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爱美少女》 楔子 包艾兰是个天生的提琴手,三岁识得音阶,四岁能从几百人的大乐队中,辨识出小提琴的音色,五岁就开始把各种弦乐器混着玩。 一如伯乐识得良马,隔壁十二岁的牧丰,在无意中发现艾兰是弦乐天才,全力说服父亲,允许艾兰免费在他家开的音乐教室上课。 “小兰花,一课时间到了,快来。”第二天开始,牧丰定时拉走正在玩的艾兰。 “不要,我的小提琴声音好难听。”艾兰跑给牧丰追。 自从听过牧丰那把小提琴的音色后,艾兰知道自己那把小提琴拉出来的声音,根本不能叫做音乐。 “那我把小提琴送给你拉。”牧丰硬是把她拉走。 果然,牧丰言而有信地,把巨匠打造的小提琴送给艾兰。 “小兰花,这是我最喜欢的小提琴,你一定要好好的爱惜它。”牧丰有几分不舍。 虽然他打算全心钻研钢琴,可也没薄情到能把一路陪伴自己的小提琴随手送人。只有艾兰这个天才提琴手是个特例。 “谢谢小丰哥哥。”从此,她每天笑吟吟的来拉琴。 拉了两年,包艾兰七岁,在游戏比学习卖力的情况下,很不巧的得到几座儿童音乐比赛冠军。 那年牧丰十四岁,已经是个挺拔少年,更是钢琴比赛少年组的常胜军,牧伯父为了拓展孩子的视野和实力,决定带儿子出国深造。 这天是课程的最后一天。 “小兰花,你一定要好好学琴,考上一流的音乐学校,将来我们好同台演出。” 牧丰欣赏艾兰的琴艺,非常期待这块璞玉发光发亮。但她太散漫迷糊,没大人管着,很可能就会把琴艺荒废,平白浪费了她的天赋。 “谁要跟小时候爱尿床、到五岁还癞痢头、流鼻涕的你同台呀?”艾兰扮个鬼脸。 当邻居就是有这好处,就算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也有些长苦妇把他的“丰功伟业”传颂数十年。 而且,他最爱乱开玩笑了,说什么长大要娶她当新娘,要当一流的钢琴家养她一辈子,害她每次受骗,又被他取笑。 “你还在自家门口迷路,哭着找妈妈咧!”牧丰不服气的叉腰反驳。 “那那不是我,是梅。”艾兰跳开一步,心虚的跑掉。 “你承认了。”她跳开一步,就是最好的证明。牧丰嘿嘿嘲笑,得意的追去。 四胞胎中,他分不清其他三个,却能一眼认出她。 “那又怎样?反正我就是不要跟你同台。”艾兰回头扮鬼脸。 她就是不照他说的做,怎样?她最爱惹他生气了,谁教他老爱欺负她。 “你”牧丰果然气得直跳脚。 一眼瞥见她还没收好的小提琴,气愤的拿起奇异笔,在背板上涂鸦。 没多久“包艾兰是个大笨蛋”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已经躺在琴背最显眼的地方。 “喂,你怎么这样?”艾兰去抢救小提琴,可惜已经来不及。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起来。 他怎么可以欺负她?只有她可以欺负他啦! 呜这是他送的小提琴,是她的宝贝耶 “对不起啦!”牧丰手忙脚乱地挨到她身边去道歉。 “小丰哥哥是大笨蛋,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艾兰跳起来,气呼呼的喊。她胡乱收好小提琴,头也不回的跑回家去。 那天之后,牧丰出国去了,艾兰如愿没再见到他,倒是牧丰的妹妹牧采常和她吵架。 时间又默默过了三年,这三年来,艾兰像吃错药,每天勤练小提琴,一心只等牧丰回来跟她同台。 “笨蛋包艾兰,包艾兰是大笨蛋!”这是牧采的口头禅。 和艾兰同年的牧采天生爱找艾兰吵架,而其中以嫉妒的成分居多: 左邻右舍都称赞艾兰愈来愈漂亮,小提琴也无师自通,成绩又比她好一点点,她怎样都不服气。 “牧采才是笨蛋,国语、数学考鸭蛋。”十岁的艾兰不服气的扮鬼脸,虽然她自己没有好到哪里去。 牧采愈想愈不服气,终于在艾兰十二岁生日那天,把小提琴抢回家,还在桌上留字,表明小提琴是物归原主。 事实上,那小提琴是她哥哥最心爱的东西,她早就想独吞了。 “哇,那是人家的小提琴,是小丰哥哥送的,哇” 艾兰回来后,去找牧采要,却怎样都要不回来。她狠狠地哭了三天三夜,就再也不碰别的小提琴。 十五岁后,在三十六亲、七十二戚的怂恿下,艾兰改弹吉他、贝斯。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问她已经二十岁,成为一个让牧采眼红嫉妒的美少女。 而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美少女,似乎有着奇怪的缺陷 第一章 史上最有才华的钢琴演奏家——牧丰的全球巡回演奏会,将在台湾登陆! 各大报的文化娱乐版,以大半个版面报导这则消息。三天之内,六千多张门票已被抢购一空。 才华洋溢的牧丰,曾在世界乐团之首——柏林爱乐管弦乐团,担任首席钢琴演奏家 世界各大报美誉牧丰为“世界首席钢琴演奏家”他的才华在世上已无人能出其右,其自编自弹的“思念奏鸣曲”更是掳获人心。 现年二十七岁的牧丰被世界各国的乐评、演奏家,喻为史上最有才华的传奇性钢琴家,其身价与名望已超越亿万。 根据一项非官方统计资料,俊俏挺拔、气质出众的牧丰,魅力席卷全球,已经成为全球女性心目中最性感的男人。 台湾是牧丰巡回世界演奏会的最后一站,各大乐团的邀约足可排到五年后,但他的下个行程,仍是个谜 各大报钜细靡遣地报导牧丰的生平,包括他十四岁离开台湾,在维也纳技惊四座,先后得到几十个国家的钢琴比赛冠军,从此声名远播,应邀到各地演奏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台湾标准时间,下午三点零五分。 包艾竹边兴奋地嚷嚷,边走进家门。她是旅运学校的学生,目前在航空公司当实习空姐,才刚下飞机。 “哎呀,你们猜猜我遇见谁了?我敢说你们一定猜不出来。这个人跟你有密切的关系,睡美人。” 只可惜嚷了一阵,没半个人闻声出来。 “现在。全台湾的媒体都在谈论他。”佐证似的打开电视,果然,那个人正被重重包围,而背景是机场大厅。 离下机时间已经过半个小时了,他还没走出机场,真是可怜。 “那个人我们都认识,他变得好帅,飞机上,不只是空姐、空爷,连乘客都在谈论他,谈了十几个小时,都不嫌累耶,你们不知道” 奇怪,没人在吗? “包艾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久久没听见人声,钻进房间,找到睡得不省人事的艾兰。 “喂,起床,包艾兰!”艾竹伸脚踢踢她,没用;伸手扭开小型收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电台里播放的摇滚乐,简直快把屋顶掀掉。 “哇!”包艾兰捂着耳朵,一路滚到墙角。抬起头,瞪着恶作剧的艾竹。 “就知道只有这样能叫醒你。”艾竹这才满意的把音量调低。 包艾兰有个怪癖,只有听音乐才能维持清醒。 “要死了,回来就回来,有必要弄得鸡飞狗跳吗?”艾兰仆倒在床上,伸出一只手要关收音机。只有关上音乐,她才能安然入睡。 “喂!不准再睡了。”艾竹把她的手拍掉。 “人家十点才睡的”她又伸出手去。 昨晚pub加场,经理又刚好生日,一堆人闹到日上三竿才散场。 “起来啦。”艾竹硬是把艾兰拖出去。 “干嘛啦,很冷耶!”艾兰无辜的抱着身子,抖个不停。 十二月的天气,加上冷锋来袭,冷得紧。 “再冷也要出来。” 艾竹把她持到客厅,指着电视中被团团围住的那个人。 “谁啦?”艾兰连睁个眯眯眼都困难。 “害你变成睡美人的人啦!”艾竹没好气的撇着嘴。 事实上,大家都猜想,那个人,是世上惟一能吻醒艾兰的白马王子。 “说什么?”艾兰摸不着头绪的看着电视中那个人。 是她突然变成爱睡体质,又不是谁害的。但若不敷衍敷衍艾竹,她今天就甭想睡了。 “那个人是谁?”一个帅哥而已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什么谁?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人是牧丰哥哥。”艾竹把浑浑噩噩的艾兰推到电视机前。 “什么?!”果然,艾兰马上惊醒过来。 老天,小丰哥哥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艾兰一惊,瞌睡虫马上闪边凉快去。她着急的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方才那困得要命的死样子。 “怎么办?我还没把他的小提琴要回来。”如果他知道她把小提琴弄丢了,肯定气死。 “牧采不还你,你就去偷啊,反正她也是从你这里偷走的。”艾竹理所当然的回答。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她得在牧丰找来之前,把小提琴“找”回来。“那你要不要帮我?” 她很怕被当场逮着耶,而且“偷”这种事,她从来没做过。 “不要,那么远。”艾竹很干脆的拒绝。 十八岁以后,她们搬出来。而在十五岁时,牧家搬去了北投的高级别墅区。现在两家之间惟一的关系,是牧采和艾兰同班。 “没情没义的家伙!”艾兰啐她一句。 “你快去,不然等牧丰哥哥回家后,音痴牧采那张嘴,不知会把你抹黑成怎样最近常下雨.记得带伞。”艾竹催促。 “好啦。”艾兰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换好衣服、戴好耳机出发。 这回,她无论如何都得把东西找回来。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顺利走出机场的牧丰,看着眼前的景况,心头只有陌生。 台北变了好多,摩天大楼、车子、噪音、污染全不是他所认识的样子。 “哥,我带你去搭捷运。”来接机的是妹妹牧采,她要司机把他的行李送回去,兀自拉走他。 牧采并不是真想带牧丰去搭捷达,她只是想独占他的时间。 牧丰不置可否,反正他也想多看看台北这座睽违多年的城市。 只是,逛没多久,就碰上交通尖峰期,捷达里可说是万头钻动。 “哥哥。” 在过了三站之后,坚持与牧丰寸步不离的牧采,也被人潮推开了。 “小采。”牧丰想跟过去,但是动弹不得。 “很痛耶,不要挤啦!”挤在他胸前的小女孩抗议。 “对不起。”牧丰连忙低头道歉。 眼前是个头戴棒球帽、耳上挂着耳机,身穿牛仔裤和牛仔外套的长发少女,人很娇小,但那头闪亮长发很引人注目。她夹在他和另一位壮硕男士之间,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挤扁,他仁慈地让一让,多给她一点空间。 “喂。”那女孩对他招招手。 牧丰凑耳过去,不明白为何这么理所当然。 “后面那个人在摸我,我踹他一脚,你赶紧跟我换位置。”她说。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第一次碰到这种女孩,牧丰对她的想法很好奇。 “如果你不帮忙,我就大叫色狼,到时候,你也有嫌疑。”女孩双眸闪着晶亮的光芒。 好眼熟!好像记忆中的小女孩恶整人的样子。牧丰有一会儿失神。 女孩见他没回答,当作他默许,立即将背包往后挤、伸肘往后撞,又暗中抬脚往那人的脚踩去。 “#!^%^”女孩手中的雨伞正中要害,那名男人咬着牙,什么都叫不出来,只用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身旁不明就里的乘客,全用责难的眼神看着她。 “快点呀!”女孩催促着,往牧丰身旁钻。 不是说好合作无间的吗?这人怎么杵着不动? 被色狼非礼固然很可怜,他也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他更想知道她会如何收拾残局。 “小气鬼。”女孩瞪他一眼,决定自力救济。 “呜,哥哥那个色狼摸人家屁股”才一眨眼,她就变了一号脸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朝牧丰哭诉。 这男人这么帅,拗来充当哥哥,刚好不辱没她的美貌。 哥哥?他变成她哥哥了?牧丰不禁傻眼。 车上所有人的目光,全谴责地投在表情痛苦的色狼身上。 “难道妹妹的屁股被摸,你不替人家出气吗?”女孩哭哭啼啼地抱怨。 果然,乘客利箭般的眼光转而投向牧丰。 “你要我怎么替你出气?”逼不得已,牧丰只好开口。 “哇。他要打我。”女孩扑向牧丰。 “你休想为非作歹!”牧丰沉声低喝,并迅速地把女孩护到身后。 色狼连动也不敢动。 “你敢再越雷池一步,小心我将你扭送警局。”牧丰威言警告。 “嘿嘿。”他变成她的保镳了。女孩得意地朝牧丰咧嘴低笑。 “小心玩火自焚。”牧丰小声地警告她别玩得太过火。 “这是打击色狼。”女孩毫不在意地回答。 她是不是姓包?牧丰很想这么问,那调皮捣蛋的性子,跟他的小兰花实在太像了。 还来不及问,列车停了,人潮涌动,色狼受不了大众谴责,夹着尾巴逃了,而门外,另一波人涌进来。 “呃,人更多了。”情非得已,女孩整个人贴在牧丰身上。 牧丰无奈地抿嘴一笑。她最好别起什么整他的念头。 只是,不用她做什么,这么贴近他,已经让他的末梢神经超级不对劲了。 “啊,这不是包艾兰吗?你好样的,居然跷课一整天!” 一个刚上车的短发少女,对牧丰怀中的少女猛叫。 包艾兰?牧丰心中一惊,这个鬼灵精怪的长发少女果真是小兰花?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端详。呵那眼、眉、鼻、唇,果真像他记忆中的轮廓。 原来,在他的理性运作之前,他的直觉早就认出她了。牧丰心中掀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止歇。 “哈哈,被你逮到了。”艾兰举手和女孩打招呼。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乐团主唱、同学兼 yoube——小晶。 “难道你也正要去pub?”小晶问。 “啊?”艾兰一愣。她只想去偷回小提琴,根本没想到驻唱的事。 ub?牧丰也一愣,她去pub做什么?难道在那种地方跳舞喝酒?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牧丰心中不悦。 “嘿,你的白马王子啊?很帅唷。”小晶夸张地瞄瞄与艾兰肌肤相亲的帅哥。 “是呀,帅吧!”艾兰笑着回答“他是我打击色狼的道具。” “怎么,又遇上色狼啦?是不是又被你整得很惨?”小晶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艾兰是怪胎,遇上色狼的机率比常人高,所以练就一堆打击色狼的本事。 “又?”这个字眼含牧丰心脏揪紧。难不成她常受到色狼骚扰? “你最好不是,否则就要破纪录了。”艾兰对他挑挑眉。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有点熟悉,该不会真是她“打击”过的某个色狼吧? 列车门又开,又有一波人出去,一波人进来,小晶被冲远了,艾兰和牧丰则靠得更紧了。 “别挤啦,已经没位置了。”艾兰的手无处可放,只好抵在他的胸膛上。 “呃”回过神,她才发现他们靠得有多近,她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她一抬头,眼神就对上那深邃的眼眸,慌措不安的唇,也贴近那性感的唇,连气息都依稀可闻。 咚咚咚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想退开,却已退无可退。 “你可别变成色狼!”艾兰猛抽一口气,紧张地警告他。她所有的知觉全集中在眼前的这张脸,和指尖触到的体温上。 “那可不一定。”牧丰挑挑眉,唇角浮起一抹居心叵测的笑意。 刚才还恶惩色狼,怎么这会儿却变成小绵羊了? “呃”人潮又涌进,逼得她不得不把身子往上挺,以寻找更大的空间。 只是这一挺,情况更形险恶,她的唇,几乎要黏到他的唇上。 她紧张地瞠大眼盯着他,活像只怕猛虎突然扑过来的小动物。 “你你最好别乱动。”艾兰的声音轻微颤抖,一点都没有威胁性。 牧丰可没半点犹豫,低下头,双唇即准确地攫住那微启的红唇。 “晤!”艾兰的危机意识还没启动,就被夺走了声音。 前所未有的放纵令牧丰愕然,但他太想她,迫不及待地想一偿思念。 她好甜,一如他所期盼,牧丰忘情地勾舔她的唇舌,缠绵地诱导她的反应,渐渐加深那个吻。 柔得腻死人的吮吻令艾兰的心跳得好快、血流得好猛,晕陶陶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句呼唤窜人耳中—— “艾兰,下车了。” 是小晶的声音。 艾兰从晕陶陶中醒过来,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色狼!”她扬手给他一个耳光,然后用力踩他的脚背,才气呼呼的跳下车去。 可恶,太可恶了!以为他是好人,原来只是另一个色狼! 艾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每个脚步都气愤得像要踩扁捷运站。 “仍是个凶婆娘。”牧丰抚着脸颊,看艾兰气急败坏的走掉,心情比任何时候更好。 脑海中自动浮现,她站在国家音乐厅拉小提琴的动人画面 他期待与她同台,一起演奏他写的思念奏鸣曲。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半路被逮到的艾兰,被小晶拉去工作,直到半夜才放人。正循着系学会手册上的地址,找到位于北投的牧家时,已经超过凌晨四点。别墅区的守卫好像都不用睡觉似的,半夜也在巡逻,让她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空隙钻进来。但是她却望着一栋栋相同的建筑,不知该摸进哪一栋—— 正彷徨着,一阵悠扬的琴声飘进耳膜。 “这么晚了,居然有人在练琴?”艾兰好讶异。 不,这不能说是练琴,这种琴艺,已经登峰造极,再也没人比得上了。如果能与这琴音的主人较劲,一定很过瘾。艾兰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循着琴声,她找到了在这夜晚惟一亮着的房间。 琴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那里应该是琴室。 “要按门铃吗?”她觉得不妥,哪有人半夜按门铃说要认识新朋友? 举起的手不情愿地放下。 “不能按门铃,总可以爬窗吧!”这世上没什么事难得倒她。 很幸运地,她在附近找到一把梯子,兴匆匆地架在墙上,爬到琴室的窗口。 哇,好流畅的动作、好悠美的旋律、好帅的侧影 她的小丰哥哥,也是这么帅、弹得这么好吧? 这些年来,他变得如何了?还会像以前一样,弹钢琴给她听吗? 会告诉她,哪首曲子好听,特色在哪里吗? 这些年来,他想她吗?她好想他喔! 她在悠扬好听的琴音、帅气俊美的侧影中想心事,陶醉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曲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 第二章 日子闲闲,艾竹又拉着艾兰看那无聊的电视。 “难道你都没别的事可做了吗?”艾兰刚被从床上挖起来,很不高兴。 艾竹拿着遥控器猛转台,一点都不理会艾兰的埋怨。 “我还要边读书边赚钱,别以为每个人都有你那种好命,考上个好学校,光实习就月人数万。”艾兰怎么想都不服气。 她晚上还要打工耶,艾竹一有空就缠着她看电视,不会良心不安吗? “人家难得放假嘛,不找你陪我,难道找菊?”下机快一个礼拜了,根本还没见到艾菊的影子。 “不会睡觉啊?”笨! “我又不像你,只要把耳机拔掉、音响关掉,就可以睡得跟死了一样,世界末日也惊不醒。”艾竹对这点也很不服气。 艾兰瞪她一眼,是体质关系,又不是她故意要这样,她这么说,是不是想吵架? “好了啦,我们别为这点小事吵嘴,你还没说,上回去牧家,怎么没偷回小提琴,却把自己跌得一堆淤青,又得了感冒回来?” 机伶的艾兰竟落得那么狼狈,艾竹对这件事,感兴趣极了。 艾兰瞪她一眼,把冷背丢给她。 这件事想到就呕,谁知才从窗口跌下来,就在脚上造成一片淤紫,现在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淤紫还没退,感冒也才见起色。 “不然,你说有没有碰到牧丰哥哥?”艾竹最喜欢这种八卦了。 从小,牧丰哥哥最照顾艾兰,也最爱找她玩,既然他回来了,她当然要看看有没有把艾兰扫地出门的可能。 “还说咧,都是你害的啦,害人家在捷运上碰到大色狼,按地址找到别墅区,又碰到那个色狼。”倒霉透顶了。 那个色狼随便夺走她的吻,已经让她很怄了,现在他弹琴的侧影还令她精神恍惚,真是气死人了! 艾兰发现她愈想把那色狼甩掉,他的形影就缠得愈紧。 “牧采那音痴,一定很得意的到处炫耀。”艾竹说。 这件事想当然尔,牧采有恋兄情结,是举世皆知的事。 “当然,每天带着剪报和相片到学校去,说她哥哥有多帅、多厉害那嘴脸,令人讨厌极了。” 幸好她感冒了一个星期,没空理会那恋兄怪胎。 “牧采是音痴,牧丰哥哥是音乐才子,信的人一定不多咦,又有牧丰哥哥的访问。”艾竹终于停止无聊的转台游戏。 电视画面上,牧丰正接受谈话性节目的现场采访。 艾竹看得津津有味,艾兰却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说他就是小丰哥哥?”艾兰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老天,真的假的? “是啊,难道你都没看报纸?他已经变成家喻户晓的红人了。”艾竹一副“没见识也不看电视”的嘲笑表情。 “就是他啦!他干嘛音乐家不做,跑去捷运上当色狼?”艾兰指着电视画面嚷嚷起来。 “你说什么?难道你在捷运上遇到的色狼就是他?”艾竹很聪明的联想。 艾兰这个冒失鬼,八成是没认出他。 “我要去告诉他,叫他治好这个坏习惯,不然,要是被媒体知道,就糟糕了。”艾兰不知打哪儿冒出的正义感。 说到做到,她穿件厚外套,就去电视台等他。 艾竹望着那兴匆匆的背影,又好笑又好气。 没认出人家就算了,还把人家当色狼,这包艾兰,少的还不只一根筋。 罢了罢了,只希望牧丰哥哥愿意认养这少跟筋的冒失鬼。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等在电视台楼下不停的按热手心。 守卫说,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她只好在外头等。 守卫室里聚集了不少记者,外面则等了不少模样新潮的辣妹。 “呼,好冷。”艾兰用力搓着冻得像冰棒的手指头。 这冷锋什么时候不来,偏选在她的手套弄丢了、围巾洗了的日子来。 “哈啾!”人家感冒还没好说。“哈啾。” 艾兰缩紧脖子、握紧手心,冻得都快神志不清了。 “啊,来了,下来了。”发现里头记者们骚动,辣妹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门口。 门一开,她们就把人团团围住。 “牧丰,我好喜欢你的音乐” “牧丰,请帮我签名” “牧丰” 原来,在平面媒体和几场卫星转播的渲染下,英俊潇洒、才华洋溢的牧丰已经成为时下少女心目中的另类偶像。就算他没有发行专辑或任何个人作品,有心的影迷,还是想要他的签名。 “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牧丰温和的微笑,迷眩现场的辣妹们。 