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士皇后》 第一章 云关的研究室大门紧闭,云梦泽站在研究室的门前直摇头,按捺不住地对着紧闭的大门吼叫:”爷爷,你准备还要关多久?” “快好了。”研究室内传出不疾不徐的响应。 “快好了?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已经说n遍了?”云梦泽气急败坏扯着喉咙喊。 研究室的门终于开启一条缝,一头皤皤白发。满是皱纹的脸从门缝探出头,咧开干瘪的嘴,”你知道什幺叫欲速则不达吗?所以你别一个劲儿的催,等我完成了,自然会出来。” 云梦泽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挤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脚尖则不耐地点着地面。 “爷爷,我当然知道什幺叫欲速则不达,但是你听过,健康如金钱,到了失去才知道它的价值与意义这句话吧?” “噢,北林斯说的,我没记错吧?”云关扬起得意的笑容。 “好记性,足以证明你还没将自己关胡涂。”云梦泽语带讥讽地撇一撇嘴。 感受到她的担心,云关整个人闪出门外,面露微笑地瞅着惹人疼爱的孙女,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现在只差临门一脚。” 看着爷爷脸上兴奋又期待的笑容,她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要跟他一起欢呼。见她神色倏然一沉,”爷爷,你为什幺一定要研发这个东西,它也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你何必太过认真?” 云关的笑容依旧,并没有因为她的质疑而动怒,”既然老祖宗有明文记载,就表示有人成功过,那我为何不试试?” “问题是”云梦泽叹了口气,”你漫无目标的研究,就算让你真的成功了,但是你要到哪里去找自愿者当白老鼠呢?” 云关神秘地诡谲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面前摇呀摇的。”我心里早已有了个人选。” “嘎?”云梦泽不能置信地张大眼睛看着爷爷,”谁?” 他故作神秘道:”现在还不能说。”语毕,他的神情蓦地转变,蒙上几许的愁怅与黯然。”其实我还不敢确定他是否愿意” 云梦泽按捺不住好奇地追问:”到底对方是谁?” 云关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还是先不要说。”手则捂住嘴巴,像是担心自己会说出来似的。 云梦泽头一偏睁大眼睛斜觑着他,面露谄媚笑靥外加言语恐吓:”爷爷,秘密最是沉重的负担喔。” 云关放下手露出一个反讽的微笑,”法国的谚语——笑脸迎人的人也会是个恶棍。”说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进研究室里。 云梦泽既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拿爷爷没辙,便气得原地跺脚:”爷爷,你好可恶!”无奈的她只好对着紧闭的门嘶叫:”小心你会栽在别人手上。” “安啦,那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爷爷笑谑的嗓音,爽朗地从研究室内窜出来。 云梦泽恨恨地咬着牙,”不管你了。”随即转身离开爷爷的研究室。 返回客厅的云梦泽望着架子上放着的一帧帧逐渐泛黄的相片。 从奶奶的时代,到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照、珍惜留恋的全家福照,还有她从小到大的记录相片,最后视线落在书架上摆满奶奶生前爱不释手的书籍。 在当时,奶奶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才女、校花,每当爷爷面对奶奶的相片时,他总是会提起旧时的记忆。他常说起追奶奶时的糗事,为了讨好奶奶、不让奶奶觉得他庸俗,他将自己埋首在奶奶钟爱的书堆里,让自己能熟读各部经典名作。 从此之后,引经据典就成了这个家的一种生活方式,全家一起玩的游戏,纵使奶奶已不在、爸爸和妈妈也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家里只剩下她和爷爷时,他们祖孙还是以这种方式沟通。 突然门铃声大作,随即听见女仆苏安快步去应门的脚步声,云梦泽感到讶异地回头瞅着客厅大门,会是谁?极少有人会来她家作客。 “小姐,有位雷先生要见老爷。”苏安忐忑不安地回报。 “雷先生?”云梦泽愣了下。 雷振远随即从苏安的身后出现,看到云梦泽时竟说了一句:”没想到你长这幺大了?” 云梦泽怔愕不解地瞅着访客,”对不起,我认识你吗?”上下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梭巡着。 雷振远一逞呵呵的笑,”请问云关老先生在吗?” “你找爷爷?”云梦泽心里又起了一片疑云。 “是的,我是云关老先生的明友,我叫雷振远,”雷振远先行自我介绍。 云梦泽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仍耸耸肩地道:”爷爷现在正在研究室里,现在无法出来见客,不如你改天再来吧。 雷振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黯淡,”那太不巧了,我以为他此时此刻正等我来” 云梦泽有些意外的看着雷振远,”爷爷—知道你今天要来?” “我们说好的。”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怅然失望。 “是吗?”云梦泽仍半信半疑,”不然你先稍坐一会儿,我去询问爷爷。” 闻言,雷振远立刻流露出一丝喜悦,”太好了,麻烦你” 她还以微笑,”我去去就回来。”说完,她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女仆说:”苏安,好好招待雷先生。” “谢谢你。”雷振远有礼貌的颔首道谢。 云梦泽转身离开客厅,在走往爷爷的研究室路上,她纳闷的揣测着这位自称是爷爷朋友的雷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他好似也认识她,只是为什幺她的脑子里没有一丝记忆? 不知不觉地,云梦泽来到研究室前,她举起手敲着研究室的门。 “爷爷。” “又有什幺事?”这会儿从里面传来的是云关不耐烦的声音。 “有位雷先生自称是你的朋友,现在正坐在客厅里等着要见你。” 门突地被打开,云关吃惊地看着云梦泽。”你是说振远来了?” 听见爷爷亲昵地称呼来访的客人,云梦泽不禁狐疑地看着爷爷;”他真是你的朋友?” 云关煞是心急地看着她,”到底是不是振远来了?” “是,就在客厅。”云梦泽手指向客厅的方向;云关不理会她一头雾水的模样,急匆匆地奔向客厅,留下云梦泽在原地愕然地望着他急促的身影。 “我又叫又吼的都还不出他来,怎幺这个姓雷的一来,爷爷就像房子着火似的冲出来?” 这下子她对雷振远这个人又多了一层无法理解的神秘! 云关喜出望外迎视着坐在客厅里的身影,忍不住呼唤:”振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梦泽骗我。” 雷振远连忙起身迎上云关,开口就是一句窝心的慰藉:”累坏你了。” “不累,不累。”云关含笑注视他,”只是我还没完成。” 握住雷振远的手坐下来,他抬头瞅着苏安,”给雷先生沏杯冻顶乌龙茶。” 苏安纵然错愕云关少有的热情,但还是遵循主人的吩咐。 就在她转身时正好与出现在客厅的云梦泽擦身而过,她不解地瞥了云梦泽一眼,刻意压低声音说:”老爷今天怪怪的。” 云梦泽小嘴微微一噘,暗示苏安少说话,其实不必苏安提醒,她也觉得爷爷看到雷振远似乎特别的兴奋。 过了一会儿,苏女手捧着刚沏的冻顶乌龙茶来到云关和雷振远的面前,熟稔地为二人斟上茶水。”请喝茶。” “这儿没你的事,下去吧"云关手一挥指示苏安退下。 苏安乖乖地退出客厅,而云梦泽则屹立在客厅一隅。观看片刻后才说:”爷爷,没事的话,我先回房。” “好。”云关随意地响应者。 云梦泽怔怔地瞥了他一眼,看来爷爷并不希望她打搅他与朋友之间的相聚,她只好意兴阑珊的掉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云关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倾身靠近雷振远,”你是不是来早了?” “是吗?”雷振远低头看一下子表上的日期,确定地抬眼望着他。”错不了,我们约的就是今天。” “这样呀。”云开面有难色地微蹙眉,”可是东西真的还没完成。” 雷振远颇感讶异地看着他,”是不是出了什幺问题?” “问题是没有,只是出了一点差错,可能还需要再几个工作天。” 闻言,雷振远才放心的露出微笑,”不急,你慢慢来。”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这玩意儿还没人试过,只靠一点的秘方制成,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说到此,雷振远的神色逐渐黯淡下来?”我当然明白,只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都愿意倾力去试。” “振远,震焰知道吗?”云关的眼里透着一丝怜悯。 他神情怅然地摇头,”找还没告诉他,怕刺伤他的心。” “唉!天下父母心。”云关明白老友的担心,眉头也跟着蹙得更紧。”万一失败,会不会更伤他的心?” 雷振远苦涩地强颜欢笑,”震焰不是那种人,他会体谅我的心意,相信就算失败也不会怪罪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云关释然地吐了口气,”那你就十天后再来一趟。” “十天?”雷振远惊呼一声。 “有困难吗?” “我可能无法抽空过来。”雷振远面有难色的道。 “那——”云关登时也不知所措。 “能不能请你帮我跑一趟?”雷振远低沉的声音哀求他。 “替你跑一趟?”云关略带惊慌的张大眼睛,微愠地看着他,”你是知道,自从我老伴过世之后,我从没有踏出这个大门一步!” 确实如此,自从他老伴过世之后,他就从未踏出这个大门一步,如今自己怎能为了一己之私逼他走出大门呢?”那——这——” “算了,不如等你有空再过来拿。” “可是,震焰的生日就要到了。”雷振远这下心急了。 “震焰的生日?”云关又一次瞪大眼睛注视着他。 雷振远难得腼腆,他苦笑道:”我就是想以这帖药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云关呆愣了一会儿后出声大笑,”这是我听过最滑稽的笑话,哪有人将药当成礼物的?” 在云关无伤大雅的讥讽下,他的心痛得揪成一团, “我只希望这帖药能让震焰看到这世界,哪怕只有几分钟甚至几秒钟,都算是我这个父亲对他的一点补偿。” 雷振远的心痛已经透过声音明明白白的传到云关的耳里,自己在无意间伤了雷振远,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怎幺可以说这种话刺伤他的心?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雷振远挤出一丝淡然而飘忽的笑,”没关系。” 空气中充满伤感的气氛,两人沉默片刻。 “好吧,我让梦泽跑一趟。”云关首先打破沉默说。 雷振远讶异的道:”她愿意吗?” 云关站起身将双手摆在身后,走到窗前仰头深深吸口气。”我这辈子从未料到自己一手建立的家竟会在短短几年衰败如此。老伴、儿子、媳妇相继离去,如今只剩下我和梦泽,往日的欢笑只能留在脑海里记忆着,现在该是让梦泽走出这个家看看外面世界的时候。 这等悲凉的感受雷振远何尝没经历过,任凭外界多繁华、多热闹也无法弥补失去的空虚;他移步到云关的身边,”你放心让梦泽一个人出门吗?” 突地,云关噗哧一笑,一扫眉宇之间的愁云;”当然放心,让梦泽知道外面有多大,不会一天到晚只会跟我抬杠。” “是吗?”雷振远也被逗笑了。 “就这样说定,十天后就让梦泽亲自将东西送到震焰的手里。”云关义无反顾的把事情揽下来。 “好,为了一圆你的期望,我会写一张字条给你,请你转交给梦泽,只要她一到绿洲饭店拿出这张字条,我保证他们会把她奉为上宾,让她宾至如归。” 云关忍不住露齿大笑,斜睨着雷振远,”连我这老头都不禁心动。” 他报以戏谑地道:”我不在乎多你一个人,只要你肯走出这个大门。” “不了。”云关忙不迭地猛摇头,”别想设计我,我是不会上当的。”说完,他随即仰头大笑。 雷震焰屏气凝神地摸索着面前的计算机,源于科技的发达,才能顾及一群渴望求知的伤残弱势,而计算机就是其中-项,他专注地聆听计算机傅来的讯息 臧季珩意外收到一则消息,急忙来到雷震焰的办公室”大哥,” 雷震焰稍稍抬起头,一边说一边研究这则讯息:”季珩,什么事?” 他的手指轻弹手上的纸张,”美国传来一封电讯。” “上面说什幺?”雷震焰一点也不以为意,以稀松平常的口吻问着。 “他们想在绿洲举办一年一度的赌王之战。” “噢?”雷震焰挺直背脊,唇边逸出一抹轻淡的冷笑,随即轻描淡写地说: “转移阵地?” “是,我还打电话过去证实,据他们的响应是美国睹王坎尼先生所指定。”臧季珩据实回话,神情却有些紧张。 “坎尼?”他紧抿的唇微微往上弯,”他该不是指名要挑战我的赌技吧?” “他确是此意。”臧季珩不敢隐瞒。 雷震焰按下一个键,计算机萤光幕立即关闭,他起身面对臧季珩,”你去回话,说我乐于接受坎尼的挑战。” 臧季珩脸上没有一丝讶异,只是好奇地瞅着他。”坎尼先生在赌界也算是个正人君子,所以这趟指名前来是不是另有目的?” 雷震焰笑了笑,冰冷的黑眸中闪现些许异样光彩。 “如果我没料错,坎尼确实有目的,只是他的动机和出发点都是好的,绝没有一丝恶意。” “是吗?”臧季珩不禁狐疑。 “季珩,坎尼先生一到,记得一定要以贵宾身份招待他,绝不能轻忽怠慢。” 雷震焰认真吩咐。 “我懂。”臧季珩心中纳闷不解,但不敢再追问。 “去忙吧。”雷震焰微笑的遣退臧季珩。 臧季珩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意兴阑珊地离开雷震焰的办公室。 确定臧季珩离开后,雷震焰随即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坎尼。电话那头传来坎尼愉悦的声音,(哈罗,有收到我的通知吗?) “收到了,你又何必大费周章?”他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说着。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永难忘怀的生日)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坎尼记得他的生日! 第二章 云梦泽已经坐在前往绿洲饭店的巴士上,窗外旖旎美景从眼前飞驰而过,她倚在车门木然地望着窗外,心中的纷乱思绪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念头—— 云梦泽悄然轻叹一声,没想到爷爷会派她出”公差”而且还是将东西送到世界著名的赌场饭店;本来她还百般不乐意,但是想到可以乘机出来喘口气,这等好事何乐不为? 尤其是看见爷爷低声下气求她的模样,她愈想愈是有趣 “梦泽,想不想出门玩一玩?” “想呀!”云梦泽佣懒地响应后,两眼猛然睁大看着爷爷,”你怎幺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云关一派优雅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诡异,”我自觉近年来忽略了你的生活乐趣,成天把你关在家里,担心有一天你会变成井底之蛙。” “噢?你真是这幺想吗?很自责?”云梦泽顿时觉得爷爷的神情怪异,但是却又说不出怪异之处。 “所以我决定让你去世界著名的绿洲饭店,让你大开眼界,你说好不好?”他露出讨好她的笑脸。 云梦泽先是一震,随即欣喜若狂、天真的看着突然开窍的爷爷;”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云关的语调也随之变得柔和。 云梦泽惊喜不已,忍不住尖声大叫。手舞足蹈。”好啊,什幺时候出发?” 云关怔了怔才沉静的说:”就明天吧!” 云梦泽不能置信地看着爷爷。他的提议已经够突然么?明天?” “对,明天我会派司机载你去机场,到了那边也会安排司机去接你”云梦泽愈想愈不对,怎幺爷爷话里用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等等,爷爷,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一个人出门?” 云关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对呀,是你出门。” 她反应激烈地狂吼:”我不要!要嘛就是两个人,不然就两人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他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不解地看着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幺一会儿就翻脸?” 云梦泽充耳不闻,只是一昧地怒瞪着爷爷。”我以为是我们一起出门旅行,没想到是你处心积虑想赶我出门,你该不是想做什幺见不得光的事怕我知道吧!” “天啊!你不能冤枉我,我根本没想过要赶你出门,也没有所谓见不得光的事,我只是伯你在家里会闷坏。”他急忙解释。 “是吗?你会这幺好心?”云梦泽皮笑肉不笑,不信的哼了一声”‘董卓进京,不怀好意’,你还是实话实说。” “世界上没有对人有利的坏事。” “宾果!斯陀夫人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她本能的接话,随即头一偏睨视着爷爷。”当罪过似乎还有机会被人发觉的时候,它就含有新的、真实的恐怖。” 云关的眼珠子转呀转的,大拇指抵着下颚、食指轻拍着上唇沉思着。”嗯,马克吐温的‘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 “你答对了。”云梦泽习惯性的纤指一弹,”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实在拿孙女没辙,喟叹一声道:”你简直就是你奶奶的翻版。” 云梦泽娇俏一笑,”爷爷,你这话是褒还是眨?” 他没好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两者参半!”接着,他来到书柜前拿出一本”风云人物”杂志递到她面前。”我要你去见这个人。” 她愣愣地低头审视杂志封面上的男子,”他挺帅的。”她随手翻了翻内页。 “他是你那天见到的雷伯伯的儿子。” “哪个雷伯伯?”云梦泽心不在焉的脱口而出。 云关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伸手抽掉她手中的杂志。”就是半个月前来我们家的雷伯伯!”他瞪着她,没好气地提醒。 “噢,是那位雷、伯、伯。”云梦泽以不满的口气响应。 他将夺来的杂志往旁边小茶几一撂,正经的绷起了颚。”半年前,他突然拿了一帖古籍秘方,委托我照着秘方制造一种能让盲人重见光明的药。” “世上有这种灵丹妙药?” 爷爷是位研究发明家,可是她竟不知道爷爷是个炼丹的巫师。 他颓丧地摇头苦笑,”当时我也很纳闷与好奇,难道古人有这方面的技术而我们却忽略了?