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粿爱美少女》 序 亲爱的小鱼儿:日前曾听说你为了求职的事,弄得大家鸡飞狗跳,不知如何是好。 从事餐饮业,怕厨房热,不到一个月就赋闲在家;好不容找到到精品屋工作,又嫌站太久,还没拿到薪水,就又恢复待业身分:从事电脑工作,怕得纲球肘、近视;难得央求亲朋好友,找到某公司的总务工作,嫌坐太久,和同事、上司发生一些口角后,愤然离职;建议你试着写作,怕伤脑力;从事业务,又不想面对陌生人、外头太阳太 就这样每天在家晃来晃去,守着电视看日剧、韩剧 问你,为什么不去找工作,或再考学校?你说:“没找到适合的工作,读书?我已经读腻了。” 问你,什么样的工作,才觉得适合? 你说:“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呵呵呵所有人哑口无言亲爱的小鱼,你真是有所不知了。 “钱多”——殡仪馆烧掉的钱最多;“事少”——路边的野沟事最少“离家近”——打扫楼梯的清洁阿婆,离我们家最近。 “位高”——清洗大楼窗户的工人,位最高“权重”——管理员伯伯,权最重。 “责任轻”——收回收瓶的阿婆,责任最轻?这六种职业,你挑一个去做吧,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是非去做不可的!”我说。 你说:“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找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劳心伤身又无聊。”赚钱?学历摆出去,经历算什么?交朋友?又不是没朋友。 拓展视野?网路无远弗届 所有人说不过你,只好摸着鼻子走人。 那可真糟糕了!小鱼儿,有些事,你真的该知道。 家里不缺钱没错,但是你缺钱呵!家里的钱是父母辛苦大半辈子赚来的,那可是他们将来年老、动不了时的生活费,你这个年轻力壮的少年人不去打拼,吃老年人的老本做什么? 学校里学来的理论、技术,要到社会上去验证、磨练,才会真正的变作你的,放着只会生锈、落伍,再说,各种技术日新月异,昨天的新技术,说不定今天就变了,不跟进的话,只会被淘汰。 职场是真正考验实力、磨练心性的地方,只有身在其中、自得其乐的人,才能体会到个中乐趣与挑战性。 真的“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是非去做下可的!” 而眼前,你非做下可的事是——不管兴趣取向或学术取向,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把它当作非做不可的重要大事。 第二件非做不可的事是——进入职场,把每件交代下来的工作,当作“非做完整不可”的事! 第三件非做不可的事是;-无论如何待满半年。 为自己写一份计画书,把每个小步骤,都当作“非做好不可的事”! 不管是人际关系、工作技术或心智成熟度,不断的密练,是走向未来唯一的路。 时代是场大洪流,每个人都要被推着走,而每个被推着走的人的一生,都是由这些“非做不可”的“小事”串连起来的。 这些“小事”串连出总统、诺贝尔奖得主、阿姆斯壮、企业大亨、科技新贵、职场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反观那不知将这些“小事”当成“非做不可”的人,落在洪流外,变成了被公司裁员的人、一事无成的人、无法养家活口的人 每个人都有一条自己的路,这条路,无论如何,非用自己的脚去走下可,及早磨练,有百益而无一害,快快进入时代的洪流吧,别让自己落在洪流外,变成“四不”没有—— 你说的话,我们“不”会当真——因为历练浅薄。 你做的事,我们“不”会放心——因为经验不足。 你对自己的未来“不”会准备——因为毫无头绪。 你对自己,从“不”负责——因为不知责任为问物。 你的生命里,什么都“没有”!呃无论如何,都引让自己落入这“四不/没有”(频频擦汗中) 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的过日子喔。 加油!加油!加油! 楔子 齐氏在演艺界的声望与成就,一直让人望尘莫及。 齐氏数代以来不乏享誉国际的导演、明星、歌星,和幕后工程设计师。 全家族所累积的财富,已非亿兆所能计数。 而这一代最功业彪炳的,要算是齐尽。 齐尽年少即出外闯荡,没几年的时间,就在国际间闯出名号;早年拿最佳男演员、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的奖座,近年拿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甚至开了家——只要出片,全球票房数十亿的电影公司。 才三十出头,即创造亿万身价,在国际间闯出“鬼才编剧”、“铁腕导演”的名号,为齐氏贡献辉煌,连父执辈也望尘莫及。 近几年来,人人已将“齐尽”两个字,和“一流品质保证”画上等号。 打拚数十年的齐家老太爷,在上个早期溘然离世,遗嘱言明财产第一顺位管理人,为成就最辉煌、辈分却最小的齐尽。 这遗嘱在齐氏掀起轩然大波,许多居功厥伟的长辈心生不服。 “那小子算什么?数十年不见回来一趟,却要掌管我们所有人的的心血?” 齐氏家业庞大,齐老太爷握有最大的股权和管理权“财产管理人”的意义,即掌握行政权、决策权、处分权和财产分配权。 “辈分最小,却要我们听他发落?我看老太爷是老昏头了!” “老太爷那么老,头脑根本不清楚,这份遗嘱怎么能算数!” “但是下个星期,律师就要找齐尽回来执行遗嘱上的交付了!” 说准确点,通知函已经寄出了。 “他凭什么管理我们?凭什么要我们看他的脸色度日?” “我们绝对不能让齐尽剥夺我们的心血。” 重点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暗中干了些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常年在国外,谁知会不会碰上恐怖分子或危险之徒?” “又没有人保证他能顺利回国继承。” “那倒是。” 为了保住自身利益,歹毒阴谋暗中成形。 第一章 包艾菊她敢说,再也找不到像她命这么苦的人。 白天除了上课外,还得往广告公司、拍片现场、广播电台跑,已经忙得人仰马翻,那没良心的包艾兰,自己结婚去,却要她顶替她去pub打工! 噢,让她死了吧! 老天爷并没有给她两个身体和一天四十八小时,可不可以放她-条生路? “不行!”乐团的主唱小品首先发难“你不帮忙,我们三个怎么办?难道你狠心眼睁睁看我们变成街头游民?” “是啦,艾菊,我们知道你很辛苦,但是,如果你弃我们于不顾,我们恐怕只有饿死一途了。”乐团的其它两位成员苦苦哀求。 包艾菊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死”这个字。 她苦苦的点头答应,就恨自己这副软心肠;“喂,你就拒绝嘛,拒绝又不会死。”回家被艾竹批评一顿。 “如果会死就解脱了。”艾菊好沮丧的瘫在桌上。 “我也帮不了你,下星期就要上机实习了,你好白为之,”艾竹说。 艾竹是旅运大学的学生,每隔一段时间要上机当空姐。 再说,冒充顶替是艾菊这个替身演员的拿手好戏,她可做不来。 “连你也不在家照顾我,我会累死、饿死、瘦死、忙死啦——”艾菊极力闸述自己的无助和可怜。 老天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四胞胎,为什么梅和兰嫁到好老公,竹也那么轻松,她却这么命苦?“不然,看你要投靠谁,就去吧。”艾竹双手一摊,表明爱莫能助。 “没良心。” “喂,你是除了我之外,四姊妹中积蓄最多的耶,还有什么不满意?”竹不高兴的指出她努力工作所获得的成就。 梅和兰变成亿万富翁的老婆,当然不能算数。 二千块多几十块,有什么好满意的?艾菊不服气的反驳。 而且还是除了她之外耶,扣掉梅和兰,她还不是最后一名?讲那么好听骗她喔?“你不会找些名目,自我安慰一下?”竹不服气的反驳,她也没比她多到哪里,一千块多一两百而已。 因为家族庞大,她们赚的钱,全贡献给“家库”应付那繁杂的交际应酬去了。 “人家是在表示舍不得你离家实习耶。”艾菊带着撒娇的门吻。 本来四个姊妹住的公寓,现在只剩两个,竹再去实习的话,只剩她-个那样变得好空洞。 “少来,不敢自己住就直说。”胆小鬼。 “是没人照顾我。”艾菊扮个鬼脸,才不承认自己会害怕。 “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呀?”艾竹也对她扮鬼脸。 “算了,求你也没用,你又不会请个佣人照顾我。”艾菊撇撇嘴“等我成为亿万富婆再说吧。” 就这样,一个星期后,艾竹去实习,艾菊过着晕头转向的忙绿生活。 这如果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台风遇上土石流”她包家第一倒霉女王的宝座,就换人坐!早上上课时,被教授威胁要把她死当,三年不得翻身。 下午为一支新广告试镜,她没赶上,迟到的代价是工作飞了。 傍晚去电台,电台没电,四个小时的时薪也没赚到、去拍片现场演路人甲,不小心被电线绊倒,跌个狗吃屎不说,还被骂得狗血淋头。晚上去pub,里头有道上兄弟喝酒闹事,闹着要把pub包下,不准任何人进入。 悻悻然的回家,走到一半,连日来不稳定的气候下起大雨,把她的衣服全淋湿了。 举脚快跑,又在慌忙间和一个人倒成一团。 这还不打紧,她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老天爷,今天是她的生日耶,怎么让她这么倒霉!“对不起,你没怎样吧?”艾菊赶紧起身惊惶地问。 奇怪,不是才踩了一下下,怎么那个人就倒地不动了?是她撞到他吗?还足他绊倒她?天太黑、雨太大,她没看洁楚。 雨很大耶,这个人怎么还不快起来? “喂,你没关系吧?”艾菊动手拨地上的人。 奇怪,那个人连动也不动。他该不会死了吧?胆小的艾菊不禁打个寒颤。 “喂,你起来,醒醒。”艾菊用力推那个男人。幸好那男人还有体温。可是下知为何,却还是动也不动。“喂,你再不起来,我就放恶拘来咬你!艾菊急中生智。既然推不醒,就威言恫吓,就不信他不怕恶犬。 如果他有常识、有耳朵,就该飞快爬起来。那个男人却大出意料,没有任何逃命的迹象。 “难道我踩死人了?怎么办?对了,快叫救护车!”艾菊翻出手机,却看到手机半个讯号也没有。 “什么?停话?!怎么刚好在这紧要关头停话啦?没天良的电信公司!”这才想到,她已经两个月没缴通话费了。 艾菊额上降下一堆阴影,她已经从包家第一倒霉女王,跃升为台湾第一倒霉女。她倒霉就算了,可不能书这男人也跟着倒霉,万一他死在她面前艾菊打个哆嗦,生平最怕碰到“死”这个字。 “我倒霉就算了,你可别跟我一起倒霉。”艾菊对地上的男人说。事到如今,她只好想想法子了。她将男人的右手拉起,连带拖动比她大一号的身体,往五百公尺外的公寓移动。“你很重耶,是不是平常吃太好?”她忍不住埋怨一句。 命很苦的宇宙第一倒霉女王,变成辛苦的扛工,拖着比她还重的身体,在雨中艰难的移动。 倾盆大雨的深夜,在某栋公寓四楼的灯亮起同时,传来-阵尖叫。灯刚打开时,艾菊被男人身上那殷红的血水吓了一大跳,惊魂甫定,再睁开眼时,又被他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吓得魂飞掉-半。 “呜怎么会这样啦?怎怎么办?”艾菊吓得不如如何是好,老天爷,她么捡了具活尸体?要是被当作凶手,怎么办? “铃——”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桌上的电话石破天惊的响起。 “啊!”突来的尖锐叫声,把艾菊吓得跌坐在地上。 老天,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惊悚事件?难道她只能活到二十岁生日这天?艾菊忍不住胡思乱想。电话还是响个不停,好象打算跟主人杠上似的,艾菊拖着发软的双脚去接。 “喂?”她连声音都是抖的。 “喂,包艾竹在不在?”电话那端是个不太生分的男声。 “她不在。”现在就算是艾竹打电话回来,她也吓得认不出来。 “她几时回来?你告诉她,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叫她有来来医院拿。” 因为上机的关系,艾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一次体检。 “呃你是哪位?”艾菊的脑袋瓜钝得连动也动不了。 “我是你在医院当医生的堂哥,笨包艾菊!” “医院医生”艾菊喃喃地重复他的话。 被吓钝的脑袋瓜艰难地动了几下,终于找到关键宇。 “堂哥!我我捡到一具活尸体,快来救我!”艾菊简直是声泪俱下。 “什么事?你好好说。”连堂哥也紧张起来。 “他他的血一直流,肉都跑出来了他”艾菊呜咽不成句。 她没吓死就偷笑了,还要她好好说?根本是强人所难。 “好,你别怕,我现在马上过去。”堂哥丢下电话,火速前往艾菊的公寓。 艾菊放下电话,看着那具愈来愈苍白的活尸体,和地上的血水,居然眼前一花,昏了过去。 “哈啾!”艾菊是被自己这声喷嚏吵醒的。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上,覆着一件毯子。 “包艾菊,你真的很笨耶,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活到二十岁的。”人还没有完全醒,耳边就传来一句嘲笑声。 “你才笨!”还没看清人,艾菊就一口顶回去。 奇怪,屋里怎么有别人?揉揉眼睛一看,这人正是在医院当医生的堂哥。他正替地上那具活尸体包扎。 “救个人回来,自己反而被吓昏,不叫笨叫什么?”堂哥撇舌嘴说。胆子这么小也想救人?太不自量力了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要叫警察。”艾菊说不过他,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 “你以为你们家那扇门挡得了人?”堂哥指指门。那扇门破烂得要命,他稍梢一掰,就整扇拆下来了。“你”艾菊全面落败,完全不知还能说什么。 都怪姊夫晏荆啦,把门弄坏了也不找人来修。 “去把自己和他洗干净。”堂哥说。 “他?”艾菊张门结舌,她为什么要洗他?“你们两个全身湿答答的,不刚洗吗?”堂哥斜她-眼,懒人。 “洗也是你帮他洗。”艾菊光是想象那画面,小脸就红起来了。 “要我这个医术精湛的大师,在这简陋残破的地方救他已经仅委屈了,还要我做看护的工作?想都别想。”堂哥头一甩,表示不理会。 “哪有这样的?”艾菊的脸写满苦字“哈啾!”忍不住又打个喷嚏。 她家只不过门有点残破、客厅有点简陋而已,他干嘛说得像乞丐大本营? “总之,你快去放热水,把你自己和他丢进水里泡一泡。保证一切ok。”堂哥说得好象要看她的好戏似的。“可是他的伤”有没有别的折衷办法啊? “他的伤该缝的已经缝好,该治的也都完成了,只要别让绷带碰到水就好。”堂哥对自己的效率很得意。“缠得全身都是绷带,怎么不碰到水呀?”很难耶,他的上半身都是绷带。 “那就是你要当心的地方了。”当然只洗下半身就好喽。堂哥就是故意出题考这笨堂妹。 “可不可以只洗手和脚就好?”艾菊讨价还价。 “如果你再不去放热水的话,他就会被你冻出肺炎伤好了,却得个肺炎,如果死掉,也合该是他的命。” “好,我马上去。”艾菊的良心受到严重威胁,跳起来去放热水。 “喏,别忘了要一起泡才有用唷,不然肺炎会发作的。”章哥“很好心”的提醒。 他向来就爱逗这些堂妹,只要一想到她们因自己的恶作剧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就无比得意欢快。 “噢。”艾菊回答一声。幸好瓦斯还没用完,热水器也没突然坏掉。 “那我走了,桌上这些药是给他擦的。”堂哥留下一句,起身回家。 “喂,堂哥。”艾菊跑出来,想叫他不要走,起码帮忙把人抬到浴室,他却已经下楼去。 “怎么这样?”半点人情味都没有,还说是亲戚咧。艾菊看看地上包满绷带的木乃伊,再看看外头的雨,忍不住又打个喷嚏。 好冷。也许堂哥说得没错,先把身子泡暖和才是正事。包艾菊敢保证,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 把那具倒霉的活尸体拖进浴缸,已经凌晨一点半,他身上当然又多了些撞伤、擦伤。 把他的衣服剥光,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因为她连看都不敢,踌躇半晌,最后决定一手蒙眼一手脱。当她费尽千辛万苦把他的裤子脱掉时,水已经凉了,她只好再打开热水。 虽然堂哥说泡就好,但她一看到他的脚和身体那么脏,忍不住想去洗,可是眼神一投到他身上,就会觉得好害羞。为此,她又迟疑了半天。 “你再不动手,他就要得肺炎死掉了!”脑袋中轰然响起堂哥的话。艾菊怕酿成大祸,手快脚快,三两下就把他洗得干干净净。“呼,原来这么简单。”她拍拍手,觉得自己超厉害“堂哥说我也要泡泡澡。” 于是她开始动手脱下自己那身湿衣服,眼光一不小心瞥到浴缸里那匀称的裸体,一股热气蓦然从脖子蔓上耳根、头顶,热度直逼火山爆发。 艾菊觉得她快因脸太热而昏过去。 “不行,我如果昏过去,他就真的只有得肺炎而死一途了。”艾菊赶紧拍拍脸,要自己维持清醒。一咬牙,她火速脱掉那身湿衣服,跳进浴缸。 “哇!好热!”她太冷,而水太热,她哇哇叫着跳出浴主。 也不知是被她吵醒,还是堂哥的医术真的那么高明,艾菊看见浴缸里那男人的眼睛睁开来。 “那个呃”艾菊一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奸,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连忙抓地上的衣服来挡“大色狼!”却见那男人定睛看了她一眼后,眼一直,又昏了过去。 艾菊又手足无措了。 “喂!你是昏了,还是死了?”她很小心的一手拿衣服遮自己,一手去碰碰他。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该不是被我的裸体吓死丫吧?! 他的心还在跳,却没有再次醒来的征兆。“喂,我可是宇宙天下第一美少女耶,你就这样昏过去是什么意思?”她咆哮,很想把他揪起来问清楚。“喂,看到美女的裸体就昏过去,是很没礼貌的!”她觉得有教育他的必要。一阵风吹过来,艾菊打个哆嗦。 “喔,好冷。”她缩着脖子,跳进浴缸里。 “喂,我不管你是真昏还是假昏,都不准非礼我,也不准看。”她把他昏睡的脸推向一旁。“你好脏。”看见他的脸和头发全是泥,艾菊又把他的脸转回来,用毛巾擦拭。 这一擦简直不得了,那比任何明星偶像还要帅的脸,让艾菊的心儿怦怦乱跳!不,不只是帅,那眉比一般人更有个性,鼻比一般人更高挺,还有那唇线,比任何人更倔气,他的轮廓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好象生来要勾人视线的!艾菊的心儿,完全不听指挥地被拉走了。 “可恶,包艾菊,你是花痴喔?!”她痛骂自己,才能勉强把视线收回来。再把他的半长发擦一擦,那头浅棕色的发跟女人的一样闪亮。 “难怪你看到我要昏倒,你照镜子就可以看到美少年。”艾菊实在不想承认他的条件不输美女,也不想承认自己极有可能被他迷倒。“讨厌啦,你病好了后就快定喔,不要让我自惭形秽。”艾菊丧气的说。她有美女心结,因为每次试镜,导演选用的都是美女。 “哼,老天是公平的,你虽然长得帅,但一定个性很坏没人爱。”安慰自己。艾菊泡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已经不那么冷,起身穿衣服。 “咦,你没有衣服穿。”这下子可伤脑筋了。 穿了衣服,恐怕也会湿掉,还足先把他扛出去好了,艾菊终于想清楚先后顺序。 “我家没空房了,你就睡客厅好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弄上沙发,艾菊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用毛巾把他的身体擦干,她的力气已经用尽,再也没力替他穿衣服。看看钟,时针指着三的位置,不知不觉中,二十岁的生口已经过了。“祝我昨天生日快乐。”她打个大哈欠,拖着疲累的脚步走进房间。 “睡觉时不准吵我、非礼我。”在房门口对他说一声,爬上床,很快就沉沉睡去。这漫长而倒霉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 接到律师通知回国的齐尽,手上只提了个公文包。 虽然正逢空档期,可以暂且把国外事业交代给可信任的助理,但是他并不打算在台湾久留。他已经刻意低调,也把引人注目的披肩长发束在脑后,没想到还是惹来一堆关注、迷恋的眼光。只是回来办点小事而已,可不希望引来记者炒作。天快黑了,他快步离开机场。 “你是齐尽?”在机场外等计程车时,有两个人上来询问。 “我是。”他点头承认。 “我们是齐家派来接你的,请上车。” “谢谢。”齐尽不疑有他,上了车。 车子顺畅的往前行驶。 “旅途很劳累吧?要不要喝点东西?”他们友善的递给他瓶连动饮料。 “谢谢。”齐尽接过来,拉开拉环,仰头?2鹄础?br /> 也只是那么一下子而已,他居然眼前一黑,自律神经完全失去功能。 “嘿,想下到堂堂大导演,居然这么没有防备。大哥,要把他带去哪里?” 虽然陷入昏睡状态,齐尽的耳朵却比任何时候更灵敏。 “依照计画,我们要杀了他,拍照存证,以证实我们没有杀错人,再把尸体解决掉。” “尸体的解决最麻烦,我们要丢在哪里?” “麻醉的时间有四个钟头,够我们绕台北几十圈慢慢想。” 不知多长的时间里,耳中只有冷气吹送的运转声。齐尽想睁开眼逃命去,或解决这些人,却无能为力。这两个人自称是齐家的人,听来应该也是,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凭他也想掌握管理权?啐。” “老太爷若知道他属意的人这么弱,肯定会吐血。” “作掉他之后,齐家就落到我父亲手里,这么一来,我们要做什么,就方便多了。” “我们就先大办几场选秀会、试角会,骗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嘿嘿。” “我们真是心照不宣的好兄弟啊。”这两个人,一个叫齐亮,另一个是他的跟班。 漫长的时间里,齐尽听着这两个人,计画如何运用齐家的财势,干些丧心病狂的勾当。他终于明白自己原来被不相熟的堂兄弟绑架了,而且极有可能被灭口。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被猛然拽下车。 