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你的心》 第一章 跪在灵堂前,月使不断抹著脸颊上的泪珠,只见她的脸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源源不断地掉下来,望着灵堂上的两张相片,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炙热,喉咙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涩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厄运一夕之间会降临在她身上,几天前原本还是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怎知那天早上一起来,目送著父亲载母亲去上班,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接到父母亲出车祸双双身亡的消息。 一夕之间的变化,教她如何去接受? 家中的人来来去去,偶尔听到大人安慰她节哀顺变,但他们的声音在月使的耳边响起来,却是如此的讽刺,因为她听得到人们内心的声音。 这件事只有她父母亲知道,犹记得父亲当时一脸严肃的表情,和母亲一脸的忧心忡忡,他们要她保证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担心她会因与众不同而遭到伤害,完全不因她的特别而有所遗弃。可是如今爸妈死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月使听到大人们口头上说些安慰的话,但内心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可怜的小孩,才十二岁父母亲就死了,而所留下来的遗产却只有那么一点点钱,连房子都是租的,要是领养她的话,还真是多了一个负担。 灵堂内全是充斥著那种声音,大人的内心有著用嫌恶、有著用同情的语气诉说著同一件事——我可没有办法收养一个小孩,不知道谁要收养她? 月使捂住双耳,想隔绝大人丑陋的内心,因为知道在场的大人没有一个愿意收养她,月使的心受伤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她可以依靠的,看着照片上的爸妈,笑容依旧灿烂,他们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竟会变成一个人人弃之不顾的小孩吧。 泪水充斥在眼眶中,月使眼前一片迷,抽泣哽咽著,问著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此时,月使身后的大人们开始争论著月使未来的去路,甚至险些吵了起来。 “你是孩子的舅舅应该收养她才对。” “别忘了,你是她叔叔,照理来说应该是父亲这一边的亲戚收养才对。” 女人也开始加入了这场战局,一声高亢的女音尖叫道:“为什么我们要收养一个拖油瓶,我们都已经喂不饱自己了,再收养她只是多了个累赘。我想你这做舅舅的,总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女饿死吧?” 舅妈闻言婶母夹枪带棒的话语,也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是呀,不知道是谁开口闭口就说自己拥有一幢大别墅,会无法多养个小孩才有鬼呢。”舅妈冷哼一声,也不想想当初见面时,还惺惺作假的要他们一家人到别墅作客,到现在竟在他们面前装穷。 婶母胀红了脸,月使听到她的内心正骂著:我家有钱关你们屁事,不想收养小孩,想把孩子赖在我身上就明说好了,干嘛装作一副多神圣的模样。 想到这,婶母心中不禁感到一股闷气。 月使感觉到婶母心中那股怒气直逼胸口,让她险些透不过气来,犹如有人掐著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她努力贪婪地吸取著新鲜空气,但只感觉到胸口就快要爆掉了。 在场的大人们全没有注意到月使的不适,他们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心中嘈杂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心中那股怒气就如把重重的枷锁拷在她的脖子上。 逐渐地,月使的意识变得迷蒙,含著泪水,就在她以为会因窒息而死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拍她的背部,用和霭温柔的语气道:“来,慢慢呼吸。先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对,这是这样。”月使照著她的话去做,果然感觉好多了,她指导她重复做了好几遍,心中那股痛楚总算驱除,脖子间的压迫感也消失了,总算能够顺畅呼吸。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孔,年纪才二十出头吧。看着她,月使整个人几近呆了,因为她好漂亮,就像个仙女一样;当她对著她笑时,宛如一道春风拂过她的心湖,使她整颗心暖洋洋的,脸蛋儿不禁红润害羞了起来。 “好多了吗?”她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跟母亲有些相似,顿时间,月使红了眼眶。 “怎么啦?小妹妹,还很不舒服吗?”她的关怀让她一边哭一边摇头,哭了好一阵子,等到月使收起眼泪,她才缓缓递给她一抹笑容。 “发泄完了吗?” 月使脸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不曾在陌生人面前哭得那么凄惨过,但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名女子特别没有防备之心,随即她安慰道:“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以后的日子你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月使点点头,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说过了。突然间,她内心涌起一股想探知对方心里的欲望,她趁她不注意时,怯生生地伸出小手触碰她的身体。 大致上她的能力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不必经过碰触就可以得知对方在想些什么,人们内心的声音会自动钻进她的耳朵里,就算不想听也难;另外一种则是对于防备心比较强的人,通常这种人需要经过肉体上的接触才能探知内心世界,所以月使不喜欢与人有肉体上的接触。 被强迫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东西已经很痛苦了,再加上与人有肉体的接触,他们脑中的想法几乎会全输入她的脑海里。小孩子的想法单纯,若是接触大人的内心世界,通常会感到沉重的压力,一旦承受不了,就会使她昏过去,所以在学校里,月使算是相当有名的病小孩。 而这是第一次月使有想碰触人的欲望。当她的小手碰著她纤白柔嫩的肌肤时,照理来说她内心的想法会传进她的脑海里,但却没有任何感应! 月使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这还是头一次失灵,怎么会呢?可是若失灵的话,为什么到现在她还听得到大人丑恶的内心? 月使傻愣愣地抬起头看她,她笑着摸摸月使的小脑袋,揉揉她发丝道:“你的能力对我是没有用的。” 她竟然知道! 月使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令她不解的是,这位大姐姐为何会知道? 她可以确定她拥有异能的这件事只有她爸妈知道,而他们当然是不可能将女儿的异能告诉别人,只怕别人把她当成怪物。 可奇怪的是,既然没有人告诉这位大姐姐,她又是怎么知道她可以窥视她的内心? 更加诡异的是,她的能力在她面前竟毫无用武之地,她的内心犹如有一道墙阻隔著。 看穿了月使内心的想法,她蹲了下来,漆黑的明眸宛如灿烂的星空,照照闪烁发亮著,凝视月使的眼眸。 看着那名大姐姐的眼睛,月使的灵魂仿佛被吸引了过去。大姐姐脸上露出一抹绝艳的笑容:“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去哪?”月使的眼神现出一丝迷茫,她要带她到哪里去?这时候的她才知道要害怕,再怎么说她终究是个陌生人,她不明白这位大姐姐接触她的目的。 “你这时才知道要害怕,不嫌太晚了吗?”大姐姐带著浓浓的调侃意味取笑道。 “我我”月使支支吾吾,看着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孔,她一咬牙,随即大胆道:“我看你不像坏人,而且这里这么多人,若你要绑架我的话!他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再说我不明白,你绑我这个没父没母的小孩要干嘛?” “聪明的小孩。”她笑着摸摸她的头,向月使挤眉弄眼道:“不过有些事你猜错了。 第一,坏人脸上不会写坏人两个字,有些人表面上温柔,可是却包藏祸心,这点你要记得,尤其是对你以后的日子更是重要;第二,我不需要将你用绑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那些叔叔舅舅们心甘情愿把你送给我,你信不信?”她脸上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何,竟让月使对她的话产生了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她傻乎乎地点点头。 她看月使点头,高兴地把话继续接下去:“第三,你对我们而言是相当具有价值的,可不要把自己看轻了。好啦,还有什么疑问?”她兴致匆匆地问道。 老实说月使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什么疑问,她愣愣地摇头。 “没有的话,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走吗?” 月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亲属,他们还在为她的去路争论不休,若她跟大姐姐走,说不定是解决他们的大麻烦吧。 她回头看向静等她回答的女子,她脸上带著一抹笃定的笑容。月使心想反正去哪还不是差不多吗?都是要习惯一个新的环境,她嘴角顿时一抿,点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吗?” “你说吧,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她笑道。 月使手指著灵堂上父母亲的牌位道:“我要带著爸爸、妈妈的牌位一起走,可以吗?”她不确定大姐姐肯不肯,屏住气息静等她回答。 “没问题。另一个条件呢?” “我不要改名字。” “你不要改名字?”她挑挑眉。 “没错,北宫月使是我爸妈替我取的名字,我不想换。”月使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她曾经听过若被人收养,对方有权利更改小孩的名字;她不要,这名字是死去的爸妈惟一留给她的,她不想更改。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改的。”她摸摸月使的头安抚道。 当听她说没问题时,月使整个身子摊软了下来,这几天为应付来来去去的客人,让她体力不支;再加上夜里睡不好,常在想到父母亲时,就问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导致睡眠不足,一个晚上甚至睡不到一个小时。 北宫月使感到一阵晕眩袭来,眼前天旋地转,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她感觉到有人扶著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你需要睡眠。睡吧,你醒来之后,所有的事我都会替你办好的。” 月使认出是那名女子的声音,随即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了她,闭上眼睛,意识坠入黑暗中。 在北宫月使醒来以后,世界仿佛变了模样。 那名陌生女子迅速替她办理好收养程序,看着亲戚们围绕在她身边巴结的模样,不时露出讨好的笑容。 “月使,你要乖乖听这位‘大哥哥’的话喔。”姨婆拍拍她的脑袋,露出虚伪的笑容,然而她知道,她是为摆脱了她这个大包袱而感到松了口气。 月使心里有著说不清是苦是涩的滋味,但令她十分不解的是,姨婆口中的“大哥哥” 指的是谁? 月使抬起头偷偷打量著身旁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她似乎察觉她在偷看她,头一低,给她一抹清丽的笑容。 不知为何,月使的脸儿红润了起来,感到有一把火在燃烧著。她对她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心中不明白为何看到她时,心中就有一种绝妙的幸福感,相当诡异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倒是不坏就是了。 月使紧握住她的小手,很奇怪的,她的手虽然纤细修长,可是手劲却有如男孩子般。 她温柔的包住她的小手,月使有些不习惯被陌生人牵著,即使她已成为她的监护人,可是感觉好别扭。 月使试著把手抽回,可是她握得好紧,试了两三次后,她回眸看着她,在她的凝视下,月使感到一层沉重的压力,她立即变得安静了下来。 见月使安静下来以后,她回过头与大人们继续周旋著。 月使静静打量著她,看着她如雕像般完美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的脸部线条十分刚毅,可是依然不损她的美丽。 月使觉得她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甚至幻想着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正在月使胡思乱想之际,她错过了她与大人之间的对话,要不然她会发现一件令她吃惊的秘密。 “月使,你醒醒。”她蹲下身子摇晃她的肩膀。 月使如大梦初醒般清醒了过来,眨眨眼睛,看着大姐姐带笑的脸孔几乎宠溺地捏著她的脸颊道:“你魂游到哪去了?快清醒清醒,我们要走了。” “去哪?”月使眼中写满了疑惑,看着她,内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当然是回我的家。因为你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她似乎发现她的迟疑,甚至产生退缩之意,她用力紧握她的小手,用坚定的语气道:“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她相信她,说不出任何原因,看着她的眼眸她就选择相信她,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飘落在地,月使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嗯。”她笑着点头,把身子靠在她身上,猛然发觉在衣服底下不是柔软的胸脯,而是坚硬的肌肉时,刹那间,月使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像是冻结成冰块。 她瞪大瞳眸,错愕地看着她巧笑倩兮的脸孔,整个身子跌坐在地上,张著小嘴仰头看着“她” 天呀!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她”竟然是个男人! “你怎么啦?”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月使的脸蛋像火烧,带著指控的意味道:“你是男的!” 他相当一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是男的,没错。” “可是你没说你是男的!” 他挑挑眉询问道:“这有什么差别吗?” 月使顿时间哑口无言,是没什么差别,只是无法想象他竟然是个男人。女人都没有他漂亮,女人若见了他,不是如蜜蜂般汹涌而上,就是惭见于他。 月使再一次细细打量他的脸孔,仔细一看,他除了长得比女孩子漂亮以外,还多了一份英气和男子气息,只不过多多少少被那张漂亮脸孔给遮掩了住。 “我是男是女有什么差别吗?”他再次询问道。 “没有。”她犹豫了会,摇摇头,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她心里别扭罢了。 “没有的话,那我们可以走了吗?”他依然笑得温柔,伸出他的手。 月使看着他厚实的手掌心,点点头,将小手覆盖上去;他捉住月使的手,温暖的气息让她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这个人将会在她的生命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就在月使神游之时,他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像老妈子一样拍拍她身上的尘埃。 看着他小心翼翼呵护她的模样,月使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揽著他的手臂,像个八爪章鱼紧紧吸附在上面。他低头看着她的举动,没有推开,只是莞尔一笑,腾出来一只手揉著她的头发,脸上带著溺爱的笑容道:“爱撒娇的孩子。” 月使脸红了起来,突地放开他的手臂。没想到他竟主动捉起她的小手,笑着道:“咱们走吧。” 月使抬头给了他一抹害羞的笑容。 月使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拉过安全带正想扣上,可是却七手八脚的还是弄不好;他拉过安全带,帮她调整了带子,扣好以后又揉著她的发丝:“好了。我带你回家吧。” 月使极为眷恋他手掌心的温度,感觉到他给予她的安全感。 一路上月使盯著他直视著前方专心路况的脸孔。偶尔发现她在盯著他看时,他会挑起一道眉峰,询问似地看向她;这时的月使会摇摇头,给他一抹生涩的笑靥。 当他的头转回前方,月使又偷偷打量著他,从他的脸孔到握著方向盘纤细的十指,修长且干净,当他抚著她的头发时,月使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指拨乱她的发丝,所带给她的呵护。 这时月使才猛然想起到目前为止,她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到这,才发觉自己的疏忽;月使拉扯他的衣角,在下一个红灯亮起时,他停下车子,转头望向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啦?” 月使看着他的眼眸缓缓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 她点点头。 “我叫南宫阳翳。”嘴角微勾了起来。 “南宫?!”月使像是有所发现般惊奇道,还未开口接续,红灯瞬时间亮了起来,南宫阳翳把头调回前方,跟随著前方的车阵。 “我叫南宫阳翳,这有什么稀奇吗?”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月使一脸兴奋的颔首,他的头虽然没有转过来,但她知道他正在专心听她说话。月使带著天真无邪的表情道:“没什么稀奇的,我只是觉得好巧,你姓南宫,而我刚好姓北宫;你名字中有个阳字,而我刚好有个月字。” 南宫阳翳的笑容有些隐没,眼神阴暗,脸部线条变得刚硬,他看着前方的车阵,自个儿喃喃自语道:”这一点都不巧。” “嗄?!”月使抬起头,听不懂他这句话里的涵意,突然间她的心掠上一层阴霾,小手紧紧拉著他的衣袖。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不安,拍拍她的小手,露出笑容淡淡安慰道:“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月使看着阳翳的脸,尽管他回复了和颜悦色,但是在心中仍是存在著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感。看着他,月使突然间觉得,她和他之间存在著一条跨越不过的鸿沟,虽然他对她的温柔宠爱依旧。 第一次月使感到懊恼,她的能力在他身上根本没有效用,要不然就可以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这,月使感到有些灰心。 等她回过神来时,车内变得好安静,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诡谲的气氛让她坐立不安。 好久好久,月使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打破沉寂。 “我该叫你什么?”她带著试探的语气,试著打破喃喃僵局。 月使带著几许楚楚可怜的味道,让南宫阳翳为之动容。 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大手掌抚著她的脸颊,让那颗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叫我阳翳吧。”“阳翳”月使细细咀嚼著这两个字,小嘴微启念著。 “嗯。”他应了一声。 月使脸儿配红,露出傻笑,心中的喜悦用笔墨也难以形容,可是却也说不出为何高兴,她很快地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南宫阳翳看着她天真的笑容,眼光变得温柔。 “爱撒娇的小孩。”他又取笑道。 她噘起红唇抗议:“我才没有爱撒娇。” “是吗?”他笑道,一边重新发动引擎,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紧捉著他衣袖的小手上。月使脸一红,马上放开。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可过了一阵子,便开始像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接触到他那双含笑带著调侃意味的眼眸时,月使马上撇过头去;之后过了一阵子,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看着他开车时专注的表情,让她著迷了起来,失神傻愣愣地瞧着他的脸孔。 不知道为何,她自己也不明白,盯著他的脸时,她的这颗心除了有安全感之外,还‘感受到另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还怦怦乱跳一通。 南宫阳翳感觉到月使又失神盯著他的脸孔,他知道自己长得的确很像女孩子,但她的眼神几近著迷似地看着他,张著那双莹莹的大眼眸,像是欣赏一件雕刻品般。对她的眼光,他好似有一种男性的满足感。 “到家了。”他摸著她的小脑袋,月使悠悠回过神,从车窗向外望出去,看到耸立高大的围墙。 南宫阳翳开车门走了下来,绕过车头主动替她开了车门。月使怯怯地步下车,看到围墙从这里望到底还看不见尽头,眼前是一扇巨大的门扉,双脚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宏伟的建筑物让她心生怯意,这跟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月使不由得紧捉住南宫阳翳的裤管一角,内心充满了不安;他似乎察觉到她的恐惧感,捉起她的小手,低头冲著她一笑。 “放心,里头不会有毒蛇猛兽冲出来咬你的。” 听他这么说,她有一种像是被人看轻的感觉,月使扁起小嘴,口是心非倔强道:“我才不会怕。”“既然不怕的话,那我们进去吧。”南宫阳翳看着她逞强的脸孔,鼓起腮帮子,有著说不出的可爱模样,让人不禁想要狠狠捏她一把。 阳翳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哑然失笑,自己的体内原来潜藏著危险基因,看着可爱的她,竟有股冲动想要欺负她。 “嗯。”月使用力点头,小手也更加用力紧捉住他的手掌。 厚实的木门打开后,出现一名年纪很轻的年轻人,他先是冲著南宫阳翳一笑。 “先生,你回来啦。”然后目光落在月使的身上,年轻人眼光顿时一亮,一脸兴奋,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是她吗?” “是的。”南宫阳翳简短的回答。 从头到尾,月使不解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知他们说的似乎与她有关。 那名年轻人从头到尾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打量著她,月使感到不安,就像蜗牛一样,身子直往阳翳身后缩去,只露出一双眼睛。 “把我的车子停到车库里。”南宫阳翳似乎察觉到身后人儿的退缩,他打断年轻人的视线,把手中的钥匙交给他。 “好。”他耸耸肩,没有任何异议,接过他手中的钥匙,转身往门外走去。 第二章 “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南宫阳翳轻声细语,对著躲在他身后的北宫月使道。 看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月使才缓缓从他身后走出来,抬起头,眼神充满了疑惑,望向南宫阳翳不解道:“刚才那个大哥哥为何一直盯著我看?” 阳翳看着她的小脸写满了困惑,他嘴角一句,伸手捏著她的脸颊:“或许,他是看你可爱。” 她揉著被他捏过的地方,他下手并不重,可是她不喜欢,不悦地嘟起小嘴,直向他抗议道:“不要捏我的脸颊。” “抱歉,一时忍不住。”南宫阳翳看着她鼓起腮帮子笑道。 月使看着他的笑脸,心中的那股气消了下来,不过还是装作一脸正经,慎重的向他声明:“我不喜欢人家捏我的脸,我的脸又不是面团,给人这样搓来搓去,会变形的,以后要谁来负责?” 看着她说得有条有理的模样,他挑挑眉,声音佣懒道:“以后就由我来负责吧。” “嗄?!月使先是张著小嘴,愣了一下,接著整张脸胀得通红。 虽然她才只有十二岁,但也算得上是半个大人了,他这样说难道不怕她误会,把这句话当真! “你这句话是说真的?”月使绞著手指头,害羞得头低垂了下来,轻声问道。 “假的。”他回了她一句。 月使鼓起腮帮子,嘟起小嘴,气呼呼地甩头就走。亏她差一点就当真了。 南宫阳翳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在生气,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她还真容易受他的话影响,但这也难怪,毕竟她才只有十二岁而已。 月使气得自顾自地往前走,不理会身后的男人,心中喃喃嘀咕:“大人就是这么讨人厌,说出口的话又说是骗人的,大人的话就是那么的不可信任,” 就在她气呼呼的同时,看到头顶上有东西飘落下来,就像雪花般纷飞而下,月使拾起落在发间的雪花一看,竟是粉红色的花瓣。 抬起头,放眼望过去的是一整排樱花树,朵朵樱花正盛开著,风一吹,花瓣如雪,缓缓飘落在地。 “哇!好漂亮。” 月使心一喜,高兴地向前冲过去,仰著头,张开双臂旋转身子,享受著沐浴在花瓣两间的感觉,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地笑声。 南宫阳翳看着她站在花瓣两间,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像发现宝藏般兴奋的跑来跑去。有时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和她一起感受那花瓣纷飞的美感;有时张开双臂高声喊叫,脸上的笑容像个无忧无虑的可爱小天使。 他走到月使身后,替她把头发上的花瓣一片片拨开,她冲著他又是一笑,让他也不禁露出了笑靥。 看着他如花般的笑靥,月使心里有著无限的遐思。 美丽的花瓣雨配上他形成动人心魂的美景,细长的发丝随著风与花瓣纷飞,浓黑的剑眉搭配著那双深邃的星眸,眼中仿佛有著说不清的秘密隐藏在其间;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双唇,构成一张让女人为之惭愧的脸孔。她不禁想,若他是女人,一定会有许多狂热的追求者吧。 就在这时,一声声狗儿的狂吠,把月使从幻想中拉出来,回神一看,前方冲出两只大狼狗,体形庞大,直立起来差不多与她身高相等。刹那间,月使只觉得脑中血液逆流,体温变得冰冷,手脚不由自主地发软,看它们朝著她的方向冲过来,月使尖叫一声,逃命似地躲到阳翳身后。 两只大狼狗对著月使不停地吠叫,认为她是个侵入者。月使捉著阳翳的衣角,贝齿紧紧咬著下唇,身子轻颤,畏惧眼前这两只怪物,它们露出锐利的牙齿,发出低沉的警告声,仿佛它们并不欢迎月使,喝令她滚出去。 “沙莞、沙尔,安静。”南宫阳翳对眼前这两只大狼狗命令道。说也奇怪,那两只狗像是听得懂人话般,立刻闭上狗嘴安静了下来,不再对月使乱吼乱叫。 它们对南宫阳翳吐著舌头,不停地摇摆尾巴,热切地凑到他面前。其中一只大狼狗两只前脚攀到南宫阳翳的腿上,他蹲了下来抚著它的头,另一只则是绕著他身边打转,把月使吓得脸色苍白倒退了好几步。 呜!她不敢靠近。即使在南宫阳翳面前,它们表现得很乖的样子,但她还是怕,它们露出尖锐的牙齿,就像野兽般可以轻易地撕碎她的身体。 “你怕它们?” 南宫阳翳回过头,看着她躲得远远的,一副随时要落荒而逃的模样,小脸写明对这两只大狼狗的恐惧。 月使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要怕,它们相当的乖,不会伤害你的。”他安慰道。 她仍不相信道:“那是对你才会那么乖吧。” 月使咕哝:若现在换成是自个儿,它们才没有那么乖,也许可能早就成了它们尖牙利齿下的一条亡魂。 “过来摸摸它们的头。”南宫阳翳鼓励道。“你以后可是住在这,总不能一辈子躲著它们吧。” 月使一听到阳翳叫她过去,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站在原地犹豫不定,过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你叫它们不能咬我哦?”“我保证。”他点点头,一脸真挚笑道。 虽然有了他的保证,然而面对这两只体形与她差不了多少的大狼狗,月使还是心生怯意,只得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沙尔看月使在接近它们,立刻摆出防备的姿态,弓起身子、直竖起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低吼。“沙尔,不准对她乱叫。”南宫阳翳板起脸孔喝令道。 月使吓得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著,脚甚至有些发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看着阳翳,无助道:“不能,我没办法做到。” 他轻叹一声走了过来,身旁的两只大狼狗也跟随著他移动。月使看着它们一起向她走了过来,顿时间脑海一片空白,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月使紧闭起双眼,握著拳头,突然感觉到有个湿湿黏黏的东西在舔著她的手指,尖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睁开眼睛看到其中一只大狼狗正伸出舌头舔著她的手指,眼中露出友善的温柔。 刚开始月使全身的肌肉紧绷,但看它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逐渐地她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怯怯地伸出手!眼睛紧闭,试著摸摸大狼狗的头,它呜咽一声,似乎十分享受月使的触摸。 她松了口气,蹲下身子,头与它齐高,两双眼睛相望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觉,其实大狼狗长得还满可爱的。 “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沙莞,是沙尔的兄弟。”南宫阳翳见她终于提起胆子敢和沙莞接触,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到她身旁,和她一样蹲下身子,沙尔见他一蹲下来,整个身子兴奋的向他扑了上去。 “好了,乖。” 月使歪著小脑袋看着沙尔又再看看沙莞,若有所思地指出道:“好像沙莞比较文静,沙尔比较活泼。” “没错。”南宫阳翳点点道,他摸著沙尔的头,它像是十分享受,害得她看了都有些嫉妒。“沙莞较善解人意,沙尔则是防备心比较强,但我相信你和它们相处久了,它们自然都会把你当作朋友看待。”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 “阳翳。”突然间,身后传来女性悦耳的呼唤声。两人迅速转过头,看到一名女子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阳翳站了起来,月使也跟著起身,她看见一名美艳的女子带著冷漠的表情,走到阳翳跟前。她有著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孔,站在南宫阳翳身旁丝毫不会逊色,反而俊男美女替此时此景增色不少。那女子淡淡地瞟了月使一眼,然后对著阳翳跟刚才那名年轻人一样,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是她吗?” 南宫阳翳的回答也是和先前一样,他点点头:“是的。” 一听到他说是,那名女子用著怨对的眼神看了月使一眼。 月使一脸迷惑,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很讨厌她?她不安的移动身子,悄悄隐藏在阳翳身后。 然而这名女子的兴趣似乎不在月使,她仅瞄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南宫阳翳身上,率真的问道:“你决定把她怎么办?” 她?!月使眼神出现了疑惑,这指的是她吗? “让她留下来。”南宫阳翳看着袭柔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是的。”他用温柔却不失坚定的语气道。 袭柔看着南宫阳翳仍然坚决的脸孔,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两人默默不语相对了许久,在她的眼神中,月使看到一丝丝的落寞和伤心。 当眼光和她不期而遇的对上时,袭柔回给月使一个充满忿怒的眼神,然后几近狼狈的撇过头去。 而月使则是委屈的紧捉著南宫阳翳的裤管,缩在他身后,小小的脑袋里充满困惑不解,这女子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月使贝齿轻咬著下唇,被人怀恨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尤其是莫名其妙被人家讨厌,却不知道原因时。 袭柔的内心防备得相当紧,让月使没办法直接得知她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敢伸手碰触她。南宫阳翳突然握住她的手,月使抬起头,看到他对她一笑,他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面对那名美艳女子。“我来帮你们介绍。”南宫阳翳淡淡道,似乎没有多注意袭柔脸孔正变化扭曲著。月使怯生生地抬起头,刚好与那双燃烧怒焰的眼眸对个正著,身子一颤,畏缩了起来。 她看起来好可怕。 南宫阳翳似乎没有发觉两个女人——应该说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和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替两人介绍彼此。 “月使,我和你介绍,这是袭柔,她也是属于我们的一份子,袭柔,我想我不必介绍,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 袭柔僵硬的点了点头。 袭柔内心充满了苦涩以及酸味,她能够不知道吗?单以这名小女孩的身份就让她印象深刻,再加上她和南宫阳翳密不可分的未来月使发出疑问:“属于我们一份子的意思,指的是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是的。”阳翳抚著月使的小脑袋,目光变得温柔,回答道:“这个大宅院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许多多跟我们一样拥有和常人不同能力的人。” “和常人不同?”她心一震,开口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南宫阳翳也没有发觉她脸色不大对劲,对著袭柔道:“你带月使先下去休息,我要去长老那一趟。” 袭柔嘴角直抿,心里虽有不愿,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她无法拒绝南宫阳翳要求她做的每一件事,即使要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她动作僵硬的轻点著头。 然而月使却不肯合作,她紧捉著他的裤管,闭上眼睛拚命的猛摇头,高声呐喊:“我不要离开你!” 离开他让她感到不安,一种寂寞感迅速包围著她,月使生怕被他遗弃,就像爸爸妈妈一样,他们一声不响就离她好远好远,到了一个让她伸手触不及的地方。 月使的内心缺乏安全感,现在他是她惟一的依靠,好怕他也会和爸妈一样弃她而去,而且再说——月使悄悄地瞄了脸色不大对劲的袭柔一眼,小脸重新埋回阳翳身后,她的眼光好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老实说她怕她,不敢跟她走,生怕阳翳只要一走开,她就会把她生吞活剥了。 阳翳似乎知道月使心里在想些什么,笑着抚著她的脑袋:“你放心,袭柔会带你下去休息,我待会就过去看你,不会跑掉的。” “真的?”她抬起头一脸认真道:“绝不能骗我哦?”“骗你是小狗。”南宫阳翳脸上露出那抹炫丽的笑容,彻底迷惑了月使和袭柔的心。 袭柔一脸意乱情迷;而月使年纪轻,不懂爱情这玩意,只是看着他笑,不禁也露出傻气的笑容。”这是你说的,不能忘哦?”她再一次的叮咛道。 “好的。” 袭柔看着南宫阳翳脸上的笑容,有些嫉妒她竟能让阳翳笑得如此温柔。