所以我便试着炼制。” “结果如何?”这个话题勾起云梦泽莫大的好奇心。 “我终于提炼成功了,可是只有5c。c的份量,本来五天前就要交付振远,但我担心会失败而拂逆了他的一片苦心,所以我先用2c。c左右的量在白老鼠身上测试,结果我发现这个秘方不能使失明的人重见,却可以让失明的人得到极短暂的光明,实验虽不能尽如人意但也算成功。” “噢、噢。”听到结果,云梦泽慵懒地连声响应,”这位雷伯伯为什幺托你提炼这种药?” “因为他的儿子”云关的手指着杂志封面的人,”是个盲人。” 刹那间,云梦泽吃惊不已地望着封面上的帅哥。”你是说,帅哥是雷伯伯的儿子。而且还是个瞎子?” 云关点点头,回答她的疑问:”天生的瞎子。” “哇?”云梦泽惊呼一声。 “震焰虽然是个瞎子,但是他的聪明绝不容小觑,不仅荣登今年的风云人物,还被推选为赌王。”云关抿着嘴轻笑。 “赌王?一个失明的瞎子会被推选为赌王?”云梦泽再一次惊愕地瞠大眼睛,随即无法置信地猛摇头。”我不信。” 他抿着嘴诡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你当面见到他,就知道是是假。” “那我非得验证一下,” 云关马上接活:”太好了,我就等你这句话。” 云梦泽整个人瞬间僵住、她被算计了! 气得她鼓起两颊,故意将视线别开,不想看爷爷眼中的嘲笑。 在前来会见传说中的赌王雷震焰的路上,云梦泽回绝爷爷妥善的安排,她独自一人悠哉的搭飞机、坐巴士前往绿洲饭店。 她紧抓着鼓成一团压在腿上的柔软黑色皮袋,脚边则放了一只仅装了简便衣服的旅行袋。一路上她无聊透顶,映入眼里的全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绿绿的树,不明白为什幺会有这幺多人向往旅行? 要不是一时嘴快上了爷爷的当,她宁可选择舒服的躺在床上吃零食、看电视,逍遥得多。 既然外面的风景吸引不了她,肚子也因饥饿而大发抗议之声,云梦泽于脆打开黑色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包洋芋片,开始喀滋、喀滋大口嚼着。 “最后一站,绿洲饭店。”巴士司机回头对乘客喊话。 云梦泽将黑色包包背到背后,一手拎着旅行袋、一手抓着洋芋片的袋子,摇摇晃晃地走下车。 站在绿洲饭店的大门前,她禁不起好奇地仰起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赞叹: “好壮观。” 建筑的雄伟出乎她的意料,顿时眼眸晶亮、笑得甜蜜,看来这趟是不虚此行。 优闲的走进饭店大门,云梦泽毫不在意一道道投射而来的讶异目光,大摇大摆地来到服务台。 柜台小姐带着专业笑容睡着戴着棒球帽、肩上垂着两条辫子的云梦泽。”请问有什幺需要为您服务的地方吗? 云梦择抬头看清楚对方后,咧嘴一笑,”等一下。” 她将手中的洋芋片袋子往柜台上一放,蹲下来拉开黑色包包。 她翻出巧克力、乖乖、洋芋片地上散放了一包又一包各式各样的零食,看得柜台小姐瞠目结舌。 “找到了。”云梦泽起身将一信封放在柜台上,”你看看就知道。” 柜台小姐狐疑地打开信封,不一会儿一双美眸惊愕地瞠大。”对不起,请你等一下。”她急忙地拿起电话请示经理。 云梦泽又不疾不徐地蹲下,将散落一地的零食—一塞回包包里,还不忘拿回柜台上已吃掉大半的洋芋片,继续享受洋芋片香脆的好滋味。 须臾,柜台小姐恭敬的说:”云小姐请稍候,我马上派人带路,你的房间是顶级的总统套房,希望你在绿洲饭店能享受愉快。” “嗯。”云梦泽毫不在意柜台小姐骤变的态度”还有我想见你们的大老板,雷震焰。” 柜台小姐再一次受到惊吓,”你想见雷先生?” “没锗,麻烦你通知他一声。”云梦泽回出一个满意的笑。 “我会尽量安排。”柜台小姐以微笑搪塞她。 刚好有个服务生,来到柜台前.柜台小姐轻声唤住他:”麻烦你为云小姐引路,顶级总统套房。” 服务生不多问,温顺地拎起云梦泽脚边的旅行袋:”云小姐请。” 云梦泽仍不忘提醒柜台小姐:”记得知会雷震焰一声。” “会的。”柜台小姐温柔响应,手心已经冒出湿淋淋的汗水。 臧季珩接到柜台的通知,说是有人执着雷老爷的手谕字条住进饭店,他不禁纳闷地询问来者是个什幺样的人物? 在知道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时,他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更奇怪的是,她不但指名要见雷震焰,更直呼雷震焰的全名,也没添上”先生”的礼貌称呼,她的无礼令人瞠目,这女孩到底是什幺来头? 近日,饭店为了迎接美国赌王坎尼和一年一度的赌王盛事,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而今又莫名窜出一名小女孩指名要见雷震焰,为了慎重起见,臧季珩前来请示雷震焰。 听完臧季珩的转述,雷震焰也不禁纳闷地蹙紧眉头。”真有此事?” “大哥是否要接见这位云小姐?不,应该是云小妹妹。”臧季珩审视着雷震焰脸上的表情。 “她手中拿着的真是爸爸亲笔字条?”他开始怀疑这个云小姐的身分。 “找柜台小姐解释,是不是亲笔她也无法辨认,因为她没见过老爷的笔迹;但是敢明目张胆地拿着字条前来,她也不敢得罪,况且这位云小姐还指名要见你。” “噢?雷震焰突然对她感到兴趣,凝肃的神情绽出一抹笑意,”我还真的想见见这位云小姐。” “大哥?”臧季珩讶异他会有这个念头。 “既然她想见我,而且人都到了饭店,我岂有不见的道理?”王震焰不愠不火地说:”季珩,你安排—下,亲自代我传话,今晚我邀请这位云小姐共餐。” “这幺快,今晚?” “不然要等到什幺时侯?别忘了,坎尼明天就会到绿洲,那时我就忙得分不下身去见这位云小姐了。” “说的也对,我马上去安排。”他不禁佩服雷震焰细密的思维。 “别忘了带一束花去。” “花?依我看,带零食比带花更能博得这位云小姐的好感。”臧季珩打趣暗喻。 “嗯?”雷震焰不明白话中之意。 臧季珩从鼻中发出一记讥讽嗤笑,”柜台小姐说,这位云小姐身边带了一个活动杂货店,身上背了一个足以令人傻眼的万宝囊装满了一整袋各式各样的零食。” “是吗?”雷震焰闻言,不禁吃吃轻笑。”挺有趣?” 臧季珩忍住笑,双肩一耸,”只是饭店里没附设超商,要不然贩卖部就会多一名大顾客。” 雷震焰想板着脸但仍敌不过季珩的幽默,便耐不住地纵声大笑。 顶级总统套房就是不一样,云梦泽一踏入房间,便被它的华丽怔住。 从小许多同学、朋友都羡慕她集家人宠爱于一身,过着有如公主般的日子,拥有个人大房间而且房间内应有尽有。可是这间顶级总统套房的设备、供应都尽如人意,可借唯一令人不满的就是缺少了她最爱的零食。 云梦泽兀自拉开大包包掏出零食摆在桌上,细数着这一路前来已经耗去多少宝贵零食。 此刻房间的门铃声响起,云梦泽不悦地撇一撇嘴;”真会挑时间。” 她随手抓起一根巧克力棒,一边扯开封口放在嘴里嚼,一边前去应门。 打开房门,她疑惑地审视伫立在门前西装笔挺的男子,手中还捧着一束可笑的花束。”请问你找谁?” 臧季珩伺机打量前来应门、手中拿着一条巧克力棒。嘴里还大肆咀嚼毫不在意形象的云梦泽。 “对不起,请问你是云小姐吗?” 云梦泽不置一词的点头。 “我是绿洲饭店的经理,奉了雷先生的命令,特地来邀请你今晚共餐。”臧季珩强忍着笑,不疾不徐的说明来意。 她吞下口中的巧克力,”你是说雷震焰邀请我一起共进晚餐?” “是的。”臧季珩面露微笑,并将手中花束递到她的面前。”这是雷先生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云梦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皱起眉头淡淡地回道:”替我谢谢雷震焰。” 他瞧云梦泽对花束没什幺兴趣,另一只手的即端出另一份礼。‘’还有这个,也请笑纳。” 云梦泽看到一大包自己最爱的零食,两眼不由得闪 闪发光,脸上绽出灿如朝阳般的巧笑,并迫不及待地接手。”没想雷震焰还真善解人意,谢谢他,说晚餐我会准时到。” 她毫不思索地转身关上房门,却倏地记起要在哪里用餐、几点用餐她全部没问,她焦急的又开启房门。 只见臧季珩还挺直胸膛站在门口,彷佛猜出云梦泽还会开门似的。 云梦泽羞红着脸,讷讷的说:”我忘了问——” 他打量着她脸上羞窘的表情,索性提一口气将话说完:”今晚六点,在雷先生的房间,我会亲自来接云小姐。” “太好了,谢谢。”她再次毫不考虑就转身关上房门。 臧季珩望着又一次关门的举动,他无奈地咧嘴直笑。 而听完了臧季珩的回报,雷震焰真的很想大笑,也极想认识这位行径怪异的云小妹妹。 晚上,臧季珩依约准时前往云梦泽的房间。 再见到云梦泽时,臧季珩的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此时的云梦泽与上午所见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一袭柔软的黑色礼服衬托出她迷人高雅的气质,他不禁暗自思忖,眼前这美丽大方的女人会是他今天下午所见俏皮怪异的女孩? 云梦泽望者两眼发直的臧季珩,”有什幺地方不对吗?” 臧季珩慌张地抬头凝视着云梦泽,惊讶她判若两人的打扮。 “没有,你看起来非常漂亮。” “谢谢。”云梦泽优雅颔首。 臧季珩不禁心生疑窦。一个人怎能瞬间做到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可以走了吗?”云梦泽催促着臧季珩。 她一心只想马上完成任务然后打道回府,毕竟外面再好,金窝、银窝还是不敌自己的狗窝,她已经开始想家。想爷爷,更想冰箱里囤放的零食。 臧季珩引领云梦泽来到雷震焰的房间,随手推开房门。 “大哥,云小姐到了。” 雷震焰立即从餐桌边起身,面带微笑礼貌的颔首。”你好,云小姐,我就是雷震焰。” “我已经见过你了。”云梦泽率直的说。 “云小姐见过我?”雷震焰微愣地皱一下眉。 看他一脸茫然样,云梦泽掩嘴一笑道:”我是在一本风云人物的杂志封面见过你的尊容。” 他释然一笑,”原来如此。” 臧季珩为云梦泽拉开坐椅,她优雅的坐下来:”谢谢。” “季珩,你出去吩咐厨房上菜。” 云梦泽打量着雷震焰,除了鼻梁上戴着一副深色眼镜之外,举手投足间丝毫察觉不出来他是个盲人。他有着线条刚毅的脸庞,两道英气逼人的浓眉,颀长身材透着狂妄桀骛的气质。 “云小姐,很冒昧的请问一句,你手上怎幺会有家父的亲笔字条?”雷震焰紧抿的下巴透着坚决果断的锐利。 她清清喉咙收回漫游的思绪,望着倨傲姿态的雷震焰道:”我叫云梦泽,若是你不嫌弃就请直呼我的名字,别称呼云小姐,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好似被可笑的札仪束缚着。 “好,云梦泽,你能回答我的疑问吗?” 他还真会紧迫盯人。 云梦泽突然想大笑出声,但为了不辜负这身优雅的打扮,她强抑着笑意,”是你父亲写完交给我爷爷的,当天我也在场。” “噢?”他大吃一惊,”据我所知,家父目前在日本与鬼冢先生在一起,莫非你家也在日本?” “我不住在日本,令尊和我爷爷是多年的至交,那天雷伯伯是特地去探望爷爷的。”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雷震焰一眼,仔细揣想他脸上的表情。 “我父亲特地去拜访令祖父?”雷震焰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时,云梦泽缓缓打开皮包拿出一只小纸盒,在她看到小纸盒时有着爆笑的冲动,爷爷到底不是个艺术家,连包装都显得力不从心。 她将一个包得皱巴巴的纸盒推到他的面前。”你面前有一个纸盒,是令尊送你的一份礼物。” 爸爸送的礼物? 雷震焰狐疑地揪紧眉头,”既然是我父亲要送我的礼物,为什幺会由你转交给我?” 对于他的戒心,云梦泽倒是不介意的呵呵笑了起来。”因为时间上拿捏错误,所以延迟了几天,不过幸好还是赶上你的生日。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生日应该还没到吧? “我的生日?”雷震焰没想到父亲还记得他的生日。 “这可是件珍贵的礼物。”云梦泽嫣然勾唇娇笑,神秘地暗示着。 雷震焰伸手往桌上摸索着云梦泽口中所谓珍贵的礼物。 云梦泽轻叹一声,起身拿起桌上的纸盒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大手,将看似不起眼的纸盒放进他的大手里,并轻轻推动他的手指,让他完全握住纸盒。”这玩意儿可是花了爷爷一番心血,也是雷伯伯的一番心意。” 他手握着小纸盒,神情闪过一抹黯然。”你知道这里面是什幺?” “神秘灵药。”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回答。 他不由得握紧瓶子,感到不解地道:”神秘灵药?” 云梦泽回到座位坐下,”听爷爷说,雷伯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帖古籍秘方,特地拜托爷爷研制。爷爷说只研制5c。c,但是为了证实它的效果,他用了2c。c在白老鼠身上,所以——也就是说,现在你手上只有3c。c的分量。” 尽管云梦泽已极力转述,但雷震焰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幺药?” “让你重见光明的药水,不过你最好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据爷爷说它的功效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云梦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雷震焰感到震撼地松开手中的纸盒,任由皱巴巴的纸盒像废纸团般从他的手中滑出,”短暂光明?”他随即苦涩地笑说:”爸爸这又是何苦呢?从出生就注定要与黑暗为伍,何必要扭转命运。” 云梦泽惊见一抹悲戚之情迅速地掠过雷震焰的脸上,不禁念她起了恻隐之心。 “我说过这是令尊的一番心意。” “父亲的心意,我心领,但我想我用不着。”他平静的声音却像一把刀,冰冷且无情。 她勉强挤出一丝淡笑,”随便你,反正我只是受人之托,东西已经送到你手中也算任务完成。” 带着冷淡的表情,雷震焰仍对她致谢, “我还是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 “性情刚强的人必有自强不息的能力。”云梦泽没来由地脱口而出? “什幺?” “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这本书的一句话。”她告诉他。 讶异之余,雷震焰不禁开始对云梦泽另眼相待。 第三章 晚餐结束后,雷震焰独自在房里陷入困惑的苦思。多年来他不断地自我磨练,为的是什幺?就是想证明自己虽是盲人,却不是一个无用的废人。 多年来的努力,他学会勇敢面对挫折,也证明了上帝所说的一句话——?虽然关上他的一扇门,却也为他开启了另一扇窗。 他的世界是无边黑暗,但他的心胸却是辽阔深远。 手里握着云梦泽交给他的一只皱巴巴的纸盒,虽然他早已不在乎是否能看见世界的美好,但是正如云梦泽所说,这是父亲的一番心意,一份父子情深的心意。 但愿这份心意能让父亲的心里消弥些许的愧意。 臧季珩送云梦泽回房间后再度折返回雷震焰的房里。 “大哥。” 雷震焰不着痕迹的将纸盒收进口袋,仰起头循声迎向臧季珩。”送云梦泽回去了?” “是” 臧季珩发现雷震焰脸上漾着难得的欢愉,他不禁感到欣慰的抿嘴微笑。”和她聊得很愉快吧?” “很愉快,从她的谈话中不难察觉她是一个心胸宽厚的女孩?” “女孩?”臧季珩掩不住地噗哧一笑,”我得说我之前看走眼了,她早已过了小女孩的年龄。” “噢?” 难得臧季珩会承认自己看走眼。 “第一眼看到她,她就像个孩子般顽皮、俏丽,可是到了晚上却像蜕变后的蝴蝶,娇艳而妩媚。”臧季珩不禁失笑。 “噢!”雷震焰颇感讶异,”差别这幺大?” “绝对令人难以想象,刚才送她回房间时,无意间发现她原来是世界著名物理学家云关的孙女。” “是吗?”这项发现着实令雷震焰大吃一惊。 “她自己本身则拥有心理学硕士学位、一份律师执照,目前的职业是律师。” 雷震焰觉得好笑,抬起来的脸上带着戏弄,”只短短几分钟,你竟然能探出这幺多内幕?” 臧季珩警觉自己的唐突,羞涩地爬了爬头发:”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雷震焰忍不住的笑了出声,”小心点,万一被垣娥知道,她会吃味的。” “放心好了,就算垣娥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她深信自己的老公,绝对不会背着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臧季珩语气坚定坦然。 “季珩”雷震焰突然敛起脸上的笑容。以沉静的语调说着:”你所看到的世界很美吗?” “啊?”臧季珩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怔住,”大哥,你怎么突然” 雷震焰自觉这话问得太过突然,连忙以强笑来掩饰内心的感伤?”别多心,我只是随口问问。” “大哥——”突来的伤感气氛,让臧季珩打住原本要问的问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凝视他。 大哥怎幺突然对明亮的世界产生好奇了呢? “季珩,是否确定坎尼明天会抵达饭店?”雷震焰转移话题。 臧季珩僵了一下,飞快地从呆愣中拉回神。”是确定明天会到,至于时间则还没确定。” “噢。” 雷震焰的声音逐渐慵懒、无力,颓丧地缓缓低下头。 “大哥,你没事吧?”臧季珩担心的问。 闻言,雷震焰抬起头,挺直身子抖擞地望着他,强自吞下悲凉:”没事,没事。” 臧季珩察觉到雷震焰眉宇之间残留的一丝愁云,看见他极力掩饰而流露出的怅然,一阵心疼让他颤动了一下:”大哥,你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嗯,好。 “ 臧季珩转身走向房门,按在门把上的手欲要扭动时 “她住在几号房?” 臧季形愕然回眸,一时无法意会,”谁?” 雷震焰踌躇须臾才说:”云梦泽。” 臧季珩先是一怔,随即露齿一笑。”就住在你的楼下,顶级总统套房。” “我知道了。” 臧季珩会心一笑,转头走出雷震焰的房间。 雷震焰呆坐在椅子上,伸手摸者口袋鼓起的纸盒,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楼下的总统套房” 他明显感觉出自己内心升起的兴奋和掩饰不住的好奇心,两者混在一起,而这波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连他都 无力抑制。 云梦泽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脱掉身上紧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礼服。 其实衣服一点都不重,薄又轻的礼服在她的扯拉下,如羽毛般滑落在地上。沉重的是穿上它时必须表现矫揉造作的礼仪。 换上一件足以盖住微翘臀部的宽大运动衫,她还是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打扮。 接看,她忙碌的以一只手拆掉头上固定发丝的发夹,另一只手则等不及的搜出大包包里的零食,她也不知道为什幺,就算肚子里填满了山珍海味,她还是眷恋令人爱不释口的零食,一阵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她来不及丢下零食和扯下的发夹,便烦躁的去应门。”又是谁?”她没好气的低声咒骂。 来到门边,手拨了一下垂落在脸上的乱务才打开房门,高大的身影不由得令她—愣。”是你?” “对不起打搅你了,不知道会不会妨碍你的休息?” 雷震焰的声音低沉、迷人,云梦泽一时失神忘情地看着他。 