头部撞到地面的感觉,并没有很痛。然后,他感觉到胸门被插入了什么,拔出来,又插进去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才感觉到那隐隐约约的痛楚。 “角度弄正一点,记得打闪光灯。” “大哥,他的脸肿成那样,怎么拍?” 对了,他对麻醉类的药物过敏。 “管他的,反正就是快拍。” 然后,他听见按快门的声音,一次又一次。 “大哥,他的东西怎么办?哇,还没在台湾贩售的手机、限量供应的皮夹。” “当然归我们,但最好还是带回去,作为有力的证明。” 然后,门开了又关,车子开远了。 原来弃尸荒野,是这样的感觉。齐尽对自己苦笑。 如果自己没有粗心大意喝了东西,躺下的就是他们,而不是他。 为了坚持品质,他招惹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栽在自家人手里。唉,想不到一代鬼才的他也会落到这步田地!连动都动不了,就算想讨回公道,也不切实际得可笑。 也许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躺了不知多久,大雨开始落下。诗人说雨声是洗涤人心的乐声,他现在终于可以好好聆听了。也许雨真的太大,他隐约觉得身体在漂流,流了好久,久到他都要睡着。 “对不起,对不起!”咦?有人?还是个声音不难听的女人。 “对不起,你没怎样吧?”有人在动他?“喂,你再不起来,我就放恶狗来咬你!” 不,是个母夜叉。 如果我起得来,会躺在这里任你恐吓吗?啐! “难道我踩死人了?怎么办?对了,快叫救护车!” 呼,想不到这母夜叉,到头来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他依稀看见了生命的曙光。 “什么?停话?!怎么刚好在这紧要关头停话啦?没天良的电信公司!” 停话?齐尽仿佛又看见死神在对他招手。 看来,天要亡他。 “我倒霉就算了,你可别跟我一起倒霉。” 以为那母夜叉会弃他而去,想不到她开始扛他。 药效稍微退了,他感觉得到身形娇小的她,拚了命地拖着他。 她很拚命,但他觉得自己愈来愈虚弱,以她这种速度,他恐怕在得救之前就咽了气。既然她这么拚命,那他也争气点吧。 他尽量使力,用自己的脚尖蹬行。 “啊,终于到了。” 在气力衰竭之前,他听见那女孩气喘吁吁的这样说。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在滚动,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四次后,晕头转向的他终于被摔在平地上。救命啊!她压在他发疼的伤口上;然后,她发出了一堆震破耳膜的尖叫。好象是被吵昏的,他失神了不知多久。再听见声音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算你运气好,刀子并没有插得太深,但这些苦头有你吃的了。” 他觉得男人在动他的身体,让他痛不可当。 “我家的笨堂妹,笨得要命,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小心我拿你当活体实验。”身体又一痛,他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冷,有小命被救回之感。睁开眼,他看见一幅只有仙境才能看见的美景。 凌波仙子腾云驾雾而来,温婉的对他微笑,那笑容,让他忘却伤痛。没想到拍过几支异次元电影的他,有聿见到东方传说中的仙子。他想多看她一眼,只可惜他陷入昏迷,她也幻化无踪。 “我要这美丽的仙子,当我的新娘。” 他心中的声音好强烈。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认定她。 齐尽抵达台湾的隔天,齐家某一栋大楼的某间办公室里有个秘密会晤。 “这是昨天做的?”齐雄看着手中的相片,再抬头看看儿子。相片中有具尸体,身材、外型和报章杂志上的齐尽是相同,但脸太肿,难以确认。 “是的。”齐亮回答。 “我需要更好的证明。”齐雄说。 “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东西。”齐亮把皮夹和手提箱递上去。齐雄看看证件和护照,证实是齐尽无误。 “很好,现在齐家对我们来说,已如探囊取物,演艺王国也将属于我们,”齐雄仰头大笑。“哈哈哈。”所有野心分子全哈哈大笑。 “齐尽死了,接下来呢?” “过一阵子,我会再指示。”齐雄回答。 他打算等风头过去一点,就对哥哥——齐英下手,届时,管理权自然落到他手。为了维持善良形象、拉拢向心力,这种事,当然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齐尽的财产,我们是不是”人死了,财产不挖来用,难道等着充公? “随便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雄很大方,因为他的目标是齐氏的管理权,齐尽的个人财产,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呢,是一切具备,只等时间了。 第二章 好饿!齐尽醒在一阵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中。 自从见到那位凌波仙子后,他就一直昏睡,虽然有时会突然醒过来,但是举目四望,却看不到半个人。 “堂哥说要翻身,内脏才不会睡着,然后顺便换药。” 有时觉得有人在替他换药、动身体,但他却醒不过来。 “喂,醒了要喝牛奶。”最近最常发生的事是——他醒来时,旁边的桌上刚好有一杯牛奶。但他仍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几天。 睁开眼,迎面而来的日光灯剌痛他的眼,他拿手遮光,才好一点。他艰难地坐起,胸口却让他痛得猛抽气。低头检查伤口,发现伤口已经好了大半。稍微浏览,发现这是间小公寓,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间小客厅。他正对面的时针指着三的位置,外头一片漆黑,看样子现在应该是半夜三点。厨房里有一阵没一阵的传来哔哔壶微弱的声响,浴室里则有冲水声。 “哔——”哔哔壶也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哔声大作,把他吓一大跳。紧接着,他听见门被粗鲁撞开。 “咚咚咚”只围条浴巾的女孩从他面前迅速走过,钻进厨房。几乎在同时,哔声消失了,过不到一分钟,整个屋子就充满了泡面浓郁的香味。 咕噜咕噜。肚子里的饥饿虫简直是闻香起舞。那女孩双手端着泡面,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来,脸上充满期待和满足。“泡面、泡面,好香的泡面。”口里还哼着即兴创作的曲子。 那女孩就在他对面的桌子后坐下,打开泡面盖,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完全没发觉他的存在。 “呃,请问”齐尽饿得忍不住想出声询问,才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 “啊!”认真吃面的艾菊狠狠吓了一跳。呆了十秒钟,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忍不住指着他尖声大叫“啊——色狼!变态——” 他他他他怎么老爱看人裸体?虽然这一个半月来,已很习惯打理一具活尸体,但,当这具活尸体突然坐起来,连鬼也会被吓死。 色狼?变态?齐尽讶异地低头看看自己,才发现自己除了胸前的绷带外,什么也没穿,再看看她,只围了条浴巾,也没好到哪里去。 “啊——女色狼!女变态——”他也学她指着对方尖叫。他这一叫,艾菊反而叫不出来了,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眼神复杂地盯着他。 “干嘛学我尖叫?没穿衣服的变态是你耶。”尖叫是女生的专利,他一个大男生尖叫什么? “干嘛学我尖叫?你才是没穿衣服的变态!”齐尽尖着嗓子学她说话。 她的反应很有趣,尤其那双活灵灵的眼,一闪一闪地,好象要说话似的。 艾菊看看自己,才发现自己只围了浴巾蔽体,连忙红着脸钻进房间穿衣服,顺便把包在头上的丑毛巾拿下来。都是他啦,突然醒来做什么?昏睡这么久,人家都已经习惯把他当木乃伊了说。 “你是鹦鹉啊?”穿好衣服,艾菊翘着嘴跳出来抗议。只有鹦鹉才会学人说话。 “你是鹦鹉啊?”他又学她说话,反正以怪制怪是不变的法则。眼睛接触到她的全貌,他心中有什么被触动。 好面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是不是在他想起梦中那位凌波仙子,心里升起一种明确的认定。认定什么,他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决定赖下来。 “喂!”艾菊双手?k腰,气得吹胡子瞪眼。桌上那碗香喷喷的泡面不停散发着香气,齐尽猛咽口水“如果确定你活了,就打包行李回家去。”艾菊抢过桌上的佳肴,下逐客令。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耶,居然惹她生气,还打她泡面的主意?! 什么?赶他走?这小气女,居然一言不合就想撵人出门?想不到他心目中慈悲善良的仙子,不但是个怪丫头,还很小气。 叫他回家,他也没家可回,得想个好方法赖下来、齐尽迅速转动脑筋。有了,他何不佯装失忆?一来可接近他的仙子,二来世可暗中调查谁想杀死他。扮演失忆分子,对得过无数演艺奖项的他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 “回家?”他两眼茫然的张望一阵,然后困惑的搔搔头“这里不是我家吗?” 什么?刚刚打她消夜的主意,现在打这公寓的主意?艾菊快跳到他面前去。“这里姓包,是我家,你家不是这里。”张牙舞爪。 “我不姓包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认真的问?原来这表情丰富、反应有趣的小妞姓包。 “不然你姓包吗?”艾菊像捍卫城池的母鸡。想占地为王?门儿都没有! “我不知道”齐尽又搔搔头,一副傻大个儿模样。 “你该不会是失去记忆了吧?”很糟的预感。 “失去记忆?”齐尽指着自己的鼻子,假装无法消化这个词儿。 “难不成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住哪里?”义菊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像被雷打到。搞了半天,她捡了个失忆的弃婴?! “对喔,我叫什么名字啊?”齐尽装得完全没有破绽,不亏是国际影帝。 “不会拿证件出来看啊?”怎么那么笨? “对啊,证件咦?我的衣服呢?是谁把我打伤了?我肚子好饿。”齐尽抱着肚子叫饿。先把自己退化成她的年纪,填饱饿得快抽筋的胃再说。 “肚子饿喔?不然先泡面给你吃好了。”看他那么可怜,丈菊的恻隐之心泛滥。 “谢谢、谢谢。”齐尽赶紧接过来,饿死鬼投胎般的猛吃不停,两三下就清洁溜溜。 艾菊则利用这段时间,到晒衣架拿来他的衣服。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义菊把布服拿给他,要他穿。如果他身上有东西,恐怕也被那场倾盆大雨冲走了。齐尽露出无辜表情,睁睁地看着艾菊。 “如果你想不出自己是谁,就变成弃婴了耶,怎么办?”她好烦恼;如果一直想不出自己的家,他怎么回去? “怎么办?”齐尽要很用力,才能忍住唇角的笑意。 弃婴?亏她会这样想,大部分的人,会想成迷路老人吧?快三十岁还被说成弃婴,他该感到欣慰还是难堪?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艾菊皱着鼻子啐。问她?他该问自己吧! “我不能住在这里吗?”齐尽像被遗弃的可爱小狗,露出讨好的表情。 “咦?住这里?”艾菊认真的思考起来。 对喔,反正客厅这么大,屋里也只有她一个,多他一个又差个到哪里。 “让我住很不错的,我会会会”他拿出指头扳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了揣摩各种角色,他会的东西不算少,只是扮演失忆人士,什么都不记得。 艾菊看他那么努力想争取表现,怎样也硬不下心肠赶他走。 “好啦,你就住下来吧,可是不可以有奇怪的举动喔。”齐尽点头如捣蒜,她果然是仁慈的仙子。 “还有,自己的东西要整理好,垃圾要拿去丢。”艾菊手指厨房的垃圾桶。因为没空碰到垃圾车的关系,那个可怜的垃圾桶,已经快被挤爆? “好。” 齐尽很认真的开始行动,只是太久没动,他身上的每根骨头,像灌了水泥,每动一下就咯咯作响。他只好打消一夜就把她交代的事做好的念头。 “就这样。”艾菊打个哈欠,迳自踅进房睡觉去。 “等一下,我睡哪里?”齐尽着急的喊,一提气,伤口就好痛。 “那儿。”艾菊指指他方才躺的地方“那里?”原来她给他的待遇是睡客厅。 “如果不满意,门在那边。”她指给他大门。 “不我很满意。”为了留下来,他只好勉强接受。 “伤口要换的药跟绷带都在那里,每天换一次,今天还没换。”她指桌上那个急救箱,要他自动。齐尽很乖的点点头,扮演一个害怕被二度遗弃的弃婴。 “至于吃的东西,只要冰箱里有的,都可以吃。”只要找得到,都可以吃:那个冰箱,当装饰品已经很久了。齐尽又点点头。 “晚安。”艾菊打个哈欠,关上门睡觉去。明天第一节就有课,她只剩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可睡了。 “晚安。”齐尽很不情愿的道晚安。 望着那扇门,有个点子在齐尽心中成形。天气这么冷,梦寐以求的仙子只有一墙之隔,如果他放自己在那不像样的客厅睡冷冰冰的地板,真是对不起自己。 时针指着五的位置,算准了此时刚好是好梦正酣的时候,正是夜袭的好时机。齐尽做做暖身运动,让筋骨灵活起来,从墙上的日历,他知道自己整整昏睡了一个半月,虽然伤口还会痛,但大致已经好了七成。如果能跟他的仙子同床共枕,一定会好得更快! 她的门锁着,他灵巧地从客厅的窗户爬出去,再从艾菊房闪的窗户爬进来。虽然已经是冬末春初,外头还是很冷,尤其风吹过来,让人直打哆嗦。他很小心的从这个铁窗,爬到那个铁窗,只希望别刚好碰上巡逻警车。 接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阵惊动方圆十里内猫狗的嘎声中,拉开那生锈的铁窗,同时也吓出自己一身汗。幸好床上的她,没有被惊醒的迹象。 铁窗终于打开了,接下来,就是开那扇玻璃窗,谁知玻璃窝也辟得很紧“可恶,她们家的窗,是不是用快干黏着?”他拉得伤门巾快裂开了。 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打开了那扇变形的窗户,他轻巧地跳进去,谁知竞一头撞上吊在窗口的沙包,撞得他晕头转向。“包艾竹,你好吵。”艾菊发出一句梦呓般的呻吟,翻个身又睡去。 齐尽静止半晌,动也不敢动。可怜他的背,冻得可以抖下一层霜来。小心的越过沙包,轻巧地溜踩到地上,感觉脚底传来一阵麻痛,举脚一看—— 天哪,他的脚底全是图钉!到底是哪个没天良的家伙,在地下撒这痛死人的东内?他痛得不知该抱哪只脚,也不敢哀叫出声。他怀疑床上躺的那家伙,不是他梦境中的仙子,是个超级大悲魔! 图钉留下的伤口,让他痛得一拐一拐的,但他仍不屈不挠地向前进。谁知才跨出一步:心里就有碰到什么机关的糟糕预感,果然,走没两步,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射向他—— “啊——”怕吵醒佳人,他赶紧把嘴巴闭起来。 那不明物体准确的正中他的额头,而他并没有死掉或痛昏过去,事实上那东西黏住他的额头。 幸好小命还在。他大呼祖上积德。但怪的事发生了,他额上那枝箭造型的东西,居然拔不下来。 “只是一个道具,怎么这么难缠?”片场里行不少这种东币。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那枝箭就是怎样也不动。而在他和那该死的东西缠斗时,他身上、脚上又沾了苍蝇纸类的东西。 唉,在这房间里待愈久,他就愈惨;不知折腾了多久,太专注的齐尽一点也没发现窗外透进晨曦,天渐渐亮了,光是那枝箭就弄得齐尽满头人汁。 钤—— 不经意中,闹钟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大眺。仓皇四顾,找不到闹钟,他忍不住纳闷。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谁把闹钟预设在这时候?而那吵死人的闹钟又在哪里?他小心的把眼望向床上蜷在棉被里的那只虾。 只见她动了动,翻个身,伸出纤手把闹钟按掉。 “再五分钟”她低喃一句,继续把自己埋进棉被里。昨晚四点多才睡,这么早就想起床?齐尽怀疑有什么事让她这么拚命。 当务之急,是在她起床前,把他额上、身上这些东西弄开。他开始冷静地拔掉身上那些黏糊糊的纸,正用指尖把它们拈正,不知又碰到什么,居然有一面网凭空罩下,把他罩得密密麻麻。“这屋里怎么有这么多机关?”被罩住就算了,里头还有-堆颜料、果皮、纸?,臭得他惨不忍睹。 这种阵仗“天罗地网”都不足以形容。齐尽挣扎良久,仍无法挣脱那面网,而眼看着床上的人儿就要起床了。老天爷,虽然他居心不太良,但也不致人怒人怨,求求您大发慈悲。床上的人儿一个翻身,拿过闹钟,马上惊跳起来。 “什么?已经七点了!?”艾菊马上从床上滚下来,正好滚到被网成人球的齐尽背上。 “快,快来不及了。”艾菊惺忪地从那堆不明物体上滚下来,小跑步去盥洗,途中还摔了一跤。 “她是不是太迷糊了点?”担心被发现的齐尽,发现担心全是多余。但他似乎松懈得太早了。 “咦?弃婴,你为什么在这里?”盥洗完的艾菊,精神全来了。他的床不是在外面吗?怎么跑到她的房间来? “难不成你以为那是吊床?”她边梳头边问,很快就把如瀑黑发扎成马尾。“快把我放出来。”齐尽央求。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不是吊床,是我拿来丢垃圾的。”艾菊把弃婴从网里叙出来。 因为自从艾竹去实习后,家里的垃圾就没空清理,每个垃圾桶都满了。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拿来的?”他指指额上的怪东西。 “这个啊,是片场不要的废弃物。”艾菊从桌上的瓶瓶罐罐里沾了点东西,终于把困扰他多时的箭取下来。 “片场?”齐尽敏感地嗅到关键字,也许这是混进齐家的好方法。 “啊!时间不早了,你要是害我错过公车,就糟了。”艾菊跳起来,抓了衣服,快快跑进厕所去换。 “我出门了。”拎起包包,忙得不得了的艾菊,火速出门去。那个扬言要死当她三年的教授,号称今天她若再迟到跷课,就要给她天大的苦头吃。 艾菊一阵风似的跑远了,齐尽愣了半晌,觉得她少做了很多事。比如吃早点、交代他要吃饭、交代他不要乱跑、交代他记得擦药、交代回家时间、交代他把屋子打扫一下,也忘了把钥匙给他她还忘了问很多事。比如他怎么在她的房间里;他怎么被网住的;他怎么不睡觉,他怎么他发现他的仙子,不只是迷糊虫,还很没心机。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又怎么适应片场那龙蛇混杂的地方?他似乎是在她家住下了,他的心里则住进了一丝对她的担心。 咕噜咕噜——是他的肚子在道早安。还是想法子,给自己弄顿吃的吧。打开冰箱,唉,很惨,只剩几包泡面。看来,他得想法子爱出些能吃的东西来。 呜还有,得把他的新伤与旧伤处理一下,用在桌椅下找到的五十块硬币,到便利商店去填饱肚子后,他悄悄观察了附近的环境。有点旧,有点太安静,不过若要编写剧本,倒是个好地方。离便利商店约有五分钟的路程,公园则有十分钟,再过去有个公车站地方隐密,交通也算还好,生活挺朴素,如果要逃难或躲债,这地方算中上之选。相信那些想动他脑筋的人,是找不到这里了。吃过早餐,擦完药、晒完太阳,不再那么虚弱的齐尽,开始有力气理会那些不顺眼。 “只要稍不顺眼就严格修正”是他的要求与至理名言,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今天的成就。“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冰箱居然用来冰泡面。” 活了近三十年,齐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变成清洁工,动手替人整理家务来,天知道以前的他,根本连一块地砖都没洗过。厨房的垃圾清光了,连厨具都刷得很干净,然后是地板,接着是摆设,这其间,他在地上捡了几张百元小钞、一张两千元大钞,还有一些铜板。很明显的,这里曾住过不少人,但现在大概只剩两个,除了艾菊之外,还有别人,是谁呢?等艾菊回来,他得问问。把屋子整理到令自己满意时,已经下午,而他也筋疲力尽。躺回沙发上,他打通电话到他的公司,那里刚好是上班时间。 “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这通电话打到他特助的手机里。 “有的,几位自称是您亲戚的人一直打电话来。”特助必恭必敬,不敢怠慢。 “说什么?” “有个说您答应周转他两百亿,有个还冒充您的声音。” “款项汇出去了?” “没有。冒充您的,我请他拨手机给我;要借款的,我说要等您的电话和密码。” “算你够机灵。” “但是上个星期,有位自称您兄弟的人打电话来,说您意外身亡,想办理交付手续。”所以,现在和齐尽通电话,他是有些心惊的。 “你怎么说?” “我给了他财产管理公司的电话。” “很好。一切照常进行,我会以手机和你联络。” 齐尽收了线后,直拨财产管理公司。他几乎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齐尽。” “齐先生?!您不是”管理人的惊诧很明显。 “我的财产已经被人动过了?”齐尽明快的做出结论。口吻很平常,却令电话的另一端觉得非常不妙。 “呃,我以最快的速度替您查查。”管理人飞快地敲动键盘。齐尽捺着性子等候,这些人敢动他的东西,要有相当的觉悟。 “呃到目前为止,一共被领走五千三百亿。”管理人有些胆怯“我会尽快查出流向。” “很好,我要所有的资料。”管理人发誓,他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话了。