一定希望你这辈子做事都认认真真,脚踏实地,但加上这个特别的姓氏哈哈,你的名字就变得更有趣,也更好记唆!” 琐,他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有恶意,反而令人满舒服的。 贾任蓁微笑的望着他“谢谢你替我的名字做下这么体贴的注解。” “我说的是实话至少,我想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即使是贾任蓁这个从来没对异性抱过任何非分之想的平凡女孩,面对樊少刚这个各方面条件都好到不行的男人当面对她说出那么温柔的话,她依然有种脸红心跳的陌生感觉 但口拙的她什么也说下出口,只能像个呆头鹅似的望着他的黑眸,感觉自己好像快被那潭黑黝黝的湖水给吸进去。 她不知道,他们在无言中对视的样子,看在白苹眼中有多不是滋味。 “还有” 樊少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数秒之后,甚至直接移动脚步至她的身边,那双眼睛近距离地在她脸上、身上溜过来溜过去,好像想证实些什么。 曾又进好笑地拍拍樊少刚。 “樊医师,不会吧?就算你对人家有意思,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啊,你给我克制一点,这样站在人家面前看来看去,会不会太直接了点?我怕你会吓到我们家妹妹哦!”樊少刚抓抓头,疑惑的表情像个可爱的大男孩“不是,我真的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曾又进好奇的问:“谁啊?” “今天早上,我在维心医院前的马路边,看见一个好心的女孩冲到斑马线上去帮助一个老婆婆过马路那温馨的一幕令我印象深刻,也很感动,虽然当时距离很遥远,让我看下太清楚那个女孩的脸,但我就是觉得贾任蓁跟那个女孩长得很像。” 他皱着眉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接着,他干脆直接问贾任蓁“对厚,直接问你就好了嘛,你就是她吗?” 懊承认吗? 万一承认了,她一定又会遭到一顿冷嘲热讽,但,帮助别人并不是做错事啊,有什么好隐瞒的? 贾任蓁正天人交战,痛苦挣扎着,站在她身旁的李依铃已经与有荣焉地帮她开口。 “任蓁,不会错,一定是你对不对?任蓁最善良了,平时就很喜欢帮助别人,别说是路上的老公公。老婆婆、受伤的小动物了,她有空还会定期到育幼院去陆小朋友玩呢!” 李依铃越说越雀跃“哦,任蓁,我知道了,你早上一定是因为帮了那位老婆婆才会迟到的,对不对?” “我” 李依铃推推她“说呀,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就大方承认嘛!” 抬头看看李依铃,又看看樊少则,最不增长说谎的贾任蓁,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招了。 “没错,是我啦,我刚好也要过马路,举手之劳,真的不算什么,请医师不用放在心上。” “不愧是维心医院的护士,你真的很棒。” 樊少刚一向是个直率的人,连称赞别人时,都是那么直接热情,那么不转弯抹角。 曾又淇也拍了拍贾任蔡的肩“不错,现在很少有那么谦虚的年轻人了身为一个护士就该有这种精神,你们大家都要跟贾任蓁多学习,知道吗?” “是。 “好的,那现在,就请樊医师带着我们一起去参观环境吧,别再浪费时间聊天了。” 贾任蓁虽然笨了点,但还不至于迟钝到都没感觉 除了李依铃,刚才学姐在“表扬”她的时候,其他的人回答“是”都回答的不甘不愿,甚至,可清楚听出声音里饱含怨气。 为了怕樊少刚再接近她,又说些什么使她没办法不被注意的话,贾任蔡赶紧牢牢地巴住李依铃,并且将头垂得低低的,只盼望樊少刚和学姐千千万万不要再提到她的名字才好。 中午时分,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刚来的实习护士还没什么正式职务,学姐给她们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到地下室餐厅去用餐,希望她们在这一个半小时内,自行花点时间逛逛整栋医院大楼,熟悉环境。 学姐刚宣布完,贾任荣马上拉着李依铃往地下室的餐厅冲。 苞在她后面,李依铃连声抱怨“我们有一个半小时,跑那么快干么啊?” “我很饿耶,快一点啦,要不然等一下餐厅人很多怎么办?” “你饿?”不愧是好朋友,李依铃马上就激破她的谎言“我看你是怕那群八婆又找你麻烦,所以想痹篇她们先下去,快点吃,快点离开吧?” “嘿嘿,”贾任费对好友傻笑“知我者依铃也。” 李依铃不以为然地努努嘴“拜托,你有必要那么怕他们吗?” “依铃,我不是怕” 贾任蓁想了想,有感而发,十分认真地道:“我只是希望在实习的期间里,能够把焦点放在各种有用的学习上,而不是花精力去、跟同事勾心斗角,浪费时间,再说谁不希望能跟别人和平相处呢?你以为我喜欢这种被排挤的感觉吗?说真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们了,难道我天生就长得一副讨人厌的样子,不然为什么她们就老是冲着我找我麻烦呢?” “任蓁,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李依铃十分惊讶地望着好友。“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恬静气质,你善良温柔又乐于助人,正常人都会喜欢你的,以前班上同学,除了白苹那几个之外,对你也没有特别的排挤之意呀!” “她们虽然没有特别排斥我,但除了考试前跟我借笔记、拜托我帮她们影印东西或帮她们买课本、订便当、跑腿之外,她们也没特别喜欢我呀,我被那堆人奚落的时候,她们也常在一旁跟着笑,不是吗?” 说完,贾任蓁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满无奈。 她走进排队取餐的队伍,拿起托盘,仿佛很认命似地选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倒是李依铃急得不得了,跟在她身后叨叨絮絮。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个性太烂好人,人家叫你做什么,你都无法拒绝,人家才会习惯性地把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全赖在你头上,对你得寸进尺,软士深掘,根本忘记用一颗平等的心来对待你 “那怎么办呢?要不是我还有个热心助人的优点,搞不好人家连话都懒得跟我讲一句呢。” 李依铃急着想扭转她的想法“话不是这么说,你平常比较少参加班上的课外活动,她们也没什么机会了解你”“没办法啊,我妈那么辛苦供我念书,生活的开支都那么紧了,我哪还有脸再跟我妈要钱出去挥霍呢?” 想起劳心劳力一手将她拉拔长大的母亲,贾任蓁的心里有说下出的疼。 “我知道同学觉得我不够合群,既不会玩,穿衣服又上,跟我在一起无聊死了,但这若是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怨的。” “怎么连你都把自己看得那么扁呢?要是你有时能强硬一点,坚持表达自己的立场,人家也不至于敢那么不尊重你。” “依铃,算了啦!我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对你发发牢騒罢了。我妈常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多做一点,我习惯了,其实也无所谓啦。” 李依铃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哎,又来了,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那么不愿” “哇,依铃,你看,有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要不要来一点?看起来很辣哦这个糖醋里肌好像也不错” 看她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李依铃只好识相地闭嘴。 反正也许哪天,真会出现什么人或什么事,刺激美条摆脱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宿命论,总强过她在这里说得口洗横飞,气急败坏,禁案仍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好吧? 其实饭才吃到一半,贾任蓁便看见以白苹为首的那群人也出现在地下室。 不过,为了不打搅李依铃的心情,她拚了命地吃饭,半句也没提,只在心底盘算着,吃一吃就快落跑,免得又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她努力低头扒饭 “哎,任蓁,我肚子有点怪怪的。” 李依铃按着肚子,眉头打了个大大的结。 “你又肚子痛啊?想嗯嗯吗?”她肠胃一向不太好,贾任蓁放下筷子关心的问道。 “好像有点”说着,李依铃已拉开椅子,东张西望找寻洗手间的方向。 待看见标示之后,她拔腿就跑。 李依铃一走,贾任蓁的身影就毫无屏障的落在隔壁桌的苏云云眼中,她们一见她的守护神李依铃下在身边,尤其在早上发生那些事之后,岂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过来找她麻烦的道理? 在贾任蓁拿起餐盘准备落跑之前,她们一群人已浩浩荡荡地端着餐盘和饮料坐到她身边。 苏云云伸手将她接回座位,脸上的笑容十分不友善“干么,作贼心虚啊?看见我们就想跑?” “我吃饱了再说,我又没作贼,干么心虚?” 由于刚刚李依铃才在她耳边耳提面命一番,加上李依铃不在身边,贾任蓁不得不努力提起勇气为自己辩护,口气不似往常那般软弱无力。 “哟,你们听听看,病猫也会发威耶!”林又齐假惺惺地掩口大笑“该不是因为,她真的以为自己在维心已经找到靠山,有人可以撑腰了吧?”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苏云云拔尖了嗓子,恶狠狠地瞪大她的小眼睛消遣贾任美“人家樊医师只不过是对你应酬几句,你还真的以为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啊?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种痴心妄想的念头,免得搞到最后自己脸都丢光了,才说我没提醒你!” “像樊医师这种优秀的男人品种,就得要跟白苹这样的大美女才能配得起来嘛喂,你们能想像樊医师跟贾任美站在一块儿的感觉吗?简直就像一朵鲜‘草’插在牛粪上哈哈太浪费了啦” “哈哈哈,就是说嘛!” 耳中听着奉必珊所说的话,以及她们此起彼落的笑声,贾任蓁的脸上仿佛被人狠狠刮了一巴掌,心里酸的苦的全混杂在一块,却下知该为自己说些什么。 “嘿,你们在谈什么,瞧你们笑得这么开心!” 女孩们一抬头,看见穿着白袍的樊少刚,正端着盘子站在她们桌子旁边。 见到樊少刚,苏云云马上换了张脸,收起爪子,眉开眼笑地回答他的话。 “哦我们正在跟贾任蓁讨教怎么帮助别人。” 她这一说,知道她实际上正在奚落贾任蓁的姐妹们全都笑得更开心了。 “是吗?这么上进啊?” 林又齐赶紧笑嘻嘻地补充“听说实习期间要是表现良好,就有机会实际参与外科手术,为了可以跟樊医师一起进入手术房学习,我们当然得要好好努力才行噗。”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贾同学究竟传授了什么秘诀给你们呀?”不知情的他盯着贾任蓁左看右看“怎么你们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她的脸倒皱得跟小老头似的,严肃得不得了?” “哎呀,樊医师,你不知道,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啦,既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跟别人有什么交流,内向自闭又无趣得很,不信你自己问她” 贾任蓁怎么会不知道苏云云在樊医师面前中伤她的目的? 反正管她们怎么说?她已决定绝不膛这浑水,免得自取其辱。 她淡淡地笑笑,很识相地呼应苏云云的话“是啊,我天生就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趣。” 白苹不愿谈论的焦点又落在贾任蓁身上,一向不屑轻易对“一般人”开口说话的她,难得地张开尊口。 她眨眨水漾的大眼,仰起自己看起来最美丽的四十五度角看向樊少刚“樊医师,你怎么会来?” 樊少刚摸摸肚子又皱皱眉头“只要是人都得吃饭吧?” 他夸张的表情马上又逗笑了她们。 秦必珊不改口无遮拦的个性,边笑边说:“我还以为医师都很有钱,吃饭时应该去外面餐厅吃大餐,不会到楼下来跟大家挤。” 樊少刚倒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回答:“医师有没有钱是另一回事,但身为外科医师,每天光应付紧急的外科手术就吃下消了,哪有闲情逸致天天到外头吃大爷呢?等你开始了解外科的生态之后,你就明白我的话了。” “是啊,必珊,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耶,谁都知道外科是最丰苦、压力最大的一科,工作时间长,机动性又高,像樊医师这种尽责的人,怎么可能在中午溜出去吃大餐嘛!” 苏云云边道,边在桌下重重的踩了秦必珊一脚,生怕她的出言下逊,会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白苹的“目标。 幸好,樊少刚说话的口气仍是一退地温和平稳。 “全力救人是医师的天职,每救一个人,对我而言都是一份无上的喜悦跟功德,只要病人能被治愈,辛苦不辛苦,压力大不大,倒也不重要了。”樊少刚由衷地道。 他希望经由他的提醒,这些初来乍到的生力军,能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挑战,做好心理准备。 敛起笑意正经起来的他,眉目俊朗之间,别有一种沉稳持重的气质,这种独特的男人味,让白苹的心又重重地震动了下。 她唇边漾着从未对任何人展现过的柔情“喂,你们叽叽派外地,打算让樊医师继续罚站下去吗?” “哦” 大伙儿这才左看右看准备替樊少刚找位置。 不过,位置恰好坐满 此刻,贾任蓁突然拿着托盘站了起来“我吃饱了,我先跟依铃到各楼层去逛逛樊医师,这个位置给你坐。” “你是真的吃饱了吧?”见她要定,樊少刚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盯着她盘中剩下大半的饭菜笑问。 她尴尬地缩回手臂,不敢直视他含笑的瞳眸,尽量简短地回答“真的。” 怎么她从见到他出现起,不但没显露出半分笑意,反而还好像急着想要赶坑阢开他似的? 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一向受女人欢迎的樊少刚不解之余,却忍不住要多说几句话留住她。 “吃那么少,难怪那么瘦!” “还好。” “在外科工作可是很需要体力的哦,你得多吃一点才打。 “谢谢。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告诉我,别又自顾地闷在心里。” “嗯” 轻轻颔首,她连对他多笑一分都下敢,不等他再说话,她便转身离去。 在刚才与他相处的几分钟当中,撇开他阳光般灿烂迷人的外表不说,她还看见了他风趣爽朗的谈吐,对工作的认真执着与对人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与体贴 看清楚这些,更让她明白一个事实:这样一个出色的好男人,不属于她的世界。 “嘿,飞天鼠,你知不知道,我实在有够衰的,今天才第一天到新工作报到,我又莫名其妙成为人家的眼中钉了,天晓得我已经尽量低调了。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可以隐形,这样,我就可以任意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却不必时时刻刻担心别人的想法。” 以“二指神功”打完这封简单的信之后,贾任兼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上将信重新读过一遍,然后才懒洋洋地以滑鼠点下电脑画面上的信件传送键。 有谁明了她心头的苦闷? 苞依铃说,怕依铃生气又要替她强出头,她只有将她的心事告诉她唯一的男性朋友,也就是未曾谋面的网友“飞天鼠”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分,有时候聊起事情来,反而比较没压力。 再说,飞天鼠分析事情一向很有条理,什么事丢给他,他都能抽丝剥茧很快抓到重点,通信半年多以来,她已经习惯把什么难解的心事都跟他说,他也一向能给她很好的答案。 他都快变成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了。 咦,这么快就回信了? 贾任蓁迫不及待地点开收信荚中的电子邮件。 “丑小鸭小姐,从认识你到现在,你的个性一点都没变,光是称呼自己为丑小鸭,就知道你对自己多没自信了,别人的眼光是你一生中都没法回避的课题,只要你觉得自己没错,根本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怎样你该想办法克服的是自己的心理障碍,而不是老想一些‘隐形’等不切实际的怨叹,ok?对了,什么时候要跟我见面呀?跟你谈话很有趣,见面聊不是更过瘾吗?” 见面哦?见面就是破灭的开始! 飞天鼠会觉得跟她谈话有趣是因为 她在虚拟的网路世界里比较放得开,较能侃侃而谈,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知道她拥有卑微的身世和平淡无奇的外表,要是真见了面,什么“见面聊更过瘾”?他恐怕连回她e-mail都懒咧。 “我最近很忙,可能没办法跟你见面再说,通信很棒啊,不但可以练打字,还可以保持彼此的神秘感哦,嘻嘻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对一个条件比你好几百倍的异性有好感,你会不自量力地采取行动吗?” 知道飞天鼠应该在线上,贾任蓁马上回信,希望他能尽快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已经决定不瞠浑水了,干么还问这种问题? 问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纯粹参考用嘛!她自我安慰。 不到三分钟,烧烫烫的回信来了。 “见面的事不急,反正我也忙得要命至于你的怪问题,我只想说,男女之间交往的要件只有喜不喜欢的问题,没有条件相不相当的问题。” 是吗?他这话是在安慰人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跟樊少刚才第一天认识,她真的就喜欢上樊少剧了吗? 不不不!应该顶多只能说是欣赏、有好感,而既然谈不上喜欢,更逞论爱,她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终于想通了,贾任蓁满意地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早点睡,免得明天又会迟到挨削了。 第三章 从报到的第二天起,这群实习小护士们便正武展开她们的实习生涯。 说穿了,实习护士初期的工作虽繁琐,却还不至于繁重,至少对贾任蓁而言,她是满乐在其中的。 她负责外科楼层的b区病房,每天根据指示,在固定的时间,做些管病人测量血压、量体温、发葯、注意点滴是否该换等工作,几天下来,很快就熟络上手了。 虽然她常听秦必珊、林又齐和苏云云大喊累死人,说什么一整天下来,光被病人呼来唤去,一双腿都快跑断了,不过,贾任蔡倒是觉得这些工作上的疲累,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让她比较伤脑筋的是 那个樊少刚也未免太认真了吧?只要是他的病人,他每天都至少会到病房巡房一次,害她为了躲他,简直是痛苦极了。 没办法,白苹摆明了樊少刚是她看上的猎物,虽然她有自知之明樊少则绝不可能看中她这种平凡的角色,但,既然白苹连樊少刚多看她一眼都不爽快,她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还是避远一点为妙。 才刚为病人做完一轮例行性的记录和检查走回护理站,贾任蓁远远就瞄见樊少刚跟白苹那堆人站在护理站前打屁。 不幸的是,她正想假装没看见,低着头往回走,樊少刚却已经看见她,并且大声地对她打招呼。“咦,任蓁,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你?” 这下再跑,就显得她太矫情,贾任器只好硬着头皮在敌视眼光的环伺之下,鼓起勇气迎向前。 不过真要命,他干么学起依铃喊她任蓁了? 按照白苹只有蚂蚁般大小的心眼,这种亲呢的喊法,她铁定又要不舒服很久了吧? 贾任蓁僵着脸勉强对他笑了笑,心里却只想着该如何尽速脱身。 “你是大医师,这么忙,我怎么碰得上你?” “不会吧?我每天一大早或傍晚时可都很认真地去巡房哦,病人常告诉我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到了怎么那么巧?你该不是特意在躲我吧?” 算你聪明,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躲你,常常听到隔壁有你说话的声音,就拔腿跑得脚都快抽筋了? 但,你也不用问得那么直接吧? 众口睽睽之下,贾任蔡不自在地拢拢短发,雪白的面颊忍不住又开始涨红、涨红 “樊医师,这这怎么会呢?我没事干么躲你,你想大多了吧?” 他好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那抹诱人的粉红总是从她白嫩嫩的颈项逐渐往上蔓延,迅速淹没她整张没有被头发遮住的娇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爱脸红的女孩子,他真想知道,若是她被心仪的男人吻着,那张睑,又该会红成什么样子? 天,他想到哪里去了? 八成是最近太累,他才会出现这么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 收回漫游的思绪,樊少刚冲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简直灿烂到令人晕眩的地步。 “我想也是,不过,最近我去巡房,不少病人告诉我,最近b区出现一个病房小天使,她每天出现的时候,总是亲切地对他们嘘寒问暖,或者停下脚步陪他们聊聊天,说说笑话” 樊少刚还没说完,贾任蓁已经紧张到手脚发软,她十分突兀地打断他的话。 “不管你说的是谁,我想那绝对不可能是我吧!你你千万不要误会哦。” “不是你?那b区的实习护士还有谁?” 敝哉,这个贾任蓁见到他的表情活像见到鬼一样不说,就连从他嘴里送出的称赞,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怎么搞的?明明他就曾远远看见她和病人谈笑时,粉嫩的心型小脸都亮了起来,虽然不是绝顶的美丽,但纤细娇弱的她,就像朵韧性坚强的小白花,浑身散发出一种和平及使人宁静的温馨气息,不仅让病人喜欢她,更吸引他的心忍不住要与她贴近 但她却似乎重重封锁了任何他可能接近她的途径。 她甚至好像不希望他有一丁点的喜欢她 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我想我想哦!我想他们指的可能是白苹吧!她有时会过来帮我的忙” 贾任蓁语无伦次地胡诲,极力撇清,反正,只要樊少刚不要再把焦点放在她身上就可以了。 “你想想,白苹长得这么美,人家才会封她为小天使,我我算哪根葱啊,我长得又干又瘪的,跟小天使这三个字哪沾得上边。” 贾任蓁自我嘲讽地打着哈哈,不擅说谎的她,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 “哦?是吗?” 好吧,既然她那么不想承认,他就别再逼她了。 至于她小小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总会找机会弄清楚的。 另一方面,他对白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也不好一下就主观地否认贾任蓁的话,免得徒然让白苹下不了台。 