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过客》 第一章 [内容提要]我初到北京的感觉,那就是北京的天气特冷。风呜呜地吼,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的那顶皮帽,就是被朔风吹走的。但被凛凛朔风迎候的,不仅仅是一顶帽子,比寒风更大的考验却正在等候着我。 记性好的读者,也许还记得湖南潇湘晨报今年2月7日a5版“参考资讯”栏目刊登的一篇题为属相狗年应从立春算起的文章。现抄录如下: 据新华社电今年2月4日是农历正月初七,立春,狗年应该从这一天开始算起著名民俗学家、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叶春生提醒公众,大家很容易犯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因为生肖是从立春而不是从正月初一农历新年开始的。 叶春生告诉记者,正月初一是农历新年的开始,但是,人的生肖应以农历立春为准。年初一“狗仔”出世的说法是不对的。今年农历正月初七以前出生的小孩属鸡,不属狗。 什么时候出生的小孩属狗?叶春生说,应该是立春,也就是今年正月初七辰时以后出生的,精确算来就是7时25分以后出生的小孩才是“狗仔”这个时候是立春的时辰,是历法学者根据地球的自转和公转精确计算出来的,有准确的科学依据。 叶春生还说,下一个立春是今年农历腊月初七,2007年2月4日13时14分开始的。由于明年春节是2月18日,所以请大家还要注意,在2007年2月4日13时14分之前出生的小孩都是属狗。而之后出生的,就是属猪了。 第二天,该报又在a7版刊登了算生肖必须看立春?一文,引起了许多专家和读者趣。到底狗年是从农历正月初一开始还是从立春开始?民俗方面的专家学者给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引述上述关于属相的问题,一是自己对这一问题感兴趣,因为自己是1970年2月4日(农历己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三)立春那天出生的。二是自己由此而想到12年前的春节。我清楚地记得12年前,即1994年2月10日是农历正月初一,而立春是2月4日(农历腊月二十四,星期四,农历的“小年”)。因为我是这一天离开曾文正公故里湘乡到北京的。 那天,人行道上的积雪和沙尘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马路两旁堆着累累的积雪。由于气温上升的缘故,这些雪堆渐渐变成了灰色,,松软起来,表面也溶成了一道道小沟。街道潮湿、泥泞,从房屋顶上往下滴着溶雪。但是头顶上的天空是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影,空气里好像有千万个发光的原子,像水晶似的闪烁、舞蹈。虽然说年关已到,但我一点也没有感到过年的气氛。当我吹着口哨从西站乘坐着著名劳模李素丽的26路车往东方一笛他们的文化公司时,车从**广场穿过,革命历史博物馆前那块电视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显示牌上显示着: 中国政府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倒计时 距1997年7月1日 x天 我初到北京的感觉,那就是北京的天气特冷。风呜呜地吼,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的那顶皮帽,就是被朔风吹走的。但被凛凛朔风迎候的,不仅仅是一顶帽子,比寒风更大的考验却正在等候着我。 停雪后的晚上,房屋披上洁白素装,街道两旁的树变成臃肿的银条,立交桥像条白背脊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远望这些房屋,是一片看不清的青悠悠的建筑;近处,西下洼坎坷不平的地面。我只在东方一笛那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钟离东就请假过来接我了。 钟离东在朝阳区十里堡北里,离鲁迅文学院不远的一个破落的居民院落里租了一间民房。屋子只有七八个平方大小,低矮,墙四周糊满了泥巴。这显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北京住房,而是北京的贫民窟。北京的房租之贵,是我在老家湘乡的5倍。钟离东为了省钱,同时也图清静,才在这偏僻的地方租房。房租每月当时是200元,房东是个老头,他女人瘫痪在床。 钟离东湖南湘潭大学毕业后去深圳工作了两年,去年底才到北京的。钟离东喜欢写些短诗,在湘潭大学读书期间常有作品在湖南日报“湘江副刊”、湘潭日报“杨梅洲”副刊上发表。这里有他1992年8月在湖南日报上发表的一首时:泥土 比白面珍贵 无限的白面原于泥土 比万物伟大 茁壮的万物由泥土孕育 踩成路可行人 烧成砖可盖房 筑城堤可拦洪 泥土虽不说 但她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天职就是奉献 没有她 这个世界便会消失 钟离东正因为这些文学情结,到北京不久便去了鲁迅文学院进修。一年的作家班生活,使他开阔了创作的视野,学到了不少知识。特别是聆听了王蒙、史铁生、王迪、苏叔阳、钱里群、崔道怡等国内一流作家、编辑、教授的讲座后,受匪浅,不论从文学理论和创作技巧上都得到了提高。如今,他已从鲁迅文学院结业,并在离农民日报社不远处的一家信息公司打工。 我到北京的这些日子,这里对我来讲还只是书本上的知识。钟离东白天上班去了,我就在屋里做一些无聊但很有用的事。可能是春节即将来临的缘故,我用报纸把墙面粘贴了一遍。当然这样一来,屋子就亮丽多了。钟离东下班回来一看,点头笑了笑。 更主要的是,我像一个保姆,开始责无旁贷地做起了两个人的饭菜。做饭我几乎是无师自通,我发现自已就是聪明,我在做饭上还是有潜力可挖的。将来找不到工作的话,不如干脆去当厨师得了。 钟离东有两个小煤气灶,一口锅几个碗,油盐酱醋一应俱全。水却是限量用,用一个大铁桶到院子里房东厨房前的水龙头上接。幸好钟离东上斑的地方离住处不算太远,在红领巾公园那边。