虽然阳翳面对人时脸上常是挂著笑容,但比起现在,他以往的笑容显得空洞;现在阳翳的笑容,是打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他对月使的专宠和呵护,看得她眼红。 “袭柔,月使就麻烦你了。”南宫阳翳转向对袭柔拜托道,脸上笑容依旧,可是看得出变得虚伪许多。 袭柔的心沉了下来,眼帘低垂:“把她送到客房休息吗?” “不。”阳翳摇头否绝道。“就把她送到我的‘阳居’休息吧。” 阳居?!袭柔闻言脱口而道:“你不是讨厌陌生人进入你住的阳居吗?为什么会让一个小女孩住进去?”她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她不是陌生人,她是我的人呀。”他云淡风轻地纠正道。 袭柔头低垂著,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月使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负面情绪向她席卷而来,使她胸口感到好沉闷,好像被压著一块大石头般,就快透不过气来。 好痛!好闷!谁来救救她?! 斗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下来,月使紧捉著阳翳的衣角,身子撑不住地滑落至地,跪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那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沉重得令她不堪负荷,每呼一口气,就觉得胸口传来如被火灼烧般剧烈的疼痛感。 “月使!”南宫阳翳很快发觉到她明显不大对劲的模样,拉住她猛然下滑的身子。 月使听到阳翳在呼唤她的声音,接著是他的斥怒声:“袭柔够了!她只是个孩子,没办法承受你的负面情绪。” 袭柔像是猛然惊醒,她回神看到北宫月使一副因为自己一时控制不了的负面情绪而难受的模样,她心慌了,全身微颤著,急忙收起自己的负面情绪。 在袭柔收回情绪的那一刹那间,月使感到整个身子轻松了不少,胸口也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疼痛,整个人摊软了下来。她听到南宫阳翳在轻声呼唤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他担忧的神色。 月使脸色苍白露出虚弱的笑容,想抬起手抹去他额头上的皱痕。她不喜欢看他紧蹙著眉头替她忧心的模样,然而却发觉手臂是如此的沉重,好不容易撑起手臂举到半空中,眼前却开始变得迷蒙,意识很快地被黑暗所吞噬。 在一间和室内坐了两名老者,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中国的黄袍马挂,女的则是穿著日式和服。从他们脸上满满的皱纹,可以看出他们年纪不小了,穿箸和服的女者对著南宫阳翳吐出冷冷的字珠幽幽道:“你回来啦。” 南宫阳翳走进和室内,顺手将门给带上,他学著日本人的正坐方式,挺直腰杆子向上座两位老者鞠了个九十度的礼恭敬道:“我回来了。” “人呢?”男性老者也冷冷道,冰冷的眼眸透露出如寒冰的光芒。 “在我房间休息。”阳翳抬起头,以不变的温和语气道。 “她怎么啦?”这次换女老者问。 “她累了。之前因为丧亲之痛几天夜里睡得不安稳,所以昏睡了过去,我把她带到我房内休息。” “那就好。”男老者的语气放得轻缓,看着眼前带著一张温柔面具的阳翳,他的眼眸低垂,从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反应。 虽然南宫阳翳可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老实说,阳翳愈长愈大,就愈难在他的掌控中,他有些怕他的莫测高深。 “等她醒来后,把她带过来给我们俩看看吧。”女老者指示道。 “我知道。”一丝异样的光芒从南宫阳翳的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为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让人捉不稳他内心的想法。他点头恭敬道:“等她醒来之后,我会把她带到您们面前。请问睿者和智者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没事了。”男性睿者头一轻点,手一挥道:“下去吧。” “是。”南宫阳翳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睿者看着阳翳离去的身影,眉头愈蹙愈紧,智者发觉身旁的伴侣神情似乎不大对劲,转头轻问道:“老伴怎么啦?” 他们在人前称为睿者、智者,在人后只是一对平凡的老夫妻;他的脸上任何一个不对劲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冷漠的脸孔现出一丝丝关怀的温情。 睿者看着妻子关怀的表情,冷硬的嘴角往上扬了几分,他的手抚著爱妻的脸颊,轻声细语道:“我在想我们俩加起来日子也不多了,而阳翳这孩子到底还能忍受多久。” “你这么希望那群孩子把你从高座上赶下来吗?”智者抿嘴轻笑道,这时的她,仿佛像个十七、八岁年轻的少女般。 “若说没有眷恋是错的,但是我更十分希望阳翳那孩子能够有所行动。毕竟我俩都老了,新时代应该交给年轻一代,若他真有办法把我们俩踢下来,就代表他是真的长大了,能有所担当,这样你、我就不必为了这群孩子担心,而能安心的享受我们所剩不多的日子。”睿者语重心长,眼神陷入回忆而变得深邃。 “你已经想好以后退休的日子了?”智者用温柔的眼神娣向陪伴她走过半个世纪的伴侣,即使到死,她也不会离开他。 “我已经想好了。”睿者对妻子温情道:“只要阳翳一掌握大局,我们就搭飞机环游世界,以补偿当初你嫁给我时,忙得速度蜜月的时间也没有。” “我并不在乎。” 智者依偎在睿者怀中,她感到幸福,相信事情落幕以后,她和她的丈夫就可以过著轻闲无忧的日子。 第三章 南宫阳翳拉开纸门,看到躺在被下睡得一脸安详的北宫月使,他关上门走了进去,跪坐在她身旁,看着原先苍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红润。 他伸出手拨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抚著她嫩柔的肌肤,眼光变得温柔。他希望她永远都是如此天真无邪,可是终有一天她会长大,但他却希望她即使在长大之后,仍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而他也会一辈子守护著她,正如当初他所承诺的。 清风吹了进来,吹起他的发梢随著风轻摆动著他身子微微倾向前,拉起被子替她盖好。看南宫阳翳那副细心呵护的模样,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瞧见,恐怕会惊愕地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或许,南宫阳翳对人是温柔的,但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绝没有对哪一人特殊,或对谁多一分细心关照过;因为他与人终究保持著一段距离,不管是多要好的朋友也是一样。而如今他竟对一名小女孩这般细心呵护,若是被他的仰慕者知道,恐怕会对月使嫉妒不已。 南宫阳翳坐在她床边,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天使般纯净的睡颜,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他注视著她的脸孔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外头有流水声,和竹子叩叩敲击石头的声响,世界上仿佛只剩下这两个声音。 阳翳见月使在一时之间还不会清醒过来,他从地上站起身,伸长了腿,长时间跪坐在地板上,腿都变麻了。 他看向月使安详的睡脸一眼,见她熟睡,转身拉开纸门步出房间,却看到袭柔正站在走廊上的另一头,似乎等候已久。 她看着阳翳一脸欲言又止,他对她露出淡淡温柔的笑容,袭柔看着他的笑容,呼吸为之一窒。 “你要进来看看月使吗?” 袭柔仅是犹豫了一、两秒,她点点头,跟随著南宫阳翳进入房间内,看到月使熟睡的那张脸,看着棉被上下起伏,表示她还有呼吸,袭柔顿时间松了口气。 袭柔低头忏悔,贝齿紧紧咬著苍白的下唇,阴霾的眼神偷偷瞄了专注于月使的南宫阳翳一眼,看着他对她细心呵护的模样,心好痛。她多么希望能与躺在此的人儿互换,以祈求他怜爱的目光,即使就算是一眼也好。 “对不起。”她打破沉寂,微启著双唇缓缓吐出。 南宫阳翳摇摇头:“你为何要向我对不起?你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若你是为了刚才的事感到抱歉的话,你要道歉的人是月使才对。” 袭柔沉默了,过一会才说了一句:“我没办法向她道歉。”她脸部线条为之僵硬。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无法了解她在气什么。 “因为她是抢走你的人。”袭柔抿著红唇倔强道。“我讨厌她。不止我而已,全部的人都讨厌她。”“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我是不可能更改我的决定的,要怨要恨就冲著我来,我无话可说。”南宫阳翳神情冷漠,惟有望向床上的人儿时才露出一丝丝的温柔,他淡淡道:“但月使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你你只关心她。”袭柔眼中露出一丝丝受到伤害的眸光,她自嘲道:“这也难怪,你已经认定她是你的妻子了。” 南宫阳翳对她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默默不语地凝视著北宫月使沉静的睡颜。 袭柔看到他这模样心中不禁有气,他根本不曾用这种深情的目光看过她一眼,她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质问道:“我不明白,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南宫阳翳抚著月使睡梦中柔嫩的脸颊,云淡风轻道。 “她真有那么好,好到你愿意用后半辈子当赌注?”袭柔感到不服气。 论年龄,她差他才四岁,而这名小女孩和阳翳整整差了十岁;论姿色,她只不过是个孩子。然而阳翳却看上乳臭未干的她,而不愿接受任何一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女子。 不单她不服,在这里的每一个女子没有一个人肯服气,她们败给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小鬼,教她们如此忍得下这口气。她们一个个自认为比谁都还要爱南宫阳翳,包括袭柔自己也是。 “值得。”他的手掌覆盖上她小巧饱满的额头,轻吐出两个字。 袭柔的心揪痛了起来,她的手扯著胸前的衣襟,抵不过胸口泛起的一阵阵疼痛,他的话就像冰冷的剑刺穿她的心。 “我不会死心的。” 她咬著牙,把眼泪逼回眼眶中不让它流下来。从小到大,她就期盼能够当阳翳的新娘,这一直都是她的心愿,她绝不会因为一个黄毛丫头的介入,而放弃她长久以来的梦想。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南宫阳翳时,也是樱花飞舞的时候,她记得当年因为父母亲的抛弃,她蹲在樱花树下哭泣。 当时的她不明白父母亲为何要弃她而去,后来才知因为她有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她拥有控制火的能力,她的父母怕她终有一天会烧了房子,烧了他们长久以来努力下的心血,所以急著想摆脱她。当“竹苑”愿意收留她时,她的父亲毫不留情的把她送了进来。 是阳翳第一个发现她的。他伸出手掌,带著温柔的笑容衬出他绝艳的脸孔,看得她忘了哭泣,以为他是哪一位漂亮的大姐姐。 “别哭了,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吧。”当时他对她说的话言犹在耳,她还记得的一清二楚。 他牵著她的手,她甚至还记得他手掌心的温度,一颗心还因此怦怦乱跳著;直到当她知道“她”是男的,眼光就常不由自主地绕著他身上打转;直到逐渐长大,明白少女的一颗芳心,早已遗落到南宫阳翳身上。 所以当他平静的向众人宣布要带回他的新娘时,她是受到多么沉重的打击,就像拿把刀狠狠地往她胸口划上一刀,血流不止、难以愈合。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胸口在隐隐作痛著。 她无法叫自己忘怀这段感情,尤其是这段感情已经延续了好几年,陪伴著她长大,深入她的骨血牢不可破、密不可分,所以她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打算争取南宫阳翳的爱坚持到底。 “你不应该专执于我,有更多更好的男人等著你去发掘。”南宫阳翳温柔的看着她。 袭柔的心跳得好快,可是当他说出他的建言时,她的脸色青白交错。 “我不要!他们不是你。”她情绪沸腾道。 “你知道的,袭柔,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无法爱你。”他轻叹,他可以把她当作好朋友、好妹妹,但就是无法把她当情人看待。 南宫阳翳这番话伤透了她的心,袭柔无法理解。“为什么?你有办法去试著爱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而不愿意爱我呢?” 她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但却丝毫不觉得疼痛,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延著脸颊滑落下来。 阳翳回头看到她哭泣的脸孔,他没有做任何安慰的举动,只是让她静静地哭泣。 在睡梦中的月使,听到袭柔悲伤的哭泣声,在半醒半梦之间听到隐隐啜泣的哽咽声。 是谁?是谁在哭? 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看到床前两条模糊的身影,是爸爸和妈妈吗?不对!她忘了,不可能是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已经去了一个她到不了的地方。 那会是谁在哭泣? 在是梦是真之间,月使仿佛听到南宫阳翳的声音:“你终有一天会了解到,开启你命运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像是安慰孩子般拍著另一名女子的头。 “我不要,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要!”她听到女子忿忿不平、带著尖锐的吼叫声道。她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眼皮又垂了下来,意识再次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潭里,半浮半沉。 当月使再次清醒想睁开眼眸时,头顶上刺目的光线照得她眼睛睁不开,她举起手臂遮住刺眼的光芒,连眨著眼睛,困惑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头一转,打量著房间四周的装饰,房间内几近空无一物,宽敞的和室让人感觉寂寥,只听闻从外头传来的水声,和竹子敲打石头的声音。 转头望出去,房外是一片漆黑,夜风吹进房间内,带来春天一丝暖暖的气息。北宫月使坐起身子,月光照在外头的水面上,波光潋滟,可以看出是个小池塘,里面游了几条珍贵的锦鲤。 外面还种了一颗樱花树,风一吹,盛开的樱花花瓣如雨般飘了下来,有时落在水面上,泛起圈圈的涟漪,有时顺著风吹进房间内;树叶间沙沙的作响声,仿佛是情侣的耳语般。 月使感到不安了起来,一切是如此的安静,仿佛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她小手捉著被子,内心充满了恐惧,泪水开始积在眼眶中,泫然欲泣。 阳翳人呢?他到哪去了?他不是说过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的吗,他人呢? 泪水开始滚落下来,她抽泣哽咽:“爸爸妈妈” 端著晚餐正准备进入房间里,却听到门缝间传来了哭泣声,阳翳拉开门,看到月使坐在床上哭得泪眼婆娑。 “怎么啦?” 月使听到门拉开的声音,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蛋看到了南宫阳翳,闪入脑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没有抛弃她。月使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他冲了过去,紧紧地搂抱他的腰不放。 “我好怕!” “你怕什么?”南宫阳翳摸著她的头安慰道。 “你会不会像爸妈一样消失不见?”她紧紧捉著他,害怕一放手他就会飞也似地不见了。 “不会的,我答应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南宫阳翳笑着道,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脸上布满柔情,眼中却闪过一抹难解的光芒,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 月使听到这句话,内心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但双手还是紧紧搂著他的腰不放,阳翳有些无奈。 “月使放手好吗?你这样我根本无法动。” 听他这么一说,月使才悻悻然地松开手,他走了进来,而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团团转。他正坐在榻榻米上,把手上的餐盘放了下来,向她招招手。 “你饿了吧?刚才我看你还在睡,所以没有叫醒你到饭厅去吃饭,现在把饭菜带过来给你吃。”他解释著刚才为何不在。 月使跑到他面前,学著他的模样正坐,接过他递给她装满饭的碗和筷子,菜色相当的丰富,可是一看到有她讨厌吃的茄子和苦瓜,习惯性地把它们挑出来。南宫阳翳看了大皱眉头,板著脸严肃道:“不准挑食。” 月使小脸马上皱成一块,一脸难为的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嗫嚅道:“苦瓜好苦,我不喜欢吃。” “那茄子呢?” “滑滑的,好恶心。”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行,两样都得吃。”他以不容反驳的语气温柔坚定道:“苦瓜虽苦,但对身体好;茄子感觉滑滑的,完全是你心理作用,你排斥它,所以觉得它恶心。” 是吗?她看着盘中的茄子和苦瓜,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迟迟不敢动筷子。但是在他严厉的眼光下,月使只得硬著头皮把茄子和苦瓜夹起来放入碗中,瞪著这两样菜,好像什么穿肠毒药似的。 南宫阳翳看了觉得好笑,只不过要她吃个苦瓜和茄子,她的模样就像赴死的战士般,眼儿一闭,夹起苦瓜就往嘴里丢进去。 好苦!苦味从嘴里泛了开,泪水从眼眶直冒了出来。 “赶快吃口饭就不会那么苦了。”