想到这儿,樊少刚终于再把目光调转回白苹身上。 “真难得,没想到像你看起来这么娇贵的女孩子,还有一颗这么善良的好心肠,愿意放下身段来服务病人。” 白苹只是红着脸甜甜一笑,等于默默接受了樊少刚的称赞。 见状,站在白苹身边的秦必珊和林又齐交换了个复杂无比的眼神 一来是奇怪贾任主干么平白无故帮白苹说好话,二来则是 天晓得白苹有多么不愿意放下身段来服务病人哪! 这几天下来,她们除了要做自己份内的工作,还得分摊白苹这个大小姐的差事。 由于苏云云跟白苹最好,所以白苹有事总是先丢给她们两个做,久而久之,不论在心理或身体上,对她们两位而言,都简直是苦不堪言。 虽然她们之所以能进维心的确是白苹的功劳,但,难道就因为如此,未来一年的实习生涯,她们都必须如此赎罪下去吗? 这样,她们所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昂贵了点吧? 再说,平常当应声虫就算了,现在连要算分数的工作都得要她们代劳,心理上,任谁都不可能平衡的。 但,实习生涯才刚开始,白苹的势力又那么庞大,现在才想不从,白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吧? 苏云云不愧是白苹最死忠的支持者,见樊少刚似乎对白苹产生些许好感,马上很狗腿地在一旁替她加油打气。 “樊医师,我们白苹还有很多很多优点是你不知道的哦!要是你肯多花点心思来了解她,你会发现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完美的女孩。” “是吗?”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男生想追白苹?”苏云云讲得口沫横飞,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夸张“这种事别人不知道,问我苏云云是最清楚了,想追他的男人可以从这里排队排到维心医院对街的红砖道,拐个弯,再绕回来可能都不够排哦。” 听罢,樊少刚顽皮地睡了眨眼,没有正面回答“咦,怎么你的话听起来,好像婚友社在帮人家征婚的广告词?” 一向伶牙俐齿的苏云云张着大嘴,突然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这”“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樊少刚马上以他的招牌笑容化解尴尬“我相信你们家白苹是最完美的,ok?但是呢,我现在得马上赶到手术房去进行手术了,继续在这里鬼混,我的病人可要跳起来海扁我一顿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白苹的手心紧紧握成拳头贴在腿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越过她,投向贾任蓁那个穷酸鬼的身上? 她爱做粗事是她天生命贱,为什么却因此受到樊少刚的青睐? 懊死的是,就连刚才樊少剧因为贾任蓁的谎言而称赞她的时候,她都觉得樊少则只是在敷衍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这辈子还没有她白苹得不到的东西樊少刚也是! 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条件,会得不到他一次真心的注视。 她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就算用尽一切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这天,相识以来,可说从没正眼瞧过贾任蓁的白苹,在茶水间遇上贾任表时,竟反常地主动对她释放善意。 “任蓁,谢谢你今天早上在樊医师面前那么帮我。”她娇滴滴地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 吧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贾任蓁头皮发麻,全身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她实在无法相信,白苹那双仿佛天生长在头顶上的眼睛,竟然也会有移下来正眼看她的一天。 而且自苹竟又忽地向前握住她的手,长如羽扇的睫毛可怜兮兮地朝她眨呀眨的,那双如会勾人的杏眸则漾着若有似无的水气,连贾任蓁都不得不承认,她那副尊容真的是上帝的杰作,专门用来让男人伤心用的。 “任蓁,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樊医师我想,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大概就深深爱上他了吧!他就像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吸引我目光的追随” “嗯哼”好尴尬,她该回应些什么? “我想,若是得不到他的心,我一定会伤心至死的。” 有有那么严重吗? 但见她双眉微整的样子,好像真的非常忧伤、非常在意,心肠本来就很软的贾任蓁顾不得计较白苹过去是怎么对她的,不禁开口软语安慰起她来。 “不会的啦,那些男人不是常常说你长得很像来意乔,五官没有一处不精致漂亮吗?而且你家世背景又那么好,只要你愿意对樊医师展现你小女人的一面,我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没办法抗拒你的姓力。” “真的吗?你真的那么想?” 她拍拍白苹的手,以强烈的语气加强道:“当然是真的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那些男人流连在你身上的目光吧?” “任蓁,我把你当做好朋友,才跟你说这些心里话你”她咬咬唇,欲言又止,一副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哦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心事告诉别人的,包括依铃也不会”说着,贾任蓁还煞有其事地举起右手“我可以发誓,皇天在上,小女子贾任蓁” “不是啦,我不是要你发誓,而是” “你有话就说啊,没关系的,只要能帮,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 “某某,我们是好朋友,你不会跟我抢樊医师吧?” 说完,白苹马上以那双雷达般的大眼紧迫盯人地追缉着贾任兼的目光,眼底也在转瞬间进发出一抹骇人、警在必得的光芒,而方才的忧伤、仿惶、无助、失措好像突然都蒸发殆尽。 此刻的白苹,似乎才是真正的白苹。 在她凌厉的目光下,贾任蓁在心里猛然打了个突“无聊啊,干么问我这种不可能的问题?”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当然无法满足自苹。 “失禁,我要你正面、直接的回答我的问题你不会背叛我吧?” 背叛朋友?这种事,善良的贾任蔡连想都不敢想。 但为何,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在她心中掀起前所未有的挣扎与波涛? 许下不得背叛朋友的承诺,是不是就代表,她跟樊少刚真的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樊少刚温煦如春阳的眸光似乎还暖暖熨贴在她胸口,灿烂的笑容深深烙印在她心窗某一方她真的对樊少刚完全没感觉吗?她真的从没妄想过有一天可以将头枕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又真的没偷偷作过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吗? “任蓁,是不是你对樊医师也有感觉,否则这个问题,你为什么需要想那么久还无法回答我?”白苹的口气咄咄逼人,一点都没放过她的打算。 一向被压榨惯了,也压抑自己惯了,再加上现在又被套上“好朋友”的关系,贾任蓁真的没办法说出令彼此关系又再度恶化的话来。 心一横 反正樊少刚会看上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对于这种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事情,她没什么好无法抉择的。 “不会啦,你想太多了哎我我是要怎么跟你比啦,”在白苹虎视眈眈的注目下,贾任蓁慌得直扭手指头,简直快把十只手指扭成麻花辫“那个樊医师除非是眼睛瞎掉,要不然怎么可能看上我?而我咧,也不至于那么没自知之明去喜欢她,我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根本没有丝毫交集,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如何掳获他的心上面,不要浪费在这个完全不合理的怀疑上,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好朋友不可以骗人哦。” “我别的优点没有,最重视的就是对朋友的承诺。” 点点头,白苹终于万分满意地掀起玫瑰色的唇瓣“任蓁,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应该不会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哦?”“放心” “你也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依铃吧?” 李依铃太精了,难保她不会识破她的计画。 “安啦,不会。” “某杂,那谢谢你供!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好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磁场不对,贾任蓁就是知道她不可能跟白苹成为好朋友。 但,她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去伤害现在心情已经很脆弱的白苹。 “谢谢你我没帮你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放开她的手,贾任蔡友善而虚弱地朝她笑笑,一番对话下来,她觉得好累“我先走了,我跟依铃约了吃饭。” 望着她渺小而无力的背影,白苹将方才与贾任蓁相握的手,用力在制服上抹了又抹,搓了又搓。 脏死了! 要不是为了让这个小白痴心甘情愿地离樊少刚远一点,她怎么可能和颜悦色地握住她的手,以博取她廉价的友情? 不过,幸好这个小白痴还算识相,她随便演演戏,讲几句好话拉拢拉拢她,她就手足无措,完全任她摆布了 如此一来,她相信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她也好无后顾之忧地将重心摆在樊少刚身上。 掏出口袋的邀请函,白苹堆起满脸的温柔笑意往他的办公室走去,自信满满地展开她驯服他的第一步。 下午五点钟,好不容易忙完最后一个手术,樊少刚神情疲惫地步出手术房 从早上九点钟进手术房开始,他已经整整站了八个小时,两条腿酸痛地简直不像自己的。 “学长,刚才那个车祸的case实在有点惨不忍睹,你看看那张脸嗯我看我今天是不必吃晚饭了,我真佩服你还能那么镇定。”实习医生简正帆用力以肥皂搓着双手,余悸犹存地道。 樊少刚安慰地拍拍学弟的肩。“送你一句老掉牙的话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你就会觉得没什么了,像我现在,就算才刚刚把一个人的肠子塞”回肚皮里,晚餐还不是照样吃卤大肠吃到翻过去?” “学学长你也未免太勇了吧?我听了部快吐了。” “算了,不刺激你了言归正传,像刚才那个坏国?刚送进来时,伤口伤及大动脉,有失血过多拍状况,所以在确定伤者的血型之后,我马上下达紧急输血的指令,接着,在除去生命危险的顾虑之后,我只能尽量将伤口缝得漂亮,处理干净,避免移染,剩下的,可能就得会同美容科的整形医师来处理了。”谈起专业,樊少则疲累的神情恢复些许神采,他详细的叮咛着。 “对了这几天,你去巡房的时候,还得密切注意患者有没有发烧的症状,他的伤口面积太大,届时很有可能会有发炎的情形。” “谢谢学长的指导。”说这句话的时候,简正帆可是很真心的。 苞着樊少则实习到现在,樊少刚对他可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来不藏私,更不曾对他摆什么架子,两人之间除了学长、学弟的关系外,更像朋友,也像哥儿们。 “客气什么?等你明年初升上正式医师,再请我吃大餐唆。” “那有什么问题。”简正帆阿莎力地答应“学长,别光说我了你咧?我听说最近有几个可以升上主治医生的名额,其中一名,甚至还可身兼外科部的行政主任,你在院内的表现一向很优秀,机会应该很大吧?” “在维心医院的医师,哪个不优秀?” 樊少刚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其实最近父亲也找他谈过这个问题,他的心理压力不小。 简正帆则紧跟在樊少刚身后紧张兮兮地追问着“问题是,你们樊家是医师世家,樊伯父在医界的地位崇高,而你又是徐副院长的得意门生,这样的条件,放眼望去,有谁能跟你相提并论呢?” “正帆,你又不是第一天到维心报到?你怎么会不知道出身医师世家的医师在维心至少也占了一半以上呢?” “可是,我就是觉得你比别人认真,也比别人负责啊!这年头,谁像你对病人那么好啊?刀开得好,又不收红包,有空就天天巡房,关心病人状况,光凭这一点,我就断定你比其他人都强。” “我做这些,是因为这些事我想做,而且应该做,可不是因为我想升上主治医师兼行政主任的位置才做的啊。”面对好友,樊少刚不禁呐喊出自己心底真正的感觉。 “话是没错,但难道,身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你一点都不想往上爬吗?再说,你哥哥已经是国内知名的脑科权威,伯父对你一定也有很深切的期盼吧?” 简正帆说的是没错,但以他的个性,他一心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只想继续钻研医术,只想哪天可以发表一篇,让国际医界都刮目相看的医学论文报告。 他真的很不喜欢把脑筋花在这些涉及院内权利角力的事情他只想做一个好医师,至于那种必须花心思去勾心斗角、走后门、找靠山的小动作,跟他天生胸无大志的淡泊个性实在差太多了。 但为什么没人了解呢?尤其是跟他理应最亲密的家人 这个无解的问题,想了就教人头疼。“再说吧,该我的就是我的,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简正帆摇摇头,长叹一声“哎,真是好一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学长,你的态度就不能再积极一些吗?你这个人哦,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若是你能把急救病人的那份冲劲跟必胜的决心,放一些在升迁和追女人这两档事上头,那不是顶好的吗?” 樊少刚没好气地停下脚步望向简正帆“喂,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罗唆了点?我刚才几乎以为我爸没事突然跑到医院来念我了。” “我说的是真的嘛,要是我像你长得那么称头,又有那么多女人自动贴上来,我的黑夜肯定过得比白天更美,才不会像你到现在,仍是光棍一个咧。” “我这叫择善固执好不好?”对于简正帆的过度关心,樊少刚实在是感到又气又好笑“男人嘛,在选定目标之前,就是要保持风流而不下流,才不会没占到便宜又染得一身腥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免钱的最贵,还不如洁身自爱,还能保持身价咧。” 两人就这么一路闲扯着,刚步出电梯,准备拐弯穿过长廊,回到办公室,远远地,眼尖的简正帆就望见一个长发女孩等在樊少刚的办公室一则。 他二话不说,先用力将樊少刚扯回电梯口旁的楼梯间。 “哇,正帆,你干么,搞谋杀啊?”樊少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地问。 “学长,嘘,小声一点,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在你办公室前等你?” “没注意。” “没注意?”简正帆无力地翻着白眼,嘴里仍然很尽责的八卦着“要是我没看错,在你办公室前守候的,可是最新这一批进人维心医院实习护士中的上上等货色哦!”“是吗?” “这个叫白苹的,身材又好,脸蛋也长得标致,娇娇贵贵地像尊水晶娃娃似的,听说院内很多男同事都想钓她,可是她都不假辞色,让所有人全碰了钉子。现在竟然会到你办公室门前痴痴苦等你,依我看,八成是对你有意思” 简正帆滔滔不绝地将他所知道的讯息,毫无保留地报告给他最崇拜的学长知道。 “简正帆,你也未免想太多了吧?搞不好她只是有什么问题来请教我罢了” “一个小小的实习护士,真有问题,问她们头头曾姐就好了嘛,何必牵拖到你这里来?”简正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哎,更重要的是,听说她老爸很‘有力’哦,学长,你可得好好把握才是。”樊少刚握拳推了他一把“谢谢你哦,真罗唆。” “学长,你快去,明天记得告诉我状况。” 说完,简正帆朝他挤眉弄眼一番,便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人影了。 樊少刚望着他的背影,对于他的孩子气感到莫可奈何。 举步向办公室走去,果然看见白苹倚在他办公室外的墙边发呆。 樊少刚一边回想着简正帆刚才说的话,早上苏云云对他的暗示也同时浮现脑海,将两者融合在一块儿仔细思索后,他不禁一愣,不会吧?这个叫白苹的真的喜欢他? 第四章 与白苹打过照面后,樊少刚十分有札貌地将她请进办公室里头。 虽然平时要他跟女生打屁聊天是很容易的事,但涉及真正的情感,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站很久吗?先进来坐一下好了。” 进到樊少则的办公室,白苹悄悄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摆设,想像着自己以后得以樊少刚女友身分随意进出这间办公室的画面,一抹得意烧得她心头小鹿乱撞。 樊少刚先递给她一瓶饮料,若无其事地问:“白苹,来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她尽量掩饰双眸中跳动的火焰,故作平静地望向他“这个周末我父亲想请你到我们家来吃饭,希望你能拨空赏光。” “请我吃饭?”樊少刚打开饮料喝了一大口,趁着喝饮料的空档,脑筋已经转了好几转“无功不受禄,伯父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爸爸最近想加码持有维心医院的股份,所以请了几位医界重量级的人士到家中用餐,顺便询问他们的意见。” 樊少刚听了,不禁失笑,他悄悄地送上一颗软钉子“可是,我并不符合所谓‘医界重量级人士’的资格呀!” 即使这个拒绝有技巧到不至于让对方失了面子,但骨子里娇生惯养至极的白苹哪受得了这种挫折? 一抹恼怒在白苹心底窜烧着我处心积虑铺好了台阶让你登天,你还鸡蛋里挑骨头?真是不识相的家伙。 要不是为了替她这个最珍爱的女儿,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与樊少刚拉近距离,爸爸忙得要死,哪有空在家宴请那些老家伙? 但,谁教眼前这个是她千方百计想得到的男人呢? 死命吞下这口气,白苹表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口气仍然是娇娇柔柔的。 “你也知道,我爸爸跟徐副院长私交很好,他常常听徐世伯夸赞你这个学生有多么优秀,多么出类拔草,所以藉着这个机会,也想见见地再说,参加这场晚宴对你的人面拓展及工作上的升迁,也挺有帮助的,不是吗?” 闻言,樊少刚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和她之间,还没有熟到她可以为他算计这些的地步吧? 指尖在桌面上来回轻敲着,他注视着她,思索着眼前的女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葯。 “不过是顿晚餐,需要考虑这么久吗?”等不到他的回答,白苹有些心慌,语气透露些许的急躁“爸爸开口要我来邀请你,要是你不去的话,他恐怕会怪我的。” 就在这一刻,樊少刚捕捉到她掩藏在平静表情底下的一抹爱恋火光直觉告诉他,简正帆的猜测是正确的。 然而,眼前的女人美则美矣,他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倘若参加这场晚宴可能会造成白苹不必要的误会,他理应拒绝才是。 但白父毕竟跟恩师徐世雄有深厚的交情,基于这层关系,他又好像不能不吃这顿饭不过是顿晚餐,他或许不该想太多。 接过她手中的邀请函,樊少刚微微一笑“如果当天没有紧急的刀要开,我应该会到吧。” “那我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他肯定的答覆,白苹僵硬的唇角终于绽放笑靥。“我先走了。” “应该下班了吧?”樊少刚客套地起身送她。 她投其所好,不惜随口乱掰“病房一位老奶奶她孙子傍晚要来探望她,我答应她,要过去看看她可爱的小孙子。” “哦?那很好。” 看着他发自内心的称许,白苹觉得自己似乎更明白他喜欢的是什么。 在得到他之前,她必须收敛自己的骄傲,暂时委屈自己做一只小绵羊。 “没什么,这是我份内该做的。” 目送着白苹离去的背影,樊少刚心里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觉上,论长相、论家世、论人品,白苹都是个不错的女孩,但为何,在她身上,他就是触摸不到,他在贾任蓁身上随处可寻的“真”呢? 贾任蓁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朴玉,浑身散发着晕黄莹亮的柔光,让人得以毫无压力地接近她,并且好奇地想要发掘出,她尚未被琢磨出的部分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那副娇小的身躯更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总是马不停蹄地穿梭在病房之间,安抚着患者的身心 但,她为什么总是想逃开他呢? 她不明白,她的逃避只是勾起他潜意识里更大的好奇心。 想到这儿,樊少刚马上回到办公桌前整理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待他把事情做完,他或许可以想办法去打采打探跟贾任蔡有关的事情。 提着公事包,樊少刚反常地,没有直接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直接走楼梯下楼,穿过医院大厅,准备到医学中心前的花园广场走走。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他此刻的心情着实不怎么好。 离开办公室前,他接到父亲的电话。 原来,白苹的父亲自冠廷除了要女儿来邀请他之外,更亲自拨了电话给他父亲,希望当天,他们父子俩能够一块儿出席晚宴。 不用说,爸爸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尤其白冠廷不知还在电话中向父亲暗示了什么,让父亲不仅坚持他当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出席,还苦口婆心地跟他讲了一番大道理,尽说些什么男人以事业为重,既然眼前有个那么好的机会,要他一定得好好把握,又说白冠廷的支持,对于他晋升主治医师及外科行政主任的路途有绝对的帮助 难道,在他连白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都还没搞清楚之前,他们都已经为他规画好未来的旅程,只等他照着走吗? 而这一切,白苹也参与其中?或许,她根本是主谋? 他不喜欢这种被押着往陷饼里头跳的感觉! 