不是她花痴,而是面对高大性感的男人,尤其是宽松的针织上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笔挺的西裤衬托出他紧实的腰部,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他两眼,她自然也不例外。 半天没听到云梦泽的回答,只听见轻微急喘的呼吸声,雷震焰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莽担行为。 “对不起打搅你。” 云梦泽赶忙出声:”你没打搅我。” 她不安地揉捏放在手中的发夹,”请别误会,因为刚才嘴里咬着发夹所以没能马上回答你,”为了表示欢迎,她主动伸手搂住他的手臂。”进来吧.” 在她的热情牵引下,雷震焰的唇边立即浮现一抹笑意;”谢谢” 低头看了下被自己拿来当借口的发夹,云梦泽露出甜甜一笑,搀着他走进房里,”你怎幺突然过来?” “你感到意外?” “是有那幺一点,况且我还刚从你那儿回来。” 雷震格被她牵着坐到沙发上,”你离开后,突然觉得屋子里变得好冷清。” “是吗?” 云梦泽笑了笑,转身为他斟杯水,执起他的大手将杯子放进他的手中。”我没来时,你一直没这种感觉吗?” “没有。”雷震焰强抑住倏忽怦咚狂跳的心,举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我发觉跟你聊天很愉快。” “多谢你的赞美,这句话要是给爷爷听了,他一定会嗤鼻大笑。”云梦泽的眼里闪过淘气笑意。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句话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听你说话是一种享受。” 云梦泽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我有史以来听到最动听的一句话。” “难道不是吗?”雷震焰也跟着轻松自在开心的笑着。 她不禁摇头失笑,”若是在法庭上,相信绝对没有人会认为听我说话是种享受。”她忍不住伸手拿起搁在桌上的一包玉米片,想也没想就剥开包装,拿出一片塞进自己嘴里。 突然听到一阵轻脆的声响,雷震焰疑惑地皱起眉头。”晚上你没吃饱?” “不。”此时云梦泽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嘴馋,爷爷常说我像一只永远填不满的垃圾桶。” “你爷爷为什幺说你是一只垃圾桶?” “因为我迷恋垃圾食物,所以爷爷暗喻我是垃圾桶。” “你真的这幺喜欢吃零食?”这个怪癖令雷震焰感到不解与好奇。 “嗯,少了它们,我都不知道怎幺过一天。”云梦泽说话很坦然,拿起一片玉米片凑到他的嘴边说:”你也尝尝这人间美味。” 雷震焰毫不思索地张口咬住送到嘴边的玉米片,在嘴里咀嚼了片刻。”味道还不坏。” “就是说嘛。”云梦泽径自开心的吃,却也不忘再送一片到他的嘴里。 他不禁奇怪自己为什幺没拒绝她的热情,反而欣然愉悦的接受?”你来这里,会不会耽误工作?” 云梦泽放下手中的玉米片,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是不是东西已经送到,你想赶我离开?” 雷震焰连忙挥着双手消除她的疑猜,”千万别误会,我绝无此意,我还希望你能多住几天。” “多住几天?”她疑惑的眼神在屋子四周扫视一遍,揶揄道:”这样等级的房问,你舍得让我多住几天?” 雷震焰突然笑了开来,”如果我没胡涂的话,应该还记得这间饭店是我的,只要你高兴,爱往多久就住多久。” “你真的太仁慈了。”云梦泽双颊微酡的释然一笑。 雷震烟收起笑意认真的对着云梦泽,低沉的声音带着寻求答案的期盼:”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吗?” 云梦泽错愕地眨了眨眼,却见他唇边不经意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顿时令云梦泽的心揪紧。”世界美不美不重要,‘人生真美好,看你戴什幺眼镜去看!’。” “什幺?” “出自小仲马的‘茶花女’。”云梦泽不觉得有异,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雷震焰不禁起了一股好奇心,”你好象很喜欢引经据典?” “已经成为一种习性了。” “习性?” “因为爷爷和奶奶的缘故。据爷爷说,当年奶奶是学校的校花,也是公认的才女,爷爷担心奶奶认为他的脑子里除了 x+y外就没别的东西,所以为了讨好奶奶,在彼此沟通交流时便会掺上几句名言,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习性。”提及此事,云梦泽的脸上流露着纯真的稚气。 “原来如此。” 雷震焰脸上展现了迷人微笑,令她心跳怦然急促,她真想知道他这一生有几个如斯的微笑:”听说你还是世界公认的赌王?” 雷震焰脸上的笑意转淡,”只是侥幸赢了几场。” ‘’你太客气,以你的状况能赢得赌王的封号”云梦泽见他的神色逐渐黯淡,连忙顿住话,道歉的说:”我不是有意刺伤你。” 他认为她已经很客气,至少避开”瞎子”的伤人字眼,便不介意地摇头。”过两天饭店里有场赌赛,不知道你对此是否有兴趣?” “赌赛?”云梦泽大大的摇着头,”我对赌没兴趣,不过若是你参赛,我一定会亲自去观赛。” “正好有我。”此时那张坚毅果敢的俊颜上竟有着孩子般的稚气。 “真的吗?那我真的要留下来观战了。” 而雷震焰却突然沉默下来,心想成许可以邀请她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你说。”云梦泽想也不想便爽快答应,心情愉悦地往嘴里丢进一片玉米片。 “请你当我的助手。” 云梦泽登时目瞪口呆、吓了一大跳,塞在嘴里的玉米什顿时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手猛拍着胸口,用力地咳了几下。”你你再说一遍。” “我想请你当我的助手。’”雷震焰再重复一遍。 就算天摇地动的地震也没有像他说的这句话所带来的威势令她震惊不已,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乱地拍打着沾在身上的玉米屑,甩着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觉得他提出的请求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我都说了,我对赌没兴趣,说穿了根本定一窍不通,我怎幺可能当你的助手?” “助手不需要懂,我只是希望那天有个人在身旁当我的眼睛。”雷震焰揉了揉额头,像是十分困扰的样子,”之前一直是垣娥在身旁当我的一双眼睛,但是自从你鸺薷?思剧窈螅?揖筒桓铱?冢?銮宜?壳罢?诩抑写**腋?荒芸?凇?br /> “噢。”云梦泽拖着长长的单音响应,借以平缓自己的心跳。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你就当我从未提起此事。”雷震焰抿着嘴,落寞的垂下头。 还来不及整理思绪,他脸上那抹孤寂的神情,紧紧揪住云梦泽的心,她不忍看他如此失望,便赶紧补上一句:”我愿意当你的助手。” 闻言,雷震焰讶然地抬起头,试图捕捉她此刻的眼神,只可惜他只能用心去揣测;”你真的愿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梦泽笑盈盈地望着他转好的神情,”我非常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当你的眼睛。” “我希望这不是同情。”他的表情而不安而显得僵硬。 云梦泽来到他的面前,执起他的大手拍拍后才放开他,借由亲密的举动来卸下他心中的疑虑。’”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心意。” 雷震焰怔愣良久,她的细柔手指轻柔触碰他时,刹那间宛如电光石火般的悸动让他的心狂跳不已,顿觉有股势不可当的热流在体内流窜。 “谢谢你。”他的声音随着内心激荡而无法镇定,仍微微发颤着。 “甭客气,既然答应做你的助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板,请问我的薪资该怎幺算?”云梦泽一副煞有其事。面色凝重地瞅着他。 他觉得有趣地轻叹一声,”这好象有点趁人打劫的意味。” “这不叫趁火打劫,依劳基法第七条” 雷震焰大感吃不消地连忙制止她的理论,”好,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律师,你就开出你的薪资条件吧。” 云梦泽发出得逞的诡笑,”我的薪资很便宜,只要满足我每天的零食分量就行了。” “就这幺简单?” “简单?”云梦泽不同意地抬高嗓门抗议道:”你的饭店里应有尽有,可是就独独缺了超商。” 雷震焰这下可真的傻住了,”据我所知,好象没有一家五星级的饭店有附设超商吧?” “这就对了。”终于让她逮到话柄,”你没来之前,我还正发愁当手边的零食吃完后,我要去哪儿补货?” 雷震焰止不住涌上胸口的笑意而笑开了,真不知道当她抬头挺胸站在法官面前,心里想着的是身边的零食还是被告人的辩护? “我答应你,你每天开出的零食补货单,我会让饭店一一办到,一定让你满足口腹之欲。” “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云梦泽欣喜若狂,一双大眼闪烁着淘气的光芒,再作一次确认。 她的一番话换来雷震焰一阵开怀大笑,”对!是我亲口答应。” 云梦泽口中禁不住流泻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好,成交!” 是吗? 就几包垃圾食物便能让她开心得鼓掌欢呼,令雷震焰大感不可思议。 第四章 臧季珩从服务生的手里拿到一张采购零食清单,满脸不解诧异地低头审视手中所谓的零食清单,双眼随着单子上的零食数量而睁大 服务生似乎察觉到臧季珩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与他当时从云梦泽手上接到清单的表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据云小姐转述,是雷先生同意的。” “雷先生?”臧季珩更是吃惊。 服务生坚定的点头,虽然无法向雷先生本人确认,但无奈的神色表示云梦泽确是这幺说。 减季珩将所谓的清单交还服务生,交给采购组的主管,就说我同意采购清单上的零食,他特别加强最后二字。 服务生先是一怔,但并不反驳,”是。” 他拧住双眉交代道:”记得!买回来立刻送到云小姐的房间。” “是。”眼务生恭敬应允后便离开去办事。 臧季珩掩嘴偷笑,猜不透大哥是何时答应云梦泽这可笑的要求? 低头瞄了一下时间,坎尼差不多也该到了,他立刻收起笑谑的心情,稳步走向雷震焰的房间。 臧季珩急迫地推门而入,”大哥。” 雷震焰西装笔挺的站着,英挺伟秀的身材有着万丈豪气,除了被深色眼镜遮掩住的双眼之外,绝没人会料想到他是个天生的盲人。 “坎尼到了?”雷震焰手指轻拂领夹,语气沉稳。 “快到了。”臧季珩上前为他拉衣肩。 雷震焰露出温和微笑,转身来到电话旁,拿起电话透过接线生说:”请接总统套房。 臧季珩吃惊望着他,猜不透他此刻拨电话给云梦泽的动机为何?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准备什幺?) “昨天不是说好要做我的助理,坎尼随时抵达饭店。 (什幺!)云梦泽在彼端发出一记惊声尖叫,(你怎幺事先没通知我?好、好,我马上去跟你会合。)说完她便挂上电话。 雷震焰拿着嗡嗡作响的话筒,露出莫名的苦笑,”真服了她。” 臧季珩摇头咧嘴直笑。不过怀疑的目光却迎视雷震焰脸上灿烂的笑容,”你请云小姐做你的助理?” 雷震焰点点头,”你们要各守要职,再说垣蛾和思彤都怀有身孕,所以我才请梦泽做我的助理。” 合理的解释也证明今早他所看见那张琳琅满目的零食清单。”如果我没猜锗,她的条件是零食?” “你怎幺知道?”虽然有些讶异,但他也随即猜到几分。 “因为来这里之前,打扫云小姐房间的服务生莫名其妙交给我一张零食清单,当时我还一直不懂她怎幺能大胆的开出零食清单,当服务生转述说是经过你同意,我就猜想这一定是她开出的条件。”臧季珩解释着。 “她已经开出清单?”雷震焰打趣道:”她为自己办事的效率又快又好。” 清单的内容更让臧季珩哭笑不得,”你不知道,清单上的零食零零总总加起来足以开一家小型杂货店了。” “是吗?”雷震焰一个劲地猛笑。 臧季珩喜见大哥脸上的笑容,不得不佩服云梦泽逗人的本事,光是这两天他在大哥的脸上看见由心而发的笑容就胜过这几年来的份量。 “真是个怪人,莫名其妙!” 云梦泽挂上电话后的第一句话。 随即她又无奈地噘着嘴摇头,既然承诺要做他的助手,就算再多的抱怨也于事无补,只好乖乖翻出压箱宝,幸亏这趟出来还带了几套象样的套装,要不然这回可糗人了。 换上正式套装后,将一头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髻固定,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 镜中精明专业的模样和平常慵懒的她有着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相信雷震焰应该会满意她的妆扮,毕竟他需要的是助理而不是花瓶。 说真的,律师这行业真不适合她的本性,若不是顺利拿到一张人人梦寐以求的律帅执照,她还真想自我放逐做一个懒散的、优闲的流浪女。 打起精神步出房间,云梦泽临走之际仍不忘抓一把巧克力豆放进口袋里,以应嘴馋之需。 站在雷震焰的房门前,她还刻意整整身上的衣服,挺起胸膛自信地举手按下门铃,出来应门的不是雷震焰而是臧季珩,他愣眼瞧着特地盛装打扮的云梦泽,”云、云小姐。” 云梦泽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雷先生呢?” “在里面,请。”拉开房门退出一条路,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臧季珩关上门时忍不住掩嘴偷笑。 “梦泽来了吗?”雷震焰器宇轩昂地旋过身子。 雷震焰自然流露出英姿飒飒的气度,那张明朗的俊颜隐隐透着一股威严,散发着教人不能漠视的气势。刹那间令她一度失神眩惑地睁大双眼,原以为强壮正常的心突地震晃一下,这一晃非同小可地震傻她了。 “是梦泽吗?”雷震焰又问了一声。 云梦泽舔一舔干涩的嘴唇,”是我。”向前搀住他的手臂,让他确定是她。 雷震焰温柔轻拍一下她的手臂,”很抱歉,昨天忘了提醒你坎尼今天会到。” “噢、噢,没关系。”她不解自己为何如此慌乱,再棘手的官司都难不倒她,怎幺一句简单的道歉就令她心慌意乱? “准备好了吗?”低沉的嗓音温柔倍至。 她低头再一次审视自己,”应该没问题。” 此刻臧季珩悄悄地在雷震焰的耳边轻声低语:”太正式,像个准备应战的律师。” 雷震焰的脸色为之一怔,他看不见她此刻的模样,但经由臧季珩的形容,他不难想象云梦泽此刻的妆扮,于是伸手摸着云梦泽的头。 云梦泽不解地仰起头望着他,”不对吗?” 雷震焰无端地呻吟一声,”把头发放下来。” 她霎时脸色大变,瞪着有若铜铃般的大眼看着他,”为什幺?” “我们现在是去迎接坎尼而不是上法庭,不要把自己搞得像准备应战的律师,再说我所需要的是一双眼睛,而不是律师。”他的声音又硬又冷。 “当初说好是当助理,助理就应该秉着应有的专业,我只是极力呈现自己的专业。”云梦泽倔强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是有着律师专业,但我需要的是助理,一双眼睛!所以这与你的律师专业毫不相干。”雷震焰扬起眉毛、紧绷着下颚耐心解释着。 云梦泽横了他一眼,歪着脑袋认真考虑半晌,”好吧,既然你是老板,我没理由抗辩。” 她动手扯掉头上的发髻,让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轻轻地甩头后极不淑女地嗤鼻。”依你要求,放下头发。” 既然她已达到自己所要求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再逼她,雷震焰略偏着头对臧季珩说:”差不多可以下楼了。” 臧季珩惊讶他们之间的沟通方式,不过才短短两天竟彷佛像熟识已久的朋友一样,瞧云梦泽怒目横视的表情,他真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自己不笑。 “好不好。” “好” 云梦泽噘着嘴像受气的小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挽住雷震焰的手臂,另一只手却耐不住地伸进口袋里抓了几颗巧克力豆,悄悄放进嘴里。 雷震焰似有所觉地隐隐扬笑着。 臧季珩则是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来到饭店大厅,所有的工作人员莫不惊讶的看着臧季珩和雷震焰,尤其偎在雷震焰身边的云梦泽更令人注目。 雷震焰以敏锐的听力知道方圆一百公尺内的员工都在讨论着他们,突然周围隐隐约约的窃语止歇,然后是一部接着一部车子停靠发出的煞车声。 他知道坎尼到了! 他挽着云梦泽走出大门。 坎尼沉稳踏出座车后,立即响起爽朗的笑声:”‘嘿!老朋友。” 很快地,雷震焰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围住,他绽出微笑迎向坎尼。”你还是老样子。” 坎尼松开双臂,认真瞧着雷震焰后大笑,”你也是一样,没变。” “彼此,彼此。”雷震焰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坎尼发现雷震焰身旁的云梦泽,”唷,换了女助理。” “垣娥现在是季珩的夫人,所以只好另请助理。”雷震们神情坦然,轻唤了声:”梦泽。” 云梦泽向前跨一步,”坎尼先生,你好。” 震焰抬臂搭上她的肩,让她更靠近自己,”她叫云梦泽。” 坎尼以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她,”很有架式唷。” “坎尼。”一个身材婀娜多姿、妩媚万千的女人伴着娇嗲的声音窜了进来,一条白皙藕臂勾住坎尼的手臂,娇笑地扇动浓密的假睫毛,一双柔媚的眼眸瞟向雷震焰,”这位该不会就是你老挂在嘴边的好朋友,雷震焰先生吧?” 坎尼的脸上堆满笑意,”明知故问,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雷震焰,他若不是雷震焰,我干嘛费事跑来这里。” “说的也是。”一双媚眼不时地瞥向雷震焰,手则紧紧圈住坎尼的手臂,身子紧贴着他。 坎尼亲热地紧搂着她的腰,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女人。 云梦泽看得赧然不已,在坎尼贪婪的注视下,这女人如鱼得水习惯得很。云梦泽不否认她确实有本钱,胸部曲线性感而丰满,尤其身上一袭紧身短洋装几乎让那两团肉球呼之欲出,裙子几乎是刚刚好盖住翘臀。云梦泽不禁怀疑她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小了一号。 雷震焰感觉到云梦泽圈在手臂上的力道突地收紧,心里隐隐暗笑,”坎尼,这位是” 云梦泽偷偷瞥了雷震焰一眼,他不认识她? “她叫美娜,我的新助理。”坎尼语气极为暧昧,眼里盈满爱意。 “原来你也换了身边人。”雷震焰不禁莞尔一笑。 坎尼倾身贴在雷震焰耳边低语,摆明不让美娜听见:”女人——美丽嘛!” “当心,女人如蛇蝎。”雷震焰轻声回话。 随即,两人会心相视一笑。 美娜不耐烦地摇晃坎尼的手臂,以高人度的嗓音撤娇道:”坎尼,别老站在门口,你瞧来来往往这幺多紧盯不放的眼睛。” 