他有一辆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二手自行车。汽车不如自行车,是当时北京的一大特色。北京当时三环四环路都有了,但城里却有100万辆机动车辆在街上穿梭。所以交通臃肿,塞车现象是当时北京报纸上时不时的新阐由头。虽然我来北京不长,但却很有体会。我到**去过两次,第一次坐公交车花了近两个小时,另一次骑自行车才90几分钟。钟离东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美国人在北京参观后,问及他对北京的印象,他说印象最深的是北京人很爱运动,外出喜欢骑自行车。难怪后来现任美国总统布什应中国国家主席**的邀请来北京访问期间,骑自行车游览了**。当然这是后话。 那天,听了钟离东的笑话,我自然也忍不住笑了。 新年到了,喜庆充满了各行各业,四面八方;吉庆遍及了大河上下,长城内外。整个京城,气球升起了欢乐的气氛,彩带飘扬着会心的微笑。钟离东自撰了一副春联贴在墙上: 金鸡喜报丰收年 灵狗欢歌锦绣春 横批:喜迎新春 晚上,我也写了一篇狗年说狗的短文,送上新春的祝福。现将其中一段抄录如下: 当鸡年即将过去,狗年即将来临的时候,我想说几句话:狗的特点是忠诚。中国有句古话: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这是从根本上肯定了狗的品质。古往今来,全世界狗救人的故事是数不清的。狗的鼻子特别灵,现在还在帮助警察破案;狗可以帮助人看羊,可以陪伴孤寡老人但有时人类全不公正地贬低“狗屁”说什么“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我认为“放狗屁”不是骂狗而是骂人人可以“放人屁”怎么可以“放狗屁”?“狗放屁”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放狗屁”就使人讨厌了,这种狗对人类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认为知识分子不能堕为“放狗屁”对于“看门狗”、“玩赏狗”即以“看门”或供人“玩赏”的狗都可以让人接受,但以“放屁”为专职的狗却是一无是处,令人厌恶。 春节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带来了生活的欢乐和幸福。正是这段时间,钟离东迷上了围棋。每天回来,聂卫平、马晓春、李昌镐等人的名字,总要叨念上不知多少遍。你看,他一落座,就端坐在桌前打谱,一直到我把饭菜做好端上来。吃罢饭,钟离东摸着一支烟来点着了,在烟雾缭绕中仍然打谱。我就坐在桌前他络的对面,看看书,读读报纸,给家乡的亲友写信。钟离东给我提过了几次建议,让我读一些大学课程的书籍,并准备辅导我。但日子一天天过去,至今还未落实。 “你不能天天在家里呆着,要出去走走。不出去,人家晓得你姓什么?天上不会有掉下来的烧饼。”钟离东在一个星期以后的上午,很认真地对我说了上述的话。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空气凉爽,太阳还没有升高,房屋、树木一切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院子里有不少发人深思和引人入眠的角落。然而,这对我来说,却又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怎么没有出去跑呢?我地图都磨损了两张了。自己口里没有说,心里却在嘀咕。我给家里的唐姨写了封信,问到杜鹃红最近的情况。 是啊,不管杜鹃红对我怎么样,我李湘辉不能不惦念着她。何况杜鹃红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当然,呈当下我最主要的是找一份工作,以实现我的宏图,实施我的“高姿态、低起点”战略。更重要的是我这几年彷徨不已,一直未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让杜鹃红把我给看瘪了。为了争口气,我才只身来到北京的。 明天就去那个书店看看吧。我自己这么想。我的面前有一份北京人才市场报,有一个书店在招聘业务员和信息采编员。 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明天究竟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正因为如此,自已才有理由去期待,去憧憬明天。 但愿明天不是梦。 [第一章完] 第二章 [内容提要]伍晓琴很麻利地做好了饭菜。她知道湖南人爱吃辣椒,就在所有的菜上全撒了一层生椒粉。我觉得这顿晚餐是自己来北京吃得最香的一顿。或许是伍晓琴手艺的确不错,或许是因为异性的存在。 我同钟离东、东方一笛是高中时期的同学。但高考一过,东方一笛上了上海一所名牌大学,钟离东也考入了湖南老家的名校湘潭大学。我高中那时已经在中国校园文学、少年文艺等报刊上发表了几十篇诗歌、散文和童话,出版了童心理想国作品集,是全市颇有小名气的“少年作家”由我发起成立的“丑小鸭”文学社在整个中南地区都有一定的影响。中南地区一位著名作家在给我的童心理想国作序的文章中指出:“李湘辉的童心理想国作品集,令人震撼。我认为,一个少年能写出长达20万字的作品,尤其有五部中篇小说,是堪称‘少年作家’的。或者说,一个少年时期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人,将来是很有希望成为一个很像样的作家的。”然而,由于我重文轻理,偏科严重,写作的辉煌没有改变自已的落榜命运。后来,中南地区那位著名作家把我推荐给市文联的汪副主席,这样,我才被市文联所属的文学艺术发展中心招聘为工作人员,担当了文学报的编辑出版工作。 四年后,东方一笛分配在上海一家大报做记者,但不到半年,他便辞职到了北京,在一家文化公司做信息与情报工作;钟离东呢,湘潭大学一毕业便去了深圳一家大型企业做了营销人员。至于我李湘辉,虽说在市文联混得不错,领导也赏识,但每月那300元的工资却不够家庭开支,再加上在这里总感到低人一等,自已又有点牌瘾,所以常被杜鹃红指责。 然而现在呢,我们又相聚在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了。 