但看看比他优秀几百倍的大哥樊少和,吵来炒去,最后还不是在爸爸的授意下,娶了同样出身医师世家的大嫂? 就算他再不愿意步上大哥的后尘,他又真能达开这种宿命吗? 真烦人! 唉步出医院前门,就着路灯,樊少刚的目光马上被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 他的心中泛起一阵不明就里的狂喜那不是贾任蓁吗? 在心情低落的此刻可以遇见她,他真的很高兴。 她小小的身躯正被园区内一群流浪狗给团团包围住,樊少刚想也不想,便马上迈开大步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他发现,她正拿着一包狗食在喂那些狗,口中还哺哺自语着。 “哎,小黑,你别那么凶嘛!分一些给小花吃,否则,我会生气哦别抢、别抢哎呀,小白你真笨,躲在旁边,当然一口都吃不到,勇敢一点,不然小心饿死你。” 瞧她嚷着嘴跟狗狗说话的模样,是那么自然。那么真、那么可爱 为了怕她再度逃跑,樊少刚二话不说,走过去,先抢了她手中那包狗食再说。 “喂狗啊?我帮你!” 贾任蓁吓了一大跳“樊医师,是你?你这个大忙人没事干么跑来跟我抢着喂狗?” “我下班了,不忙再说,流浪狗总是野狗,你喂他们是好事一桩,但难保狗儿不会突然兽性大发咬你一口,我在这里,可以保护你啊。”他要无赖地道,反正只要有借口待在她身边就行了。 但,想起下午跟白苹的约定,贾任蓁心里却慌的很。 “我可是我已经喂好了耶谢谢你的好意,你把剩下的狗食还我,我要回家了。” “哦?”听她这么说,樊少刚也不辩驳,只是停下喂狗的动作,把手中剩下的狗食打个结封起,然后,缓缓地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灼热的目光盯得贾任条像长了疹子似的,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又想跑了吗?” 她躲他有躲得那么明显吗?被他发现了? 贾任蓁的心跳如擂鼓。“什么意思?” 他狭长的眼眸中有着受伤“我发现一见到我,你就找借口离开你很讨厌我?” 贾任蓁直觉地跳起来否认“我没有哇!” “还是”他盯着她又要涨红的脸,目光不忍稍离“我做错什么事,让你生我的气?”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跟看见瘟疫似的,拔腿就跑?” 贾任兼把头垂得低低的“哪有,你太多心了吧?樊医师你也知道,我一向是个很自闭的人。” “可是,我看你对病人亲切的很,一点都不会有什么别扭的呀。” “问题是你又不是病人!” 以指尖抬起她低垂到几乎要贴到胸口的下巴,樊少刚半强迫地逼她,注视他诚恳的眸光“若真是如此,今晚,你可不可以就把我当成你的病人看待,陪我聊聊天,说几句话?” 老天爷,被他以这么近的距离注视着,她简直要无法呼吸了。 “你”她用力吸了口气,以免自己会因缺氧而晕倒“你的女性朋友应该很多啊,干么干么就一定要找我陪你聊天呢?我我还得赶回去帮忙我妈妈看店呢。” 今晚,他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 樊少刚嘴角噙着一抹狡猾而顽皮的笑意,他很想知道,她究竟会对他推拒到什地步。 “别管我的女性朋友多不多,现在的我只想跟你说话,若你真要回家,那我陪你回去?你家在哪,我载你一程。” 她摇摇头。惊惶失措地搬来另一个理由“不用了,我有骑脚踏车。” “那有什么关系?我载你回家,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再去接你,你明晚下班再把脚踏车骑回家不就得了?” “可是脚踏车放在这里会不见。” “不会!”他否认地很干脆“我跟晚班的警卫很熟,打个招呼,让你把脚踏车牵到警卫星旁边,叫他帮你看着不就得了?” “你”她瞪大了一双丹凤眼,腮帮子鼓得胀胀的,看起来仿佛有些恼怒“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坐别人的车尤其是男人。” “哦”樊少刚拖长了尾音,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原来,你把我当做大色狼,你怕我!难怪对我敬而远之。” “你少乱猜了!”她词穷地跺起脚来“反正,我有我的理由,没必要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吧?” 说完,她抓回他手中的那袋狗饲料,扭身就走。 樊少刚的手脚比她更快,大步向前,他的大掌已经将她柔嫩的小手牢牢握住“喂,你生气啦?真的要走?” “你”第一次被男人,而且是被自己心仪的男人握住手掌,那滋昧原来是如此令人悸动的啊! 靶受着自他掌心传来那源源不绝,属于男人的力量和热度,贾任蓁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脑袋在瞬间当机 哎遇到他,她真的没辙了! 终于,她垮下双肩,认命似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心情不好,想请你陪我说说话。” “好吧,但是我只陪你说几句话,没有其他的哦!”见她终于屈服,樊少刚开心地点点头,笑得像个小孩子。 “那我们到凉亭那里坐坐。” 很有默契的,他放开抓住她的大掌,她也抽回还留有他气味与温度的手,放回口袋。 只是聊聊天,只是说几句话贾任蓁不住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是普通朋友,这样不算是背叛吧? 然而,手心的温度却迟迟不散。 “为什么心情不好?”贾任蓁开门见山地问。 平时的他总是笑得如此灿烂,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所谓,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因为有人强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樊少刚说话时,眉头也跟着揽紧。 看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随着他准紧的眉头,贾任蔡的心头也跟着泛上一阵疼。 “不能拒绝吗?”i 他苦笑“那个强迫我的人恰好是我爸。” “那我想他一定是为你好吧!” 贾任蓁以她的逻辑思考努力安慰着樊少刚,放松之后的她原来也可以滔滔不绝,柔柔的嗓音似春风般抚慰着樊少刚的心。 面对她,他急着将塞在胸口的窒间全盘说出“问题是,那个‘好’究竟是我心里的好,还是他心里的好呢?” “虽然老人家常常喜欢以他们自以为是的‘好’强加在我们身上,但有时想想,他们辛辛苦苦地将我们拉拔长大,为了希望孩子成材,有时候当然会比较心急一点,你或许应该换个角度去思考他们的关心” 为了安抚他,她甚至不惜直接将自己的伤疤血淋淋地摊开在他面前,只希望他眉间的结可以因此舒展开来。 “想想,像我这种一辈子从来没见过父亲一面的人,想要得到父亲的一丁点关心,都简直是奢望。看看我,你应该会比较珍惜,也比较平衡一些了吧?我想,你不用急着否定伯父的看淡,花点时间想办法证明你是对的,或者想办法证明他是错的,或许是让你们尊重彼此最直接的方面。” 她说的话的确很中肯,也切中樊少刚的心坎与需要 他喜欢她替他想办法时,那种很专心很专心的样子,虽然她没有一眼看上去会令人惊艳的容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家碧玉,但她的眸是清澈的,让他得以一眼看穿,不必费心猜测,她的笑容是温煦的,像春天乍现的阳优,也许不够热情,却令人感到无比舒适。 “仁蓁,如果我是一个只想当一个好医生,却胸无大志的男人,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她微微一笑,眯成一条线的眼眸散发出包容的光晕“怎么会呢?为什么只想当一个好医生叫做胸无大志?难道,当一个好医生很容易吗?” “说的也是。”听了她的话,他终于又笑了,紧碴的眉间瞬间恢复平日的清朗。 “知道吗?你是一朵很棒的解语花。” 贾任蓁羞怯地接受他的称赞。 但白苹的脸孔阴魂不散地晃过她的脑海,她马上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应该。 她心情一不安,就开始绞着十只纤纤玉指“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其实,你以后有心事,可以找自苹聊聊呀!我想,她一定比我更乐意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又是白苹樊少刚好气又好笑,怎么突然之间,全天下的人好像都想把白苹硬塞给他,他不要都不行。 正想反驳些什么,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樊少刚接起手机听了几句,随即挂掉,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凝结起来。 “什么事?”看他脸色不大对,贾任案关心地追问。 樊少刚一边将手机放回口袋,一面急急地站了起来“医院有个车祸病人送来急诊,状况危急,问我人在不在附近,能不能回院支援我得赶紧回院。” “哦”“要不要一起来帮忙?”跑到一半,樊少刚回头问她“听说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急诊病患特别多,人手好像有点忙不过来,若你方便,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当我的助手?” “好好哇” 救人的事,只要人家愿意给机会,贾任莱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着,贾任蓁跟在樊少刚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奔进医院急诊室。 救人为先,其余的事一律先抛到脑后再说 一见到病床上的患者,贾任蓁直觉只有“惨不忍睹”四个字可以形容。 据说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孤车摔伤被送来医院的,浑身大小擦伤及撕裂伤不计其数,身上的t恤更被血污浸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回到工作岗位,樊少刚马上变身成一个沉着冷静的医师,片刻前那个略显无助的忧郁男人已不复见。 “别发愣!马上帮我查看病人的血压、脉搏、血液中的含氧量各是多少心电图呈现什状况?” 天,好紧张,首次碰上这种阵仗,贾任蓁全身都在发抖,连声音也不例外。 “血压血压目前只有三十五,而且还不断下降中脉搏六十”很明显的,患者的生命迹象正迅速消失当中。 马上替他吊上点滴稳定血压,并且戴上氧气面罩顺便验一下急着的血型,然后到血库调四袋血,以防待会患者需要输血” “是”贾任蓁手忙脚乱地与其他护士分工执行樊少刚的指示。 前后不到两分钟,再瞄了眼心电图,贾任蓁的心脏差点没停掉“啊,天哪,樊医师,心电图心电图已经呈一直线” “我怀疑病人有气胸现象,且有严重内出血马上进行抢救先替他打一针肾上腺素” 边下达指令,樊少刚边以双手拚了命地在患者的心脏部位以规律的节奏按压着,无奈用尽力气,血压仍持续下降,呈一直线的心电图更毫无起色。 “准备电击!” 接过护士准备的电击器具,樊少刚开始在患者身上进行电击的急救动作。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使电压已调到最高上限,患者仍无丝毫反应。 终于,樊少刚颓然的停下一切抢救动作。 他满脸汗珠“急救多久了?” “四十五分钟。” “宣告不治。”脱下口罩,他长叹口气,转身步出急诊室。 第五章 站在急诊室的走廊上做几个深呼吸,樊少刚很快地将心情,从生死交关的边缘调整目正常的步调。 当医师这么多年,生生死死他见多了。 不是做医师的冷血没感情,而是这是他的工作,要真每口都掏心掏肺将整个人的情感全部投人,那么日子怎么过呢? 回想起第一个病人在他手中过世时,他的情绪反应也很激烈,心情低落到第二天根本没法再进医院看病患,但久而久之,那种伤感的情绪也就不再那么强烈了。 忽地,他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回头去找贾任蓁的身影。 回到急诊室时,他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那么,会去哪里呢? 樊少刚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他真的太粗心了。 贾任蓁是他找来的,才刚进医院没几天,他就让她经历患者在眼前死亡的震撼教育。 这也就罢了,没有善尽安抚她情绪的责任,他竟然自己先跑出来透气 樊少剧有如无头苍蝇般的,在整栋医学大楼各楼层着急地跑来跑去,终于,他停下脚步他好像听见二楼的楼梯间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毫不犹豫,他马上冲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果然,一个孤独而无助的身影正蟋缩在楼梯问的角落,她将小脸紧紧埋在膝盖间,纤瘦的双肩一耸一耸地,哭得好不伤心。 “蓁蓁”樊少刚伸手轻拍她的背“蓁蓁,你还好吧?” 还在哭 樊少刚抓乱一头短发,对于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小女人,感到万分棘手。 “蓁蓁,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不要太伤心。” 这句话说出来,连樊少刚自己都觉得八股到不行,但除了说这个,他又实在挤不出别的话来。 一双哭得像小白兔的水眸,好不容易从膝盖问抬起来,鼻音很重的说:“一定是我经验不足,太笨手笨脚,动作太慢才会害那个人来不及被救回来。” “不是的。”他不舍地以指腹抹去她的泪珠。“我说过,那个男孩脑部应该有很严重的内出血,听送他来的人说,他车速新到破表,摔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戴安全帽,能撑到医院,已经算很强了。”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死掉,那种感觉真的好难过,好难接受!” 说着,贾任蓁原本稍稍平复的情绪又再度激动起来,泪水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地夺眶而出。 他放柔声音耐心安抚着“我知道我知道别伤心真的不是你的错。” “我怎么能不伤心哪!”天生感情就比别人丰沛的她,激动地以双手捶着自己的大腿“你知不知道,连去年我们家养的小狈死翘翘,我都整整哭了一个星期,更何况,在我面前死掉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蓁蓁,别这样。” 大手一捞,樊少刚忍不住将眼前伤心的人儿拥人怀中,大手一下又一下来回抚着她的背。 “你要记住,只要你一天是护士,未来面对这种生死交关的机刽就必定不计其数,坚强面对生命的流逝也是你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相信敬业的你一定脑扑服,一定能办到。”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能办到?”她说着,无法置信地摇摇头。“不,我无法相信或许,我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医护人员,我怎么可能那么冷血?怎么可能对死亡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叫冷血,也不是叫你对死亡一点都没有感觉,而是拿我来说,我总不能因为怕病人从手中死去,所以就不替任何病人看诊呀!想想,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投身这份工作?” “想帮助人,想救人啊。” 鼻端吸嗅着属于他的男性体味,耳边听着他醇酒似的好听男中音,倚在他胸口,贾任蓁觉得自己体内的激动,好像一点一点地被催眠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因为眼前的脆弱,而任他拥在怀中,但她真的真的舍不得在此刻推开他就让她任性一会儿吧。 “所以,尽力去做你该做的事,即使少数case失败了,只要问心无愧,就该尽力让自己释怀了,我相信我所认识的某某,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所喜欢的工作,是吗?” 她终于稍稍止住哭滥的泪水,抬眼望他“这真的好难。” “不是要你马上做到,我也是过来人,我明白这需要一段过度期不要心急,慢慢调适你的心情,把工作跟真实的生活划分开来,有问题,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ok?” 吸吸鼻子,良久,她才点了点头,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明白了谢谢你跟我说这多。” 见她情绪逐渐恢复平静,樊少刚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能够放下来。 他捏捏她红通通的鼻子“你的眼睛已经够小了,我是担心你再继续哭下去,明天眼皮会肿到看不见路。” 他夸张地眯起眼睛,学她看不到东西的蠢模样,将她逗得又哭又笑。 “我哪有那么丑啊!”“现在是没有,再哭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你真是大坏蛋一个,竟然嘲笑我眼睛小。” “眼睛小有眼睛小的好处啊”“怎么说?像白苹那样的大眼睛不是美得多吗?” “眼睛小,小虫想不小心爬进去玩都没办法。”他坏心地亏她。 嘟了嘟嘴,贾任蓁一时也找不出话来回他,但只要一想起美少女自苹,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便又快速充斥在她的脑袋里。 没想那么多的樊少刚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掌“不跟你闹了,起来吧,赶紧回家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呢累了一天,别骑脚踏车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盯着他的手好半晌,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逼自己选择大力地朝他摇摇头。 恢复理智的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才自行起身,以双手抹净颊上未干的泪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不可以放任自己继续跟他太接近,那太危险了! 她真怕最终会拴不住自己脱组的心,若真如此,她该如何向白苹交代? 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他将她后退的动作看在眼里 他不解,明明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为什么她又重新动了想要远离他的念头呢? 还是他太敏感了? 他忍不住脱口问:“经过这一晚,我们至少是朋友了吧?” 贾任蓁一愣,才淡笑回答“我们本来就是同事,是朋友啊谢谢你的安慰,我先走唆。” 闪过他的身边,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今晚发生的所有就像一场梦境,两人的距离似乎又硬生生回到了原点。 樊少刚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心里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愧怅 累了一天,洗完热水澡本该上床睡觉,但贾任蓁满脑子转的都是樊少刚的笑、樊少刚要宝逗她的样子,甚至,她总觉得自己鼻端仍嗅得到他身上融合着皂香与汗水的气味,手心也深深记忆着他掌心的纹路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 是他对每个女人都那么温柔体贴,还是他习惯对女人散发他的男性姓力,又或者他只独独对她好? 哎,无论如何,她这只丑小鸭要怎么跟白苹那高级品种的逃陟比呢? 一旦白给对樊少刚发动猛烈攻势,就算樊少刚曾经对她有一滴滴的好感,恐怕届时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了,若她真的以为自己在樊少刚心里有什么,到时候自取其辱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这夜的意外太多,搞得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就是无法人睡 早知道,今天晚上下了班就该乖乖回家陪妈妈,还待在医院里喂什么流浪狗呢?真是害惨了自己。 一骨碌的翻身下床,贾任基干脆不睡了,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写封信给飞天鼠吧,这件事她顶多也只能告诉他一人了。 不料一打开收信夹,一封来自飞天鼠的信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萤幕。 收信时刻:十二点零四分 咦,敢情是飞天鼠也有心事,他也睡不着?不愧是好朋友,真是有默契,同病相怜。 迅速点开那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丑鸭鸭: 这么晚了,你不在线上,应该已经睡了吧? 我睡不着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我对她有好感的女生就是不太想理我!奇怪了,论长相、论工作,我的条件都不差呀呜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不识货呢? 飞天鼠 说人家不识货?贾任蓁看完他的信,差点没喷笑出来。 吧么他喜欢人家,人家一定就得喜欢他呀?猪头! 想着,贾任蓁已经发挥她的一指神功,慢吞吞地回起信来。 飞天鼠: 你很自大耶,青菜豆腐或大鱼大肉,每人各有喜好嘛!人家干么一定要喜欢你啊?如果你的条件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好,那我只能奉劝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老实说,我最近也有点不顺,这样好了,半年之内,要是我们俩在感情上依然没找到对象,反正你不是常说我们很谈得来,又常常怂恿我跟你见面吗?好哇,到时候我就答应跟你见面,咱们俩看可不可以凑和凑和试试看好了!呵呵!你觉得我创新的构想如何? 鸭 按下信件传递键,即使只是跟飞天鼠闲扯几句,没说什么,她心情却已好多了。 她不禁要赞叹,网路真是奇妙的东西,竟然可以让两个未曾谋面的人成为彼此生活中如此重要的朋友 没多久,飞天鼠就回了信他打字的速度显然比她高竿很多。 丑鸭鸭: 你的提议粉不赖哦! 反正还有半年时间,让我先想想届时见面,我们该用什么标示彼此的身份嗯,要有点创意,不能太没意思哦!看是胸前各插一朵红色玫瑰花,还是干脆你载丑小鸭,我戴飞天鼠的面具哈哈,真好玩我们慢慢脑力激荡吧。 飞天鼠 疯子!什么在胸前插红玫瑰花,那不是很“耸”吗? 看着他天马行空的另类思考,贾任蓁又忍下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大笑几声,天底下仿佛又没什么渡不过的难关,克服不了的事了。 必掉电脑,贾任蓁躺在床上,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若真要见面,到底该怎样才能认出飞天鼠呢? 天晓得,这个问题比起她和白苹、樊少刚之间的种种,想起来要有趣多了。 星期六这场晚宴,樊少刚最终还是和父亲樊庆一块儿出席。 白冠廷的面子果然不小,参与这场晚宴的,除了樊少刚之外,几乎都是医界有头有脸的重量级人物。 席间主要在讨论一些关于维心医院及医界目前的生态话题,樊少刚这个后生晚辈则可说是完全插不上嘴。 