阳翳催促道,强忍著笑意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挖了一口饭到嘴里和苦瓜一起咀嚼,月使一边吃,眼泪一边频频冒出来,好不容易终于吞了下去。 “茄子也要吃。”南宫阳翳吩咐道。 可是有了前次的经验,月使已经怕了,打死她都不要碰那个该死的茄子,即使它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我不要!”月使鼓起腮帮子瞪著他。 他看着她不言不语,没有她所预期的责罚,在他的眼神下,月使开始感到不安,不知为何愈来愈心虚,一股沉重的压力让她头低了下来,用眼角的余光窥视他的脸孔,到最后她撇撇嘴角,小小声嗫嚅道:“好嘛,我吃就是了。” 他赢了!南宫阳翳嘴角往上扬了几分,看着月使心不甘情不愿忿然地夹她今生的最恨——茄子,用力咬下去泄愤。 “不会难吃吧?”他眉开眼笑的问道。 北宫月使一副作恶的表情。 “不准吐,吃下去。”他食指放在她唇中央,不准许她吐出来,月使只好含著眼泪把茄子咽了下去。 “坏人!”她扁著红唇不悦地瞪著他兴灾乐祸的表情。 “若喊我坏人,小心我每餐都帮你加苦瓜和茄子。”他轻捏著她的鼻子,眼中带著淡淡的笑意。月使立即哇哇大叫:“你不能这样做!” “若你把这里所有的苦瓜和茄子吃完,我会考虑考虑。”南宫阳翳挑起一道眉峰,给月使一个选择。 她一脸的犹豫与挣扎,老实说她不怎么想再吃上第二口苦瓜或是茄子,但是他都说了,每一餐要给她加茄子和苦瓜,那她还有得选择吗?吃完这一餐,总比下一餐、再下一餐还是苦瓜和茄子的好。 “好,我吃完。”月使点点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惹来南宫阳翳一阵轻笑。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把茄子和苦瓜扫入口中,咀嚼了两三下就吞进肚子里,一吃完,嘴里还留有苦瓜的苦味和茄子的滑腻感,她随手抓起装著汤的碗,几乎是顾不得烫,一口灌了下去。 “小心烫”阳翳还来不及警告,月使已被烫到了舌头。他看着她吐著舌头,不停地哇哇大叫:“好烫!好烫!我要水。” “来,水给你。”南宫阳翳站起来,到外面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月使狼狈的接了过去,一口气咕噜猛往肚子里灌,喝完放下已空的杯子,松了口气。 吃了半碗饭和菜,再加上灌了一肚子的水就饱了,她看着剩下来的半碗饭,快生生地看了南宫阳翳一眼,不确定的问道:“我已经饱了,不想吃了。” “确定?”他用温柔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询问道。 月使点点头。 他看着她所留下来的饭菜,似乎在评估著她吃的量到底够不够。最后他终于点点头,让她过了关。 看他点头,月使不禁松了口气,若他坚持要把饭继续吃完,她可实在是吃不下了。 看着南宫阳翳默默收拾她吃后的残局,月使脸红了起来,感到不好意思,七手八脚的也跟著收拾,阳翳却拒绝了她。 “你刚吃饱先坐著,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由于他的坚持,月使只好点点头坐在一旁,外头的风轻轻吹送著,送进几片樱花花瓣。等到南宫阳翳收拾好,他把东西先放在一旁,姿势正坐面对著她,只见他一脸的严肃。 “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昏倒吗?” 月使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她歪著脑袋紧蹙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只记得当时胸口一阵沉重的压迫感,至于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那是袭柔产生的负面情绪袭向你,所以你才会感觉到胸口异常的沉重以及疼痛。” “负面情绪?”月使脸上写满了疑问,睁著大眼看着他,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 南宫阳翳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开口解释道:“所谓的负面情绪,指的是一个人的忿怒、悲伤等种种负面的情绪,当一个人悲伤或是忿怒的程度愈强,负面情绪也会跟著加大。” “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我昏倒有什么关系?”说了老半天,她还是听不大明白。 “因为袭柔和你一样都是异能者。” “异能者?!”月使微张著小嘴,猜测的问道:“是不是和我一样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 “都是有异能,但能力不近相同。”阳翳温柔的看着她迷惑的脸孔。“袭柔的能力是控制火,而你的能力则是探知人心。” “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月使情绪忍不住激动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异类,想到竟也有人和她一样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她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泪眼盈眶。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表情,南宫阳翳看穿了她的想法,安抚地摸著她的脑袋柔声道:“你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你是个有血有泪的人,只是和我们一样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那你呢?你也和我一样?”月使抹干泪痕,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是的。”南宫阳翳看着她抑不住好奇的心,他的嘴角微微往上勾,柔情充斥他的内心,带来一股暖流,看着她兴奋的捉著他的手臂,身子微微向前倾,睁著大大的眼睛问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阳翳盯著她急切想知道的脸孔,那双杏眼睁得有如铜铃般大小,他轻吐出几个字:“预知未来。” “真的吗?真的是好特殊的能力。”她整张脸几近快要贴上他的胸口,仰著小脑袋看着他带笑的脸孔:“那你知道我的未来吗?” “秘密。”他嘴角挂著神秘的笑容,轻点月使的红唇。 “不能告诉我吗?”她嘟起红唇,向他撒娇。 南宫阳翳挑挑眉,敲著她的脑袋:“别撒娇,我们的话题都被你扯远了。” “有吗?”月使一脸无辜,明明话题聊著聊著就谈到这里,怎么能怪她把话题扯远了。 “我们刚说到哪了?”他问道。 月使想了想:“嗯聊到你在解释什么叫负面情绪,然后聊到袭柔和我一样是异能者。可是我不明白,袭柔是异能者,和我昏倒又有什么关系?”她很聪明的把这两件事连串在一块,可是得到的结论还是一连串的问号。 “你别心急,先听我说。” 阳翳将月使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淡笑地看着她像条虫在他怀里钻来钻去。 月使终于安静了下来,扬起头看着他过分于好看的脸孔,等待他的回答。 “异能者的负面情绪若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出来,情绪转变成能源,而攻击想发泄的对象。” 月使听了似懂非懂,可是多多少少捉到些问题的症结,她提出疑问:“你是说刚才是那位大姐姐的负面情绪攻击我,所以我胸口才会感到沉重疼痛,导致昏厥了过去?” 她停顿了会,看着他点头,又提出新的疑问:“可是我不懂,那位大姐姐为什么要攻击我,让我成为她发泄的对象?她讨厌我吗?”月使说到最后,感到有些难过,因为一到此就有人讨厌她,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她不是讨厌你,而是在气我。”南宫阳翳轻叹息。“只是牵累了你,我要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要紧,可是为什么?”她连忙摇手晃脑,但仍禁不住满腹的好奇与疑问。 “什么为什么?”他替她整理著头发,慵懒的问道。 “就是那位大姐姐为什么气你?” 南宫阳翳动作停顿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摸著她的小脑袋,一径的温柔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需要懂。” “你们大人真是狡猾。”月使扁著小嘴,悻悻然道。 “这怎么说呢?”他低著头轻问。 “你们大人每次遇到难答的问题时,就会拿我们小孩子不需要懂的理由来打发我们,就是因为不懂我们才会问呀。”说著她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他含笑看着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温柔有规律的轻拍她的背部,抚平她怒焰高涨的情绪。说也奇怪的是,在他的安抚下,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北宫月使缓缓松了口气,原先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烟消云散,整个人慵懒了下来。她趴在他胸口上,听著他鼓动的心跳声,眼皮渐渐垂了下来,突然间他冒出了一句话,把她所有的睡意给打散掉。 “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气闷在胸口?”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露出一脸愕然,身子爬了起来面对他了然的脸孔。 “你和我一样,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我没办法和你一样拥有看破人心思的能力。” “那!是为什么?”月使讷讷地问道,整个脑袋盘旋的除了疑问外,还是一大堆的问号。 “我会知道是因为你刚才情绪激动了起来,产生了负面情绪,所以胸口产生一股气,会感到闷闷的。”南宫阳翳漫不经心道。 “可是我现在又为什么不会了?” “那是因为我刚才拍你的背部,安抚了你的情绪,等到你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胸自口然也不会感到闷闷的那么难受了。”他撩拨她的发丝,微风一吹,头发又乱了,他却乐此不疲。虽然他也是一头长发,可是相较之下,他更加喜欢她柔细滑顺的发丝,握在手中就像流水般溜走。 “喔。”原来如此。月使心中暗忖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负面情绪,可是它是怎么转换成能源的呢? 她正想抬头问阳翳这个问题,却看到他的一双巧手不知何时开始替她编起辫子来,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月使感到身体一阵酸麻,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把所有的问题抛之脑后,像只慵懒的猫咪依偎在他怀里,闻著他专属的男子气息。 外头的樱花花瓣随著风缓缓飘进屋内,池里的锦鲤溅起了水花,融合了竹子和石头的声音,一切是如此的平和安详。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好奇怪!明明刚才才睡起来,为什么又想睡了?月使打了一个呵欠,意识渐渐变得迷蒙。 南宫阳翳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替月使左右各绑了一个辫子,然后再将两个辫子绑在一块,露出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蛋。 “月使你看”阳翳正想问她满不满意他的杰作,可是看月使始终低垂著头,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她抬起头来,仔细一看,原来她睡著了。 没想到她坐著也能睡,看她不停猛点头,南宫阳翳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几分,他抱著她,让她靠在他怀中入睡,并拉起一旁的棉被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免得她著凉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未来还有一段长远的路等著你去走,而我会在终点站等著你。”他抚著她的脸轻声道。 在睡梦中的北宫月使脸上扬起了笑容,不知是否在回应南宫阳翳的话。 第六章 “你还在生气?” 东方神影送牛幼蝶回到家里后,原本嘈杂的车内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僵凝的气氛只剩下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东方神影一边开车,一边用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看着北宫月使僵硬的表情,淡淡问道。 “你说呢?”月使没好气地反问道,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气得不轻。 “你气疯了。”东方神影看着她的脸,得意的回答道。 “没错。”她整张脸扭曲了起来开始发飙,准备秋后算总帐。“我不是说过不准来我学校的吗?” “有吗?”神影的声调以及表情是一径的慵懒,听起来似乎相当的无辜。“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早上的事吧?”月使皱眉咬牙切齿道。 “今天早上?”他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张歉然:“嗄?!对不起,我记性不好,忘了早上你和我说过什么了。” 他在骗谁呀!她就不信他记忆真这么差,会忘了早上的事。他分明是故意的,月使深吸口气,忍住急欲爆发的怒火。 “既然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她受不了了,不痛扁他一顿,无法让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她记得蔚薰曾经教过她如何处理负面情绪,一种是深呼吸,静等负面平绪慢慢平息下来;另一种就是发泄,在一定的允许范围以及人事物上,可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这样负面情绪就会如泄气的皮球般,迅速泄下来。 东方神影看着她的拳头正打算往他身上招呼,不慌不忙的喊道:“别忘了我还在开车,要是我一个不小心,我们俩可能会命丧黄泉。” “无所谓,反正路上有你陪著我。”月使决定照扁不误! 神影嘴角一撇,看来这招是没用了,那试试看另一招好了,当月使的拳头正要ki 上他的脸颊时,一封航空信亮了出来,上面写著“北宫月使收” 她愣住了,拳头停在半空中。 “这不是我的信吗!把信还给我!”她正要伸手把信抢过来,他却迅速把手抽回。 月使目光炯炯瞪著他,气得口不择言道:“小偷!” “什么小偷?!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这封信的。原以为你会很高兴收到南宫阳翳从日本寄来的信,所以才特地来接你,顺便把信拿来给你,没想到你却想要痛扁我一顿。这样的话,我倒不如把信给丢了。”他好整以暇的把自己说得一副遭冤枉的模样,还边说边将窗户摇下来,把信放在窗口,只要手一松信就会飞出去。 月使紧张了起来,低声咀咒著,不得不认输。 “我道歉,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不要!”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根本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没有这回事,我是很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她强迫自己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容,但也知道看起来僵硬极了。 “真的?”东方神影手拿著信从车窗口缩了回来,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从后视镜看着北宫月使又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觉得乐极了,虽不能整到南宫阳翳本人,但整到他的未婚妻也总算是出了口气。 想想他在日本被南宫阳翳整了快四年,一听到台湾这里缺人,他就恨不得赶快请调来台湾,脱离南宫阳翳的魔爪。 当他听说南宫阳翳的未婚妻也在台湾时,他就对那名女人感到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受得了南宫阳翳的摧残? 然而第一次见面时,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平凡的普通高中生,要不是她身上流露著一股同类的气味,他真的会以为她只是个平凡再不过的小女生。他搞不懂南宫阳翳为什么会看上她,难不成那家伙有恋童癖? 很有可能喔,东方神影摸摸下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南宫阳翳在日本怎么犹如柳下惠般,不曾听他与哪一个女人好过,就连从台湾追随他追到日本的袭柔,他也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当然是‘蒸’的。”月使扬起嘴角,皮笑向不笑的道。“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要我还给你,可以。”东方神影依旧好整以暇的道:“不过你得要答应我,把信给你以后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可以。”她毫不犹豫道。 对她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这封信还要来得重要了。 东方神影看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有些怀疑:“你该不会骗我的吧?”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么爱疑神疑鬼的,干脆变性当女人算了。”月使白了他一眼火大道。 “你”被将了一军的东方神影脸色一白,没好气地把信往后一扔,她立刻手忙脚乱接了住。 月使顾不得和东方神影之间的恩恩怨怨,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胸口一疼,同时心中也涌上一股暖流,眼眶灼热了起来,眼前变得一片迷。 