雷震焰笑着响应,”我们进去吧,季珩已经为你准备一间总统套房,还有你所需要的香醇美酒。” “是吗?”坎尼回头瞅住身边默不作声的臧季珩,”多劳你费心了,季珩。” 臧季珩立刻笑着应声:”哪里,这是应该的,坎尼先生,请进。” 坎尼搂着美娜的小蛮腰大摇大摆走进饭店;云梦泽则放开雷震焰的手臂,让他先行而自己礼貌的随后。 经过臧季珩的身边时,他出其不意地在她的耳边道:”你虽不屑做花瓶,但是助理也不必将自己搞得太过古板。 云梦泽愕然地瞥了臧季珩一眼,他则是报以鼓励的微笑、她自然明白他唇边的笑意不是取笑自己而是提醒她。看了看坎尼身边的助理,她困惑地揽起肩。 “梦泽。” 雷震焰的轻唤扯回云梦泽的失神,她加快脚步来到他的身旁。 他一把勾住她的手臂;”不要离开我身边。” “我知道。”云梦泽偎近他的身旁,”我会尽可能改变。”她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 雷震焰全身的神经顿时绷紧,迟疑一下才出声:”改变什幺?” “我现在才明白所谓助理是什幺,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要我像那个美娜一样,我是完全办不到。”她侧着头悄声说着。 “美娜?她怎幺样?” 云梦泽顿时才醒悟,忘了他根本无法看见美娜那副令人反胃的妆扮。”你难道没闻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吗?我怀疑她是不是洒了一整瓶在身上。” 对于她的形容,雷震焰颇为认同,”我也怀疑。” 他还是喜欢云梦泽身上散发出如幽兰般的清香,不但能令他的感官为之一振,也令他的心随之荡漾。一种不知名的情愫牢牢地攫住他,甚至萌生一股无法控制的占有欲,不知不觉中紧缩紧手臂的力道。 云梦泽陪着雷震焰及坎尼和美娜来到预先准备的房间。 走进房间旋即听见美娜狂喜的惊呼声:”好棒的房间。”然后便开始审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坎尼环视四下,露出满意的笑容,”真的很不错。” “只要你满意就行了。”雷震焰回以微笑,”晚上为你接风。” “好。”坎尼爽快的答应。 美娜如蝴蝶般翩翩舞回坎尼的身边,”房间里应有尽有。”说完朝着雷震焰抛了一记媚眼。 云梦泽暗地里偷笑、对于美娜的狐媚,雷震焰无福消受,不过以她轻佻的举动来看,她还不知道雷震焰是个完全毫无视觉的男人。 坎尼揽着美娜往怀里一带,轻轻地揉捏着美娜的腰。”别忘了,绿洲饭店可是世界知名的大饭店。”嘴随即凑上美娜的脸颊,美娜半推半就的撒娇着,眼睛却瞟向雷震焰,”别这样,有外人” “怕什幺,震焰不会介意。”坎尼紧抱着她强吻。 见状,一股燥热迅速燃红了云梦泽的双颊,她别开头刻意避开这种亲昵的尴尬场面。 雷震焰似乎感觉到云梦泽的不自在,他收紧手臂企图给她安抚的力量,”坎尼,我和梦泽先行离开,我们晚餐时、再聚。” 坎尼暂时离开美娜的脸颊说:”就这幺说定,晚餐见。” 云梦泽迫不及待地带着雷震焰转身离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出门之际还听见美娜的娇嗔:”都是你,就已经提醒你有外人在、你还一副猴急样。” “我都说震焰不介意,因为他看不见。” “看不见?”美娜一脸惊讶。 “因为他是个瞎子。” “瞎子?”美娜的惊呼足以震掀屋顶。 云梦泽心想她都听见震天价响的惊呼声,雷震焰又怎幺可能没听见。 “她不知道,你别在意。” 雷震焰一脸挫折地苦笑,”我不会在意,我本来就是个瞎子。” 见他脸上一抹悲哀之色一闪而逝,潜意识里有种想要逃避的本能令她一阵心酸。她很自然地挪动身子紧偎着他,并悄悄收紧手臂,”战斗者是因乏力而死的,不是因被征服而死的。” 雷震焰轻叹了声,”别又来了,你该不会又引经据典来安慰我吧?” “正是玛格丽特.米契尔的‘飘’。”云梦泽傻傻的痴笑着。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装进多少名言?” “我也不知道,相信为数不少。”云梦泽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的脚步。 “生活的意义不在保持幸福,而是在强化锻练意识,扩大知识领域。” 云梦泽吃惊地停下脚步,随即脸上漾出甜甜的笑靥,”赫百黎的‘美丽新世界’。” “嗯。”雷震焰放松地露出会心笑容。 云梦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原来他并非虚有其表的男人,除了拥有一张天杀的英俊脸蛋外,还有不容忽视的内涵。 美娜仍有些怀疑,如此英俊的男人竟会是个瞎子?再说他还是举世闻名的睹王,倘若真是个瞎子的话,他该如何应付赌局? 一定定坎尼骗她! 经过一番激烈的肉搏战,坎尼早已气喘吁吁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美娜瞅着像一摊烂泥般赤裸的坎尼,没见到雷震焰本人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真的钓到一个金主,如今站在雷震焰身边,坎尼就相形见绌。 就算他是个瞎子,至少他还拥有一间扬名国际的五星级饭店,可见他的财富雄厚于坎尼。再者,雷震焰的外表比他俊多了,二人相较之下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良禽择木而栖,既然看到更好的,又何必死守最差的? 美娜不禁扬起一道嘲讽的笑,”我一定要逮住你不可,就算你雷震焰是个瞎子也在所不惜。” 第五章 云梦泽来到房间后无故地烦恼起今天的晚宴,她没想到一趟受托之旅竟另外接了一份差事,是为了好玩亦或同情? 不!八成她自己知道,绝不是同情,而是一种惑乱,他已不经意轻撩起她从未波动的心湖。 倏忽门铃声大作,她意兴阑珊地走到门边,”又是谁 “慵懒中带着一丝抱怨,她不情愿地拉开大门,所有的怨尤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是你!” 他们才分手不久,这会儿雷震焰怎幺会出现她门前? “我想你这趟出门没准备足够应付场面的衣服,所以我擅自作主为你张罗了一些。”雷震焰回头唤着身后的服务人员,”全拿进去,让云小姐挑选。” “是。’ 云梦泽还来不及拒绝,就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二位女性服务人员手捧着一叠衣服越过她,堂而皇之走进她的房间 “这、这是——”云梦泽口瞪口呆地看着擦身而过的服务人员。 “为了省时间,所以吩咐楼下精品店送来衣服供你挑选。”他露出温暖的笑意。 她张嘴欲言,看见他的表情后耸耸肩,把话又咽回去。 “快进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喜欢就直接收下。当我送你的谢礼。” 哇!他可真大方。 云梦泽讪笑,”你是担心今晚我会让你颜面无光?” “这点我根本不需要担心,尽管你将自己妆扮得多幺光鲜亮丽,我还是无法看见,我只是想去除你无谓的烦恼。”他的唇边扯出冷冷的笑意。 云梦泽凝视他突然转变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顿失。”我不是有意要刺伤你”“这与刺伤无关。”雷震焰的声音像嗤鼻的讥讽。 “震焰——”畏怯的叫唤也掩饰不了她的愧疚。 “什幺话都先别说。进去吧。不要耽误人家工作的时间。”雷震焰突然慷慨地给她一记笑容。 他的体贴不论真心与否,都令她感到窝心。 她仰首望着他的眼睛充满诚意,”诚恳做事会得到无比荣耀。” “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雷震焰抿嘴轻笑,”完成我们的旅程,一切辛苦都值得。” “莎士比亚的‘奥赛罗”’云梦泽也轻易猜出。 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雷震焰很自然地搂住云梦泽的肩膀走进房里,他发现自己好喜欢拥住她的感觉,心里似乎因此多了一份从未有的安全、信任,还有几分陶醉的欣然。 眼务人员熟练地将衣眼一件件摊开,云梦泽扫视着面前精致衣裳 “云小姐,要不要试穿?”其中一位服务人员不卑不亢地询问她。 “看中哪一件?”雷震焰轻声耳语。 “嗯、嗯。”云梦泽踌躇咕哝着。 “这是都没看中?” “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她拿不定主意。 雷震焰语气轻柔的说:”要不全都试一试?” “全部?”她睁大一双美眸看吾他,”你不是说不要耽误人家上班时间,换穿这堆衣服可是要花时间的。” “如果你有挑中其中几套衣服,那幺就没耽误她们的时间,顾客至上。”他的笑容中流露出几许俏皮。 “这样”云梦泽也感染了他的淘气,不再犹疑便作了决定,”好吧。” 接着她手指着衣服,”这件、那件、这件也要。” 服务人员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忙得团团转,脸上的笑容益加扩散,”云小姐,这些都要试穿?” “不,我全都要。”云梦泽回头审视雷震焰的表情,却见他咧着嘴开心的笑若,她不禁懊恼的叹口气。 “又怎幺了?还不够是吗?”他的神色有着几丝疑虑。”这些衣服绝对够。”她用极无奈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我真是被你打败。” “衣服是你穿的,怎幺这会儿又扯到我身上?” “我要了这幺多衣服,你一点都不生气?难道你不担心我会败光你的荷包?” 雷震焰顿时笑得爽朗开怀,”这点衣服我还送得起。” “以你的财力当然无庸置疑,只你一点都不觉得我像个败家女吗?”她猜疑的目光紧随着雷震焰。 但败家女三个字却惹出他更大的笑声。 “笑什幺,你牙齿白幄。”云梦泽没好气地笑骂着。 雷震焰敛住笑声,深吸口气长吁而出。”我发现你真的很难伺候。” “我哪里难伺候了?”云梦泽不假思索地反驳,”我只是比较省,再说节俭是种美德。” 雷震焰笑着挥挥手,”俗得跟你辩,再笨的人也知道不能跟律师强辩。” “雷先生,那云小姐点的衣服?”服务人员担心的问。 “全挂在我的帐上,算好价钱明天直接付款,”雷震焰倒是干脆。 云梦泽不由得一惊,”喂,我只是闹着玩。” 雷震焰抿着嘴谈笑,”刘邦赦贯高,说一不二。” “真是个怪人。”云梦泽泄气地垮下双肩,无端又加一句白讽道:”商秧变法,唉!作法自毙。” 瞧她不服输一个劲儿地引经据典,这样怪异的女人令他有继续窥探的好奇心,纵然他看不见她的模样,但是他感觉得出在她淘气的外表下深藏不容小觎的内涵。 服务人员因为这笔意外的收获,每个人皆笑嘻嘻的退出云梦泽的房间。 云梦泽怔怔地看着自己戏弄后的杰作,这下她可真的是自作自受,一个大包包、一只旅行袋就已经让她不胜负荷了,现在又无端加上这堆衣服。 “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她不得不竖起白旗。 “商量什幺?” “退掉一些衣服。”娇颜带着些怯色。 雷震焰不禁质疑的皱眉,”不喜欢我送” “不是,回去时嫌麻烦,再说等我回归以后的生活,这些贵重华丽的衣服只能尘封在衣橱里,多可惜。”她由衷地实话实说。 “人家女孩子都处心积虑花光男人的钱来满足自己,而你却在苦恼花了太多,又烦恼这些衣服将会成废物?”雷震焰觉得她真是特别。 云梦泽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平庸也许不值得赞美,却绝不是一种罪过’,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 “我开始有点受不了你。” “为什幺?” “因为我自认在引经据典方面也颇有心得。”雷震焰眉心纠结大摇其头。 这次换他逗得她笑了,”没办法,打小养成的习惯要改很难,况且习惯已经成为需要,我更是无法控制。” “就和零食一样。” “不可否认,完全一样,缺一不可。” 两人同时发出开怀的大笑声。 云梦泽满心欢喜地挽着雷震焰出席今晚迎接坎尼的晚宴,穿上自己挑选的其中一件衣服,她不得不承认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袭昂贵的礼服就算再平庸无奇的女人都能衬托出完美的气质。 她的改变赢得臧季珩赞赏的目光,更增加她的信心。 坎尼挽着娇艳动人的美娜缓缓步入餐厅,美娜仰着那张刻意妆饰的脸庞迎视在场所有人,但是当她面对一改妆扮的云梦泽时,脸上出现一丝令人揣疑的嫉妒。 云梦泽的美令坎尼的眼睛为之一亮,”云小姐,晚上和白天判若两人,美极了。” 尽管坎尼用词粗俗,云梦泽仍粉颊微晕,”多谢夸奖。” 美娜的美眸霎时如剑一般直射着云梦泽,随即厌恶地哼了声,紧勾着坎尼的手臂道:”她比我美吗?”她的语气像打翻醋坛子酸酸涩涩的。 坎尼不以为意的大笑,轻拍美娜的脸颊,”你最美,我的小美人。” 一旁的雷震焰终于开口说话:”坎尼,入座吧。” 坎尼搂着美娜坐下。 雷震焰则握着云梦泽的手坐在另一端,趁机温柔耳语:”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蛋糕之类的点心吧?” 云梦泽大感讶异,”你怎幺知道?” “只是猜测,我想喜欢零食的人一定不会错过甜品。” “你是说——”云梦泽等不及的插话,雷震焰不明说只是微笑点头,”你猜对了。” 云梦泽的脸上随即漾现甜美的笑 ,”你真是个体贴的好老板。” “我仅止是一个老板?” 云梦泽不由得一怔,他说此话是什幺意思 餐桌上气氛和谐,只是坎尼的谈话内容显得单调无趣,而美娜的话题更是无聊透顶,无奈雷震焰是今晚的主人,他必须保持主人应有的风度尽心招待,身为助手的云梦泽也只能无趣的玩着一问一答的游戏。 她极尽无聊地欣赏舞池里飘扬起舞的人群。 “云小姐,我是否有此荣幸邀请你共舞一曲?”坎尼突然开口邀约。 云梦泽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恍忽的眼神,”我不太会。” 明人自然能听出她的推托之词,偏偏坎尼不识趣,”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纵然他的眼底有一丝戏谑,但云梦泽了解他并无恶意,”我怕自己的笨手笨脚会让坎尼先生难堪。” “梦泽,不要拒绝坎尼的好意。” 雷震焰语气亲切、态度体贴,这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再说坎尼对她毫无恶意,因此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出手。”委屈你跟我一起出丑。” “光荣至极。”坎尼起身握住云梦泽的手,两人滑进中央的舞池。 坎尼紧搂着云梦泽的腰,令她觉得自己就快窒息无法呼吸,双手悄悄使劲试图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坎尼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坎尼。”坎尼体贴的说着。 “好吧,坎尼。”云梦泽顺他的意直呼他的名字。 “你叫梦泽吧?” “嗯。”云梦泽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冷淡地响应。 坎尼却一点也不在意,”雷震焰是在哪里发掘到你的?” 云梦泽随口敷衍道:”无意间,只能说我和雷震焰有缘。” “是吗?既然说到缘,今日能认识梦泽小姐也表示我们之间有缘,如果你愿意,我非常乐意出震焰两倍的高薪聘请你做我的助理。” 云梦泽的身体突地僵直,嘴里喃喃细念;”同样的条件两倍聘请,让我开间超商都绰绰有余了。” 曼妙的乐音淹没她蚊纳般的喃喃自语,坎尼只好提高嗓音问。”你说什幺?” 云梦泽赶忙恢复镇定,”我没说什幺。” “那我提出的条件你愿意考虑吗?” 考虑?多此一举!云梦泽不愿令他难堪,便顾左右而言它。”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娜小姐了吗?” “她?”坎尼唆之以鼻,”女人呀,长得俏才是俏,打扮俏则惹人笑,美娜充其量只配当作床上性伴侣,至于草包脑袋装的都是钱。” “噢?”云梦泽讶异于他的洞悉力,她还以为他是毫无脑袋、只重外表的家伙,原来她错看他了。 乐曲终了。 男男女女纷纷离开舞池,坎尼礼貌地挽着云梦泽回到座位,当她看见美娜换了座位靠近雷震焰亲昵地交头接耳时,刹那间她的笑容僵凝在脸上,没想到他和满脑草包的女人也能聊得这幺起劲。 回到座位,云梦泽的表情沉重而严肃,”你们聊得很愉快嘛。” 雷震焰感受到她语气的异样。意会到她的愠怒。”只是尽主人应有的礼貌。” “哦?”一股不知名的沮丧感突然涌出来,在她的体内蔓延,心头不停地翻搅着,激得她意志消沉,没了力气、没精神。 “不知道云小姐在怀疑什幺?”美娜刻意露出反讽的娇笑。 云梦泽不喜欢美娜脸上挂着的笑容,太有自信、太具威胁、太狡猾、太故意了,还刻意矫揉造作地表现出她和雷震焰亲呢的模样。 “我哪敢怀疑老板。咬着牙不甘示弱的对她微笑,又偷偷横雷震焰一眼。 瞪他有什幺?他又看不见! 坎尼似乎感觉到僵凝的气氛,便起身拉住美娜的手。”起来,陪我跳舞。” “我”美娜的脸上露出极不愿意的神情,却又拗不过坎尼的强势,她依依不舍的目光轻瞟雷震焰,见他依然如我,只好无奈地随着坎尼的蛮力起身。”好嘛,我陪你跳舞。” 在确定美娜被坎尼扯走后,雷震焰感觉心头的压力逐渐放松,倾身对苦云梦泽说:”你不高兴我跟美娜说话?” “哪、哪有这回事。”云梦泽结结巴巴的说完,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我虽看不见,但不表示听力也失去听觉,分明在生气又不敢承认。”雷震焰似笑似怒的逼问。 “胡说!”云梦泽的声音突然拔尖。 雷震焰自顾自的取笑着,”不敢承认的懦夫。” 这下无端惹恼了云梦泽,她猝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既然我是懦夫,就不配与强者同桌共餐,失陪。”她悍然不顾一切地甩头离开。 她是怎幺了? “梦泽——”雷震焰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怒气,叫吼声变得粗嗄刺耳。 舞池里拥着坎尼超舞的美娜不经意瞥见云梦泽忿然离席的一幕,她不禁暗自窃喜,看来往后的戏路不必她多操心,整出戏正自动上演,还添加了不少即兴效果。 耐不住内心顿时倾泻的怒气,不顾擦身而过的一双双诧异的眼眸,云梦泽径自拉起裙摆飞快地奔回房间。 坐在房间里默默反省逐渐笼罩她的郁闷心情,回想自己在雷震焰面前的失态,归咎真正的祸首就是那个宛如蛇蝎的美娜! 美娜就像一条阴险的毒蛇,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信伺机飞扑她、攻击她。 尤其当她看见美娜亲近雷震焰时,她的心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绞痛,这是她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有这种反应,令她心痛、困惑不已。 她愈想心愈烦,干脆起身搜找零食,找了半天一样也没找着,她不禁情急地翻出大包包,摸了半天不见半点踪迹,泄气的她想起自己今天忘了开零食清单! 她沮丧到了极点像绿洲这种上流饭店不会贩卖垃圾食物之类的零食,看来只有折返楼下供应甜点的餐厅了。 不管这幺多了,就算生气也得顾好自己的胃。 加快脚步来到餐厅,恰巧一部载满丰富甜点的餐车挡住了她的去路,云梦泽索性拉住推车服务生的胳臂逼他留步。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点完她才抬起头梭巡空位,”就送到那张桌上。” 而她则迅速坐进空位,等着服务生将甜点送到面前。 三块蛋糕送来时,她已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黑森林蛋糕送进嘴里。 “原来你在这里。”臧季珩蓦地出现她面前,径自拉开椅子坐下。 云梦泽无所谓地瞄他一眼,”震焰要你出来找我?”她继续享受眼前的极品。 “嗯。”他完全不否认,”你不该抛下大哥甩头离开,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那又怎样?”云梦泽没好脸色地脱了臧季珩一眼。 “大哥今天是主人,就算他再委屈也不能得罪客人。” “我瞧他一点都不委屈,甚至还乐在其中。”想到这里,云梦泽不由得蹙了眉头。 “那你恐怕误会大哥了。” “我干嘛要误会他。”云梦泽强词夺理。 “美娜那种女人绝不是人哥所欣赏的女人。” “不关我事!”怒气加剧,使得她面前的蛋糕也加速消失中。 “怎幺不关你的事,他现在焦急如焚、坐立不安。” “鬼话连篇,我不信!” “就凭我找得你汗流浃背,你就该相信我没骗你。” 云梦泽终于舍得放下刀叉,抬头注视着臧季珩,”他真的担心我?” “是真的。”臧季珩眼神坚定的抿着嘴谈笑。 看来自己的举动真的太鲁莽,或许她真的误会他了。 “他现在还在餐厅里吗?”她已经心意动摇,感到不安。 “还在餐厅里,你突然消失让他饱受坎尼和美娜的讥讽。快回去吧,就当你是做好事,让他免于窘境,”臧季珩可怜兮兮地恳求着云梦泽。 她也不想陷雷震焰于困窘中,”好吧,我现在就回餐厅。” “太好了。”臧季珩终于欣喜若狂,笑逐颜开。 禁不住臧季珩的义言之训,云梦泽再度回到晚宴上,怯怯地靠近雷震焰的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暗示他,自己为了解救他回来了,”对不起。”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雷震焰紧抿着嘴,表现出无所谓的淡薄。 她发现白己一时的气愤,无意间筑起彼此之间无形的墙,这种心痛的感觉令她后悔不已,”如果你认为我没有回来的必要,我现在可以马上从你面前消失。” 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想再一次离开?” 那种震慑人心的气质依然咄咄逼人,心底一个微弱而绝望的声音促使她低喊道:”是你逼我的。” 雷震焰的语气充满激愤,”我逼你!” 坎尼高亢的声音倏然窜进,打断了雷震焰的怒焰,”梦泽,你跑去哪里?怎幺现在才回来?” “噢,我”云梦泽登时慌乱地不知如何响应。 美娜则毫不松懈地伺机嘲讽,”雷先生,依我看,你还不如换一个尽职的助理,哪有助理丢下老板一个人先走的。” 坎尼脸色一变,手轻撞美娜,恶言斜睨警告她道:”闭嘴!” “难道我说错了?本来就是,放眼天下哪有助理比老板还会耍脾气。”美娜不理会坎尼的警告,继续恶言挑拨。 “美娜!”坎尼暴怒斥喝。 云梦泽一双美眸迸出不甘示弱的怒火,”我自认不是一个尽职的助理,但也不会是一个善于美色狐媚老板的助理。” 无明火二丈高,她一生气就关不住自己这张利嘴。 “梦泽——”雷震焰连吼带咆。 美娜顿时脸色一片青绿,愤怒地两手叉腰,胸口急喘而起伏。”你竟然拐弯抹角骂我是诱骗男人的狐狸精!” “我可没指名道姓,也没人逼你对号入座。”她反击,丝毫不失律师本色。 美娜被她的冷讽激得恼火,”云梦泽!” 坎尼忙不迭地拉住火冒三丈的美娜,眼神从冷硬转为怒火;”够了!丢脸居然丢到这里来!” 美娜纵然是满腹怒气也不敢再放肆,她可不想在还没找到下一个目标就先放掉这个金主,只好暂时先咽下这口气,表情一转立刻温柔地倚进坎尼的胸前,纤细手指轻抚他的胸隙。”好嘛,别生气。” 坎尼一脸歉意望着雷震焰,”震焰,很抱歉,我的女人一点都不懂规矩,破坏你今晚的美意,多谢你今晚的招待。” 雷震焰面有难色,”坎尼” “我是真的很抱歉。”坎尼勉强挤出苦笑,”我是真心感谢你今晚的心意。” 接着他转身瞅着一脸愠色的云梦泽,”云小姐别介意,也请考虑我的提议。” 偎在坎尼怀中的美娜不由得全身一僵,焦急不安地追问:”坎厄,你跟那女人做了什幺协议?” 坎尼怒目瞪了她一眼,”与你无关。走!回房间去。”强拉着一脸惊慌的美娜,两人从雷震焰的面前离开。 雷震焰眼盲但耳却不聋,他听见坎尼对云梦泽说的话。提议?是什幺样的提议需要她考虑? 云梦泽见坎尼,一行人已离开,便欲转身要离开。”宴会结束了,我也该离开。” “等一下!”雷震焰出声之际握住她的手臂,表情僵硬得像是北极的寒冬。 “我有话要问你。” 她用力甩掉他的手,”今天我已经很累了,有什幺话明天再说。”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冷鄙的神情更加阴沉,雷震焰霸气地一把握住云梦泽的肩膀,将她强行带离餐厅,是非只为多开门,烦恼皆为强出头,云梦泽这下暗地叫苦。 第六章 云梦泽第一次看到雷震焰如此愤怒,怒火烧尽了他原有的温柔、镇定和冷静,他的手宛如铁钳般紧紧钳住她的腰,使得她只能倚着他的身体走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的脸靠近她,隔着寸许空间冷峻地逼视她,”闭嘴!” 云梦泽尽管听得胸中一把怒火,但腰上的手劲掐住她的腰,痛得她把反击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身体随着雷震焰的钳制来到他的住处,走了进去,他似乎还是无意放开她,半拖半拉来到客厅后才放开她,稍加施力推她坐上椅子。 她的身体失去重力的跌坐在椅子里,两人默不作声,彷佛进行一场拔河战。而雷震焰活脱脱就像关在栅栏里的狮子,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云梦泽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全身每束肌肉都颤得厉害。自从当上律师以来,她见过再凶恶、急躁的客户都不及此刻盛怒的雷震焰。 “说!坎尼许诺了你什幺,你们之间到底做了什幺协议?”他咬紧牙根轻蔑地说着话。 云梦泽凝视他半晌后狠狠地瞪视他,奋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我一定要说出来吗?” “莫非真的见不得人,要不,为什幺不能说出来?”他情绪激动得管不住嘴。 “什幺叫见不得人,以我律师的专业道德,绝不会轻易泄露对方的协议。”云梦泽被这番话激得拉开嗓子驳斥。 “律师、律师。”雷震焰紧绷着睑逼近她,”我聘请的是助理而不是律师。” 他们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僵持对峙,彼此都能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助理只是暂时而不是永远,请你要认清这一点。”云梦泽可是不容被威胁。 雷震焰刹那间感觉自己好似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时之间呼吸困难,挣扎好半天才挤小声音:”这幺说,你会认真考虑坎尼的协议?” “或许会,或许压根儿毫不考虑。” 云梦泽模棱两可的回答再度挑战他的耐心,愤怒又开始在心中淤积,他拼命想压制它。他不敢相信,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狂喜会瞬间化为震怒,亦在经过坎尼的挑拨后变为沮丧。 “你到底会不会考虑?”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再次咆哮。 她紧绷着双唇喘着气,愤怒的神色在在表示她受了侮辱,”会不会都与你无关!”唯有以愤怒相向。 雷震焰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妒火几乎冲破他的胸口,”当真与我无关吗?”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劲将她从椅子上拉起,用力吻住她的唇,狂吻她、揉躏着她的唇。 云梦泽呆愕住,时间彷佛在刹那间凝滞 雷震焰已不在乎是否会把她吓得半死,这是她罪有应得,她活该被吓,他就是要惩罚她背着自己跟坎尼交易。当他知道自己将会失去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自制力;是她将他推进无底深渊,现在该让她尝尝教训。 这个吻没有一丝的温暖与该有的温柔,反而令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现在她只想摆脱突然涌上心头的慌乱,于是卯定全力推开他;”放开我” 他放开她,虽然看不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可是他感觉得出她的慌乱、紧张。 她怕他!好极了。 他就是要让她更害怕,让她尝尝受尽折磨的滋味,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严重的伤害他了吗?真是可恶! 雷震焰狠狠地再将她攫进怀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云梦泽惊惶地张大双眼看着他,她的脑子一紊乱无法思考,本能地反应下一步动作,全力挣脱他强而有力的双臂,粗鲁、猛力地推开他。 “走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出他可以抓住她的范围,”你真的无权约束我、掌控我。” 雷震焰凭着敏锐的听力,准确地横在她的面前,”我从未想过要约束你、掌控你。” 云梦泽讶异他的敏捷,抬头望着横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恨恨地斥骂:”可是你现在的愤怒不是证明你想约束我、掌控我吗?” “我”颓丧而急促地吐口气,他沉默了片刻: “你真的误会了,我从没有约束你、掌控你的念头,我只是怕你突然离开。” 他的声音愈来愈低,直至停止。 她的心因震撼而颤动一下,她的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你、你”他拿下掩饰失明的眼镜,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凝视她。”你可以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她第一次这幺近看这双眼睛,却在同样有着黑色眼瞳、而空洞的孔里看到真挚的温柔,她的心有着莫名感动,一滴感动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梦泽,请你相信我不会约束你、掌控你,我只是怕失去你”这张睑是那幺温柔、多情,她伸出小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震焰”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我选择留下。” 娇红欲滴的朱唇轻柔而大胆地覆在他的唇上,双手进而缠绕着他的颈背,轻拂着他紧绷的肌肉,试图软化他积蓄巳久的感情 他怔住! 突然的热情让他的情潮如排山倒海般窜流出来,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了,他托住她的头彻底发泄胸中那股汹涌的热情,一个初次恋爱的男人热情,让彼此尽情享受喘不过气的每一秒。 显然单纯的亲吻不能令彼此激荡的激情得到满足,他从不奢望自己有拥有爱情的一天,更不敢渴望有个如云梦泽这样令他心动的女人,若是他再选择逃避,他真的会痛苦而死。 可是,今生唯一的缺憾让他停止热情。 挣扎半天才退开还意犹未尽的唇瓣,慢慢地深吸口气稳住自己。 云梦泽不能置信地凝视着他,正当全身欲望被他挑起的当儿,他却煞住、停住! “震焰”她不明自是什幺原因让他停止,于是试着伸出双手再度拥向他。 他却倒抽口气敏捷的跳开:”不行,我不能这幺做。”他吵哑的声音近乎绝望。 一股强大的痛楚迅速将云梦泽抛进天旋地转的灰暗里,她颓丧的垂下双臂,不由得忿忿地紧握双手,痛恨他的退缩。”为什幺?” 她的怒吼逼得他魂散了、心崩溃了,”难道还要我明说吗?”咆哮中竟隐含着心碎的哽咽。 向来不可一世的他,这一刻看起来是那幺脆弱,紧抿的双唇透着一抹悲伤,云梦泽冰唇微启,心痛得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我是一个瞎子,哪有资格拥有爱情?” 这就是他退缩的理由? 云梦泽静静地盯着既颓丧又忿怒的雷震焰,紧绷的下颚显示他正饱受痛苦的折磨,她不忍他的退却。”如果一个女人掩盖住对自己钟爱的感情,她或许会失去得到他的机会,珍.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 “不!不要再来,这一刻我不需要这些话!”他如受伤的野兽般嘶吼。“为什幺不反过来想想这句话!” 她这句话几乎击倒他,他整个人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突地的沉默比野兽抓住更令人感到害怕。 她本能地走向他,温柔地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放在自己嘴边亲吻。”我不是个重外表的女人,我要的是你的心。”她痴狂地吻着他冰冷的脸颊,”敞开心房,迎接我的驻留,每个人生来就是渴望一切、感受一切、表达一切。” “巴斯特纳克的‘齐瓦哥医生’。”雷震焰硬冷的表情逐渐退去,脸上掠过十分迷人的微笑。 云梦泽的指尖轻轻地从他的太阳穴拂至下颚,”求你,不要再逃避。” “我怕你会后侮。”他颓丧的表情露出一丝痛苦。 “震焰拜托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他的痛苦无非撕裂着她的心,”震焰、震焰”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她情不自禁地接近他、碰触他。 他立刻僵直身体。 在这之前他一直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感,但是此时此刻一阵悸动贯穿了他,刹那间他几乎荒乱麻木到动弹不得。 当她的双臂环住他僵直的身体,她偎进他伟岸的胸瞠,感觉他的抗拒正不断地融化,双手轻捧他的脸,在他的嘴边呢喃:”求你不要再避开我。” 雷震焰没想到自己对云梦泽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唯一的念头就是拥有她,她似乎已经让他沉沦得不可自拔了。 手指摸索着她的唇,慢慢地、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云梦泽从不怀疑他有着温柔的一面,可是从未想过一个凛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竟能如此柔情。此刻她真正的体会到,他彷佛就是她这辈子等待的男人,她不由得暗地里感激爷爷逼她走这趟旅程。 这一夜,彼此温柔的呢喃、紧紧地拥抱,以无比的体谅相互沉浸在最亲密、最甜美的世界里,没有猜疑、没有争执,更没有悔恨,只有无尽的浓情蜜意,完全的融合为一体 雷震焰搂者云梦泽静静地躺着,他觉得好舒服,彻彻底底的舒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他知道,只要他有做ài的念头,云梦泽一定会和他一样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可是他还是愿意给她一段时间,相信她需要一点时间厘清头绪,确定自己的需要,他不愿意把所有的感情、感觉只是建立在发泄性欲那幺庸俗的事上,最重要的是建立彼此之间的精神屏障。 云梦泽虽然疲倦却又感觉精力充沛,一个翻身趴着研究他的侧脸。”震焰,你睡着了吗?” 纵然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但他还是极力张开双眼。”什幺事?”他的唇边牵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我一直在想” 雷震焰悄悄地叹口气,希望这一刻她不要再来个引经据典的游戏,因为他在这方面已词穷自叹不如了。 “你知道吗?”她的语气带着困惑,”我这辈子第一次上了陌生男人的床。” “我是陌生男人?”雷震焰斟酌她的用词,她的口气好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莫名似的。 云梦泽听出他语气中的嘲嘻,娇嗔地轻推他一下。”我所谓的陌生是指没经过约会步骤就上了床,又不是指随便的陌生人。” “噢。” “你呃!可不可以”她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平贴在他的胸膛上,心不在焉的逗弄着:”想不想再一次接物?” 她的手指惹得他几乎要发狂,相信只要是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嗯?” “唔”云梦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跟草莓一样,”还要我怎幺解释,那感觉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哎呀!见鬼了,我不知道啦!”她极欲抽回手。 雷震焰则一抱握住她欲抽回的手,咬在嘴边温柔的亲吻,”不准躲开。”温热的舌尖轻添着她的手心。 云梦泽忍不住咯咯地笑,一股酥麻感直窜全身,整个胸部为此震颤不已。 “震焰”她娇声嘤咛着。 托着她的脸,雷震焰粗鲁而狂热地吻她,以自己的唇向她表达无尽而强烈的爱意。当他的唇瓣暂离她的香唇时,她的唇边露出羞法而满足的微笑。 “梦泽,你能形容自己吗?” 云梦泽错愕地收回脸上的笑意,”你想知道什幺?” 雷震焰颓丧地摇摇头,深叹口气;”我看不清你的模样,甚至也想象不出你的样子,我好心急又心慌。” “为什幺你会有这种感觉?”云梦泽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雷震焰身上。 “自从我懂事以来,我的世界只有声音,我不知道天有多蓝、花有多美,只能靠着旁人解说” “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模样?”云梦泽的语气有着不舍。 “不,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模样,也不在乎这个世界有多美,我只想知道你的模样。”他的俊颜上看不见希望。 云梦泽突然从他的身旁坐起来,对着难过的他道:”这还不简单,你起来。” 握住他的双手,她强迫他坐起来,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是眼睛、鼻子、这是嘴,噢,平时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雷震焰怔了一下,”怎幺说?” “因为我的唇刚才被你吻肿了,所以” 雷震焰不禁失笑,”看来我刚才太粗鲁。” “是粗暴。”云梦泽娇笑地纠正。 雷震焰忍不住爆笑出声。 她一径地沉醉在他爽朗笑声,”你笑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雷震焰抑住笑声,轻柔地说着:”我敢说你的笑容更迷人。” “震焰”她的声音性感教人迷醉。 “嗯?” “答应我,不准勾搭其它的女人。”云梦泽嘟翘着嘴巴警告他。 “你该不会是指美娜吧?”他抛给她一抹邪恶的笑容。 “没错!就是她。”云梦泽坦然承认。 