不过,待用餐用得差不多,大伙谈论的话题事然一转,竟然莫名其妙扯到樊少刚身上。 “樊老啊,您真是好命,两个儿子都在医界有那么优秀的表现” “是啊,少和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内的脑科权威,我看少剧也不赖吧,什么时候要升主治医师呀?” 不等樊少刚回答,一脸落腮胡的樊庆,已经笑呵呵地抚着下巴开口“还等各位前辈们多多提拔。” “少刚是个认真的孩子,事业前途,我看是绝对没有问题。”在座的维心医院副院长徐世雄意有所指地道:“不过,若是有贵人相助,肯定更是一帆风顺” 白冠廷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意人,容光焕发的方脸上,永远堆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一顿饭吃下来,他那双看尽世事的眼,早已将樊少刚浑身上上下下打量个彻底。 这个年轻人,论长相是挺称头的,莫怪女儿一眼就决定非他不可,论职业、论家世,也足以和白家匹敌,加上他近来有心增加对维心医院的投资,从各方面看来,樊少刚都是一支值得加码的潜力股。 顺着徐世雄的话,白冠廷叼着烟斗,冠冕堂皇地接口“对于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要是樊老哥不嫌弃,我倒愿意好好栽培。” 他意味深长地瞄了坐在他身旁的女儿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哎,谁教樊老哥这么会养儿子,我这个不长进的女儿虽然才认识少刚不久,却老替你们家少刚说话,好像我这个做老爸的听不进去,就是我顽固不通情理似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女大不中留?哈哈哈”“爸,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啦!”白苹娇嗔地瞪父亲一眼,却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见状,樊庆笑得更是闭不拢嘴“能获得白小姐的青睐,是我们少刚的荣幸,少刚,还不快敬你白伯父一杯?” 众目睦院之下,樊少刚虽然觉得错愕,却无法不照父亲的要求去做。 他举起酒杯,僵硬地道:“白伯父,我敬你。” 徐世雄亦在一旁敲边鼓“哎呀,这郎才女貌的,若真成了一对儿,还真是美事一桩呢。” “那就要看我们少刚有没有这等福气峻。”樊庆十分愉快地笑道。 “这样吧,苹儿,你带少刚到我们前院逛逛,免得你们年轻人坐在这儿搭不上话,嫌我们无聊。” 见气氛不错,白冠廷乐得为女儿制造与樊少刚独处的机会。 虽然父亲的提议切中她的心意,为表尊重,白苹仍然不忘柔声对樊少刚问:“樊医师,愿意跟我出去走走吗?” “也好。” 紧握酒杯的樊少刚斜睨笑得一脸娇羞的白苹他想,他们的确很需要单独谈谈。 走在美轮美美的欧武花园里,樊少剧却完全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 这场晚宴分明是个挖好的陷讲,他等着听白苹要给他什么样的解释。 “少刚对不起,我爸一向是个很直爽的人,刚才他说的话,可能让你觉得很唐突” 边说,白苹边偷觑樊少刚的脸色,希望能从其中观察出几分他的心意。 “是不是你给了伯父什么错误的讯息,才导致他说出那样的话呢?” 罢才被迫打鸭子上架的樊少刚心头十分地不好受,本来个性就直率不羁的他,这会儿说起话来更加不掩饰。 原本以为在方才那种热络的气氛下,可以不着痕迹地利用长辈的力量,迫使樊少刚就范的白苹,对于樊少刚此刻过于直接的质问,有些慌了手脚 但,这并没有打击到她想得到樊少刚的一丝丝决心。 她很快恢复镇定“你生气了吗?” “我不至于生气,但觉得有点难堪。”他实话实说。 她的双眸马上泛上一层水气“难道你现在这么说,就不怕我难堪吗? “白苹,是你让我不得不把话说得那么直接我不喜欢别人误解我们关系的感觉,在我心里头,我们不只一点都不熟,而且还很生疏,为什么你要容许别人把我们凑成一对呢? 她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 虽然她承认自己不够了解他,但她必须放低姿态赌一赌。 一颗泪珠十分技巧地滚落她娇艳的粉腮,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那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再说,在刚才那种场合,爸爸说那样的话,丢睑的人再怎么样也应该是我不是你,若真是讨厌我,你大不了拒绝我就是了嘛,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损失,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见她因为爱他而委屈的掉泪,就算有再多的气,也不忍再多苛责什么。 樊少刚犹豫地举起手拍拍她的肩“别难过,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了。” 她含着泪的眼神很哀怨。“少刚,你讨厌我吗?” “我没事何必讨厌你呢?” “还是,你有女朋友了?” 樊少刚老实回答“应该没有吧!” 但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朵清丽馨香,但老爱躲他的小白花 “那么可不可以请你试着喜欢我?”她以热烈的目光凝联他“你说我们还很生疏那么,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了解彼此,就算结局是失败的,我也心甘情愿。” 樊少则的语气很无奈“你的条件那么好,何必一定非我不可呢?” 她却仍然坚持“感情的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良久,他才勉强松了口“我没有排斥和你当朋友的可能。” “少刚,谢谢你。” “为了你自己好,别对我抱太大希望。” 靶情的事真的没有道理可言 虽然眼前的女人看似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但樊少刚就是知道,他和她的可能性,就像台湾平地要下雪的机率太低、太低了。 第六章 “蓁蓁!” 贾任蓁双手推着工作车,东张西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眼光瞥向走廊后的大柱子时,她看见了站在柱子后方的李依铃。 “神经啊,上班不上班,跑来这里吓我干么?” 平时各忙各的,除非特别约了吃饭,否则她们碰面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看见好友,贾任案其实还挺高兴的。 李依铃朝她挥挥手“来啦、来啦,我刚刚听到一个人卦,特地来告诉你。” 贾任蓁将工作车推向李依铃“什么八卦,要你特别跑一趟来跟我说?” “其实也不干我们的事,但是哎呀,反正大家都在传,我就是忍不住要跑来跟你一声” 贾任蓁很了解,依铃一向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遂笑道:“好啦,要说就快说,免得硬要你闷在肚子里,我怕你肠子会打结。” “喂,你知道那个樊医师吧?”李依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贾任案点点头。 提到樊少刚,她心头的好奇马上被点燃“樊医师怎么啦?” “听说,白苹四处散括消息,说他们两个不但已经在一起,而且双方家长在上星期六已经碰过面,同意他们交往,白苹的父亲还因此决定增加对维心医院的投资,并支持樊医师得到外科行政主任的位置” “是是吗?” 一缕酸涩紧紧缠绕住贾任案的胸口。 她忍不住回想,上星期五她和樊少则在医院前庭的偶遇,两人在凉亭的交谈,以及他蹲在楼梯间给她的安慰和鼓励 原来,那些让她无法轻易释怀的交集,其实并不代表什么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原来,他们的进展,远比她想像的更深人、更快速? 一只手掌在贾任蓁眼前来回晃动着“喂,蓁蓁,你发什么呆啊,我还没说完咧。” 真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自量力,想太多了! 贾任蓁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还有啊?” “你知道吗?最近秦必珊和林又齐对白苹好像也很不爽,因为白苹私下把很多事都丢给她们代劳,害她们两个跟菲佣一样做得半死,还要不时看白苹的脸色,但是只要是樊医师会去巡房的时间,白苹就会假装很尽责地在病房来来去去,平常根本懒得理人的她,还会突然对病人很好。” 李依铃的口气充满不屑“她实在有够假的耶!樊医师人不错,我真担心他会被白苹营造的假象所骗,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想办法在樊医师面前揭穿她的假面具。” 想起上星期白苹放下身段来找她的画面,善良的贾任蓁觉得自己似乎不能不为白苹说几句话。 “其实,白苹愿意为了樊医师而改变,也未偿不是好事一桩。” “哎呀,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她哪里可能真正改变啦!你不晓得,她现在连对曾姐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爱理不理的模样耶。” “你也知道,她本来就不太爱笑,说不定她也不是故意” 李依铃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少无聊了,这种烂人,没必要帮她讲话啦!大家都知道她家势力庞大不敢惹她,我李依铃可不甩她呢。” “好啦,别管她了你这么凶,谅她也不敢来惹你” 李依铃双手叉腰“我就是看她这种双面人的行为不爽!” 贾任蓁无可奈何地抿抿嘴“我真是拿你没辙。” “蓁蓁,”忽地,李依铃亲热地挽住贾任蔡的手臂“要依我看嘛,我倒觉得像樊医师这种好人,跟你还比较配咧,你不觉得,樊医师其实还满欣赏你的吗?” “喂,李依铃,你少乱说话哦!”贾任蓁马上丢给好友一记白眼。 “我是说真的呀,你们两个对病人那份认真和关心,真的好像、好像哦,哪像白苹那个虚有其表的家伙,只是作作表面功夫而已?”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樊医师是白苹的,你不要扯到我身上。” 李依铃一脸无辜地嚷嚷“我是说实话而已嘛,你干么那么激动啊?” “少乱想了!”推着工作车转身,贾任蓁摆出一副赖得理她的样子“上班时间,别溜太久,小心被学姐发现。” “好啦、好啦!听你的就是。” 朝李依铃挥挥手,贾任蓁忍不住背对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窗外灰灰的天气,唉还真像她的心情写照。 自从那一晚之后,樊少刚就再也不曾和贾任蓁碰面。 受制于开刀的时间,樊少刚巡房的时间通常都很固定,不是每天一大早,就是傍晚的五、六点,摸清他的时间,贾任蓁若真有心要躲他,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是她为什么要躲他呢?这令他百思莫解。 包令他不解的是,随着一次次巡房都遍寻不着她的身影时,他心头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他甚至在每每有机会空下思绪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念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级一笑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矛盾的是,他想念的人离他离得远远的,而教他头痛不已的白苹,却依然换而不舍的对他使出柔性攻势,每天不是送小礼物,替他准备点心,就是嘘寒问暖。 最令樊少刚尴尬的是,即使在外人面前,她也常常会突然对他做出一些,令他措手不及的亲密举动,比如说,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帮他翻正衣领,拿纸巾帮他擦汗等动作,搞得他当场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能默默承受别人误解的眼光。 即便如此,樊少刚不能否认,白苹的确称得上是个好女孩。 巡房时遇见她,她总是温柔地在病房来回穿梭,她身旁的同事朋友,对她似乎只有正面的评价 也因为她好,导致樊少刚迟迟无法忍下心向她表明自己真正的心意,只希望有一天她会厌倦对他的付出,厌倦他不成比例的回应而自动放弃。 看了看表才下午四点钟。 今天排定的手术较少,现在时间还早,一个突发的念头闪过樊少刚脑海,他决定要提早去巡房 他得意地咧嘴一笑,嘿,这下子,贾任蓁总躲不开他了吧? 罢巡完责任区每床患者的状况,贾任兼低着头步行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自从早上听李依铃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在低气压状态下,怎么也提不起来,就连刚才王奶奶跟她聊她儿子的事聊得眉飞色舞,她却只能应付性地玩玩啊啊,脑袋一片浑饨,什么也答不出来,最后,王奶奶觉得她怪怪的,还一直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哎,真是抱歉希望王奶奶不要觉得扫兴才好。 正兀自想着事情,倏地,一只大掌重重地拍在贾任蓁的右肩上。 “喂!贾任蓁!” 谁啊? 想事情想得太认真的贾任蔡被对方给吓了一大跳。 她微微懊恼地回头,却在看见来人之后,打量许久,才惊讶地大喊“阿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汉抓抓他的小平头,黝黑的方脸上露出一抹憨笑“啊我妈在工厂被机器弄伤手臂,因为工厂就在附近,所以直接送过来这里啊我就来看她啊!”阿汉是她的国小同学兼邻居。小时候大家常玩在一块儿,后来国三的时候,他们家搬走后,两人则断了联络。 久别重逢,贾任蓁难掩兴奋“哇,你真厉害,分开那么久,你光从背影就认出我啦?” “废话!你当了我那么多年的老婆,我怎么会认不得你?”说着,身材魁梧粗壮的阿汉哈哈大笑起来。 贾任蓁红着脸揍他一拳“都多久的事了,还在提,我们现在都是大人了耶,不要那么幼稚行不行?” 小时候玩办家家酒,她总是当他的新娘,所以后来即便上了国小,一些同学及玩伴们,都开玩笑的说她是阿汉的老婆。 没想到事隔那么久,阿汉竟还记得这档丢脸的事 “哎哟,看到你,还是叫老婆比较习惯啦厂阿汉不以为意地道:“你从小就喜欢照顾人,没想到还真的当了护士呢。”他摸摸她的头“不过,你还是那么矮,照顾起病人会不会很吃力啊?” “不会啦,习惯就好,你不用担心,我力气可是很大的”贾任蓁要宝地秀了秀自己的手臂,开心地朝阿汉笑笑“对了,伯母住在哪个病房?状况还好吗?” “哦,我妈住在a6的普通病房,伤口缝了二十几针,应该没什么大碍,”说着,阿汉的笑脸突然不见了“不过,说到这里我就有够不爽” “怎么啦?阿汉。” “你们那个a6的护士,好像很看不起我们呐,我老妈的点滴打完了,叫她来换,她不但爱理不理的,还嫌我们吵,说什么我们住的不过是最便宜的普通病房,凭什么对她呼来唤去的!厚,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还真想扁她咧简直是狗眼看人低嘛。”阿汉气愤地道。 贾任蓁抱歉的拍拍他的肩“阿汉,对不起啦。” “跟我对不起干么?又不是你的错,我正准备去你们护理站投诉她咧。” “哦?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接,虽然我书读得不多,但那两个字我还认得啦!她叫白苹亏名字取得那么好听,脸蛋长得也还不差,做人的嘴脸却那么势利又恶劣,根本没资格当一个护士。” 听到白苹的名字,贾任蓁的心猛地一震。 想都没想,她伸手拉住阿汉“阿汉,我拜托你先不要去投诉她,再给她一个机会好不好?她平时人不错,大概是因为碰巧心情不好,态度才会比较差。” “是吗?”阿汉一脸怀疑地望向她“我看你哦,从小到大个性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阿呆,老是帮别人讲话” “不管怎么样,你给我个面子先不要去投诉他啦,我去跟她讲讲看,要是她还是那么过份,你再告她也不迟啊。” “好城、好啦”阿汉无奈地摊着双手“老婆都说话了,我还能怎么样。” 相视一笑,贾任蓁松了口气“阿汉,谢谢你有什么事就到b区来找我,只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 “那就拜托你唆我平常有工程要做,没办法一天到晚在这顾我妈,你一定要帮我搞定那个肖查某,否则我工作都没心情了。” “放心啦,大黑熊。” “交给你峻,老婆拜拜,我先走了。” 目送阿汉的背影走进电梯间,贾任蔡马上移动脚步走向a区 阿汉是他的好朋友,她得跟白苹好好说说,免得阿汉这个鲁脾气,惹火了他,他真的会告到院方去。 到时候,事情不就大条了? 满脑子想着待会该怎么开口劝告白羊的贾任蓁,完全没注意到悄悄跟在她背后的身影,正用一双蕴含怒气的眸子紧紧跟随着她 好不容易,贾任蓁才在a区一间空着的顶级头等病房,找到正在里头偷懒休息的白苹。 白苹见到贾任蓁,迳自喝了一口握在手中的苹果汁,并没有任何想要隐瞒自己正在打混的意图。 自信樊少刚即将要到手,白苹现在对贾任菲说话,当然也没必要太客气。 她不耐烦地皱皱眉,原形毕露“什么事啊?” “白苹,请问一下,你负责的区,昨天下午是不是刚转进一位五十多岁的曾太太?” “干你什么事?”比起之前她主动找上贾任蔡那次的虚情假意,白苹此时的态度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就好,竟还跑到a区来踩我的地盘?” “不是这样的”为了患者被照顾的权益,无论如何,贾任蓁一定要把该说的话说完“曾太太的儿子是我的朋友,他刚才碰巧遇到我,他向我抱怨他母亲没有获得妥善的照顾,气得想去护理站投诉你” “哼!”白苹不耐地翻阅白眼“真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 “白苹,不管在你眼中,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样等级的病人,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劝你能好好的照顾他们,这毕竟是身为医护人员的天职呀再说,对方要是真的告到院方去,对你的实习成绩,相信也会有莫大的负面影响,不是吗?”贾任兼苦口婆心地道。 版我?”白苹冷笑两声“去告呀,我是什么身份,竟然要我去服侍那些低下的人?告诉你,等我爸帮少刚升上主治医师,少刚就会点头跟我订婚,到时候,我就要准备结婚当医师娘去我才不在乎什么实习成绩咧,再说,我老爸神通广大,学姐她要是还想在维心混下去,她敢多扣我一分,那才有鬼。” 她趾高气昂的态度,完全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还有还有喂,贾任蓁,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好朋友啦?你说的出口,我还不敢听呢!” “你”她早该料到白苹会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但没想到,樊少刚一到手,她竟然可以翻脸不认人到这种地步。 贾任蓁的胸口翻腾着怒气,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她双手紧握成拳,但最终,还是软着声音压下怒气“这样好了,如果你不愿意照顾曾太太,那么,请你允许我有空就到a区看看她,照顾她,这样可以吗?” “你爱做是你家的事,”她像个女王似的斜躺在沙发椅上“不过,记着,少让我看到你你知道,我看到你就反胃” “谢谢。” “站住!”白苹突然喊住她。 “有事吗? “两件事!第一件事,等会去叫必珊和又齐来找我,我有事交代给她们做,第二件事,你给我继续和樊少刚保持距离,否则有你好受的!” 泵且不论讲不讲得过她,现在的贾任黎真的连话都懒得跟这种人多说一句“我知道了。” “哼假惺惺,假认真!” 假装没听见她讥讽的话,朝她轻轻颔首,贾任蓁随即退出病房。 不料,她才刚把病房的门带上,一阵强劲的力道即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旁边拖出。 贾任美回首一瞥,大惊失色“樊医师?” 樊少刚一路将贾任蔡拉到安全门外的楼梯间,俊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 “你你怎么了又、心情不好”贾任荣心情惶恐,她隐约明白事情可能大条了! “太离谱了,白苹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她竟敢这样对你说话?而你也竟然可以默默忍受?” 樊少刚抓住她的手腕,充满怒气的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啊?”他究竟听见什么了?贾任蔡脑袋大乱,只能先装傻再说“什么?” “我真不敢相信,她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会去病房帮助病人的小天使?” “是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装!”自觉自己智力还不差的樊少刚此时简直快气爆了“她跟你讲话的态度,我在门缝外看得一清二楚,而你竟然到这种地步,还在替她东遮西掩?像这种女人,对同事态度恶劣,对病人没有半点服务精神,你犯不着处处维护她吧!” “你”贾任蓁躁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我跟白苹有点误会,所以她刚刚才会” 唉,简直是越描越黑,不增说谎的贾任蓁舌头都快打结了“哎呀,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要对她有点信心嘛!” “她是我的未婚妻?”樊少刚听了这话更气“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谣言,你干么不先来问问我,再决定它的可信度呢?要不是你当了她的帮凶,屡次误导我,加上她刻意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看,我和她根本连朋友都做不成。” 说完,樊少刚突然放开她的手,转身要走“我现在就要去问问看那个上班时间宁愿躺在沙发上休息,也不愿意帮病人换点滴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留在维心继续当护士。” 他越说越激动“维心可是个有体制、有传统的优良医院,竟然会出现唆使别人替她工作的实习护士,简直是胆大包天,太不可思议了我应该马上拉曾姐来看看。” “哎樊医师!”贾任蓁以双手死命的拉住他“求求你,不要冲动啦!” 樊少刚停止脚步回头“你现在倒会拉住我了?之前,你不断地躲开我避我如瘟疫,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威胁?” “啊?” 死了!看来,他什么都听见了。 “又或者是,你根本就有了要好的男朋友,所以才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才宁愿替白苹说谎,你根本恨不得将我推人她的怀抱,以免我再来烦你?” 见他越说越离谱,贾任蓁也忍不住提高音量“你生气归生气,也不要乱说话嘛。” “我乱说话?”樊少刚指着自己的鼻子“那么那个乱喊你老婆的男人是谁?” 想到那个男人喊她老婆时,笑得开怀的模样,樊少刚胸口就问得像要爆炸似的,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都怪他太过自信,千想万想都没想过贾任辜会躲他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人占据这下子突然亲眼目睹,对他的冲击实在很大很大。 “喊我老婆的男人?”什么?他已经跟踪她那么久了?