“还有,冻结我名下所有财产,挂失我的所有证件。” “是。”齐尽挂了电话,开始思索谁会做这种事。 齐家人他并不熟,自从十多年前他的父母和唯一的妹妹意外身亡后,伤心欲绝的他负笈离家,和齐家就再也没有往来,也极少踏上台湾这块伤心地。唉。在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形下,他想破头也没用,索性躺在沙发上,晒晒从窗口射进来的太阳。 五千三百亿,差不多是他财产的一半,感觉上似乎没什么重量,他相信,就算那人把他的财产窃光,感觉上也不过如此。 除了工作外,他感觉不到活着的实在感。什么东西重要?他心里竟然空无一物。像现在,两手空空,也没什么了不起。 屋里空空的,他的心也空空的。空,实在不太好过。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渐渐将他的心填满,让他寻到一种等待的心情。她会几点回来呢?五点?六点?应该不会太晚吧?等着等着,他轻松地睡去。梦中,有他思念的家人。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好象只是咻一声,天黑了,歌唱完了,回家了。 艾菊走进家门、一如往常打开灯之后,又赶紧退出去看看门牌号码。奇怪,她家的地板不是很久没清了吗?白色的地砖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刺眼的光芒?家具的位置也不太对、垃圾桶也空了 “门牌号码明明没有错”她又进门来,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东张西望。 “这么晚才回来?”齐尽睁开眼,伸出手挡住刺眼的灯光。等待的时间很难捱,齐尽剃掉及肩长发,刮掉蓄了半年的胡子后,她还没回来,无聊的他,就躺在沙发上继续睡。 “对不起,我想我走错房子了。”艾菊看到他:心里那丝怀疑完全受到肯定。她家是让一个男人寄居没错,但那男人帅归帅,却颓废得让人以为是个快穷死的艺术家,根本不足这个干净的三分头。 “你没有走错。”齐尽把她叫回来。 深夜两点半?她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回家? “那,是你走错喽?”艾菊认真的问。 事实很明显,不是她错,就是他错。 “不,我也没有走错,难道你忘记我的声音了?”齐尽又问。她不是普通的迷糊,让他不放心。艾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勉强地看他一眼。 “既然你没走错,我也没走错,那就算都对好了。说着,她一路拖着疲累的身子,到阳台去收衣服,然后进个室。就这样?到底她认出他没?齐尽为她的不经心担忧。 “我是你捡到的那个弃婴,你想起来了吗?”齐尽跟在她屁股后头,艾菊回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总算认出来了。 “你这样比较像有为青年。”她赞赏的点点头,把自己关进浴室。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他隔着门板问。 “唉,等我讲清楚已经天亮了。”一想到今天发生那么多事,艾菊就气馁。 早上迟到,被教授再次严重警告:报告忘了做,挨同学白眼;课堂上睡觉,被同学恶作剧画了大熊猫眼。下午那就更别说了,在片场难得有句台词,结果一再背错,被导演骂到臭头。晚上更是背到最高点,弹错曲子,闹大笑话就算了,还弹断一根弦,pub里整晚都笼罩在嘘声中。唉!她果然是世界宇宙第一倒霉女王。 “简单说说嘛。”没得到答案,齐尽不放心。 “不要啦。”艾菊拒绝。她已经很累了,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神说话,而且,那扯起来可没完没了。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屋子里很不同?”他只想和她多聊聊。 “喔?有啊,地砖出来见人了。”艾菊的声音和着水声。 “不是它出来见人,是我彻底洗了一遍。”出来见人?有这幢说法吗? “喔,你做家事很厉害。”她当然知道有人刷,地砖才能出来见人。 “不止客厅,我也把所有房间洗干净了,还把垃圾丢掉,另外,我用在你家地板上捡的零钱,填饱自己的肚子,还在冰箱里放了些东而。” 唉,为什么她的话都那么短?为了让她多说话,他只好多说些什么。 “那很好,我消夜还没吃。”pub买的东西太贵,她当然能省则省。对了,她忘了煮水泡面。“我去替你弄碗汤。”齐尽起身到厨房去。 艾菊用剩余的体力洗完澡,打着哈欠走出浴室时,原本快睁不开的眼,一闻到从厨房里飘出的香味,登地亮起。“哇,是鲜奶浓汤。”小小的一道汤,让她精神十足。 汤又香又浓,让她以为自己是走进皇宫的灰姑娘。 “喏,特地为你煮的。”齐尽把汤倒入碗里。 “哇,你不只会做家事,还会煮汤,干脆不要想起回家的路,当我的免费男佣好了。”艾菊随口提议,开玩笑成分居多。 “好啊。”齐尽随口答应“你的额头怎么了?”居然有擦伤?她早上出门时还没有。 “额头?”艾菊露出苦笑“从楼梯上滚下来时伤到的。” “少根筋。”长这么大了,还会滚下楼梯? “不行吗?”艾菊对他扮鬼脸。“你干嘛把头发剪得这么短?”害她以为自己走错门。 “觉得这样比较好看。”齐尽回答。她终于注意到他了。 “那你今早怎么在我房间?”艾菊可没忘记这件事。 “因为”她怎么还记得?齐尽突然发现,希望她多说话也许是个错误。 “想不起来喔?没关系,也许失忆人士记性比较不好。”艾菊见他没回答,也不追问。 “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不是去上课而已吗?”齐尽追问。 现在她精神有了,该回答了吧?“谢谢你好喝的汤,我要去睡了。”一口把好喝的汤喝光尢,她满足的舔舔唇,拍拍肚子站起来。 艾菊根本快撑不下去了,哪还能回答他的问题?说准确点,是她已经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等一下,你先回答我,谁和你住在这里?”齐尽坚决的挡住她的去路。 今天才见到她这几分钟,他当然要把握机会问清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知道她的一切。 “是我的姊妹。”艾菊觉得她的头好痛。艾菊想从他身边钻过去,再不休息,她的头就要爆炸了。 “我还有问题。”他还是不让她过。 “有问题明天再说!”艾菊尖着嗓子嚷。 “不行,谁知道你明天几点回来?”这正是他的问题之一; “我只是把屋子借你住而已,并没有叫你管我。”艾菊顶着他的鼻子吼,她已经快累翻了,他还吵。这句话让齐尽哑口无言。 “走开啦。”艾菊推他一把,从他身旁走进房间。 “等一下——”齐尽情急地拉住她的手腕。机会稍瞬即逝,若不把握现在,再多个明天也没用。 “好痛”他握住艾菊的伤,艾菊痛的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齐尽紧张地问。并没用多大力气,何以她痛成这样?!撩起她的袖子,看见纤细的手腕上有几道深深的勒痕,心脏立时揪紧。 “说清楚,这些伤是怎么弄得?”齐尽挡在他面前。 他是弃婴耶,几时自动升格为管家婆? “我就是要管。身上有没有伤?”不顾她的抗议,他伸手朝她的衣摆探去。 “喂,放开,我要大喊非礼了。”她极力阻止他的手拉起衣服。 “你告诉我,这些伤,打哪儿来的?”他不能容忍她受到任何凌虐。 “当替身的时候弄的啦。”艾菊气气的回答,甩开他的手。 “替身?难道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可恶,哪个人当替身当成这样子? “不够用嘛。”一天有那么多人在拍戏,安全道具哪里够? “真的不是有人凌虐你?”他盯着她的眼眸逼问。 可恶,她怎能放自己受这些伤? “凌虐?我没凌虐人家就偷笑了!”她包艾菊岂是好欺负的?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千万要告诉我,我一定”也许他该跟在她身旁,替她挡风遮雨。 “你要去落兄弟喔?难不成你想起自己是某个黑帮老大?”艾菊臭臭他。他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吗? “呃”齐尽不禁莞尔,憨憨地搔搔头,尽心扮演弃婴。差点就露出马脚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了,我要去睡了,弃婴回婴儿床去。晚安。”她转身,摇摇晃晃的进房。 齐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就算只是进房睡觉,也不放心地一个人。 “晚安,我要睡了。”艾菊在门外转头告诉他。 “我知道。” “你不可以跟进来。”艾菊挑明了讲。 “两个人睡比较不会冷。”他用一双手臂掩覆她,双双倒在那张小床上。 “不行”艾菊想推开他,却困得使不上半点力气。 “没关系,我不会怎样的。”他拉下她推拒的手,一双大手把她搂住。 这样的贴近,使他温暖了起来,而这份暖意,渐渐填满他的心。 “不可以,走开!”艾菊大声嚷嚷,又用力推他。 只是他温暖的体温一贴近,瞌睡虫就更活络,她的力气就流失得更快。 “嘘,两个人睡,真的比较暖和。”他亲吻她的额头,和轻微颤动的眼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艾菊的气息就变得规律平稳,沉沉睡去。 “从明天开始,我要知道你怎么过日子。”他自愿和她变成连体婴。齐尽拥紧她,那颗担忧的心,好象因此而放下了。 第三章 艾菊一如往常的带着眯眯眼到学校去上课时,同学们全围了过来。 “包艾菊,你几时去找了个背后灵?”想不到背后灵也有这么帅的,同学好奇不已。 齐尽一脸无辜。他是人耶,竟被这些缺德的学生,说成背后灵?原来她的名字叫包艾菊。 “既然是背后灵,当然是自己跟来的。”艾菊撇撇嘴。 他要跟,她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跟他吵架,把今天的时间和精神全吵掉?昨天吵了大半夜,她的睡眠时间已经少得太可怜,她可不想浪费力气。 “我是她捡到的弃婴。”齐尽自动自发地把旁边的桌子搬来,与艾菊坐在一起。 “不要过来。”艾菊也抬起桌子,只差没卷桌潜逃。 反正就是不要和他并在一起。他很可怕耶,一靠过来,就会让她想照他的意思做尤其今早一被闹钟吵醒,就看见他的脸靠得那么近到现在,只要-想到他们曾靠得那么近,就让她脸红心跳。 “我坐在你旁边,可以掩护你睡觉。”他小声地告诉她。 “这一堂是通识课程耶,再睡下去”艾菊惶恐地睁大双眼“糟糕了啦,教授说,这堂课要问我问题,如果我不会,就等着被死当” 糟糕,糟糕,真是糟糕到太平洋去了。 “呵呵,包艾菊,老师上个礼拜就把题目告诉你了,你如果还答不出来,就等着当学妹的学妹的学妹吧。”同学幸灾乐祸。谁教她每天都来学校睡觉? “你们怎么这样啊?快跟人家说答案啊。”艾菊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同学们一副“谁理你”的模样,表明放她自生自灭。 “别担心,先告诉我题目是什么?”齐尽问,他不会让她被欺负的。 艾菊还没考虑是否把希望寄托在这失忆的弃婴身上,无情的上课钟就响了,准时的教授也在三分钟内走进教室。“很好,包艾菊,你今天没有跷课也没有迟到。”教授的话引起同学的笑声。 “呜”艾菊呜咽,即使这样,她也会被死当呀。 “那么,相信你已经知道蒙太奇电影手法的特色喽?”教授寄予厚望。 “我”艾菊张嘴无言。 她哪会知道蒙太奇手法是什么鬼东东。 “所谓蒙太奇手法,是影像剪接再加以重迭的技巧” 艾菊的苦瓜脸僵住。她明明没说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然后她感觉躲在书本底下的弃婴碰碰她的手,要她的嘴型跟着动。“将不同的时空、时间加以编辑,表现在同一时空里,以加强戏剧的冲突和张力。” “很好,可见你很想继续上这门课,希望你继续保持。”老花眼的教授并没有发现,艾菊练就了边打呵欠边清晰说话的超强本事。他对艾菊变得这么用功上进,欣慰极了。 艾菊坐下来,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什么蒙太奇?”艾菊赶紧向齐尽追问。 “我”糟糕,为了帮她,反而让自己泻了底。“我” “我知道:你的答案是反正我就是知道,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艾菊很聪明地替他回答。人家失忆,不知自己是谁已经很可怜了,她怎么可以棒打落水狗? “对,就是那样。”齐尽连忙附和。他暗暗吁口长长的气,幸好她自动替他解围,他同时发现她有副柔软,不追根究底、与人争辩的好心肠。 “别担心,你一定会想起你是谁的,我相信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义菊替他打气。 “那还用你说吗?”齐尽给她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我只是安慰你而已,别那么臭屁。”艾菊打个大哈欠,趴在桌上准备睡觉。 “包艾菊又在睡觉了?现在讲到哪里?”说教授老花眼,这时候反而看得很清楚。 “卓别林。”齐尽又模仿艾菊的声音回答。 “没睡觉就好。”教授对艾菊的表现,难得这么满意。 “你怎么这么会模仿我的声音?”艾菊睁开眼,美丽的睫毛煽呀煽。齐尽忘了回答。在那对盈盈动人的美丽瞳眸中,他什么都忘了。 “我知道了,反正你就是会。”艾菊盈盈一笑,转个头,全力补眠去。齐尽在那迷人的笑容里,失神良久。 然后,上英文课时 “这次轮到谁念课文?”台上的教授问。 “包艾菊。”台下的学生回答。 艾菊在睡觉,齐尽替她念了。 “谁来解释“民生痛苦指数?”经济学教授问。 “包艾菊。”有个学生顺理成章的推荐。 艾菊还在睡觉,齐尽又替她回答。 一个上午下来,齐尽不禁怀疑这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对艾菊有偏见。艾菊一路睡到下午两点的空堂,才被饿醒。 “好饿,好饿”她睁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教室,往福利社出发。 “喂,你在梦游吗?”齐尽也赶紧追出去。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她到底想怎样?如一缕幽魂的艾菊,一路往楼梯的方向定去,行进间不时撞到两旁的廊柱。“小心点。”齐尽要时时注意着,才能在紧要开头,把她拉开。 他大概知道她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最惊险的一次,是她踩空楼梯差点一头栽到楼下。 “喂,是楼梯。”齐尽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她捞回来。 齐尽望着那又高又陡的楼梯、依山形设计的校区冒冷汗。它这一跌,不只是跌到楼下,恐怕会直接滚到山下。 “好饿、好饿。”饿昏头的艾菊没弄清状况,还一直要往楼梯走。 “我带你去吃东西。”说着,齐尽背起她,小心的下楼。她好轻,好象没长肉似的,让他有想把她养胖的冲动。 “同学,请问餐厅或福利社在哪里?”就这样,齐尽背着艾菊,沿路问到福利社。 艾菊见到福利社,精神恢复一半,拿了几个面包、饮料,付了钱,迳自跑到校园的树荫下,吃起来。她吃得津津有味,齐尽光是看就觉得很高兴。 “咦,你怎么在这里?”艾菊吃到一半,终于发现坐在面前的齐尽。 “你说呢?是谁把你背到这里来的?”齐尽啼笑皆非。她虽然不重,但光是在校园里上坡下坡,也让人挺累的。 “啊?是你喔?”艾菊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没吃东西?给你吃。”她把咬了一半的面包推到他面前,还把喝一半的饮料给他。 “谢啦。”齐尽为这么稚气的举动笑得要岔气。 “不好意思喔,因为我的零用钱很少,所以”谈到钱她就窘迫。她身上仅剩的,只有刚刚找的零钱,那几块连买半块面包都个够。 “没关系。”齐尽看她这么单纯诚恳,不好意思敷衍,拿起半块面包,吃起来。 咬着她咬过的地方,这算间接接吻吗?不知为何,他心里暖烘烘的。不过这穷学生这么寒酸,让他有些不忍。 “你是不是除了背我来福利社外,还替我应付了很多老师的问题?”艾菊认真的想了想。大概只有这原因,她才能睡得这么顺利。 “嗯。”齐尽点点头。看来,被点名问问题,是早就有的事,还真亏她能撑到现在。 “那些问题你都会吗?”艾菊实在不敢置信。 平常她都答不出来,害教授变成狂怒的牛魔王。 “还好。那些教授已经答应替你加分了。”齐尽边吃边回答。 “啊?”艾菊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 艾菊从来没有被加分过,没上过课的齐尽居然可以做到这样,在她心日中,瞬间跃居神童宝座。“我以后要改口叫你神童。”叫弃婴实在太贬低他了,艾菊有捡到宝的兴奋。 “好说好说。”那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齐尽吞下最后一口面包。 啧,这种东西,吃得饱吗?难怪她骨瘦如柴。看来他最好找人寄些钱、弄张卡来花用。 “吃饱了?那我们走。”艾菊说着,拉起齐尽就走。 “去哪里?”齐尽看过他的课表,下午是没课了。 “你回家,我去片场试镜。”艾菊把彼此的去向分配好。 “我陪你去。”齐尽毫不考虑。 “我没有钱买你的捷运票了。”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那些铜板也不够买你自己的。”齐尽不服气的反驳。想丢下他?门儿都没有。 “我有悠游卡,根本不必再花钱买票。”艾菊回答。 如果每天买票,她连三餐的饭钱都没了。 “那你可以刷完,再丢给我刷。”聪明的齐尽觉得这点子值得一试。 “不行。”艾菊还想拒绝,就被他推着走。 “好啦,好啦,就这样决定,你再不走,试镜就要迟到了。”齐尽赶紧提醒她。对呵,她还要换衣服、化妆、准备对白,不快点,真的会迟到。 艾菊被他一提醒,也没空烦恼月底悠游卡没钱时,怎么坐捷连,拔腿就住校门口冲。 虽然她现在老是演路人甲、尸体、背影、替身,但她相信,只要努力,就有成为主角的一天。她非常喜欢演戏,希望有一天,能演遍世上所有角色。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她一定要好好的打扮自己,不让那些可恶的美女,再次抢走她的机会。艾菊不得不为齐尽竖起大拇指,照他说的方法,真的让他俩一起搭上捷运。艾菊在捷运的保管箱里,换了一个包包,又去了厕所一下,一出来,就让齐尽以为自己认错人。 套头毛衣和牛仔裤换成了针织洋装,质地、设计不怎么样,穿在她身上却漂亮、高雅得让人惊为天人。刚才还随便绑成马尾的长发,变成公主头,柔柔地披散在肩上,衬得脂粉末施的小脸白皙动人,而那细致的五官,更有几分神秘的韵味。 她的脸蛋虽不算太漂亮,但很出众,出众得足以令人印象深刻;身材也很匀称,除了身高之外,几乎无懈可击。她的美是神秘,足以改变周围气流的。加顶小圆帽,她可以变成邻家小妹妹;把头发绾起来,可以变成贵妇;如果加副眼镜,变成事业女强人则绰绰有余她的外型,实在是太有潜力了。满心的激赏令齐尽感动失神,如果他是导演,她已经得了八十分。 “这样好看吗?”艾菊侧头笑着问。一副可爱得令人受不了的模样。 “咳咳。”齐尽这才从失神中醒过来,也才知道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贴在她的颊侧,连忙很不自然的收回来。 “很迷人吧。”艾菊轻快地转个身,裙摆和长发,都画出漂亮的圆弧。 只是脚上那双红色短靴好象有点奇怪。 “你要试的是什么角色?”他问,若她有点演技,绝对会压倒群伦。前提是,她得把脚上的靴子换掉,再依角色所需稍加妆扮。 “弱智。”说着,艾菊露出标准弱智脸谱,盯着他瞧。 “弱智?”齐尽觉得如果他的心脏不够强壮,现在肯定倒在地上口吐门沫。 这么好的条件演弱智?他怀疑那家公司的导演没长眼睛。 “哥哥,你的衣衣好漂亮,小星星要,小星星要。”艾菊拉着齐尽的衣服,又叫又跳,活像个三岁小女孩。 “你要?那就给你。”齐尽很干脆的把衣服脱给她。连神韵都唯妙唯肖,她打哪儿学来的? “没有啦,没有啦。”艾菊连忙笑着摆手,把他的衣服穿上。 这是捷运站耶,他赤身裸体,像话吗?而且,没穿灰服很冷的,他这样会不会太认真? “我演得像吗?我还会演弱智苦儿。”艾菊头一歪、眼一直、舌一伸,不用出声,汪汪的眼眸,就让人掬一把同情泪。连匆匆经过的路人,看她可爱却可怜,忍不住要塞给她钱。 “唔?”艾菊张嘴想吃钞票,路人只好急忙把钱抢回去。 “像像像,像极了。”齐尽忍不住要鼓掌。她随手拈来,就有这么逼真的表现,若再让她多加揣摩,前途不可限量。 “我也觉得很像。”艾菊收起弱智苦儿的神态,笑嘻嘻地去候车,心情好到最高点。他真是个好人,会替她拍手鼓掌,平常她朋友都只会假装不认识。 “你这些是打哪儿学来的?”齐尽跟上。 “路边学的呀,路边好多。”艾菊笑着回答。 “那你会不会演势利的千金女?”齐尽顺口问。 艾菊胸一挺、腰一缩、头一扬,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女。 “这位穷酸先生,你是在和本小姐说话吗?”从齿缝挤出来的字“要跟本小姐说话,先回去照照镜子吧。” 齐尽不禁要咋舌,不管是细微的转身动作、肢体语言,还是说话的声音、神态,都充满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她如果不是天生的演员,就是下了很多功夫。齐尽敢如此断言。 “哎呀,我根本不可能演千金小姐。”艾菊收起千金女脸谱,恢复原本俏皮的表情和动作。 “为什么?”齐尽很好奇。 “因为千金女都是美女演的。”尤其是那个姓潘名美女的人。 艾菊翘着嘴,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很不服气。 “哦?”她来演美女若还不算漂亮,那就没人够格去演了。 说实在的,他很心动,不管是专业领域,或是私心,都很心动。 “车来了。”艾菊跳上去,齐尽也跟上去。很快的,他们就到了摄影棚。 第四章 艾菊和齐尽一同走进齐氏大楼。齐氏?他到齐氏的地盘来了?齐尽心中提高警觉。走到服务台,艾菊递上试镜通知,以换取通行证。 “这位是?”柜台小姐问。 “他喔”糟糕,没有试镜通知,外人是不能进去的“他是我哥哥,因为有点弱智,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所以”她撒点小谎。 试镜对艾菊来说,不是第一次,并不会太紧张或怎样,但她就是希望齐尽能跟着。齐尽稚气的拉拉艾菊的衣袖,马上演起弱智的哥哥来。 “不知能不能通融一下”艾菊露出小狗般,无辜可怜又企盼的表情。连齐尽都有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我打电话进去问问。”说着,小姐打了电话,讲了几句,又挂断。 “上面说你可以带他进去,但是不能让他乱跑。”柜台小姐交代。 “谢谢,谢谢你。”艾菊忙不迭地道谢,眼角还泛着泪光“哥哥,快向姊姊说谢谢。” “介介。”意思是“谢谢” 齐尽很有默契的配合艾菊,不只弱智,还有些残障。 “往前直走,到尽头右转,坐电梯上十楼。”柜台小姐挥挥手,要他们快走。于是,艾菊和齐尽轻易地通过第一关。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人人紧张又匆促,只有艾菊和齐尽说说笑笑。 “亏你摇身变成弱智,否则那位姊姊恐怕不会让你进来。”艾菊说。他那样子,逼真得足以骗死天下人。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难道你不会编派些别的?!”齐尽佯怒。 “除了那个外,我想不出别的了,你就别生气嘛。”艾菊笑着安抚他。 “哼。”齐尽把头甩开。 “说不定你以前是演员。”艾菊突生奇想“也许在这里可以遇见你的朋友,这样你就不是弃婴了。” 如此一来,他就会回自己的家 那就没人替她在上课作答;没人背她去福利社;没人配合她耍宝、替她拍手叫好;也没人在很冷的晚上抱着她了艾菊突然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快乐的好计。也许她根本不该带他进摄影棚。 “我又变弃婴了?”齐尽负手盯着她“我现在是你弱智的哥哥,咩咩、咩咩。”这个羊叫声,正是“妹妹”的意思,说着,露出弱智者的神态,手脚也全面配合。 说得兴匆匆的,怎么一说完话,表情就变得那么忧郁?时时将她放在眼中的齐尽,很快就发觉她的情绪转变。 “噗”艾菊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只是弱智而已,并没有残障,手脚不用曲成那样。”连走路都不能走了。 “是么?这样子好象比较能博得同情,我才不会被撵出去。”他要陪她到最后。 “对呵,说不定你还会变成大家的范本。那你可以装得更像一点。”艾菊认同她的顾虑。难得有人陪她来试镜,可不要最后又剩她一个人。 于是,齐尽就扮演右手有些残障的哥哥,艾菊就扮演尽心照顾哥哥的好妹妹。这家公司很大,他们走了几分钟,才抵达电梯等候区。在那里等候电梯的,已经行不少人。 “那个就是潘美女,每次都是她雀屏中选。”艾菊的眼神暗暗指向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 令艾菊不服气的是,因为体型相似,艾菊十次去当替身,至少有八次是当她的!而这位大美女,只要是不用脸的,全要找替身! 令她更气的是,这位潘大美女,已经有两出戏在身,现在却又来跟人试镜,她是不是存心不给别人机会? “旁边那个男人是谁?”齐尽问。那个男人约比他大三岁左右,下巴蓄着胡子,看起来有点面熟。 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男人的手,在那位美女的臀上乱抓,那美女则鼓励性的回头和他说笑,充分表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关系。 “他是导演,名字叫齐亮。导过一些叫好又叫座的连续剧。”艾菊兴奋的回答。艾菊的所有注意力全在那导演身上,并没发现他台面下的小动作。 “你想演他的戏?”齐尽的眼微微眯起。姑且不论那人导的戏是否在水准之上,光是他的行止,就让齐尽倒胃口,他怎么可能艾菊待在这种人身边? “嗯。”艾菊很开心的问答,一双眼中全是倾慕之色。 它的雄心壮志是和每一位导演合作,学习当导演和编剧。 “不许和他太接近。”看她那么兴奋,齐尽忍不住压着嗓子命令。 “什么?”有谁在说话么,艾菊看看齐尽。他的口气没那么冷,更不可能讲出那么独裁的话,一定是她听错了,转过头,全心全意欣赏导演。 齐尽心里气得要命,甚至想命令她不准看那人渣。 “啊电梯来了。”艾菊随齐亮之后,忘情地冲进电梯,把扮演弱智的齐尽忘在外头。 “咩咩。”齐尽艰难的在电梯外喊,非常可怜的想跟上,残障的肢体却使身体难以移动。 “哥哥对不起,借我过。”艾菊从电梯中的人群钻出来,把齐尽扶进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哥哥不太方便。”艾菊忙不迭地向电梯里的人道歉。终于,电梯在艾菊的道歉中,顺利上升。 “导演,我是不是可以拿到这个角色了?”潘美女的娇苏声,令人骨头都酥了。 “那,就看你的表现喽。”导演暧昧的回答。 听到这个男音,齐尽身上所有神经瞬间绷紧。他是在机场绑架他的两个人之一,还是毫不留情,拿刀捅他心脏那个!下意识地,齐尽伸手搂住艾菊。 他没忘记他们想用齐氏的财势,骗尽全天下女人。 他不能让齐氏落入这些人渣手里,更不能让艾菊误入他们下毒的计画! “你怎么啦?”察觉到他的怪异,艾菊小声的问。 “我我,想尿尿。”齐尽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等一下,哥哥,等一下电梯停了,再带你去厕所。”艾芍连忙回答。 她继续把眼光投到仰慕的导演身上,发现他正在看自己。 “呃”艾菊有点慌了“导演您好,我叫包艾菊,曾经试过几次镜,也在您的戏中,当过几次替身和路人甲。” 她慌得不知该把眼神放在哪里,只好垂头看着鞋尖。 齐亮看见亮眼粉嫩的艾菊,春心大动。 他的眼神自然也扫过扮演智障的齐尽,但也只是像扫过一只癞痢狗,并没像齐尽那般,不动声色地把对方看个究竟。 齐亮并没有认出来眼前的弱智,正是幸运从阎王殿逃回来的齐尽。 “你也想得到这个角色?”齐亮的眼神闪烁。那双眼中的艾菊,像早已被剥光衣服一样。 “我想演导演您的戏。”艾菊的头一直不敢抬起来,也就没发现他奇异的眼光。对艾菊而言,导演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一样。 “那得看你的表现才行。”齐亮的双眼,早就说明了意图。 一旁的潘美女,嫉妒得双眼要跳出来。 “时,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知情的艾菊拚命地点头。 齐亮的唇角勾起了猎物人袋的弧度。 “呵呵”齐尽突然移动笨重的躯体,往齐亮身上扑去,用方才故意沾了口水的手,在他身上、脸上抹,还趁机拍他几掌。若是情况允许,齐尽比较想结结实实揍齐亮几顿饱拳。 “咳咳咳!”齐亮一阵咳嗽,边瞪着他,边一脸嫌恶的往后退。 可恶,这智障一直把脏东西往他身上抹,是存心触他楣头是不? “哥哥。”艾菊赶紧低喊,想把齐尽拉回来,但齐尽像个顽童,怎样都不肯动。他到底在干嘛?难道是太入戏了?还是他在失忆前,正是个弱智兼残障?艾菊忍不住想。 “呵呵,好玩,好玩。”在玩过瘾了后,他继续研究衬衫里的东西。 “走开。”齐亮伸手推开那名恶心的智障,却怎样也甩不开。 “呵呵。”齐尽锲而不舍的翻出他口袋中的皮夹。 那皮夹居然是他的,里头有他的证件和信用卡,齐尽把里头的东西全倒出来。 “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艾菊轻斥一句,手忙脚乱的把地上的信用卡,钞票全捡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导演。”艾菊忙不迭地对齐亮道歉。 “谁让他进来的?”齐亮狠狠地瞪着齐尽。 “对不起,导演,我要照顾哥哥,所以才”艾菊露出娇柔恳求的表情,足以让铁石心肠瞬间融化。齐亮再次寸心大动,脑海中浮现她在自己身下哀哀告饶的激情景象。 心里正想着要如何把这小妞弄到手,十楼就到了。 电梯停下,里头的人各自散去。 齐亮默不作声地往前直走,艾菊则很歉疚地跟在后头。 皮鞋敲在地板上的空洞声响,令艾菊更加不安。 “导演,对不起,我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忘了吃药”艾菊暗中把不知所措的眼神投向齐尽。唉,他为什么要突然变这样?现在该如何是好? 齐尽则不以为然,他根本不想让艾菊接近这衣冠禽兽。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弄脏我的名牌衣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蠛我的地位和尊严,我考虑向法院提出控告。”齐亮毫无表情地告诉艾菊,连回过头来也不肯。 “导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哥哥计较嘛。”艾菊哀求。 单纯的她,只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根本没想到卑鄙这两个字。 “要我不计较岂有那么简单?我是什么人物,怎能被一个白痴平白糟蹋?”齐亮声色俱厉。 艾菊的社会经验怎敌得过齐亮这只老狐狸?眼下,她正一步步走入他的圈套。“咩”齐尽想拉走艾菊。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理会。 齐尽想不列齐亮做人这么卑鄙无耻,暗暗咬牙切齿。这败类敢动艾菊一根寒毛,看他怎么整治他! “拜托你啦,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告他啦。”艾菊央求齐亮。 他失去记忆变成弃婴,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又去坐牢,被牢里的大哥欺负,会更可怜的!艾菊的恻隐之心泛滥成灾。 “不要告?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齐亮摆明不放过他们。 “不然,要怎样你才不告他?”艾菊苦着脸问。 齐亮暗笑在心里,艾菊这等于是答应任他宰割! 此时,广播系统传出“齐亮导演请到试镜室”的声音。 “我要以你的表现,来决定告不告。”齐亮板着脸“我很忙,要怎么表现,我会再通知你。”说着,匆匆地与他们错身而过。 “没事了,他说这样,就表示不计较了,你不用担心。”见齐亮走远,艾菊告诉齐尽。 他一定以为他惹下大祸了吧?艾菊最先想到的,就是安慰齐尽。 “你刚刚不怕吗?”齐尽低声问。他很惊讶,被威胁的是她,最紧张的是她,而惹祸的是他,就算她大发一顿脾气,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她反而来安慰他这个始作俑者? “我是善良老百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相信老天爷,都会照护我。”艾菊露出灿亮的笑容,对老天爷有十足的信心。 那信心满满的笑容十分炫目,足以驱走重重阴霾,找到光明和希望非常吸引人。 “我相信。”那发亮的脸庞迷眩齐尽。 这个单纯的小女人,牢牢吸引齐尽的目光和心灵,让他想更接近,想变成无所不能的老天爷来保护她。 “别嫉妒,你也是好人,老天爷也会多照护你的。”艾菊忍不住退了一步。他的脸孔成倍数放大,他的气息也愈来愈浓,令她有点慌,有点乱。 “那个你不用怕,也不用紧张,不会有事的”艾菊心慌地找话说。不知为何,他愈接近,她的心跳得愈狂、愈快。 “我没有怕。”齐尽的食指轻轻拂过那慌措不安的红唇。“那”她浑身掠过一阵颤栗,连说话能力都薄弱了。 “别担心我。”这个善良的小女人,深深掳?n他的心。 只差一步,齐尽就吻住她了,如果艾菊没有突然想起要去试镜的话。 “呃试镜的时间到了。”艾菊从他身边溜开去。 她的心跳得好快,全身都热得很奇怪,好象生了什么怪病似的。她生了怪病,当然要跟他保持距离,否则若传染给他,就糟了。艾菊想。 他吓着她了?齐尽怅然若失。 “快点,再不快走,就赶不上欣赏第一号的演技了。”艾菊回头来催他。 “好。”齐尽一扫心中的阴霾,快步跟上,继续扮演弱智的哥哥。 他相信她不是讨厌他,而是他太心急,总有一天,她会愿意让他吻她、抱她。 第五章 剧本很烂,但演员很好。 试镜过程很顺利,每个人都很努力在争取这个角色。 艾菊是个佼佼者,她出众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齐尽是这出戏的导演,他一定二话不说的用她,再把剧本大幅修改。只可惜他不是,所有人都还要回去等候通知。 齐尽一直在注意齐亮和他身边的人,暗中思索用什么方法,把他的东西和权责夺回来。他们的桌上有名牌,除了齐亮之外,其它都是陪衬角色,齐尽想不到齐氏居然沦落到一人独裁的境地。 一直到最后,齐亮都没认出齐尽像某些杂志封面上的人,这令他松了口气。 “记得,你对我有所亏欠。”临走前,齐亮在艾菊耳边提醒。 “您的大人大量,一定会有好报的。”艾菊感激得只差没跪地膜拜。 她只当他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一点也没察觉齐亮话中的玄机。 “好了,他走了。”艾菊还百般感激的不敢抬头,齐尽冷冷地开口。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瓮中之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那该死的齐亮,歪主意敢打到艾菊身上,他得有相当的觉悟。 “走了?那我们也走吧。”艾菊一扫感激涕零的态度,拉起齐尽就走。 “变得这么快?”齐尽咋舌。能把情绪和表情转换得这么快,他怀疑她天生就是要来当演员的。 “快点,快点,棚外还在录影。”艾菊连跑带跳的。 但愿她现在过去,还能捞到几百块临时演出费。当替身和临时演员有个好处,就是时间很自由,只要有空,就可以去碰碰机会。 “现在已经是吃饭时间了。”齐尽提醒。 晚上七点钟,她还想去哪里录影? “晚一点再吃,没关系的。”艾菊稍梢拎起裙摆,以百米之速冲向捷运。 “喂,你不饿,我饿了。”齐尽相信这能拗她去吃饭。才吃两个面包,她想撑到什么时候? “是喔?我不该虐待你喔。”艾菊为难的跑回来。 “知道就好。”她更不该虐待她自己。 “喏,那里有家店”艾菊掏出身上仅剩的钱,只够叫半碗肉燥饭。她一脸尴尬。“对不起,我太穷,如果你被有钱人捡到,就好了。”害他跟她饿肚子,她好内疚。 “没关系。”齐尽掏掏口袋,掏出几个铜板来“这样够不够?”凑-凑,刚好够买一碗面。“可以买一碗汤面,你快去吃吧。”艾菊把钱全放到齐尽手上。 “你一定也饿了,我们一起去。”齐尽勾走艾菊。 “我不饿,真的。”如果她也吃的话,他一定吃不饱。齐尽不理会艾菊的违心之论,进了店,就叫了一碗汤面。“就算你陪我吃吧。”齐尽拉她并排坐在长桌旁。 “好吧。”艾菊只好答应。她的肚子其实早就咕噜咕噜叫得没力气了。 面来了,齐尽替她掰开一双筷子,还替她拿一支汤匙。 “别客气,尽量吃,我肯定这里头没毒。”齐尽先喝一口汤,才告诉艾菊。“那你可别后悔,我要跟你抢面吃。”说着,艾菊开始夹面来吃。 “如果你抢得赢我,就试试看。”齐尽也不落后,开始和艾菊抢。 “我一定会吃得比你快。哈,好烫。”艾菊边抢边喊烫,伸出烫红的小舌出来扇风。这天真无邪的动作,对齐尽构成难以言喻的诱惑,同时威胁胁他的理智。 不行,她像不知防备的小红帽,他不能变成大野狼。 “我不会认输的。”只好大口吃面来分散注意力。 只是天不从人愿,就算他想好好把持自己,老天也不合作。最后一根面,被他们各咬住一端。 齐尽心里的感觉很诡异,这到底该当作超甜蜜,还是超尴尬? 艾菊没有想那么多,全心全意把最后那根面吸进嘴里,一点也没发现她与齐尽的距离愈来愈近,愈来愈嗳昧。当面咬到尽头,触碰到那薄薄软软的唇,艾菊心中惊愕,一把火随即烧上脸颊。 而齐尽辛苦压抑的理性,像根脆弱的弦,登地应声而断。 齐尽的唇反被动为主动地压在那柔嫩的唇上,大手压在艾菊的后脑,不容许她有任何退缩。 “唔”艾菊觉得她快死了。她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跳,她的血,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狂奔,身体,也以前所未有的高热发烧,而且,呼吸困难。 她一定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病! “哈。”她深吸一口气。 迷蒙的眼眸,忘情地看着不怕被传染的他,还有那两片薄唇。 “你真好。”齐尽的大手抚过她困惑的表情。 她太甜,只是轻轻一触,就严重威胁他的理智,他不敢相信若加深那个吻,会变得如何狂乱。 “我,我想我生病了,你不要太接近我。”她的心到现在还是跳得非常厉害。好奇怪,她变得不敢面对他了。 “喝喝汤,病就会好。”他把汤捧到她面前。以为她生病了?若这是某种征兆,他肯定病得更严重。 “嗯。”艾菊相信他的话,捧起碗公来?14豢凇?br /> 果然,她的心没再跳得那么快了。 “换我喝。”齐尽也捧起汤来喝。 “你也生病了吗?不然为什么也喝?”艾菊天真的问。 “我在想,也许你的病,是我传染给你的。”齐尽若有所思的说。 “没关系,我头好壮壮,生什么病都很快就会好,不怕被传染。”艾菊露出打气的神情,要他别担心。 “艾菊。”齐尽人手一伸,就把她勾到怀中来。这个随时替人着想、为人打气的小妮子,到底足天真还是愚蠢?他弄不清楚。只知道她惹他又爱又怜,唤起他心里某种情感,同时填补长久以来的空虚。 “你病得很难过吗?”艾菊闷着声问。他搂得她好紧,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嗯。”他并不是病重难过,只是很想要她。她的心,温暖他孤寂的灵魂;她的体温,温暖他孤寒的生命,让他一辈子也不想放开。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艾菊很担心的说。生病真的很难过,快看医生比较好。 “不不用,我很快就好了。”齐尽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好了。”付了帐,艾菊与齐尽一同走向捷运。 “不,你几点回去,我就几点回去。”他坚定的回答。 “你的身体,真的受得了吗?”艾菊担心的确认。 “你会照顾我,对不对?”齐尽反问。 “对喔,放你一个人在家,反而没人照顾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外景地吧。”艾菊沉吟了一下,很高兴自己终于想通了。 齐尽露出微笑,很高兴她的不坚持。他握着她的手,希望可以握一辈子。艾菊任他握,因为他生病,也因为他的体温由掌心传入她的身子,很暖和。好象他们是男女朋友似的。艾菊心中悄悄浮起这个想法,耳根也随之燃烧。 “快走吧,如果动作快点,就可以多领几百块。”艾菊飞快的冲上捷运,在捷运的交会站换回了牛仔裤,再跳上公车。齐尽也紧跟其后,觉得这小妮子把车站的置物箱当衣柜用,很聪明。 捷运上头的钟,显示现在是七点四十分。 他每看一次钟,就感觉到他和艾菊的生命是重迭的,他们正一起走在同一条轨道上,心里就会有淡淡的甜蜜和幸福。今天的外景地在基隆的夜市。 夜市里人多摊贩多,艾菊和齐尽挤了很久才挤到拍摄现场移动性摄影器材,正准备运作,副导演正在和女主角——潘美女沟通。 “现在在演哪一场?”艾菊朝一旁相熟的剧务人员问。 “第三百九十场,女主角和男配角逛夜市,引起男主角误会的戏,ng七十五次了。”剧务人员无奈的说。 如果不快点,今天就拍不到海边那场,副导已经快捉狂了。 “卡,一点都没有让人以为在恋爱的感觉!”副导演大喊ng。 这个戏是齐亮的,所以女主角是潘美女。 但是齐亮很少出现,所有事几乎由副导演一手负责,副导演对潘美女的演技很不以为然,再加上潘美女恃宠而骄,常常气得他摔导演椅。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恋爱中的女人?”副导气歪了。 “这种人长这种脸,叫我怎么跟他谈恋爱?”潘美女当场指着男配角开骂。“要骂,就骂他呀。” 这场战争,眼看有扩大的趋势,最可怜的就是男配角。 “你碰到齐亮时,替我问问他,他到底用哪只眼,选你当主角,不拍了,全部收工!”副导气得恨不得把眼前所有的东西全摔坏。如果不是他倒霉,才不会拍齐亮的片,更不会被这嚣张女人气成这样。 在齐氏,他跟齐亮本来就不合,只因为他刚好有空,就被派来接下副导的职务,简直倒霉透顶。副导也是齐氏的人,只是气候仍不足,所以到处当副导,以增加经验。 “我会替你问的,到时就怕你吃不完兜着走。哼!”潘美女也不示弱。有齐亮替她撑腰,她谁也不怕。 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叫苦连天,前置作业很累人,收拾工作也不轻松,这还没关系,他们最恨的是白忙一场。 既然来了,艾菊打算逛逛夜市,没钱可花,看着干过瘾也好,正当她和齐尽想举步离开,剧务人员把她拉到副导面前。 “副导、副导,她可以拍潘美女的戏,只要不拍到脸就好。”剧务把艾菊推到副导面前。 所有正忍气吞声收工的工作人员,听见事情也许有转机,全停下手边的工作,充满期望地看着能让他们免于“连夜讦谯”的艾菊。 “她当潘美女的替身很有经验,体型差不多,侧脸也很像,她一定可以很快就拍好副导要的感觉。”剧务大力推荐。 开一幕戏很不容易,谁也不想无功而返。 “好,就给她一次机会。”副导一声令下,所有工作人员兴高采烈的开工。反正替身的酬劳从潘美女的酬劳扣。 “她叫包艾菊,我跟她合作过很多次,配合度很高,保证很快就ok。”所有和艾菊工作过的人,都有同样的心得。 “为什么要用她?找别人来,不要用她,我不要把酬劳分给她!”一见副导要用艾菊,潘美女跳起脚来。 刚才在试镜时,她正式将艾菊视为眼中钉,因为齐亮的眼光全在她身上,在说明她即将失宠。 “吵什么?要滚快滚,这里是我作主,不是你!”副导不胜其烦,大吼。“你你们给我记住。”潘美女咆哮着,离开夜市。 “副导,没关系,我不领酬劳也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酬劳我一毛钱也不会少。化妆师,替她化妆。” 几经波折,这场戏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又开始拍了。 “你演十八岁的少女,跟男配角是青梅竹马,在夜市偶遇,就一起聊天吃东西要有很谈得来的感觉。