双休日,我和东方一笛、钟离东三人从东直门长途车站乘车,来到离京100多公里的八达岭长城游玩。面对巍巍长城,东方一笛、钟离东和我都感慨万千。我们三人站起来振臂高呼:“噢噢噢!芝麻开门!噢噢噢”真的,我们好久没这样激动了。钟离东当即写了一首登八达岭长城感赋: 无限风光聚神州, 装点江山第一流。 舒展长城新画境, 诗涛滚滚涌心头。 东方一笛认为这首诗一般化。他说自已对格律诗一知半解,并说什么平仄呀、对仗呀太麻烦,他说他不喜欢,便言不由衷地朗诵起**的那句“万里长城今尚在,哪见当年秦始皇”的名句。 钟离东说:“其实,格律诗也并没什么难的。诗的格律,既那般固定,又相对简单。”他以七绝为例,说无非就以下四种形式: 1。平格正起(首句押韵),其格律为: 平平仄仄仄平平(韵) 仄仄平平仄仄平(韵)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韵) 2。正格平起(首句不押韵),其格律为: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3。偏格正起(首句押韵),其格律为: 仄仄平平仄仄平(韵) 平平仄仄仄平平(韵)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韵) 4。偏格正起(首句不押韵),其格律为: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韵)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韵) 钟离东说:“那么七律呢,仍然是这四种格式。因为律诗为八句,所以它的第一种形式等于七绝的第一种形式加上第三种形式;它的第二种形式等于七绝的第二种形式加上第四种形式;它的第三种形式等于七绝的两个第三种形式之和;它的第四种形式等于七绝的第四种形式之和。”说到这里,钟离东看了我一眼“了解了诗的格律要求,剩下的只是内容的填充了。这里就有一个摆弄文字技巧的问题。湘辉,你说说看?” 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说。我像木雕塑般的一动也不动,仿佛我的心肠上系了一条绳索,走一步,一牵引,牵得心肠阵阵作痛。亲爱的读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当然,你已经猜到,这是我的工作还未着落。这不?星期一早晨,我就由钟离东陪同到那家书店应聘去了。 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并没有什么书店。所谓书店,只是一家饭店里租了两个房间做接待室而已。三个青年人正在里面忙碌着。 “你们来应聘?”一个瘦高的青年问。 我的普通话有点拗口,钟离东替我先回答了:“只有一位,有条件限制吗?他刚来北京。” 钟离东一开始就对我说过,狠多北京人欺生。他索性一开始就亮明我的来历。 坐着的那位矮胖青年很热情地看了我一眼,说:“欢迎!只要有开拓进取精神的朋友,我们都欢迎。” 他们简要地介绍了情况。原来,他们在准备编印一本大型工具书,概括介绍北京的工商企业名录及其他。需要招聘一批人员出去跑信息,联络愿参加的工商企业。这当然是一套请君入瓮的把戏,钟离东说见多了,但我听来却很新鲜。 “有信心吗?朋友!”瘦高个子瞅了我一眼,问道。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我看到矮胖个的嘴角分明有一丝嘲弄般的微笑。不管三二十一,我还是填了那张报名表。最后,他们叮嘱我,让我两天后来参加培训。 返回的路上,我兴奋异常“在北京找工作真是太容易了。”我一想到这上头,就心花怒放,好像刹那间,我的工作好像到手一样。我想不到的那种神仙欢愉、那种做事乐趣,终于就要到来。我走进一个只有热情、**、酪酊的神奇世界,周围是一望无涯的碧空,欢乐的心情在心头羽光闪闪,而往日的烦恼只在遥远、低洼、阴暗的墙隙出现。 钟离东笑了“你以为这就是工作?你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嘲弄?你人生地不熟,要在北京拉到客户比登天还难。也许,你还没有进门,人家就准备轰你了。另外,他们给你底薪了吗?没有。”我看见钟离东对我那洋洋得意的高兴劲儿很不满意,便直言不讳地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那你为什么不找讲呢?”我也有些不满钟离东。钟离东笑了起来。“你不是急于找工作吗?我怎么能够忍心当场扫你的兴,况且你目前也没什么事可做。找工作总要有一个过程,不妨试一试,借此熟悉一下环境,掌握一些技巧也好,为以后做事打基础嘛。”他接着对我说,在北京有许多书商,到出版社买来书号就拉一帮人编书,比如编世界名人录、中国著名作家艺术家大辞典、中国名师录等等。他有几个同学在鲁迅文学院学习结业后就滞留在北京干这个,有的还赚了钱办起了自己的文化公司。他还说有个四川来的叫徐文生的就干得很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干?”我问道。 “你以为想干就干得了?资金、书号、人际关系、销路渠道那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学问讶!”钟离东说完,抽出一支金白沙叼在嘴上:“你以后会慢慢发现,世界既是这样精彩,又是这般无奈!也许你的‘自由撰稿人’之梦永远只是一个梦。你会看到,世俗要湮没许多东西,包括梦想。” 我们两人虽然在谈着话,但我总忘不了不时去望望身旁或前面走过的人。路灯突然竞争似的燃起雪亮的光,交映照耀着,自己被照耀得颇觉不安。 这时,钟离东看看表。“噢,已经不早了,咱们快回吧。”他轻声说。 两人回来,刚动手洗涮锅盆,忽然一阵自行车铃响,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钟离东瞅她一眼,说:“是你,有事吗?” 女孩闪眼看见屋子里还蹲着一个不熟悉的小伙子,就没进门,只对钟离东说:“老板说国庆45周年大庆期间,要提前制作一些节目,明天加班。” 钟离东“哦”了一声,又道:“进来坐吧。” 女孩放稳了自行车便进了门。