贾任蓁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跟踪我?” “要不是跟踪你,我哪可能发现这些天大的秘密?”他一赌气,转身竟握拳连捶了好几下墙壁“没想到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的存在,否则,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傻瓜似的,瞒我那么多事?” “我!” 眼见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使起性子来,贾任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情急之下,怕他继续伤害自己,她干脆先以双手包住他的拳头。 “有话好好说嘛,拳头是肉做的,受伤怎么办?” 他先是沉默,尔后基然回身低头以额抵住她的额“告诉我,如果我受伤了,你会心疼吗?” 天!她的心跳又开始失速了! 贾任梦想放开他的手,他却反过来抓住她,力气大得吓人。 “回答我的话啊,事到如今,你还想逃?” “我”她被逼急了,语无伦次地嚷着“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会心疼行了吧!但是我们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根本配不上你,你又何必老是靠近我,对我好,勾引我的心呢?我是无辜的,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老天爷,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樊少刚低咒“我看这种想法,八成是那位‘完美’的白苹小姐灌输给你的吧?”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自己很明白我的身份我没有父亲、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钱、没有美貌,我只是个平凡的实习护士,我只想认份地做好我自己的工作,不会去想一些遥不可及的事,包括高攀像你条件那么好的男人。” “你说完了没?” 看他向眉心聚拢的双眉,她知道他又生气了,但她说的句句属实,他真要生气,她也没办法。 她细如蚊纳地小声说道:“说完了” “那么” 他高深莫测的神情让贾任蓁很不安。“怎么样?” 不知为何,他紧绷的表情基然放松,他突然笑了“就这样吧!” 语毕,他在瞬间俯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从未有人烙印饼的红唇。 贾任蓁瞠目结舌地盯住他,他却继续以非常坚持、非常温柔的方式舔吻着她的唇,仿佛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绝不罢休似的。 “乖,接吻的时候,要把眼睛闭起来哦。”他紧紧拥住她,一手霸道地遮住她瞪大的眼。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他滑溜的舌尖却已趁机侵人她温暖的檀口,找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着、逗弄着挑逗着她本能的回应。 闭上双眸,少了视觉的干扰,她身体的触觉变得更加敏感 她的心跳如擂鼓,全身的血液快速奔流 啊,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滋味,她脑袋中仅存的理智被激情的酥麻冲刷的消失殆尽,她什都不能想,只能顺着他的侵略,瘫软在他怀中,尝试最初也最生涩的回应 第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樊少刚才终于肯放开她 “你的嘴唇真甜美!”说着,他又低头亲了她一下。 真真实实地将她拥在怀中,他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以双手捣着自己的嘴,贾任菲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他的气味,却只能红着脸、低着头,羞得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个疯狂的男人,他竟然在楼梯间夺走她的初吻!幸好方才没有人经过,否则呀丢脸死了! “我感觉得出来,刚才那是你的初吻对不对?嘿嘿,那个厚脸皮的男人没吻过你,竟然也敢叫你老婆!”樊少刚的声音中很是得意。 哦,又来了,他又开始孩子气了! “神经病他只是我国小同学而已你少乱讲。” “国小同学?那干么叫你老婆?吃你豆腐,占你便宜啊?” 看他一副想狠扁阿汉的样子,贾任蔡只好快快澄清。 “我跟阿汉小时候是邻居,凑在一起玩办家家酒的时候,我都跟他配一对,所以他才会开玩笑叫我老婆真的只是这样而已,你不要误会。” “原来是这样。”樊少刚满意地点点头“早说嘛,害我那么生气。” “奇怪,你又没问我!”她小声抗议,心头的滋味却是说不出的甜。 将眼前娇羞的小女人拥人怀中,樊少刚深情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善良纯真的模样,也请你相信称自己是很有想力的,千万不要再妄自菲薄,放纵别人对你予、取予求,否则,我可是会很心疼的,知道吗?” 贾任蓁柔顺地点点头。 倏地,想起什么,她惨叫了一声“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去叫必珊和又齐去找白苹”说着,她转身就想跑。 樊少刚十分坚定地扣住她的手“不准去!” “可是,我刚刚已经答应她了” 樊少刚正色道:“就是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宠出白苹这种无法无天的任性,我不允许你继续助纣为虐,你放心,若是她敢再因此找你麻烦,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这样好吗?” “听话,这件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只要答应我别再理她就行了。” “可是”贾任蓁还是好担心“你别让她一下子太难堪了,虽然她这个人个性有点儿精,但她喜欢你这件事,毕竟是假不了的。” “你呀你,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帮她求情?” “大家同学一场嘛而且”她嘟嚷着,仿佛很愧疚的样子“我还答应过她跟你保持拒离的,结果” “喂,你们把我当什么啊,可以私相授受的呀?”樊少刚当场赏她一颗爆栗“我爱谁是我的自由意志,是你们谁都干涉不了的,请你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好吗?英美小姐。” “好好吧。”贾任蔡犹不放心地叮咛着“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马上揭穿她的假面具,不要马上把我们的事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了打击,反而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 不忍看她压力太大,原本态度强硬的樊少刚终于首肯做了让步。 “好吧,我答应你会用委婉一点的方式教训她,也答应你暂缓公开我们在一起的事,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哦!”“什么条件?” 他露出有点奸诈的笑容“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等我,等我忙完,一块儿去吃晚餐。” “去你办公室?要是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最好啊!我又不怕别人知道 握住她的手,他像是上痛似的,低头又是印上深深一吻“小心一点就好了嘛!就算被人家看见,也不代表我们有什么啊!”他说得好像有理。“好吧。” “还有至少在私底下,你得改口喊我的名字。” 贾任蓁考虑了一会儿,才红着脸点头“嗯应该没问题。” “现在喊一声让我听听看” “少少刚。 “很好、很好!”他十分有成就感地拍拍她的粉颊“最后一件事” “什么?还有啊?”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当然得能拗就拗,免得他害羞又顾虑太多的小白花,回头想想又反悔了。 “亲我一下,证明你承认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我不要!”她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这里是楼梯间,公共空间耶,要保守的她在公开场合做出这种事这太困难了啦! “你不要?”樊少则作势举步要走“那我现在就去找白苹理论哦。” “你威胁我啊?” 他笑嘻嘻的“是呀。” “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吧?”贾任蓁气得鼓起腮帮子。 樊少刚点点头,故意微弯下腰,做出等她亲吻的姿势。 挣扎半晌,贾任蓁终于眼睛一闭,飞快地跟起脚尖在他唇上刷过一吻,不等樊少刚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哈哈哈飞也似地逃走了。 目送着贾任蔡逃走的身影,樊少刚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他猜想,或许是从第一次看见她盯着地板害羞脸红的模样开始,自己便已眷恋上逗弄她的游戏了 从今而后,他得好好保护她,除了他樊少刚之外,他可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小白花。 与晚班的护士交接完毕,贾任蓁换下制服,难得准时下班的她,现在正准备遵守约定,溜到樊少刚的办公室去找他。 下午的意外实在发生的大突然了! 打从离开樊少刚之后,她就处在一种既亢奋又紧张且患得患失的状态下,满脑子胡思乱想,半秒钟也安静不下来。 她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樊少刚突然之间已变成她贾任菲的男朋友 这是事实吗?还是她在作大头梦? 若是真的,等白苹发现之后,会不会杀了她? 说巧,还真巧,正想着,她就在护理站前方不远的病患休闲中心看到白苹。 本想悄悄绕路走,她却发现空荡荡的休闲中心不只白苹一个人,她对面还站着脸色凝重的秦必珊及林又齐。 直觉告诉她该不是为了下午,她没有通知秦必珊和林又齐去找白苹的事害了她们吧? 她先不动声色地站在门板斜后方,果然听见里头传来白苹拔尖的嗓音。 “我相信贾任蔡没那个胆子没去叫你们,八成是你们两个故意不来找我,然后害我事情没做完,被学姐骂对不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早知道当初就不帮你们,不过,现在要整你们也很容易,只要我叫我爸” 明知她不该多事的,但见秦必珊和林又齐因她而被冤枉,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彼不得礼不礼貌,贾任蓁匆匆推门而人“白苹,对不起、对不起,下午我并没有去叫秦必珊和林又齐去找你。” 白苹不敢相信贾任案竟敢违背她的旨意,尖锐的声音瞬间又提高了八度“什么?问题是出在你?” 她点点头“是的。” “你你向天借胆啦?”白羊气得伸手推她一把“你是不是嫉妒我和樊少刚的进展,所以故意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贾任蓁突然觉得有点同情白苹,太过自我,导致她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现在还觉得樊少刚是她所能稳稳掌握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想要报复你的意思。” 她平静而没有求饶的态度更加激怒白苹“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本想回答一时忘记,但,脑海浮现樊少刚的话,贾任蔡临时改变了主意。 或许,就像依铃常常说的,她不该为了别人生气,而老是扭曲自己真正的想法去迎合别人,导致别人最后根本忘记尊重她的想法,她应该试着鼓起勇气改变自己。 “我觉得你不应该老是叫必珊和又齐帮你做你份内的事,这样很不公平。” 为了说出这句的话,贾任蓁的心儿怦怦跳,她几乎不敢直视白苹像是要射出箭的双眼。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的做法?” “白苹,你误会了,我不是批评你,我只是忠实地说出我自己的感觉” “好!你有种!有种你去学姐那里告我啊!”“不管学姐知不知道这件事,身为一个护士,我们都应该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软软的语调,让白苹的拳头像是全砸在棉花里似的,完全找不着施力点。 狠瞪她一眼,她悻悻然地摔门离去“懒得跟你这个白痴罗唆!” 见白苹离去,贾任兼才转向秦必珊和林又齐“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的自作主张害你们被骂了希望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把该说的话说完,贾任美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秦必珊却出声喊住她“喂,贾任蓁!” 贾任案停住脚步,心情紧张地半死 若她猜得没错,她们两个人成是要找她大吵一架,把方才在白苹身上受的气全从她身上讨回来。 她回头对她们露出虚弱的微笑“还还有事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啊?” “啊? 事情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她们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挑衅的意味,反而还好像有一些些的感动耶。 “是啊!”林又齐接口,眼睛红红的,好像有点快哭出来的感觉“我们跟白苹做了那么久的朋友,她骂我们简直像在骂她家养的狗一样,来维心快三个月,待在外科病房要学的东酉那么多,我简直快累毙了!而你我们之前对你那么不好,你竟然愿意挺身出来帮我们说话,哪像苏云云那个势利鬼,好像巴不得我们两个做到死” “你你不要这么说嘛,我只是说我该说的,根本没帮到你们什么啊。” 秦必珊走过来拍她一下“喂,没想到你还满够意思的,以前,看你做什么都比别人认真,又一副什么都揽在身上也不要紧的样子,不晓得为什么,就是看你很不顺眼,觉得你很假,又觉得你根本是另有目的。加上白苹的唆使,连欺负你都变成习惯,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满幼稚的。” 听秦必珊那样说,贾任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认真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比别人笨,而且,你们也知道,我除了靠自己,根本没人可以帮我,所以我从小就被迫养成勤能朴拙的习惯再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们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很高兴了。” “又齐,你看,连贾任蓁为了我们,都敢跟白苹反抗了,我看我们根本不要怕她,做好份内的事,我倒想看看她要怎么整我。”秦必珊豁出去地道。 林又齐仍是哭丧着脸“可是,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下星期一要交回学校的外科病房观察报告,我连资料都不知道在哪里,眼前我们又得罪了白苹,她铁定不会再帮我们的看到时候怎么办,分数铁定很难看。” “这一次,我算是看清了白苹,她给我们的任何好处都是有目的的,又齐,鸡道你还指望她吗?”秦必珊一针见血地说。 “那怎么办啊?”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跟依铃找了很多资料,或许可以借一些让你们参考。”贾任蓁友善地伸出援手。 “太好了!谢谢你,蓁蓁。”秦必珊和林又齐异口同声。 从她们感激的眼神中,贾任蓁知道她们是真的接纳她为朋友了。 “不客气我明天会把资料影印一份带来给你们,我有事,我先走了。” 甜甜一笑,贾任蓁离开的脚步是轻快无比的。 哇,她今天真的超好运耶 她要赶紧去找樊少刚,她迫不及待要把她的快乐跟他分享! 敲门敲了好半天,里头都没半点反应。 贾任案抬头看看门板上的名牌住院医师樊少刚 没错啊,怎么会没人应门? 她试着转动门把,咦?没锁! 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个缝,她犹豫着该不该在樊少刚没应门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他的办公室,可是,等在门口又怕被经过的人看见 正踌躇着,她已经被门缝里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拉了进去,然后在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娇小的身躯已被一双铁臂牢牢地困在闹上的门板上。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温柔中蕴藏着无限火热的绵长热吻。 直到她快无法呼吸,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樊医师” “?”他马上不满地皱皱眉。 一时要她改口还真不习惯“樊少刚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吓了我一大跳?” 他以食指来回抚弄着她几乎要被他吻肿的嫩唇“好玩!” 她娇慎地瞪他一眼“都几岁了还那么疯?” “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什么?”她明知故问。 “喜欢我这样”说着,他又作势要吻她,被她娇笑着弯身逃开。 “神经啊,又不是接吻鱼,一见面就吻在一起,难道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吗?” “不晓得,下午和你分开后,我整个人心情好得不得了,想到你从今以后将属于我,不会再躲着我,我就觉得很高兴。”樊少刚拥着她坐到沙发上“想着想着,对于白苹耍我的事情,也就不再觉得那么不舒服了。” 贾任蓁低头玩着衣服上的流苏,吃语似地道:“其实,我也真搞不懂,白苹这样的美女你看不上,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呢?” “别的不谈,光她跟我玩手段这一点,我就万万不可能原谅她毕竟,两个人要在一起,若是还得玩心机、耍手段,那么,还谈什么真感情呢?” “她是因为太想得到你才会这样子的。” “你的意思是说,社会新闻里那些作奸犯科的人都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没钱,所以可以抢银行,因为不满被抛弃,所以杀人,因为” “好啦、好啦,我讲不过你行了吧?不过至少白苹的外表比我美得多,家世背景也很优啊。” 这段幸福得到的太突然,坦白说,虽然很快乐,但在快乐之余,贾任蓁的心头仍然夹杂着几许不安。 她仍然不太敢相信,以她的条件,竟然可以得到樊少刚的青睐,她真怕这个美梦很快就会破碎,届时,她将从天堂跌回地狱 “如果我只因为女人的外表和家世就追求她,那么肤浅的男人你要啊?” “跟我在一起,对你又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你对我没有实质上的帮助?” 樊少刚紧紧的抱了她一下,试图安抚她浮躁不安的心“看到你,我就不自觉地开心,看到你,我再焦虑的心情都能平静下来,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俩的人生观很接近,不需多费唇舌,你我就能心灵相通人生苦短,而你带给我的这些,不正是走完人生最重要的部份吗?” 倚在他宽厚的胸膛,静静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贾任秦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地说服了。 她恍然明白,有问题的并不是樊少刚,而是她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在作祟,想要好好谈一段感情,她就必须想办法克服自己性格上的缺陷。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内甜蜜宁馨的气氛。 听到敲门声,贾任蓁吓得从樊少刚的胸口探出头来她以嘴形无声问道:“会是谁啊?” 樊少刚摇摇头,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迳自敞开喉咙问道:“哪位?” “是我,白苹。” 什么?是白苹? 这下子,贾任兼简直是坐立难安,冷汗都快喷出来 怎么有那么刚好的事,她才第一次做坏事,就要被抓包了? 樊少刚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紧握住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他做了个不耐烦的鬼脸,才再度开口“我在忙,你有事吗?” “我可以打搅你一下吗?几分钟就好。”白苹很坚持。 这会儿,贾任蓁再也忍不住,马上挣开樊少刚的手,东张西望一阵之后,一溜烟躲到他大大的办公桌底下去。 樊少刚莫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站起身去把门打开。 本来只想站在门口敷衍几句了事,但他门才一打开,白苹便迳自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往沙发上坐了下来。 樊少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白苹带给他的压迫感。 若是她想用这种节节逼近的方式迫他就范,她恐怕是适得其反了。 “等你忙完,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吗?我已经在天母一家很有名的高级法式餐厅订了位,我请你吃饭?” 樊少刚关起门,走回办公桌前坐下一是为了和白苹保持距离,二是为了保护目前正躲在他桌子底下的贾任蓁。 他悄悄拉住她的小手,让她的身体得以趴在他腿上,免得蟋缩的姿势让她在小小的空间里窝得太难受。 “白苹,我晚上有事,我已经和别人约了。” 她笑咪咪地望住他“不能改期吗?” “不能。” 他的直接让白苹在瞬间差点破功变脸,但她还是竭力忍住。 “可以告诉我那个别人是谁吗?竟然比我还重要?”她撒娇道。 樊少刚摇摇头“我目前还没办法告诉你她是谁,不过,她对我的确很重要。” “哦?”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白草心头“可以告诉我,他是男生还是女生吗?” “白苹,我不习惯跟一个普通朋友深人的谈我的私事。” “你”白苹愕然地抬眼看他。 怎么搞的?今天之前,他就算有些不情愿,说话也总会保留几分余地,从来不会让她这么下不了台的。 强咽下不满,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少刚,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什么”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对了,最近实习的状况还好吧?会不会很累?” “要学的东西很多累是一定的,不过没关系,我甘之如始。”她投其所好地道,说的跟真的一样。 