好久了,她眨去眼角的泪水,这五年来,她寄给他一封封的信有如石沉大海般,他不曾回给她支字片语,除去生日时他寄给她的卡片和礼物,然而在卡片上也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写信给她,月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感觉心怦怦跳个不停,手心都汗湿了。她颤抖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内容,她整个人愣住了。 月使眼眶浮起泪光,贝齿咬著下唇,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把信纸盖住哭泣的脸孔,双肩抖动著。 “喂!你怎么啦?” 东方神影从后视线看她捂著脸、肩膀抖动的模样,他眉头微蹙了起来,不明白南宫阳翳在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我没事。”她把头埋在信纸里,闷闷道。 东方神影看她头也不抬的道,不耐地把车子往路边一停,头和身子整个转到后面去:“把信给我看,南宫阳翳到底写了些什么?” 月使没有抬头,只是猛摇头。 “那你说南宫阳翳在信上到底写些什么?”东方神影没好气道。 月使把信紧紧贴进怀中,害他想拿却没办法,生怕撕破了到时她不知会有多生气。 不知为何,他看她把那封信当作宝贝一样,内心竟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摇摇头,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信上写著”她抹干眼泪,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一边哭一边笑道:“‘来找我吧’。” “只有这样?”东方神影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问道。“他信上只写这四个字而已?” 北宫月使忙不迭地点头,用手背抹去从眼眶冒个不停的泪水。 “那你到底在哭些什么?”他翻个白眼,喃喃低声咀咒道:真是有够无聊的,害他以为南宫阳翳那家伙写了些什么。 “你你根本不知道这四个字对我有多么大的意义”她一边哽咽一边断断续续道。 “我的确是不知道。”东方神影翻个白眼,没好气道:“真搞不懂南宫阳翳那个小白脸到底哪一点好,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他一边喃喃抱怨,一边重新发动车子。 月使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注视著信纸上的四个大字,内心涌起一股雀跃,想象在这五年间阳翳到底改变了多少,此时恨不得能有双翅膀能飞至他身边,真的好想、好想他: 午后,夕阳斜照著,在后栋教室的后面站著一男一女,就像漫画情节般,男的胀红著脸吞吞吐吐地对女子告别。 这件事若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月使会觉得很浪漫,但一旦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觉得烦。 站在面前的,是和她同一年级的男同学,他带著腼腆的笑容邀她出来。根据牛幼蝶的情报,他是五班的人,听说体育、功课都不错,是个风评很好的人,有不少的女同学在觊觎他,牛幼蝶叫她千万不要放过这次机会,月使赏了她个大白眼。 “我我”他胀红著脸低著头,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却一直没有办法把最重要的事说出口,月使忍不住往上翻了个白眼。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请你赶快说好吗?天色都快暗了,我得要赶快回家才行。” “不要走!”男同学急促地唤住她,他好不容易终于鼓起勇气,可不能让这次机会从手中溜走。 眼见就快要毕业,之后各分东西,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表明心意。 “我我喜欢你!”男同学对著背对著他的北宫月使呐喊道。 听到他的呐喊声,刹那间,她的背整个变得僵直,脚步顿时停顿了下来,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说出他的心意时,她心里只是叹息。 月使没有转过身子,依然背对著他,轻声低语道:“对不起。” 即使她不愿伤害他的心,但又不愿给他希望,她想自己是个残酷的女人吧,但是明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若让他抱有希望,这岂不是更加残酷吗? “你不能接受吗?”男同学的脸微微一变,露出极为苦涩的笑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月使沉默不语,好一会,在他耐心的等待下,她才缓缓道出:“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是昨天来学校载你的那个男人?” 他苦笑了笑,他也亲眼目睹她坐上那名男子的车,使得他升起忧患意识,才驱使他鼓起勇气在今天向她告白。 这也难怪,他看得出来那名出色的社会人士,有张令女人疯狂的俊颜,和从他身上流露出一股不凡的气势。虽然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从他那双慵懒的眼神中有著一抹锐利的精光,他这个青涩的小子怎么比得上呢? “不是。”月使回过头,坚决的否认道。 她眉头蹙起,奇怪为什么大伙都误以为她和东方神影是一对呢?她白痴发疯才会喜欢那个家伙。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男同学感到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北宫月使情不自禁的爱上。 提起南宫阳翳,月使眼睛忍不住笑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靥。“我只能用温柔两个字来形容他。” “温柔?!”男同学愕然,只有这样吗? “没错。”月使点点头,嘴角噙著笑意道。 男同学差一点冲口而出想问月使,难道他真的不行吗?他也会像那人对她一样的温柔,可是看着她幸福的笑颜,让她清丽的脸孔添了一抹绝艳,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去,因为他明白,就算他对她像那人一样的温柔,也无法取代那人在月使心目中的地位。 “我祝你幸福。”男同学道,这是他真心的祝福。 “谢谢。”月使接受他最诚心的祝福,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月使感到抱歉,但他的好风度,让她留下了好印象。 回到教室,同学已经走得不剩半个人,月使走回座位上收拾好书包,往校门口走去,碰到守候已久的牛幼蝶。 “嗨!”牛幼蝶背倚靠著墙壁,向迎面走来的月使打了声招呼,让月使有些意外。 “你怎么还没有走?”月使在她身边左瞧右望了会“夜宫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除去昨天,他们向来都是一道回去的。 “别提他了。”牛幼蝶没好气道,一脸郁闷。 “怎么回事?”北宫月使看得出来幼蝶的心情很差。 “那家伙最近老是推说很忙,一放学就跑不见人影,我想他大概是想甩了我吧。” 她笑得嘴角有些僵硬,看得出她眼中的忧虑。 “别胡思乱想。”北宫月使轻斥道,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南夜宫对幼蝶可是相当认真。 牛幼蝶摇摇头。“那你又如何解释他为什么最近总跑不见人影,甚至我还得透过第三者才知道他在哪里。” 幼蝶嘴角不悦地抿成一直线,可以看出她已经怒不可遏了。 她让月使无言以对,的确无法解释,因为她并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夜宫在干嘛,只能尽力安慰幼蝶别想那么多。 “算了,我们别提这个了。”牛幼蝶故作轻松道:“说说刚刚五班的那名男同学找你,该不会是向你告白吧?” 月使点点头,没有一丝隐瞒。“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是今天第几个向你告白的人?”她一脸促狭问道。 “第四个。”她显得一脸无奈。 今天一连拒绝了四个人,老实说让她有点疲于应付,有的并不像最后一个拥有那么好的风度,甚至还有点歇斯底里,要不是她利用本身的能力安抚他们的情绪,恐怕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牛幼蝶吹了一声口哨。 “一连四个耶,难道你一个也没有接受?” “没错,一个也没有。” “为什么?”牛幼蝶怪叫,突然间又变得一脸神秘兮兮,向她眨眨眼暧味道:“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叫东方神影的关系吧?” “不是啦。”月使快受不了了。“你们为什么老是要把我和他配在一块?” “没办法,谁叫你们是俊男美女,看起来登对极了。”牛幼蝶无辜的耸耸肩道。 “难不成我要为我长得漂亮、他长得帅,两人为何不长得丑一点道歉吗?”她几近没好气道。 牛幼蝶干笑了笑。“那你说你到底喜欢的人是谁?” “他人不在台湾。”月使扔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停下愣在原地的牛幼蝶,不一会她追了上来又问了几个问题。 “他不在台湾,那他在哪?” “日本。”她简短回答道。 “他在日本,那你们一年见几次面?” “一次也没有。” “什么?!”牛幼蝶微启著红唇,目瞪口呆。“一次也没有?” “没错。”她脚步停了下来,深吸口气道:“这五年来,我们不曾碰面过一次。” “那你怎么会喜欢上他?”牛幼蝶脸上充满了迷惑,这一点都说不通呀。 月使轻叹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这些年来我无法忘记他,除了他之外,我无法把任何人放在心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快点到他的身边。终于毕业后,我就能飞去日本见他了。” “月使,难道你不升学吗?”仿佛青天霹雳般,牛幼蝶冲口问道。 “不一定要在台湾才可以念书呀。”她耸耸肩道。“在日本我也可以完成学业。” “可是那是个陌生的环境,而且你又不会日文”她话还没说完,月使随即打断道:“谁说我不会日文,我可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学了五年的日文,在生活用语上已是不成问题。至于习不习惯那里陌生的环境”她勾起一抹艳丽的微笑,眼里尽是笑意。“只要在他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牛幼蝶如泄气的皮球般,脸上写满了怅然若失,道出她心中的不舍。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好不容易和月使成为好朋友,可是她却要走了,让幼蝶的心蒙上一层伤感。看着幼蝶悲伤的脸孔,月使的心一阵紧缩,说她没有不舍是骗人的,若不是这一年来她的陪伴,她的高三生活也不会过得那么多采多姿。 月使强打起精神,拍著她的肩膀:“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去日本,也终究还是有回到台湾的一天,毕竟再怎么说这里是我的根呀。” 听她这么一说,牛幼蝶有了几分精神。“那这样好了,我们来约定。” “什么样的约定?” “你回到台湾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电话给我,不可以断了音讯。” “好,一言为定。” 她们击掌承诺。 “神影,电话。” 正埋首处理从台湾各地送过来的文件,他伸手接过负责担任他秘书的水无月手中的电话,他习惯性地先是“喂”了一声,直到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他熟悉诡异的轻笑声,他的寒毛全竖了起来,背脊泛起一股寒意。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他一直避之惟恐不及的大魔头?!他战战兢兢地轻试探道:“是阳翳吗?”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与他相反慵懒的音调:“没想到这么久没有联络,你还认得我的声音。” 那当然,东方神影在心里咕嚷著。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至从南宫阳翳来到日本以后,他的日子就开始变得刻苦,简直像是一颗被他玩弄的棋子,随著他摆弄;偏偏他无法像阳翳一样神机妙算,处处被他所设计,老是忙些不该忙的事以及尽把麻烦往身上揽,害得他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吓得脸色苍白,他的声音就算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对著电话另一头干笑了笑。“这么劳烦你打电话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打来吗?”电话传来南宫阳翳一贯温柔的语气,可是他的声音愈温柔,愈叫东方神影感到汗流浃背。 “当然能。”神影忙不迭道。 “可是我感觉你好像不怎么乐意接到我的电话?”他的怀疑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把东方神影吓得一身冷汗。 “怎么会呢?”他尬尴的笑了笑。 “没有就好。”南宫阳翳漫不经心道:“最近她过得如何?” 神影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北宫月使。 “她?!”东方神影没好气地哼了一句。“乐得很,至少收到你的信以后每天喊著要去日本。” “是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南宫阳翳的轻笑声,仿佛一切如他所预料般。 “你”东方神影虽然知道这是他与北宫月使之间的事,他不应该管这么多,可是他却对南宫阳翳做的决定感到不认同。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 “快?”南宫阳翳挑挑眉道:“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她没办法通过的话,那她就没有资格做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温柔却带著残酷,东方神影更想把这句话录下来放给北宫月使听,问她这种男人真的值得她所爱吗? “你真残忍。”东方神影忍不住批评道。听到南宫阳翳这一番话,刹那间让他热血沸腾了起来,顿时一股冲动让他替北宫月使打抱不平,然而他却不知道是什么迫使他有这种冲动。 另一头的南宫阳翳忍不住眼睛微眯了起来,这次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冷酷:“我并不残酷,若对她温柔,才是真正的残忍。你以为保护她就叫温柔吗?若她不学习独立,就算我保护得再紧密,她还是会有受伤的一天。” 东方神影感到无奈,他说得是事实,有太多人恨不得取而代之北宫月使的身份以及地位,若她不学习独立自主,此行去日本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会好好照顾她吧。”东方神影心中有著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夹带些许酸楚,但他很快地把它抛之脑后,再次把这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你”南宫阳翳挑挑眉。“好像相当担心月使。” 不知为何,东方神影心中涌起一股惶恐,像是他被看穿些什么,急欲掩饰道:“那当然,我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是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阳翳诡异的低吟声。“我以为你喜欢上她了。” “哈你真是爱说笑。”东方神影大笑。“像她那种女人只有你才看得上。” 电话的另一头不置可否,只传来他一贯云淡风轻温和的语气道:“月使的事不需要你担心,我会照顾她的,毕竟她是我的‘未婚妻’。” 他似乎有意无意特别强调未婚妻三个字,在东方神影耳里听起来是刺耳极了,他的心情变得沉重,下意识的想要挂上电话。 “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不陪你多聊了。”话一说完随即挂上电话,他的脸色自然说不上好看到哪去。 远在日本的南宫阳翳听到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嘟嘟嘟断讯的声音,他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电话筒,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第八章 “这里就是紫苑吗?” 没想到在东京市区竟然有这么大的一座宅第,从这头到另一头的围墙似乎看不到尽头,她可以感觉到这里与台湾的竹苑颇为相似。 结实的木门显得端庄隆重,一走进去同样的樱树夹道,紫苑和竹苑的格局似乎一模一样。 这让她想起来东方神影曾经说过,竹苑的设计完全是仿自于日本的紫苑,因为当初最先收容异能者的是紫苑,直到紫苑收容的一名异能女子嫁给了同是拥有异能的台湾男子后,在思念以及感恩之下,他们两人设置了竹苑,同样也开始收容异能的小孩。 在紫苑的帮助下,竹苑也开始步上正常的轨道。紫苑、竹苑就有如两所姐妹院,不管是制度上、管理上都是大同小异,而且他们挑选领导者的方法也相当的奇特。 他们不以世袭为主,想要成为竹苑和紫苑的领导者,就得要扳倒在位的现任领导者,或是领导者自愿退让给下一位次于他能力的人;领导者可以选择在竹苑或是紫苑居住,然后再派其中一位信任的异能者管理另一所苑院。 而南宫阳翳就是从一群候选人当中脱颖而出的领导者。他在一年前成功扳倒了上一届的领导者智者和睿者后,他选择了镇守日本的紫苑,而派东方神影到台湾管理竹苑。 为了维持紫苑和竹苑里的开销,领导者利用现有的人才和资源,成功的在商业上掘起。往后几十年,继而发展成强大的集团,不管在台湾、在日本的商业界占有相当大的地位。 而成为新的领导者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得要在不必靠竹苑和紫苑所组成的“神翔集团”的力量,可带著最信任的五个人自行发展,在公司达到年收入一亿元以后,便可接管神翔集团总裁的职位,这时在位的领导者可以选择让位,或是和挑战者争权斗智。 她听东方神影曾经说过南宫阳翳是掘起最快的领导者。他在苑内挑选了五个人,花了一年时间组成公司,第二年便开始展露头角,在第三年就已达到年收入一亿元的目标,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把智者和睿者从领导的位置上取代了下来,之后他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重新整合公司,让神翔集团在他的带领下继续扩充版图。 北宫月使盯著他的侧脸,想的全都是东方神影告诉她的话。 “你在想什么?”南宫阳翳看着身旁的她显得心不在焉。 “我在想东方神影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月使老实对他道。 “哦?”他眉峰挑了起来,兴致似乎被她挑起,脸上依然带著那抹温柔的笑,却隐约有著邪气。“他说了我些什么?”“他说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外表看起来相当温和,可是实际上大家都被你的外表给骗了,你根本是个笑面虎。” 对于东方神影给予他的评语,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反正他自己也知道他在东方神影心中的评价;反倒是他很好奇月使对他的评语如何,他反问她道:“那你认为呢?” “我?”被他这么一问,她思考了会才缓缓开口:“对我而言,你对我相当的重要,不管你是笑面虎也好还是吃人不吐骨头,你就是你,就算世上的人都说你不好,我爱的人还是只有你一个。” 南宫阳翳看着她真挚的脸孔微微一笑,心弦被她缓缓拨动著。他伸手过来揉著她的发丝,脸上堆满了对她宠溺的笑容。 “那你好好加油吧。” 月使狐疑地看着他,他那句“好好加油”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好好加油?”她直问道。 他淡笑不语,一脸的神秘,却惹得月使更加好奇。他只说了一句:“过没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月使一头雾水,他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懂。 结果隔不到二十四小时,月使总算知道南宫阳翳要她好好加油这句话的意思。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十几名看似狼狈虎豹般的女子。 当她住进属于阳翳的房子里,隔天一早阳翳前脚才一踏出去,客厅竟然涌入了十几名女子,她们眼神虎视眈眈地盯著她,不像是带有善意。 “请问有事吗?”月使清清喉咙打破沉寂道。她相信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十分僵硬。 月使心里暗暗嘀咕:为什么阳翳不趁早告诉她!他竟然有这么多的爱慕者。她们一双双不善的眼光,好像要将她碎尸万段般,她可不想还没得到阳翳的爱,就死在她们的眼光下。 夹在其中的一名女子开口道:“你的能力不是可以探知人的内心想法,知道我们在想些什么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们有何事。” 北宫月使看向那名女子,美丽的脸孔带著杰傲不驯,带著叛逆的眼神燃烧著两把火焰,看得出她比其他女子对她拥有更强的敌意,因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比其他人还要强。她敛住心神。使自己不会受到她们的负面情绪所影响。 “一般而言,我不会随便利用我的能力去窥视人的内心,因为每个人都有隐私权。” 北宫月使笑着回答她的问题。 “那我允许你探知我在想些什么。”山泽和月一副格外开恩样。 她想知道她到底能力有多强,为什么南宫阳翳会挑选她做为他的未婚妻,要不然她说什么也不服气。她们在这里的每一个女子对南宫阳翳的痴心以及爱慕都比她多得多。 “我不用探知你们在想些什么,就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月使淡淡道。 还不是她们想看看南宫阳翳的未婚妻长得是什么模样,同时也想向她下马威。月使心中嘀咕:都是南宫阳翳那张脸惹得祸,要不是他长得太让人垂涎三尺,也不会害得她像个屠龙英雄般要斩去挡在她面前的荆棘。 这一点都不公平! 月使心中不禁有气,为何每次都是这样,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吸引不少女性的爱慕,再加上他那对谁都温柔的个性,很容易让女人对他产生幻想以及希望,接著得知他有未婚妻之后,带著失望的心情找上门来,用轻视的眼光打量她,这让她不禁想起五年前袭柔是如此,五年后也是同种情况。 果真,他对人太温柔、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件好事。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明说了。”山泽和月毫不避讳道:“就算你是南宫阳翳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们也不会放弃他的。”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表情平静道。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北宫月使平静接受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山泽和月下意识的蹙起眉峰。 “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月使耸耸肩反问她。 山泽和月感到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她总有一种觉得她不把她们放在眼底的感觉,让她心里相当不舒服。 “难道你不担心?”她怒气冲冲质问道。 月使一点都不明白她在气什么,也懒得去探索她的内心。“担心有什么用,阳翳会变心迟早会变心,我又没在他脖子上牵一条链子。” 再说,她相信南宫阳翳。 若他想要变心,在这五年之间他可以忘了他们之间的承诺,所以她根本不必要担心什么。 北宫月使落落大方的态度,反让她们这群女人变得不知所措。 “难道你就这样放心的让我们接近他?”山泽和月声音变得尖锐,不知道为何她有一种无法赢过她的感觉。 “就算我禁止你们,你们会听吗?”月使只觉得好笑,脸上挂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想也知道不可能,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这一番话说得她们哑口无言,的确是如此。 山泽和月感到好不服气,她明明年纪比她们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子还来得小,可是从这一番对话却明显感觉到她占了上风,而她们十几个女人加起来竟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她深吸口气对著北宫月使一脸严肃道:“如果我要你退出呢?” “不可能。”她毫不犹豫道。“我是不可能退出的。”北宫月使没好气道,要她退不如给她一刀。 “为什么?你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黄毛丫头,对阳翳的感情很有可能只是一时的迷恋,而且你自信凭你的条件配得上他?”山泽和月剖析道,其他女子配合的点点头,一副相当认同的模样。 “才不是这样,我昨天可是很确定我对阳翳的感情不可能是一时的迷恋。我爱他,要不然为何我这五年间想的、念的只有他一个人至于我有什么条件配得上他,你们倒不如问问阳翳,他为什么看上我?”月使也不是省油的灯,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问题反送了回去。 看她们个个想不出有什么话好反驳她而伤透脑筋的模样,她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若没事的话各位请回吧,我累了。”她下了逐客令。 “你”山泽和月胸口有股气却不敢发只能间在心中,怏怏不乐的转身离开南宫阳翳所居住的地方。离开前想到她和南宫阳翳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她愈想愈不高兴,临走前恨恨的白了北宫月使一眼。 月使露出一脸无辜的脸孔,向她温柔的笑了笑,她像是自讨没趣转头就走。 其他女子看她走了,纷纷也跟了上去。大厅内走得一个人也不剩,月使像累坏似的摊在沙发上大喊吃不消。像这种阵势再来个两、三次,她干脆举起白旗投降把人送给她们好了。 “你还好吧?”一贯温柔的声音在月使身后响起。 她合起眼睛懒得再睁开。“一点都不好。” “哪里不好?”南宫阳翳从她身后冒了出来,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轻抚著她柔顺的发丝。 “我的心。” “心?”南宫阳翳挑挑眉。 “没错。”月使猛然睁开双眼,抿紧嘴角。“刚才情况你到底躲在一旁看了多少?” 他在视著那双带著严厉的眼眸,轻启双唇诚实的说出:“从头到尾。” “哼!原来你一直躲在一旁看好戏,让我一个人面对那群不怀好意的狮群当中,难道你就不怕我被那群女人生吞活剥?” 说实话,对他在旁观看显得不关己事的模样,任她被那些女人围剿,她对于他那种见死不救的行为感到无法释怀,一股怒火往她的脑门窜。 “我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他摇摇头轻声细语道。我插手恐伯只会让事情愈来愈复杂;而事实不是也证明,单靠你一个人也可以解决得很好。” “真是谢谢你的称赞。”她讽刺道。“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你在不高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月使竟无法说出自己在不高兴哪一点。只是心中有股气无法发泄,同时抹上淡淡的悲伤。 “我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月使无法克制一股凉意爬上心头。 南宫阳翳察觉到她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他缓缓笃定道“我的未婚妻。” “那你老实的回答我,刚才的情况若失控的话,你会出面吗?”她屏住气息等待他的回答。 瞬间气氛变得凝滞,所有的声音只剩下他有规律和她急促的呼吸声。 “不会。”好一会他缓缓摇头。 月使的心降至冰点,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会感到这样强烈的不安。对他而言,她无疑跟那群女人一样,在他心目中并不占有特别的地位;他会喜欢她,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只是小时候和他的一个约定罢了。这个认知让月使一瞬间感到呼吸困难。 手后著胸口,心好痛、好痛,他这句话就像把锐箭刺穿她的心,下禁泪眼婆娑。 “为什么?”眼泪溢了出来月使一边哭一边问道,心整个揪疼了起来。 “因为我相信你即使处在那种情况下,仍能保护好自己。 若她无法保护自己的话,那又该如何在紫苑里生存下去?像这种情形很有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他眼神温柔的睨著她,看着她哭泣的脸孔发现比起五年前她哭泣的样子来得斯文多了。五年前的她简直就像个大花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眼睛肿得像核桃,手紧紧捉著他的衣角不放。 现在的她只有颤颤咬著下唇,眼眶如泉涌般冒个不停,双肩轻轻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惹人疼惜。 北宫月使听他这一番话,嘟起红唇,眼泪冒得更凶。 “我决定下一次把你让给她们好了。”月使说得是气话,他也听得出来,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你舍得吗?” 她扁著嘴看着他,就是因为舍不得,就算知道他也许有可能对她没有感情,但她还是不愿意放手。苦涩一笑,到最后她终究跟那群女人一样,只能痴傻的纠缠著他,盼望他的心能占驻她的身影。 最起码她拥有一个别人所没有的优势,因为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他身边,而不必找任何名目趁机接近他。想到这,月使不禁苦涩一笑。 突然间一股冲动诱使她手臂环绕住他的颈项,猛然把他的头拉下来,跳起脚尖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堵住他的。 月使原先只不过是凭借一时的冲动,匆匆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正要退开时,阳翳却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肯让她离开,主导权改由他来控制,他温热湿润的舌头窜进她嘴里。 月使张大杏眼,支支吾吾的,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 她只想声明她的主权,没想到主权却完全改由他来控制,她感到好不服气,然而他却不肯放手,月使只能用眼眸瞪著他。 但在他高明的接吻技巧下,月使忘了自己该坚持的原因以及理由,彻底和他一起投入这场疯狂的诱惑当中。只记得他温热的双唇和呼出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炙热,脑袋已经变得昏沉。 南宫阳翳改吻著她的颈部,看着她极为敏感的呻吟,更加诱使他的情欲。他的吻更加重了些,看着他留在她身上的吻痕,突然有一种男性满足感涌起,眼神变得幽暗。 趁著她意乱情迷时,他解开她衬衫的钮扣,露出浑圆丰满的胸部和蕾丝边粉色的内衣,他将衣服褪了开,在她胸部上方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一股暖流在体内窜流著,她贝齿咬著下唇,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因为火热的欲望而微微颤抖著。月使曾经分不清想要的是什么了,双手依著本能原始的欲望紧紧攀附著他精壮的身躯,感觉自己燃烧在火堆里。 然而欲心望进行到一半,月使正处在意乱情迷中,南宫阳翳倏然把她推离怀抱中,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只有那双眼神看得出变得深邃幽黯,浮动著情欲。 南宫阳翳看着眼前娇俏的娃儿,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勾起他对她的欲望,可是还不到时候,现在的他还不能占有她,在未确定她心理、身理上是否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另一半之前,他不想伤害她。 她从这片激情中缓缓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衬衫已经褪去,脸儿如火烧殷红了起来; 再看到他在胸口上留下的痕迹,心跳得更厉害。 “你”月使想问他为何不继续,可是这种丢脸的话她不敢问出口,体内的欲火却烧得她好难过,她咬著下唇,内心顿时有种被他遗弃的感觉。 月使气息不稳的想扣回自己的衬衫,可是颤抖的双手却老是扣不好。 “我来吧。” 南宫阳翳替她扣回扣子,他修长的手指轻触到她的胸部,使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为什么不碰我了?”月使一咬牙,顾不得廉耻问道。 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到底算得了什么?月使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直视著他的眼眸。南宫阳翳倏地收敛起嘴角的笑容,脸孔瞬间变得有些僵凝,她突然感觉和他之间出现了无形的疏离感。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南宫阳翳缓缓道。 月使的心降到了谷底,而不安升到了顶点。 “不是时候?那要到什么时候?” “当你成为我的妻子时。”南宫阳翳看穿她心中的不安,他附在她耳边如情人的私语低声道。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不愿意碰我?”她捉著他的衣领迫切道。“是真的吗?” 她有办法探知别人内心在想些什么,但是对南宫阳翳,她的能力却没有办法适用在他身上。 对月使而言,南宫阳翳就像是一团谜,让她无所适从。 “你别胡思乱想。”阳翳轻敲她的头,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的笑容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柔,可是她却觉得他在闪躲她的问题。月使凝视著他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无法压抑的情感,冲动的一时脱口而出:“我要你爱我!不管用上什么方法,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南宫阳翳听到她的宣言,先是微微一愣,最后轻笑了起来,眼里盈满笑意。一如以往,他温柔的看向北宫月使。 “那我会好好等著。” 月使心中胀满了勇气,眼中闪烁著自信的光辉,她对他发出宣言:“好,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你等著接招吧。”突然间一阵拍手声在北宫月使身后响起,两人同时抬起头,不知道何时门口多了四个人影,分别为三男一女。 他们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好戏,不过她可以相信他们定是听到她最后那一句话,脸上带著调侃的笑容。 北宫月使脸红了起来,窝在阳翳怀里像只鸵鸟一样。 “你们在门口站了多久?”南宫阳翳眉头微蹙。 “不久。”在这四人当中一名长得俊雅的男子一脚跨了进东,接著其他三个人也一起跟著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 “不久指的是什么时候?” 南宫阳翳眼睛微眯,充满危险的气息,然而却依然保持脸上那抹笑容不变;若此时轻忽他的话,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宫阳翳就是靠著他脸上那抹笑容,让商场上的人轻视他的存在,然而就在他们转身背对他之际,他很快地吞没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他们四个是他商业上的伙伴,还会不了解他吗。 “就是你怀中的小姑娘发出宣言时吧。” 天呀!果然被他们给听见了。月使双手捂著脸,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心想: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偷听是件要不得的事?” “这不叫偷听,我们可是相当光明正大。”另一名男子开口更正道。 南宫阳翳白了他一眼,歪理。而她在他怀里闷笑着,迅速瞄了他一眼,很快地把那男子归类为痞子型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很佩服她的勇气。”在这里面惟一一名女子开口缓缓道。 站在女人的立场来看,她的确是佩服她勇于追求的勇气,至少比那些老是跟在南宫阳翳身后却不敢表白的女子好多了。 北宫月使听到她的声音,好奇极了。刚才她没有看清楚,原来这里面竟然有女子夹在里面。