果然是小丰哥哥!那熟悉和煦的笑容令艾兰胸腔发热。 “哇,这些人到底在干嘛?”发愣的艾兰被辣妹们推开去。 牧丰随即被五颜六色的人海淹没。 “牧丰!” “牧丰!” 辣妹们争先恐后,团团围住牧丰,拉他的衣服、头发,想拥有任何他拥有过的东西。 乐迷的热情令他难以招架,牧丰微笑的脸渐渐发忧。 “嘿,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的’小丰哥哥。”艾兰叉腰怒吼。立即发动双手双脚,杀出一条血路,到场中去把牧丰劫出来。 “快跑。”艾兰拉了牧丰就跑。 牧丰刚开始还搞不清发生什么事,待他看清眼前这只手的主人,笑容不自觉浮上唇边。 还是那么活力充沛呀,他的小兰花。 “牧丰、牧丰!”辣妹们在后头穷追不舍。 “快!走这边。”艾兰拐个弯,拐进另一条街。 直到后头没有追兵,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脚力还是那么好。”牧丰边笑边说。 “你也不差。”艾兰与他相视而笑。 “这几年过得如何?”牧丰侧头问。 她长大了,清新灵秀的脸庞、青涩纤细的骨架,棒球帽下的表情,流露几分活泼顽皮的神气—— 艾兰朝他娇娇一笑。 那笑是遮掩心虚,其实心里正叫苦连天。 糟糕了,怎么没想到寒暄的普遍性?要是他问起那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她该躲到哪里去?还是快想办法,让他没空问这些重要问题。 “没你好。”她冲着他一笑,跳到他面前“你现在从国外红回来,变成少男少女的偶像了。” 她灵机一动,把棒球帽戴到他头上,东看西看一阵,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换来他的大衣。 牧丰含笑看她玩什么花样。 “人怕出名猪怕肥,出门要记得变装。好啦,变装成功,我们去逛街吧。” 艾兰转个圈,大衣在空中画个俏丽的圆弧。 大衣里有他的体温,好暖和,她喜欢。 “走。”艾兰拉起牧丰就走。 比起怕他触及敏感话题,她更想跟他在一起。况且,她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法子化险为夷的。 “我觉得你过得比我好,变成打击色狼的正义女神了?”牧丰调侃。 艾兰表情夸张地一僵。 糟糕,是一颗地雷。这是记恨她把他当色狼吗? 老天爷,到底她该怎么办? 咦,有了! “对啦,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哈啾!”话还没说完,一阵冷风吹来,她很不淑女的打个大喷嚏。 “来。”他拉开围巾,把另一端系在她的脖子上,一手搂住她秀气的肩。 这种距离,他觉得理所当然。他要她,是他早就决定的。 “哈啾。”鼻子发痒,艾兰又打个喷嚏。 “小心感冒。”牧丰揉揉她的头,手臂收得更紧。 “不可以当色狼。”鼻子不痒了,艾兰很认真的说完话。 牧丰看了她一会儿,噗哧一声笑出来。 她以为他真是捷运色狼吗? “真的不可以!你变得这么有名,要是媒体知道,一世英名会变成一世臭名,所有努力都会化成乌有那个习惯很不好,要快改。”见他发笑,艾兰赶紧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 “台湾的媒体是很厉害的,像侦探就算了,还是一流作家,有写剧本的超级本事,要是被捉住一根辫子,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你不要一直笑啦!”他怎么老是笑啊?她很替他紧张耶! “你变了。”笑了好半晌之后,他进出这句话。 变世故呢?还是变热心了?不过她那穷紧张的个性是一样的。 艾兰又愣住。他又丢给她一颗超级大地雷,让她不知如何反应。 “哼,人家是为你好耶,你还我不理你了。”艾兰跺跺脚,拔腿就跑。 她在替他担心耶,他是把她当小丑看吗?气死人! “喂,小心我的脖子!”牧丰大叫。 被拉紧的围巾束住他的脖子,几乎令牧丰窒息。大手一张,就这样整个抱住她。 “我很高兴我回来了,更高兴那么快就遇见你。”牧丰低喃。 她的香气、她纤细的身子就在眼前,这么多年来,不管再怎么想象,都不及现在的真实。他用鼻端摩擦她白皙的颈项,倾尽这些年来的思念。 “嗯”艾兰只能陶醉在他的拥抱中。他的气息热热、暖暖的,令她心窒,同时也撩动她的心湖。 “你想念我吗?还是早就把我忘了?”他不禁要问,担心自己早已不在她心中。 她出落得这么标致,恐怕追求者早已无法计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缺席,还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想”艾兰侧着头,盈盈泪珠在眼眶闪烁。 他不知道她想念得多苦,多心虚,多不安 “那么,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我离开你,好吗?”他低喃,唇舌眷恋不已地在她的颈项、长发上游移。 “好”艾兰醺然地随着他的话尾回答,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她惊醒过来“才怪!” 艾兰跳开一大步。这次绝不再上当了。 十多年前,他拐她当他的新娘,夺走了她的初吻,欺负她、笑她傻,最后还让她傻傻的等!这回她如果再上当,就真的笨到外太空去了。 “为什么?”牧丰怔在当场,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她答应过当他的新娘的,不是吗? “因为我已经没有那么笨了。”艾兰回头对他扮个鬼脸,拔腿跑开。 这些年来,那些被他欺负的回忆,虽然陪她度过不少相思成灾的日子,但,也同时让她觉得自己很笨。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牧丰笑着追上去。 “虽不中,亦不远矣。”艾兰丢给他一句文言文,跑得更远。 “我们重新开始吧,我要让你深深爱上我。”牧丰自信满满。 艾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对他乐然一笑。 “追得到我再说。”于是,又向前冲。 不过是几步之遥,牧丰一拔腿,就再次把她锁入怀中。 “我捉到你了。”他的心想要她,他的胸怀也想要她。 “不算,我还没喊开始。”艾兰古灵精怪的想来推托之辞。 让他这么快捉到,太没面子了。 “你答应了。”说着,双唇掩上那鲜嫩的红唇。 “小丰哥哥”艾兰轻唤,那个娘着要她当新娘的小丰哥哥回来了。 她并不是不爱他,事实上,爱早就根植在她心里,只是,她把爱藏得好深好深,非要他认真找找才甘心。 唇齿纠缠中,倾注的是仿若千年的思念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一对小情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 牧丰一直笑吟吟地拉着艾兰,好像怕她跑掉或消失似的。 艾兰一路吱吱喳喳地笑着、说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你的耳机里,播的是什么音乐?”牧丰好奇的问。 一整个上午,她寸步不离耳机,令他不由得心生嫉妒。 “这个是”艾兰这才发现,随身听早就没电了,而没有音乐就会昏睡的她,却还醒着。也许正如艾竹所说,牧丰是惟一能使她真正清醒的人。 “秘密。”艾兰故作神秘地把耳机收进牛仔裤。 “你现在听什么音乐?拿手的曲子是哪些?”牧丰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想看看随身听里的带子。 “呃”艾兰心虚地倒抽一口气,这是个超级危险的问题。 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真相,否则这美好的时刻,就会化为乌有。更不能让他知道她一直听的,是他的思念奏鸣曲。 “嘿嘿,你倒先说说,最近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好曲子?那天你弹的那首是什么?”艾兰赶紧转移话题,同时拔腿往前跑去。 “是舒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牧丰回答,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 “哦?那首曲子很好听,让人想到很多事,你以后会弹给我听吗?”艾兰笑着问。 “那首曲子,学音乐的都要练。”牧丰老实回答,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好真切。 那首曲子并不是太冷门或艰涩,大部分的音乐学校,还会拿它当必修曲目,为什么她一副没听过的样子? “呃”一听到学音乐这三个字,艾兰就心虚得浑身不自在。 牧丰看着她,心中的不对劲一直扩大。 “哎呀,午餐时间到了,我请你喝珍珠奶茶,你请我吃饭吧。”艾兰很不自然地转移话题。 “告诉我,你的小提琴,练得怎样了?”他一直想问这件事。 “那个”艾兰心中一惊,连动作都僵硬起来“当然很棒喽!” 为了留住眼前的快乐,她不惜扯谎,贪心的想要更多幸福。 “学校的成绩呢?”牧丰松了口气,幸好那不对劲的感觉只是错觉。 “那还用说吗?”艾兰不敢正面答复。 “正式表演呢?”牧丰问,露出放心的笑容。 “喂,你一定要在这种好日子,问这种扫兴的问题吗?”艾兰叉腰佯怒。 他再追问下去,不擅说谎的她,就要露出马脚了。 “什么时候我们同台演出?”他又问。 他极想与她同台演出,然后一起登上世界顶峰。 “走了啦,我肚子饿了,你别以为拖延时间,我就不会吃倒你。”艾兰连推带拖的,把牧丰拉走。 “哇,那我大亏岂不吃定了?”牧丰边被推着走,边不满地抗议。 这小妮子的小脑袋瓜里,总转着出人意料的主意。牧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 “告诉你,台湾的珍珠奶茶是很多外籍人士的最爱,而聪明的本小姐,刚好知道哪一家最道地好喝,你一点都不吃亏。”艾兰的态度很不可一世。 “哦?”牧丰挑挑眉。 “你可别小看这种本事,所谓珍珠奶茶处处有,各有巧妙不同,只有我这个台北通,才知道最好的在哪里。”艾兰对自己竖起大拇指。 “那就走吧。”牧丰愉快地拉起艾兰。 “先去吃饭。” “没问题。”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结果艾兰熟门熟路地找了家自助餐。 “你爱吃的三杯鸡,菠菜、蚂蚁上树、皮蛋豆腐”艾兰不断地往牧丰盘内夹菜。她记得他爱吃的每一道菜。 “别忘了番茄炒蛋、蜜汁鸡腿、甜椒”牧丰也净往她的盘子来她爱吃的菜。 结果,两人的盘子都堆得尖尖的,却没有半样是自己夹的。 “我们像在玩支援前线。”艾兰和牧丰相视而笑。 “你多吃一点,才能保家。”他要她快乐。 “你多吃一点,才能卫国。”她要他开心。 心意昭然若揭,却又不说破,彼此很有默契地感觉到,爱情早就降临了。 甜甜蜜蜜地吃过午餐,艾兰带牧丰去买台北最好喝的珍珠奶茶。 “你看,很有弹性吧?” 艾兰拿起一颗珍珠在指间捏弹,俨如专家。 “真的吗?我吃吃看。”说着,他把她的指尖拉入口中,用舌尖舔走那颗小圆球。 “你自己有。”艾兰赶紧把手缩回来,整个脸都红了。 “但是我比较喜欢吃你的。”牧丰顽皮的眨眨眼。 她害羞得连白皙的颈项和耳根都红了,看起来无比性感。 “恶霸,自己有却不吃,就爱抢人家的。”艾兰嗤他一句,红着脸跑进公园。 “你推荐的很好吃,如果再加上是你的,就更好吃了。”牧丰在公园里的木椅上找到她。 天暖气清,因为有她,小小的公园也仿如人间仙境。 他枕在她的腿上,优闲慵懒地享受这难得的下午。 “这些年来,我见过不少风景,却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更美丽。”牧丰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乡。”艾兰咬着qq的珍珠回答。 “不,是因为有你。”他的大手柔柔地爬上她的脖颈,轻抚她的脸颊。 她使他觉得漂流的生命找到栖息之所,他所有的努力,是为了找到现在的幸福。 “好啊,你把我当风景。”口里虽这么说,小脸却灼烫如火。 她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他,他是她的生命之源,有了他,她才会苏醒,生命才有意义。 四片凉凉的唇贴在一起,暖暖的珍珠在彼此口中滚动,奶茶的香醇使这甜甜的吻更浓馥。 “你的脸好红。”他仰头看她,笑着,好喜欢她娇羞的模样。 “你嘲笑我!起来,起来,不让你躺。”艾兰嚷嚷着把他推开。 “不让我躺,就让我抱吧。”牧丰改而张开双臂抱她。 “不让你抱!”艾兰笑着逃开去。 “别跑”牧丰也笑着追去。 两个大孩子,就那样在公园里玩起来。 “小丰哥哥,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 当他们跑累、笑够了,艾兰把牧丰拉出公园。 “你看那只小狗,可不可爱?”艾兰指橱窗里的摆没“那边还有一只超可爱的小白兔喔。”她又一蹦一跳地跑到另一家精品屋的橱窗。 “小丰哥哥,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我每次经过都会来看喔,怎么看都不厌倦。”艾兰指着一只躺在兔窝里睡觉的小兔。 “很像小时候你送我当生日礼物那只。”牧丰很快的回答。 “咦?真的吗?那它还在吗?”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一见如故? 她曾有过这样一只兔子吗?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大事? “也许在我家阁楼。”牧丰轻叹口气。 那时走得仓促,忘了带走,这么多年了,不知还在不在。 那个生日礼物,是她很喜欢的玩偶,他硬向她拗来,是因为想拥有一件她的东西。现在才明白,那些念头其实是想得到永恒承诺。因为她古灵精怪又淘气,总让人觉得捉不住。 “走吧,我们去找。”牧丰拉着她,就招了计程车。 “等,等一下”艾兰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拉进了车。 艾兰皱着眉,心中一直升上不妙之感。 此刻太幸福的她,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大事? 呃,怎么一和牧丰在一起,她的机伶就全不管用了? 第三章 车子走走停停,没多久就抵达北投。 抵达牧宅,牧丰和艾兰有说有笑地进门时,牧采正冲出来。 “哥!”兴奋的牧采一见到艾兰,脸色立时拉下来。牧丰状甚亲密地拉着艾兰,让她非常气愤。 艾兰看见牧采,脸色刷地惨白,这才明白心中的不妙之感是什么。那份惟恐谎言被揭穿的慌乱,令她不知所措。 “你不回家睡觉,来我家干嘛?”牧采暗瞪艾兰。 “你管我?”艾兰以表情臭她,想拉牧丰离开这里。 牧采甩开头不理她,跑过去拉住牧丰的另一手。 “哥,你去哪里了?唱片公司的人一直打电话来我看到早上的现场转播了”牧采喋喋不休,要把牧丰连人带注意力全拉过来。 “小丰哥哥,我们出去好吗?”艾兰小声的要求。 “我们才刚进门而已呢。”牧丰朝艾兰笑,又问牧采:“爸爸在吗?” 牧丰迫不及待地想让他老人家知道,他找到了当年的天才小提琴手。 “在里面。”牧采因被冷落而很不高兴,给艾兰一个“等着瞧”的表情。 “小丰哥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艾兰想光溜为快,牧丰却一把将她拉进屋。 天哪、天哪,这下子怎么办?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有牧采这把森林大火。 “爸,您瞧我带谁来了。”牧丰兴高采烈的往里面喊。 牧采跺跺脚,也跟了进去。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家的豪华气派,令艾兰大开眼界。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房子,也要把客厅布满乐器。 一走进来,她就仿佛听见各种乐器的声音,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爸,您瞧瞧我找到了谁。”牧丰很高兴的把艾兰拉到牧伯父面前。 “伯伯父”艾兰嗫嗫嚅嚅。 万一牧伯父问起,万一牧采说出她们俩同班糟糕,这回她真的死定了。得快想想办法。 对了,叫牧采不要说。 她把拜托的眼神投向牧采,牧采则一副“不知道、不理会”的神情。 想当然尔,巴不得一脚把艾兰踩扁的牧采,怎么可能帮她? “小兰,好久不见。”牧伯父笑吟吟地从乐器中走出来。 “伯伯父好。”艾兰很心虚的躬身行礼。但她的脚已经悄悄转向反方向。 “几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牧伯父慈祥地朝艾兰笑。 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直到牧丰去做巡回演奏时,才回台湾,所以在这之前,都没见过艾兰。 “小提琴学得还好吗?最拿手的是哪一支曲子?”牧伯父带着期望的眼神。 当年,她是他最看好的天才提琴手,如果情况允许,他也想带她出国深造。 “爸,这我问过了,艾兰说她学得很不错。”牧丰很兴奋的回答。 艾兰的头一直不敢抬起来,心里有谎言被拆穿的惶恐。 “骗人!”牧采终于找到机会跳出来“她现在根本没在练小提琴。” 包艾兰想撒谎,也得看她准不准?这个坟墓可是她自己挖的。牧采得意极了。 艾兰惶恐地看着现场每个人,纸果然包不住火。 牧伯父的表情变得意外尴尬。 “不”牧丰的表情,瞬间转变。 骗他?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不练琴? 他的心,刹那间有被拧紧的疼痛。 不,不可能,她绝不会对他说谎! “不,艾兰不可能骗我,小采别乱说话!”牧丰毫不客气地责备牧采。 “我没有乱说!”牧采不服气的跳起来。 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牧丰责备她。 “不相信你自己问她,看她是不是跟我同班、在中文系混,看她有没有读音乐学校!”牧采尖着嗓子大喊。 “她说的是假话,对不对?”牧丰面色凝重地问艾兰。 “我”艾兰无从解释起。 联考完后,她昏睡在考场附近,醒过来时已经开学,艾梅也替她报了学校,开学第一天,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中文系的学生。 “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牧采同班?”牧丰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由她的反应看来,牧采是对的。他强自压抑胸中闷沸的怒火。 “是,我跟她同班。”艾兰干脆的承认。 她为人向来干脆,只是从来没有干脆得这么心痛过。 “不只如此,我还知道,她把哥哥送她的名贵小提琴丢掉了!”牧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艾兰推向地狱。 牧伯父的神情相当凝重,那把琴是牧丰最珍爱的。 “你!”牧丰的胸口急速起伏,瞪着艾兰的眼,冷峻得像见到不共戴天的仇人。 “才没有!我没有把小提琴丢掉,我”艾兰连连否认。 那把小提琴是她的最爱,若不是被牧采偷走,她就算用生命也会好好保护它。 “那你把琴拿出来呀,现在就回去把琴拿来。”牧采积极追剿,绝不让她有说出实情的机会。 艾兰无法替自己辩白,她拿不出琴。 “你把它丢掉了,所以根本就拿不出来!”牧采严厉地指控,把艾兰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是那样子,根本不是那个样子。”艾兰急着向牧伯父解释,牧伯父别过头去;要牧丰相信,他怒不可遏。 “滚,滚出去,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牧丰大吼。太伤人了,她居然做出这种事!牧丰的心仿佛被捏碎了,疼得滴出血来。 那是他最珍爱的琴,他把最爱的东西,送给了最喜欢的她,结果,她怎么对待他的一片心意?! “小丰哥哥”艾兰看着他,欲言又止。 就算小提琴不是她故意弄丢的,但她不小心让牧采偷走,也难辞其咎。 她心里比谁清楚,这件事,就算跳进黄河洗一千次,也洗不清,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我知道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翻滚。 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知道了还不走!”牧丰猛一捶墙壁,发出惊天大响,把所有人吓一大跳。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是他最重视的人,却也是惹他最生气的人! 难道今天的幸福和快乐都是假的?亏他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原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呜”艾兰终于忍不住,伤心的哭出来。 “再再见”艾兰闭着眼泪向他们道别。 牧丰转过身,连看都不看她。 牧伯父也。只是失望地叹气。 牧采则一副恨不得快撵她出门的神气。想不到当年偷的琴,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走出牧宅,艾兰眼中的热泪,终于像断线的珍珠般滚下来。 她的幸福已经用完了。最爱的小丰哥哥,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她把小提琴丢在哪里?” 艾兰走后,牧丰向牧采追问,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琴找回来,因为那是他最珍爱的琴。 “我怎么知道?”牧采心虚地耸耸肩,神色不定。 “那你怎么知道她把小提琴丢了?”牧丰精明的跟眯起。 “我”牧采心中一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牧丰会追问到这程度。 “我看见的啊。”牧采赶紧回答。 她好不容易做到这地步,可不要前功尽弃。 “看见的?”牧丰逼视她,要她说得更详细一点。 “对啊。”牧采一咬牙,索性编个滔天大谎“你出国没多久,她就把你送她的东西,全丢进垃圾桶了。” “丢进垃圾桶?”牧丰暴跳如雷。 “对,我亲眼看见的。”牧采无比肯定的点头。 为了圆谎,她非得说得如此肯定不可。 “该死!”牧丰气急败坏的上楼,砰地一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牧采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瞧。 