樊少刚淡淡地点个头,看在贾任蓁一直在桌底下对他挤眉弄眼的份上,他忍住冲动,没有立即戳破她的谎言。 “那就好,只希望你言行一致,相信短期内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见他没有任何要挽留她的意思,白苹脸皮再厚,也只好起身,故作镇定地道:“好吧,那改天等你有空,我们再去吃饭好了。” 樊少刚的屁股仍然动在办公椅上“那,不送峻。” 步出樊少刚的办公室,白苹不由自主地回想片刻前他所说的那句话“那就好,只希望你言行一致,相信短期内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怎么搞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怪异的感觉很快就被更多的气愤所淹没。 天!她今天是倒了什么大嵋了! 全世界的人都选在这个日子跟她白大小姐唱反调,哼!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让她不称心、不如意,她总有一天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白苹一走,樊少刚马上将娇小的贾任蓁一把抱起,稳稳地放在他的大腿上。 一起身,还来不及拍净身上沾到的灰尘,姑娘她马上喳呼起来“喂,你不是答应我要委婉一点的吗?结果,你不但对她态度异常冷淡,连她要走,你都不站起来送她一下你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他一脸无辜相“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是怎样?” 樊少刚低头看看自己鼓胀的腿间“不信你自己看,我这个样子,方便站起来送客吗?” “看什么啦!” 一边念着,贾任蓁一边循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一看天哪!他的裤裆中间怎么凸起来 她全身迅速臊红,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马上钻下去。 “你很低级耶。”她捣住双眼又羞又窘地大叫。 “谁教你的头刚刚一直趴在我腿上,这么暧昧的姿势喂,我是正常的男人,当然难免会有反应啊厂 “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暂时离你远一点?” 他舍不得放开她,反而牢牢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的纤腰,让她与自己紧密相贴“放心啦,我又不是大色狼,只要你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在恢复正常之前,我们先来想想看,等一下要去吃什么晚餐,ok?” 她忽然回头,正经八百地望着他“我先说,我没有钱请你去吃法国料理哦!”樊少刚以指尖点点她的额头“这么爱吃法国料理,我刚才直接跟自苹走就好了,何必想尽办法把她打发走?” “那” “我可警告你哦,千万别把我想成那种天天要吃大餐过活的富家子弟,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了,生活但求轻松随意就好。这样吧,晚餐我带你到永康街一家还不错的咖啡厅去吃一客一百二十元的简餐,不过咱们第一次的正式约会,这样会不会太亏待你了?” “不会、不会。”贾任蓁双手急急的在胸前左右挥动着“你真带我去太高级的地方,我还会浑身不自在呢!这样好了,你请我吃晚餐,餐后,我请你到我家的冰店吃冰,怎么样?” “就这么说定。”他就喜欢她的朴实、她的自然。她的真。 贾任蔡轻轻滑下他的腿“那你你那个好了吧?可以走了吗?” 他死皮赖脸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她走“要先亲一下才会好。” “鬼扯。”贾任秦红着脸驳斥他的谬论“再亲下去,万一你又又有反应,我们不是别去吃饭了?我肚子好饿耶。” “根据临床报告显示,亲亲可以治疗肚子饿哦。” 她气得双手叉腰,晶亮的瞳眸却进射着闪闪的笑意“樊、少、刚!” “好啦、好啦,走噗”牵起她的小手,十指自然而然地交握紧扣在一块儿,他们像两个大孩子似地,手臂前后晃呀晃的,浓浓的幸福滋味尽在不言中。 第八章 在她积极学习、不会就问,狂做笔记的努力下,贾任蓁对于外科一般病房的护理工作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专业。 学姐将她的认真和细心看在眼里,加上病人对她亲切的服务都很满意,所以乐得逐渐将越来越多的工作放手给她做。 “秦爷爷,今天状况怎么样?腹部开刀的伤口还会疼痛吗?” “疼死了,简直要了俺的老命!” 秦爷爷是病房里出了名难搞的患者,一有点什么,他便大呼大叫,或者干脆把护士叫来骂一顿,弄得邻床的人不得安宁,护士们也对他敬而远之。 “那我帮你把束腹解开,把伤口打开来看看好不好?这么多天了,照理说,应该不至于还会痛成这样啊。” 秦爷爷死命的以双手护住肚子,无理取闹地道:“我就说我不来医院的嘛!你们这些医生、护士看多了,根本不把人的命当命看,随便在我肚子上划下一刀,就害我痛得半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 贾任蓁好言安慰“秦爷爷,您胃部的肿瘤要是不切除,留在体内,对您的身体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短暂的疼痛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好,你就委屈点,忍忍吧!你放心啦,我们这里的医师,医术都很高明,否则,你儿子怎么会随便把你送到这里来,对不对?” “可是我现在很痛。” “你把手放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她连哄带骗的“我保证,我的、动作一定会很轻很轻,如果我真的把你弄痛了,大不了,我就站在这里让你骂一顿,骂到你不痛为止。” “那如果你看完还是痛怎么办?” “如果伤口有发炎状况,我会马上请医师来帮你看诊,如果没有,或许,我可以考虑帮你打一针长效型的止痛剂。” “不不不!我听说止痛剂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那我们就不打止痛剂,你这么勇敢,我相信这小小的伤口,您一定能熬过去的” “说到勇敢,那谁能跟俺比啊?想当年,俺跟老共在武汉碰上的时候” 提起当年勇,秦爷爷欲罢不能地诉说着陈年故事,注意力好不容易移转开来,心情比片刻前好得多,也终于愿意让贾任蔡顺利检查他的伤口。 好不容易搞定秦爷爷,贾任蓁抹抹额角的汗,步出病房时,总算松了口气。 一出病房,樊少刚正倚在墙角,笑脸盈盈地望着她。 “晦,小天使亏你有这份耐心!要是那个老家伙再不就范,我差点要冲进去直接把他按住检查伤口,免得你继续跟他浪费时间。” “少来了!你对病人的耐心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莫非樊大医师的耐心只在女病人身上发挥?” “哗,蓁蓁,你什么时候学得那么牙尖嘴利啦?竟然修理我!” “谁叫你没事跑到这里来打搅我工作?” 他手中挥着两张电影票“谁说我没事的?晚上一块儿去看电影?” “喂,我今天晚班耶,十二点才交接。” “天,你以为我那么逊,连自己女朋友的班表都搞不清楚?”他宠溺地敲敲她的头“午夜场的票!你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赶凌晨一点的场,反正,你明天轮休。” “不行啦,我从来没那么晚回家过耶,我怕我妈 “安啦!”樊少刚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要是不敢讲,伯母就交给我好了,我有自信,一旦我出马,伯母铁定没意见。” “是哦!”自从上次她带樊少刚回去吃冰后,由于樊少刚长得一脸白净又成材的模样,加上他嘴巴够甜,狗腿地伯母长伯母短的叫着她老妈,甚至还主动挽起袖子帮忙老妈做生意搬东西,老妈对他可是疼爱得不得了。 他目前在她妈心目中的地位,都快凌驾她这个正脾女儿之上了。 “干么,你吃醋啦?”他以双掌将她的小脸夹在中间玩。 “哎,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在医院里,我们要尽量保持距离吗? “我们在一起也有一小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吧?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 “可是” 随着时间拖长,樊少刚越来越忍不住想要公开他们的恋情,使得贾任蓁都快按捺不住他。 “我不管,最迟在月底维心每年都会为单身医护人员举办的舞会中,我一定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那白苹怎么办? 樊少刚不是不知道公开后可能会遇上的问题,但他舍不得继续委屈她。 “哪有怎么办,遵照你的指示,我对她已经够‘委婉’了。”他深情地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蓁蓁,总不能因为顾及她的面子,让我们的感情一辈子都得在地面下运作吧?该面对的问题,迟早都得面对,逃避是无济于事的。”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此刻,李依铃突然从走廊转角冒出来,嗓门有够大的道:“哈哈哈,终于被我抓到了哦2” 贾任菲惊魂未定地拍拍胸部“吓我一大跳还好是你。” “我就说嘛,咱们蓁蓁妹妹最近怎么容光焕发,不时一个人傻笑还变得越来越美丽,原来是背着我谈恋爱了。” 看见贾任蓁真的跟樊少则凑成一对,李依铃真的很高兴,但嘴巴上仍不放过好姐妹,谁教她连她也要瞄。 “真是的,之前是谁说‘干么乱讲,我跟樊医师才不可能’”李依铃夸张地学着贾任蓁说话的口吻,当场把贾任蓁糗得半死。 “好啦,我请你吃饭赔罪行了吧?你就非得在少刚面前掀我的底?” “少刚、少刚,叫得挺顺口的嘛!” 损完了好友,李依铃斜睨樊少刚一眼,一向快人快语的她才不管眼前是谁,身份地位如何,有话就直说。 “喂,话说回来,樊医师,怎么你们既然在一起了,却不干脆公开呢?你给我从实招来,该不是你想要一只脚踏两条船,委屈我们轰轰当你的地下夫人吧?” “事情正好相反”樊少刚两手一摊,将问题丢给贾任英“不信你问问你的好朋友贾任蓁小姐吧!” “蓁蓁,事情到底怎么搞的?你们的恋情不公开,很多不明就里的人,都以为樊医师跟白苹才是一对,这样不好吧?” “可是,白苹那么喜欢少刚,我怕她知道了,会受不了打击。” “笑话!我看哪,正好让她在这件事情上得到教训,明白世界上总有她大小姐无法以金钱及地位掌握的事。” “那怎么办?”贾任蓁无助地望着好友。 天知道偶尔看到白苹跟别人谈论樊少刚那种样子,好像樊少刚真是她的另一半似的,她的心里也乱不是滋味的。 脑筋一向动得快的李依铃想了想,弹指一笑。 “我有办法借力使力拆了她的台,看她还能怎么样。” 这天中午,在秦必珊和林又齐自愿成为内应的情况下,李依铃得知白苹那伙人准备到餐厅用餐的情报。 获得情报后,她先紧急通知樊少刚,算好时间,随后才拉着贾任蓁往餐厅跑。 一路上,贾任兼紧张兮兮的拉着李依铃问:“依铃,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点让我知道,你到底想怎么做啊?” “安啦,我已经跟樊医师和我待会的搭档简正帆都‘乔’好了,你不用知道太多,免得你这个紧张大师一个不小心破坏我的大计。”一 在李依铃坚持不吐实下,贾任案已经被胡里胡涂地拉到中午休息时间一向人满为患的餐厅。 拿了餐,李依铃直接将目光扫向已经和白苹她们同桌的樊少刚和简正帆,热情地朝他们嚷嚷着。 “哈,你们都在啊?可不可以让我们也来凑一脚?” 苏云云不怎么给面子地代替白苹发言“那边刚好有一桌两人座空出来,干么一定要过来跟我们挤?” “人多一起吃才热闹啊,何必那么小气啊?” 李依铃才不怕她,不畏白眼侵袭,她随手拉了两张椅子,便押着贾任蓁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虽吃着东西,李依铃的嘴巴仍停不住。 “喂,月底不是有个舞会吗?听说这个舞会在维心举办已有五十年的历史,除了为平常忙碌的单身医护人员找伴,也方便有意中人的一方趁机跟对方表白,传说舞会当天的舞伴,后来真的成功变成另一半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耶!怎么样,你们都找好舞伴了吗?” 见在场的女生全都不好意思搭腔,李依铃随口问道:“喂,樊医师,你一定很热门哦,你决定要邀请谁当你的舞伴了吗?” 笔意略过白苹投射而来的炽热目光,樊少刚不置可否地笑笑。 “应该算选好了吧。” “选好了?天哪!”听完樊少刚的回答,李依铃大惊小敝地叫了起来“樊医师,你会选在这一天当你舞伴的女生,对你而言一定是意义非凡吧?” 被樊少刚拖下水的简正机终于登场“当然噗,那还用说。” 李依铃十分传神地当着好奇宝宝,跟樊少刚和简正帆按照脚本一搭一唱。“真的哦!樊医师,那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选的是谁啊?是我们医院的女生吗?” 樊少刚看看坐在他左手边的简正帆“要讲吗?” 简正帆环顾着在场女生,才吊足大家胃口地道:“这样好了,我就替樊医师透露一点讯息让大家猜猜。这个女生嘛,不但是我们医院的女生,而且此刻,她就在现场苞我们同桌吃饭哟!” 闻言,白苹嘴角马上扬起一抹胜券在握,但随即稍纵即逝的笑容,为了维持形象,她必须很痛苦地装出没事的样子。 她压抑住满满的喜悦,若无其事地问:“简医师,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告诉大家,究竟谁是这个幸运儿呢?” “可是,我怕讲了有人会伤心耶。”简正帆装模作样地道。 苏云云揣摩话意,跟着在一旁搭腔。 她先别有含意地世了坐在角落的贾任蓁一眼,才开口“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好伤心的啊!我相信类医师的眼光,像他本身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既然要挑,就一定是挑最好的,至于没被选上的人,只能怪自己条件天生就不如人,这哪有什么好怨叹的?” 简正帆装出犹豫万分的样子“真的吗?你确定有人不会翻脸?” 白苹撩撩长发,端出粉有气质的浅笑“感情这种事情,由不得人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全都是注定好的,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最基本的风度,哦?”“是啊、是啊!”苏云云大力拥护白苹的说法“不论被选上的是谁,我们身为好同学、好同事,二话不说,一定都会大力祝福她的。”她以无影脚各端了一直拚命扒饭,没讲半句话的秦必珊和林又齐一脚“必珊、又齐,你们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有啊、有啊,好有道理哦!”秦必珊用力的点点头,心里头已经笑到快翻过去,虽然基于现实考量,早已打定主意在实习结束之前,不会正式跟白苹翻脸,但早知真相的她,对于能够间接对白苹报上一箭之仇心里头乱爽快的。 林又齐也装傻地抬起头来附和“没错,我也同意白苹和云云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李依铃见时机成熟,状若无事地补上一句“樊医师,那你就讲出来嘛,大家都说不在乎了,你也没必要再龟毛了。” 简正帆也火上加油“是啊、是啊,少刚,你再别别扭扭的不说,可要被这群女生笑你不够干脆了。” “好吧,那我就顺应民意,恭敬不如从命。” 樊少刚难掩开心地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沉吟半刻,才不疾不徐地道:“我想要邀请贾任蓁小姐担任我的舞伴,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了。” “贾任蓁?”苏云云沉不住气地当场就鸡猫子鬼叫起来。 听到这三个字,她差点没跌下椅子。怎么会这样呢? 简正帆双手环胸地看着她抽搐的嘴角“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贾任蓁是目前外科病房里大家公认最认真,也最受病患欢迎的护士,你们知道,少刚最欣赏有爱心的女生了,他会喜欢贾任蓁,我这个做哥儿们的一点也不意外。” 苏云云犹不死心地道:“可是,白白苹也很有爱心啊。” “有爱心分很多种,是真的很有爱心,还是,只在某些时候、某些人看得到的场合有爱心,其他大部份的时间里,爱心都被狗吃掉了两者之间可是差很多的。”简正帆点到为止地道。 脸色简直是黑到发青的白苹再也坐不住,她一把拽起苏云云的手臂推开椅子起身“闭嘴,少再给我丢脸了,我们走!”随即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秦必珊和林又齐跟在后面,悄悄回头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看着白苹明知气透,却又有气不能发的狼狈模样,一桌人先是相视对看,接着无法遏止地大笑起来。 现场唯一笑不出来的贾任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依铃,我真服了你耶,居然想得出这种方法来整自苹,我看她哑巴吃黄连的模样,一定快气炸了!” “气炸了最好,你不必同情她啦也不想想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简正帆摇摇头,悠哉悠哉地说:“啧啧啧啧,最毒果真是妇人心。”他心里其实挺佩服李依铃能想出这种办法来制裁白苹。 李依铃瞪了简正帆一眼,不以为然地道:“不用说风凉话,别忘了,你也是帮凶之一。” 他皮皮地回道:“方法又下是我想出来的,我充其量只是帮凶,又不是主谋。” “哎呀,差不多啦!”李依铃反唇相稽“再说,你要真是舍不得白苹,她现在正处于空虚又脆弱的感情空窗期,你大可以乘虚而人啊!反正,你不是常常夸她身材是身材、脸蛋是脸蛋,胸部又很丰满,简直是一手无法掌控” “喂喂喂!”简正帆惊慌地以眼神扫过四周“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我说一句你回三句,旁边的人那么多,你竟然把这种事给我抖出来嚷嚷,万一下小心被别人听到,我简正帆还要不要做人啊。”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眼看他们仿佛就要在饭桌上吵起来:心情正好的樊少刚连忙出面打圆场“两位大恩人,看在樊某的面子上,你们就别吵了吧?” 简正帆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天晓得,我会对美女下这种毒手,可全是为了你呀!” “美则美矣,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你敢要?” “要不是经过我明察暗访,得知她的确有这种重大推疵,我理你咧。” “这样吧,约个时间,我请各位吃饭,谢谢两位的帮忙,为表我的诚意,金额无上限,这样够爽快吧?”樊少刚豪气万分地道。 方才的死对头这会儿倒是乐得凑起来讨论要怎么a他的荷包。 “我要吃台塑牛小排。” “什么那哪够看啊,林森北路有一家怀石料理四个人吃下来起码六千块跑不掉” “天母有一家西餐好像也不错,一客菲力牛排好像快两千块耶。” 从椅背后伸长手臂,樊少刚悄悄紧握住贾任案的手,在无声中以眼神传递他无比的快乐。 对于这件事得以快速解决,且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樊少刚感到如释重负。 但,贾任蓁可不像樊少刚这么乐观 她总觉得,以她对白苹的了解,白苹是绝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樊少刚的,尤其,当她得知自己战败的对手,竟是她一向最不放在眼里、最不屑的贾任蓁时,她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吗? 但,真相既然掀开了就不可能回头,至于她后续会有什么动作,贾任蓁也只能且走且看,见招拆招了。 随者恋情公开,小俩口再也不必避讳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 “难得今天比较早下班,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 樊少刚亲密地环着贾任蔡的纤腰,两人心情愉悦地自医院大厅走出。 “你这个人,除了吃好像就没别的了,看看你的小肮,越来越像孕妇了。” 说着,贾任蓁作势以手指捏出他肚皮上的“三层肉”弄得怕痒的樊少刚不顾形象当众哇哇大叫。 “真是好心没好报,”樊少刚徒呼冤枉“身为一个外科医师,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每天维持游泳习惯,保持好体力、好精神来帮病患操刀,最近还不是因为某人爱吃宵夜,而且还酷爱吃高热量的小火锅,才害我这个帅哥体重直线上升?” “怪我咧!” “是啊,怎么搞的,我这么用心帮你补充营养,怎么你还是那么瘦?你工作起来不要老是那么济命行不行?听依铃说,你一忙,中餐就常常省略,这怎么行呢?”以掌心抚着她清秀的小脸,尖尖的下巴,樊少刚字里行间全是爱怜。 远远望见他们目光热烈纠缠在一块儿的恩爱模样,嫉妒的火焰简直要将白苹活活烧死。 陪在一旁的苏云云见状,忙道:“白苹,我真搞不懂你,你真的就准备这样放过贾任蓁啊?” “你想,我可能便宜那个贱人吗?”白苹咬牙切齿地道。 “可是,我最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动作啊!”“哼,”白苹冷笑一声“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样样不如我的女人?再给她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等时机一旦到来,我自然会给她最致命的一击,至于现在呢”白苹拉起苏云云的手“让我们大方地过去跟那两位打声招呼吧。” “打招呼?”苏云云实在搞不懂白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是啊,打招呼。”说着,白苹拉着苏云云走到樊少刚和贾任自面前。 她对他们露出灿烂的微笑“兴致真好,要去哪儿约会啊?” 贾任蓁一见到她,吓得马上要放开樊少刚的手,他却紧紧反扣住她的十指,非但不让她离开他半步,反而更进一步的将他拉近胸前保护着。 樊少刚礼尚往来地弯起嘴角“想先到附近找个地方吃饭,你呢?今天轮晚班?” 将樊少刚护着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白苹恨不得马上将贾任案剁成十人块但不行,她得忍,说什么都要忍下来。 她仍保持甜笑“哦,我跟云云刚吃饱,要赶紧上楼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真羡慕你们,好幸福,可以去约会。” “白苹”贾任蓁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会介意我和少刚” 白苹上前握住她的手,笑着截断她的话“你在说哪一国傻话啊,感情的事谁都可以尽力去争取,但最后能不能成功,也要看双方的意愿,是不是?我不否认曾有些遗憾的失落感,但现在看你们那么幸福,我替你们开心都来不及了,哪会介意什么?你千万别想太多了。” 听到白苹这么说,樊少刚回以善意,朝白苹伸出手“男女朋友做不成,仍然可以是朋友。” 白苹亦大方回握“当然噗。” 站在一旁看着这幅画面,苏云云如坠十里雾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白苹不是恨贾任案恨得牙痒痒的,现在怎么又 “人都走啦,还发什么呆!” “白苹,我真的不懂” “我的想法哪是你们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哦。”