他伸手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温柔地揽她在怀中,”我不可能会喜欢那种女人,再说朋友的女人不可戏,我这里”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处,”已经有你驻留,无法容纳另一个女人。” “真的?”云梦泽听得感动莫名。 “是真的,让时间证明一切。”雷震焰在她的耳边许诺着。 云梦泽伸手揽住他的腰,她的唇轻轻拂过他的胸膛。”我会记得你所说的话。” “只要不做呈堂证供就行了。”雷震焰轻笑,有着从未有过的俏皮和幽默。 第七章 云梦泽终于睡着了,雷震焰悄然无声地滑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清楚的听见外面的鸟鸣声。 “是天亮了吗?”雷震焰自言自语。 其实天亮、天黑似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颜色——黑。 有时和朋友聊天时,他们似乎都会忘了他是一个盲人,话中常会不经意提起蓝蓝的天、湛蓝的大海、绿油油的草皮,甚至红的、黄的、粉红的花,天啊! 他哪知道什幺颜色是蓝、什幺颜色是湛蓝、又什幺颜色是绿的、红的 从不在意自己拥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但是现在他在意了,他好想看她的笑、她的怒、她的俏。 雷震焰倏地记起云梦泽来此之时曾经交给他一个皱巴巴的纸盒,她说过那是她爷爷的心血、他爸爸的一份心意——神秘灵药,可以让他短暂见到光明的灵药。 他毫不犹豫转身走向书桌,打开抽屉拿出纸盒,他惴惴不安地紧握着纸盒。 纵使半信半疑但他仍愿意尝试,毕竟那是一线生机,就算如云梦泽所说只行短短几秒或是几分钟他也认为足够、心满意足了。 他怔了几秒,先稳住急促的呼吸,下定决心后拆开纸盒,颤颤的手指试着轻碰盒内躺着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小瓶子。 雷震焰拿起瓶子不禁心生质疑,”这东西真的能让我看见?” 他的大手紧紧握着瓶子,心里有着不安的疑虑,恐惧遍布他全身每一个细胞,这对一个骄傲的男人而言固然傻气,但却千真万确存在。 他有太多胆怯、害怕再受伤的惊惶,不得不承认他和平常人一样脆弱。 勇敢点,雷震焰! 他用力深呼吸,自我安慰道:”不管灵不灵先试再说,就算骗人,我还是一个盲人。” 他打开瓶子取出两滴药水各点在左眼和右眼里,闭上眼睛祷告奇迹的出现。 “主啊,不要遗弃我,请听听我的请求。” 怀着一颗胆战的心情,他徐徐地睁开双眼 奇迹果然再现! 他的眼前不再是单一颜色,映入眼眸的是明亮的色彩,他掩不住内心的狂喜,飞快地奔回大床边,他要看她! 看着蜷缩在床上、一脸娇憨的云梦泽,雷震焰激动又惊喜地坐在床沿,伸出颤抖的大手轻轻拨开掩在面前的发丝 雪白中微透着嫩红的脸蛋,乌亮的秀发,秀气匀整的肩,高挺的鼻子,绛红如蔷薇的唇 她真的好美! 难掩心中惊涛骇浪般的狂喜,他不自觉的濡湿了眼眶。 云梦泽缓缓睁开水灵的星眸,”你醒了?” 雷震焰吓得猛然收回手指,唇畔逸出甜蜜微笑。”吵醒你了。” “没有。”云梦泽轻巧地坐起身子,纤指轻掠凌乱的发丝,而在轻弄间流泻出无限娇媚,”你怎幺这幺早起来?” “睡不着。” 她抬眸轻笑,红晕漾满脸颊。”该不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吧?” 雷震焰忘情地伸出于指轻触她的粉颊,凝视着深爱。娇美的人儿,他的内心充满了情爱的甜蜜与酸苦。”我渴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她嫣然一笑,笑容灿如朝阳。”一次说谎足以毁掉一千次真言。” “你在讽刺我?” “谁教你言不由衷。”她娇俏地勾起小嘴。 雷震焰激动的伸手捧住她的脸,”梦泽”他的唇轻掠她娇红的脸颊,她突地愣了一下,恍忽间她似乎在那双眼眸中看到浓浓的柔情,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他的脸庞,恣意地凝视着他的双眸。 “怎幺?”雷震焰温柔的轻问。 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 云梦泽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笑着敷衍他。”没什幺。” 定回到云梦泽身上,瞧她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写着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零食清单,他忍住想大笑的冲动。 “终于写好了。”云梦泽兴奋地笑出声,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后猛然跳起来。 “不行,我得赶紧送到臧季珩的手里,免得赶不上采购时间。” “干嘛这幺急?” “当然急,昨天回房间才发现零食都没了,我是慌得不知所措,最后索性冲到楼下卖甜点的餐厅里,一口气吃掉三块蛋糕才满足嘴馋,今天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这幺惨?” “所以”云梦泽来到雷震焰的面前,”我可不想再残害自己的胃。”她温柔地拍拍他的脸庞,”只要将清单送到臧季珩手里,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他能说不吗? 他只好微笑地凝视着她,”快去快回,我已经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了。” “好,速去速回。”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转身溜出房间。 笑容弥漫了她整张脸,使她看起来格外妩媚。这是他看到最迷人的笑际,雷震焰不禁莞尔一笑。 他望着时间,没想到那两滴药水竟然如此持久,梦泽不是说只有短加几秒或几分钟吗? 他不禁开始担心黑暗的来临,万一黑暗突然而至,他就再也看不见云梦泽的笑了,那时他的心里肯定会有莫大的失落感。 房门此时静悄悄地被推开,随之而来定一股令人作呕的呛鼻香水味,雷震焰知道这个人绝不会是云梦泽。 他不悦也不舒服的拧紧双眉望着房门。 门边问进一抹窈窕身影,她鬼祟地探视门外,似乎在防备被其它人瞧见,最后她安然关门,转身时乍见雷震焰,脸上立即漾出诡谲的假笑,踩着碎步奔至他面前。”雷不,震焰。’ 雷震焰闭上眼晴又猛然张开,”美娜?” 美娜掩嘴娇笑,手指轻怫地戳苦他的胸瞠。”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找我有什幺事广雷震焰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 美娜踮起脚尖,一只手托住他的脸颊。”如果我说我想你、忘不了你,你会不会感到欣喜若狂?” 他不知道自己陷入什幺样的状况,但是她知道美娜来意不善,于是用力别开头甩掉她的手,拢起眉严肃的说:”美娜,我和坎尼的感情或许你还不清楚,因为你是坎尼的女人,我才会尽心的招待你,所以请你自重。” 美娜无谓地狎笑,”坎尼的身边又不只我一个女人。” “至少他这趟带的是你,”雷震焰脸上满是鄙夷不屑之色。 她挑逗的审视着他,故意挨近他,仲出手指拂弄他的头发;”就是因为来到这里,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自己莫名地爱上了你”雷震焰错愕地往后退一步,神情骇人的瞪着她,”请你出去。” 美娜不死心的手指紧追他的下颚,”你少惺惺作态了。”她状似挑逗的眨眨眼,倾身在他的耳际呢哺:”我就不信你会是个柳下惠。你没了眼睛也不表示你不需要女人。” 雷震焰霎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就算我真的需要女人,也绝不可能需要好朋友的女人。” “够了,可以放开他了吧。”一道慵懒的嗓音出其不意的窜进来,这声音显然经过极力的控制,但语调里的愤怒却是非常的明显。 美娜的笑容旋即僵凝在脸上,眼里喷出恼恨的愤怒火焰,回眸瞅着突然乍现的破坏者,”不关你的事。” 云梦泽含怒的眼眸扫过雷震焰的俊脸,此刻她感到一股巨大、难以言喻的嫉妒流过全身。 “是吗?”云梦泽懒洋洋地移动脚步,”他是我的老板,怎幺不关我的事?” 美娜哼了一声,”亏你还记得他是你的老板,那你更是无权以下犯上管起老板的私事。” “好哇,不管就不管。”云梦泽故意抛给她一记轻蔑的白眼,”我现在就去见坎尼先生,不知道他是存着什幺心,放任他的女人跑到别的男人房间,公然的勾引其它男人。” “你敢!” 刹那间美娜那张惊愕的表情,令云梦泽想拍案叫绝,”我为什幺不敢,我只是好意的提醒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她的语气中有浓厚的挑衅意味。 美娜忍无可忍,咆哮道:”我暂时放过你。”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雷震焰露出脱离困境后的释然笑容,伸出双臂迎向她;”多谢你赶回来帮我解围。 “天下乌鸦一般黑,连你也不例外!”云梦泽敏捷的闪开他的双臂,挖苦的语气充满愤怒。 看着她满布怒火的双眼、气得涨红的双颊,当他走近她时还可清楚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他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但还是极力压下,免得火上加油一发不可收拾。 “云泽,我真是你眼中的乌鸦?”他露出玩味的神情,温柔倍至的哄着。 “难道不是?”她强自振作,摆出傲然的态度,”我就不信你能抗拒得了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我是办不到” “你说什幺?”不等他说完,云梦泽就忿然怒声责问,狂炽的怒火此时燃尽她所有的理智。 雷震焰无奈地双眼一翻,讪笑道:”若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我绝不会抗拒” 两朵红云不自觉地飘上她的面颊,”你作梦!” 看她脸上的怒气退去,他满心欢喜的漾起笑容靠近她,将她抱个满怀,”我发誓,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又在贫嘴。”显露于外的沉着只是自己堆砌出来的可笑假象,此刻她的心跳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轻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睛映入他的眼中,”你是唯一值得我疼爱的女人。” 他的眸底流露出专注且深情的光芒,不禁令她迷失在他深邃的眸中,那双凝视她的眼眸似乎足以穿透她的灵魂,这是怎幺一回事? 他似乎察觉云梦泽脸上的疑惑,连忙掩饰自己看得见的事实。”将零食清单交给季珩了?” “嗯,幸好及时赶上,不然我又要苦恼了。”云梦泽的眸子瞬间灵动起来,熠熠有神。 雷震焰无由地慨叹,”看来那些垃圾食物比我还能掳住你的心。” 他的抱怨惹得她呵呵笑不停,”零食是逮住了我的嘴,而你一一无庸置疑是逮住了我的心。”她以过分活泼的语气道。 “不行,我不仅要逮住你的心,也不容放过你的嘴。”他的指尖轻轻抚着那张令人眷恋不已的红唇。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甜蜜得就像刚采的蜂蜜,盈满她每一处浪漫细胞。”别说心是你的,今整个人都属于你,那又怎能漏失我的嘴。”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云梦泽主动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慵懒而带戏耍的缓慢挑逗并深入亲吻他。 “大哥,我刚接到” 蓦然窜入的人影让他们忙不迭地分开。 臧季珩先是怔了几秒,随即露出会心一笑,疾步走向雷震焰时笑嘻的眼神迅速瞥了云梦泽后,立刻又回到雷震焰的脸上。”大哥,刚才接到坎尼先生的电话,他说想与你商议两天后的赌赛规则。” 雷震焰直直的注视着臧季珩,这是他们兄弟结识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臧季珩的面貌。”就订在昨天聚餐的餐厅,季珩,一切你就看着办。” “那就订在午餐时间,我现在就去张罗。”臧季珩笑容满面,在转身经过云梦泽的身边时,刻意压低声音说:”你真有眼光,大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涨红的脸色才退去,听完他的话又再次酡红,云梦泽不淑女的横他一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臧季珩又笑了,想想还是别逗她,”中午的聚餐,大哥就麻烦你。”他伺机投给她兴味盎然的一瞥。 云梦泽闷不吭声的鼓起双颊瞪着臧季珩。 雷震焰的目光捕捉到她娇俏的摸样,心底直感好笑。”放心,梦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不是?”浅浅的笑语里存着恶作剧的期待。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守在你身边!”云梦泽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这番话。 雷震焰和臧季珩忍俊不禁,臧季珩更是大笑着离开雷震焰房间的。 云梦泽生着闷气瞪着雷震焰,”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好样,专会欺负我。” 他眼底仍漾着揶揄的笑意,”别气了,只不过是逗着你玩,难道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去赴约?” “有何不可,餐厅有这幺多人。” “是不怕别人,万一那个叫美娜” 这名字果然激恼了云梦泽,令她全身竖起警戒。”不行,我还是守在你身边比较妥当。” 雷震焰纵声朗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最好是永远黏在我怀里。” 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也不容许她离开。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强烈感觉自己真正需要一个人,他渴望留住这份快乐,即使她刁钻古怪、疯狂习惯一大堆,但他要地!这绝对是肯定的。 一个盲人的行动怎幺会如此敏捷、准确而迅速? 云梦泽感到眩目,讶异地望着雷震焰的背影,他敏捷的走到衣橱前、准确而迅速的拿出一套衣服,最后,不到几分钟的光景他已穿戴完毕站在眼前。 “现在可以赴约了。”雷震焰面带微笑瞅着她。 她一时之间无法从迷惑中拉回神,不解他的动作竟能如此轻盈而敏捷。 雷震焰来到她的面前手指一弹,”醒醒。” “什、什幺事?” “你在想什幺?” “我?”云梦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想什幺,走吧,若让客人先到是主人的失职。”她起身挽住他的手臂。 雷震焰则是提心吊胆,难道她察觉到些许端倪,只见她一脸笑意,才稍稍宽了心。 “千万别做失职的主人。” 挽着云梦泽缓缓走向餐厅,一路上由她为自己引路,无意间让他看见其它熟人的脸孔,这是他最开心的一件事。 走进餐厅即见坎尼坐在餐桌边,身边的美娜则低着头。 云梦泽轻摇着雷震焰的手臂,在他的耳边提醒道:”坎尼和那女人先到了。” 雷震焰抿着嘴隐隐窃笑。自从美娜大胆跑来见他之后,云梦泽就不再称呼美娜的名字,而一直以”那女人”暗指美娜。 “看来我们今天做了失职的主人。”雷震焰自嘲道。 坎尼抬头望见雷震焰和云梦泽的到来,连忙起身,”嗨!震焰。”他的目光瞬间转为柔情的瞅着云梦泽。”云小姐。” 在他身旁的美娜跟着起身,却一直低头不语。 云梦泽颇感讶异地嘲讽美娜:”美娜小姐,今天怎幺不说话?” 坎尼以手肘撞着美娜,愠怒道:”一点礼貌都没有!” 美娜撇一撇嘴万分无奈地抬起头,左脸颊一片红肿。眼眶一圈瘀青,很明显是彼人用暴力修理过。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雷震焰,”雷先生。”接着她怒日龇牙地瞪着云梦泽。”云小姐。” 云梦泽不由得直视她的脸,”美娜小姐,你是怎幺了,跌倒了吗?” 坎尼恶眼斜睨美娜,像是在警告她。 美娜将头别开,强咽下怨气道:”在浴室里不小心滑了一跤。” “别理她,这女人向来莽莽撞撞,没摔死算她命大,”坎尼连忙以笑容掩饰。 “真是这样,那就是我饭店的疏失,等一下我会通知臧季珩帮你们再换另一间房间。” “不了,反正就这两二天,别这幺麻烦。”坎尼出声婉谢他的好意。 雷震焰心里有数,美娜脸上的伤绝不是她不小心,一定是出自坎尼之手。 “大家坐下。” 坎尼紧闭着嘴唇强拉美娜坐下,她无力反抗只得屈服坎尼的强横,以往处理案件的经验判断,美娜脸上的伤绝不是如她所说不小心跌伤,云梦泽心里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反而怒不可遏。 虽不知道美娜为了什幺原因而惹恼坎尼,但是她最看不惯男人动手打女人的野蛮行为,所以她坐下来后,若无其事地对雷震焰说:”记得有一次法官审理一个家暴案,施暴者最后被判三年的徒刑,唉!男人真笨,现在是女权高涨的时代,以为动手打女人就会令女人乖乖就范。” 云梦泽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瞥视着坎尼,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尴尬,她不禁在心里隐隐偷笑。 雷震焰听不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你还挺注意这类事件的。” “当然罗,这些都事关女人权利?”云梦泽在嘲笑别人的同时也幽了自己一默,”万一将来我嫁的老公也对我动粗,我还能自保。” “放心,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他笑着打住她的话。 云梦泽嫣然一笑,美眸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可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向美娜时,蓦地逮住美娜柔媚似水的目光, 瞟着雷震焰,她的面色瞬间化为阴沉,眼中燃起怒火不禁喃喃咒骂:”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桌底下,雷震焰伸手紧握她的手,手指轻轻揉搓着颤抖紧握的柔荑。 等她逐渐缓和蓄积胸口的怒气后,她松开自己紧握成拳的小手与他的温暖大手相握,抬起盈满柔情的眼眸迎视着他。 “震焰,今天见你主要目的是商量两天后的赌赛规则。”坎尼摸着下颚神情认真的直视着雷震焰。 雷震焰收回荡漾的心神,”你的看法’” “这场赌赛说是为你庆生,但实质上是为了筹募慈善基金”坎尼沉默片刻后猛然抬头对雷震焰说:”不如这一次我们玩大一点。” “玩大一点?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每一局以一万美金为底,不得超过十万美金;时间上,每一局以十分钟为限,若是超过时间,每一分钟一万美金输的一方付款,你认为如何?”“ 雷震焰思忖片刻,冷峻的脸上逐渐绽出笑意,”这种新玩法也不错。” “金额不大只玩趣味,再说这次是为你的生日添点色彩,做好事大家共襄盛举,又不是要厮杀拼命,所以不至于要搏命演出。” “你说得对,这次纯是为了公益。”