牧丰讨厌艾兰,她固然高兴,可是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更怕。 “那个艾兰,太不应该了。”牧伯父喟叹一句,失望地走进书房。 牧采见父亲也进房去,蹑手蹑脚的把从艾兰那里偷来的小提琴,自壁橱里拿出来,藏到阁楼去。 老天保佑没人突然到阁楼去,老天保佑。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一直处于很忙碌的状态。 上完了各大媒体的宣传节目后,演奏会眼看就要到了,牧丰的情绪却一直处于不稳定状态。 “思念奏鸣曲我不弹了。”牧丰双手打在琴键上,发出轰然大响。 替他伴奏的小提琴手,惊恐的叮着他,像面对一只随时会失控的猛兽。 一起巡回演奏快两年,她第一次见他这么失常和失控。 “对不起,你先休息吧。” 琴手得到特赦令,连忙带着小提琴,回自己的房间去。 牧丰不信邪地继续弹思念奏鸣曲,苦中带甜的旋律中,隐约夹杂着灼灼怒火。 这首曲子是他写的,每个音符都是他的心血和思念,他熟知它的情感与呼吸,怎么也不信就这样走了调。 那一年,他与柏林爱乐管弦乐团一起巡回演奏,那个顶级乐团的每个小提琴手,都让他想起记忆深处那个小天才。 这些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挂念她。 每天、每天,他臆测着,以她天生特殊的技法,这些年若多加努力,应是国家音乐厅里的首席了吧? 不管是奏鸣曲、协奏曲,或是独奏曲,都让他深深地想念她,她的琴音依附在每支琴上,她的影子,与每个一流演奏者重叠。 这些思念累积在细胞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逐渐逼迫心中的情感,膨胀莫名的苦闷。 那年,他在布拉格,适逢“布拉格之春”音乐节,满街都是顶级演奏家,思念无法自制地排山倒海而来。 这强烈的情感再也无从压抑,他连夜写下了这首思念奏鸣曲,把所有思念寄托在乐曲中。 每当他演奏这首曲子,总不自觉地把伴奏者想象成他的小兰花,她的琴艺、技法特殊精湛,是惟一能把这首曲子诠释得淋漓尽致的人 可是,到头来,他的心心念念全是白费,对她而言,他的感情,只不过是随手可丢的垃圾! “可恶,可恶,可恶!”他狂愤不已地把琴谱撕个粉碎。 不,不行,他甩甩头,不能如此一蹶不振。 她不把他当回事,他更不能被她左右。 牧丰找来纸笔,边弹,边写,把心里满满的怨气、怒气,全化做刀刃般锐利的音符。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铃 包家的电话响起。 “喂?”刚进门的包艾竹接起电话。 “艾竹,我是小晶,艾兰又睡着了,我替她换了电池,她却还是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怎么办?”电话那头好急的声音。 “看看随身听是不是坏了。”艾竹说。 “没坏。” “看看是不是cd坏了。” 艾竹觉得这学期命很苦,作业、报告很多就算了,还有艾兰没事就出状况,快把她忙死了。 自从那天去找牧丰回来后,艾兰就变了个样,爱哭得不得了,也爱睡得不得了,好像又回到几年前遗失小提琴时的光景,睡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这回,该不会真想一睡不醒吧? 艾竹打个哆嗦。这可不是好事。 “都没坏。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受到什么打击?”小晶真是受够了。 小晶受不了,艾竹也很头痛,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憔悴了。 “她最近吃得很少,上课也不专心,班导都快气死了到底有没有人能治好她呀?”小晶有一堆牢骚。 “拜托你多担待一点、对了,你从她的包包里,找几片cd来换,看她会不会醒。”除此之外,艾竹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咦,醒了,醒了。”电话那头传来小晶的欢呼“原来思念奏鸣曲能叫醒她耶。”她只是把那片写着这五个字的cd放进随身听而已。 “艾兰,你终于醒了,哎哎哎,别又哭了。”电话那端传来小晶的嗜呼。“麻烦你叫她快回来。”艾竹对话筒那端的小晶说。 果然,牧丰是罪魁祸首,也是解铃人。她得想法子把她弄到牧丰那里去。 “可是我们还要到pub打工耶,她已经三天没去了。”小晶非常为难,她今天难得逮到她。 “那就叫她下工后快回来。”艾竹说。 什么?她已经三天没去打工了?她这几天都特别晚回来耶,是跑到哪里去了? 艾竹觉得事有蹊跷,头开始痛起来。 但愿老天爷放她一马,快让牧丰把艾兰领走。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深夜,应观众要求,唱完最后一首歌,艾兰不知不觉又来到这个窗下。 她想见他,好想、好想,可是,却又好怕好怕。 窗口飘出钢琴声,窗内的人正在弹奏那首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原本苦中带甜的曲子,此时只有割剐人心的锐利,和排山倒海的悲愤。 “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动人的曲子,改得这么悲惨?”艾兰哽咽的低喃。 这首曲子的每个音符都像根针,刺在她心上,教她热泪盈眶。 艾兰蹲在墙角下,听着这刺痛人的音乐,默默地想着窗内那个人。 这几天来,她一直守在这里,心里想,就算不和他说话。不看见他的笑容,只要听见他亲手弹的音乐都好。 她好想回到幸福的那天,一回眸,就看见他的笑容;一说话,就得到他的回应,幸运的时候。还能得到他的吻。 她再次发现,她不能没有他,没有他,她会枯死。 她好想留在他身边,可是如果因此惹他生气,她又会恨不得掐死自己。 “啪!”音乐突然变成刺耳的巨响,紧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 “该死,该死的!”牧丰的叫骂声比昨晚更甚。 艾兰心中惊恐。 他这几天都这么暴躁,气得整夜没睡,身体吃得消吗? 艾兰一双眼,担心地望着琴室的窗口。 “汪!汪!汪!” “啊。”一阵狗叫声吓坏艾兰,她吃惊地倒退一步。 定睛一看,才知是警卫带着一只警犬走过来,警犬正冲着她直叫。 “喂!你在做什么?”守卫手中手电筒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没”灯光很刺眼,艾兰举手去挡。 “汪汪汪!” 警犬很凶很大,艾兰怕得手脚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艾兰愈心虚,警犬就愈嚣张,警卫就愈觉得可疑。 “你起来,跟我去警察局。”守卫决定把她扭送警局,以示尽忠职守。 “我不是小偷。”艾兰心慌的喊“我真的不是。” “不然你深夜在这里做什么?”守卫严厉的问。 “我不记得你是这里的住户。” “我,我”艾兰惊慌失措,完全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她是我的客人。”头上窗口突然传出牧丰的声音。 他听见窗外嘈杂,探头出来,准备开骂。 看见艾兰,他的心蓦然刺痛起来。 “你来做什么?”他吼。难道不怕他失手掐死她吗? 他心中的恨意与愤怒如排山倒海,什么话都说不出。 “啊!”艾兰狠狠吓了一跳“小丰哥哥” 她不敢见他、不可以见他、更没有脸见他。 怎么办?她好想快逃。 “守守卫伯伯,我跟你去警察局。”艾兰赶紧央求守卫。 她宁可去见警察,也不敢见牧丰。 “不,既然你是牧先生的客人,当然不用见警察。”警卫以为艾兰在嘲讽他,连忙打哈哈。 “我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了,真的不是好人”艾兰滔滔不绝地说明自己的罪状,只求警卫带她走。 三天?她来做什么?牧丰铁青不己的脸色,更加难看。 该死,她还不走,在那里你率裁矗磕训阑挂你弦淮温穑?br /> “不,没关系,您是牧先生的客人嘛。”警卫已经开始汗流浃背。 他承认他不该把她当贼,但这不是太罪大恶极吧?她可不可以饶他一条生路? “守卫伯伯,你带我走嘛,我真的不是好人” 他不带她走,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啦! 放眼周遭没人愿意救她,她决定自力救济。 于是,她拔腿就跑。 “小姐,别跑,快站住。”警卫紧张的喊,边用力拉住想追去的警犬。 训练有素的警犬,刚才把艾兰视为危险人物,现在见她擅自行动,自动将她升格为罪犯。 “包艾兰!”牧丰见她那样莽撞,一颗心不自觉地揪提起来。 该死的,她一定要那么冒失吗? 果然,艾兰跑不到三公尺,就被警犬的前爪按倒在地上,警犬张大嘴,就要往她咬下。 “艾兰!”牧丰紧张的跑下楼,那满腔怒火完全没有存在的余地。 “放开。”警卫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开警犬“小姐,对不起。”赶快道歉。 地上的她,迟迟没有动弹。 “小姐,你怎么了?”糟糕、糟糕,该不会出人命了吧? “艾兰?”牧丰赶紧扶起她,试探她的呼吸和心跳,又检视她的外伤。 幸好她没受什么伤,只是吓昏而已。 “看好你的狗!”牧丰闷吼一声。把艾兰拖入屋内。 “看看你,你闯祸了。”夜空下只剩警卫斥责警i犬的声音。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小心地把艾兰放在床上,替她敷药、清洁。 触手所及的她,既冰冷又削瘦,让他的心无法控制地疼痛起来。 这可恶的丫头!他原本气得想把她碎尸万段的,可是现在,却不知打哪儿气起了。 “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糟?”他朝那冰冷的小手呵热气。 她瘦得太离谱,圆脸变成尖脸,身上的肉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寸步不离随身听。”不知怎地,牧丰有点嫉妒。 拿开耳机,里头流泄出来的细小声音,令他感觉有一丝耳熟。 他忍不住把耳机塞进耳里。 “这是”真切听见那音乐,他大吃一惊“是思念奏鸣曲?”她打哪儿弄来的? 虽然有唱片公司找他录制音乐cd,但他一直拨不出时间,所以迟迟没有作品问世,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他打开盖子,看见一片烧录cd。 “连我送的小提琴都丢了,还找来这个做什么?”他愤怒的把cd甩进抽屉。 “可恶,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他对床上的她发脾气,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这种念头既可笑又无稽,他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把她完全驱逐于心门之外,却怎样也做不到,毕竟他思念了她这么多年。 望着那昏睡的容颜,他不禁迷惘了。思念还在,爱还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轻轻躺在她身侧,搂住冰冷的她。 他只想跟她幸福的在一起,并不要冲突与伤害。 “我想要你,即使你那样看待我的感情,我仍不可自拔地想要你。”他低喃。 虽然见到她,心绪起伏,但无可否认的,这些天来的焦躁凶戾,都安驯下来了。 原来,她是他的定心丸、镇静剂。 “无论如何,留在我身边。”把她按进怀里,他的心,这么痛,却又这么想爱她。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想把她留在身边。 你是我的。他的心居然因这四个字而踏实。 闭上眼,久违的睡神终于来访。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听到音乐才会醒的艾兰,醒在一阵混乱尖锐的音乐声中,并且直接滚下床。 老天爷,饶了她吧。 牧伯父开的音乐班正在庭院里上课,新手奏出的各种声音,直让人想逃命去。 她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也才猜出自己为何在这房间。 “唉,好丢脸,居然被狗吓昏了。”丢死人了。 “现在应该没人在吧?”她小心的探出头来,迅速浏览房间,发现没有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咦?这里是小丰哥哥的房间?”艾兰有说不出的意外,想不到她居然睡在他的房间里。 “这么说,昨天我们是睡在一起喽?”艾兰想着想着,脸就红了起来。 可是回头一想,却觉得怎样都不可能。 “他没把我掐死就偷笑了。”她的心又忧郁起来。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想继续睡,睡到他回来,但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快走好了,以免惹人厌。”她苦着脸收拾东西。 眼尾不经意瞥过时钟,看见时针指着十的位置。 “哇,这么晚了?”她火烧屁股般跳起来。 开玩笑,她早上第四节有小考,如果再跷课,就要被死当了。 胡乱地取过床头的包包和随身听,把耳机戴上。 快速的按下播放键,谁知却没有音乐流进耳里。 “怎么回事?”她好纳闷,也好意外。 翻出随身听,看见面板上显示着“n0 dlsc”几个英文字母。 “不可能!”艾兰惊恐地跳起来“不可能。” 她忙乱的打开随身听,看见里面真的空空如也,把包包里所有东西翻出来,怎么也找不到她最喜欢的那片cd。 “怎么会不见了?人家特地到网路上,请人听音乐会时偷偷录的”艾兰忍不住热泪盈眶。 那是牧丰巡回演奏会的第一场现场录音,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央到一位法国网友偷录,花了她好多好多钱的。 “怎么会不见了?讨厌啦,如果没有那片cd,人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了。” 难道被昨天的狗吃掉了?艾兰淅沥哗啦的大哭了一阵,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可恶的狗,我非去找它拿回来不可! 艾兰很振作的吸吸鼻子,给自己放另一张小提琴独奏曲,往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没人,她很快就到达守卫室,而警犬就关在守卫室的后面。 “守卫伯伯?” 守卫伯伯不在,她自己跑到后面去。 她只想找昨天那条狗算账而已,谁知那里却关着三条警犬。 没办法,她只好一只一只拷问。 可是就算她问哑了嗓子,警犬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哇,你们不要只看着我,把cd还我啦!”艾兰见它们无动于衷,气得想跟它们拼命。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巡逻回来的守卫.看见的就是艾兰威胁、利诱三只警犬的景象。 “伯伯,你们家的警犬偷走cd,不还人家啦。”艾兰向守卫告状。 “小姐,我们家的狗,并不会偷东西,您要不要再找找看?”守卫看见是艾兰,忍不住捏一把冷汗,态度比对谁都尊敬。 她可是牧家的客人,谁也得罪不起。 “人家四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啊。一定是它昨天趁人家昏倒时,把cd偷走了啦。”艾兰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高。 “您要不要等牧先生回来,问问他?”守卫合理的推测。 住得起这种高级社区的人并不多,住户进进出出,他都知道。 艾兰认真想想,这也不无可能。 “如果是小丰哥哥拿走,就更糟糕了啦!”她的脸皱得好苦。 如果那样,根本就拿不回来,她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找他拿? “那,也许您该再找找看。我确定警犬并不会偷东西。”守卫无比肯定。 “好啦。”艾兰皱着好苦的脸,离开守卫室。 小丰哥哥为什么要拿人家的cd?难道她连想拥有他的琴声,也不可以吗? 也许,他真的很讨厌她,讨厌到不肯让她拥有任何他的东西。 艾兰一想到这里,眼眶忍不住热了起来。 “小姐,您不是要回牧家吗?”守卫在后而喊着。 艾兰没听到,离那个高级社区愈来愈远。 第四章 艾兰回学校时,虽然滑垒成功,顺利地赶上了考试,但成绩恐怕很难理想。 不过这不在她担心的范围内,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没有思念奏鸣曲,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笨蛋包艾兰,我哥哥的演奏会快开始了,我们全家都有列席,怎样?”牧采专程过来向艾兰炫耀。 她这辈子所求不多,只求赢笨蛋包艾兰而已。 “噢。”艾兰轻应一声。 她像失魂似的,眼神投射在不知名的地方。 “我说,我要亲耳听哥哥演奏思念奏鸣曲了。”艾兰没反应令牧采不快,她咆哮着重复。 “思念奏鸣曲?”艾兰的耳朵一听到这几个字,眼眶立时泛红。 呜她的思念奏鸣曲。 “对,没错,我敢打赌,那首曲子,一定是哥哥写给我的。”牧采大言不惭。 “”艾兰没有回应,她沉溺在悲伤中,无法理会别人。 如果连小丰哥哥的音乐都无法听到,她醒着做什么? “在台湾的首场就是明天了,我们会坐在最前面,目睹哥哥弹琴的丰彩。”牧采愈说意得意。 “呜思念奏鸣曲”艾兰愈想愈伤心,渐渐绝望的两眼眯成一条缝,几乎要陷入昏睡。 “王小晶、包艾兰,班导找你们。”刚冲进教室的班代喊。 艾兰抬起头来,刚好对上小晶狐疑的眼神,就算要睡也睡不着了。 于是,艾兰只好打起精神,和小晶走出教室。 “艾兰,是不是你惹了什么祸?”并肩走在走廊上,小晶问。 “你才是惹祸女王。”艾兰不服气的反驳。 她忙着睡觉和伤心,哪有空惹祸?若说是睡觉意的祸,倒还有可能。 两人一路走到办公室。 “班导。”两人必恭必敬地站在秃头班导面前。 “我听说,你们下课后,在pub驻唱?”班导意图不明的问。 “啊?”热情招认的是艾兰。 小晶暗示性地撞她一下。 “班导你是不是记错人了?”小晶打哈哈。 她们学校的校风虽然不八股,但也不能公然承认进出那种场所,尤其她们的班导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守旧派人物。 “我猜想,如果都是玩音乐的,应该就会比较好说话。”班导不理会她们的否认。 “没,没有比较好说话。”艾兰连忙粉碎班导的“猜想” 班导这么说,肯定是坏事中的坏事。 艾兰和小晶偷偷互换眼色,询问什么时候开溜n “你们的把戏,我都很清楚,别想找借口溜掉。”英明的班导先下手为强。 原本打算开溜的两人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听候差遣。 “今年的十二系联谊会,轮到本系主办,系主任研拟邀请目前未演先轰动的演奏家牧丰来校表演。”班导说明任务。 重点在彰显他们科系的气质和水准。 当然,若真能邀请到这种扬名世界的音乐家,每个人都脸上有光。 “牧丰?”小晶瞠眼昨舌。 以这人目前当红的程度,一场演奏会的酬劳,恐怕是她不吃、不喝、不用、银行又没倒的数字。 艾兰也大吃一惊。现在,光是牧丰的名字,就能吓坏她。 “学校如果真要找人表演,还不如请我们乐团来唱。”小晶坦白的回答。 只收牧丰酬劳的十分之一,而且不用怕请不到。 班导睨小晶一眼,大有“聘请你们,还不如全校自习”之意。 小晶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但我们的经费,只有一般演奏会的一半,这就要靠你们两个去想办法了。”班导终于说出要点。 “啥?我们两个想办法?”小晶和艾兰几乎同时跳起来。 她们要打工多久,才能筹到另一半? “不是要你们去筹另一半,而是跟他商量,看有没有可能,请他发挥爱护莘莘学子的精神,算便宜一点。”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班导,你找错人了。”艾兰拉起小晶就走,能不碰牧丰,就不碰。 “回来。” 班导下令,没人敢不听。他看着她们,要她们点头答应。 “这件事,你该找牧采,她是牧丰的妹妹,每天炫耀她哥哥多疼她,找她绝对一次ok。”小晶把所有重责大任,全推给牧采。 “那是你们两个的工作,你们不但是筹备人员,还会是主持人,所以,请加油。”反正要她们两个统统搞走就是了。 “啥米?”艾兰和小晶听得几乎要昏倒。 这、这、这太沉重了吧! “你们可以从现在开始计划,需要任何支援,系会都会协助。”班导一副“就这样决定”的态度。 “请请替我叫救护车。”艾兰觉得她还是一路睡到学期末比较好。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这是举办演奏会的时间和场地。”没良心的班导交给她们一张纸。 小小的一张,沉重的任务。艾兰和小晶垮着肩膀离开办公室。 “我看,我们还是去找牧采那音痴吧。”虽然如此提议,艾兰却不以为那音痴肯帮忙。 而且,自从那天之后,艾兰已不知该如何和那么阴险的她相处。 果然—— “我哥哥举办的,都是世界级的演奏会,怎么可能屈就于校园?”牧采撇着嘴角,跑个二五八万。 “就为我们学校破例一次嘛。”小晶再三说服“你哥哥那么疼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可不。”牧采最爱听这种话了,但,她还是不打算帮忙“行不通的啦,我哥哥是个大忙人。没空陪你们玩家家酒。” “牧采,你怎么这么小气?”艾兰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以搞了不起的嘴脸。 “我就是小气,怎样?有本事,就别来拜托我。哼!”牧丰嗤哼一声,走人。 艾兰是她的眼中钉耶,凭什么要她帮忙? “不帮就不帮,不希罕!音痴牧采是个小气鬼。”艾兰在她背后臭骂泄恨。 “不用你管。”牧采气急败坏的跺跺脚,气呼呼的跑开。 “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小晶半点法子都没有。 “我们只好去他家拜托他了。”逼不得已,艾兰只好如此提议。 “对呀,系学会手册上有牧采的地址,我们快走吧。”小晶两眼一亮。 唉,一想到要见牧丰,艾兰觉得心又开始痛了。 她到时要不要变装,让他认不出她,以免他怒火冲天?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忙完演奏会的准备事宜,回到社区时,碰到正在巡逻的守卫。 “牧先生,您回来了?”好礼貌是这社区遴选守卫的重要指标之一。 “嗯。”牧丰点头回应。 “呃,昨天那位小姐”守卫犹豫着该不该跟牧丰讲。 “怎样?”