钟离东问:“吃饭了吗?”便指着我介绍:“这是我胡南老家来的朋友李湘辉。”接着又对着我说:“这是我的同事伍晓琴。” 伍晓琴嫣然一笑“你好。”朝我点点头。 我也回一笑,也说了一声“你好” 看我很不熟练地用钢丝球擦洗锅盖,伍晓琴走上前来,笑道:“还是我来吧。你们去对弈,做好叫你们” 正在打棋谱的钟离东做了个鬼脸:“他只知道‘打刧’。” 伍晓琴很麻利地做好了饭菜。她知道湖南人爱吃辣椒,就在所有的菜上全撒了一层生椒粉。我觉得这顿晚餐是自己来北京吃得最香的一顿。或许是伍晓琴手艺的确不错,或许是因为异性的存在。 女孩,本身就是口味最好的调剂。要不,怎么会有一句成语叫“秀色可餐”呢! 伍晓琴会下五子棋。于是,她坐下来,和钟离东对杀了一阵。我坐在旁边观战。尽管自己一知半解的。 外面传来一阵阵“呜呜鸣呜”的警车声,想来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已是晚上九点,月亮升上来了,夜色变得苍白而发黑。伍晓琴起身告辞。“是来的夫人⺁?”钟离东送伍晓琴返回后我便问。“大学的同学,现在的同事!”钟离东头也不抬,就坐下来打谱。 钟离东说的实话,他和伍晓琴的确实湘潭大学的同学。而且他与伍晓琴的相识也实挺有趣的。那是刚上大一的一天下午,他在校园的一颗松柏树下看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所著的洛丽塔。这是一部20世纪以来惟一令人信服的描写爱情故事的书。读着读着,他感到肚内空空,饥肠辘辘,实在难以忍受,但他尽量不去想吃的。可事情就这样巧,正在这时,从他身边走过一个女同学,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边吃边走,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许多饼干和好吃的东西。也许实条件反射的因素,他饥饿的程度难以支持他瘦弱的身躯。于是他合上书,径直向她走去。 “想吃吗?”她问他。 “这”他不好意思地回答。 “别客气了,给。”那位女同学微笑着。就这样,他们相识了。以后的大学四年,他们的关系也就不一样了。 当然,我对钟离东的答复不会满足。这个季节,他们都是情感饥渴的时候。我完全有理由从伍晓琴那温情脉脉的眼神里,从钟离东看上去漫不经心实则细心的神态里读出一些东西来。 我微笑着,联想到了家乡的杜鹃红。 那是初秋时节,下弦月挂在西天。介绍我和杜鹃红相识的唐姨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们二人。这天夜晚,是一个晴朗的秋夜,皓月当空,景色是那样迷人。路上,我和杜鹃红漫步悄语,是那样情投意和我们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我周身的每一个细包活跃着,时间被我们遗忘在脑后。宇宙沉睡了,只有我们声音在彼此呼应着对方。 我沉浸在幸福美丽的回忆之中。 那天,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零点了,便起身告辞。 “湘辉,别走了,留在这里吧。”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心里一阵兴奋。 我躺在她宽大的软床上,沐浴后的清和这时的欢快、兴奋融合在一起。 杜鹃红的房间里有一种纯粹的清香,这是一种来自异性卧室的纯净气味。它如同一丝跳跃闪烁的幽黄色的火焰,灼烤着我的皮肤。 记得舒婷有句诗,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我想改成:“不如同所爱的人睡上一晚”我紧挨着杜鹃红躺下,不一会儿,外面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又亮了。她拧亮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平直躺下,我侧着身子转向她,她长长的睫毛惶惶不安地闪动仿佛她的内心传导着某种隐匿的意愿,从她的眼睛里投射出来。我躺在床上,兴奋与紧张及此时的快感使我焦躁不安地翻动着身子。终于,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双手在我身上抚摸着,由脸到胸,再由腹部到隐秘处。我经不住她的撩拨,颤抖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光滑的胳膊与修长的大腿像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身体,柔软得没了骨头似的。我的呼吸急促起来,透露出郁压已久的爱意与渴望。我紧张地伸出手,激动地捧住她的脸,深情地端详这张动人、妩媚的脸。明明心中**高涨似火,偏偏希望自己是性冷漠,就算你有毁灭太阳的本领,但也无法让性的渴望冰冷起来,一旦被你心爱的人柔情一吻,你怕是立马融化成温柔的水吧? “阿红,我是多么喜欢你啊。”我怯怯地说。 “我也喜欢你。”杜鹃红整个躯体的毛孔都释放着一股柔情,这柔情如同发酵的情调立刻膨胀、张扬起来。她的指尖在我的脸上、眼睛上轻轻滑动。我喘息着,急切地解开她内衣的扣子,目光在她那两只圆润、高耸的**上凝视。蓦然间,我的眼睛一阵阵灼热,一团腾腾的烈火袭扰着我,随着一声咆哮,自己就泰山压顶般地扑上去一股滚烫的液体注入她体内,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几番**后,房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稍刻,她哭了,偎依在我的胸口上哭了。她说我坏,我不懂。她拉着我的手引向她下身那片茂密的芳草地,我摸到了粘粘糊糊的东西。那是女人最为珍贵的东西。 “原来她是处*女。”我想。于是,我把她搂抱得更紧、更紧。 一线微弱的阳光,从窗馒的缝隙中钻进来,抹在我不愿睁开的疲惫和幸福的脸上,那光晕在我的眼皮上跳着欢快之舞。我轻轻爬起来,然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悄悄离开了她的房间 我从往日的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想到后来所发生的很多不愉快,那一缕缕淡淡的愁思便涌上心头。