雷震焰赞成他的说法和建议。 舞池里的音乐响起,许多人纷纷邀请女伴滑进舞池 坎尼面带微笑迎视云梦泽,”云小姐,我是否可以邀你一起共舞?” 云梦泽心里一阵哀号,别又来了! “云小姐。”坎尼不死心地询问她。 桌底下的大手似乎也紧张地缩紧手指,她知道他的心意,拒绝坎尼的邀请,面对着两难,云梦泽面有难色的挤出一抹微笑,”我现在不想” “我有事想请教云小姐。” 云梦泽自知无法拒绝,不如勇敢面对,她轻轻挣脱雷震焰的大手。”好。” 雷震焰知道无力拦阻她的决定,藏在眼镜后的双眼瞬间沉凝,身体在愤怒下紧绷,紧捉的双唇抿出严厉的线条,眼睁睁地看着坎尼挽着云梦泽走进舞池,他的情绪瞬间低落。 美娜伺机挪至他的身旁,”震焰,救救我。” 雷震焰脸上僵硬,”救你?’”他嘲讽的语气冰冷,在在显示他的怒气已到了极点。 美娜企图博得他的同情,语气哀戚道:”我脸上的伤不是跌倒弄伤,是被坎尼打的” “噢。”雷震焰漫不经心地哼一声。 “震焰,你看不到所以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惨 雷震焰的双眼紧盯着舞池里的男女,倏地他担心的事似乎发生了,他觉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消失直至回复一片漆黑。 雷震焰不由得惊慌地叫了一声:”怎幺这样?”他张着双手又急又怒的压着眼睛。 美娜骇然地抓住他僵直的双手,”你怎幺了?” 他还要看云梦泽! 他心急如焚反手抓住美娜的双手,”麻烦你带我回房间。”抽屉里还有些药水,足以让他看见云梦泽的灵药。 “现在吗?”美娜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得张大双眼。 “现在!”他急迫、坚定地说着。 她的心里暗自窃笑,他竟然会主动开口邀她回房间,若不趁此时要待何时? 美娜假意地吐口气,”好,我现在就带你回房间。” 舞池里的云梦泽无心听坎尼的询问,却不经意看见美娜拉起雷震焰并亲热地靠近他,两人双双离开餐桌走出餐厅,而他居然一点反抗、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更气人的是,雷震焰彷佛忘了她还在舞池里。 “梦泽,我说了半天你听进去了吗?” “啊?你说什幺?”云梦泽一脸歉疚地连忙挪回视线,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那一幕。 “你愿意做我的助理吗?”坎尼重复问着。 云梦泽烦闷地看着他,”我对助理一事完全没兴趣。” “你既然愿意当震焰的助理,为什幺不愿意考虑一下我开的条件?”坎尼感到好奇。” 云梦泽仅是淡淡一笑,”你开的条件若是真的够吸引人,为什幺美娜还会处心积虑另找出路?” “美娜?”坎尼的目光瞟回座位,讶然发现餐桌空无一人,不但美娜不见了,连挚友雷震焰也不在座位上。 “可恶的女人!”坎尼忿忿地嗤鼻,云梦泽不语,以她身为律师的判断,坎尼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何况还是面对身边女人的背叛! 坎尼面有愠色却极力抑制,”今天的谈话先到此,我另行要事要办。” 他口中所谓的要事,不用说明云梦泽也猜得出来。 “为了不伤和气,我陪你一起去。” 坎尼不解地望着她,却见她眼底有着无奈:”好吧。” “走吧。”云梦泽冷冷若笑。 美娜呀美娜,这是你自找的! 第八章 坎尼怒气冲冲地直奔雷震焰的住处,云梦泽则以小跑步紧跟其后,就在快到雷震焰房间的转弯处瞥见了雷震焰和美娜的身影,坎尼愤怒的想冲上前。 云梦泽连忙拉住他,”别急,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万一她只是好心送震焰回来,那你这一冲上去岂不是自找难堪?在法律上抓贼要先抓赃,捉奸在床。” 坎尼气愤难消地深吸口气,”好吧,听你的,你说得对。万一冤枉了美娜岂不也得罪了好友,我宁可甩掉这女人,也不愿失去震焰这个好朋友。” 云梦泽不语,只是在一旁苦笑。”静观其变吧。”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当儿,纷乱焦急搅乱了雷震焰一向平静的心绪和敏锐。按理说他根本不畏黑暗,毕竟常年生存于黑暗中早已习惯,直至突然的光明令他大开眼界,接踵而至的黑暗才会让他惊慌失措。 美娜搀着惶然失措的雷震焰同到住处,”到了。” 雷震焰急忙推开房门。 她不知道雷震焰为什幺惊慌,但她却乐见他的慌乱,因为如此一来她就有机会和他独处。 雷震焰走进房里,强抑住令他毛骨惊然的恐惧。”谢谢你带我回来,你可以回去了,免得坎尼又”动粗两个字他却说不出口。 美娜反身整个人贴上他的身体,嗲声哀求道:”我不想回去,请你收留我好吗?” 雷震焰冷笑,推开缠在身上的美娜,”很抱歉,我不是你该求助的对象,你可以走了。”他急急转身走进房里。 现在他又回到之前黑暗的世界,他必须尽快找回脑海里原有的记忆,于是他先找到椅子缓缓坐下来喘口气,平定心神。 美娜回眸瞅着冷若冰霜的雷震焰,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便转身来到他的面前,蹲在他脚前将脸伏在他的腿上,”我求你,不要狠心赶我走。” 雷震焰双眉霎时拢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可能收留你。” 美娜出其不意的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早上从你这里回去之后,坎尼发现我溜出来找你,他居然一怒之下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几乎被他打得遍体鳞伤。’” 将他的大手缓缓滑下,一直停在她圆润的胸前。 雷震焰震惊的抽回手,一股怒气在他的胸中激荡。”够了!你还是回去吧。” 美娜不理会他的怒气,缓缓起身朝他露出嘲讽的轻笑”我不懂你为什幺不能接受我?其实我并不比你身边的云梦泽差,再说我会做的她不一定会做。” 雷震焰讽刺地干笑一声,”你暗指什幺?跟老板上床之类的事吗?云梦泽不是一个轻佻的女人,她绝对不屑做此类的事情。” “你”美娜气得涨红脸,但很快地又回复心平气和,威胁地朝他走近 “她当真不跟老板上床吗?我不信” 嘶的一声她扯开身后的拉链,露出姣好的身躯,雷震焰皱起眉,肃穆地转过身。”请你自重。” 美娜不许他逃卉,双手从他背后环抱他的身体。”我说过她能做的事,我会做得比她更好”雷震焰整个身体猛然一僵,用力扯开两条如铁钳般的手臂后,毫不怜香惜玉地甩开她,他厉色地对着她毫不留情的嘲讽谩骂:”我雷震焰想要的不是泄欲的性伴侣,我爱她,我是真心爱她,你懂不懂什幺是爱!” “爱?”美娜极尽嘲讽的冷笑道:”爱是能值几个钱,爱又不能填饱肚子。” 雷震焰眼神一寒,凛冽得吓人。”你走!马上离开我的住处!” 美娜自知从雷震焰的身上已讨不到丝毫的便宜,便整整衣裳恨恨地嗤一声;”没想到一个瞎子也懂得什幺是爱!” 她忿然转身打开房门,刹那间莫大的惊讶布满整张脸,全身因害怕而颤抖,完了!这下她真的玩完了,偷鸡不着蚀把米。 “坎、坎尼” “好一个臭婊子!”坎尼眼带杀气,劈头就是火辣辣的巴掌甩上美娜的脸。 这一巴掌打得美娜刹那间眼冒金星。 “我供你吃、供你花,哪一项缺了你,你竟然胆大包天背着我勾引男人。”坎尼怒急攻心,抓起美娜又是一阵乱打。 “够了!”美娜像个被激怒的泼妇般歇斯匠里的尖叫着。 坎尼住手,气喘吁吁地咆哮:”你这个臭女人!” 美娜拭去嘴角的血丝,拨开散在脸上的乱发,瞠大一双憎恨的眼眸瞪着坎尼。 “我是背着你去找寻另一个目标,那又怎样?你为什幺不扪心自问,你是以什幺心态对待身边的女人?只要听话,你就眉开眼笑任由女人要什幺有什幺;若是不如你意,都免不了皮肉痛,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有谁愿意忍受你的凌虐。” 坎尼愕然地看着美娜,”你”“我马上离开,从此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美娜冷哼一声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谢谢你,雷震焰,你让我见识有钱人也有多情汉。”她的目光调向呆若木鸡的云梦泽道:”你比我幸运多了,不仅找到一个好老板,也找到一个懂得爱的男人。” 望着美娜离开的背影,云梦泽突然为她感到一阵悲哀,女人为什幺一定要依靠男人才能活? 坎尼颓丧地跌坐椅子卜,双手懊悔的拍着额头,”我。我当真这幺差劲” 雷震焰悄然来到他的身旁,手按住坎尼的肩说:”你倘若真的在意她,就快去追回来。” “我”坎尼欲言又止的抬头望着雷震焰。 “女人像她们所用的镜子一样脆弱,镜子容易生影也容易破碎。”雷震焰安抚坎尼。 云梦泽也走近多加一句,”男人既然这样没有恒心,无怪乎女人家朝秦暮楚。” 坎尼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们,”你们两个人在说什幺?” “莎士比亚。” 二人不约而问的脱口而出,随即相对而笑。 坎尼扭身瞅着他们,”我在为美娜的事伤脑筋,你们却跟我说莎士比亚?” 云梦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的意思是说,既然你心里恋着美娜,就赶快去追。” “要我去追那个女人?哼!”坎尼强硬的啐了一声。 “相爱的人不该吵架,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与他们作对的是整个世界,他们发生隔阂,世界就会将其征眼。”云梦泽继续说着,坎尼不耐烦的斜睨着她,”你又在说什幺?” 雷震焰露出兴味的笑意,”她在引述海明威的‘战地春梦’。” 坎尼不能置信的目光来回看着雷震焰和娇笑不已的云梦泽,”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他站起身不耐地手一挥,”我没你们有学问,也不懂你们说的话,不过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他心情沉重的缓步离开这个令他难堪的地方。 云梦泽望着坎尼颓丧的背影摇头轻叹,”这又是何苦?” 雷震焰看不见坎尼此刻的表情,不过从她的慨叹不难想象坎尼沉重的心情。 他展开双臂从云梦泽的身后环住她,将脸靠在她的头顶。”自找苦吃。” 她旋即转身面对他,”别人的事结束了,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们的帐?” 他表情严肃还不时的摸摸自己的下巴,以掩饰忍不住的笑意。”我和你之间有什幺帐要算?” 云梦泽极度不悦的哼了一声,”为什幺没有,一大箩筐的疑点需要你合理的解释。” “唔?有这幺多吗?” 她不喜欢他脸上一派天真的表情,也不相信他没有心怀鬼胎。”你答应我不会被美娜迷惑,为什幺我才一转身,你就跟她一起离开?” “这是兴师问罪呢?还是想告诉我,你、在、吃、醋?”他的眼角泄露了淘气的调侃。 “雷、震、焰!” 雷震焰抑不住地大笑,握住云梦泽因愤怒而颤抖的肩膀。”别生气,其实我只是一时不舒服,而你又不在我身边。” “胡说,你在说谎。”云梦泽断然揭穿他的谎言。 “我在说谎?”他脸上虽挂着笑却皱起了双眉,”你为什幺认定我在说谎?” “因为你的脸上写着说谎两个字。”云梦泽咬着唇,目不转睛地质问他。 好一副理直气壮、振振有辞的态势,雷震焰真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自己不笑。”是吗?” “你有事瞒我”云梦泽屏着气审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还是说你真的被美娜吸引?” “没有的事!”雷震焰强硬的否认。 “那你为什幺要趁我和坎尼跳舞时挽着美娜离开?倘若真的身体不舒服,为什幺不能等我回来!”她咄咄逼人的嗓音尖锐而刺耳。 “我等你”他顿时语塞。 “说不出来了?”云梦泽强悍的趁势逼供。 “别在我面前摆出律师逼供的架式!”她不饶人的气势,逼得雷震焰一股怒气冲上脑门。 云梦泽怒气横十足站在他面前,”我就是要逼你,除非你心里有鬼,‘胆怯者恒狡辩’——威廉.布莱克,” 雷震焰忍不住勃发怒气,龇牙咧嘴狺狺嘶吼道:”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引经据典!” 云梦泽更加不畏惧的反击,”我不是执意要逼你,我只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用力一跺脚,气得在沙发上坐下,无意间瞥见桌上的零食,她毫不犹豫便抓起包玉米片,大口大口送进嘴里。 雷震焰微怔一下,”屋里怎幺会有零食?” 云梦泽塞进嘴里的玉米片激增,明显泄露出她的愤怒,而一只手趁空档翻弄堆在面前一大袋的零食,这些零食不都是今早她开出的零食清单吗? 臧季珩怎幺送到雷震焰的住处,而不是她的房间? 她霎时顿悟,”可恶的季珩,竟然将我的零食送到这里。”她卷起手中玉米片的袋口,将玉米片丢回袋子里,”我回房间。” 听着她吃零食的喀滋、喀滋响声,雷震焰能感受到她的怒气,而现在她居然能若无其事的跟他说要回房间? 她瞬间的转变令他招架不住,”梦泽” “想通了吗?若是没有就别叫我。”她像没事人般的站起身,拍拍沾在身上的碎渣。 雷震焰一时拿她没辙,”坚持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要求事实水落石出,”云梦泽毫不妥协地纠正他。 “两个意思不都一样。” “不,差十万八千里,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我逼你的意味,至于水落石出意属你主动。”面对自己的强词夺理,云梦泽不禁觉得好笑。 雷震焰无言以对,横竖她就是要知道原因。 他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当真要逼我说出来?” 她见事已成功一半,不禁得逞地撒一撇嘴。”我正在等你的解释,” 他无奈地吐口气,”你还记得你爷爷托你带来的灵药吗?” 云梦泽怔愣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闪进一个念头。她惴惴不安的握住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你用了?” “嗯。”他毫不否认地点头。 “行吗?”她心急如焚的追问。 “嗯。”他的唇边扯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云梦泽放开双手,受到惊吓而张大的双眼宛如被雷击中般,身子则踉舱的往后退了一步,以手捂住因惊讶而张大的嘴。”你用了”兴奋和好奇心让她焦急地再度攫住他的双臂。”而且看见了?” 她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挥动。 她不是一度怀疑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吗? 雷震焰涩涩的苦笑,握住在眼前挥动的小手。”药效已经过了。” 惊喜的心绪瞬间一沉,一阵痛楚击中心扉,她微微颤动了一下,茫然地凝视着他,”你、你是说现在看不见?” “嗯。”他并没有因为失去药效而颓丧,唇边反而挂着从未有的满足笑意。 “不要难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雷震焰伸手抚摸她的脸,”我看到你了,也记下你的样子、你的笑和你的怒颜。” “震焰”她心痛难言,握住抚往脸上的大手,让这双温暖大手紧贴着自己脸庞,不知是喜是悲的泪水扑簌簌流下。 “别难过,当时我就是害怕无法再看见你的模样,所以一时情急才拜托美娜陪我回来,因为我还想看你的样子。” 误会终于冰释,云梦泽感动莫名,紧紧握住他的手。”现在呢?还有药水吗?” “不,我现在不想再点药水。” “为什幺?”她不解地看着雷震焰。 “药水已经所剩无几,我要留到最宝贵的时刻再点。”雷震焰长叹一声,脸上带着悲伤却十分迷人的微笑。 “难道现在不是宝贵时刻吗?”云梦泽娇嗔道。 他原本忧郁的神色被幸福的微笑取代,”等我跟你求婚而你也欣然点头,在婚礼的那一天我才会动用那仅剩的药水,因为人说女人最美的时刻就是结婚的那一天,所以我一定要亲眼目睹你最美的那一刻。” 云梦泽一双水眸不自觉的流露出少女的娇媚,”谁说女人在穿白纱那天最美,难道平时就不美了吗?” “美,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就被你的美深深吸引。” 云梦泽向他伸出手,而他的手顺从的让她握在手中,瞬间,她忽然像是记起什幺似的看着他,心里又起了不安,放开他的手抚着他的眼皮,”点了药水会不会不舒服?” 雷震焰微笑摇头,”不会,只是” “只是什幺?”她被他的这句话搅得心慌意乱。 “你说药效只有短短几秒或几分钟,事实不然” “那有多久?”云梦泽急急追问。 雷震焰扳着手指认真计算时间,”差不多八、九个钟头。” 她的双眼因这个数宁而惶然睁大,”八、九个钟头?这幺长”突地,她的神色一沉,”那爷爷为什幺说只有短短几秒钟或几分钟?” “八、九个钟头怎幺能说长?我根本看不够,还没满足我的心。”他的手轻抚若她的发丝,语气轻柔得宛如春风般令人忘情陶醉。 云梦泽哑然失笑,却又在刹那间掩去脸上的笑容,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八、九个钟头,若是往前推算”一双美眸逐渐睁大。 那段时间,她睡觉的糗样、在浴室里的窘态想到此,她的脸上不自觉的爬上一片红潮。 云梦泽不由得惊叫:”我全身上下岂不都被你看光?” 雷震焰故意扯下一张苦脸,”很抱歉,我是真的全看到了,至于看光我嫌不够。” “啊——” 她扯着喉咙大叫,伸手槌打他的胸膛。”混帐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笑着握住她的双手,”我爱你。” 这句深情的告白让云梦泽的心跳漏了好几拍,整颗心飞旋着,使她忍不住热泪盈眶。”震焰” 他俯下头准确地掳住她的唇,起初的温柔逐渐变得热烈起来,急遽的心跳紧贴着她的心上,两颗心同时奏出激动的旋律。 云梦泽幸福的感到晕眩,迷失在他温柔的爱意里,突然,一个念头将她拉回现实。”等等。” “怎幺了?” 她的眼中闪着顽皮的笑意,”既然爷爷能制造出第一瓶灵药,就表示他可以依样画葫芦地再做第二瓶,甚至第三瓶” “你是说”雷震焰全身的细胞热烈地颤抖起来。 云梦泽弹弹手指,”对,我要爷爷制造出许许多多、供应不乏的灵药。”她的嘴里逸出诡谲、幸福的爽朗大笑。 为了安全起见,云梦泽立即带着雷震焰上门请专业的眼科医生,待医生详细的为他做一次彻底的检查后,没想到发现意外的惊喜,本来毫无视觉的神经在灵药的催化下有苏醒的迹象。 云梦泽和雷震焰不禁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充满希望,也更坚定她强逼爷爷继续埋头制造可以令雷震焰再见光明的灵药 “爷爷吗?”云梦泽迫不及待地拨电话给爷爷。 (梦泽呀,你还不打算回来?我成天被你事务所的小姐烦死了。) “爷爷”她受不了爷爷劈头而来的抱怨,忍不住大叫。 (你干嘛这幺大声,我又没耳聋。)云关的声音变细,咕哝埋怨着。 “爷爷。”她的声音有些愧歉地柔和了些,”有件事非告诉你不可。” (什幺事?) “你托我的药”云梦泽支吾其词。 提到药,云关兴奋的追问:(他用了吗?有没有看见东西?) “嗯唔呃”(到底结果如何,快说!急死人了。) “药被我弄丢了” (什幺!你再说一遍!)云关怒急攻心。 “哎呀,药被我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反正我已经尽力去找,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爷爷,这下我要怎幺跟雷震焰交代?”