听到与艾兰有关,牧丰停下脚步。 “呃,我想告诉那位小姐,我已经里里外外的找遍,都没有找到什么cd,并且也十分确定我的狗没偷了。”牧丰严峻的眼神,让他有点紧张。 “cd?”他直接想起昨天他拿走的那片“她来这里找?” “是,她在这里找不到,含着眼泪走了。”如果他的狗会听cd,那办社区party时,就不愁找不到人表演了。 “去哪里?”牧丰的心浮躁地揪起。 他才出去勘察一下场地,她就溜了? “不知道,恐怕是去找cd。”守卫把当初的情形描述一遍。 “我知道了。”牧丰挥挥手,又朝车库走去。 那家伙,他非得把她逮回来不可。 一上车,他就给牧采拨了手机:他没忘记牧采说艾兰跟她同班。 “哥哥。”牧采接到牧丰的电话,兴奋异常。 “你们学校在哪里?下午几堂课。”他迅速而确实的问。 牧采以为牧丰要专程来接她,很快把答案说出来,又找人炫耀去了。 牧丰踩紧油门,往学校急驶而去。 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等到的是蹦蹦跳跳跑向他的牧采。 “哥,好难得你专程来接我耶!”牧采大声的叫着、跳着,就怕别人不知这个帅得连潘安都自叹弗如的男人,是她哥哥。 就算牧丰刻意戴了太阳眼镜,他高挑挺拔的身量、帅气的举止、俊美的轮廓,仍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哥,走吧,我们回去了。”牧采自动自发地跳上车。 “等一下。”他的目光依然胶着在校门口。 怪了,走出来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没看到艾兰?牧丰的眉愈拢愈紧。 “小采,艾兰是不是跟你同班?”他弯身问车内的牧采。 “是啊。”提到艾兰,牧采提高警觉。 “她跟你同时下课?”他挑挑眉,又问。 “她没有,她最后一节跷课,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牧采及时编个谎,就是不让艾兰与她哥哥在一起。 牧丰又站直身躯,望向校门口。 一连串的演奏会,明天就要开始了,他今天非找到她,把她带在身边不可。 “哥,我们快回家,我肚子饿了。”牧采缠着牧丰回家,就是不让他等到艾兰。 牧丰不理会她,径自以同样的姿势,看着同样的地方。 “哥”牧采继续纠缠。 “闭嘴。”牧丰闷吼。牧采吓得再也不敢吭声,只敢在心里暗暗诅咒害她被骂的人。 都是笨蛋包艾兰!害她被哥哥吼,害她惹哥哥生气,都是那个大笨蛋。 既然牧丰发脾气吼她,她就不告诉他。包艾兰习惯走侧门。 牧丰倚在车旁,等着等着,等到天都黑了,还是不见艾兰出来。 “她住哪里?”牧丰粗戾地关上车门,不客气的问牧采。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说。 这回,牧丰的脸色很难看,她不敢再催他回家。 “去查!”牧丰飞快的把车子开回别墅。 车子才进入守卫室,他就看见方才枯等不着的身影。 “艾兰。”他连忙下车捉住她的手臂“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绝对、绝对不让她再跑掉。 “我”艾兰见他扑来,吓得拔腿往后跑,但是他的速度更快,才跑出一步,就被他牢牢捉住。 她的小脸急速转白,心脏快停了。 “这位先生,请不要欺负弱女子。”小晶跳出来要把牧丰拉开,却怎么也拉不动。 “不关你的事。”牧丰把小晶甩开。 “哥哥,她们是我同学,来找你谈事情的。”牧采见牧丰失控,连忙出来阻止。 “你跟我来。”牧丰也不理会牧采,拉着艾兰就走。 “喂,你要做什么?想绑票吗?”看艾兰有危险,小晶急忙追上去。 “谈事情,有她就够了。”牧丰回头对小晶吼。“小丰哥哥,轻一点,小丰哥哥”艾兰缩着被扯痛的手腕,身不由己的被拉着走。 “怎么回事?”小晶追不上牧丰的脚程,只能向牧采询问。 他们很熟吗?还是有仇? 牧采心里气得要命,根本不理会小晶。 小晶望着艾兰被扯远,心里很不安。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一路被牧丰拉到造景公园的鱼池假山后。 “说,你今天跑去哪里了?”他咬着牙问。 他必须极度忍耐,才能压住想把她撕烂喂鱼的冲动。 “上上课。”艾兰向天借了一百二十个胆,才敢开口。 “我准的?”他无比阴惊的又问。 “啥?”艾兰张大嘴。 他准什么?什么要他准? 牧丰一言不发地吻上那困惑紧张的嘴。 他一直知道他的心是如何为她蠢动,如何渴望着她。 想要她,是他心里惟一的声音;需要她,是灵魂中惟一的呐喊。 牧丰激狂地吮着她的舌,仿佛如此才能确定她的存在。 他强壮的手臂紧紧地搂抱她,仿如因此就能把她嵌入身体,永世相随。 他的心与灵魂,都在疯狂的呐喊着:再也不要失去她! 只有她存在,才能让他安心。 艾兰被迫回应着。 他并不是太粗暴,只是强迫她承受那类似受伤的感情,强迫她回应他的强势纠缠。 牧丰放开时,艾兰完全忘了自己置身何处。 “为什么?”艾兰挂在他的手臂上,喘息着问。 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杀呢! “我要你日夜不分地跟在我身边。”牧丰毫无商最余地的下令。 这种命令,不需要理由。 “不”艾兰想跳起来拒绝。 她想和他在一起,但是要快快乐乐的,不是像现在这种险恶的情况。 “不准说不要!”牧丰先下手为强。 她稍稍一动,他就知道她的心思,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就是不要!”艾兰用尽全力跳开一步,跑离他。 她心里好害怕。她和他之间,只要幸福和快乐,不要害怕。 “我说过不准说不要!”牧丰咆哮着扭住她。 “可是人家不要嘛。”艾兰用力挣扎,却怎样也挣不脱。 他现在这么凶暴,以后怎么会对她好? “你!”对她的坚定拒绝,牧丰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撕了。 但看到那双强忍热泪的盈盈大眼,他就再也无法拿强硬的态度对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叹口气,他放开她的手。 老天爷,他毕生没许过什么愿,眼前,他惟一的愿望是把艾兰留住。 “我们系上办活动,希望能邀请你去演奏。”艾兰怯怯的说。 “以刚才那个条件交换。”牧丰飞快的接口。 这是上天恩赐的好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哪有这样的!”艾兰跳起来抗议。 他好诈! “不答应拉倒。”牧丰深谙谈判技巧,起身欲走。 “等、等一下。”艾兰拉住他的衣摆, “我要考虑。” 事情好复杂,感觉好混乱她整个人都慌了。 “既然要考虑,那就再说吧,我很忙的。”牧丰不给她考虑的机会。 “怎么可以这样!”艾兰赶紧找些借口来拖延时间,好思考应对之策“我有一堆报告、作业” 怎么办?他的用意是什么?她想答应,但,那样好吗? “这些我会跟你们系主任谈。”牧丰一手揽过她,算她答应了。 “可是”艾兰还没想清楚,就被牧丰拉出去.走向小晶和牧采。 “所有的事,我们都谈好了,闲杂人等,可以解散了。”牧丰对小晶宣布。 “哇,艾兰好有本事,居然两三下就谈好了原来你们这么熟。”小晶暧昧地撞撞艾兰的肘。 原来他就是牧丰,本人比报章杂志帅一千倍以上,连小晶都被迷倒了。 牧采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艾兰。这讨人厌的女人,还不走? “既然谈好了,那我们告辞了。”小晶拉着艾兰就想走。 拉了半天,小晶发现她拉不动艾兰,原来牧丰的右手拉着她。 “她不会走了。”牧丰坏脸色的告诉小晶。 居然想在他面前,带走他的人? 小晶不敢置信的望着艾兰“我们还要去打工耶!” 艾兰一脸“及时惊醒”的表情。对啊,她还要去打工耶! 可是,要怎么跟小丰哥哥说?不行啦,不能让他知道她在pub那种混乱的地方出入。 “打工?”她在哪里打工?牧丰的脸色不太好。 艾兰连忙向小晶使眼色,要她别再说下去。 “你不去pub,我们怎么办啦?”小晶把艾兰拉到一旁咬耳朵。 “先让我请假好不好?少个贝斯手,还是可以表演的。”艾兰向小晶告假。 “要请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反正,可以的话,我就去。”她忘了问牧丰,时间是多久。 “你该不会跟他做了什么桃色交易吧?”小晶暗中瞄瞄牧丰。 唉,别说艾兰,如果是她,她也愿意。 “你别乱猜。”艾兰心中羞赧,却没有小晶所期待的窃喜。 如果可以,她不想以这种方式和牧丰在一起。 “干嘛不让他知道你在pub打工?”小晶又问。 “你们说够了吧?”她们说得太久了,牧丰不悦的把艾兰拉过去。 “好吧,我会替你请假的。”小晶只好这样说。 看来,只好找别人代班了,找谁呢? 对了,艾兰那个同胞妹妹:艾菊,之前曾代过她几天班嘛。 有长得那么像的同胞姐妹,真是棒呆了。 “还要把笔记借我。”艾兰边被牧丰拉走,边说。 “什么?你连课也不去上?”小晶有说不出的惊讶。 “拜托啦。”艾兰回过头来央求小晶。 “艾竹那里怎么办?” “对喔”艾兰待完成的事又多一桩。 小晶等不到回答,艾兰已经被拉进牧宅。 “笨蛋包艾兰有罪受了,我哥哥这回很生气。”牧采故意说给小晶听的,目的是保持“牧丰最疼爱的人”的宝座。 “看样子,只好找艾菊代班了,可是大家都比较想听艾兰唱歌说”小晶烦恼着打工的事,根本没听牧采说 第五章 牧丰拉艾兰进屋时,刚好是晚餐时间,在那之前,艾兰获准打电话给艾竹。 “艾竹,那个” “艾兰,你跑到哪里去了?昨天竟然没回来?”说艾竹不生气是骗人的,怕她又昏睡在哪里,她担心了一夜。 “我没事啦。”艾兰歉疚的说。 “你现在人在哪?” “在小丰哥哥家。” “唔,那很好。”艾竹欣见这意外的发展,不管是把艾兰托管给牧丰,或治好她的怪病,对艾竹而言都是好消息。 “才不好。”艾兰大叫着反驳。 “怎么?你又惹事了?还是在半路睡着,被他捡到?” “不是啦。小丰哥哥要我跟他在一起。” “那很好啊。” “可是他很生气、很暴躁耶”令她胆颤心惊。 “我告诉你,不管是把琴偷回来,还是偷他的心,这都是你的机会。” “啊?”对喔,她可以顺便把琴偷回来还给小丰哥哥,还可以顺便找找cd。 “你就安心的在牧丰哥哥身边待下来吧,什么都别担心。” “这样吗?”艾竹放心得太奇怪。 “没错,你就在那儿好好的待着吧。”说着,艾竹挂断电话。 艾兰放下电话,心中的惶恐逐渐扩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她心中充满担忧。 “说完电话,就过来吃饭。”牧丰搂着她的肩走向饭厅。 “伯父、伯母。”艾兰怯怯地向饭桌上的长辈打招呼。“吃饭、吃饭。” 牧伯父连看都不看她,牧伯母倒很热情地替她盛饭摆筷子。 至于牧采,则瞪得眼珠子快滚下来。 “谢谢伯母。”艾兰礼貌的道谢,双手接过碗。 牧采却同时举起筷子“不小心”把那碗饭翻倒。 “喂,干嘛不端好?”牧采疯狗先咬人。 “你!”艾兰忍口气,把反驳的话吞下肚去“对不起。” 她们在外面吵得无法无天倒没关系,可再怎样也不能吵到人家家里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家什么没有,饭最多,伯母再给你盛一碗。”牧伯母很亲切的又盛一碗给艾兰。 牧采又打算故技重施。 “咳。”牧丰瞪牧采一眼,要她有点分寸。 艾兰这才顺利接过饭。 “别这么拘束嘛,就算艾兰不走音乐这条路,她也算是我们的老邻居,现在还是牧采的好同学呢。”牧伯母说着,替艾兰交块鸡肉。她认为介意那种小事,简直无聊透顶。 “谢谢伯母。”艾兰看着替她说话的牧伯母,感激涕零。 “艾兰从今天开始,是我的助手,她会跟我同进同出。”牧丰简单明了的宣布。 他母亲说得没错,她不用当天才小提琴手,只要当他的女人就够了。 牧伯父双眼露出不敢置信的冷芒,给艾兰的目光,更不友善。 牧采则在桌子底下,用脚尖猛踩艾兰的脚,艾兰也不客气的反击,两人暗中战得难分难解。 “那好啦,艾兰跟我们家的关系,又多一层啦。”牧伯母使劲往艾兰的碗里夹菜。 她以前就喜欢包家这四个同一个模子雕出来的漂亮娃儿,二十年前还曾兴起要先订个来当媳妇儿的念头呢。 牧伯母径自高兴,一点也没发现牧伯父与牧采刺人的眼光。 “啊,对不起。”艾兰不小心弄掉了汤匙。 “牧采。”牧丰低唤一句。 他怎不知这是谁玩的把戏? 艾兰要吃东西,她就先去抢,想喝个汤,就把汤匙碰掉,还在桌子底下暗中欺负她。别以为他都没看见。 “哥哥偏心。”牧采翘着嘴埋怨。 牧丰斜她一眼;牧采打个寒噤,闷不吭声的吃饭。 艾兰也闷不吭声的吃饭,桌面上的眼光,刺得她好难受。 牧丰虽然没那么生疏、冷淡,却只让她更心虚自责。 饭菜很好吃,只可惜气氛很尴尬,对艾兰来说,就像在龙潭虎穴里熬了一个世纪。 好不容易吃完饭,艾兰赶紧跟着牧丰离位。 如果情况不是这么坏,她根本就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把牧家当自己家,挽着牧伯母的手,在客厅谈天看电视。 “小兰花,”离位时,牧伯母拉住了她“你要跟小丰巡回表演,有没有带着行李?” “啊?”艾兰的嘴圈成大大的0型“要带行李喔?” “那总有带着金融卡吧?”牧伯母但笑,就爱她这天真单纯的模样。 艾兰愣住。 她从来不带金融卡的,因为里面从来没超过一千块,而她身上的现金,不到一百块。 “妈,你别担心,她需要什么,我会买给她。”牧丰独占的搂走艾兰。 “小兰花.开心点。”牧伯母不放心的叮咛。 她好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着实叫人担心。 艾兰回头朝她点点头,勉强挤出个笑脸。 “听我妈的话,开心点。”牧丰在她耳边说。 他喜欢看她笑,她的笑声会替他的世界注入生气。 艾兰看着他,她是很想笑,可是,心里的担忧和惶恐,让她笑不出来。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饭后,趁伴奏的提琴手还没回来,牧丰拉着艾兰在庭院里散步。 天冷得紧,艾兰衣衫单薄,只有被他拉住的手,保持着应有的温暖。 她的僵硬不只是因为天冷,还有一丝害怕,因为脚下,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动来动去。 “告诉我,除了小采说的那些外,你还有什么没跟我说?”走了一段路后,牧丰回头问她。 他什么事都想知道,以免心绪再受冲击。 “没没有。”艾兰冷得连声音都打颤。 牧丰听出她声音有异,才发现她颤抖个不停,连忙拉开大衣,把她里进怀里取暖。 “别什么事都不说,我不会吃掉你。”虽然无法毫无芥蒂,但他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生气了,她可不可以别再闷闷不乐? “你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动物,忘了冬眠?”艾兰颤抖的问。 她的脚边有什么在蹭呀蹭,让她心里好毛。 “我想想看,”牧丰突生戏弄她的念头“隔壁养了一窝蛇,再隔壁养了一堆老鼠,再过去那家,养了鳄鱼” “哇——”艾兰没命的往他身上跳。 她小时候,曾被老鼠钻进被窝里,吓得大哭大叫;右手差点被鳄鱼啃掉,从此听见鳄鱼就怕;还有一次,被水蛇缠住脚,胆子当场破掉一半 “对了,附近还有人养”牧丰故意吓她。对这种结果,他满意极了。 “叫它们走开,叫它们不要过来,呜”她拼命往牧丰的怀里钻,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牧丰低头看去,看见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可是它说想认识你耶,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好了。”牧丰弯下身,一手拎起那只忘了冬眠的可爱小动物。 “不要,救命啊,人家不要。”艾兰涕泪纵横,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嗨,你好,这个胆小的爱哭鬼,叫做包艾兰,你可以叫她小兰花。”牧丰像介绍朋友般说“喂,你不认识人家一下吗?” “不要”她没吓死就不错了,还认识新朋友? “好吧,那我就代替你,接受它的自我介绍吧。”说着,牧丰压低嗓子“你好,小兰花,人家都叫我小白兔,但我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月亮。” “小白兔?”艾兰一听到这名字,忘了害怕和哭泣,抬起头来看看牧丰,又小心的转身看他手中的东西。 果然是只白绒绒的小白兔。 “小丰哥哥好坏,故意吓人家。”可恶,害她那么丢脸。 “怎样?要不要这个新朋友啊?”牧丰笑着问。 “要。”她飞快的从牧丰身上跳下来,双手接过被他拾着的可怜小白兔“哇,好可爱。” 她最喜欢的小动物,就是小白兔了。 看见她笑,牧丰的心情也飞扬起来。 “它叫做月亮吗?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月?好可爱。”艾兰索性蹲在草地上,看小白兔跳呀跳。 是小丰哥哥送她的小白兔喔,她好开心,一定要好好的守着它。 “是满月。”牧丰干脆躺在草地上,看艾兰逗弄小白兔。 “嘻嘻。”她好开心。 “我替你介绍了新朋友,不谢谢我吗?”老实说,他挺吃醋的。 艾兰羞赧地朝他笑笑“谢谢小丰哥哥。” “没诚意。”牧丰撇着嘴。 “谢谢小丰哥哥。”艾兰也要小白兔向牧丰道谢。 牧丰被这可爱的动作,逗得开心起来。 “我不接受这样的道谢。”牧丰认为他得把自己的原则说清楚。 “啊!这样不行,那要怎样!”代价太高,她可给不起。 “这样。”牧丰按下她的头,在那困惑不解的唇上,印下缠缠绵绵的一吻。 艾兰忘了思考和呼吸,沉醉在那暖暖的吻里。 一吻既罢,艾兰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月亮。”她把小白兔凑到他面前。 “要我吻它?” 艾兰点点头,这是他说的,她可没说。 “这没良心的家伙。”牧丰扑倒她,搔她痒“替你找个玩伴,你还整我?” “哈哈,月亮说它喜欢你嘛。”艾兰不支地笑倒在地上。 “你不会说不行?”这家伙,该打屁股。 “哈,不要搔人家痒。”艾兰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可以带它回去吗?可以吗?” “如果你表现出你的诚意的话。”牧丰指指他的唇。 “喔。”艾兰灵活的小脑袋瓜转了一下“好。” “得够诚意才行。”他闭上眼,等她的唇贴上来。 艾兰爬到牧丰身边,用小白兔的嘴,碰他的唇。 “包艾兰!”牧丰气急败坏的跳起来,这家伙,居然让他一嘴毛。 “哇,快跑。”艾兰抱起小白兔,跑给他追。 “别跑,我也要让你吃吃兔毛。” “哇,大恶魔来了,大恶魔来了。”艾兰满场跑给他追。 牧丰从背后将她抱个正着。 “哈哈,我们被捉住了。”艾兰笑得花枝乱显。 “艾兰,”他低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开开心心的跟我在一起,嗯?” 他喜欢她的笑容,胜过一切。 “月亮说:好。”艾兰把小白兔举高。 “嗯,你答应了。”他倾身,寻找那柔软的红唇。 艾兰也转过头去等待。 在那近不足尺的心跳时刻,有个杀风景的德语冲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是牧丰的女伴奏。 “没关系。”牧丰一副很扫兴的表情。 “那我们快去练习。”她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内。 “好吧。”牧丰扫兴地放开艾兰“等一下记得进来。”牧丰交代一声,也走进屋内。 她跟小白兔玩得那么开心,他不忍心打断她。 “好。”艾兰悠悠的回答。 口里这么回答,艾兰心中,却浮上苦苦酸酸的醋意。 他是不是比较想跟别人在一起? 牧丰一走,玩什么都失去了兴致。 “月亮,你也喜欢跟小丰哥哥玩吧?”她抱着小白兔,默默看着他们消失的那扇门。 “月亮,那个外国女生好漂亮,她的小提琴是不是拉得比我好?”她心里好难受喔。 “小丰哥哥是不是比较喜欢她?”艾兰愈想愈在意,觉得这没自信的模样,愈来愈不像自己。 夜空中传来悠扬的奏呜曲,乐音一改前几夜的锐利,恢复了温柔的味道。 “小丰哥哥今天心情比较好。”应该和那个外国美女有关吧?艾兰愈想意沮丧。 “月亮,小丰哥哥弹的钢琴好好听,对不对?”她趴在地上问小白兔,手指逗弄着它。 小白兔在草地上边跳边玩,两相对觑下,它显得无忧无虑。 “我好想替小丰哥哥伴奏喔,如果牧采没有偷走小提琴就好了。”这么多年来,她仍想不透那个音痴偷乐器干嘛。 本来想明查暗访,找机会拿回小提琴的,只是她刚刚在屋里注意了好久,都没看到那把琴。 “对了,我们去看他们练习。”说着,艾兰抱起小白兔,进屋去。 谁说她只能在草地上对着小白兔自言自语? 就算不能替小丰哥哥伴奏,她看他练习,也会觉得幸福。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抱着小白兔,小心地推开琴室的门缝。 “月亮,你看,那就是小丰哥哥弹琴的样子,很帅吧?”从门缝看进去,刚好可以看见牧丰工作的模样。 “思念奏鸣曲还是照原来的谱好了。”牧丰说。 “这是好消息。”演奏了几百场,伴奏已经非常熟练,当然能不改就不改。 他今天的情绪比前几天好太多,她几乎可以预见这场演奏会的成功。 他的转变应该和那位小女孩有关吧?和他合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得那么快活。 那个女孩,应该是这首曲子的女主角吧?女伴奏暗暗猜测,替那位幸运女孩感到骄傲。 钢琴声一出,轻快、甜蜜的心情,就渲染开来,变成一股甜甜的香气。 “小丰哥哥弹琴真的好好听喔,小提琴的伴奏谱也写得很赞喔。”门外的艾兰如痴如醉。 “啊。月亮,不可以。”一个不当心,小白兔跳出她的怀抱,往门缝钻进去。 音乐声戛然而止。 受惊的女伴奏讶异的看着艾兰,牧丰的表情则慢慢盛进了怒气。 “出去!”他蓦地大吼。“对不起,小丰哥哥,对不起。”艾兰忙不迭地道歉,抱了小白兔,慌急地出门去。 “可恶!”牧丰气得猛拍钢琴盖。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她走入琴室,他的心就痛起来,就感觉到一股深刻的遗憾。 女伴奏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她以为那小女孩是他开心的泉源,没想到同时也是痛苦的缘由。 “可恶!”牧丰诅咒连连,不知是诅咒她,还是自己。 他决定再也不让她碰跟音乐有关的事,包括乐器、练习、演奏会。 他要完全忘记她是天才小提琴手,忘记他曾经那么渴望听见她演奏自己写的曲doc 第六章 报纸描绘再多,也远不及亲眼目赌“首席钢琴演奏家”的丰采和才华。 演奏会当晚,国家音乐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我半年前在纽约听过他的演奏会,当时好感动,一听到他也会在台湾演奏,马上就去买了票。” “我巴黎的朋友说,错过他的演奏会,会遗憾终生。” “我好期待喔,从早上就一直心跳个不停。” “他很帅,又很有才华,电视的专访,我一集也没错过。” 入场处,艾兰抱着她的小白兔,听乐迷兴奋的谈论牧丰。 