苏云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不干她的事,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另一厢的贾任蓁心情则是出奇的好。 “少刚,我觉得,其实自苹还满有风度的,我之前不应该把她想得那么糟。” “经过那些事,她对我也总该死心了,她这个大小姐本性应该不坏,就是自尊心太强了,如今我们的事都公开了,我想,依她的个性,她也不可能做出那种苦缠烂打的事,否则,岂不是有损她最在意的形象吗?” “说的也是。”她打趣地伸出指尖激激他“你的条件又没真的好到哪里去,人家何必一定要对你苦苦纠缠?” “是是是,蔡美小姐说的是,我呢,充其量只是个身价逐渐走下坡,越来越发胖的小医师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可以了吧?” 放下心中的重担,此刻,贾任蓁感觉到真真实实的幸福流动在她的胸口。 破天荒的,她主动勾下樊少刚的颈项,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放心,不管你变得多肥,我都会要你的。”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没想到,更大的危机和陷阶,正虎视眈眈地等在他们前方,随时准备吞噬她以为终于牢牢握在掌中的幸福 第九章 每年固定在六月第二个星期天举行的单身派对,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下到来。 今年,在维心福委会的大力赞助下,brarty的场地选在一家新开幕的六星级饭店举行,晚餐是二十多道高级的义式自助餐点,各式饮料无限量供应,气氛营造得很浪漫,陈列在架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蛋糕,看了就够教人兴奋了。 派对进行约两个钟头后,餐点撤下,豪华宽敞的场地在柔和灯光的投射下,瞬间变身为一方气氛旗族优美的舞池,左前方进驻一个三人的小乐团,有一名钢琴手、一名小提琴手,还有一个声音低沉佣懒的女主唱 一开始,女主唱与男钢琴手以一首大家耳热能详的英文情歌endlesslove掀开舞会的序幕,那缠绵激昂的旋律,马上将每个人的心情都催化得好想谈恋爱。 平时大刺刺的李依铃缩缩脖子,连说话都在浪漫的氛围下被迫变得比较有气质。 “哇,灯光和歌声都好棒哦好浪漫。” 简正帆看了难得解开马尾,把一头长发技下,且特意吹成微微波浪的李依铃,笑道:“大概是六星级饭店的灯光真的有差,我总觉得你今天比平时有女人味多了。” 闻言,李依铃习惯性地一手叉起腰,瞪大眼睛“什么话嘛!难道我平时就不像女人?” “哼,亏我才刚刚夸你,你马上就恢复本性,身上的刺又一根根全竖起来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刺帽转世的。” “你搞清楚,人家我是只有对你才这样的,谁叫你这张嘴讲话特毒,我干么对你客气啊?” “我建议你啊,没事还是少开口,这样看起来至少温柔一点,男人比较不会那么快被吓跑。” “你”眼看这两个人又要杠上,樊少刚摇摇头“我说怪了,你们两个怎么一凑在一起就拌嘴啊?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你们该不是” 李依铃和简正帆异口同声“少胡说!” 贾任蓁掩嘴笑了起来“哇,好有默契哦!”李依铃一掌就往好友大腿打下去“喂,你这家伙真是重色轻友耶,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来欺负我。” 闻言,樊少刚马上不依地抗议起来“蓁蓁是我老婆耶,什么外人?是‘内人’!” 简正帆张开嘴打了个特大号的哈欠“好恶心哪,李小姐,好歹你今天是我的舞伴,不如让我请你跳支舞,以免我们的耳朵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这事你说得有理”李依铃点点头,朝简正帆伸出手“再不闪,除了耳朵之外,搞不好眼睛也会长针眼。” 待他们一离座,樊少剧即对贾任茶道:“依我看,这两个人八成有点意思。” “如果是真的,他们站在一起的确是满配的,可是,我看他们每碰面必吵,如果真的有意思,简医师就该多让着人家一点嘛!” “这你不用替他们担心,搞不好,正帆要是表现得太温吞,个性那么强悍的依铃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他。” “是哦?”樊少刚握住贾任美的手。“别净谈别人了,我们也去跳舞吧?” “可是我真的不会耶,今天,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舞会呢!” “放心,很简单,你只要牢牢地抱住我,让我带着你东转西转就行了。” “真有那么容易?” “只要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樊少刚的话让贾任豪感到很安心。 拉了拉坐给了的白色小洋装,她让樊少刚拥着她步入陌生的舞池。 她感觉到樊少刚掌心的热力,正透过薄薄的布料源源不绝的传进她的腰身,他将她的双手摆在自己肩上,而贾任荣的脸则刚好可以稳稳的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在浪漫气氛的催化下,微暗的灯光壮大了贾任美的胆子,让她的双手像是有启由意志似地,紧紧的环上他的颈项,他们火热的身躯贴得好密好密 “蓁蓁,你今天好漂亮”樊少刚将嘴唇凑在她的耳畔低哺“白色的洋装好适合你清幽的气质,可是我觉得领口稍微低了点。” 若有似无的热气随着他说话的节奏,徐徐喷进她敏感的耳廓,挑逗般的让贾任蓁的心一连漏跳了好几拍。 “这样的领口哪叫低啊,你真小气!”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连一点点都不愿和别人分享。” 说着,他以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很仔细很仔细地盯着她看。 “神经,看什么呀你。” “我要把你的样子牢牢记在我心里”他开始用指尖在她脸上温柔地比划着。“知道吗?你有一对浓淡适宜的细眉,一双微笑时,会可爱地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一个小巧的鼻子,世界上最柔软的唇瓣,还有一张很容易被染红的脸” 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她脸红心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最爱你的温柔,仿佛任何事情在你眼中都是好的、美的,没有什么能让你计较,让你生气” 低叹一声,他重新将她拥人怀中“从小,我妈早早就走了,我就在我爸的权威式教育底下成长,什么事情摆在他那双冷漠的眼中,都是有目的、有利害关系的,而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终于不再那么冰冷无情,凡事都变得单纯多了。” “少刚,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你会一直那么爱我吗?” “小傻瓜,这是当然的!” 全心全意地感受着樊少刚给她的爱,贾任条真希望这一刻能化为永恒,这样,她就不必老是担心各方面条件都比她好的樊少刚,哪天会遇到更好的对象,离她远去 不管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能够多爱一秒钟都是一种幸福。 听着耳际的心跳声,贾任蓁这般告诉自己。 樊少刚在洗手间的回廊遇上白苹。 她身着低胸紧身的鲜红色小洋装,脸上化了精致的妆,整个人看起来美艳非凡。 “你今天很美。”樊少刚真心地称赞她。 “哪有你的菜蔡美呀?”白苹眼他一眼,半真半假地道。“喂,我们几个没有男伴的女生在楼上租了个房间玩,你要不要上来看看?” 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不了,菜察在等我。” 白苹嘟起涂得像果冻的小嘴“真是的!还说什么男女朋友做不成,好歹也是朋友,这么不给面子?” “这是两码子事吧?” “喂,少刚,坦白说,我也算是被你放鸽子才会没舞伴的耶,你现在那么幸福,就不能多多少少补偿我这个失恋的女人一下下吗?” 犹豫了一会儿,樊少刚被白苹带点哀怨的说词给打动。 从某方面来说,他对白苹的确有那么点亏欠,毕竟他是伤了她的心。 靶情上的东西他不能给她,那么,对于这小小的邀请,他或许不该那么小气。 再说,她也大方地祝福了他和蓁蓁 想了想,樊少刚终于松口“好吧,我跟你上去看一下。” “这样才对嘛。” 对她松了戒心的樊少刚,没有发现由苹的笑意中,有一抹狡猪的阴险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拿出卡片开了门,白苹朝樊少刚比了个邀请的手势,让他先走进房间,才快速尾随进门,将房间上锁。 “你们才几个人,租那么大的套房?”樊少刚不疑有诈,在大得惊人的套房里走走看看。 但,很快的,他打开另一道门,便轻易发现不对劲,其实这根本不止一个房间。 “她们人呢?怎么除了你之外,一个也没见着?” 人都骗上楼了,她也不必再隐瞒什么“因为我是骗你的,当然没人嘛!” “骗我?”樊少刚的俊脸当场板了起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有什么目的?” “少刚,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我只是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谈谈,我只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不要我。” “白苹,不说别的,光从这件事情你的处理方式,我就无法苟同,就算要谈,你也应该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而不是用这种不择手段的方式把我骗上楼” 没有贾任事在一旁拦着,满肚子气的樊少刚干脆实话实说,没什么好客气的。 “老实告诉你,打从一开始,我就很清楚,不论在个性上或想法上面,你根本不适合我你并不是我要的。” 白苹显然不能接受他的说法“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改呀!” “人的个性是不可能为另一人永远改变的,那只是暂时的扭曲,绝对无法长长久久。” “你又没试,你怎么知道?” “你们心自问,很多事情,包括你的脾气、你的任性、你对病人的态度,是不是只在我面前装出好的一面给我看?这样做等于在自欺欺人,我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原来你知道这些?”他清楚她的底,难怪会连一点机会都不再给她“是不是贾任蓁告诉你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到如今,你应该彻底地自我检讨,而不是追究是谁告诉我的。” 白羊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可以走了吧?” 看他迫不及待的想远离她的样子,白苹对更任案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若不是贾任蓁,樊少刚不会对她如此绝情,若不是贾任案,她不会平白受那么多的苦。 贾任蔡,你害得我如此凄惨,也别怪我对你无。情无义了。 她挡住樊少刚的去路“少则,相信我,我没什么恶意”她端起放在桌上已斟好的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陪我喝一杯,我们就此和解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下次当真不会再玩这种把戏了吧?” “没那么无聊。” 急于跟她做个了结,樊少刚接过红酒,十分干脆地仰头一饮而尽。 她对他的目光仍是充满眷恋的“我真的很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你的条件这么好,很容易就遇到比我更出色。更适合你的男人。” “贾任美就比我好吗?” “不要拿她来折磨你自己,她没有比你好,她只是比你适合我罢了。”说着,樊少刚的头开始严重地晕眩起来,他一手扶住额头“地震了吗?我怎么感觉天花板在晃?” 太好了,葯效发作了 白苹赶紧扶他往床边走,免得他等会昏睡过去,人高马大的,她拖都拖不动。 “你坐一下。 樊少刚毕竟不是个笨蛋,他昏得天旋地转,见白苹却好端端地扶着他,异常镇静,仿佛早料到这样的状况,他马上意识到状况有异。 “白苹,你设计我?” 但,来不及了! 只说完这句话,眼中模糊看见白苹唇边得逞的笑意,他便彻彻底底地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一切布置好,又贪恋地与樊少刚独处了好一会儿,白苹才拨了通手机给在楼下准备接应她的苏云云。 “我好了” 苏云云的声音十分不安“怎么这么久,害我紧张个半死。”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们这些人,就是办不了大事。” “那现在” “你只要负责把贾任蔡弄上来就行了,5号房,快点,别把我的大事搞砸了。” 币了电话,苏云云不费吹灰之力,便找着正坐在位置上发呆的贾任蓁。 幸好跟她一挂的李依铃跟简正帆跳舞眺得正乐,不在座位上,如此一来,她办起事来就省事多了。 “喂,贾任蓁,你的樊医师咧?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坐冷板凳?” “我还正在担心他呢,他刚才说要去上厕所,上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回来。”贾任蓁心里着急,毫不设防地回答。 “半个小时?大概二十分钟前我还看到他啊!”贾任蓁不疑有他“你在哪里看到他?” 苏云云的手往饭店大厅一指,放低音量“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哦,我呀,看见他在电梯旁边和白苹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好像要上楼去你知道,白苹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很喜欢住饭店,她今天好像也在楼上租了个房间,打算舞会后直接在饭店休息一夜。” “你的意思是说少刚跟白苹到楼上的房间去了?” 贾任蓁饶是再笨、再单纯,也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不是我爱说你,没本事就别交个那么帅又人见人爱的男朋友嘛!既然交了,就要看好他啊,白苹今天经过特别打扮,那身低胸火红的礼服简直让男人一见就喷鼻血,男人啊,全是用下半身控制思考的野兽,哪禁得起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苹有多喜欢他” 苏云云假装没看见贾任蓁越来越僵硬的表情,加油添醋说得口沫横飞。 贾任蓁困难地敞开干涸的喉咙“那,你你知道他们在几号房吗?” “贾任蓁,你问这个问题可就太为难我了,要是白苹知道我来跟你通风报信,我岂不是惨了?” “那不为难你了。” “算了、算了,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就冒着生命危险背叛白苹一次吧!他们应该在5号房”说完,苏云云逼真地补上一句“喂,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不会。” 苏云云走后,贾任美又在原地果坐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才终于决定起身。 她游魂似地走出舞会的场地,找着电梯,举起手,按了5这个数字。 回想起片刻前才和樊少刚之间的温存,他的情话还在耳边飘荡贾任蓁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不会那么禁不起考验的 而她现在上楼,不为别的,只为证明樊少刚不会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举起像是有千斤重的手臂,贾任蓁在房5号的门口重重按下门铃。 过了几乎有一世纪那么久,里头才传来女人佣懒的回应。 “谁啊?” 那女声,贾任蓁百分之二千确定是白苹。 她无法遏止声音中的颤抖“贾任秦。” 饼没多久,白苹终于慢吞吞地打开房门,贾任蓁第一眼便敏感地发现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开襟的浴袍。 那是代表,她洗过澡了吗?是刚刚做完了什么事,所以需要洗净身体? “有事吗?” “少刚少刚在你这吗?”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白苹欲盖弥彰地回答“有些事情啊,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必弄那么清楚呢?” 贾任蔡的十只手指头下由自主地绞了起来,又问了一次“少刚他在这里吗?” “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朋友一场,我也不瞒你了,暗,你自己看吧,他累了,不小心睡着了。”白苹边说,边拉开门缝,让贾任蓁可以探头看见大床上光裸着上身,正熟睡中的樊少刚。 事实摆在眼前,再难接受也得承认它的确是发生了。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瞬间降到零度以下,贾任蓁的嘴唇难以控制地轻颤着“哦,他睡着了,那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白苹冷冷地拉住她“你知道我们” 贾任蓁轻轻甩开白苹的手,此刻的她只想尽快逃离现场“我明白。” “我承认是我先勾引他的,但我也是为他好,你可知道,少刚若是继续跟你在一起,他将会失去我父亲的支持,未来想要在维心、在医界继续往上爬,将会多的吃力,你真的忍心拖累他,让他的优秀就这么被埋没吗?” 贾任蓁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在心底建立起的一点点自信、一点点美梦,却在瞬间被击垮,倾倒颓记得不复原形。 没有吵闹、没有流泪,她甚至连一丝丝想要反抗命运的力气都没有,便无言地转身离去。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悄地离开这场让她从天堂摔至地狱的舞会。 心是破碎滴血的,脑袋是空白的唯一清楚知道的是,她和樊少刚完了。 一夜失眠后,贾任蓁仍然起了个大早,顶着两轮黑眼圈到医院上早班。 靶情完蛋了,但,日子还是要过。 反正上天也不是第一次开她玩笑,她一向逆来顺受,早该习惯了。 才刚停好脚踏车,今天刚好也轮早班的李依铃已经等在医院大门口堵她了。 “蓁蓁!”见到她,一脸心急的李依铃马上扑了过来“你怎么搞的,手机也不开,房间的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们全都快急死了。” “我在睡觉啊。” 她避重就轻地道,实在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她怕极了那种心痛到整个心揪起来的感觉。 “睡你个大头鬼啦!我都知道了,你还装蒜?要是真发少这种事还能睡,那我看你不是神经大条,根本是没神经。” 不会吧?她还以为这种事除了她、白苹、樊少刚之外,应该不会那么快被闲杂人等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 “哎昨天晚上,原本我还以为是现场人太多,你们小俩口溜出去过两人世界了,结果舞会结束,简正帆送我回家之后,深夜快一点,他又打电话来,说什么樊少刚昨晚不小心栽在白苹手上,脱身后,想跟你解释,又联络不上你,樊少刚简直快急疯了!” “哦。”原来是这样。 “什么?我说了一大堆,你只回我一个‘哦’字?蓁蓁,你的脑袋究竟在想什呀?” “不管他是不是被设计的,该发生的不是都发生了吗?我还能怎么样?” 贾任蓁拿出包包里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被吹乱的头发,一面移动脚步往医疗大楼走去。 “不会吧?”李依铃不敢相信地挡到她面前“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就这么让白苹得逞了?””不是我要不要让她得逞,而是她‘已经’得逞了,不是吗?” “蓁蓁,我知道你表面越平静,其实心里气得不得了对不对?听筒正帆说,白苹好卑鄙,她在给樊少刚喝的酒里下葯,樊少刚真的是被她坑了,就算他们之间有怎么样,我觉得我觉得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说是不是?” “依铃,我不想再谈这件事,总之,我已经想清楚,维持这段感情对我而言,心里负担实在是太大了,既然会发生这种事,只能怪我们缘份不够深。若是有机会遇上樊少刚,你帮我转告他,我其实不怪他而白苹无论如何,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爱到愿意为他赔上自己的名节,那种爱,我甘拜下风。” 原本有十足十把握可以帮忙樊少刚调停这件事的李依铃,这下子慌了手脚。 她从来没见过脾气好到像面团随人捏的贾任英,竟然也有那么固执的时候莫非,她是真的铁了心? “蓁蓁,你太消极了吧?你这个样子,我好担心你。” “你想太多了啦,我没什么事,眼前该担心的是,再不走快一点,我们可就要迟到啦。” “哦” 瞄了一个劲儿往前走的贾任蓁,李依铃明白,她是真的不想再谈了。 死白苹、臭白苹好好一段感情被她弄成这样! 想起每每看见樊少刚和贾任蓁相处时,那种好像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的和谐气氛,她就觉得好可惜 不行、不行!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她一定要想点办法,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了白苹,又太委屈了蔡某吗?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她得先通知樊少刚她的任务失败,这个可怜的家伙还眼巴巴地在等她的消息呢。 樊少刚看着李依铃来了,冲冲地迎上去,听了她的诉说,他急急找到贾任蓁,要问个明白。 贾任蓁不想他因为他们之间的问题而担心她,她才停下脚步,正视他的眼。 想想,拖着也不是办法,她或许该一次跟他说清楚,痛快地了断。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凌迟你的意思。” “那你一定是太生气了对不对?没错,是我太笨了,一时对白苹失去戒心,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但轰轰,我发誓那真的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有想要背叛你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望着一个星期下来,他明显憔悴削瘦下来的脸庞,贾任蓁的心仍不由自主地抽痛。 她狠下心低头不看他的脸“少刚,我可以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是意外,白苹也已经跟你发生关系了,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对她负责。” “负责?”积压了一个星期的郁闷,樊少刚已经濒临崩溃,他失控地放大音量“轰轰,你怎么可以把这两个字说得如此云淡风清?你的意思是,要我因为负这可笑的责任,而放弃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感情?” “我是这个意思。” 樊少刚的愧疚已经被逐步升高的怒气所取代“我真的无法接受,你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想把我转让给别人?” “以白苹自尊心那么强的女孩子,她竟愿意用这种方法得到你,可见,她有多么多么爱你?” “所以,你愿意把我让给她?” 