爱情毕竟不等于婚姻,居家过日子的事的确令我瘾瘾作痛。我曾经在希尔顿的小说中读到这么一个精彩的句子:爱就是分享,各自向对方迈出一步。但是,她却对我提出不可达到的要求。为了她,我已经放弃了一些东西,但还是永远达不到。所以,与其说我这次来北京是“找梦”的,倒不如说是负气而来,是“避难”而来。我那么真心,那么痴情,那么心甘情愿地付出,甚至不惜通过朋友给她借来了3万元高利贷(我声明不要她付利息)给她开茶馆,可她还是无情地甩了我,还嫌我是“农村户口”虽然,她把她的处*女之身献给了我,可那时我们是真心相爱,是两情相悦呀!然而,当知道我仅是市文联下属的文艺发展中心的一名临时工,又是农村户口,加上手里没有一点积蓄时,她很快疏远了我,另择其主了。她才不管你是什么作家,什么狗屁文章在报刊发表呢!她毕竟没有生活在真空之中。她现实得很。 当然,这些要怪就怪唐姨。当初,她介绍我们相时,说要与时俱进,顺应“时尚”不必先把情况说得那么清楚。她还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什么都好说,就可以开诚布公了。然而,福兮祸所伏,正是这种微妙的变化,使我俩在彼此展示中,遇上了对方从不知晓的另类真实 我那时也笃信感情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这恰恰成了我最后悔的原因。是的,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一个女子的贞操算得了什么。当今社会,试婚的,骗婚的,甚至卖淫的比比皆是。过去的所谓婚前贞操观,早已成黄历上的历史名词。煮熟的鸭子,照样也能够飞起来。但话又说回来,帮她借的那3万元钱的还款日期快到了,她总不至于赖账到那一步吧! 柔软的、亲热的、夜的寂静笼罩在上空,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一夜,我胡思乱想的,天亮时才入睡。 [第二章完] 第三章 [内容提要]我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是啊,前段自已忽视了,真正的“作家”在任何地点都是不会怯场的,但同时又是很能“攻关”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自已臣还缺乏经验,缺乏生活积累。我认为自己还是不成熟。虽然马拉松式的折腾了半天,但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 这是一个非常新鲜幽丽的早晨,阳光晒在大地上镀上金色,空气是淸冷而甜蜜的。我终于来参加“业务培训”了,心中难免有几分舒畅的感觉。 我办完报到手续走进教室。教室里听课的人少得可怜,仅十几个人,我就近找了一空位坐了下来。 培训班里坐着的全是来求职的。在教室里,虽然反复强调说普通话,可是老师一下课走出教室门,什么湘方言、闽南话、四川话就你一句、我一句到处嚷嚷。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培训,就会觉得方言新奇而丰富。加上每天都有新闻趣事发生,每天便有说不完的话题,教室里常常是谈笑风声,热闹非凡。以下是一位学员讲的黄段子: o语文课上老师:“穷则独善其身”的下句是什么?同学:富则妻妾成群。老师又问:“后宫佳丽三千人”下句呢?同学:铁杵磨成绣花针。老师晕。 0a:我那上大学的儿子每次来信都向我要钱,我实在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b:我那上大学的女儿从不要钱,也不知道她会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对于上述这些轶闻趣事,我只是笑笑,从不掺和。当下自已最重要的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不,仅几天时间,我那笔记本已经记得密密麻麻了,少说也有两万字。有人说,湖南人严肃、深沉,甚至有点刻板。他们喜欢创造各种抽象体系,习惯于概念和推理游戏,习惯于思索,习惯于刨根问底眼前的我是不是属于这种类型,暂且不表,但从我那凝视别人的眼神中,已看出了自已当前的处境与心中的压抑。 经过几天的“短训”我终于“上班”了。可是真正进入角色,自已才知道是多么滑稽。我到底能够做什么呢?我交了200元培训费,发给我的就一个文件夹、几页材料,让我和那些被招聘来的人分头出去,直接找那些厂长经理们“邀请”他们加盟,让他们出钱。 “太公钓鱼”我真是哭笑不得。何谓“太公钓鱼”?这是麻将桌上的一个常用语。是指有些赌徒,一分钱也没带便上卓,只想赢别人的钱。这是无本生意。所以这又叫“空手钓鱼”而我和我现在的这些“同事”就只能算是桌上的麻将牌而已。 更要命的是,自已连迈进那些经理室门坎的勇气也消失殆尽了。我来来往往地朝八里庄跑,不时在华堂商场经理室办公室门前徘徊,这些太不常规的举动引起了两个保安的注意。他们气汹汹地过来盘问,只差没铐我了,我只能慌忙地下楼。 这当然是最简单的一个活儿,全在一张嘴巴上,但需要勇气。当然,光有勇气还不行,还要有技巧,要会临场发挥,更需要一点厚脸皮才行。我虽然没有读过黑厚学之类的畅销书,但还算得上是“活脑壳”而且,自已写过好多文章,想象丰富。我深知这些,培训课上也演示了一些,但一临场却怯场了。 这是刚开始的头一天。然而这一天,我毫无进展。我很懊丧,暗骂自已无用。我想,要是在家乡湘乡,自已肯定会得心应手。我的兜里,还装有湖南省作家协会的会员证呢。一想起自已的作家身份,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我被招聘为市文联所属的文学艺术发展中心主办的文学报编辑,负责组织一些报告文学、通讯之类的稿件,我经常发现一个叫杨小小的文章。文章大都是些散文,写得很清纯,文笔流畅,不知是她的文笔吸引我读她的文章,还是她的名字好听而迫使我一遍又一遍地读,反正自已喜欢她的文章。一次,她给文学报编辑部寄来了一篇报告文学,写的是她单位搞扶贫开发的事。