牧采和牧伯父、牧伯母已经相偕进去了,牧丰遣她去买喉糖,却忘了给她门票和工作证,验票员不让她进去,她只好等在外头。 “也许是小丰哥哥太忙,忘记了。”艾兰抱着小白兔,喃喃自语。 外头好冷,她缩在墙角。 没多久,喧哗声消失了,离演奏会开始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失去人墙的阻挡,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艾兰觉得更冷了。 “虽然小丰哥哥忘记了,但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进去。”她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艾兰抱起小白兔,在音乐厅周围寻找别的门。 音乐厅除了正门外,的确还有不少侧门,只是全都锁着。 “怎么会这样?我不信,一定有门忘记锁的!”艾兰不放弃的继续在表演厅周围打转,只是转了好半天,仍没找到。 小丰哥哥一定在等我。她捏理手中的喉糖,无论如何都要交给牧丰。 心一横,她趁验票员没注意,再次卯足劲儿往里面冲。 “小姐,对不起,可以看一下你的票吗?”没想到还是被验票员逮个正着。 “我是工作人员,只是忘了带工作证。”艾兰连忙解释。 “对不起,没有票,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我说的是真的”艾兰只想让他们相信。 她身上没半毛钱就算了,就算她有钱,票也早就销售一空,去哪儿生出票来? “真的很抱歉。”验票员边道歉,边把她往门外带。 “那,可不可以替我把这个转交给小丰哥哥?” 艾兰发现她再怎么说都没用,只好请验票员把喉糖转交给牧丰。 “好,我们会替你转交的。” 艾兰望着关上的门,觉得无计可施。 “幸好验票员愿意把东西交给小丰哥哥。”艾兰只好如此自我安慰。 “既然不能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玩吧。”艾兰积极的替满腔失落感和坏心情寻找出路。 让小白兔在广场上活动,她坐在旁边的阶梯上,这时天空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雨下得又快又猛,广场上运动、散步的人,跑没两步,就变成了落汤鸡。 “哇,我们快去躲雨。”艾兰也赶紧抱着小白兔躲雨去,只可惜再怎么跑也没有两快,还没到走廊下,已经全身湿透。 “哇,全都湿了。”艾兰看看自己,也嘲笑小白兔“你也很惨。” 小白兔正可爱地以前脚拨脸上的水珠。 艾兰把外套脱掉,将水拧干,也努力一点一滴把身上的水拧干,只是拧得再干,风吹过来,还是那么冷。 “我们是不是去跑跑步比较好?”她问小白兔。它跟她一样在发抖。 雨一直下,刺骨寒风一直吹过来,艾兰要退到墙角,才能稍稍躲过一点风。 “好冷。”她把小白兔拥在怀中,不断地往发冷的手心呵气。 演奏会还要多久才结束?她和小白兔都好冷喔。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忘情地弹奏着他最喜欢的蓝目,每弹完一曲,就得到掌声雷动。 每奏完一曲,牧丰都会向台下的听众鞠躬致谢,台下有他的父母、妹妹,还有一个空位——是留给艾兰的。 空位,是她最好的存在方式,没有遗憾,也不会激起他的心痛。 他是故意支开她的,因为他决定,再也不让自己记起她曾经是个天才小提琴手。 一切的安排都很好,虽然当眼睛瞄到那个空位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有多么空。 终于,众所瞩目的思念奏鸣曲登场,偌大的音乐厅里,只回荡着动人心肺的钢琴声,与温婉柔美的小提琴声。 思念奏鸣曲优美动人的音符,敲打在人们的心坎上,一如报章上的描述,令人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牧丰修长的指尖熟练地在琴键上飞舞,比现场任何一名观众更融入。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艾兰的笑容,知道她就守在他身边,他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愉悦、满足。 “安可!” “安可,安可!”闭幕时,听众不停地喊着安可。 安可曲他选的是萧邦的“第九号夜曲”和谐中有变奏、稳定中有惊喜,最后又流畅地归于平静,在在充满抚慰人心的力量。 他精湛的琴艺受到无比的肯定,总共谢了四次幕,才在久久不散的掌声中,结束这场演奏会。 听众鱼贯走出音乐厅,边走边发表心得,人人赞不绝口。 演奏会结束后,牧丰马不停蹄地要赶到下一个寅奏会场去准备,一场兵荒马乱的整理后,终于得空想到艾兰。 “艾兰呢?怎么没进来?”边叮嘱工作人员小心钢琴,边放眼寻人。 他知道她被关在外头,但演奏会结束后,她不是可以趁乱进来吗?为什么没有进来? 她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念头升上来时。他有严重的心慌。 冲出音乐厅,一阵冷风夹着狂雨打过来,让他打个哆嗦,下意识地拉紧西装外套。 “艾兰?”放眼看去,遍寻不着人影,他忍不住急了起来,慌张地四处奔走。 “艾兰!”雨大声大,他根本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可恶,她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慌措不安之时,在某个不经意的眼尾余光中,他发现转角一蹦一跳的小动物。 那是艾兰的月亮。 “你怎么在这里?”牧丰走过去,拎起那个小家伙“艾兰呢?” 视线理所当然地朝它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缩在墙角的艾兰。 “艾兰?你怎么倒在这里?”他连忙跑过去,发现她体温烫得惊人。 “艾兰,艾兰。”她连衣服都是湿的。 她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牧丰担心极了。 “小丰哥哥”察觉到有人碰她,艾兰用尽一切力气醒过来“你拿到喉糖了吗?”勉强说完一句话,她又昏了过去。 “艾兰!”牧丰赶紧抱紧她,希望用体温温暖她“笨蛋、笨蛋、笨死了。”她可不可以别让他这么担心? “牧先生,一切都整理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找到他的是台湾地区的统筹,负责打理演出的所有细节。 顾虑到种种问题,巡回演奏开始后,所有人都被要求行动一致。现在,他来请牧丰上车,一起到下个演出地点。 “现在?”牧丰万分迟疑。 他想先送艾兰去看医生,但行动一致是大家事前说好的,而且另一个场地,还有人在等他们过去。 “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让艾兰撑着点,到那边再说。 于是,牧丰抱着艾兰和小白兔上车去。 车上很冷,不,是艾兰太冷,连带的,让他也冷。 “怎么办?”他用力抱紧她,也用一堆毛毯包紧她,却一直没有效果。 她的衣服是湿的,任他拿多少毯子来里,她还是冷得像根冰棒。 “小丰哥哥”艾兰恍恍惚惚地呼唤,显得相当没有元气。 “撑着点,我替你把湿衣服脱掉。”在这紧要关头,他只能先这么做。 他拿毛毯遮掩,笨手笨脚地把她的衣服全数脱掉,用自己的体温熨热她,再用毯子裹住彼此。 “这样有没有好点?”明知她昏睡得不省人事,他还是问了一句。 她的身子冷冰得不像样,他用力拖紧她,却发现肌肤相亲,就像磁铁作用,紧紧将他们吸在一起,他毫无预期的产生了生理反应。 “伤脑筋。”他对自己苦笑,脸红心又跳。 只希望她别做什么梦,乱动一通。 谁知天不从人愿,昏睡中的艾兰寻到热源,拼命往他怀里钻、往他身上摩蹭了一阵子,甚至还发出满足的低吟。 牧丰要屏住呼吸,才能忍住腹下的原始冲动。 这个家伙,自己温暖、睡得好就算了,却还找他麻烦,弄得他欲火焚身。 “可恶!”他咬住她的耳垂闷嚷。 “嘻,”像做了什么美梦,艾兰在睡梦中微笑“小丰哥哥”还张开双臂抱紧他。 “别乱动,再动我就忍不住要欺负你了。”他轻吻着发丝下的颈项。 这家伙! “小丰哥哥,我好想你喔”艾兰发出如痴似醉的呓语。 “别再说笨话、做笨事。”牧丰忍得更难受了,他这是招谁惹谁? 熬到台中文化中心,牧丰已经坚硬如铁,忍得几乎不敢动弹。 可恶,这可恶的小魔女! 牧丰诅咒连连,小白兔只是无知的看着他。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一直昏睡不醒。 “怎么回事?”牧丰担心的猛碰她的额、她的身子。 见她睡到隔天中午还没醒,他不放心的去请了医生。结果检查老半天,却找不到她昏睡的原因。 以为她下午就会醒,结果,她没醒;等他表演完,总该醒了吧?结果,所有人都准备好要到下个表演场地去了,她还一直昏睡。 她这一睡,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真的如医生所说,没事吗?牧丰担心极了。 急着赶到下个演出地点作准备,牧丰小心地把她抱上车,才发现她像被插了电般,顿地醒过来。 “哈哈。”艾兰习惯性地干笑,趁机弄清楚目前的状况。 哪家广播电台播放这种摇滚乐,让她全身的细胞都很想跳舞? “小丰哥哥。”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牧丰,艾兰开心极了。 “你睡到这时候,还笑得这么灿烂,你不知道别人多担心吗?”牧丰掐着她的脖子吼。这家伙,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啊?这时候?”艾兰看看外面,又看看里面。 一样在车上,一样是晚上,她看来看去,都觉得自己只睡了几分钟,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奇怪? “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牧丰气得要死。 他这么担心,她却一副“听外星人演讲”的表情,这像话吗? “啥?”艾兰傻笑。原来她睡了这么久喔,难怪精神这么好。 月亮看她醒过来,一跳跳到她怀中来。 “哈哈。”艾兰看见小白兔,笑得好开心。 看见她的笑容,牧丰的心才算放下。 “别只顾着玩,把话讲清楚。”牧丰把小白兔从她手中抢走“你昏睡这一天一夜,是怎么回事?”他非知道这件事不可。 她的昏睡,使他一整天担心得要命,连表演时都差点出错,他绝不允许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下次放音乐给我听,我就会醒了。”艾兰欺身去抢小白兔。 “为什么?”难道她醒过来,是因为车上的广播正在播音乐? 难道这就是她随身听不离身的原因?牧丰暗中揣度。 可是,这几天,她并没有带随身听。 “不知道。”艾兰耸耸肩“把月亮给我。” 不,她是隐约知道的,只是不想明白告诉他。 “医生怎么说?”牧丰把小白兔捉到更远的地方,要她专心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说。月亮给我。”艾兰倾身去要小白兔。 其实,他们都建议她去做催眠治疗,找出真正的原因。 她没有去做,因为她不认为催眠治得好。 “回答我的问题才给你。你要怎样才不会昏睡?”牧丰追问。 “听音乐。”还有跟小丰哥哥在一起。 后面这句她没有说,怕被当作丢不掉的黏皮糖。 “难道治不好吗?”他愿意用一切方法,治好她的怪病。 “不知道。”艾兰巴巴地看着小白兔,不想回答问题,只想跟它玩。 艾竹曾说她的怪病是“睡美人等候王子症”而牧丰是她的王子。 她怕如果牧丰知道只有他能让她醒,会觉得自己存心赖上他。 “如果不是无意中听到音乐,你会昏睡到什么时候?”牧丰不接受“不知道”这个答案。 “一直睡下去。”艾兰乖乖回答。 她没意识到,早在多年前,自己就拿命赌了他的爱。如果他不爱她,那么,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永远不醒?”牧丰紧张地聚拢了眉心。 怎么会有这种怪病?如果她真的长睡不醒,他怎么办? “哎呀,别想那么多啦,这世上音乐那么多,我不会睡到世界末日的啦。”艾兰故作无事的笑他杞人忧天。 而事实是,万一他不爱她,她就真的会睡到世界末日。 “唉。”牧丰叹口气,搂紧她“别让我担心,嗯?” “好。”艾兰回答。他紧张她,令她开心。 “亲我一下,表现你的诚意。”他要求。 昨天害他欲火焚身,今天又担心得食不下咽,要点补偿一点都不为过。 “啊?”艾兰困瞄旁边的工作人员,小脸火辣辣的红起来。 “就一下。”他在她的耳边低语。 “呃?”艾兰还是觉得很害羞为难。 牧丰心猿意马,相信只要她轻触一下他的唇,就会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月亮。”艾兰翻身去抱来小白兔,要它代劳。 “又要我吃兔毛?”牧丰气得很想掐死她。 这家伙,他非好好教训她不可,看她还敢不敢叫他吃兔毛。 “啊——”牧丰张牙舞爪,艾兰吓得惊叫连连,惹得工作人员好奇张望。 艾兰赶紧噤声。 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工作人员到表演厅去做场地书,牧丰和艾兰,则直接进饭店。 一进房间。牧丰就迫不及待地把艾兰压倒在床上。 “你欠我一个吻。”他把身子撑在艾兰的两侧,追讨。 “月亮。”艾兰又拿兔子打发他。 牧丰一手抢过兔子,把那小家伙丢进一旁的沙发里。 “我要你。”他眸光氤氲的坚持。 “我昏倒了。”艾兰侧过头,装死。他这么直接,令她害羞。 “你害我担心一天一夜还不够吗?”牧丰脸色败坏的暴吼起来。 “小丰哥哥担心吗?”艾兰眼中闪着晶莹的光芒“谢谢。” 说着,主动勾着他的脖子,笨拙地亲吻起来。 突来的香吻对气呼呼的牧丰来说,简直就像上天恩赐的礼物,惊喜根本不足以形容。 喜不自胜的牧丰加深了那个吻,勾舔出令人醺然的香醇情欲。 “唔”唇舌的纠缠像导火线碰到火苗,瞬间燃烧波涛汹涌的情潮。 艾兰在那激狂的热吻中,一下子便迷失了神志。 牧丰迅速而确实地卸除彼此身上的束缚,那一连串的动作,让艾兰的身子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令人害羞的地带,也泌出了热液。 “我想要你!”他无法想象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他以唇舌舔弄她的樱桃小嘴,以牙齿咬嚼她细致的耳垂,并不停地朝她脸上呵气。 “小丰哥哥”艾兰身子里的热潮来得又快又狂,她无措的低噪着。 “这些年来,你想我吗?”他想从她口中找到一些话,来安慰自己那些年的相思苦闷,即使明知会得到谎言。 “有”艾兰不停地轻喘着,全身都在发烫。 “有多想?”炽热的吻已经游移到线条柔美的颧骨、颈项,胸前的小红莓也在他的挑逗下,兴奋地硬挺。 所有的痛苦要全部舍弃,此刻,只要她配合着安慰他。 “很很想”艾兰不安地蠕动身子,双手在他的背上爬行。 牧丰露出笑容,那波涛汹涌的爱意,让他忘了一切。 “小丰哥哥小丰哥哥”艾兰弓起上半身来亲吻他。 她喜欢他呀,很喜欢、很喜欢。 “那么,为我热情一点,嗯?”他的唇舌移到腰腹,长指逐渐趋近神秘的三角核心。 那甜蜜的颤栗,令她敏感地喘息起来。 牧丰愈接近她敏感的核心,她的呼吸就愈急促,而身子就更情不自禁地款摆。 “你好美”牧丰衷心的赞美。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变成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小女人。 “小小丰哥哥”艾兰无辜地呜咽。 心里、身子里那把火,要烧不烧的,折腾人。 她喜欢他的触碰,却害羞得想抗拒:抗拒的同时,却又怕灭不了心口的火。 “嗯?让我多看看你,看看我的小兰花,出落得多么标致。”他眯起眼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美好的身子。 昨夜就是这美好的肌肤、柔软的胸脯,惹得他欲火焚身,还有这不断呵出热气的唇、娇软的嗓音 “嗯”在他灼热的目光下,艾兰的身子,无法控制地发热、燃烧好羞人。 她害羞地想用手遮掩自己,指尖却被他拉到嘴边亲吻。 “人家”她想收回手,却引他灼烫的体温,熨贴着她的。 她的身子升起一股陌生的渴望,令她更羞了。 “为我更热情点,嗯?”他又缠绵火辣地把她从头至脚吻了一遍。 “小丰小丰哥哥”艾兰焦躁地拱起身子“那里” 她的心很不满、身子在抗议,他为什么迟迟不碰她最想被碰的地方? “这里?”牧丰轻笑着用自己火热的亢奋轻碰她湿热的核心。 他最爱逗她,而且爱逗得她求饶,就像小时候一样。 “嗯”艾兰发出一声嘤咛,身子以最原始的姿态需索着。 “怎样?”他轻笑,又用手指撩拨她敏感的性感带。 “啊”艾兰忍不住发出悦耳的吟哦。 她的身子已燃烧到i临界点,他轻轻一碰,就情不自禁地律动起来。 “想要吗?”他俯身在她的唇畔低语。 艾兰主动抬起头来亲吻他,狂乱地吸吮他的舌。 “说想要就给你。”他得意地欣赏她的饥渴。 从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对手,不管在哪一方面。而征服她,胜过任何成就。 “想要”艾兰的脑中一片空白,只知身子不断呐喊、渴望着。 “是你要的?嗯?”他再次给予致命的撩拨。 “我我要的”艾兰辗转哭泣。 呜他怎么这么坏! “我要开始了。”说着。就是一轮激狂的猛攻。 “这才是重头戏。”牧丰换个姿势,继续更深入的冲刺。 “啊——”艾兰完全无法思考,任凭原始想望,配合他的律动,承接更多奇异的感受。 “小兰花,小兰花!” “小丰哥哥——” 在声声呼唤中,牧丰以雷霆万钧之力在她体内冲刺,艾兰也激越地配合,直到他们双双奔上天堂。 高潮过后,他们噙着满足的笑意,双双凝视彼此。 “答应我,别私自离开我,也别自己昏睡,嗯?”他轻抚她丝滑的背脊。 “嗯”艾兰小脸火红,连看他都不敢。 “答应你俊彼?嵛撬?亩睿?盎卮鹧健!彼?咔拥难?雍每砂你盟?牒翘塾窒肫鄹骸?br /> “好”艾兰声如蚊鸣。 “不答应,我们就再做一次。”说着,大手配合的运作。 “啊!啊答应,答应了”艾兰忙不迭地喊。 “很好。”他满意地继续把手放回她的背。 “如果我说,不准瞒我任何事呢?”他狡诈地看着她,身子厮摩着她柔嫩的身子。 她的身子怎么会这么柔、这么嫩,令他爱不释手? “呜”艾兰情不自禁地吟哦起来。 他一碰到她的敏感部位,全身细胞和思考神经全弃甲投降。 “你的回答?”他坏坏的轻笑。 “喔好、好啦。”她迭声答应。 “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牧丰把她按向胸口,那个最需要她的地方。 艾兰羞赧赤红的脸,小心地抬起来看他。 他这句话,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说好。”他生气的命令。 “好。”艾兰赶紧回答。 但愿君心似我心,永志不渝。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撑起身,他缠绵地吻她。 “你也要答应我,不生大气。”艾兰娇羞地说。 “嗯,我答应, 第七章 已经是最后一场演奏会了,牧丰还是只让他的助手陪着艾兰。 有过上次的经验,他再也不放艾兰一个人在外?,无论如何都要找助手看着她。 演奏会快要开始了,看着从北部下来的乐迷。兴奋地谈论前面几场演奏多么精采感人,艾兰心中很不是滋味。 “月亮,我们好像被小丰哥哥讨厌了。”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夜夜对她细语呢哝,却不让她听演奏会? 她从两年前的第一场演奏会就开始期盼,如今已经是最后一场了。 她想听一次他的现场演奏,只要一次就好。 “姐姐,让我进去好不好?只要一次就好,就这次。”艾兰苦苦央求助手。 这不是第一次,打从牧丰开始在紧要关头派遣她去买东西、找资料她就不断地央求着:姐姐,快一点,快一点,演奏会要开始了。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女助手放意慢条斯理,有次甚至拉她去吃饭,直到演奏会结束。 “姐姐,你是故意的。”那次她好伤心,红着眼睛哭诉。 演奏会结束后,见到牧丰,她更是哭成泪人儿。 可是牧丰只摸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迟钝的她,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肯去买东西、找资料,就连牧丰要她到街上!去找几家可以在演奏会后和工作人员吃饭的地方,她也不肯去。 “姐姐,人家盼好久、好久了。”艾兰噙着泪,对助手央求“好不好,拜托你!” “不是我不愿意,这是牧先生的意思。”牧丰的意思是,不准她进去,更不准她去买票,要想尽一切法子,把她关在表演厅外。 “啊?”艾兰虽然有所猜测,但再怎样也没亲耳听到来得震撼,她身形不稳地退后一步。 “为什么?小丰哥哥” 她是这么喜欢牧丰的思念奏鸣曲啊,为什么他如此千方百计不让她听? 难道是刻意要把她跟音乐分开? 是了,他甚至连练习时,都不要她在旁边。 难道他打算一辈子,都不让她接触他的曲子? 或者,他们根本没有长长的一辈子? 艾兰惶然心惊。 “这里有很多青少年跳热门舞蹈呢,你去看吧。”助手不忍看她那么伤心,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艾兰摇摇头,心里一点一点地渗入绝望。 “不然,圆形广场里有好多人跳交际舞,去看吧?”她又提议。 艾兰听不见别的声音,她的心,好痛。 “我去散步。”艾兰抱起小白兔,往圆形广场走去。 广场很热闹,跳交际舞的、热门舞蹈的、韵律舞的,还有很多散步的情侣。人很多,声音很多,艾兰却觉得好孤单,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爱牧丰,也爱他的一切,可是他却不打算跟她分享他最爱的音乐。 也许,他并不全然爱她,也不打算把自己的爱交给她。 她一直相信他爱她,所以才会对她好,现在却突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相信只是一厢情愿。 也许她所拥有的,只是他广大的爱里,那最不重要的一小部分。 无法比拟的失望袭上心头,一直以来滋养生命的信任不见了,气力和灵魂也随之消逝。 “月亮,我好困,好想睡我舍不得你”艾兰乏力地在圆形广场外侧的观坐席上躺下来。 如果得不到牧丰最专注的爱,她醒着做什么? 她想长睡不醒,永远都别看见心里的苦。 艾兰轻轻地闭上眼睛,地上好冷,但她的心更冷。 兔子在她脸上踏着,她只觉得那感觉好遥远。 她现在只想睡,千年不醒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结束最后一场演奏会,牧丰照惯例寻找艾兰。 终于,他在圆形广场的观坐席上找到她。 “牧先生。”助手向走过来的牧丰打招呼。她把外套盖在艾兰身上,不敢向人说,她怎样也叫不醒她。