这场戏没有对白,即使你们有交谈,也不会收进戏里。” 艾菊让化妆师化妆,副导在一旁简单的提示。 “好,这我会。”艾菊很有自信的点头。 “好!准备好了没?开麦拉。”副导一声令下,所有机器开始运转。 艾菊和男配角在夜市散步,虽然没有手牵手的程度,但也有说有笑。艾菊演得很好,几乎要让人以为她与男配角,根本就是好朋友。她演得愈好,齐尽心中就愈不是滋味。 那眼神的投射、微笑的角度、说话的声音,几欲使他发狂! 他不要她把视线投到别的男人身上,不要她对别的男人笑,更不要她对别的男人说话!他必须极力压抑自己,才能压下那股冲上去把那男人撕碎的冲动。 “把声音收进来看看。”副导觉得艾菊很入戏,不知不觉就多拍了几分钟,同时也考虑加入对白的可行性。 “ok,演得很好。”副导对艾菊的表现很满意“接下来,我们移到海边去。”于是,这群人往海边出发,-想到今晚可以完成两场外景,每个人都精神抖擞。 一下戏,齐尽就紧紧抱住艾菊,她与男配角太接近,让他非常不安。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艾菊担心的问。 不只是他,连她也变得怪怪的了,这是只有他接近才会有的现象。 “嗯。”他是心里不舒服,他的心病,愈来愈严重。 “那要去看医生吗?”也许她该去看看诊,问问医生为什么会突然心跳加快、全身发热。 “医生治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这是齐尽的由衷之言。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在乎-个女人到这程度。 “我变成你的医生了喔?我从来没有学过急救耶。”艾菊觉得他变得很奇怪。搞不好他真是个怪人。 “快上车了,我们往海边出发。”剧组人员朝他们招手。 现在,艾菊可是他们重要的替身女主角。 “接下来这场戏,是男女主角发生争执后,女主角心灰意冷,想投海的戏,海水浸到你的腰之前,男主角会把你救下来这场戏只用背影就够了。” 副导把握时间替艾菊解说剧情内容。 发型师则利用机会替她整发,服装师还给了她一套无袖白洋装。 “要她穿短袖?”齐尽寒着脸问。 这么冷的天,下水已经够残忍了,居然还要她穿短袖?有没有天良? “没关系,当演员就是要敬业。”他看起来好象很生气,艾菊连忙解释。 “咦?你”那眼神和表情副导看着齐尽呆愣了一下。 他很像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副导绞尽脑汁,用力思索眼前这个人是谁。 “在开拍之前,要先做好保暖。”齐尽把车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齐尽狠狠地瞪副导一眼。虽然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就是无法不在意。 “不要生气啦。”艾菊连忙安抚齐尽。他怕她感冒,是令她很高兴啦,可是如果因此害副导又生气她可会变成全剧组的罪人。 “哼。”齐尽哼一声,把艾菊拉到怀中来,不许任何男人再与她说话。 副导和发型师也摸着鼻子回自己坐位,不想当不识相的电灯泡。 “你还很不舒服吗?”艾菊伸手碰碰他的额,再碰碰自己的,明明没有发烧的。 “你跟别的男人太接近,我就不舒服。”齐尽抵着她的额低喃。 “我好象被你传染了耶,心跳得好快,身体也突然热起来。”他的怀抱是很温暖啦,可是会令她全身不自在说。 “那是因为你也喜欢我。”他在她的耳畔低语。 柔软的黑发在他的手掌中发亮,他悄悄地握紧。 “啊?”艾菊惊讶地拾起头。 他他怎么比她还明白自己的心情?而且,他说“也”是什么意思?他喜欢她吗?可是他是失忆人士耶,说不定他早就有妻小,如此一来她就算第三者。当第三者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艾菊的脑袋瓜自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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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飕飕的寒夜,衣袂飘飘的艾菊,一步步往漆黑的海里走去。 她很绝望,日月星辰似乎也因此灭绝了。 水很冷,浪很猛,她没有退缩,坚定地走入大海,决定要在海底长眠。 一步一步,她愈走愈深,海水要将她灭顶,黑暗要将她吞噬 画面很美,外型和简单的肢体动作所营造出来的气氛,浑然天成。 艾菊走得愈深,齐尽的心脏就揪得愈紧。 而震慑在这完美画面厂的工作人员,全部静心屏息,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更忘了指示接下来的动作。 直到几乎看不见艾菊,齐尽气急败坏的跳起来,男主角才知道自己忘了最重要的动作。 “男主角!男主角为什么不快去救她?该死的,不是说水只会淹到腰部以下?!现在人都要不见了!”男主角这才慌乱地跑进海里,但齐尽已不管那么多,抢先一步脱掉衣服,下水去救她。 “艾菊!”齐尽使劲把那小小的身子捞起来。 海水已经超过她的胸部,只要一个大浪,就足以将她灭顶。 “弃婴”冻僵的艾菊,全身颤抖、脸色苍白,神志已呈恍惚状态。 敬业又单纯的她,以为临时改了剧本,不敢贸然停下脚步,谁知一直没有下个指示。而当想停下来时,她已经神思恍惚、双脚麻痹得不知如何使唤。 “别怕,我来救你,不用怕。”齐尽使劲把她抱在怀里。 这时,一个大浪朝他们兜头罩下,两个人就在黑夜的海上失去了踪影。 “快,快下去救人!”副导大声吆?1f刖瞧胧献钪匾?娜耍你圆荒芩馈?br /> 全剧组兵荒马乱,完全惊慌失措。 幸好,浪退了后,齐尽仍抱着艾菊巍然立在原处。 “毯子呢?毯子到哪里去了?快拿来!”副导没命的喊。 齐尽和艾菊一上岸,所有人就迫不及待地替他们擦身体;换衣服,取出所有毛毯裹在他们身上。 “呼呼呼”艾菊一直抖个不停,齐尽脱掉夹服,用胸口温暖她。这才使艾菊的身子暖了点。 “去找姜汤,给我快去找!”副导河东狮吼。“我们有带参茶。” “快去拿。” “齐”副导的话还没落,就挨了齐尽一个大白眼。 “喝热参茶,可以恢复元气。” 齐尽接过茶,又白了副导一眼,怪他把艾菊害成这样。 “拍拍好了吗?”艾菊仍挂心那场戏。“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再派一次”艾菊努力地从齐尽怀里爬起来。 让她再拍一次?他又不是想被齐尽打死。 副导走出车外,指挥所有工作人员“好了,把该补的镜头补一补,男主角,把你该做的动作做一遍,回去做技术补充。”于是,所有人又开始忙起来。 齐尽让艾菊喝了参茶,又万分心疼地拥紧她。 “觉得怎样?头痛吗?头晕吗?”他叨叨的低问。 “我没有那么虚弱啦,只是手脚很冷而已。”喝了热参后艾菊的元气果然恢复不少。 “你的额头是热的,”尽管她这么说,齐尽怎样都觉得她的体温高了些。 他把她的手拉到他赤裸的胸前,又用双掌握住她的小脚。温暖那血液不易流通的末梢神经。 “我很冰,这样你会冷。”艾菊缩回手,舍不得让他被自己冷着。 “没关系,我变冷了,还会再回复体温。这样我们两个才会一起暖和起来。”他执意让她的手贴在胸前。 “你真是好人。”艾菊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 “不,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齐尽温柔的黑眸望进她惊讶的明眸。“只有你才有。” 艾菊的小脸就那样浮上红晕。“你这样讲,人家会不好意思。”把发烫的脸埋入他的胸口。 “我要你明白、相信我的心意。”他希望他们叮以永远在一起。 “这么说,你很喜欢我喽?为什么?”艾菊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有哪里让他这么喜欢。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的一切。”他爱全部的她。 “那我也说我喜欢你好了。”艾菊把脸埋得更深。乍听这句话,齐尽的心脏差点因惊喜而罢工。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对他意义非凡。 “艾菊!”齐尽激动地吻住她。艾菊也热烈的回应。寒冷被两颗热烘烘的心隔绝在外,甜蜜的相属让他们足以抵挡任何霜风雪雨。 齐尽以为拍完了海边的戏,艾菊的一天终于结束了,谁知跟着她,他又来到pub。 “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齐尽无端不悦。 演艺圈已经够乱了,她又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况且她还微微发烧。 “打工啊。”艾菊把长发朝上绑,还在置物柜里找来一套牛仔装,摇身变成个摇滚女王。 小晶他们还没来,她先在休息室等他们。 “白天已经那么辛苦了,为什么晚上还要来这种地方打工?”齐尽心疼地暴吼。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忙、那么累? “小声一点啦,墙壁都要裂开了。”体温尚高的艾菊捂住发痛的头。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拚命?”齐尽见她拧眉,音量忍不住压低。 “因为”如果说是替艾兰代班的话,就让她变成罪人了,善良的艾菊怎么也说不出那种话“因为我要当亿万富婆呀。” 艾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本来就是她们四姊妹的伟大愿望。 “亿万富婆?”齐尽眯起眼来“为什么?” 好奇特的愿望。 “如果每个人都努力以成为亿万富婆为目标的话,就没人有空作奸犯科,国家社会就会富强了耶。”艾菊理所当然的回答。 “达成愿望之后呢?”这算什么答案?齐尽换个问法。 “到处去宣导这个伟大志向!”艾菊很快的回答。 她都想好了,等她成为亿万富婆,报章杂志都会来采访,也曾有人找她去演讲,她要用力把这个理念传出去。 齐尽啼笑皆非,这果然像她会想的事, “那我呢?你的计画里没有我?”齐尽板着脸。 “你”艾菊愣了一下,随即甜甜的挽住他的手“你就努力当个亿万富翁啊。”亿万富翁跟亿万富婆,真是天造地设的-对。 “然后呢?”齐尽没告诉她,他早就是了。 “然后我们就一起去宣导这伟大志向。”艾菊岂不知他想听什么,她嘴里不说,耳根却红起来了。 齐尽佯怒地瞪她一眼“身体重要,如果倒下来,志向多伟大都没用。” “嘻。”艾菊轻笑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他总是像老妈子般挂心她,令她的心暖暖的。 “别让我担心。”齐尽轻叹口气。 艾菊点点头。 没多久,小晶和其它人都来了。 当现场演唱顺利的开始,座位上的齐尽体验了艾菊野性的一曲。 她在台上挥洒热情、传递奔放,那股赤忱很快就渲染了每个人的心。 她的贝斯弹得还不错,举手拨弦都充满迷人的韵律感。 直到演唱结束,齐尽的视线都无法移开。 “好了,回家了?”一下台,齐尽就想拉她回家。 “还没,等一下下。”于是,齐尽被艾菊拉着赶去第二场。 “十二点了,该回家了?”第二场结束后,齐尽想把艾菊绑回家。 “还没,再等一下下。”然后,第三场,第四场,都在“等一下下”中结束了。 “半夜两点了,该回家了?”齐尽脸色败坏。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晚回家,又那么累了。 “再等一下。”艾菊小心的安抚。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回家!”齐尽用力拉起艾菊就想走。 可恶,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生病?“等一下啦,我们还有两场要唱,我不要回家。”艾菊没命的挣扎。 “放开她,虽然你是她的男朋友,也不可以这么粗暴。”小晶极力抢救艾菊。 “你让她这么累,还算是她的朋友吗?她还在发烧,你知不知道?只晓得赶场、赶场,难道连性命都不顾了?!”齐尽朝小晶吼。“艾菊在发烧吗?”不知情的小晶摸摸艾菊的额头“真的耶。你怎么不早说啦?” “告诉你,你们要当朋友可以,但我绝不会再让她来驻唱。”齐尽极尽霸道之能事的把艾菊从小晶手中拉走。 “不可以啦,这样他们就不能再唱下去了,会害他们饿肚子的。” 艾菊挣开齐尽的手,跑到小晶身边“我还可以再表演下去。” “过来,不准你再唱!”齐尽伸手去拉。 “不要。”艾菊更往后躲。 “可恶!快过来。”齐尽气翻了,欺身去捉人。 “我答应要帮助他们的,不可以言而无信啦。”艾菊紧张的又躲又逃,但怎样也逃不掉。 “他们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拿命来帮!每天一早就出门,半夜三、四点才进门,超人也不是这样。”齐尽气愤地将她一手扛起,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放我下来,你不放,我就就再也不理你!”艾菊气呼呼的人嚷。 “我不怕。”就算她生天大的气,他也要把她绑回去。 “你你怎么这么恶霸啦?”想不到这招居然无效。艾菊无计可施,只好嚷嚷。 看着小晶无奈无助的表情,艾菊心生歉疚。她不可以这样被带回去,那太对不起小晶了。 “你不爱惜自己,我只好当恶霸。”齐尽打算直接把她扛回家。 “不可以这样啦,我已经答应小晶了,起码要唱完今天的场次,好不好,好不好啦?”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也是做人最起码的信用。 齐尽万般不情愿的停下脚步。 “只有今天?”他严肃的问。 “以后,我有空才来帮”艾菊嗫嗫嚅嚅。 她无法弃小晶于不顾。 “别得寸进尺。”齐尽不悦。 “好好啦。”艾菊只好很委屈的答应。 虽然口头上答应,她还是会偷偷跑来的,毕竟她们姊妹对小晶有亏欠。 明知她不是真的答应,齐尽也只好不情愿的把她放下来。 “你还在发烧,别太辛苦。”他不放心的叮咛。 “这点小感冒,唱唱跳跳就好了。”艾菊把两手举高,做出头好壮壮的动作。 “别老是让我担心。”齐尽无奈的笑笑。她有精神是好事,只希望不是逞强。 “我们快去赶场吧,观众恐怕等不及了。”说着,艾菊领着他们,挤上小货车。 小晶松了口气。幸好艾菊心肠这么好,否则,她若半途被绑走,接下来那两场,对商家和观众都很难交代。包家的姊妹都有半途被绑走的危险,看来,她得另外找人才行。 ### 齐尽强忍一肚子不放心,等艾菊表演完最后一场,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艾菊在表演中完全没有出错,但表演一结束,整个人松懈下来,就变得疲惫不堪,连走路都有点颠,表情也很恍惚。 “你还好吧?”连小晶也没见过她要人扶的样子。无法相信,若没有自己在身边,她会把自己弄成什么德性。 “别再这样了,不准你再让自己那么虚弱。”他忍不住对床上的她命令。 翻出上衣口袋里的钞票,共有两万块之多。 他决定,在这笔钱花完之前,夺回属于他的财产和权利,然后,把艾菊养得白白胖胖。他不准同样的情况再发生了。 副导一收工回家,就火速给“齐尽支持派”的领袖——齐英拨了电话。 “叔叔,你猜我遇到了谁?你绝对猜不到。”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万分雀跃。“这么晚打电话来,就是要我玩这种游戏?”齐英不悦的反问。 半夜两点?想讨骂挨? “不是,叔叔,我告诉你,我遇到了齐尽,所有人都急着在找的齐尽,遗嘱中的齐氏管理者,齐尽!”副导一再强调“齐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什么?你遇到他?在哪里?”齐英的不悦之意,瞬间转为狂喜和关切。 “他跟一个替身演员在一起。”副导把他和齐尽相遇的经过和对话叙述一遍。 “原来如此,难怪这段时间来,我们怎样也找个到人。”这样一想,连齐雄、齐亮的跋扈也很合理了。齐英心中有个点子成形。 “但是他似乎不急着回来。”这是令副导伤脑筋的一点。 “他在乎那个女替身,对不对?”齐英有个再好不过的点子。 “看起来是那样。”副导的感觉很敏锐。 “我要你把她签下来,密集培训,提供最好的待遇相信只要掌握她,就同时拥有了齐尽。”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对啊,这是很好的方法。而且那个女孩很有天分,肯定会是明日之星。”副导很赞成,却没想到齐尽是否会答应。 “另外,我要你找机会刺探齐亮,给他一点精神上的压力,让他知道心虚跟良心谴责是怎么回事。” 齐英派和齐雄派的争斗由来已久。对于齐雄那对心狠手辣的父子,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胆颤心惊、夜夜恶梦。 “好。”一想到齐亮会被自己整得很惨,副导就很兴奋。 “还有,这件事别走漏风声。”为了齐尽的安全,这绝对要保密。 “我知道。” “去办吧。” 齐英挂断电话。 齐尽回来了呀?他就知道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齐英期待看见他的一番作为。 第七章 艾菊睡睡醒醒。 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她一醒,就有人拿流质食物或水果给她吃,有时候她会被一些动作吵醒,但很快又沉沉睡去。虽然在睡梦中,她仍能感觉到自己很想醒来,想去做很多事。 “没关系,再睡一会儿。” 每次听到这温柔的嗓音后,就有一只大手柔柔地抚着她的颊畔,她就会被催眠,再次安安稳稳地睡去。有时她感觉到这个人躺在她身边,用双大手搂着她,让她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她深知这个人是谁,但有时又似乎不认识。 不知这样睡睡醒醒了多久,一个冷酷激烈的怒吼灌入她的耳膜。 “这种事我不会答应的,别把主意动到她头上!” 齐尽气急败坏的对副导塞给他的手机怒吼。那家伙居然想以培训之名,把艾菊卷入他们的纷争!那会令她有生命危险,他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对戏剧的热忱和天分,但不急于这一时。”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告诉你,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齐尽怒吼一声,把手机丢入垃圾桶。 该死的,居然想把脑筋动到艾菊头上! “你在生气吗?”艾菊细细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被他凶恶的声音吵醒的。 窗外太阳很大,桌上的闹钟指着一点,她的肚子好象在叫。 “你醒了?”齐尽赶紧到床前去。为她的昏睡不醒,他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对长期睡眠不足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等睡够了,她自然会醒”可见他说得没错。 “不要生气嘛。”艾菊一骨碌地坐起来,又活力十足。 “觉得怎样?还虚弱吗?”齐尽不放心的碰碰她的额、她的手。 “我已经好了唷。”艾菊又高举双手,做出头好壮壮的姿势。 她活泼的跳下床,很灵巧的在齐尽眼前转了一圈。 “别逞强。”齐尽把她悬空捞起。 她以为他会相信一个在床上躺了三天的人,能劈腿大跳扭扭舞? “呵呵。”艾菊傻笑着抱紧他。 一觉醒来能听见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医生说你太虚弱了,我要把你养胖一点。”齐尽抱着她走到厨房。 “哗,好多东西。”打从她们住进来后,这张餐桌从来没摆过这么丰盛的菜肴。 “蔬菜汤可以喝了,蒸鱼、熏肉也差不多了,只要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艾菊坐在餐桌旁,望着他不断端来的鱼、肉,惊讶得愣在那儿。 菜很香,汤看起来很可口,很新鲜的鱼还在冒烟,肉的颜色也好漂亮她知道他会做家事,但不知手艺这么好。 “添饭呀,在发什么呆?”齐尽见她两眼发直地盯着桌上的菜,心中发噱。 “喔,好。”艾菊动手去打开电锅,香喷喷的饭香立时冲进嗅觉,莫大的感动打心底涌上来。他对她好好喔,连她的姊妹都没对她这么好过,她要怎样才能报答? 面对满桌好菜,闻着扑鼻饭香,听着青菜下锅的声音,看着忙进忙出的身影,一阵水雾迷蒙她的双眼。 “饭很烫吗?”端出青菜的齐尽看艾菊久久不动,过来询问。 “没不是。”艾菊赶紧吸吸鼻子,动手盛饭。 “怎么啦?怎么鼻音那么重?”齐尽不放心的低下头来,仰视她低垂的小脸。 “人家只是太感动而已。”见到他担心的表情,想用力收回的眼泪,反而不听使唤地掉下来。 “小傻瓜。”齐尽的大手把她的头按进怀里“这样就感动吗?” 这个小傻瓜,他还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呢。 “你对我太好,让人家感动嘛。”他居然嘲笑她,好缺德喔。 “我还会对你更好、更好,到时你怎么办?”他爱怜地揉揉她的发。 “我不知道。”艾菊觉得这是个惹人烦恼的问题“不要对人家太好,不然人家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心中有些不安,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大事? “我不要你报答,小傻瓜。”齐尽捏捏她的鼻子“别想那么多,吃饭了。”齐尽把艾菊推回餐桌旁,盛起一大碗饭,推到她面前。 “别客气,多吃点。”他替她夹菜。 艾菊看着碗里满满的鱼肉,感动的眼泪猛掉不停。 “嘘,别哭,再哭下去,我就要动手喂你了。”齐尽心疼的说。这个小丫头,再苦再累,也没一句抱怨,却看着满桌菜肴哭成这样。 艾菊努力擦眼泪,却不管怎么擦,眼泪还是一直涌出来。 “你碗里的菜都在抗议了,我很难吃吗?不然你怎么一边吃一边哭?你再哭下去,它们恐怕要咬舌自尽了。”齐尽压低嗓子,装出很可爱的声音。 艾菊的眼泪还没干,却噗哧一声笑出来。 “它不会咬舌自尽啦。”他怎么说得这么好笑? “如果你再不快吃,说不定它真的会表演这项世界奇观。”齐尽很高兴她终于笑了。 “好啦好啦。”艾菊开心的吃起饭来。 闻着久违的饭菜香,她觉得好幸幅。 “我要把你养得又白又胖。”