在读完这篇报告文学后,我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劲,三下五除二就给她写了封信,信写得很短,主要是说这篇报告文学写得很好,有深度,但文联是有名的穷单位,经费很紧张,要她找她的单位说说,出点经费。信发出一个星期后,她很快来了电话,说她找了单位领导,单位愿意支持文联一万元办报经费。后来,我便与她认识了,并且以朋友相称,无话不谈。后来,市作家协会在水府庙旅游区召开笔会,我和她都参加了。在笔会上,我和她谈得是那样开心可如今呢? 我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是啊,前段自已忽视了,真正的“作家”在任何地点都是不会怯场的,但同时又是很能“攻关”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自已臣还缺乏经验,缺乏生活积累。我认为自己还是不成熟。虽然马拉松式的折腾了半天,但仿佛经历了好几个世纪。 午后的阳光,好像百盏灯光一起扭亮,让人燥热心烦,风不再有醉人的清香,而是一锅热腾腾的蒸气,知了在树梢上一声复一声地重复歌唱着单调的音符。 思乡的感觉不由涌上心头。是啊,家乡多好。我记起了那首思念的小诗: 如果说 信封是船邮票是帆 那么手中的笔就是桨 载着满船的思念 摇向故乡的河岸 我决定给唐姨打个电话。 我走进了八里庄附近的慈云寺邮政局。我向出售磁卡柜台走去。突然,自已看见前面一个姑娘掉了一件东西,便上前叫了一声。姑娘转过身来,是个月票夹。那姑娘莞尔一笑,突然愣住了。“啊,原来是你?” 我也大吃一惊:“怎么是你,杨小小!” 原来,碰见的这位姑娘,就是几年前帮我拉了一万元赞助款的那位叫杨小小的姑娘。后来她单位送她到中国人民大学深造,现在即将毕业。她告诉我,毕业后准备在北京发展,不准备回老家湘乡了。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便同他说了很多。说真的,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无话不说,并相互留了地址和传呼号码才分手。 我送她走后便上二楼去打长途。杨小小又返回来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我进了电话亭便匆匆离去。 唐姨在电话里告诉我,杜鹃红已去人民医院做了人流手术。我听了一惊,半晌没有说话。想起杜鹃红,我似乎看到了她那冷冰冰的且又刻薄的脸。我恨她,恨她太绝情,但又忽然觉得自已有愧于她。是她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这念头一闪,我便对着话筒说:“唐姨,谢谢你。请你向她问好、致歉。” 出了邮局,眼前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血肉模糊的东西在晃动。“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自已暗下决心。 回到住处,很惊讶发现东方一笛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见我进来,忙站起来说:“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他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钟离东倒了杯水给他。这时,他压低声音对我说,下周他要去采访国庆45周年大庆的准备活动。 我心里不平静了。回想往昔,自已那趾高气扬、那青年作家的光环,办报、交友、到处参加笔会,无不出尽风头。而东方一笛、钟离东虽然有文凭,但比起自已来,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虽然如今世易进迁,风景大有不同,但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大翻覆与大反差,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 当然,我羡慕之余又感荣幸。毕竟他们两人都是我的朋友。友人的荣耀,也就是自已的荣耀呀。在家乡,我不就曾有有意无意地向杜鹃红提起过东方一笛、钟离东他们的名字吗?虚荣之心,人皆有之。知道自已有点阿q,但心里毕竟享受了一种虚荣与满足。 东方一笛听了我所说的工作。很认真地说:“北京外来人口有300多万,高学历、有特长的人很多,要找一个差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湘辉呀,机会还是有的呀。我想不管什么差事,只要你自己觉得轻松就可以了。我采访过一些刚来时收破烂、捡垃圾的人,他们才真是不容易,可他们每年也能‘弄’过一两万回去。我有一个叫司马义雄的画家朋友,他在这方面很不错,今后有机会把他介绍给你。你要多体验、积累生活,这对你有好处。” 我认为这番话对我来说有点刺耳,但的确有点道理。 东方一笛也是位业余棋手,吃完饭便与钟离东对奕起来下到最后,一个劫处竞争夺了上十次,可见两人的棋艺相当。 我在旁边写日记,读小说。不过自己心里老是在想,钟离东为什么每次同东方一笛在一起,话题就少了呢?我想起了这么一则童话: 一个桔红色的茶杯摆在客厅的一张桌子上。一天,茶盖对茶杯说:“茶盖,我每天都给盖着,你呢?怎么一点儿也不谢我?”茶杯说:“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嘛!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茶盖听了,说:“我再也不给了,你自己盖去。”说着,茶盖就从茶杯上滚下来,玩去了。 这一天,茶盖走到卖茶杯的商店里,看见有很多比它大的茶盖哥哥、姐姐,茶盖们看那桔红色的茶盖“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商店的,快滚!”茶盖们异口同声地骂道。茶盖听了,惭愧地离开了茶店。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弟弟朝茶盖一脚,把茶盖踢到一个蚂仪洞旁,洞里的蚂仪见了,就说:“兄弟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漂亮的玩意儿,快来呀!”