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牧丰在艾兰身边坐下“艾兰,起来,我们回去了。”他轻唤。 平常,只要他轻唤几声,她就会醒,这回,直到他动手摇她,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艾兰?艾兰?”他心中有很不妙的预感。 旁边的助手,脸色更差。 “包艾兰,你在搞什么?给我醒过来!”他终于气急败坏的大吼。她又昏睡了是不是?她答应他不昏睡的!可恶! 广场上各种音乐都有,为什么她又昏睡了?不是说只要有音乐,她就会醒的吗? “对不起,我没有把她看好。”女助手连忙道歉。 “她在之前有没有和你交谈?”牧丰阴沉的问。 只要找到她昏睡的原因,就知道如何唤醒她吧? 可恶,这丫头,居然抛下他,自己去见周公。 “她只说要去散步。”助手心中有猜测,但不敢实说。 但愿艾兰不是因为那句话,才昏睡不醒。 “好了,她不会有事的。很晚了,你们进饭店吧。我们庆功宴再见了。” 牧丰抱起艾兰,拎起小白兔,招了计程车,前往主办单位替他安排的饭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是冻昏的,这次是什么原因?”牧丰把她搂进怀里,心里渐渐涌起强烈的不安。 回到饭店,把她放到床上,小白兔马上踏到她身边,看上去,有种相依为命的味道。 “小兔子,你知道你的主人,为什么昏睡不醒吗?”他喃喃地问着那显得孤单的小动物,同时看见自己心里的孤单。 小白兔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小小的身子,偎在艾兰的身侧。 “她明天,就会醒吧?”无计可施之际,他只好这样想。 望着那带着忧愁的睡脸,他的心,好沉好沉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第二天,直到牧丰带着她回台北,艾兰仍没有清醒过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直到庆功宴结束、学校的演奏计划谈好,艾兰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变成睡美人了?”已经快一个月了,牧伯母担心不已。 牧丰无言以对,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看成这样子?这样下去怎么成,会瘦成皮包骨的。”牧伯母心疼艾兰,忍不住叨念牧丰。 牧丰沉默不语。 “你自己也多注意一点,别什么都不吃,放自己像难民似的。”光是找能让他产生食欲的东西,她和管家,都快想破头了。 “咦,这兔子不是小采的?怎么跑到这里来?”牧伯母看到一只毛绒绒的兔子在艾兰身旁不远的竹篮里。 “我在院子里发现,送给艾兰的。”牧丰说。 原来那兔子是牧采养的。 “我看到小采,告诉她一声,她一直以为它变成兔肉了。”牧伯母说。 牧丰默默地把艾兰身上的棉被拉高。 现在,他对什么都没心情。 “对了,你不是要到小采她们学校去演奏?说不定可以问问艾兰的同学,有什么方法可以救醒她。” 牧伯母找过包家祖宅,只是包家枝叶茂盛,接电话的人,连家里是否有包艾兰这号人物,都不确定。 至于牧采,只要是与艾兰有关的事,答案一概是“不知道” “看来只好如此了。”牧丰无可奈何的回答。 怕引起媒体不必要的联想,这件事,他们一直没让外界知道。 “夫人,少爷,这位客人说是包小姐的同学。”说人人到,才说着,就有一位同学找来。 跟在管家身后的是小晶。 “牧先生”虽然因为学校演奏的事,小晶已经见过牧丰两次,但每次看到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这位小姐,你是艾兰的同学吧?请问你知不知道怎么让艾兰醒过来?”牧伯母慈爱的拉着小晶问。 “什么?艾兰又在睡了?”小晶直接跳起来。 难怪一直没看见她回来,害她一再央求艾菊代班.只差没跪地拜托。 “喂,包艾兰,虽然班导和系主任答应要让你低空飞过,你也不能直接睡到学期末,把工作全丢给我呀!”小晶对床上的睡美人咆哮。 气死人,就算她有天大的特权,不用读书就能毕业,也不能丢着工作不做呀。 “可恶。还不起来!你们家的音响呢?” 顺着牧丰所指的方向,小晶找到音质超好、音量特大的音响,也才发现音乐早就开着。 “不是这种,她最近很挑,要听很特别的曲子,才会醒来。她的包包跟随声听呢?” 于是小晶又找到艾兰的包包。 “咦?没有?难道她又是因为没听到那片cd才昏睡的?该不会是用坏了吧?”小晶终于也露出惊恐担忧之色。 “哪一片?你说的是什么?”见她露出这种表情,牧丰和牧伯母都急了起来。 “咦?”小晶转头见到牧丰,突然灵光一闪“主奏者就在这里,我们还找什么cd呢?就是你啦,就是你啦。” “我?”牧丰和牧伯母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话中的涵义。 “就是你的思念奏鸣曲啦。她症状严重的时候,只有听那个才会醒。” “快,我们快把她移到琴室。”说着,牧丰把艾兰抱到琴室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钢琴前,弹奏起那熟得不能再熟的曲子。 仿佛有什么神迹降临,当一串音符落下,昏睡多时的艾兰,就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快醒了。”牧伯母惊讶地捂住嘴。 一个月来用尽一切方法,丝毫不见起色,现在只一串音符就有如此成效,她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牧丰听见母亲的话,更卖力弹奏。 小晶则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得意神气。 第一小节弹完,艾兰深吸了一口气。 “艾兰、艾兰”牧伯母低噪着,像要增强她的醒来意志。 “喂,包艾兰,你是不是吃了巫婆的毒苹果,怎么变得这么严重?”对小晶而言,她的情况太不对劲。 依照往例,她一听见音乐,就会像充了电般迅速转醒,这次,怎么特别困难? 第一小段弹完,她伸懒腰般,动了动。 “艾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牧伯母简直要喜极而泣。 “快点,包艾兰,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小晶急澡的娘,她心中很不安。 如果她一直昏睡下去,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 第一乐章弹完,她睁开了眼,同时,热泪有如山泉,滚滚而下。 “怎么了?怎么一醒来就哭?是不是哪里疼?”恢伯母心疼的问。 认识艾兰这么久,急救过她n百次,从没见她一醒来就哭成这样过,这是怎么回事? 状况太奇怪了,她回去后,一定要把这状况告诉艾竹。小晶暗自决定。 “是不是饿了?伯母去煲些你爱喝的汤来。”说着。牧伯母赶紧下楼去,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艾兰?”牧丰一听她醒来,马上冲到她面前来“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梦中有人欺负你?” 艾兰哽咽不成声。 他愿意让她听这曲子了吗?他愿意亲手弹给她听了吗? “爱哭鬼。”小晶嗤她一句。 场面太恶心,她还是快走人,才不会被当作电灯泡。 “嘘,没事了,噩梦已经过去了。”牧丰将她搂到怀中,爱怜地抚着她的背。 “嗯。”艾兰在泪水中,露出难看的笑容。 一切都过去了,对不对?他们会单纯快乐的在一起,对不对?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又睡着了?”他措着她的泪,担心的问。 “人家听不到你的现场演奏,不知不觉就很想睡”艾兰想着想着,热泪又像断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牧丰望着她澄澈渴望的眼眸,心中刺痛。 “不要再那样了,小丰哥哥,我喜欢你的音乐、你的一切,我想当你最爱的人、最好的听众” “我不要你再碰音乐!”牧丰烦躁地打断她的话,起身来回踱步“那会让我想到,你是如何暴殁那身天赋,如何践踏我殷切的期望。” 艾兰一双美丽的眸盛满惊诧。 “我太贪心了吗?”艾兰讷讷地自问。 想分享他最爱的音乐,果然太贪心她终于明白了。 “是我的期望太高。”他激动地握住她的肩“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当天才小提琴手,就当一个平凡女人,当我的女人,永远都不要再提起音乐。” “这样吗?”艾兰双眼空洞的望着他。 她没有不喜欢音乐,她还是那个热爱音乐的包艾兰,音乐是填补她残缺灵魂,最重要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以为她不喜欢音乐?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地要把她和音乐切开? “答应我。”他望着她的眼眸有份渴切和恳求。 艾兰没有回答,只是俯身亲吻他的唇。 cd不见了,他又不肯弹给她听,她不知道,没有了音乐,她要拿什么滋养生命。他的爱吗?他肯拿最好的爱,滋养她的生命吗? 牧丰以为她答应了,绵绵密密地加深那个吻,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 “开心一点,把自己养胖一点,我们去环游台湾。”在她的唇畔咕哝一句,他再次掩上她的唇。 “月亮呢?”她想念他送的小白兔,当他练琴时,它可以陪她。 “在这儿。”他把竹篮提过来。 原本慵懒地躺在竹篮里的小兔子,一看到艾兰,便精神抖擞地跳过来。 “看来它很喜欢你。”这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它这么有精神。 “艾兰,汤煲好了,下来喝些。”楼下,传来牧伯母的吆喝。 “好。”艾兰回应一声,急着下床来。 “我抱你。”牧丰拦腰抱起她“你只要抱好你的小白兔就行了。” “嗯。”艾兰露出甜甜的微笑。 如果他可以永远爱她,那么,要她放弃一切,也无所谓。 “喂,自己有脚不会走喔?”一到楼下,就听见一句尖锐的嘲讽。 看艾兰很不顺眼的牧采,毫不客气的臭她。 牧采快气死了,这一个月来,牧丰对她寸步不离,母亲为她焦头烂额,把自己完全搁在千里之外。牧采愈想愈生气。 艾兰无奈的看着她,实在没体力跟她吵。 “牧采。”牧丰沉着脸责备她。 牧采委屈的抿抿嘴。哥哥偏心、妈妈偏心,所有人都偏心。 “把小白兔还给我啦。”牧采欺身去抢艾兰怀中的兔子。 可恶,这个贼,竟然叫哥哥偷她的小白兔。 “不要,是小丰哥哥给我的。”艾兰没命地把小兔子往怀中瑞。 这是牧丰送她的宠物,她再怎样,都要用生命保护着。 “这是我的,你这个小偷,把它还我!”牧采又去抢。 并不是她特别喜欢小白兔,只是因为艾兰喜欢,她就想去抢。 “牧采!”牧丰的愠怒指数升高。 “哼!”牧采见牧丰替艾兰说话,心中不服气又不高兴,一跺脚,跑出客厅。 她一定要破坏他们,一定要把牧丰从艾兰手中抢回来,一定要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出最好的法子,让牧丰永远讨厌包艾兰。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的及时转醒,让原本困难重重的校园演奏会顺利地如期举行。 愈接近演奏的日子,校园内愈沸腾,文宣组制作的各大海报和旗帜,全不翼而飞。 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沸腾着牧丰破例来校演奏的消息。 主办这次活动的中文系赚足了面子、炫耀了里子,系主任笑不拢嘴,明言各活动人员记一周公假,并暗示各科教授网开一面。 演奏时间还没到,表演厅外就万头钻动,就算不能进场聆听,也想一睹世界演奏家的丰采。 “对不起,因为座位的关系,要有票才能进去。”人潮拥挤,收票同学伤透了脑筋。 小小的门快被挤爆,学生第一次向校方抗议表演厅的门太小。 更扯的是,连平常没啥热衷学生活动的师长,也一大早就来占位。 当所有人就定位,全部灯光突然熄灭,所有人屏息了三秒钟,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两位穿着美丽长礼服的女主持人登场。 “首先,我们要恭喜各位获得中文系发放的门票,为了这张票,相信各系所都经过龙争虎斗。”艾兰的说法引来哄堂大笑。 “这场十二系联谊会,除了能目睹主奏者的丰采、聆听现场演奏的震撼和感动外,还有别开生面的访谈。”小晶说。 “现在,节目就要开始了,请各位慢慢欣赏。”开场白嘛,当然能短则短。 灯光再次熄灭,伸手不见五指之际,顶上点点星光渐次亮起,形成一条银河。 然后,沉静优雅的钢琴声响起,像星空下的细语呢哝。 一束灯光慢慢打在那坐姿端整、修长挺拔的身形上。 接着,绩蜷缠绵的小提琴声不着痕迹地加入,变成一种天籁也无法比拟的乐音。听在耳里、感动在心里,有如啜饮醇酒的醺然。 艾兰也几乎要醉了。这就是牧丰的音乐、牧丰的实力,她一直都知道的。 牧丰也仿佛要醉了。 艾兰今天美得不平凡,绾起的秀发,让他发现她的颈部线条有多性感诱人;露肩紧身礼服,使他恍然大悟她有如此窈窕纤细的体形;又高的裙摆,在行进间,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任何美酒都不及她醉人。 一如往常的习惯,他边想念她,边弹奏音乐,所有的音符,都变成动人的记忆,只是这次,当他的眼光飘向前方,艾兰就在那里。 气氛一直很好,只有一个人心情很不好——那就是牧采。 艾兰太出色,一点也不怯场、结巴,那台风、笑容,使她就像个聚光体,把所有的目光全吸引到她身上。 那使牧采异常生气,她是来看她出糗,不是来看她风光的! 还有牧丰的目光,她知道他总是望向她,在换奏间,还朝她露出笑容!牧采快气死了。 甚至连访谈时,他们还在台上有说有笑!这令人太生气了。 牧丰是她的,她要把他们拆散,把包艾兰踢到外太空去! 直到牧采气得五脏六腑冒烟,这场演奏会才结束。 “安可、安可!” 牧丰并没有准备安可曲,只是不断的谢幕。 最后一个音符和最后一句访谈已经结束良久,掌声仍不绝于耳,听众仍不肯散去。 虽然演奏时间赚短,但那美妙音符已足够绕梁三日,中文系的高强本领,也够令人再三传颂。 “各位师长、同学,演奏会已经结束了,请慢走。”艾兰再三赶人。 “我们要和牧丰先生合照。”同学要求着。 “喂,合照是工作人员的专利,你们可以回去了。”艾兰毫不客气的撵人。 “哪有这样的?” “快走、快走啦,再不走,你们要帮忙整理场地吗?先把上面的景拆下来。”艾兰叉着腰发号施令。 “包艾兰,你不那么凶,会死喔?”与她相熟的同学撇着嘴抗议。 “这样算凶吗?要不要领教我的扫把神功?”说着就要去找扫把。 “不用了、不用了。”不想留下来整理的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牧丰在幕后,边收拾东西,边暗笑。 相信谁也无法想象,这凶巴巴的包艾兰,在他怀中,是多么娇柔、可爱、惹人怜。 等一切处理好,牧丰拉着艾兰离开,一同送伴奏去机场后,两人一起回牧家。 至于牧采,因为没有特权,所以必须留在学校上课。她恨得牙痒痒的。 一路上,牧丰都没有说话,艾兰也不敢说。 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们回到牧家。 “小丰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艾兰为没告诉他,她是这场演奏会的主持人之一,而心生不安。 她没忘记他说过,不准她碰和音乐有关的事。 牧丰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像强忍着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艾兰没命地道歉。 牧丰佯怒地一手握过她的下巴,火热的唇舌随即覆在那慌张的唇上。<b 第八章 不管是对艾兰或牧丰而言,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很快乐。 每天,牧丰接送艾兰上下学,然后,去餐厅吃完饭,就到处去看夜景,若遇下课得早,他们就相偕上阳明山。 这是幸福日子里的一个美好星期天的早晨,习惯早起的牧丰在琴室练琴。 他今天心情很好,待会儿,等艾兰起床,他要带她去看他新买的房子。 那房子位于岩岸上,往西远眺可以看到海平面,往东,则可看到山峰云影,而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浪涛声,他把它取名为“听涛小筑” 他非常喜欢那房子的位置,也把房子书成艾兰喜欢的样子,他打算和她在那里住一辈子。 不知艾兰看到,会是什么惊喜表情。想着想着,他的唇角浮起了笑意。 “哥哥”牧采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牧丰的琴室。 “哥哥,哇!”见到牧丰,她哇地大哭出来。 “什么事?”思绪被中断,他很不高兴,也没好气地中断弹琴的动作。 就算要哭诉什么的,她该找的是爸妈,而不是来打扰他练琴。 “哥哥,那个”牧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什么事,慢慢说。”牧丰有点不耐烦。 “艾兰她她弄死了小白兔!”牧采哭得好不伤心。 这几天来,牧丰和艾兰形影不离,令她气得要死,为了破坏他们,她早就计划拿小白兔开刀,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小白兔?怎么可能?”艾兰连和他一起出去,都要带着它,怎可能让它有任何意外? “昨天我们意见不合吵了一架,她就扬言要弄死小白兔,我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想不到想不到”牧采哽咽不成声。 “不可能,她很喜欢月亮,不可能弄死它。”牧丰断然否定。 他不相信艾兰会残害无辜动物。 “可是它就是死了啊,我一早要带它去打预防针,看到它已成了一具尸体,还看到艾兰手里拿着一包药”伤心欲绝。 “不可能!”牧丰勃然大怒“你最好没有说谎!” 牧丰眼中的杀气今牧采胆寒,但她无论如何都要撑下这个谎。 而且,她有把握,这回一定可以使包艾兰死得很难看。 “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她嘛,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牧采哭得肝肠寸断,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死掉的是她的至亲。 牧丰烦闷不堪,他相信艾兰不会做这种事,但牧采这样指证历历,让他产生怀疑。 “呜,我错了,我早该知道你只会相信她的话,把错栽赃到我身上反正你早就被爱情冲昏了头算我没来好了!” 牧丰禁不起激,一拍琴盖,起身朝艾兰的房间走去。 就算是应付牧采,图个耳根清静,去证明艾兰没做那种事,对他并没有损失。 艾兰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应该还在睡吧。根本不会有牧采说的事发生。牧丰以艾兰的生活作息判断。 牧丰离开后,牧采在背后窃笑。 这回看包艾兰用什么狗屎运翻身!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走到房间时,正看见艾兰一手拿着个红色药包,一手抚着竹篮里的小白兔。 画面跟牧采所描述的一模一样,他心里马上冲进了震惊。 难道牧采说的,是真话? 一股奔腾的气血,直冲脑门,冲毁他的冷静和判断力。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大喊。 扯开她,竹篮里的小动物早已没有温度。 艾兰一脸木然,她还无法接受小白兔突然暴毙的事实。 牧丰丢下竹篮,揪着艾兰,伸手甩她一个耳光。 这个火辣辣的耳光落下,艾兰才终于清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它?厌恶我送的东西,直说就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牧丰扯着她吼。好不容易快复原的心,再次深深受创。 她到底是何居心?难道非得用这种手段,来表示对他的抗议和不满? “我没有害死它,是牧采,她趁我去盥洗的时候,偷偷进来害死它。”艾兰赶紧澄清,眼泪也随即掉下来。 她知道,再不澄清,就会像先前那样,永远没机会了。 “说谎!这本来是她的宠物,她没有理由害死它!”牧丰暴吼。话,他已经听太多了,他相信亲眼所见。况且,这也正如牧采所说,艾兰正在栽赃给她。 “她亲口说要害死它!”艾兰尖着嗓子大吼“她昨天吵不赢我,亲口说的!” 她有一堆证人,小晶,还有班上的同学。 “不准再说谎!”牧丰面目狰狞地揪起她的发。 连这种细节,也跟牧采说的一模一样! 他这辈子最恨的,除了残害无辜的败类,就是骗子。 “我没有说谎!”艾兰急着替自己辩白。 为什么他一口咬定她说谎? “还说没有?我最恨说谎的人!”牧丰更用力扯着她的头发。 “不是我!”艾兰边掰他的手,边坚决的喊。 好痛,她的头好痛,但她的心更痛。 “滚!”牧丰蓦然将她甩开。 艾兰重心不稳地朝墙壁扑去,额头撞出个伤口,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滚!离开这里,永远离开我的视线!”牧丰更气急败坏。 艾兰额上的鲜血怵目惊心,撼动他的恻隐之心,但沸腾的怒气,只增不减。 艾兰勉强抬起晕眩的头,随即又不支地倒下。 “滚,听到没有!”牧丰用力把她推出房间。 他绝不能心软,绝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刺伤他。 艾兰抬起脸来看他。他的坚决和无情,令她胆寒。 “叫你滚!”他愤而把她的东西,全丢到她身上。 “月月亮”艾兰颤巍巍地指着他脚边的竹篮。就算只剩尸体,她也要带它走。 鲜血流进眼睛,她伸出手背擦掉。 “滚出去!”牧丰把竹篮踢向更远的角落。 活的东西都不要,死了,还要它做什么? “月亮!”她想扑过去接,牧丰却把她往外推。 “滚,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他砰地把门甩上,把她关在门外。 他气得不得了,心也痛得不得了,任凭那扇冰冷的门,将他们天涯两隔。 艾兰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心痛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抬起脚想下楼,却踩空,整个人从二楼滚到一楼。 “哎呀,艾兰,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伯母看看。”牧伯母听见牧丰的狮吼,正想上楼去看看,刚好看见艾兰滚下来。 “伯母?”