齐尽夹菜往她碗里放。 “你也快吃呀。”光只顾着她,自己都没吃一口,像话吗? “嗯。”齐尽应一声,扒两口饭。 看着自己爱的人,津津有味地吃自己做的饭,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 齐尽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对了,你怎么有钱买这堆食物?”艾菊突然想到这件事。 他失忆、她很穷,哪来的大鱼大肉?“呃”齐尽微微吃惊“副导借我的,因为我说你要休养很久。”他该先把她可能会问的问题想好,才不会穿帮。希望他的神色不会太奇怪。 “这样噢。那个副导人真不错。”她以前都只演路人甲,拿了钱就走,不知道他是这么好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她的没心机和信任,让齐尽有安全上垒之感。 “借钱要还的,我要更努力的打工才行。”艾菊顺理成章地想到这一层。齐尽听她这么说,双眉立时不悦地拧起。 “对了,今天是星期几?”她看见日历上的数字是红色。 星期日是去电台主持节目的日子。 “你昏睡了二天,所以今天是星期天。”齐尽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就怕她又有什么累死自己的念头。 “什么?真的是星期天?!”艾菊火速丢下筷子跳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两点了,再不去电台,我会死得很惨。” “去哪里?饭还没吃完。”齐尽拉住她,没想到居然被他料中了。 难道除了摄影棚和pub外,还有别的工作?齐尽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在电台,每个星期天有四个小时的节目,今天我还答应替下个节目代班,共行六个小时,现在已经迟到了,再不快去,会被炒鱿鱼啦。” 艾菊连珠炮似的说完,想挣脱齐尽,进房去换衣服,只可惜怎样都挣不脱。 “不准去。”齐尽的口气毫无商量余地。 “不可以不去啦,做人要敬业,要守信用,要”反正很多很多,最重要的是——快出门。 “才刚有点元气,就要出去把自己累死吗?我、不、准!”齐尽再三强调。 “不要再不准了啦,小晶那里已经不准了,电台不可以再不准!”艾菊非常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又没有人要请我当正式演员,如果没有别的工作,我就当不了亿万富婆,甚至连欠副导的钱也不能还了,说不定还会饿死不要再不准了!” 艾菊愈说愈急,音量愈升愈高。 “这些我会想办法,总之你给我好好休息。”齐尽异常坚持。 他知道,她这一出门,除了去电台外,还会去摄影棚,最后顺便去pub,回家时又是凌晨三、四点。这种事,他不允许再发生了。 “你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工作?又怎么想办法?”她不愿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这是最实际的情况。 “我你”齐尽为之气结。他明明养得起她的! 想不到当初助他一臂之力的方法,现在变成了砸中他脑门的大石,弄得他又气又恨。 “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你不要生气让我去嘛,好不好?”艾菊因为说得太直接而小生内疚。 “不要让我担心。”齐尽抚着她柔嫩的脸,万般不情愿的渐渐把手放开。 铃——就在艾菊跑去换夹服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来接。”艾菊说。“喂?齐亮导演?您好、您好。” 齐亮这两个字,令齐尽竖起全身防备。 “什么?!您打算让我演那个角色,只要我好好表现?愿意,我当然愿意,现在吗?”艾菊很为难。 虽然她一直对正式演员有份浓厚的憧憬,但一旦时间相冲突,她还是觉得守信用比较重要。齐尽一听,就大致猜到齐亮用的不外是“虽然你对我有所亏欠,但我还是给了你机会,不过真正的结果,还是要看你的表现”这种诱鱼上饵的话。 齐亮那畜牲,谁不知他打着什么淫秽主意!事情过了三天,难道他没有被整得鸡飞狗跳吗?齐英派的效率也不过尔尔。 “只有几分钟的戏吗?也许我可以排出时间第一场在饭店喔?917号房?好,我马上”艾菊不疑有他,当下就想答应。 齐尽一言不发地按下通话键,谈话中的艾菊,只听到嘟嘟嘟的断讯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讲完耶!”艾菊不敢置信地怔了一下。 知道是齐尽切断通讯,她气翻了!怎么有人这么没风度、没礼貌、没规矩!这关系到她梦寐以求的正式演员,他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人家好不容易”她又急又气,两汪眼泪泡在眼眶中。齐尽看了心疼,把她的头按入怀中。 艾菊气得想挣扎,却挣扎不开。 “我忘了告诉你,副导曾打电话来,想边让你演戏,边培训你当一线演员。”他淡淡的说。 与其目睹她走入齐亮的狼穴,他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安全。 一切都要重新盘算,因为他要把艾菊的安全做为第一考量。 “啊?”艾菊惊讶的仰起头来“真的吗?”他为什么不早说? “嗯。”齐尽点点头。 “谁当导演?”艾菊认真的问。“齐尽。”齐尽回答,只想让她演他的戏。 “齐尽?”艾菊发出一声惊呼“他是我的偶像,从很久以前,我就好喜欢他,他演的戏、导的戏,我一部都没错过!” 又帅又有才华的“齐尽”在艾菊的心目中,是完美的化身,更是高不可攀的梦想,如今有机会跟他合作,她兴奋得好想告诉全世界。 咦?看着她捡来的弃婴,艾菊突然觉得他很像电影中的齐尽。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齐尽?”她盯着他猛瞧。 如果头发再长一点,笑容再多一点,再加一把胡子简直就是齐尽的翻版。 “也许我就是。”齐尽忐忑地回答。 她会不会察觉到他其实是骗她的?“喔,对喔,你失忆了。”艾菊一脸歉然。 无意中看到时钟,艾菊又跳起来。 “哇,真的不能再迟到下去了!”快跳进房间去换衣服。 齐尽捡回被丢到垃圾桶的手机,决定答应副导的提议。 “我要走了。”艾菊急惊风似的夺门而出。 “我跟你去。”齐尽也全力追去。 他说过,要时时刻刻守着她。 艾菊在播音室里头主持节目,齐尽坐在一层玻璃之隔的会客沙发上。 谢谢替她延长时间的上个节目主持人,艾菊接下工作,一切自己来。 电台里空无一人,平常班的主持人和助理都放假去了。 虽然大多数是自言自语,但轻快的语调、甜美的笑声、生活化的内容、突发奇想的话题,再加上适当的音乐,令节目既生动又活泼。 听得出艾菊的心情很不错,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个消息。齐尽心想。 透过玻璃,他看出她对时间、音效、音质的控制都很熟练,知道她做这工作,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对于什么都一把罩的她,播音室外的齐尽,不知该心疼还是钦佩。 但他还是决定让艾菊专心走演艺这条路,于她,那是她的梦想;在私心上,他想把她带在身边。 利用回拨键,他拨给了副导。 “喂?是”副导从电话号码判断出是谁来电,但可能因某些因素,他没有说出齐尽的名字。 “没错。”电话那端有点吵,副导的机灵使齐尽对他的观感加分。 “早上的事,你答应了?”副导说出他的期盼。 “要把艾菊的安全当作第一考量。” “在这几天的拨弄下,齐亮已经近乎捉狂。” “很好。替我整理他们的帐务资料,给个地址,我们明天过去。”收讯比较没那么吵了,也许副导找到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 “就你老家,那里没人会起疑,我待会儿暗中派人过去整理。”这是他们昨晚预先想好的。 “可以。”说起老家,齐尽有些近乡情怯。 离开已经十多年了,他要以什么心情回去面对原本温情热闹,现在却孤寂荒凉的家园?至亲之人都死了,就算他回去,也什么都没有了。 想起过去,深藏在灵魂中的孤寒,今他激动得无法自己。 “弃婴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艾菊透过玻璃看见齐尽怪怪的,连忙设定连续播歌,跑出来。细细的手捧起他的脸,那寂寞失落的表情令她心疼。 “乖,不难受,很快就好了。”她浅浅地啄他深邃的眼、高挺的鼻,然后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齐尽用力拥紧她,善体人意又温柔的她,是他唯一的安慰。 “嘘,好乖、好乖。”她的双手像安抚小孩子般,在他的背上轻拍。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他埋在她的发中脆弱地低语。 “我答应,怎样都不离开。”艾菊连忙答应。 她想永远待在他身边,被他担心、被他疼、被他爱,也竭尽所能地守护他、安慰他。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他凝视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无比真挚。 “嗯。”艾菊也无比认真的点头。 “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他亲昵地用脸摩蹭着她细致的脸颊,最后将炽热又温柔的吻,印在她的唇上。他吻得又深又重,像濒死的人闻尽全力捉住浮木。 他想把她揉进心坎里,让他们没有任何离散、争执与危险。 “唔”艾菊全身的力气在那炽热的吻中消逝无踪,只能紧紧地攀住他。她的身子好热,心跳得好狂,心里、身子里,都好象有什么要满出来。 “我要你。”他沙哑的请求,再也无法压抑心中浓烈的爱和渴望。 “唔”艾菊意乱情迷。 他在咬她的耳垂、在吻她的脖子,让她的身子涌起一股不寻常的热流。 “可以吗?”在声声殷切的询问中,齐尽小心地让艾菊在长沙发上躺下“把你给我,好不好?”催眠般的嗓音在艾菊的耳畔飘荡,迷人的吻在唇边诱哄。 “好。”艾菊双眼迷蒙地吻住他游移的唇,心中有着热情的渴望。 “我一定会很小心,很温柔”再次温柔的吻她。 方才设定的广播中,正播着醉人的爵士乐,慵懒的唱调,动人迷离的萨克斯风,使彼此的吻更香醇。 “你好美”齐尽缓缓褪去了她的衣裳,让热热的吻落在她柔嫩的身上。 这几天以来,他替她更衣、擦拭身子,早就知道她有多么完美无瑕,但那时他只有膜拜的心情,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然而此时此刻,在他心目中地位高如女神的她,愿意将一切给他,怎不令他心怀感激?艾菊对他的赞美露出动人的微笑。 他很温柔,每个动作都既小心又谨慎,每个眼神都充满崇敬和爱意。 他担心她,心疼她,她一直都知道,然而此时,她每个细胞所感受到的,是被珍惜的幸福。齐尽的大手,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诱人的身子,甚至连火热的唇舌,也加入膜拜的行列。 “嘻,会痒”在暖烘烘之余,艾菊感觉到阵阵痒意,尤其当他的手游移到腰腹、小腿跟。 “很好。”齐尽轻笑着,吻上那些敏感的地方。 她的每寸肌肤柔细、白皙、光滑而充满弹性,令他爱不释手。 “咯咯,都说会痒嘛。”艾菊蠕动不休,闪躲着他的唇舌。 “这儿呢?”唇舌覆上胸前的凝脂,灵活的舌尖逗舔顶端的蓓蕾。 “呃。”艾菊的身子颤了下、身子变得又酥又软,意识?s远?s近、飘?s不定。 “这样呢?”他顽皮地以齿咬?尚n煽砂?娜榧狻?br /> “啊”艾菊全身一僵,唇角逸出煽情的呻吟。 身子变得更奇怪了,好象有什么往下腹冲去似的,她想挡也挡不住。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心跳变快了,喘息加深了,意识在狂乱边缘。 “舒服么?”他轻问一声,继续逗弄另一个蓓蕾。 随着她的表情愈来愈性感,他心中的欲望就愈强烈,体内的亢奋就愈激昂。 “好奇怪”艾菊半睁迷蒙的星眸,里头盛满单纯和不解。 小手虚软地搭他的发上,无力地推拒。原本湿热的下腹,又泌出了热液,她羞得满脸通红。 “没关系,我也很奇怪。”他亲吻她,安抚那份不安。 “我好热,心跳得好快,你也跟我一样吗?”她轻问。 “嗯,我也是。”他拉她的手到心脏位置,让她知道,自己是如何为她蠢动着。 “跳得好快。为什么你还穿著衣服?”艾菊伸手解开衬衫,触摸他汗湿的身体。 齐尽激动地吻上她的唇,心中好感动,这个小女人,是真心真意打算把自己交给他。他又激狂地把她全身吻了一遍。 艾菊陶醉在那醺然醉人的热吻中,隐隐觉得身子更热、下面更湿了。 “我可以碰这里吗?”轻吻她干涸的唇,大手覆上那湿润的三角地带。 “喔。”艾菊倒抽一口气,体内的热气全聚集在那里,脸也一下子通红。 “可以吗?我会很小心的。”边咬?赡怯餐Φ妮砝伲?讣庑牡夭你谏?粤郑?牡厣钊胨?吹亍?br /> “嗯”艾菊的集中力很快就流失了。 不管他再怎么小心,都带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指尖愈来愈深入,异物入侵的感觉愈强烈。 “难受吗?”他小心的观察她的神情,唇舌持续不断地爱抚她的身子。 她太紧、太热、太美好,他极力压抑的结果,已使全身布满汗珠。 “哈”艾菊惊喘着。 说不上来是不是难受,只觉得身子好象被撑开了,有些水液正不断地流出来。 “我可以这样做吗?”小心地抽动长指,借着热液的润滑,在她体内缓缓进出。 “啊”艾菊发出低微的惊呼。他的长指一动,她的身子就炽热起来,心上也跟着-阵难言的骚痒。 “感觉怎样?可以吗?”他停下手指的动作,却看见她玫瑰色的身子,情不自禁地蠕动着。 “不知道”他的问题很难回答,艾菊又迷惑又为难。 “这样舒服吗?还是这样?”长指时而轻勾时而慢旋,沾引出更多热潮。 “嗯啊”她的身子因承受不住这么多刺激而轻颤着,下腹的紧张感愈形膨胀。 “可以再多一点吗?”他试探着,再探入一指。 “嗯”她发出一声嘤咛,觉得身子被撑得更开了。 “轻轻的”他的气息浓浊,亢奋在裤裆里叫嚣着释放。 “喔”身子涌出更多汁液,害羞的感觉更甚。 在齐尽技巧的诱导下,她很快就习惯了指尖的存在,身子情不自禁地自动需索,在饥渴中释放一种快感。 “舒服吗?”齐尽轻声问,他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找到理智。她迷乱的神情太美,沉醉在快感中的表情太诱人就连那份饥渴,也动人极了。 “舒服”艾菊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可是我想要你”她拉下他的头,激情的亲吻着。 “你确定吗?我的艾菊?你确定吗?”齐尽欣喜欲狂。 “确定。”艾菊坚定地点头,从他的眼中看见深情眷恋和疼惜。 为了这双眼神,不管未来变成怎样,她都不会后悔。 齐尽边感激地吻她,边褪去身上剩余的衣物。 艾菊的小手轻抚他纠劲的肌肉,想着即将与他结为一体,整颗心都在狂烧。“会很好,对不对?”她企盼的问。 看到他的巨大,她惊讶又担心。 “会很好,我保证。”齐尽缠绵地亲吻她,炽热如烙铁的亢奋轻轻地在她的敏感部位摩擦。 “我相信。”艾菊露出娇柔而羞赧的微笑。 他比她更珍惜她自己,她早就相信了。 齐尽跪坐在她的两腿之间,轻轻地扶起她的臀,激赏而炽热地看着她赤裸的身子。 “不要看”艾菊害羞地遮起双眼。 “艾菊,你好美,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孩”齐尽不断地赞美着,并用炽热的亢奋,轻扣她柔嫩的门扉。 “而你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人?”她心里是肯定的。 “我很高兴你明白这一点。”-句话,就让齐尽感到付出没有白费。 “我好高兴。嗯”艾菊说着,意识逐渐恍惚,因为身下的刺激几欲使她疯狂。 “我保证,一定很轻、很好”他告诉最爱的她,也提醒自己好好把持。轻轻地,他将几乎逼疯自己的亢奋,推入那热情为他开放的窄小甬道。 她好热、好紧,令他费力把持的自制力,岌岌可危。 “喔”她觉得那燃烧的窄穴被慢慢撑开,身子渐渐被一种奇特的感觉充满。 “疼吗?很疼吗?”他喘息着问。 理智在这时候,支撑得异常困难。 “不疼,呃,不疼”那并不是疼,而是一种渴望,渴望更多,更热。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不放心的边亲吻边问。 “多一点多一点”她的身子热起来了,好热、好热,腰肢不自觉地款摆。 听见那悦耳销魂的恳求,齐尽辛苦把持的理智兵败如山倒,被不人道压抑的欲望,狂猛地冲入那甜美的禁地。 “啊!”禁不住那猛烈的力道,艾菊发出一句惊呼,两颗豆大的眼泪随即翻滚而下。这突来的冲刺固然难以承受,但让她更高兴的是——她终于拥有全部的他了。 “艾菊!”齐尽的理智在那声惊呼中被逮回来“很疼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退出来。” 说着,就要退出她体内。 “不,不用!”艾菊惊慌地用双脚夹住他的腰“这很好,你不要动。” 她想拥有他,也被他拥有。 “艾菊”齐尽为之动容,倾身亲吻她“我勇敢的宝贝。” 他尽情的亲吻她,倾尽一生温柔。 “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你疼我,我也要疼你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对不对?”她伸手抹去他额上的汗珠。 隐隐感觉到他埋在她体内的部位,有某种冲动,牵动着她,而他的神情压抑痛苦。“我已经不疼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她的意识迷离,下意识地抱住他。“我爱你,我的小艾菊,我好爱你。”他的心被她占满。 不用大脑下令,压抑过久的欲望一得到释放的机会,身体自动激狂的运作。他想让自己慢一点,可是不受控制的身体,已经开始往那甜美动人的娇柔身子 冲刺,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出销魂的快感。“我也是、我也是。”他又狂又猛,她喘息地承受着,身子底却掀起了更大的渴望,迫使腰肢配合着他的撞击。 “说爱我、说爱我!”他殷殷渴求。 他要她爱他,要她只爱他一个。 “我爱你,好爱你,非常、非常爱你。”艾菊狂乱的呐喊,身子里的快感一波接一波,他浓烈的爱也源源不绝。 就在此起彼落的呐喊中,艾菊被数次推上高潮,齐尽也在她体内,释放了灼热的种子。 高潮过后,齐尽拥着娇弱无力的艾菊,迟迟不肯放。 “我是不是太快、太急了?你受得住吗?”他怕自己粗暴,弄疼她。 “不,没关系,我很高兴我们成了最亲密的人。”艾菊面露甜美微笑。 “我爱你,艾菊。”齐尽感动的亲吻她“我也爱你”艾菊的嘴形僵了僵。 他的名字呢?她也好想亲昵地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表情变得太突然,齐尽不放心的问。 “你可以叫我艾菊,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艾菊好忧伤。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没有实感,好象他随时会像泡沫般消失似的。 她不要他突然消失。 “也许我就是大导演齐尽呢,不如你就喊我尽。”这是她的专利。 艾菊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淘气的笑开来。 “好耶,人类因梦想而伟大,说不定你会变得像齐尽那么厉害,就算没那么厉害也没关系,反正齐尽也不知道你盗用他的名。” “这样我就有名字了,来,喊一次。”齐尽微笑的等她喊。 “尽,尽,尽”艾菊愈喊愈开心“我好高兴,你终于有个称呼了。” “再多叫几次,我喜欢听你叫,好甜、好醉人。”他把她深深拥入怀中。 “尽、尽、尽、尽”艾菊愈喊,愈觉得自己幸福。 齐尽拥她在怀中,觉得此生足矣。 “咦?是不是少了什么声音?”艾菊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唉呀,糟糕了,歌曲放完了,我的节日开天窗了。”艾菊赶紧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跑进播音室去放唱碟。 “幸亏发现得早。”歌曲继续播放,艾菊走出来,齐尽也穿好了衣服。 “告诉所有打工的单位,你不能再去工作,因为你要进齐氏演艺公司。”齐尽提醒她。艾菊听着,俏脸慢慢浮起笑容。 “你是我的幸运之神,因为遇见你,运气就变好了。”遇上他,真的很幸运。 “是你自己的努力。”齐尽细心地用指尖梳理她的发。 她就是这样,对谁都谦逊:心怀感激。 “是因为有你爱我,我才有力量和运气。”艾菊抱住他。 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这也是因为你爱我。”他感激她,替他的生命,找到实在感和希望。 “尽,我觉得好幸福。”艾菊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我也是。”他想把她揉进怀里,永世不离。 大导演齐亮在饭店房间内空等。 他以为包艾菊接到他恩赐的电话,会火速冲到他的怀里,饥渴地等他攻城掠地,谁知他等了大半天,仍没半个人来敲门。 “搞什么?!”再次拨她的电话,已经没人接。 他发现他这个“齐亮大导演”第一次被女人放鸽子!“该死的!”他气急败坏地把所有东西全扫到地上。 他最近诸事不顺,倒霉透顶就算了,想找个女人来玩一下,居然被放鸽子!在片场,老有人向他的背后打招呼,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好象他撞了鬼似的,让他愈想愈毛。 走在路上,会被人撞到、被不明物体砸到,在家里还会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好么?”对方就阴森森地说出这三个字,让他整夜疑神疑鬼。他实在不愿承认,那声音很像惨死在他刀下的齐尽!难道真是齐尽阴魂不散,一直跟在他背后?一想到这里,他就背脊生凉。 “该死的!” 也许齐尽的鬼魂,正在这房间的某一处看着他他立时觉得整个房间全笼罩在一片阴森的魅影中。他愈想会觉恐怖,连忙拨出一个号码。 “潘美女,你过来。” 虽然早已对她烦腻不堪,但也只能找来这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哈巴狗。该死的,她怎么还不快来? 他觉得室内气氛愈来愈可怖。 第八章 草草整理一下,齐尽和艾菊搬进了齐尽的老家。 那是一栋有小木屋外观和欧式内部装潢的别墅,看起来雅致,住起来舒适。里里外外因有人清扫而一尘不染,仍维持着以往的风貌。 “哇,接受培训就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喔?”艾菊走走看看,以为自己走人梦境。水晶灯、回旋梯、进口沙发、超大电视、舞蹈室、内景室、健身室果然专业。 “这里是您的私人住宅,课程的话,就要到齐氏大楼去上课。”管家说。齐氏大楼,指的当然是齐英主导的那栋。 管家是以前那位,但齐尽要他假装不认识。 “哇,这么大,只住我们三个喔?”艾菊咋舌,这也未免太礼遇她了。 “仆人住后头的洋楼,这全是你们的私人空间。”齐尽一家人,待人向来不薄。 艾菊愈看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实,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成为亿万富婆前,住进这幢豪华住宅。 “小姐若要出入,有司机开车、三餐有厨师准备、健身还有专业老师、游泳有教练”管家暗暗对齐尽露出善意的笑容,告诉他,这些都是以前的伙伴。 “谢谢你的介绍,我们累了。”齐尽暗示管家停止,以免吓到艾菊。 他知道齐英为他准备了这-切,还给了他所有最新型的通讯器材——电脑、电话、手机、传真机,还替他准备了代步工具。至于这些,就没让艾菊知道的必要了。 “喔,那,请跟我上楼,我带你们去房间,” 管家很俐落地把艾菊和齐尽的行李,提到二楼。 二楼有好多房间,管家开了其中一间。 “这是小姐的房间。” 灯一开,富丽堂皇的摆饰,让艾菊以为自己摇身变成尊贵的公主。 “这边是少爷先生的房间。”管家称呼惯了,差点就穿帮“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说着,管家下楼去。那是他自己的房间,齐尽走进去,感觉到一丝苦涩的怀念气息。 指尖轻轻拂过他生日时,父亲送的音响、母亲织的毛衣、妹妹送的卡片、他们在剧场拍的合照 亲密的天伦乐依稀还在眼前,一回头,他却只剩孤伶伶一个人。 比身处异乡更巨大的孤独感袭来,一再逼他面对生离死别的残酷事实。 一直以来厌抑的痛楚袭上心头,令他心痛如绞。 眼尾余光处,艾菊在房门外探头探脑。“我可以进来吗?”难得她这么有礼貌。但她也只是表现口头上的礼貌而已,未等齐尽应允,她已经把行李,甩在齐尽的大床上,自己也跟着跳上床。 “尽,我要跟你睡。”她说得不容反对。 “为什么?”她那霸道的神气,令齐尽好奇,无法继续沉溺在伤痛中。 “因为弃婴到陌生的环境会不安,不敢自己睡,也不喜欢身边没有人。”她跪在床上,从背后抱住他“你放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是是是。”齐尽连连点头。 说得煞有其事,谁不知是她自己害怕?爱面子! 不过她来得正好,正好将他从黑暗的漩涡中拉出来——她提醒了自己:无论如何,他还有她。 “那你要答应我,不会自己先睡着,也不会自己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更不会不理我。”艾菊任性地嘟着嘴,追讨服从和陪伴。 “我答应。”齐尽把她拉到怀中来。 她说出了所有他所担心、所有想对她说的话。 她的任性适时遮掩了他的脆弱。 “那你要谢谢我替你想这么多。”艾菊指着自己的唇,得寸进尺地追讨报答。虽然他答应会陪她,但她更希望他多吻吻她。 “是,谢谢你。”齐尽浓情蜜意地亲吻了她。 于是,他们就在齐尽的老家,安安心心地住下来。 艾菊的工作项目减少了,但量可没减少,日子依旧忙碌。 “齐氏”所送来的初级培训表上,写明她在课业之余,必须接受美姿美仪、咬字发音、舞蹈训练。等这些达到标准,才能接受情绪表达、肢体语言、走步等等专业训练。 在与课表两相对照下,结果是她一有空堂,就得到齐氏大楼去上课,一直到晚上十点。 而奇特的是,除了所有课程免费之外,她每个月居然还能领车马费、生活津贴!艾菊觉得,齐氏真是太厚爱她了。 虽然天面对的都是压力沉重的课程,但艾菊一点也不以为苦,因为有齐尽陪在她身边。 齐尽每天会和她一起上课,她现在很少睡觉了,更多的时间在和他讨论问题。齐尽某些方面的实际知识,比教授还丰富,上完了课就一起去齐氏,有时,他会在外头,有时虽然走开,但很快就会回来。像现在有人来找他的情况,比较少。 齐尽正和一名长者在外面谈话,那熟稔的态度,好象他们认识了很久似的。 难道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应该很快就会回家去,然后会把她忘记了吧?艾菊突然觉得心好痛。她是不是渐渐疏远他比较好? “我不会现在回去的,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了。”齐尽很不悦。 来找齐尽的是齐英,谈的仍是要他回去继承管理权一事。 “起码你必须有点表示和作为,否则大权就要渐渐落到齐雄手中了。” 这段时间来,齐雄暗中鲸吞蚕食齐氏的股份,只怕不必老太爷的遗嘱,最后他也会因持股最多,而变成齐氏管理者。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齐尽回答。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齐氏所有的股份流向,只要稍加用计,要收购并不难。齐雄目前也许很壮大,但那全在他的掌控中。 “股东大会快到了,你起码去亮亮相”齐英不知如何才能说服他。 “现在还不是我出场的时机这些事我自有打算,你走吧。” 艾菊快下课了,他不要她看见他与别人交谈。 “好吧,有什么计画,打电话给我。” 说着,齐英走人。他得想另一个法子,让他快点尽他的权利和义务。 齐英前脚才走,艾菊后脚就跑出来。 “咦?刚才和你讲话的那个人呢?”她东张西望。 她后来想了想,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把事情问清楚,说不定他根本还没娶妻生子。 “那个人”她看到了?齐尽心中呼声不妙。 他一开始就欺骗她,她会原谅吗? “是啊,我想问他,你以前是不是结过婚,还是你已经想起来了?”艾菊很老实的说。 “我想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还没结婚。”原来她担心这个。 齐尽松了口气,把她搂到怀中来。 “咦?你恢复记忆了?”艾菊且喜且忧。 “看我的手上没有婚戒就知道啦。”齐尽把没有任何饰品的十指亮给她看。“难不成你希望我快点想起来,好和你分道扬镳?” 果真如此,他宁可永远不恢复记忆。 “才不是!”艾菊像被刺到似的跳起来“人家只是担心你恢复记忆后,会忘记现在的事,又怕你其实有妻子、小孩”这令她很不安。 说不定,他有一天出去,突然恢复记忆,忘了她,也忘了来找她的路。 “别担心,不会有那种事的。”他心疼她的不安“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恢复记忆。”他并不那么想回到“齐尽”的世界。等在他面前的,是难以预料的危险,在确定危机解除之前,他不会让她暴露在敌人面前。 “就算你恢复记忆,忘了回来的路,我也会去找到你,跟你永远在一起。”艾菊任性的决定。 “到时,我一定会泡壶好茶请你?1!蛊刖俏撬你br /> 她使他明白,想永远在一起的,不只他一个。 “那我就要唱——想不到我特来叨扰茶一杯”艾菊摇摆身段,唱起梁祝来。 “想不到你也能唱黄梅调。”齐尽笑着鼓掌。这段时间下来,不管在美姿、美仪还是咬字上,她都有进步,令人很难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呵呵,觉得我很有潜力吧?”艾菊好得意。 “是,你是全世界最有潜力的女孩。”齐尽揉揉她的发,眼神中的宠溺表露无遗。 “啊,下堂课的时间到了,我得快去舞蹈教室。”艾菊急惊风似的拉着齐尽快跑。 “跑慢点。”齐尽一把将她打上肩,艾菊咯咯的笑声在走廊上久久不歇。 身后,来办事的齐亮,看见曾放他鸽子的艾菊和曾装疯卖傻,害他丢人现眼的男人背影,眼中露出残酷的冷芒。 齐亮是因为最近错误百出,才被找到齐英所属的大楼来的。 齐英和齐雄向来不合,若不是齐亮手上有一部齐英的片子,他们根本不会有往来;而齐亮失常的原因,则是因为心病。 “亮导,你是怎么了?连ng了都不知道,难道你背后的齐尽没有告诉你?”是的,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不少人绘声绘影地告诉他,他背后跟着一个人影,看起来就像齐尽。 就连灵媒、法师也都说,那个阴魂不散的人,是来讨债的,会吸光他的精气。从此以后,他白天疑神疑鬼、夜里不能睡,连和潘美女翻云覆雨,也空前的肾亏、不举。连谈命理的老师,都警告他印堂发黑,大限将至。 “该死的,别再跟我提到那两个字!”齐亮歇靳底里的大吼。他齐亮才不怕鬼“齐尽”来一个,他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他已经杀他一次,不在乎杀他第二次! 即使已吓得坐立不安,他还是执迷不悟地告诉自己。“我听说最近你身边有很多装神弄鬼的事?”这件事后来也传到齐雄耳里。 “只是一些无聊人编造的故事,爸,你放心,我一点都没看在眼里。”齐亮回答。他当然不能让父亲以为他这么没用。“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齐雄叮咛。 “爸,我知道我们最近的投资一直不太顺,您也别太累。” “我知道。”齐雄心烦的挥挥手。 说也奇怪,这阵子不管他投资什么,都像被凶神恶煞盯上一样,没几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真是见鬼了!现在,连想暗中吞并齐英的股份,也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吧,我把从齐尽那里挖来的钱,拨出来用。”五千三百亿,被他挥霍得只剩一半。 于是,齐亮把齐尽的钱用在齐雄的事业上。 父子俩一样不信邪,相信老天永远眷顾他们,也一定会助他们扭转情势。整个情况的发展,对他们非常不利,这对父子却执迷不悟地愈陷愈深。 也许因为这些日子来,工作量没那么多的关系,向来一觉到天亮的艾菊,破天荒地在深夜里醒来。 伸出手没摸到齐尽,她惊得睡意全消。 坐起身,看见半掩的门外,有灯光透进来。 披件睡袍,她赤着脚定出房间。 书房的门半掩着,有个声音从里头飘出来,声音很熟悉,正是齐尽的,但所使用的语言却平常陌生,不是英文,不是日文,更不是中文。 “继续紧追不放,直到对方宣布破产。”齐尽打电话给他的特助,说的是拉丁语“另外,把所有明细传真过来,我要知道过程。” “除此之外,严密注意他们的动作,海内外投资和艺文活动的投资,更要格外小心” “另外,汇一千亿到拍片资金户头,找出最好的原创剧本,我要用最好的女主角,拍一支最好的片我会把相关细节e-mail给你”齐尽很雀跃,齐亮快崩溃了,齐雄也快被掏空,他可以重见天日,更可以和艾菊一起拍片她很努力用功,在各方面都进步神速,令他非常欣慰也很期待。 “没人察觉是我动的手脚吧?很好,要让他们完全摸不着头绪” 齐尽仍忙着用拉丁语和地球另一端的特助交谈,一点也没发现艾菊悄悄探头进来,又悄悄缩出去。他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艾菊觉得这个打击比她想象中更重。 即使只是一根电话线,她也看得出他在他的世界里,是个统驭一方、呼风唤雨的王者,根本不是个一无所有的弃婴。他现在应是在部署回他世界的事了?到后来,不管是情势所逼,还是自然而然,他们都只能渐行渐远。 他的王国,在连她都不知道的国度,即使真要去“叨扰茶一杯”也不知从何去起艾菊愈想愈伤心不安,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被枕头吸去。 难怪他白天精神没以前好,原来是等她睡着后,又爬起来讲电话。她想着想着,就心疼不已。 她这样要他陪,要他送,是不是太任性、不懂事?他好不容易才恢复记忆,想起他的语言、他的一切,她要替他开心,给他时间处理自己的事,不可以再霸占他的时间。艾菊很懂事的告诉自己。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眼泪却不停地掉下来。 他什么时候会告诉她,他要回家了呢?还是,他根本不会告诉她? “不准,不准不告诉我!”她忍不住喃喃低语,泪水塞住鼻子,令她的呼吸声浓浊。他如果一声不响的走掉,她一定会伤心而死的! “怎么了?艾菊?”齐尽几乎是同时冲进来抱住她“作恶梦了吗?不怕、不怕,”轻拍她的背。艾菊像做坏事怕被发现的小孩,吭也不敢吭的继续装睡。“不怕,不怕。”他低喃,就像妈妈对小孩唱摇篮曲。 艾菊的泪水一直止不住。 他对她愈好,她就愈离不开他,到时,她该怎么办?只怕他们两个都会很难过。 如果只是她很难过就算了,她不要他也很难过。 “别哭、别哭,我的宝贝。”齐尽当是有人在梦里欺负艾菊,恨不得能杀到梦里去,教训那该死的家伙。 “不哭、不哭,谁欺负你,就把他欺负回来。”望着她在梦中泪如泉涌,齐尽恨自己束手无策。“乖,你一哭,我就心疼呢,乖。”齐尽轻轻摇着她。 “尽”齐尽愈说,她就愈难过,索性睁开眼睛。 “梦到伤心事了吗?”齐尽把她抱到怀中来。 “嗯。”艾菊埋在他怀中。 也许这么靠近他的机会不多了。 “要不要告诉我呢?”他轻吻她的额。 艾菊摇摇头“只要维持这样就好。” “那么,再睡一会儿吧,我抱着你。”他在她耳边,轻哼着她喜欢的歌曲。 艾菊嗅闻他的气味、感觉他的体温、聆听他的心跳,希望上天能将这一刻变成永恒。 第九章 这几天来;齐尽一直觉得很不对劲。 起先是他起床时,艾菊已经去了学校;后来,他跟她说话时,她刚好想起有事要忙;最后,他根本找不到她的教室。 “怎么了?你有心事,对不对?而且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齐尽终于忍无可忍的拉住她。 “没有,只是很忙,你也去忙你自己的事吧。”艾菊回头给他一个微笑,拔腿跑开。齐尽望着她的背影,对这突然的转变毫无头绪。 “是你想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吗?”他追上去问。若是这个理由,他可以接受,也许他们之间该容许一点自我空间。 “要这么说也可以。”艾菊回答。脸上那抹苦笑,没让他看见。 她巴不得整天跟他腻在一起,才不想要自己的空间!只是,一想到不知还能腻多久,她就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但不准距离太遥远。”于是,齐尽退居为被动,尽量尊重她。 本以为这件事会这样结束,谁知却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后来的几天,早餐时,艾菊自己先吃,然后找司机载她去学校。 下课时和同学聊天去,把他甩在一旁。 吃午餐了,她和同学去福利社。 放学了,她无视他存在的和同学一起走。 而晚上,她上完训练课程回来,就自己上床去!虽然每天在一起,心灵的距离却愈来愈远,他真是受够了!“艾菊,等一下。”齐尽在校园里拉住急步快走的她。 “齐氏的第一堂课快赶不上了。”艾菊赶紧跑开,好象他是毒蛇猛兽。 齐尽伤心极了,为什么她要刻意躲他?“艾菊!”他拉住她,才不管什么齐氏的课。 艾菊想不到他会动手,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刻意忽略我?”他非常不悦。 “放手啦,真的要迟到了。”艾菊不回答。 她怎么能回答呢?只怕一说破,一切会结束得更快。 “我不放!”他执拗地把她按在树干上“除非你说清楚。”坚持的黑眸锁定她。她是不是瘦了?为什么下巴好象变尖削了?手腕也细了? “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把头转向一旁,不敢直视他。 “我不信,你-定有事瞒着我,快说!”他已经忍到极限了,她再这样躲下 去,他真会疯掉。“才没有!”艾菊绝不说,也绝不会问他是否已经打算回去他的世界。 “说谎!”他大吼。“不相信就不要问啊,也不要跟我在一起!”艾菊反驳。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万一他真的头也不回的走掉,她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准说这种话,我不准!”齐尽狂吼一句,激烈的吻住她。 他的吻好激烈,令艾菊喘不过气来,浓烈的受伤情绪,更令她心疼。 她舍不得他受伤,很舍不得。 可是,如果不学着自己生活,他离开时,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能用力抵住他火热的胸膛,承受他所有的痛苦。 “不准说不要在一起这种话,不准说。”他抵着她的额头,沉痛的命令。 “我我要走了。”艾菊勉强挤出一句话。 她必须趁眼泪掉下来之前走开,否则,她辛苦构筑的城墙,就要分崩离析。齐尽深滔一口气,又把她拉回来。 “有任何事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痛苦,好不好?”他凝视她的明眸,请求。艾菊点点头,心里好疼、好疼。 如此一来,她就有理由相信,如果他有一天离开了,也是身不由己。 “记住一句话,”他倾身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爱你。” 热泪冲上了眼眶,艾菊垂着头,从他的手臂间逃开。 泪水迷滞了视线,她还是一直往前走,头也不敢回。 齐尽望着她的背影:心好慌、好痛,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正在渐渐失去她的心吗? 齐尽一如往常,守在艾菊身畔,彼此的交谈却还是一样少。 艾菊什么都不肯说,他也就什么都不问,只是耐心地守着她。问题是:艾菊居然跟他玩捉迷藏!像现在,晚上八点,齐氏的定位课程告一段落,她人却不见了。 “艾菊在哪里?你们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等不到她?”在外头等了十多分钟后,齐尽冲进教室,抓起人就问。 “她她从另一个门走了。”负责整理教室的员工,吓得胆子都要破了。 “可恶!”齐尽夺门而出。 太可恶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他已经拿出最大的耐心和宽容,难道她还不满意?她到底在想什么?!齐尽拔腿追去。 “齐尽,英叔在找你。”副导拦住他的去路。 “没空!”齐尽与他错身而过。 “英叔交代,不管你在忙什么,都要我帮忙,然后带你去见他。”副导跟在他的后头,说明他的任务。 “少罗嗦,有本事就替我把艾菊找出来。”齐尽加快脚步。 该死的,这栋建筑物是怎么回事?造那么多通道干嘛? “是的,我会帮你。”于是副导拨出一通电话“她往东走廊去了。”这楼大栋设有摄影机,不管人在何处,都能被找出来。 副导指向东边的信道。齐尽赶紧追去。 可恶,艾菊这家伙居然乱跑,被他逮到,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非把她绑起来不可。 可恶,可恶至极! 上完走位课,艾菊探头探脑的,自没有齐尽等候的另一扇门溜出来。 她愈来愈不敢见他,因为每见他一次,心就更痛一分。 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就怕一听到他关心的话语,眼泪会自作主张地掉满地。 在学校时,她故意和同学在一起,现在在齐氏大楼,没人可以挡,她只好从另一扇门溜。他一定觉得很难过,可是没办法呀,她就是不敢见他,也不敢和他说话。艾菊觉得这么胆小和逃避,一点都不像她。 “包艾菊。”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时,艾菊吓了一跳。 “咦?导演?你怎么在这里?”一看到是齐亮,艾菊的心倒是放下来。 “我怎么能不在这里?”齐亮笑得居心叵测。 早在前些时候,在这栋大楼里发现艾菊,他就暗中锁定她。 现在,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倒霉到最高点,撞邪不说,投资连连失利,在人际关系上也乌烟瘴气,好象他是什么衰人似的,搞到必须去精神科看诊。 追根究底,都是她和那个白痴哥哥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他那天把脏东西涂在他身上,带给他一身秽气,也不会所有倒霉事都来找他。 他把一切归咎于怪力乱神。 “您应该在出外景吧?”能和列为偶像的导演级人物说话,艾菊兴奋得忽略了他不怀好意的表情。 “你该不会忘了,因为那个白痴哥哥,你欠我一些东西吧?”齐亮笑得奸险。 “呵。”艾菊想了想“对呵。”幸好有他提醒,不然她都忘记了。 “你打算怎么补偿?”他朝她逼近。 她害他几乎失去了全部,信誉、声名、财富、自信、女人,现在,他要全部讨回来! “呃我请你吃饭好了。”迎上那可怖的表情,艾菊这才感到害怕。 “吃饭?”齐亮的表情愈来愈险恶。 “不然”艾菊倒抽一口气,转身就往后头逃。 虽然不能确定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气氛那么可怕,还是先逃再说。 “想逃?!”齐亮一个箭步就逮住了她。 “放开,放手!”艾菊害怕的大喊,手和身子也死命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她已经被那具恶心的躯体抱住。 “你们弄得我一身秽气,我就要弄脏你,把所有秽气物归原主。”齐亮双手一掰,艾菊衬衫的扣子应声而落,雪白的胸脯就那样裸露出来。 “啊——你要做什么?!”艾菊吓得心脏都要停了,双手更是死命地推着那只粗暴地扯她衣服的魔手。 “要做什么?这样你还不懂吗?要把一切还给你,齐尽的鬼魂、不说话的电话、崩盘的股市,全还给你!”他狰狞地把艾菊压在墙上,大手剥下她的长裤。