月使露出那双大眼睛偷瞧着她,她的美不知该怎么形容,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冰冷的气息仿佛浑然天成、冰清玉骨。 “这我赞成。” 另一名男子勾起邪魅的嘴角,她从阳翳怀里偷偷打量著他,他的笑容明显和阳翳有所不同,阳翳是带著温柔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也跟著心情放轻松;然而他的笑容却让人有股危险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提起防备之心。 “在你怀中的小姑娘是否肯抬起头面向大伙?”长相温尔俊雅的男子用著促狭的语气道。 他戴著一副金边框的眼镜,气质与阳翳最为相近,但又有点不同,该怎么说呢?应该说他像只狡猾的狐狸吧,可以确定他是个奸滑狡诈、让人捉摸不定的男子。 南宫阳翳看向怀中的人儿。月使点点头,她想自己在阳翳怀里躲得够久了,是该出来与他们见面的时候。 月使带著两片可疑的红云,深呼吸、转而面对大众,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嗨!你们好。”她向他们绽放出一抹羞怯的笑容。 “我来介绍”不等阳翳把话说完,那名痞子样的男子就急著打断他的话。 “我们早知道了,她是你的未婚妻,也是你口中常提起的北宫月使。” 当月使听到他常提起自己时,丢给他一抹怀疑的眼光,真的是如此吗?然而,阳翳像是没看到她充满疑问的眼神,斜眼睨了那男子一眼,淡淡冷语道:“我有说要介绍她给你们认识吗?” 骑儿苍海张著嘴巴开合了数次,一副吃鳖的模样引人发嚎,其他人在旁窃笑不已。 南宫阳翳温柔的对月使道.“我来向你介绍,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他手指著戴著金边框的斯文男子道:“他叫若川早,拥有一流的头脑,智商高达一八,能力极好。” “你好。”若川早露出斯文的笑容,可是从他隐隐若现的嘴角中,月使看到一丝狡诈滑过,眼中有著打量以及算计的光芒,再加上她无法看破他的内心,她不由得对他提起防备之心。 “而这一位叫邪摩肆鬼,专长是催眠术。”阳翳继续介绍著,月使把眼光调向陷入沙发里一脸慵懒的男子。 他带著几分阴森的笑容,教人打从心里毛骨悚然,那双邪气的眼神充满了神秘感,像是知道月使心中在想些什么,冲著她一笑,害得她鸡皮疙瘩全站了起来。她不敢再看向他,连忙撇过头去。 当该介绍到骑见苍海时,南宫阳翳跳了过去,直接介绍这四人当中惟一的女子:“她是二阶堂流舞,是我们当中惟一的女性,专长是” “杀人。”二阶堂流舞冷酷无情的接了下来。月使看向她,感觉她内心似乎有一丝丝的波动,但还来不及了解,她敛起心神在心里建起一道道围墙。 她所建造的围墙太高太厚,月使根本无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 “我呢?”骑见苍海指著自己哇哇大叫。南宫阳翳也未免太偏心了,介绍了早、肆鬼和流舞,却把最重要的他给忘了。 “最后一个”阳翳话才说到这,苍海话就中途插了进来,阳翳像是早就知道,在他开口插嘴时,他声音沉默了下来。 “我叫苍海,骑见是我的姓。我的能力是探知过去,经由人的手或是某一项特定的物品,可以感应到人的过去。”他指著自己,眼儿微眯痞痞道,看起来虽然不正经,但她知道他是四人当中最没心机的人。 “就是因为有他们四个才有现在的我。”南宫阳翳嘴角温和微勾著。 北宫月使相信他们对南宫阳翳而言是直得信赖的伙伴,他那抹笑容是她从未从他身上对其他人露过的信赖、满足,就连她也不曾。 不知为何,这让她感到有些醋意在心中?锢模?庖材压郑你ノ迥昀炊际撬?桥惆橹?趑瑁?胨?黄鸹龈s牍病?br /> “别忘了,还有在台湾的东方神影,他也是我们的一分子。”骑见苍海在旁插嘴道,可是立即收到南宫阳翳的白眼,相信若他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哑巴。 第九章 “东方神影?” 当他提到东方神影时,北宫月使微启著红唇感到有些讶异,原来东方神影也是属于他们的一分子。 他的能力是视动力,他想要看到或是想知道的东西影像就会浮现在他眼前,所以她的行踪一向是操控在他手中。在和东方神影生活的那段时间,不管她怎么躲避他,他总是有办法找到她,以作弄她为乐。 这还是月使第一次听说有关他的事,因为东方神影是向来不提有关他在日本的种种,相当的神秘。 “竟然他也是你们的一份子?可东方神影为何不好好待在日本,却跑到台湾去?” 月使提出她的疑问。 “那是因为!”骑见苍海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表惰,眼睛半斜睨著。北宫月使顺循著他的视线看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南宫阳翳。 难不成跟阳翳有关? “阳翳,你知道吗?” 北宫月使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想知道东方神影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为何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没有摆出好脸色给她看。月使还记得第一次和东方神影见面,他得知她是阳翳的未婚妻时,脸上露土那抹不愉快的表情;直到现在,月使还不断的猜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南宫阳翳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了许多,眼神多了一丝严厉,虽然他依旧对月使温柔,可是他几近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她的问题,笑意不达眼里。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知道东方神影在台湾老是三不五时的找我麻烦”月使抗议道。看着他,月使脸色逐渐凝重,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突然间她恍然大悟:“是你? 对吧就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他才会找我麻烦” 这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因为她是阳翳的未婚妻,若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东方神影不会有事没事的戏弄她一番。她还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可能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怨,若说他是为了报复阳翳,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小女孩!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邪摩肆鬼称赞有加道。 小女孩?北宫月使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女孩,她已经够大不是小孩子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月使仰著小脑袋,脸上充满了疑惑,看着南宫阳翳那张捉摸不定的脸孔,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骑见苍海窃笑着。“就是东方神影老是被阳翳耍著玩,所以才会自愿请调到台湾去。” 他可以体会东方神影会想整她,八成是因为她是阳翳的未婚妻,所以他想把对南宫阳翳的仇从她身上的讨回来。 南宫阳翳轻瞟他一眼,骑见苍海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的头皮开始发麻,因为他看到阳翳嘴边那抹轻扬的笑容,似乎在警告他多嘴的下场。苍海知道他惨了,一旦谁让他露出那抹笑容,他绝不会轻饶过那个人。 因为他已经从南宫阳翳身上看过好几次,所以当阳翳对他露出这抹笑容时,他背脊滑过一股寒意,苍海心想自己是否该在阳翳未采取任何报复行动时先落跑呢?为保自己小命,他决定在近期内离开日本,最好到南宫阳翳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不知是越南还是东埔寨比较好躲匿北宫月使不知道骑见苍海和阳翳之间的波涛汹涌,倒是在一旁的邪摩肆鬼和若川早看得津津有味,而二阶堂流舞根本是懒得理会。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因为在印象中阳翳向来是如此的温柔,他怎么可能去恶意整人、戏弄别人。“你和神影之间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不为什么,只是纯粹看他不顺眼。”南宫阳翳凝视著她的眼眸,不知为何当她提起东方神影并叫的这么亲密时,他心中竟有一丝的不快。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但很快地掩饰了过去。 但看在若川早和邪摩肆鬼眼中,他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南宫阳翳若说是对月使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从刚才的一言一行看来,他的确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只是他到目前为止并不了解自己的心意。 “只是看他不顺眼?”月使看向他,老实说并不怎么相信,认为理由该不只是这么的单纯。“真的只有这样吗?” 不愧是月使,相当了解他。 南宫阳翳仅是淡笑,不回答她的问题。他会恶意去整东方神影的确是另有原因,这其中还关系到她,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也许会等到他们结婚以后的某一天,他再告诉她也说不定。 “你别想那么多。”他揉著她的发丝。“这是我和东方神影之间的事。” 她扁著红唇,心里咕嚷:什么只是他和东方神影之间的事,自己可成了他们之间无辜的牺牲品。 “我”月使想再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唇猛然覆上她的。 南宫阳翳受不了她一再提起东方神影,看着她蠕动著红艳的樱唇,像是在做无言的邀请,一丝黠光从他眼底滑过,他想到了什么,嘴唇轻扬了起来立即付出了行动。 月使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的黑色头颅,脑袋一片空白,全身惟一的知觉就只剩下他舌头轻舔著唇瓣的触感。 他的吻很温柔,就跟他的人一样,修长的手指插进发间,轻按摩她的头皮,舒服的让月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南宫阳翳趁机把舌头伸了进去,温温热热的,彻底惹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若川早含笑看着眼前激情的场面,依然面色不改;邪摩肆鬼看了也只是挑挑眉,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暧昧笑容;二阶堂流舞根本不把它当成一回事,若无其事的看着南宫阳翳的演出;骑见苍海夸张的吹了一个口哨。 口哨的声音彻底的把月使从欲海中惊醒,她猛然想起现场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微眯的眼睛猛然睁开,想要推开阳翳的怀抱,可是却发觉身上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一样使不上力来。 当他结束这个吻时,她全身虚脱了下来,膝盖发软,得要靠著阳翳手臂的搀扶才不至于摊软在地。 北宫月使面红耳赤的看着在场的四人,懊悔的呻吟了一声,把头埋进他怀中,她根本没脸见人了。都是他的错!月使握起拳头,举起小手抗议似的往他胸口轻敲了一下。 南宫阳翳温柔轻笑着,但眼光调向每个带著趣味眼光的伙伴身上时,笑容倏地收敛了下来。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皮笑肉不笑的说:“表演到这,各位也该看够了。 我想你们该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南宫阳翳温柔的语气是他们最害怕的,他愈是温柔就显示对他们愈不满,他们个个摸摸鼻子识趣的离去,转眼间客厅只剩下南宫阳翳和北宫月使两人。 直到月使发觉四周变得安静下来时,抬起头偷瞄著,不知何时人都走光了,她才光明正大的抬起头来,掩著红热的脸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啦!害我没脸见人了。” “怎么会没脸见人呢?”看着她红酡的小脸蛋,阳翳轻笑道。“我们是未婚夫妻,亲热是相当正常的事。”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对月使是抱有什么感情,是否从五年前的亲情转变成了爱情,但只有一件事他相当明白,那就是他喜欢上吻她的滋味。 “可是”你又不爱我。月使差一点冲口而出,但急忙把话咽了回去。她告诉自己不能太操之过急,只能一口一口的,总有一天她会把他这个巨人全部吞进肚子里。 “可是什么?”他问道。 “嗯,没什么。”月使摇摇头笑着道。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南宫阳翳眯起双眼、眉头轻蹙,声音相当轻缓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最近他忙,她却比他更忙,她常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也不允许仆人进入房间里去打扫。每次他回去时,她还窝在房间里,一天下来也只有用晚餐短短的时间可以碰面。 今天是假日,他为了她排开所有的约会,原想带她到其它地方走走,可是一早起来时却不见她的踪迹,问仆人才知道她一早就跑出去,也没说去哪和什么时候回来。 他突然有一股忿怒在心底?锢模?钡侥荷?鞒粒你趴吹剿?癫煞裳锏奶そ?吞你欢?闹械姆夼?丫?搅肆俳绲恪?br /> “没有呀。”北宫月使才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笑容收敛了下来。 南宫阳翳看着她脸上的温柔不再,用那双几近审判的眼盯著她,一股沉寂的气氛降临,两人都默默不语。 她怯生生地看向他,他带著指控的眼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鼓起勇气往前踏出了一小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扯著他衣服的一角。 “你生气了吗?” “你说呢?”他冷冷的反问,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一股难过梗在胸口,她觉得心好痛又好难受,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变得很爱哭。 “我知道你在生气,请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泪水滑了下来,她控制不了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和泪水。 “我不希望你欺骗我。”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小脸蛋,南宫阳翳表情柔和了下来,心中有著淡淡的不舍。 “我不是故意欺骗你,我是想事成之后给你个惊喜。”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她老是在忙的原因,只是单纯想让他惊喜一下,让他知道她不再是那个老是躲在他身后只会害怕的小女孩了。 “别哭了,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南宫阳翳右手包围她的柔美,手一拉,将她拉进他的怀抱里,一副漫不经心的轻抚著她的指腹。 “一定要说吗?”北宫月使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孔,眼睫上还残留著泪珠。 “为什么不?”他眼睛微眯了起来。 “因为告诉你就不会惊喜啦。” “这有什么差别吗?现在你告诉我,对我而言也是个惊喜。”南宫阳翳挑挑眉道,眼神漾起了温柔,微微上扬的嘴角软化了他刻板严肃的线条。 “是吗?”月使抬起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阳翳点点头,她仅是犹豫了两、三秒就点点头道:“好吧。我最近都在忙著追踪上次想要射杀你却没有成功的杀手,得知他是世界排名第二十的杀手,他这次的雇主是你这一次投标案的敌对公司,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让那个杀手忙得无法追杀你。” “什么办法?”南宫阳翳好奇地问道。 “我把他的资料贴到美国情报网以及各国警网上,我看他是自顾不暇,应该没有时间来杀你了。”北宫月使兴高采烈道。 南宫阳翳现出奇怪的表情,但他没有说些什么。“你最近几天就只忙这件事?” “当然不。”月使眨眨眼,露出轻松的表情“忙那杀手的事根本不需要花我一天的时间。”她扬起下巴骄傲道。 “那你剩下的几天又在忙些什么?”南宫阳翳捉起她的发丝,凑到鼻间间著她散发出来的淡淡发香。 “在查那间公司所做的违法纪录。我入侵到公司的电脑,查出他们在几件工程中偷工减料,还有逃漏税的证据,我把那些资料印了出来,寄给日本政府的税务局,我想这次他们惨了。”话到最后她撇撇嘴道:“活该!谁叫那些家伙不安好心眼,竟想动你。” “那你出去一天就是为了忙这些事?” “也没有啦。”北宫月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今天出去只是把资料扔到信筒里,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我在附近绕了一下,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南宫阳翳眼光专注看着她,月使略为不安的扭动身子;突然间,南宫阳翳轻笑了起来,抱得她更紧了些。 其实这些根本不需要她烦恼,以他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那家公司以及那名杀手给解决掉;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想保护他,顿时心中涌进了一股暖流,温暖他冰凉的心。 这时他终于明白,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的身影所占据,不管是一脸信誓旦旦说要让他爱上她的月使,还是一脸坚强说要保护他的她,都令他感动以及疼惜。 还记得五年前,在樱树下飞舞的身影一直存留在他记忆深处,小小的身影随著风吹起的樱花花瓣起舞,甜美的笑容一直刻在他的心板上。 