艾兰看见她,招呼似的低唤一声“我没事。”用手把额头流下来的血抹去。 “哎呀,血流得这样,还说没事?伯母看看,这小丰也真是的” 牧伯母连忙把她拉到客厅,用面纸擦拭她脸上、额上的血,还发现她的脸颊又红又肿。 “真的,我没关系,伯母,我要走了,谢谢您这段时间来的照顾。”艾兰慌急地从牧伯母身边逃开。 她不想再听见牧丰的名字,那两个字像针一样,刺得她痛不欲生。 “艾兰,你的伤”牧伯母只唤到头也不回的背影。 怎么回事?小俩口吵架,有必要吵得这么严重吗? “小丰啊,艾兰走了,你还不快去追?”牧伯母边说,边往楼上去,沿途看见东西丢了一地。 “小丰。”牧伯母拍牧丰的门“你们是怎么啦?怎么吵成这样?” “妈,”牧丰的门突然打开“别再跟我提起她,我永远都不想再听见这个名字。”说着,牧丰冲出门去。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疯了?”牧伯母边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边喃喃自语。 “妈,你在干嘛?”一直躲在暗处看好戏的牧采探头进来。 “当然在整理啊,快来帮忙。”牧伯母没好气的回答。 “噢。”牧采求之不得的加入整理的行列。 她要把艾兰的东西,完全从牧丰的世界里清除。 自那日之后,牧家再也没有艾兰的东西,也不曾出现过她的名字。一切就像她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只是牧丰的表情更硬,更不苟言笑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艾兰蹒跚地走出高级别墅区,连守卫跟她打招呼,也没听见。 额上的血早就不流了,眼泪也一直流不出来。她心里什么也没想,身子里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脚步好重,好累,好想睡。 这下子,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小提琴,没有了思念奏鸣曲,没有了小白兔,没有了牧丰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她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什么。 好累,她坐在路旁的红砖道上,才发现她忘了穿鞋,脚都磨破了。 没关系,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喔,好想睡,有没有地方可以好好的睡一觉,永远不用醒? “咦?艾兰?你在干嘛?不会冷吗?”迎面而来的小晶惊叫起来。 她是特地拿酬劳来给牧丰的。 “小晶?”艾兰苦着脸“我好想睡”慢慢枕到她肩上。 “喂,先告诉我,你在干嘛,为什么在这里?”小晶推开她。 她的样子太奇怪,哪有人穿着睡衣在路上晃,还口口声声说她想睡的? 小晶心中响起了警示灯,她上次睡着,那么难醒,这次若再睡着,会不会醒不了? “小丰哥哥不要我”每想到这里,她就更想睡一分“我好想睡” “不准睡。”小晶尖着嗓子嚷“我先带你回去找艾竹。” “让我睡,小晶,我好想睡”她累得再也走不动了。 “走啦。”小晶使劲拉她“喂,你的睡衣怎么有血?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你的脸怎么肿成那样?”奇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我想睡,好想睡”小晶每问一句,方才的画面就在脑海里重播一遍,她就心痛得更想长睡不醒。 “别睡啦,你是猪喔?”小晶把外套穿在她身上,又吃力的推她、拉她。 “小晶,你找个地方让我睡,好不好?”艾兰央求。 “不行。”如果她真的长睡不醒,她怎么办?鬼才答应这种事“你给我醒着,无论如何都不准睡。” “小晶”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找些事给她做“没事做就给我练歌,别想偷懒。” 虽然乐团有艾菊帮忙撑着,但那不是长久之计。艾兰快回来,才是正事。 “小晶我要睡、我要睡”现在,什么都无法赶走她的疲倦。 “要上车了啦,还睡?”小晶买了车票,推艾兰上车。 “呼,可以睡了。”艾兰头一偏,就想睡倒过去。 “包艾兰,你敢睡,我就跟你拼命!”小晶拨电话给艾竹。 艾竹要她把艾兰带回去,而且尽量别让她睡着。 “人家真的、真的很想睡”她的心一直痛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好似的。 “不会想些有趣的事啊?猪头。睡觉是吃饱了撑着或穷极无聊时才做的事,你现在没那个空。”反正她是不会让她昏睡过去的。 艾兰苦着脸,眼睛只剩一条缝。 “告诉你,观众指定要你唱的歌曲,目前有十首,你要快练;学校里的报告,目前为止有五份,这星期要交的有三份,你得快做。” “我不想做,只想睡觉” 只有投入梦乡,才不会有人遗弃她,也才不会失去重要、心爱的东西。 “下车了啦,睡什么睡?”终于到站,小晶拉艾兰下车。 “呵,终于可以睡了。”艾兰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公寓四楼。 越过等在客厅里的艾竹,艾兰冲进自己的房间。 “我要睡、我要睡了。”说着,沉沉的问上眼。 “包艾兰!”艾竹把她的棉被掀开,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回来连招呼都不打,睡什么睡?” 根据小晶所说,艾兰的怪病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她若不想一辈子照顾这个睡美人,就要想法子让她保持清醒。 “你那么凶做什么啦?”艾兰气呼呼的把棉被抢回来。 “喂,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艾竹拉着她的睡衣,指着上头的血演。 这家伙,她以为睡着就没事了吗? “人家”她几乎可以一睡解千愁了。 “还有,你头上、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艾竹气呼呼的跑去拿来湿毛巾,要她擦拭脸上的血渎,和额头的伤口。 “你不要问啦,人家都快可以忘记了”艾竹一问,一直流不出的眼泪,居然像瀑布般倾泄而下。 “反正我不管。你想法子把事情讲清楚。”艾竹丢一包面纸给她。 “人家人家没有偷小提琴,更没有害死小白兔”艾兰抽抽嘻嘻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事情说完“呜月亮” 艾兰哭了好久,才把委屈的眼泪掉完。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由分说的冤枉你,我去找人开飞机撞他去。”艾竹义愤填膺的要冲到牧家算账。 “我好累,要睡了,你慢走。”艾兰倒头就睡。 “包艾兰,不准睡!”艾竹改变主意,决定死也不让她睡去。“你就这样住人欺负而没有反抗之力吗?打击色狼的机智到哪里去了?” 这家伙,碰到牧丰就自动退化成白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人家真的很困、很困了。”艾兰抿着嘴,欲哭不哭的看她。 过去醒着,是为了牧丰,现在,找不到理由i,,不如睡着了事。 “笨蛋,你以为这辈子,只有追着牧丰跑一条路吗?”这个白痴。 “如果小丰哥哥不爱我,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要做什么。”艾兰的眼泪又涌出来。 “别忘了,你还有成为‘亿万富婆’这个梦想要实现!”这家伙,八成又忘记了。 “咦?”艾竹的话,大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态。“那是我的第二梦想耶。” 虽然她真正的梦想,一直以来都是与牧丰相守到天老地荒,但这个第二梦想也很重要。 “只要你成了亿万富婆,要什么男人没有?”艾竹赶紧打铁趁热。 先实现第二梦想,再回头来找第一梦想,也可以啊。艾兰的神情闪了闪,有点开窍了。 “更别说是一片cd了,哪怕是想听一百遍思念奏鸣曲,哪个人敢说一个不字?要一百只小白兔,又有什么问题?你放自己睡死过去,算什么?”艾竹愈说愈气愤,<html><body></body></html> 第九章 找到了真正的生存目标,从那日之后,艾兰没有再昏睡过去。 虽然心还是痛着,但她变坚强了,不再拿昏睡当挡箭牌。 她全力在课业、工作上冲刺,在学校以全系前三名的好成绩毕业,跌破了大家的眼镜。 在pub,还做了几首当红的曲子,知名度急速往上攀升。 牧采还是很眼红,还是常找她吵架,虽然看到牧采,就想到牧丰、想到那凄楚的过去,但艾兰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这天,是他们的毕业典礼,准毕业生们穿戴学士服,兴高采烈。 “笨蛋包艾兰,今天我哥哥会专程从奥地利回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听好,是我的喔,他是专程回来看我的。”牧采故意强调。 愈气不到艾兰,她就愈火大。这会儿,她就不信她还没反应。 “那很好。”艾兰的心揪了一下,却仍装出不窒息的样子。 她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把感情藏得很深,深到可以假装遗忘。 “当然很好,他已经完全忘记你,交到漂亮新女友了。”牧采撇着嘴撒谎。 又气不到她,牧采心里讨厌,赶紧撒个漫天大谎。反正撒谎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艾兰心中一紧。 “恭喜,也许你就快有嫂子了。”艾兰草草回答一句,赶紧拔腿走开“小晶,我也要拍照。” 牧采只能在原地跺脚。 “咦?哥哥。”牧采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连忙挥手大喊“哥哥。” 玉树临风的牧丰正捧着一束鲜花,从椰林大道走过来。 “小采,恭喜你顺利毕业。”牧丰微笑着走到牧采面前,把手中的鲜花送给她。 “哥哥,谢谢你专程回来。”牧采笑得好甜。 只要其身旁艳羡的目光愈多,她就愈得意。 牧丰墨镜下的眼神搜寻着。 艾兰呢?她还好吗?也是顺利毕业了吗? 他无法不在意她所做的一切,但更无法漠视心里那份牵挂。 在奥地利的这一年多来,她的影子,没有一天从他的脑海消失过。 爱她,让他恨,也让他痛,他的心,却仍执意深陷。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参加牧采的毕业典礼,而是为了看艾兰,看她好不好。他挂念她,挂念得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快,我要在这里拍一张,等我成名后,就拿这个做宣传。” 一个熟悉的声音送进耳里,牧丰心中一震,注意力马上被拉走。 那是艾兰,她把长发染成褐色,看起来更坏,更高挑了。 她变了,神情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行止也变了很多,连笑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她浑身散发着成熟的自信和妩媚,即使穿着同样的学士服,在人群里,她仍是最耀眼的一颗星。 “喂,正经点,路人甲不要过来。”艾兰和同学们笑闹成一团,互相挤着要抢镜头。 发现灼热的目光,艾兰转过头去。 看见牧丰时,她心中一窒。 是牧丰,她该怎么办? 心里还没想出对策,眼眶就率先热起来了。 不,不行,牧丰虽然仍是她内心深处的最爱,但已经不是她的方向了。 暗中吸吸鼻子,她朝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赶紧逃开去和同学抢镜头。 “喂.集合、集合,要进场了。”班代吆喝。 “快啦,集合了。”一群人作鸟兽散。 艾兰跑过牧丰面前时,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他一眼。 牧丰想拉她,但终究又缩回了手。 “哥,我先进去会场了,你等一下要进来喔。”牧采叮咛一声,也跑去集合。 牧丰对她挥挥手,表示答应。 牧采走后,牧丰放眼浏览校园。 这个校园是艾兰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这里有多少她的影子?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起她在这校园里奔跑、欢笑的样子,这美丽的校园里,仿佛有她的余温。 她明明是个纯真的女孩,为何会那么凶残、恶劣? 一年多前那些事对牧丰而言,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他的心至今仍疼痛、挣扎着。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坐在家属席,他的眼光,不断地飘向艾兰。 当司仪在品学兼优奖喊到艾兰的名字时,他惊讶的嘴迟迟阖不起来。 她居然是全系全学年第二名?散漫迷糊的她,怎会这么认真? 她还是社团、科会干部?她怎会这么积极? 当她上台,自信而从容地接过奖座时,牧丰心中有着满满的骄傲,仿佛她还是他的。 典礼冗长而无趣,牧丰一双眼只看着艾兰,连典礼结束,都毫无所觉。 “哥,走了啦。”牧采很生气,因为艾兰得了三个奖座,而她的名字,连在典礼中出现都没有。 “走吧。”牧丰虽然跟着走出校园,但她的双眼,仍在寻找艾兰。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看到艾兰和其他同学一起走过来。 他的心无法自己地雀跃起来。 牧采看牧丰心不在焉,循着眼光看过去,看见死对头。 “喂,包艾兰,奖座借看一下。”牧采毫不客气的去抢。牧丰的眼神投向谁,她就气谁,这已经是她的惯性模式了。 “对不起,我不想借。”艾兰把奖座藏到身后。 她不客气地动手动脚,一点长进都没有。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吗?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无理取闹的包艾兰了。 “借一下会死喔?”牧采跳跳脚,又去抢。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她居然一把推倒艾兰。 “牧采。”牧丰连忙出声阻止“你这是什么样子?” 这是大学生该有的样子吗!是谁把她宠坏了! 牧采愤愤地看着艾兰,跺脚走开。 牧丰连忙把艾兰扶起来。 “谢谢。”艾兰生疏地佛开他的手,也把头别开。 牧丰心中一刺。 “对不起,牧采太任性”他还想多说点什么,艾兰已经举步离开。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艾壮迅速地离开他的视线。 转过身去,热泪已如洪水溃堤。她无法控制地想起,自己曾如何爱他,又是如何被弃之如敝屐。而现在,学不乖的她又是如何渴望回到他身边! 包艾兰,你不能再这么没用了。她努力把泪水咽回去。 牧丰看着艾兰走远,感觉到他与艾兰,正走向不同的天涯海角,失落感在心中渐渐升起。 在那之后,牧丰应巴黎皇家交响乐团之邀,去了法国,展开一连串的演奏活动。而新作“冥想曲”也逐渐完成。 牧采去了英国念研究所。 艾兰,则继续游走各大pub,为她的亿万富婆理想打拼。 就在各忙各的情形下,弹指之间,三年过去了。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新年到、新年到,除旧新好运到。 这是近十年来,牧丰首次在台湾过春节。 而过春节的代价,就是得帮忙大扫除。 从英国放假回来的牧采,当然也不例外。 “小丰,帮我把这五斗柜搬到阁楼去,好吗?”牧伯母喊着。 她现在是总指挥,负责指挥家仆整理屋子。 “好,我也刚好有些书要搬去阁楼。”牧丰回答。 “哥,让欧文帮忙,顺便帮我把书搬上去。”牧采喊。 欧文是牧采在英国交的男友,两人正打得火热。 于是,牧丰和欧文把半新不旧的五斗柜抬上阁楼。 “小心点。”阁楼里又小又窄,满灰尘,两个大男人要缩着肩膀、低着头,才能上去。 放妥了柜子,他们又下楼去搬自己的书。 牧采的书又多又重,欧文搬得满身大汗,把东西放下时,发出轰然大响。 “喂,争气点。”牧丰用英文取笑他。 “是这些书太重”欧文还想解释,就听见两件东西,一前一后地掉在地板上。 “什么东西?”牧丰问。 “小提琴。”欧文找了找,找到满灰尘的琴身和弓。 “这里怎么可能有小提琴?”牧家是音乐之家,怎可能把乐器束之高阁?牧丰不相信,放下东西,也过来看。 拍掉琴身的灰尘,琴背上几个大字赫然浮现,令牧丰倒抽一口气。 包艾兰是个大笨蛋! 琴身虽陈旧,字迹却依然明显。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牧丰握琴的手在微微发抖,多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重播。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小提琴好旧了,该丢掉了吧。”欧文想取走它。 “别动。”牧丰猛喝一声,捡起地上的弓,拔腿走下阁楼。 他非找牧采问清楚不可。 “牧采,牧采!”他气冲冲地冲进牧采的房间。 “小丰,怎么了?”就连牧伯母也挡不住。 “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激动之余,他不敢置信地看见牧采手里,正拿着一小袋几乎没用过的红色小包装,那赫然是当年毒死兔子的毒药! “什么?”牧采看见牧丰手上的小提琴,脸色刷地惨白,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东西,连忙藏到身后。 “那是什么东西?”牧丰沉着脸,神情无比冷峻难看。 “没哪有什么?”牧采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掉。 “是你做的对不对?说谎的,其实是你,对不对!”牧丰怒气腾腾的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牧采继续蒙骗,她说什么都不能招认。 “艾兰根本没有把小提琴丢掉,更没有毒死小白兔,对不对?”牧丰严厉的吼,嘶声裂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牧采吓得尖声大嚷。 心虚与牧丰的责备,吓得她一直颤抖。 牧丰充满敌意地瞪着她,发红的双眼中,有莫大的恨意与失望。 “很好,你不知道。”牧丰转身就走。 她不知道,但他都知道了。 他狠狠地伤害了艾兰,一把将她打入含冤莫白的地狱,以为是她对不起他,原来,错的全是他。 “哥哥!”牧采奔上去,从背后抱住牧丰。 在牧丰恨意的眼神、嫌恶的表情下,牧采的武装全数瓦解。 他是她最喜欢的哥哥,她绝不能让他恨她、厌恶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因为嫉妒,太嫉妒你和艾兰的感情,才会”牧采泣不成声。她再怎样,也不想让牧丰讨厌。 “把事情说清楚。”牧丰咬着牙闷哼,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他必须花很大的气力,才能将心中沸腾的怒火压抑下来。 “我是我在艾兰十二岁生日时偷了小提琴;是我趁她去刷牙洗脸时,毒死了小白兔,我”有更多恶毒的事,她不敢说。 “你!”牧丰心寒地倒退一步“你怎能这么狠心?” 他的心,痛得仿佛被千刀万剐。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把手足之爱,当作情侣之爱对不起,对不起!”牧采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祈求他的原谅。 在交了几个男友后,她才知道手足之爱,和情侣之爱,其实天差地远。 牧丰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进房去。 他生气,非常生气,气牧采,更气自己。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牧采在他的门外,肝肠寸断地请求他的原谅。 但是牧丰的门,一直没有开。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这些年来,艾兰和小晶在pub里,混出了名堂,成了炙手可热的乐团。 “嗨,各位好。”清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现场气氛马上为之喧腾。 舞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打扮别具一格的贝斯手、键盘手和打击乐手。 “好。”观众回以热烈的掌声。 “我们的主唱啊,正在准备更动人的歌曲,要我先来还歌啦,首先还这首老歌——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哈哈,指的就是各位啦。” 唉,小晶在干嘛,怎么这么晚还没来?真是愈来愈混了。 现场欢声雷动,听众们满怀期待,艾兰虽然不是主唱,但他们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她的歌声简直就是天籁。 “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爱情故事,惟一不变的永远”嘹亮的歌声以清唱的慢板唱出一段歌词。 原本吵杂的现场,立时悄然无声,任凭缠缠绵绵的歌声席卷呼吸声和心跳声。 清唱之后,贝斯音乐一下,键盘、打击手也加人,缠绵悱恻的慢板抒情,立时变成浪漫轻快的蓝调。音阶提高了,节奏跟着加快,音乐立时变得活泼。 “爱过,就不要说抱歉,毕竟我们走过这一回” 气氛被炒热起来,观众也跟着唱和,仿佛要就地起舞。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艾兰的嗓音让人忍不住跟着唱和,现场气氛像小型演唱会。 “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何必再去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歌曲由轻快走回慢板,观众如痴如醉。 直到贝斯一连串漂亮而充满韵味的装饰音落下,现场掌声雷动。 “哎哟,我忘记唱首组曲,把歌曲一次还光啦。”艾兰露出傻大姐般的笑容。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观众争相取笑。 “趁主唱练功的机会,弹个曲子来给各位洗洗耳朵好了。”艾兰拨了下弦。 “冥想曲、冥想曲、冥想曲。”