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艾菊害怕得不得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却半点用也没有“尽,快来救我,快来” 她好后悔执意和齐尽保持距离,好后悔把他独自丢开,好后悔,好后悔! “这里是没人会来的,除非是鬼该死的,别吵!”他扬手甩了她一巴掌。鬼这个字,令他心底发毛,也令他更恼羞成怒。 “呜”艾菊被甩得头部晕眩,整片脸颊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哼,讨打!”他抬起她的腿,手指探向那隐密的地带。 “不要阿尽、阿尽”她再怎么用力,也挣不开他的魔掌。 “该死的,你在对她做什么?!”一只大手解除了艾菊身上的压迫感,艾菊在泪眼中看到那个解救她的英雄。 “该死的齐亮,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多吗?!”齐尽把艾菊护在身后,气势惊人的指着被摔到墙角去的齐亮。 齐尽身后跟着副导找来帮忙的帮手。 “齐齐尽”齐亮见到齐尽那张应该“早就死掉”的脸,脸色大变“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 他惶然心惊,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认出这张脸?不,不可能,他应该已经死了!“不相信?你不相信的事还多着!”齐尽冷厉地瞪着他。 “鬼就该死到地狱去!”齐亮像头蛮牛般冲上来。 “我是来讨回公道的。”齐尽身形一让,齐亮居然一头撞到墙上去。 齐尽扑过去,用尽全力把他海扁一顿。 该死的,居然敢碰艾菊!他恨得巴不得当场把他千刀万剐。“不可能,我明明用这双手杀死了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一定是你们装神弄鬼!”齐亮仍相信齐尽已经死在自己手下。 “你杀死了齐尽?”旁观者不断发出惊愕之声。 “没错,就是我,我拿刀朝他的心脏一直捅、一直捅,他根本不可能活回来!你这个鬼魂,快滚回地狱去!”伤痕累累的齐亮又冲过来。 “现在是你下地狱的时候了!”齐尽踹他一脚,他滚回墙角去,副导率领帮手趁机把他制伏住。 “不可能,齐尽是我亲手杀死的,他不可能活过来!”即使奄奄一息,他仍不相信齐尽仍活着趵事实。 “告诉你,齐尽一开始就没有死,至于那些法师、灵煤,都是我买通的,怪力乱神则是我编造出来的!”副导跟他合作拍片,进行渗透活动,简直轻而易举。 得到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满意极了。 “你”齐亮不敢置信地指着副导。 想不到不是他撞邪,而是有人暗中搞鬼。 “至于你的财产,是我掏空的,用来报复你捅我那几刀、侵占我的私人物品和盗领我的财产,一点都不为过。”齐尽明白告诉他。 “你”齐亮惶惶不知所措,终于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致命的错误。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心生作恶的念头,到头来不但没获得好处,还弄得倾家荡产。 “警察先生,就是他。” 这时守卫带来了警察,作恶多端的齐亮被扣上手铐带走。 “你再和英叔联络吧。我们先走了。”副导留下一句,和其它人一起散去,把时间留给小俩口独处。人走光了,四周突然变得好安静。 “艾菊,你有没有受伤?”齐尽这才有时间检视一直护在身后的艾菊。老天,她的衣服破了,身上好多瘀紫、抓痕,受惊的小脸惨白不已 他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裹住她裸露寒冷的身子。 艾菊缩在他的衣服中,那上头有他的余温,好温暖。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齐尽自责不已,他应该更小心的跟着她,不该让齐亮那禽兽有机可乘。 他为什么要道歉?擅自跑掉的是她、错的是她呀,他为什么要一直道歉?艾菊望着他,只有眼泪猛掉不停。 他其实就是享誉国际的齐尽大导演,对不对?他其实很快就会回去,对不对?他们其实没有未来,也没有永远,对不对?她很高兴他来救他,可是,她的心好乱,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怕、别怕,齐亮已经被警察捉走了,别怕。”齐尽不断拍抚着她的身子,安抚她受惊的心。 看着这个为她担心的男人,艾菊不知该说什么,该说出心中的话吗?还是继续承受内心的前熬?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毕竟要离开她的,她应该成熟点,告诉他,即使只有一个人,她也会活得很好。 “冷吗?我们回家去,接下来的课不要上了。”他想带她回家。 艾菊摇摇头,拒绝他想抱她的手。是该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了。 “你就是大导演齐尽,对不对?”艾菊以为她可以很冷静、理智,谁知话一出口,连眼泪也-涌出来。从齐亮的一话,她知道了事实,也知道他早就在暗示她。 齐尽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了?” 他要怎么对她解释这些日子来的欺骗? “不要担心,即使只有一个人,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她故作勇敢,眼泪却使她的话毫无说服力。 他是大鹏鸟,天空有多大,他飞翔的世界就有多大,她却只是一只青蛙,整个世界,只有一口井那么大。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一只大鹏鸟关在小小的井里。 “在说什么傻话?谁说你只有自己一个人?”齐尽无比心慌。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决定?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不会永远留在台湾,更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艾菊的冷静和理智撑不了多久,就冲动得把所有心事说出来。 齐尽无言以对,她说得没错,他的事业在国外,不可能永远留在台湾,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你别担心,就算现在不能,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能自己过活”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艾菊很勇敢的抬手擦掉眼泪。 “为了这个原因,你就私自决定疏远我?”他板着脸,气得要命。 这个傻女孩,不是说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找他商量的吗?自己做什么烂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事实证明,光是不和他说话,不看见他的笑脸,就让她痛苦得要死。 “结果呢?你习惯得了吗?不准培养这个烂习惯!”气死人,说什么要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我知道一定也造成你的痛苦,可是,现在不培养,等你走后,我就更无法习惯了。”艾菊半嚷。现在他在身边,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偷看一下,他走了,她去哪里偷看? “我说的话,你没在听吗?”齐尽气炸了“我说——不准你培养那个习惯!” “可是可是”艾菊的眼泪又出来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寂寞伤心而死?连想要习惯自己生活都不可以吗?她怎么这么悲惨啦? “你恢复记忆我很替你高兴,可是你不可以这么坏这件事好难耶人家努力了那么久,都还无法习惯”她愈想愈伤心。 “愈难表示你愈爱我,对不对?”齐尽心疼地亲吻她的泪痕。 这个小慢瓜,给自己想一堆问题来烦恼,又把自己哭得这么憔悴,全是因为太爱他。 “那还用说吗?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她就心痛得要碎了,他怎么都无动于衷? “当然,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分开。”齐尽无比笃定。 艾菊怔住,连眼泪都忘了掉。他耀眼的自信从何而来? “而且,我决定了,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除非”他睨她一眼“除非你不愿意。” “我”她当然愿意,可是,他们之间天差地远。 他是个大导演、大编剧,跟个神差不多,她却连个正式演员都不是 一想到自己要努力几十年才能追上他,她就觉得好气馁。 “看来,你真的不愿意。”齐尽叹口气,她到底还有什么顾虑? “愿意,我当然愿意,”艾菊急着回答“可是你那么厉害,我这么笨;你接触的美女那么多,我这么丑;你成就那么辉煌,我什么都没有”艾菊愈想愈自卑,他的成就为什么要那么显赫呀? “大傻瓜,我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到天涯海角?”齐尽佯怒地竖起双眉。 “愿意!”艾菊赶紧回答。 “好,那我们明天就先去登记结婚。”齐尽背起她,有大事底定之态。 “什么?”艾菊这一惊,非同小可,弃婴转眼变成偶像齐尽,已经是不小的惊吓了,结婚这两个字,更令她手足无措。 “什么?什么?不跟你结婚,难道放你自己乱想、乱决定、乱哭?这件事换我决定,不准有异议。”这女人,难道不想和他长相厮守? “呜”艾菊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让欣喜的热泪洒在他背上。 她以为他一恢复记忆,就会弃她而去,想不到想不到 “怎么哭了?难道你不想当我的新娘?”她一哭,他就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是;不是”她只是太惊喜了。 “不是就别哭了。”难道太高兴也哭吗?真是。 “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都爱你。”艾菊只能说出这一句。 能遇上他,已经够幸运了,想不到还能延续一辈子。 “这句子是我要说的。”齐尽抗议她抢他的词。 “嗯。”艾菊含泪,甜甜地笑开来。 她爱他,他也爱她,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没有失忆,你会气我骗你吗?”他低声问。 久久没听见回答,才知道哭得太累的艾菊,已经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真像个小孩。”齐尽背着艾菊走出齐氏大楼。 她是他最甜蜜的负荷。 晚上,艾菊睡了后,齐尽为了不让副导为难,破天荒地主动和齐英联络。 “我想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齐尽直截了当的问。 “我想知道齐雄的财产变成赤字,是不是你的杰作?” “没错。” “那,现在的结果会变成齐雄破产、齐亮入狱。”这件事告诉齐英,没事尽量别得罪齐尽。 “意料中。” “你几时回来?继承时限到下个礼拜。”这才是重点。 “在那之前我会回去。” 老实说,他自己的事业已经很忙了,实在无意再把整个齐氏揽上身。 更何况,他压根儿怀疑老太爷是真的要把管理权交给极少往来的他。 他相信这其中必定有诈。 “我们会举行继承仪式。” “不要铺张。”齐尽决定先去律师那里看看,看有没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继承权。他现在只想要艾菊而已,把齐氏揽上身做什么? 第十章 齐亮以杀人未遂、强暴未遂、侵占他人财产、窃盗罪被起诉。 齐雄以教唆杀人被移送法办,但在这之前,他已经宣告破产。 这对父子的下半辈子,注定只能在牢里度过。 而齐尽继承了齐老太爷的遗嘱。 完成了继承仪式,齐尽照例要在一堆远亲面前发表感言。 “在此我要代替老太爷,感谢各位长辈的爱护和成全,让老太爷的临终心愿得以完成,但在同时,我想阅读一封信,这封信是老太爷锁在保险箱里的。 齐尽: 也许在你看到这封信时,已经历了生死之劫,幸好你终不负我所望。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两个儿子,长子齐英正直无私、宅心仁厚,次子齐雄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照理说,管理权理当交由长子继承,而我深知若依循往例,必有一番残忍争斗,那是谁也不忍见的。 因此,我特立遗嘱拖你下水,祈盼能有一番新局面。 我属意的继承人,仍是长子齐英,因我相信仁者无敌,在他的带领下,齐氏必能巩固根基,继而将此宣扬文化的事业发扬光大。 钱,齐氏已经够多了,如今要做的,是在这忙禄、寂寞、苦难的世界,寻找爱与希望。 但愿我们齐心向这条光明大道迈进。 我只能说,老太爷的权谋,真是穿越时空,无远弗届。”齐尽笑着结语。台下一阵漫天喧哗。搞了半天,继承权仍是齐英,齐尽岂不是白玩了? “这一切我都没有异议,因为我得到的,要比我失去的多更多。老太爷完成了遗愿,齐氏得到齐英,而我得到生命中最珍贵的爱人,这岂不是三赢?” 他的眼神充满温柔。 “现在我希望当场将管理权交还给齐英叔叔,希望各位鼎力相助,让齐氏演艺王国如日中天,永远立于不败之地。”齐英惊异地上台接任,台下掌声雷动。 “另外,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与我最珍爱的人,决定下个月举行结婚典礼,届时欢迎大家一起来祝福我们。” 台下欢声雷动。齐氏的远景是一片光明。 至于那封信的真假,并没有人想去追究。 齐尽与艾菊的喜宴,使丽晶酒店车水马龙。 一身纯白的艾菊被齐尽挽着,在门口迎客。 男的俊,女的俏,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对。 而门外,加长型劳斯莱斯送来一批又一批的贵客,艾菊紧张得忘了呼吸。 老天爷!那些人每个都是国际当红影星,个个艳光四射、明媚动人,相形之下,她像只穿著白纱礼服的丑小鸭。 他们和齐尽用她听不懂的话交谈,令她觉得自己是局外人,有些热情的人还会上来抱她、亲她,而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又慌又乱。 呜她好想逃去躲起来。 “我的新娘很害羞,你们别逗她。”齐尽用拉丁语告诉他的朋友。 “她非常漂亮,你很有眼光。”他们笑着回答。 “谢谢。”齐尽露出骄傲的微笑。 “啊!多么完美的新娘!”女影星们惊呼,对艾菊又抱又嚷。 在她们看来,新娘所表现出来的纯净气质,在这世上已不可多得。 艾菊对愈人愈多听不懂的话、奇怪的举止和美女如云,愈来愈不能适应。“她们好漂亮。”艾菊低语。 面对明艳照人的国际巨星,她自惭形秽,好怕自己会临时被换下来 “呜我不要结婚了。”艾菊抽出被齐尽紧握的手,拖着婚纱走进休息室,齐尽吃了一惊,赶紧追进去。 “怎么?累了吗?”齐尽心疼地替她倒杯温水。 “人家不想结婚了。”艾菊苦着脸。 “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齐尽紧张极了,是什么让她这么不安? “她们那么漂亮,她们都用我不懂的话跟你交谈,她们比我认识你更久”艾菊愈想愈难过。呜她和他为什么不是青梅竹马啦。 “听我说,”齐尽细心地用面纸拭去她的泪痕“她们很漂亮没错,她们也认识我有一段时间,这点也没错,她们还是首屈一指的名人。”他不安慰她就算了,怎么还讲这种话?艾菊哭得更惨了。“但是,我选择了你,而没有选择她们。” 艾菊吸吸鼻子,脑袋瓜因这句话而运转。 “她们搭了十几小时的飞机来这里,但是,如果她们惹你不高兴,我会把她们全赶回去。”说着,他站起身,打算付诸行动。 “不要啦。”艾菊赶紧把他拉住。 “她们不是惹你不高兴吗?”齐尽回头问。 “没有啦。她们没有惹我不高兴你选择了我,对不对?”她依稀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没错,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选择。”齐尽宣示。 “那那我们还是结婚吧。”眼眶中还有水波流转,艾菊就拉着齐尽到门口继续迎客。 他选择她,而没有选择别人,是她的定心丸。 “对自己有信心点,其实每个人都在赞美你,说你是最完美的新娘。”齐尽在她耳边低语。 “真的吗?”艾菊娇羞的低下头。 “嗯,连我都觉得很骄傲。”他肯定地告诉她。 她今天真是迷人极了。 “我也为你感到骄傲。”艾菊低语,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齐尽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光鲜亮丽的名人一直涌进来,其中掺杂着几个熟人。 “包艾菊!弃婴!” 这个咬牙切齿的人,正是小晶。 “我说我要当伴娘,你们忘了?!”小晶频频跳脚。她气翻了。 “啊?”艾菊这才记起有这回事“可是我们没有请伴娘耶。” “我不管,你们不可以言而无信。” 齐尽和艾菊好为难,这怎么办? “喂,小晶,你在闹场呀?”来的正是艾兰和她老公。后面还有艾梅夫妇和艾竹。 “包艾兰,你来评评理,你被你老公掳走就算了,连艾菊也被掳走,这也算了,她居然忘了找我当伴娘!”小晶拚命数落她们姊妹的不是。 包家这两个姊妹,都唱到一半就被掳定,害她要对老板和客人解释,真是把她气死了。 “你们尽管去当亿万富翁的老婆,就不肯造福我吗?万一我嫁不出去,怎么办?”这才是重点。 “不然,你也以当亿万富婆为志呀。”艾菊与艾兰异口同声。 “小晶,别看人家幸福,就心理不平衡嘛。”艾竹探出头来。 “我不会捉你去唱歌的。”小晶啐艾竹一句,她五音不全。 “那我还真要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呢。”艾竹反讽。 “说来说去,如果不是我硬拉艾菊去驻唱,她有可能救起这名亿万弃婴吗?所以,我的功劳可不小。”这可是很重要的。 “小晶,你别生气了,我们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你,让你有机会认识国际名人,说不定明年就换你披婚纱。”艾菊笑着说。 扯了这么久、原来她是这点不平衡。 “真的?”小晶两眼灿亮“那我回去换换衣服、化化妆。” “好啊,记得动作快一点。”艾竹让身给小晶过。 “艾竹,我等一下要把新娘捧花给你,让你早日钓到金龟婿。”艾菊说。 “我还是朝我的亿万富婆努力比较实际。”艾竹撇撇嘴。 “放心吧,我们都会幸福的。”她们四姊妹,对这件事都非常有信心。 后头,包家的三十六亲七十二戚、齐氏的亲戚演员职工,全都来了。 “恭喜、恭喜。” 婚礼沸沸扬惕,直到宾主尽欢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艾菊结婚后,继续过着接受训练和上课的生活。学校毕业后,齐尽筹备多时的片子随即开拍,夫妻俩随着外景队拍片去。 齐尽与众不同的美学、一流的演技,再加上艾菊浑然天成的技巧,使这支片叫好又叫座,在世界各地获得很大的回响,影迷的信件如雪片般飞来。 “瞧,已经过半年多了,还每天收到这么多信。”艾菊躺在信件堆里,几乎被淹没。“足见你的魅力无法挡。”齐尽说。 伸手理理她颊边的一缯发丝,嘴边噙着满足的笑意,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满足。 “瞧,还有人写情书给你。我最心爱的艾菊”齐尽调皮的拿起信念起来。 “喂!”艾菊笑着制止他的胡闹。 “瞧瞧,才拍一支片,就有十位数的进帐,啧,不得了。”齐尽拿起被埋在信件堆里的存折。 “还不是因为你。”艾菊说得好象全是他的错。 “是是是,都是因为我。”齐尽笑着附和。 “如果不是你,我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如果不是你,我哪会有这些成就?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变成红星?都是你!” “说了这么多,都是我。你不想有些行动吗?”齐尽把她拉到眼前来。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最后,四片唇胶着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这么幸福。 “告诉我,你是何时爱上我的?”艾菊闲闲找话来问。 “在我看见你赤裸着身子的那一刻。那时候,我受重伤,恍恍惚惚中,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子。”那一幕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怎么,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很失望?”艾菊翘着嘴。 想不到他连重伤昏睡,还想当色狼! “不,你的出浴图,到现在仍令我非常着迷。”齐尽宠爱的抱着她“你呢?你又是怎么爱上我的?” “你莫名其妙学我尖叫的时候,因为你太奇怪,所以我的心就被你迷走了。”艾菊皱着鼻子告诉他。反正都是他的错。 “那我们算是一见锺情喽?”齐尽问。 “嗯。每次见面都会锺情。”艾菊甜甜的笑开来。 她喜欢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很深情。 “没错。”齐尽非常赞同这句话。 只要眼神交会,就更锺情。 编注: 欲知包艾梅和晏荆之情事,请翻阅魔镜系列075亿万美梦系列四之一“傻爱美少女” 欲知包艾兰和牧丰之情事,请翻阅魔镜系列225亿万美梦系列四之二“藏爱美少女” 编注: 别忘了,享受恋爱还有“宠爱花蝴蝶”、“伪装花蝴蝶”、“专宠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