茶盖听后,连气都喘不过来就走了。 茶盖滚到半路上,看见蚂蚁没来,就停下来。茶盖一边喘气,一边说:“还是回到自己家里去过个平安日子吧!”说着,就滚向自已的家了。 茶杯见茶盖回来了,连忙去迎接茶盖。茶盖也滚到茶杯面前说:“茶杯,世态炎凉啊,我再也不出去了。”从此,茶杯和茶盖相处得更好了。 我认为钟离东和东方一笛的关系,或许就像这茶杯与茶盖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吧。 [第三章完] 第四章 [内容提要]那时大约是5点15分吧。高空中,满天的星星不见了。广场上,旗杆的四周已经挤满了看升旗的外地人。尽里层的人有的蹲下身子,有的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在军乐队演奏的国歌声中,一队整齐的士兵迈着正步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双手捧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紧随其后的则扛着枪,看上去一个一个全都有凛凛然浩浩然和慨慨然的威风。似乎天踏下来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托住。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人就是这样,当初为了找工作就那么不顾一切,但真正干上了反而会轻易放弃。没多久,我便自己炒了自己的鱿鱼。事实上,那份工作我很难干下去。 尽管我克服自卑心理,接近了那些大腹便便的经理、厂长们,但没有一个愿意陶腰包。可以说,我想从他们手中得到一个子儿,比登天还难。 我也知道,那些经理、厂长们,他们不会凭白无故地相信一个口才并不是最好,穿着也很土气的外地青年。虽然,有几位经理对我宽仁地表示兴趣,但也仅仅是兴趣而已。没有行动,再好的“兴趣”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就只能是不成功。 不成功!对我来说就是失败。好在自己并不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我没有理由打退堂鼓,没有理由灰心丧气,一定要总结失败的原因,重头再来。 当然,收获也还是有的。那就是这不辞辛劳的跑来跑去,增加了自己对北京的感性认识,我渐渐地喜欢上了北京。很自然地,我掌握了一些交往的技巧,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我喜欢北京!”我自言自语。是的,自己渐渐熟悉的北京以她那博大精深的内涵吸引了自己。北京浓烈的文化气息更是感染了自己。 那天是五月一日,全世界劳动者的节日。在头一天,自己就唠叨了:“钟离东,明天我们去看升旗吧。” 那天清晨,我和钟离东三点就起了床。我们用一个空矿泉水瓶子装满了谅开水,再带上六个馒头上了路。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钟离东和我每人一辆自行车。我的车是花50元钱在旧货市场上买的旧车。买回后,彻彻底底地修了一遍,骑着就舒服多了。我们从八里庄出发,骑到天安们广场最少也得90分钟。一路上都很顺利,到达广场时还不到五点。 我们在人民大会堂外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吃馒头,喝开水,两人都感觉饿了。 我们走到那个靠着树的人眼前。我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和我差不多的脸。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从外地来北京打工的青年。他这么靠着树,在凉凉的风里睡了一宿,就是为了在第二天清晨全世界劳动者的节日到来时看升旗。 在这一天,我有着无数的话要说给祖国听,说给党听,说给江总书记听。我把双手贴在胸前的心脏部位。尽管风有些凉,但如此似乎可以抵御一下风,增加一些温度。 我的眠眼睛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了。我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我看到他微微闭着眼睛,眼皮闪着幽幽的光,在轻轻地不停地跳动。似乎在告诉我,他的身体内部,神经和血液,每一根和每一漓都在激烈地喜悦着,为那一场辉煌的升旗仪式,那一个渴望已久的就要实现的心愿。路灯的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我脸上形成了一团又一团小小的柔柔的光晕,使自己的脸看上去就是一个梦:一个童年的梦。在梦中,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感到凉?我的右嘴角低低往上翘不知不觉之间,我的鼻尖已经碰上了他的鼻尖,我突然像遭到电击一样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自己。 见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傻乎乎地呆着,钟离东便拉住了我的手。 我发现那些人,他们的身体下铺着几张报纸。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很厚。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靠着路灯坐着,在看一本书。奇怪的是,在如此的五月一日的晨风中,他的额头上竟然有几颗亮晶晶的汗珠。它们在不太亮的路灯下闪闪发光。我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眼睛除了有湘江的水之外,每一只里还有湘江岸边的石头。原来,那个小男孩就是9岁的我自己。我似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天啊”自己轻轻地叫了一声。 升旗仪式在我们的热切盼望中,终于开始了。 