观众喧哗着。 “来了。”手一拨,热切的旋律暖和每个人的心,每个音符,都像谈一场恋爱。 她又托网友从维也纳现场收音,偷偷录了这首曲子,还把第三乐章改成贝斯曲,要是牧丰知道,一定会生大气吧?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法遏阻心里那酸酸疼疼的思念。 她想念他,但是更怕他。 这几年来,他在国内发表的演奏会,她每场都有去。 他琴艺精进,变得更好、更迷人,她都知道,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敢再回去,也回不去了。那段日子,虽然好像很近,但事实上,已经很远了。 过去,是她太稚气,也太痴狂,才会落得那种下场,如果再来一次,情况一定会不同。她绝不会再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更不会再任他摆布。 这些年来,她变得自信、坚毅、强悍,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包艾兰。惟一不变的,是深藏在内心的爱。 转移目标,朝亿万富婆的目标全力前进并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再受那百般折磨。 收回心思,艾兰以超高的技巧给这优美的曲子划下句点。 “安可、安可!”观众欢声雷动,要她再演奏一遍。 “是不是唱完安可,我们就可以回家啦?”艾兰说着,调皮地眨眨眼。 “当然不是。”抗议声四起。 “今天就先唱到这儿,我们的主唱来了,给个热烈的嘘声吧。”艾兰开个玩笑,退到一旁去。 “嘘声就不用了,掌声多一点才是真的。”迟到的主唱小晶上台来“嘿,先来首热闹的歌曲吧。给我个拥抱!” 小晶扯开嗓子,唱了一句,随后音乐跟着到。 “你就是我的骄傲,同时疯也同时笑,有你我才弹得高”张惠妹高难度的歌曲,炒热全场气氛。 表演节目,终于上轨道啦!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并不是无法原谅牧采,他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他恨自己那么愚昧,恨自己相信片面之词,恨自己被怒火冲昏头。 他一直无法忘记艾兰那伤痛的神情。他不只骂她、赶走她,甚至还推她、打她! 她是他最想珍惜的人,却也是伤害最深的人。 cd唱盘里播放着思念奏鸣曲。 他还是没空进录音室濯唱片,这片cd,是艾兰的,这些年来,他随手带着,常常下意识地放来听。 牧丰把小提琴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用薄铁片把上头的刮痕磨平,又用砂纸磨光,再逐一打底、重新上漆每个动作都既小心又仔细。而这些动作花去了他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期间,他推掉了所有工作,用尽一切法子打听她的下落,但是半点好消息都没有。 如果把小提琴恢复原本的模样,她会再拉吧?会再回来吧?他暗暗想着,眼眶也跟着刺痛起来。 她到底在哪里?没再继续深造,也没进入教育体系,她会到哪里去? 或者,她跑到音乐的路上去了? 这想法太天方夜谭,牧丰对自己苦笑。 当初,他禁止艾兰碰音乐,恐怕早已伤透她的心,怎能希冀在音乐的领域里找到她? 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读音乐学校了——失去了重要的乐器,教她如何继续下去? 可是,他现在多想把她找回来,弹一百遍、一千遍思念奏鸣曲给她听! 他后悔当初所做的所有事,后悔不相信她,后悔误信谎言,后悔赶走她! 离她走出这里,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她是否过得好?还是每天都哭红着眼怪他? 牧丰不敢再想下去,只用指尖轻轻抚过小提琴。 如果仁慈的上天恩赐他一个愿望,他惟一的希望是艾兰回到他的怀抱。 但是,现在她在哪里? 铃—— 电话铃声拉回了他的心思,他起身去接。 “牧大师,原来您在国内,好久不见啦。是这样的,我们想跟您接洽下半年度在国内开演奏会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来电的是牧丰以前的同学兼朋友,专门负责国内大大小小音乐会的安排和统筹。 “演奏会?”牧丰迟疑了一下。 这不失为找到艾兰的方法之一。 “是的。” “好吧。”牧丰一口答应。只要有一丝机会找到艾兰,他绝不放弃。 “这样吧,下星期我们见个面,叙叙旧,也谈谈相关事宜。我知道有家pub不错,就在那儿见吧。”统筹说。 “好。”记下痢。譿w. 第十章 约好的夜晚,牧丰走进约定的pub。 一进门他就蹙起了眉头,这地方所表现出来的混乱声音,像小提琴初学者粗嘎、紊乱、不堪人耳的音色。 “怎么会约在这种地方?”牧丰实在不习惯这种声音。 “这家pub的餐饮不错,乐团也一流,慢慢你会知道我所言不假。”统筹克尽职守地替牧丰点餐。 牧丰意兴阑珊地喝着红酒,心中只想快把事情办完,走人。 在他就位,静下心来后,观众的鼓噪引起他的好奇。 “冥想曲,弹冥想曲。”观众喧哗着。 “你们确定?”一个清亮香甜的声音送进耳里,令他的心疯狂地鼓噪、悸动起来。 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他看见那个思念多时的人。 是艾兰,虽然她一身帅气的牛仔装扮,也上了点妆,但他无比确定,那就是他的艾兰。 她居然有这么清亮甜美的嗓子!牧丰惊讶得几乎要心脏衰竭。 看到日思夜念的她,他激动地想把她绑回家,但他的手脚却被这意外的惊喜,震撼得无法动弹。 “嘘,小声点,这首是从演奏会a来的,别让原作曲人听见。”艾兰用食指抵着唇,做出嘘的动作。 因为小晶有事请假,她只好贝斯手权充主唱,努力把歌还完。 “嘘”观众也学着作出嘘声。 “来了。”手一拨,热切的旋律飘进每个人的心。 熟得不能再熟的旋律一窜入牧丰耳膜,他的眼眶没来由的发热。 虽然使用的乐器不同、音色不同、节奏不同,但他绝不会错认,这是他所作冥想曲里的第三乐章! 当时,他边想她,边写出这首曲子,只在维也纳当地举办过几场发表会,想不到她不但找到,还准确无误地弹奏出来! 是了,这就是艾兰独特的技法 除了她,没有人能这样弹弦,她的技法,成熟、多变又精彩! 技法没话说,感情没话说,诠释方式更没话说! 若非对音乐浸淫数十年的人,根本无法有如此精湛细腻的表现! 牧丰突然明白,她都没有离开音乐,从来都没有,当年是他忍不住心里的疼痛,自私地逼她离开 对她的认知愈多,牧丰就愈惭愧、心痛。 紧接着一串变奏音,让牧丰惊为天人,艾兰以其独特的品味和高难度的技巧,把这首曲子修饰出另一种更迷人的味道。 他想听她拉小提琴,想听她诠释思念奏鸣曲!他的心疯狂地喧腾着。 “谢谢各位。”演奏完一个章节,艾兰向观众敬礼,也向伴奏的键盘手眨眨眼,聊表感谢之意。 键盘手也回以充满默契的亲密眼波。 牧丰的心中冲进强烈的妒意,胸口剧烈起伏。 嫉妒艾兰与男键盘手的眼波交流,嫉妒别的男人接收艾兰的眼神,嫉妒他嫉妒现场的每个男人! 理智与教养再也压不住内心翻腾的冲动和嫉妒,他冲上舞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走艾兰。 “喂!做什么?”受惊吓的艾兰,没命地挣扎。 “绑架你。”牧丰低沉的嗓音毫无商量余地的回答。 听见这心心念念的声音,艾兰的眼眶冲进了泪水。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 她绝对要和他保持距离,绝对不能让他看出心中的秘密。 “别想!”这辈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她了。 现场惊讶之声四起,但牧丰毫不在意,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包艾兰。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顺利地将车子开到听涛小乐。 “放我走!”一路上,艾兰无所不用其极地想逃,但都徒劳无功。 打他,他不在乎;咬他,他不怕疼;踢他,他脚比她粗;捶他,他比她强壮 这会儿,车子终于停了,她趁机打开车门,却还没逃出半步,就被他逮个正着。 “进来。”牧丰半拖半拉不得要领,索性将她扛进屋子。 “放开我!”艾兰再也跑不了,只能悬空踢着双脚。比惊恐更甚的,是她心中排山倒海而来的惶惑和不安。 她千千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她仍想念他、仍爱着他,更千万不能再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但是,为什么她的眼泪一直止不了?为什么她的心仍这么想跟他到天涯海角? 牧丰打开屋里的灯,随手取过小提琴,把艾兰一路扛到月色稀微的露天阳台。 “拉!”他把小提琴塞入她怀中。 “我不要!”艾兰把小提琴丢开。 早在十二岁那年她就决定,不是牧丰送的那把,她不拉。 “叫你拉,你就拉!”牧丰再次把小提琴塞入她手中。 “这样算什么?!”艾兰神色一凛“当初是你不让我再碰音乐,现在又要我拉琴,算什么?” 她绝不能再碰小提琴,绝不能再打开那个伤痕累累的爱恋之匣。 牧丰怔怔地着看她,那双发红的泪眼,令他心惊。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包艾兰了!”艾兰强悍地宣示。 她无法恨他,只能借此武装自己。 “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是非不分、听信谎言的牧丰了。”牧丰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艾兰迎向他的目光,心中撼动不已。 “那很好,祝你幸福。”她坚定地告诉自己,那不关她的事。 与他错身而过,只怕再不走,她就要掉入他眼中那潭深泓。 “艾兰!”牧丰慌张地从背后搂抱她。 “请你放手。”他的怀抱仍是她渴望停泊的港湾,但她只能这么说。 “我办不到。”牧丰埋在她的颈窝闷嚷“过去是我的错,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请你放手”艾兰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哽咽地重复这四个字。 错的根本不是他,是她太愚蠢,太一厢情愿。老天怜见,她甚至不忍苛责他。 “我不放。”牧丰的手环得更紧“我爱你,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请你放手。”艾兰力持镇定地再次重复。 她必须竭尽一切力气,才能不让他发现,她的内心正波涛汹涌。 “我不放,除非你不爱我,除非你能不再爱我!”牧丰狠下心。 艾兰沉痛地闭上眼。她很想干脆地告诉他,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爱他的包艾兰,但是,这么简单的话却梗在喉头,半个字也吐不出。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你那样不,比我的爱,更多千百倍。艾兰,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出发。” “请你放手!”艾兰蓦然挣脱他的手臂。 她痛恨他掌控她的自信,痛恨当他所知道的包艾兰,痛恨一切又落回以往的窠臼——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死心塌地的深渊里跳出来的! 附属于任何人都是折磨,现在她只想当她自己。 “你错了,你错得太离谱!”艾兰毅然跳开“我不爱你,早就不爱你了,我早就不是你所知道的包艾兰!” 每说一个字,都深深割剐她的心。但她不要再当他所知道的那个包艾兰,更不要再变成一厢情愿的女人! 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湿眼眶,模糊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牧丰深受震撼地倒退一大步。 她不想当他的艾兰了? 想不到他一时的愚昧,竟让他失去最珍视的人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牧丰木然地凝视那双泪眸良久,才找回呼吸和思考的能力。 “再拉一次小提琴,请你。”说这话有难以想象的艰难。 如果真的无法挽回,再听她拉一次小提琴,是他最后的请求和愿望。 艾兰怔然,他这么坚持,为的是什么? “用这一把。”牧丰要一再深呼吸,才能鼓起足够的勇气走向她。 艾兰颤抖着,迟迟不肯去接。 她早就决定不再拉小提琴了,不是他当初选的那把,她不拉。 “算我求你最后的请求。”牧丰艰难地从唇边挤出恳求。 艾兰颤抖地接过那把小提琴。 一碰到琴,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瞬间汹涌如江河。 这是她想念了十多年、找了好久好久,最初的小提琴! 它回来了!她苦苦压抑在心底,任其沉睡、遗忘的情感,统统被唤醒。 将它抱进怀里,激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它是你的,现在终于物归原主。”牧丰强忍激动的情绪。 原来,这把琴跟艾兰有这么深的牵系!牧丰瞬间仿佛明白所有事了。 艾兰迫不及待地将它架在肩颈间,迫不及待地拉弓,奏出心中的曲子。 当那动人的旋律穿梭在涛声中,牧丰不禁动容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把思念奏鸣曲诠释得这么动人。 嘹亮的小提琴声如歌如泣,如怨如慕,声声扣人心弦,每个细腻的音符都敲在他的心上,揪着他的心。 她懂这曲子中的思念!在那不同的诠释方式,却更动人的乐音中,他有着深刻的了解,同时,也深深体验了她的思念。 她的思念,比他的更深、更长、更久、更远! 艾兰用她所有的精神、灵魂拉奏这首曲子,好像非要拉到精力枯竭才罢休。 十二岁以前,她要每天拉着小提琴、想着牧丰,才能好好过日子。 十二岁以后,她失去了它,失去思念他的媒介,她宁可长睡不醒。 十八岁拥有这首曲子,她听着它,终于拥有清醒的力量。 二十岁,她拥有这曲子的主人,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没想到却失去了一切。 现在,她二十五岁,找回了小提琴,拉着这首曲子,心中还是思念、渴慕着那个人,但世界却已全都走样。 她拼命地拉奏,仿佛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坦率的表白和抗议。 琴声和在泪水、涛声中,不知到底演奏了多少遍。 “可以了,可以了,艾兰,我知道了。”牧丰哽咽着从背后拥住摇摇欲坠,却仍执意拉弓的艾兰。 旋律中的情感如此椎心泣血,就算没心没肺的人,也要痛断肝肠。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他小心地接过琴和弓。 磨破的指尖染红指板,倾诉着深藏在她心中,无法言喻的痛。 艾兰故作坚强地深吸一口气,却引来泪水洗净后的晕眩,直直地倒入牧丰怀里。 “对不”她虚弱地道歉,想离开,却被他强壮的手臂按在那里。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没有试着了解你,没有试着替你想、相信你,才让误会有机可乘。”他该理智地更相信她一百倍。 艾兰不言不语,脑中的晕眩,足以让她睡到三十世纪。 “过去的错误无法弥补,也许我永远也无法求得你的原谅” 牧丰低柔的嗓音在涛声中,显得忽远忽近,她下意识地专注聆听,寻找嗓音中的温暖力量。 这是他温暖的胸怀啊,是他充满磁性的嗓音,是他的气息、他的气味、他的心跳啊思念泛滥成灾,艾兰又泪湿眉睫。 “吻我,艾兰,说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愿意和我住在这里,组织一个家庭”她是他这辈子,惟一想要人。 牧丰低哑的嗓音如歌如诉,催眠她的理智,催化她的神经。 “小丰!哥哥”艾兰艰难的攀着他的脖子,迷蒙的双眼望着迷人的薄唇。 她怎么可能离开他?怎么可能不爱他?他是她今生惟一的思念和依归! 艾兰踮高脚尖,软软的唇就触在那薄唇上,脸上未干的泪痕,也印在他脸上。 “我爱你、我爱你!”牧丰喜极而泣地抱起她,疯狂地旋转。 她肯原谅他了,她真的肯原谅他了!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心力去爱她、疼她、宠她,感激天上眼神! “小丰哥哥,我”艾兰晕眩不已,发出一声呻吟后,人也跟着昏睡过去。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嗯?”艾兰醒在清晨的阳光、浪涛声中。 她想翻个身,这才意识到身边躺着个人,小脸霎时红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面对小丰哥哥?她觉得好难为情。 还是继续睡觉好了。艾兰悄悄用棉被把自己连头带脚盖得密不透风。 “早安,我的小兰花。”牧丰带笑的声音飘过头顶,随即一个早安吻落在她的额上。 “嗯?我在梦游。”艾兰又想用棉被把自己埋起来。 天啊,怎么办?她还没想到怎么面对他耶! “没关系,我也可以陪你梦游。”他把她整个搂进怀里,心里觉得好踏实。 “不行啦,你怎么可以陪我梦游?”艾兰抗议。这样梦游下去,根本没完没了。 “不然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牧丰轻点她的鼻尖。他的小兰花,就是这么可爱。 “去忙啊。”艾兰理所当然的回答。 “不要。”牧丰要任性“我怕你去陪周公下棋,乐而忘返。” “周公又老又丑,谁想陪他?”艾兰嘟着小嘴。 “我既年轻又潇洒,你就多陪我吧!” “臭美。”艾兰臭他一句。 “小兰花,这么多年后,还能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高兴。”牧丰以浓得化不开的吻,亲吻她。 “我们要幸福的在一起,要很幸福喔!”艾兰祈求的表情。 “会,我们会很幸福,会比任何人幸福。”牧丰爱怜地亲吻她的发丝。 艾兰窝进他的怀里,终于找到最幸福的姿态。 “跟我一起演奏,嗯?”牧丰低喃。 “什么?”艾兰惊讶地撑起身子,她有没有听错。 “我说,请你当我的小提琴伴奏。”牧丰再确定不过地重复一次。 “我可以吗?”艾兰睁着意外的大眼,一颗心鼓噪着,跃跃欲试。 与他同台演出,是她一直以来暗藏的心愿,只是她真的可以吗? “这世上,只有你可以。”牧丰再肯定不过。 只有她能真正了解曲子中的情感,只有她能完美地诠释他的曲子。 “我”一千句恭维,也比不上这句赞美,她感动得说不出半个字。 “跟我到世界各地去演奏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他衷心恳求,再也不愿任何力量将他们分开。 “好、好、好。”艾兰喜极而泣。 她要跟他到天涯海角,不管穷困贫苦、风雨冰雪。 “然后,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请求。”牧丰无比严肃。 艾兰看他这么严肃,心中忐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愿意”他要深呼吸,才有勇气说完后面的话“你愿意嫁嫁给我吗?” “我”泪水涌出了眼眶“我愿意、我愿意!” 她等这句话,等了二十年。 “我会好好疼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牧丰恨不得全世界几十亿人口,全来见证他的誓言。 “嗯、嗯。”艾兰泣不成声。 牧丰将她按入怀里,心里好感激、好充实。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学什么都特别快,效果也特别好。 牧丰充当良师,把所有曲目全教给艾兰,练习很辛苦,但艾兰很快乐,因为无论何时和牧丰眼神交会,都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 艾兰对乐曲有独特的见解,也很勤于练习,在演奏会开始前,已体会出一套与众不同的诠释方式。 因此,牧丰临时答应的三场演奏,创下台湾音乐界最辉煌的成绩,引起世界各大报争相报导—— 音乐界的神秘女郎! 来历不明、技法独特、对音乐诠释独到! 思念奏鸣曲再创音乐新领域! 邀约的信函如雪片般飞来,艾兰连拆都来不及。 电话几乎没一秒钟停过,牧丰接到手软。 “一年内,我们不接任何工作。”牧丰第n百次告诉电话那端的人。 他们很忙,要忙着结婚,忙着环游世界,忙着相亲相爱,没空! 结完婚、度完蜜月,牧丰和艾兰展开世界巡回演奏,所到之处万人空巷,喧喧腾腾,一再地加演再加演。 不到两年的时间,艾兰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亿万富婆。 但她更高兴的是——当亿万富翁牧丰的老婆。 巡回演奏到台湾,一干亲友全来祝贺,一时间,牧家车水马龙。 “包艾兰,你倒好,成了亿万富婆,我却在这里苦哈哈的替你代班。”怨言无数的是替艾兰在pub代班的艾菊。 “看你怎么补偿我,光当伴娘是不够的。”小晶也跳出来。 她害他们的pub差点拆伙,怎么赔? 虽然艾兰结婚时,找了她当伴娘,让她见识到那壮观风光的婚礼,但那是不够的。 “还有我,如果不是我频频把你从昏睡边缘唤回来,看你去哪里当亿万富翁的老婆!”艾竹也跳出来邀功。 这两个人,不管是在平地还是空中,都亲密缝给,怎不叫人嫉妒得想找麻烦? “我知道啦,你们很辛苦,不然,我叫我亲爱的老公,弹奏一曲感谢你们好了。”艾兰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用了!”她们异口同声。 “只要你肚里的孩子,认我做干妈就好。”小晶打的是那三个月小生命的主意。 有个小孩来叫干妈,还比较实际。 “至于我呢,折合现金,扣抵你肚里孩子的满月、周岁、过年红包好了。”艾竹精打细算。 “我也是、我也是。”艾菊连忙跟进,没什么比这更实际了。 开玩笑,艾兰现在不只是亿万富婆,还是亿万富翁的老婆,她们可还要苦哈哈地攒银子,当然是能省则省。 “你们会很疼他吗?”艾兰替肚里的小家伙邀宠。 “当然。”她们异口同声。 不给红包,可不代表她们不疼他,但若能快叫声姨来听听,她们肯定会把他宠上天。 “那好吧。”就为一句承诺,艾兰把孩子未来的福利给丢了。 其实,生完小孩后,牧丰计划让她去茱利亚音乐学院深造,到时小家伙就要靠她们多担待喽。 呵呵,仔细想想,她并没有吃亏。 艾兰露出幸福的笑容,指尖和牧丰的缠在一起。 他们会和乐融融,然后很幸福、很幸福的携手共度一辈子 一完一 编注:欲知包艾梅和晏荆之情事,请翻阅亿万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