她低垂着眼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人生很多事情都无法尽如人意。” “那我的感觉算什么?我们之间曾经的一切又算什么?玩玩而已吗?”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没办法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跟你在一起我不能不顾及白苹的感觉。” “你不能不顾及白苹的感觉,那么,我的感觉呢?在你心中,我的感觉还不及白苹的感觉重要吗?” “无论如何,你毕竟是跟她发生关系了,不是吗?” 这句话给予樊少刚致命的一击 闻言,他痛苦到久久,久久都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他不明白,就因为白苹一口咬定他们当晚发生了关系,所以他就必须无怨无悔地背着这个枷锁过一辈子吗? 现在,白苹正透过各种方式将这件事情散播出去,她告诉她父亲,也告诉他父亲,以及周遭所有的同事朋友、准备用各种舆论的力量迫他就范,他孤独地苦苦抵抗着,支撑着,但到头来却连他最心爱的女人也不愿站在他这边 这辈子,樊少则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他恨白苹的卑劣,恨自己轻易对白苹失去戒心,更恨案案如此轻易便对这段感情放手,对白苹的诡计屈服 “这么一点困顿,你都无法与我一起携手度过,你太令我失望了。”在一阵无言后,他沉痛地低嚎着“你以为你这样做,很大方、很得体、很为人着想?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愚昧会同时毁掉三个人的幸福!蓁蓁,你会后悔的!” “缘份尽了就是尽了,这是天意,就算以后会后悔,我也认了”贾任蓁噙着泪水忍痛道:“少刚,若我们真的还有缘份,我想,毋需强求,上天自会为我们再开一扇窗的。” “对不起,我实在听不进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也许这样的回答缺乏风度,但他说的是由衷的实话。 深深的望她一眼,樊少刚连再见都没说,便愤愤地迈开步子离去。 目送着樊少刚拂袖而去的背影,事发之后,贾任案第一次流下眼泪。 天晓得她有多么想喊住他? 无奈喉咙却像被锁住似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曾是她此生最美的梦呀! 美梦终于成真,她珍惜呵护都来不及了,若非当真不得已,怎么会愿意亲眼目睹自己的梦碎? 樊少刚离去前,充斥在眸光中的受伤和不谅解无疑是在贾任蓁的伤口上洒盐,不过,她知道,因为爱他,为了他大好的前程,即使心再痛,即使被误会,她也会咬紧牙关忍下去的。 在谈话破裂之后,他们两个挺有默契的,在医院不小心碰了面,便各退一步闪过彼此,除非是在工作上有绝对的必要,否则,连打招呼都省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对佳侣突然形同陌路,原本总是谈笑风生的樊少刚一下子变得沉默忧郁,贾任蓁表面虽装作没事,但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脸庞却一天天削瘦,李依铃看在眼里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哎,明明相爱的两个人 正准备去找简正帆,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忙挽回他们这段感情,秦必珊和林又齐忽然鬼鬼祟祟地跑向前来,差点跟她撞个正着。 “你们两个跑那么快干么?赶投胎啊?”李依铃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 “你不知道,事情有重大突破!”林又齐神秘兮兮地道。 “什么事啊?求求你有话直说别打哑谜,我现在可没心情猜。” “你不是叫我们有机会就帮忙注意一下白苹的动静吗?现在哪,我们可从苏云云口中套出比想像中更劲爆的内幕” 瞧秦必珊说得如此耸动,李依铃的精神马上振奋起来。 “真的啊?快说、快说,有什么劲爆的内幕消息?” “听苏云云说,樊少刚那天喝下掺有安眠葯的红酒之后,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哪可能有办法真的对白苹怎么样?至于醒来后,发现被陷害的樊少刚根本是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一拳捶死白苹,怎么还可能跟她那个那个?换句话说,他们发生关系的事,完全是白苹一个人自导自演” 李依铃捣着嘴大叫“天哪!这么没品的谎话,她也编得出来?” 秦必珊不屑地撇撇嘴,快人快语地道:“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恶劣,把人家没做的事,硬扣到人家头上一个女人做到这样,我真替她觉得丢脸。” “喂,这次还多亏了你们耶!知道了事情真相,我想,蓁蓁和樊医师应该很快就能破镜重圆了。”李依铃开心地差点没跳起来。 “没什么啦,实习期间,蒙羞帮我们那么多,我们帮她这点小忙也是应该的。”林又齐真心地道“看她最近瘦了那么多,我们也很不忍心希望这个消息,真的能帮到他们。” “一定行的啦!”兴奋地拍拍她们的手,李依铃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好好好,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说给盖茨和樊医师知道,等他们和好,我再回头好好报答你们。” 一刻也无法多等,她快手快脚地拨了电话请简正帆约樊少刚吃中饭,再冲到b区病房找找贾任蓁 哈哈,死白苹,苍天有眼,我早就料到你无法顺利得逞的! 想到贾任蓁和樊医师和好,白苹气得全身着火的蠢样,李依铃就高兴地想跳舞。 她在心里快乐地盘算着,这两个人欠她的媒人礼可欠大噗!害她这阵子白白为他们操了那多的心,等事成之后,她非要好好敲他们一顿不可 拉着贾任蓁跑到楼下餐厅,她们好不容易才占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地理位置不错,很适合待会即将要上演的“破镜重圆”剧码。 “依铃,怎么我老觉得你看起来很高兴似的?”贾任蓁瞧了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的李依铃一眼,感觉她今天怪怪的“我就说我不饿了,你还硬拉我下来吃饭,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要跟我分享吗?” 李依铃没否认,很大方地坦承“嗯,我是很高兴啊。” “什么事啊?” “等一下才告诉你”她喜孜孜地瞥了贾任表一眼“难得我心情那么好,你一定得把这顿饭吃完才能离开座位,听见了没?” 好怪的叮咛 “来餐厅就是要吃饭,没吃完饭,我又怎么会离开座位呢?”不明就里的贾任蓁直觉地答道。 李依铃很满意似的点点头“那就好。” 不料,李依铃的话才刚说完,贾任蓁抬头便看见简正帆勾着樊少刚的肩朝他们的座位走过来 她已经后悔自己刚才承诺李依铃的话,但现在要跑,也未免太尴尬了,只好硬着头皮盯着眼前的餐盘继续吃饭。 以眼角的余光往上瞟了一眼 从樊少刚僵硬的脸部表情看来,他八成也是被骗来的。 四人才刚坐定,简正帆就开炮了“李依铃小姐,要是你待会说的事情跟你电话中所谓的‘超重要、超劲爆’无法做联结的话,你就死定了。” 看看樊少刚那一张“结屎脸”就知道他老大现在心里有多不爽了,要不是李依铃再三保证,这件事百分之百可让他们“破镜重圆”他才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把学长骗来。 “安啦,要是没有十成把握,我哪那么无聊啊?” “快说、快说”他瞄了樊少刚一眼“要不然,这种气氛叫我吃饭,我可能会严重消化不良。” “各位,听仔细了。” 憋在心里也是很难过,李依铃干脆一古脑把听来的消息毫不隐瞒地说出来,然后,充满希望地看着现场其他三位听众。 “怎么样?白苹真的很机车吧?” “哇,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耶!”简正帆呼应着。 然而,令李依铃吐血的是,现场最主要的两个当事人,面对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继续吃着饭,没什么太大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莫非是她口齿不够清楚,表达地不够完整? “蓁蓁,你听见了吗?樊医师是被冤枉的耶!照必珊她们的说法,白苹根本就没跟樊医师发生关系。” “我知道了。” 闻言,李依铃简直呆了,她的反应就这样? 老实说,贾任蓁也不敢相信白苹竟然会为了得到樊少刚而扯下这种漫天大谎,但是说谎归说谎,她能带给少刚的前途似锦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本来早就想好,既然他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就顺理成章地成全他们,也成全樊少刚的未来,但事情突然变成这样,她一时真的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见贾任蓁仍是那么冷静,一点也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激动的反应,樊少刚气得好想把她的脑袋剖开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这个男人也是有自尊的,难道,明明是她冤枉他在先,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还要他先低头求饶吗? 在李依铃频频示意下,简正帆觉得自己不说点话好像不行。 “呃,学长,你对这件事都没有任何想法吗?” 樊少刚连筷子都没放下,继续把青菜往嘴里送,良久,才轻描淡写地道:“那是我意料中的事,只是现在终于有人能帮我证实了。” “那你和蓁蓁” 意味深长地看了坐在他对面的贾任蓁一眼,樊少刚终于放下筷子,项经地说:“哦,她可能还在等上天给我们开另一扇窗吧,既然她想等,我就陪她等慢慢地等各位,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依铃一脸茫然地看看简正帆“你听得懂他说什么吗?” 简正帆老实地摇摇头,然后伸出手指着还在吃饭的贾任蓁“你应该问她吧?” 看着还在数饭粒的贾任蓁,急性子的李依铃终于忍不住直接抢下她的筷子,受不了地大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啊?” “蓁蓁,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讲清楚、我绝对不放过你!”原本满腔热血却被硬生生浇了一大盆冷水的李依铃抓狂地道。 “你要我说什么。”她自己也很烦,依铃为何还要逼她? “你对樊少刚到底怎样?你真的已经不爱他了,是不是?” 面对好友,贾任蓁说不出谎话“爱啊。” “既然爱,听到真相后,你刚才为什么拚命吃饭,什么话都不说?毕竟是你误会樊少刚在先,你就算要矜持,好歹好歹也表现一下你想挽回他的诚意嘛。”李依铃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问题是”哎,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清楚“我也是一心为他好,为他着想。”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才能替你分析啊!”此刻紊乱的思绪的确是很需要有人替她好好整理整理,而且这阵子,一个人把这些苦憋在肚子里,她真的好累。 贾任蓁颓然地垂下双肩“白苹说,少刚要是跟她在一起,凭她父亲的力量,必定对少刚的前途大有帮助,她说我不应该拖累他。” “不会吧?你就是为了这一点,才放弃争取你和樊少刚之间的感情?” “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失去太多他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 “说你蠢,你还真蠢咧!白苹就是看准你什么都替别人着想的弱点,才能轻而易举地击败你。”李依铃恨不得能直接拿根棒子将她敲醒“你倒说说看,世界上除了感情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肯努力,肯花时间,还得不到的东西?” 贾任蓁无言地垂下颈项,认份地挨着好友雷劈似的责骂。 “换句话说,两情相悦是多么不可强求的事情,既然得到,就要好好珍惜,至于那些权力、富贵、名望,姑且不论樊少刚本身是不是想要,但白苹的父亲不能支持他,难道你就不能陪着他一块打拼,一块慢慢去拥有吗?贾任蓁,你就这么没志气啊?” “依铃,你说的有道理” 被李依铃这么一骂,贾任蓁才觉得自己好笨,为什么就要把那么简单的事想得那么复杂,还一手把自己和樊少刚的感情搞得面目全非? 她一脸仿惶地望着李依铃,像溺水的人拚命抓住漂在水中的浮木“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少刚对我一定又失望又生气,他恐怕不会再原谅我了。” 李依铃对她是又心疼又无奈“谁叫你”“依铃,拜托啦,你最聪明,最多鬼点子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挽回少刚的心?” 想起他刚才吃饭时最后丢下的话,她的心就一阵寒她要到哪里去求上帝再为她开一扇窗啊? 李依铃正色地道:“蓁蓁,这我可不行再帮你了,你自己的感情,你要自己勇敢的去想想办法,不能老靠别人挺你,知道吗?” “连你也不管我啦?” “我不是不管你,而是希望你以后面对任何困难,都可以试着自己去厘清问题,而不是什么都先退让再说,瞧你,这次不是差点就‘退让’掉你一生的幸福吗?” 活像个做错事挨老师骂的学生,贾任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反省好好地替自己想办法。” “蓁蓁,你答应地那么爽快,该不是在唬弄我吧?当着我的面说要好好反省,回家睡个觉之后又缩回去了?” “我有那么没种吗?” “这不是有没有种的问题,而是你一直太没自信又太爱替别人着想了,要知道,在合理的范围内,人偶尔自私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们毕竟都很渺小,不用把自己想得太伟大,知道吗?” 李依铃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脸皮很薄的贾任蓁差点被她念得跪地求饶。 不过,在她的强力刺激下,这一次,贾任蓁真的下定决心,要尽力挽回属于她的爱情。 樊少则是贾任蓁的第一个男朋友,经验不足加上神经大条,她对于所谓的“男人心理”自然是没什么太大的研究。 于是乎,这天休假,她一口答应了心情也不太好的飞天鼠喝下午茶的邀约,准备见面后,好好向他讨教关于男人在想什么之类的问题,好让她对于该如何跟樊少刚道歉才能获得原谅这件事有点底。 不过,能否顺利见着面还是个未知数。 飞天鼠这个人还颇有幽默感的,他设计出的见面方式很随缘也很有趣。 在见面当天,她要把丑小鸭的卡通别针别在身上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而他则会以相同方式别上米老鼠的别针,两人相约在星期天下午人潮汹涌的800百货前,三点至三点十分间若没认出彼此,就不必再等。 贾任蓁很准时地站在sogo前的大钟下,看着人来人往,十分钟很快过去,她果然没发现任何一个别着米老鼠别针的男人 人那么多,约定的地点又那么含糊,没碰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心头倒没什么太大的失望,虽然她和飞天鼠很谈得来,但大概彼此的缘份还不够深,只适合继续在网路上聊天谈心吧? 那么,她和樊少刚呢?上天会愿意再为她开一扇窗,让他们再续前缘吗? 三点十一分,贾任蓁没再多等,便直接往前走下前方的捷运站,准备自己一个人搭捷运到淡水走走,厘清一下堆积在心头的种种情绪。 这一站上车的人很多,下车的也下少,她没有特意去抢位置,但一走进车门,一个座位就好整以暇地空在那儿。 望望四周,没有老人、小孩、孕妇,她便不客气地坐下来。 她习惯性地低着头,脑袋里仍断断续续地想着樊少刚的种种,心里天马行空地设想着各种道歉的方式 写卡片好,还是当面道歉?又或着送个什么别致的礼物? 啊,干脆送个受气娃娃让他捶一捶,消消气好了。 倏地,像一道强烈的闪电劈在她眼前,贾任案的目光基然被右方的某一点给吸引住。 坐在她右边人的白色球鞋上,别了一只金色背着火箭筒的米老鼠,米老鼠往上翅的嘴笑得很开心,好像在跟她说哈罗似的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贾任蓁的目光缓缓地从那双球鞋往上移,途中经过一双古铜色的小腿,一截蓝色的短裤,白蓝相间的马球衫,一张笑得跟米老鼠一样开心的嘴唇,一个鼻尖朝向她的挺直鼻梁 越往上看,她手心的汗就冒得越凶 这个男的怎么那么像他 她的心跳快到不能再快 然后,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她愕然地蠕动着嘴唇“少刚” “终于发现我了?” 长长的冷战之后,他首次对她绽放出久违的笑容,春阳般的暖意舒服地烘在贾任蓁心头,让她感.动地好想哭。 他笑着调侃彻底呆住的她“我还以为你宁愿把地板盯穿一个大洞,也不会抬起头来看看我。” 她吸吸泛红的鼻子“你你好坏,既然发现了。怎么不先叫我?” 其实,樊少刚也是在上车不久后,才偶然在车窗的倒影上发现坐在隔壁的女子衣领上,别了个五小鸭的别针,当他回头,并发现“她”是“她”时,刹那间,那种电光石火般的心悸着实令他难以言喻。 那一刻,他真的不能不佩服缘份两字的奇妙与魔力。 “我怕丑小鸭不想理我啊。” “怎么会?”她毫不掩饰地喊出心底最真的话“为了要让你原谅我,我已经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了现在你肯跟我说话,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不理你?” 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尖,轻叹一声,大掌再度包住她软嫩的小手,顺势将她拉人怀中“小傻瓜,我怎么可能舍得不理你?” “我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你居然就是飞天鼠?少刚,你该不是有预谋的吧?要不然,你怎么会选择用这么怪的方式跟同友见面?” “没什么,我只是突发奇想,想测测你口中的缘份,到底能够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罢了再说,背着贾任蓁跟‘丑小鸭’见面,不知道怎么搞的,总让我有点愧疚不安的感觉,干脆用这种好玩的方式赌赌看,见着就见着,没见着面就算了。” “结果,上帝果真厚爱我们,为我们又开了一扇窗”她噙着泪水望向他,努力不让它滴下“机率这么渺茫的事都能够发生在我们身上,这样,是不是代表我们的缘份真的很深很深呢?” “如果我的小白花还是没想清楚,以后仍然随随便便就把我出让,我可不保证上帝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管我们的事,我要是他,就很可能会懒得理你”听他这么说,她着急地表明心意“放心,这一次我真的想清楚了,我很爱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要陪你一块度过,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一定动到你烦为止。” “真的吗?”这是樊少刚听过最动人的话“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她坚定地摇摇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打算放弃在维心晋升主治医师的候选资格,在年底与维心的约到期之后,便接受台东一家综合医院的邀约,长期驻台东那个医疗资源极度缺乏的地方看诊,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她连考虑都不考虑“我跟你一起去!” “那是个偏僻的地方,要开车到镇上才有7-eieven哦,你真的不会后悔?”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愿意跟。” “不会觉得我宁愿窝在那个乡下地方,不够有出息? 她爱娇地斜瞥他一眼“喂,你当我是白苹啊?” 朗朗笑出声,樊少刚紧紧拥了拥怀中的挚爱,再次确定,这只丑鸭鸭是他这辈子最佳的心灵爱侣,不会有错 尾声 眼见白苹自前方直直朝他们走来,樊少刚和贾任蓁的双手便自动自发地十指相扣在一块,相视一笑,完全没有丝毫想闪避她的意思。 目睹这一幕,白苹必须将双拳握得很紧,才能防止自己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 “少刚,听说你不但拒绝了我爸的支持,还打算放弃在维心医院继续待下去,这是真的吗?” 樊少刚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得到的消息完全正确。” 事到如今,白苹再也顾不了形象,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个泼妇“天哪,樊少刚,你是不是中邪啦!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连自己的前途都不顾了。” 说着,她又打算故技重施,将矛头对准贾任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有哪一点比得上我?都是你,你毁了少刚的前途,处心积虑破坏我跟少刚,你太狠心,太自私了!总有一天,少刚会想清楚谁比较好,然后把你甩掉到时候,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料,这一次,她并没有如愿在贾任蓁脸上看见失措仓皇的慌乱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散发着神秘而自信的光彩。 她的口气温和中带着无比的坚定“白苹,不管少刚会不会有把我丢掉的一天,我都愿意为了爱他,而陪他走上一段,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想,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的。” 她亮出最后一招“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跟他发生关系了。” 樊少刚以出奇严厉的口吻反击“白苹,这是不是事实,我相信你最清楚难道,一定要把这件事公然扯开来验证,你才愿意罢手吗?届时,会颜面扫地的是谁?我相信绝对不是我樊少刚,所以,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别再把这件事拿出来谈了,好吗?” “你你们” “白苹,希望你能敞开心胸,祝福我们。”无视于她扭曲的脸孔,贾任蓁温柔地笑笑“哦,对了,刚才我听曾姐说,我、依铃、又齐和必珊的实习成绩,都达到可以进手术房实习的标准了,你和云云可能要再加点油哦!”携手走过呆若木鸡的白苹身旁,樊少刚忍不住低头便赏给贾任蓁火热的一吻。 “不错,进步噗!丑小鸭这次没有屈服于巫婆的恫吓,把飞天鼠遗弃在路边哭耶。” 贾任蓁故意挺起胸膛,爽快地拍拍他的肩“安啦,我以后都会保护你的你只要放心跟着我就行了。” 樊少刚憋住笑,做出小鸟依人状“谢谢丑鸭鸭,你要遵守承诺,保护我一辈子哦。” “没问题!” 这一刻,沉醉在幸福的氛围中,贾任蓁真心感谢她没有错过身边的男人。 她有预感,经过这些风波,她将会有足够的勇气和他就这么一辈子走下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