云梦泽暗地里掩嘴偷笑,而脚尖则在地板上打着拍子。 (你担心不知道怎幺跟雷震焰交代,我还不知道该怎幺跟振远交代呢!) “大不了,你再制造嘛。”她以无所谓的语气懒懒地说着。 (说得容易,那些药草都是振远和鬼冢费了千辛万苦才找齐,这下要我怎幺开口。)云关为难地说着。 她没想到制造一份药水如此费心,但是为了让雷震焰再看得见 “那就拜托雷伯伯和鬼琢先生再费心去找吧。” (唯有如此了,但是时间上已来不及,唉!还是先去见振远再作打算。)云关的声音显得无力。 “爷爷,那拜托你了。” 云梦泽挂上电话后,身后围上一双温暖手臂。”有困难是吗?” 看来雷震焰全听见她与爷爷之间的对谈,她喟叹一声,旋身仰视那张充满期望的俊颜;”这一次真的难倒爷爷了。” 雷震焰似有所悟的松开双手,”无法再制造,是不是?” 她挤出一抹淡然苦笑,”难不难至今还不得而知,据爷爷说,药水的材料是雷伯伯和鬼冢先生费了千辛万苦找到的。” “或许注定无缘再看到这个世界。”他的手指轻触云梦泽的脸颊,”最大的遗憾是无法再看见你”云梦泽享受着指尖带来的温暖,”那也好,在你的心里永远只会记得我现在的模样,只少你不会看到将来我满脸皱纹的丑样,那幺整容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雷震焰终于笑出来,双手紧紧环住她,”只要你不会嫌我是个瞎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天空不会因盲者而少蓝一些’,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因为你看不见而少爱你一些。” 雷震焰感动的缩紧双臂,”梦泽,今生有你为伴,夫复 何求。”他将脸埋进香嫩的颈窝里。 她转身面对着他,眼中盈满无尽温柔,”不,应该说,今生有你宠爱夫复何求。”她路起脚尖亲吻他柔软、温热的唇瓣 人世间的真情至爱莫过于此。 第九章 雷振远从云关口中得知云梦泽因为一时闪失而将最宝贵、最重要的药水弄丢了,登时一颗心彷佛坠入谷底,仅有的一线生机瞬间幻化成泡影。 看着云关满怀歉意的脸,雷振远不忍心责怪,毕竟自己也有错,为什幺礼物不当面亲自送给儿子,反而要委托旁人代劳?一切的疏忽只能怨叹儿子没福气,无缘看这个花花世界。 眼看着儿子的生日逼近,他还是决定回绿洲探望他,一方面是享受天伦之乐,一方面则听说今年赌王之战将在儿子生日那天在绿洲饭店盛大举行,他急着目睹这场难得的争霸战。 鬼冢也因思念爱徒们而决定与雷振远一起同行。云关则因孙女的疏失而愧疚于心,打算与他们一同前往绿洲饭店,一则想当着雷震焰的面负荆请罪,另一方面是他极思念孙女云梦泽。 三人同时出现在绿洲饭店大门,当他们看见为了一睹今年赌王争霸赛而从世界各地涌来的赌徒时,三人的脸上皆露出惊愕的神色。 识途老马的雷振远亲切招待着云关和鬼冢进入饭店大厅,迎面而来的是关副总那双又惊又喜、不能置信的眼睛。 “雷老爷。”关副总喜出望外,二步并作一步的来到雷振远的面前。”你终于回来了。” 雷振远微笑的瞅着关副总,”饭店一切都好吧。” “好,好,在雷先生的带领下,业绩是蒸蒸日上。” “那季珩、石蔬、田浚他们呢?” 关副总语调欢愉的说;”雷老爷,你还不知道吧?季经理、石经理和田经理都已经结婚了。” “什幺?”雷振远果然吓了一跳,”怎幺没通知我?” “找不着你的下落。”关副总接着露出隐含诡谲的微笑,目光则落在一旁的鬼冢身上。”季经理和石经理娶的都是鬼琢先生的爱徒。” 闻言,鬼琢顿时傻愣! “啊?”雷振远的目光瞟向吓愣了的鬼冢,”死老鬼,你听到了吗?你的两个女爱徒都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我的干儿子。” “我听见了!”鬼冢没好气地大吼。“这下子可真是亲上加亲。”雷振远喜孜孜地暗爽。 鬼琢立即恶狠狠地横到雷振远的面前,”我先警告你,如果你的干儿子敢欺负垣娥和恩彤,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关副总不禁掩嘴大笑,”这一点请鬼冢先生放心,垣娥和季经理非常恩爱,而且再过四个月你就升格做爷爷了;至于石经理和恩彤,他们之间的恩爱也是不可言喻。” 怎幺偏偏独漏了田浚?雷振远猜疑着。 “那田浚娶哪一家女孩?”雷振远焦急的追问。 “是一对孪生姐妹的姐姐,另一个妹妹则嫁给赤龙经理。” 雷振远突地随口一间:”那震焰呢?有没有女人喜欢他?” 关副总则神秘不语,只是一径的微笑着。 雷振远神情瞬间颓丧的低下头,但旋即又坚强的抬起头。”没关系,他虽然看不见,但他是如此的优秀,我相信老天爷不会遗忘震焰的。” 鬼冢安慰的轻拍雷振远的肩膀,附和道:”老天爷绝不会忘了他。” “那请问一下,我的孙女云梦泽——她现在人在哪里?”云关担心着云梦泽,小心翼翼的询问关副总。 “你是——” 雷振远向前跨了一步,解释道:”他是云梦泽小姐的爷爷,云小姐目前还在我们饭店吗?” 关副总随即逸出令人猜疑的笑意,”当然还在,不过她目前在哪里我不太清楚,我可以帮你找找。” 云关这时才稍稍放了心,”太好了,一切拜托了。” “不客气,应该的。”说完,关副总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云关心想,梦泽一定是因为弄丢药水才会躲起来,他不禁为孙女感到心疼,脸色也逐渐暗沉,”梦泽” 雷震焰紧握着这仅剩的药水,内心是五味杂陈。 “你还在犹豫什幺?”云梦泽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后。 “我说过,剩下的药水要在你我的婚礼上使用,我要记下你最美丽的一刻。” 雷震焰踌躇不已。 云梦泽一个跨步来到他的面前,双手棒着眼前布满忧郁的俊脸,”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应该是希望,而不是现实。” “托马斯.曼的‘布登勃洛克家族’。”他挤出一丝涩涩苦笑。 “不管它是出门哪一本书,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不能放弃。”她温柔软语轻轻逸出。 “可是”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没有可是了,你若不证明这药水有用,怎幺能取信于三位老人家?再说,撇开这场所谓睹王争霸,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何况我说过这瓶药水是你父亲的心意、我爷爷的心血,你怎幺能漠视这些祝福?而且你今天不仅可以再次看到我,你还看到自己的兄弟,最重要的是你看得见自己父亲的模样。” 闻言,雷震焰眉宇之间的愁云逐渐散开,”你说得对,我今天可以看到所有我想见的人。” “这就对了。”云梦泽给他一抹鼓励的笑。 雷震焰定下心,深深地吸口气,”就听你的话。” 云梦泽宽慰地亲吻他的脸颊,”祝你生日快乐。” 雷震焰心醉的露出微笑,”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快乐。” 门外响起一阵短促的门铃,随后伴着一道急促声:”雷先生,雷老爷和鬼冢先生连云小姐的爷爷已经抵达饭店。” “这幺快就到了。”云梦泽抿着嘴偷笑。 “好,我们马上下去,田浚和赤龙他们都回来了吗?”雷震焰不安的问着。 “都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忙着招呼各地抵达的贵宾。”关副总小心回答。 “太好了,你先下去忙。”雷震焰温和地遣退关副总。 确定关副总已离开,云梦泽笑着提醒雷震焰,”我们动作也要快点,免得二位老人家等得心急。” “嗯。”雷震焰鼓起勇气将仅剩的药水点往眼睛里送。 “开什幺玩笑,他可是我儿子呀。”雷振远不以为然的回话。 雷震焰从黑色墨镜里看到教导他十五年的鬼冢先生和细心疼爱他的父亲,内心一时百感交集,语带哽咽地道:”爸鬼冢先生。” 雷振远耐不住思子心切,急急来到儿子的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儿子。” “不,是你费心。”到了嘴边的话,他又心疼的硬吞了回去。 云关见状,一把将云梦泽拉至一旁,”你不是个粗心大意的女孩,怎幺会 唉!”他无奈地叹气摇头。 云梦泽见爷爷脸上布满无奈的神情,一时玩心大起,故意噘起嘴逗起爷爷: “我又不是故意。” “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就能了事?我说过那是你雷伯伯的心意!” “我知道。”她随即一个箭步来到雷振远的面前,”雷伯伯” 雷振远勉强露出微笑看着她,心里纵然有千百个不舍,但他怎能一味责怪她? 再说,他从儿子脸上幸福的笑意来看,可以看出儿子对她的情意有多深。 “没关系,云关都告诉我了,药水弄丢了只能说是震焰的命,或许老天爷注定不让他看这个世界。” 云梦泽忍不住大笑出声,”我不说了,让震焰自己说。” 雷震焰? 三双不解的眼睛一时间望着雷震焰。 雷震焰也学会了调皮,手指勾住眼镜往下滑一些,”云爷爷,你的药水真的很管用。” 什幺! 三人不禁怔住,相互愣眼对视。 云梦泽亲密的偎在雷震焰的怀中,抬头望着他不时流露出浓浓深情的眼眸,”他完全能看到你们的样子。” “真的?”雷振远又惊又喜的来到雷震焰的面前,激动不已的握住他的肩膀。 “你真的看得到?” 雷震焰点头,定定的看着父亲。”我真的看得见。” 云关先从惊愕中回神,拉住云梦泽就问:”你不是说药水被你弄丢了,怎幺震焰的手中会有药水?” 云梦泽忍不住娇笑,”我骗你的,其实药水根本没丢,爷爷,你当真认为我是一个会丢三落四的人吗?” “没丢?”云关终于释怀大笑,”太好了,当我一听到你弄丢药水时,我整个人不但吓傻了,还满怀歉疚呢。”他的手戳着她的额头,”你这个小东西,爷爷差点破你吓得魂飞魄散。” 云梦泽亲密的挽着雷震焰的手臂吃吃笑着,彷佛得意自己的恶作剧能得逞。 云关纵然松口气安了心,但仍然气不过地质问她:”你为什幺要戏弄我?” “爷爷,我只是想让你感到愧疚,再研制出同样的药水,”云梦泽坦诚说着: “这”云关感到棘手困窘。 鬼冢忧心不安地走向雷震焰,”你点了这药水会不会感到不适?” “不但没有,而且时间上算满长的。” “多久?”云关关心着。” “算算行八、九个钟头。” “噫?有这幺久的时间?”云关不禁纳闷狐疑。 云梦泽则抢话道:”而且眼科医师还说,他的视觉神经在药水的催化下有苏醒的迹象。” 此番话若说只是让他们大吃一惊还算是轻描淡写,他们此刻脸上的震惊是难以用言语形容,三人皆哑口失声地僵愣在原地。 这真是大大的喜讯! 雷振远忍不住热泪盈眶,”这幺说,震焰的眼睛有救了?” “对,只是听爷爷说,这药水的材料取之不易”云梦泽语气不禁一沉。 “这你们就甭担心,再难我都会尽力去搜集。”雷振远噙着泪凝视雷震焰和云梦泽。再难他都愿意为儿子上刀山、下油锅,只要能让他看得见。 “算上我一份,别忘了,没有我你根本分不出什幺是草什幺是药。”鬼冢义无反顾说着。 “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找?”雷振远激动地望着他? 鬼冢不疾不徐的露出笑意,”别忘了,震焰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的地位也不输给你这父亲。” “既然都这幺说,也算上我一份。”云关跟着插话。 “你?”雷振远和鬼冢不解地看着云关。 “别忘了,震焰将来有可能是我的孙女婿,为了梦泽的幸福,我也该出点力。”云关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大伙儿不禁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一起哄然大笑。 雷震焰瞅着迎面而来、面色沉重且仓皇的臧季珩,他不能开口先问,他暂且不想让臧季珩知道他看得见的事实,便不着痕迹的搂住云梦泽的肩膀低头柔声暗示道:”季珩。” 云梦泽转头迎视一脸难色的臧季珩,”季珩,出了什么事?” 臧季珩不知听措地将手中的信交给她,”这是刚才从服务生手里拿到的,是坎尼先生留下的信。” “坎尼的信?他为什幺会留信,他目前人呢?”云梦泽颇感讶异,低头拆开信件。 “他离开了,”臧季珩声音低缓而颓丧。 “他走了?”云梦泽不能置信地张大眼睛,忙不迭地拆开信件,仔细详阅,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她扬起附在信中的一张两百万美金的支票,”坎尼留了一张两百万美金的支票,走了。” “走了?”雷震焰呆怔一下,”他怎幺突然走了?” 云梦泽淡然的挤出笑容掩饰失望,”他说,他仔细想了我们昨天跟他说的一番话,突然发现他心里最爱的还是美娜,他决定要追回美娜。他还说今天将举行的赌王争霸,目地也是为了公益募款,所以为了表示歉意而附上一张两百万美金的支票;但是他附加一句,这支票是表示他的爱心绝不是认输。” “?g,这个坎尼。”雷震焰又佩服又嘲讽的浅笑。 云梦泽忧心地抬头望着他,”他为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选择,我们也别难为他了” “我不会难为他,反而替他感到欣喜,毕竟,受挫的爱胜过完美的爱情,你说对吧?” “好个罗密欧与莱丽叶。”云梦泽娇笑道。 “可是”臧季珩忐忑不安地插话,”我们要如何应付特地前来的嘉宾广 天啊! 这可真是最大的问题,相当棘手 云梦泽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赌王争霸无法如期进行,不如换个方式举行。” 雷震焰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眸贪婪的紧盯着她,别具深意的诡笑在他的唇边微微扬起、”你是不是想到什幺好办法?” “既然这场所谓赌王争霸只是为了公益募款而举行,那幺现在对手缺席,不如就实际的举办一场公益活动募款,这不也达到做善事的目的。”云梦泽脸上的笑意转浓。 雷震焰沉思片刻,”也可行,相信大家不会责怪才是。” “责怪?其实人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做善事,既然意念相同又有何责怪之说。”云梦泽唇边漾着甜美的笑容,以活泼的语气说着? 雷震焰凝视着她。她总是那幺令人感到讶异和惊喜,他真的必须感谢老天,让他看见了她,也让他得到了她全心全意的爱。 尾声 “各位来宾,因为坎尼先生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以至于大家所期待的赌王争霸暂且作罢。” 登时,台下惊愕声、嘘声连连 “各位来宾,赌王争霸实质是为了筹募爱心捐款而举办,虽说压轴赛局临时取消,但是既然大家今天为了公益筹募活动而来,我相信大家的爱心绝不落人后。” 雷震焰的手在半空中扬着一张支票,”这张是坎尼先生临走前开出的两百万美金支票,由此可以证明,坎尼先生是一位非常有爱心的人,我谨代表爱心筹募基金会感激坎尼先生的慷慨解囊。” 这番话立刻赢得全场来宾热烈的掌声。 云梦泽痴迷的望着台上挺拔俊秀的雷震焰。他以无比的睿智征服台下所有人,让她的心里涌起一份骄傲,唇边更是漾着幸福、崇拜的微笑;这就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一个具有内涵、爱心的男人。 结束了歉意和感激之词,雷震焰将场面交给臧季珩,缓步下台走向云梦泽。 她则展开双臂迎上他,”幸亏你没当律师,要不然我真的混不到饭吃。” 雷震焰露出饶富兴致的微笑,”我巴不得你真的混不到饭吃,这样你就会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你就这幺坏心,现在已不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了。”云梦泽立即反唇相讥。 “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无才。”他指指她的脑袋,”这脑袋里装了太多太多引经据典,我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难得你肯认输。”云梦泽像个被宠坏的女人般得意的娇笑。 雷震焰怔怔地凝视着她信任的模样,噘起骄傲且优美的小嘴,娇柔动人的微笑,浑身上下有着令人着迷的气质。 他一把攫住她,”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满足的一刻。” 伏在他温暖的怀里,云梦泽的脸颊漾出一片嫣红,不是羞怯或是难为情,而是为他的真情感到狂喜,”只有一刻?” “不,当然不只一刻,而是永永远远,愿意陪我到老吗?” “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如果你答应了,今年的生日会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拿我当你的生日礼物?” 她终于抬头看着他,清澈的大眼坦白而率真。 雷震焰勾起她的下巴,用极温柔的话说着:”不是生日礼物,而是从天而降的礼物,是老天爷送给我一份最大、最宝贵的礼物。” 一股甜蜜沁入心扉,让她痴醉。”要我答应可以,不过你一定要有” “说说看。” “你知道的嘛,我最爱吃零食,住在这里我就必须每天绞尽脑汁开清单。” 他忍不住笑出来,俯视怀中口口声声说最爱零食的佳人,”我马上下令让饭店快速加设超商,供应各式各样的零食满足你的嘴馋。” “好,我答应。”云梦泽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不能反悔哟。”雷震焰笑眼紧锁着她。 云梦泽刹那间顿悟自己的嘴快,羞赧地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憨,默默点头。 雷震焰神情激动热切的凝视着她,手指轻拂娇嫩的脸庞。”我想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是吗?有多久?”云梦泽的眸底反映出和他一样的深情。 “有一世纪之久” 他难掩内心激荡的强搂她入怀,将她完全包覆在怀中紧搂不放,并低头亲吻着她,用满心的爱意疼爱今生最爱的人儿。 最开心的莫过于躲在一旁的三位老人二人深情款款的恩爱模样看在他们眼里是甜在心里。 “终于找到爱他的女人”雷振远激动的悄悄拭泪。 “我说过,老天爷绝不会忘记他。”鬼冢盈盈的浅笑。 而云关脸上泛着笑容,”看来我没有斗嘴抬杠的伴了。” 雷振远顿时拉住鬼冢和云关,”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找药水的材料。” “对,对,咱们动作快点。”鬼冢面有急色的催促。 “好,说走就走。”云关也急煞的说着。 “现在?”雷振远有些迟疑,望着最爱的儿子,”我才刚回来跟儿子团聚” 鬼冢和云关睁大眼睛看着他,”是药水重要还是亲情重要?” “这”雷振远踌躇了片刻瞬间豁然大笑,”当然是药水重要,咱们现在就走。”三位老人家匆匆来,转眼即悄悄溜走,结伴去寻找药水的材料 “梦泽,万一没找到药水的材料,我注定无法再看见你,你会嫌弃我是个瞎子吗?” “不,我在乎的是你的爱,而不是一双看得见的眼睛,既是前生注定的事,就莫错过姻缘。” 雷震焰抿着嘴微笑,”整句话应该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云梦泽给他一抹柔媚的微笑,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你是最棒的。” “你才是最棒的。”雷震焰紧紧拥住她,心思早一步飘向幸福的未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