或许该说早在五年前,他的心底就一直有她了吧,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她。 “好难过。”北宫月使觉得快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他如老虎钳般的手臂环著她的身子,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浓重的呼吸轻拂著她的香肩,背脊滑过一股颤栗,不知是他抱得太紧还是因为体内燃烧的欲望,让她感到胸口就快要窒息。 南宫阳翳的手放松了些,脱离他的怀抱,月使贪婪的吸取著新鲜空气,他的手抚上她的背,在背部游移著。 她不排斥这种感觉,在他的抚弄下,月使犹如一只温驯的猫咪躺在他怀里,眼睛眯眯,就在昏昏欲睡时,她突然想起。 “你刚才在笑什么?”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嘟起小嘴不悦道。 “没什么。”阳翳掩不住嘴角往上扬了几分。 “骗人!”北宫月使才不相信。“若没什么,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件事。”他俯视著她温柔笑道:“你想知道?” 北宫月使点点头,没有发觉两人是如此的亲近,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玉般的眼眸,彷佛无垠的夜空,她迷失了。 他在她耳边轻喃:“我好像爱上了你。” “好像爱上了我?!”月使跟著他念了一遍,随后瞪大眼睛、张著小嘴。 南宫阳翳看着她错愕愣住的表情笑了笑,等待她回过神来。 她好不容易把这句话的意思消化完毕,猛然清醒了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迫不急待再次开口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爱上了你。”这一次南宫阳翳没有用好像两个字。 “真的吗?”月使傻愣愣地笑了,像个呆子一样,可是她突然想到什么,眉头蹙了起来:“你为什么突然说爱我?” “爱就是爱,还有什么原因吗?”南宫阳翳给她不算答案的答案。 然而她心中却没有一个定位,虽然拥有他的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爱让她有一种不安感,她不明白他爱上她哪一点,又为何会爱上她?月使总是无法挥去心中的不安。 别想那么太多。她坚定地告诉自己,只要他爱她就够了,别再想些有的没有的事。 绚丽的太阳光透过窗帘射进一束小小的光,射在床上人儿的脸上,她呻吟了一声,翻转个身子,鼻尖碰到一堵宽厚的墙壁。 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清早床上就多了堵墙壁在她面前? 北宫月使眼睛根本还未睁开,手顺循著那堵墙向上,直到摸到什么柔软的束西,这是?!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床上什么时候多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手再往上摸到尖尖的像是人的鼻子鼻子?!她猛然睁开眼睛,整个人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一颗混沌的脑袋被吓醒了,印入眼帘的竟然是南宫阳翳那张俊逸含著温柔笑意的脸孔。他带著几分暧昧柔情的眼神看着她,红潮从脖子一路涌到头顶,耳根子散发一阵阵的炙热,在他那双含著欲望的眼神下,她犹如冬雪遇到夏日的烈阳融化。 北宫月使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种种,下体还残留著隐约的痛楚,她捉起被子,遮住羞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充满刚成为女人的羞怯,心里说不出成为女人的感觉,是喜悦还夹带一丝丝的涩然。 “还好吧?”南宫阳翳看着她羞赧的躲在棉被中,嫣红的脸颊粉嫩得几乎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看着纤细的颈子上留下他昨晚激情的证据,忍不住心猿意马了起来。 “我”月使头低得更低,轻点头。 “还痛吗?”看她羞得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要逗她。 她连忙摇头,感觉好尴尬,头整个几近钻进棉被里不敢见人。 “别躲了,你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南宫阳翳脸上带著温柔的笑容取笑道。“你不伯把自己给闷死吗?” “我才不会。”月使在棉被里咕哝著。 “好了,胆小鬼,别躲了。”南宫阳翳把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拉下,现出原形的月使看到自己春光外泄,尖叫一声,急著伸手想把棉被抢回来,没想到阳翳一个反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回弹簧床上,她羞红了脸。 南宫阳翳眼神变得幽黯深邃,炙热无比的眼神看着在目光下雪白的胴体留有他昨晚激情的烙印。 天呀!月使觉得自己快昏倒了,不敢看向他的眼眸,感觉好无措;虽然和他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但现在是大白天,阳翳眼中泄露的欲望说明了他的企图,她的心颤动了起来。 “不行,现在是大白天”话还没说完,红唇就被温软的唇瓣堵了住。 “谁说大白天我就不行了。”南宫阳翳挑挑眉,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带著狡猾暧昧的笑容:“需要我证明吗?”轰的一声,月使整个脑袋像爆炸似的,从头红到脚趾头,看着他那张贴近的脸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和气息,让她顿时间口干舌燥了起来。体内燃起了与昨晚相同的欲望,月使扭著身子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没想到他抱得更紧,她结结巴巴道:“我看不需要证明” 南宫阳翳嘴角勾了起来,他附在她耳旁邪恶的低语道:“已经来不及了。” 北宫月使根本来不及反对,他的身子覆上她的,所有的惊呼声全被他的吻给吞没,她本想推开他的手不知何时改由紧紧住著他的肩膀,任他带领她沉沦在欲望之海中。 自从和南宫阳翳有了亲密关系以后,北宫月使发觉这两三天来众人对她的态度似乎转变了许多,至于那些女人从一开始对她抱有强大的敌意,改为一脸恭敬的态度,老实说她对她们这之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点不习惯。 月使问她们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对她敌意最深的山泽和月开口:“我们都知道你和阳翳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这个我”月使脸胀红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在空中挥舞著。在她们那一双双带有威胁性的眼神下,她不得不低头老实承认:“是没错。”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听到她红著脸承认时,山泽月和的心碎了一地。从前天她就感觉到她身上竟隐隐约约带著属于南宫阳翳的气息和味道,当时她还不怎么相信,直到当事人自己开口承认了,她犹如掉进无止尽的深渊,心不断向下沉。 “我们退出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知道阳翳深爱著你,要不然绝不会与你有肌肤之亲。” 山泽月和心痛道,这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 北宫月使看着她们个个脸色凝重,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太残忍了,似乎变成她在炫耀什么似的,所以她选择不发一言。 “我们都已明白阳翳所做的选择,所以我们会自动退出”就算她们想要争取似乎也不太可能,她们相当了解南宫阳翳的个性。 因为曾经有发生过苑里的女苑生为了得到阳翳的爱,而全身脱光光在床上等他,结果南宫阳翳根本没有对那名女生动手,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她给请了出去,要不是当时南宫阳翳言明自己已有了未婚妻,恐怕大家会误以为他是同性恋。 “我祝你们幸福。”山泽月和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开口说了这句话,接著的一群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看她们痛哭的惨状,月使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北宫月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捧著刚泡好的花茶轻啜了一口,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当时的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说真的,她好怀疑这五年来除了她之外,阳翳真的对谁都没有动过情!她知道是自己太贪心了,就算以前他有对其他女人动过情又如何?现在的她是他所爱的人就够了,可是月使下意识的蹙起眉峰,无法阻止自己心中的在乎。 门口响起两声敲门声,月使幽幽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口,门并没有关,她看到一抹红色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错愕。 是她?! “我可以进来吗?”她带著依旧冷漠的腔调问道。 北宫月使点点头:“请进。” 看到她,她心中有著别扭以及不安。 袭柔走了进来在她面前坐下。月使看着她,发现这五年来她完全褪去了那份少女的羞涩变成一个成熟的女性,要不是从她轮廓上隐约可以看出以前的模样,她铁定认不出她。 原来五年前她也跟著不见的原因是因为跟随阳翳一起来到了日本,想到这,她的心感到一阵刺痛,心里很不舒服。 “请问有事吗?”月使打破僵局开口问道,虽知她来意不善,但也不能开口下逐客令。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心中却有著挥之不去的阴霾。 袭柔嘴角缓缓勾了起来,露出邪魅的笑容 第十章 傍晚时分,太阳从山的一头渐渐下沉,只剩下天边一点余晖,当南宫阳翳回到自己的屋子时,迎接他的不是灯火通明,而是一片漆黑。 当他前脚踏进客厅,被沙发上的一团黑影给吓到,他眉头蹙了起来,仔细一看,这团黑影是个人。 “天暗了,怎么不开灯?”阳翳对著那团黑影道,手正要按下电灯的开关,却被月使给喝令了住。 “不要开!”她凌厉的声音划破了黑暗。 南宫阳翳心一凛,眉头蹙得更深,他不顾她的反对按下开关,灯光瞬间大亮,北宫月使用手臂遮住耀眼的灯光。 “你是怎么回事?” 南宫阳翳走至她身边,月使用双臂把脸给掩住,他想把她的手臂拉下来,可是却遭到她的拒绝。 “不要碰我!”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阳翳严肃的板著脸问她,可是看她连回答的意愿都没有,他心一横,把她手臂硬是扳开,捉著她两手手腕,看到的却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蛋,他不由得心软了下来,眼光温柔凝视著她,语气也放柔了许多:“你为什么在哭?” 北宫月使透过泪眼迷的眼眸,看着他一贯温柔的表情,胸口传来阵阵的刺痛,脑海里浮现袭柔下午说的那一番话,在耳边回荡著——“这一点都不公平!我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却依然无法抵抗宿命,我无法咽下这口气。”袭柔嘲弄道,接著用那双忿懑不平的眼光看着北宫月使。“我之所以会输给你,是输在宿命,要不然阳翳怎么会爱上你?”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这一番话,十句有九句她听不懂,眉头打了个结。 “你还不明白吗?阳翳是能预知未来的人,他很早就知道你是成为他妻子的人,所以他拒绝所有的女人,要不然以你的条件怎么能得到他的爱?” 当时的她只觉得心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接下来她的话,她已经听不进耳了。 是这样吗? 月使扪心自问,真的是如此吗?她早知阳翳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她却完全没有把这事联想在一块,今日经由袭柔一提起,她倒记起五年前阳翳曾经问过她一句话——“你长大以后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子吗?” 月使浑身颤抖了起来,心绞痛著,那时候的他就已经知道未来?! 一整天下来月使的脑子浑浑沌沌,想的全是这件事,阳翳是基于什么爱上她的,若当初他预知袭柔会成为他的妻子,他是否就选择了她? 想到这,北宫月使感觉到呼吸困难,眼眶一阵灼热,泪如雨下。 “如果”她哽咽著对阳翳道:“当初你所预知的未来是别的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你是否会爱上别的女人?” “你听到了些什么?”南宫阳翳隐约知道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有人告诉我,你会爱上我、和五年前的我定下婚约,完全是因为你的预知能力,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她咬著下唇静等他的回答。 他变得沉默,好一会终于道:“我承认五年前我和你定下婚约,是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妻子” 话说到这,月使的眼泪已经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果真是如此,袭柔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的心好痛。 “因为我会成为你的妻子,所以你才以为你爱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南宫阳翳眉头深锁“你以为我是基于这个理由才说爱你?!”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北宫月使脸上忍不住带有一丝期盼的表情。 他十分不悦地僵硬道:“你说是就是。” “我知道了”她两眼无神,脑海里一片空白。 月使无法形容自己所受到的打击,只觉得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她握起拳头忍住夺眶的眼泪,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时,南宫阳翳突然手一拉,把她拉进他的怀抱中,在她耳边低语:“骗你的!” 北宫月使瞪大眼睛,眼眶浮著泪水,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南宫阳翳看着她的表情好气又好笑地道:“谁叫你这么不信任我。没错,一刚开始我就知道你也许以后会成为我的妻子,但你别忘了当时的我也可以有选择,未来也不是只有一个选择而已。” “这是真的吗?”她相信她的表情一定很愕然。 “当然,你想想,若是当初我不接你回来的话,我们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碰面;若是五年前我没有和你定下那个约定的话,你很有可能已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我还是不大明白。”她脑筋变得混乱。 “我来做个简单说明吧。我预知的未来指的是当我所做下的决定可能会面临的结果,所以当时我有好几个选择,若选择一就与跟选择二有著不同的发展,若我当初不选择你做为我的未婚妻,很有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可是当初我选择了你。”他温柔笑着对她道。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我?”北宫月使不禁喃喃自语的问道。 她无法理解,当时的她不是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吗?是什么样的驱使让他放弃别的女人而选择了她。 南宫阳翳微微一笑。 “也许当时的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爱上我?!”北宫月使尖叫,无法相信他的理由。“那时我才十二岁呀。” 南宫阳翳也皱眉,一脸忧愁道:“对呀,若不是因为爱上你,我怎么会给你我母亲的银项炼,还在信上写著我等你’;只是当时我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有恋童癖,直到你长大了,我才承认我爱上了你,也才弄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喜欢恶整东方神影的原因。” “你之所以爱整东方神影是与我有关?”北宫月使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当初一看到东方神影时,我就认出他了。” “认出他是谁?”她顺著他的话问道。 “认出他是你的另一半。” “什么?”她在阳翳怀中弹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 她和东方神影?!月使想都不敢想。 “没有错。”南宫阳翳慵懒道:“若当初我没有和你定下婚约的话,娶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北宫月使看着一脸认真的南宫阳翳,足足愣了好几分钟,突然间恍然大悟了。 “所以你总是恶整东方神影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他会请调到台湾来,因为我的身份而来恶整我一番,进而让我讨厌他对不对?”一瞬间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只能说阳翳实在是老谋深算。 “当初的我可没想那么多,但也许心底深处有这个打算。”南宫阳翳发自内心一笑。 北宫月使嘟起红唇,可是没多久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我之前的担心全是白费的?” “没错。”南宫阳翳眼光温柔的睇向她,嘴角微勾了起来:“我爱你,是出自我的选择。” 心化成一滩水,月使眼儿闪烁著泪光,投入阳翳怀中,在他耳边轻诉:“我爱你,也是出自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