天还不太亮,仍然是灰蒙蒙的。那时大约是5点15分吧。高空中,满天的星星不见了。广场上,旗杆的四周已经挤满了看升旗的外地人。他们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得多,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老人、孩子、妇女以及青年人和中年人,还有许多外国人。尽里层的人有的蹲下身子,有的干脆就盘腿坐在地上。在军乐队演奏的国歌声中,一队整齐的士兵迈着正步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双手捧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紧随其后的则扛着枪,看上去一个一个全都有凛凛然浩浩然和慨慨然的威风。似乎天踏下来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一伸手就能托住。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这是我(所有这些从各地赶来**广场看升旗议式的人)盼望了一生的时刻。我们中这一生只能看上一次,从此再也没有机会了。要知道,这样的事,根本就是一般老百姓不能随便看到想到的。 就拿我李湘辉来说吧,如果不是跟杜鹃红怄气,能来北京看升旗吗?来北京,这是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不敢这样去想啊。首都不是每个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 站在**广场,登上**城楼,我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往后几天,我在中关村和北大、清华等高等学府里徘徊。我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失落。自己没上过大学,是错过了人生路上的一段美丽的时光。在三环路,我惊叹城市的流畅与固执;在华堂商厦,在西单,在长安街,在王府井,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我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想拥有一笔真正属于自己的巨大财富,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这里的一切但现实生活中的我,却是一文不名,一无所有。失落、失衡、奋发、占有各种情愫一个又一个的结,在我心里缠绕。 伍晓琴这几个晚上常常过来玩。很快的,我与她混熟了。她看我无所事事的样子,便诡秘地笑了。第二天,她就委托钟离东给我送来了一件小礼物:一个体积只有打火机大小带耳塞的随身听小放音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小巧玲珑的放音机,有点爱不释手。在我的潜意识里,小巧玲珑的东西是很受欢迎的。当初,唐姨问我为什么那样如痴如醉地爱上了杜鹃红,自己只说:“她的嘴小巧。”真的,杜鹃红那小巧的嘴在我的心里刻下的映象太深刻了。古往今来,多少骚客墨人,总以纤纤玉手,腰如杨柳,三寸金莲,樱桃小嘴之类来描绘自己心中的女子, 尽在“小”字上发挥,可见女人之娇小,是吸引异性的一种潜在因素。推而广之,现在中国文坛上兴起的“小女人散文”大概也是因为“小而得宠的。” 小的东西是精品意识渗透的结果。我认为越是小巧的东西越值钱。就闷钟离东,这随身听的价格怎么样。钟离东好笑:“你认为她送了个宝贝给你?到街滩上去看看吧,才10块钱一个。” 我咋舌。但问题不在于价格,而是包含在里面的友情和关怀。这友情和关怀令自己温暖,也感动。想来,除了钟离东和东方一笛,还有那天在慈云寺邮政局碰见的“杨小小”外,伍晓琴是我在北京仅有的朋友了。 我也陆续知道了伍晓琴的一些情况。她是北京通县(现已改为通州区)人,与钟离东是湘潭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她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我猜,钟离东从深圳来北京可能就是因为她的原故。要不,钟离东来北京后又去她所在的公司打工呢?另外,钟离东曾向我透露他和伍晓琴的一段初识经历。据钟离东“估计”她大概是在大二时就“盯”上他了。 那是一个初秋的早晨,南方清新的空气飘浮在湘潭雨湖公园里。钟离东独自一人在林荫深道漫步,湖水静静地流淌着奔向远方,落叶在湖面上随波逐流,绊着无言的湖水默默奔流。 啊,一切都仿佛离他而去,但一切又都留下痕迹。灵魂的闭合呼吸,心的收缩与舒展,使他强烈感到一切幸福的源头随风而至。 他在树下一块石头上坐着,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湖水。 “嗨,你好。” 钟离东回头一看,是伍晓琴。“哎,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皱皱眉,心里有点浅试浅的不悦,他的宁静遭到了骚扰。 “人生何处不相逢。世界太小了,哪儿都能碰到。”他笑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其实,我天天来这里,打完球,用这个天然浴冲个凉,很舒服。你呢,是第一次来吧。” “嗯。”“一个人?” “当然一个人。” “不怕吗?” “怕什么,大白天的。” “来这儿看风景吗?” “来这儿发呆。”他瞥了她一眼。 “你就喜欢来这儿发呆?”她睁大眠眼睛。 “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他依然平静地说。 “大概,你内心挺复杂的。”她笑着说。 “复杂有何不好?” “复杂的人容易发呆,不好。” “我发现你狠独立。” “你是说的对,我喜欢独立。”他一愣。 她笑笑,目光一直望着他,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忽然,他发现那本是纯净的湖面似乎隐匿着某种深意的关注和探究,他有些不安起来。他不喜欢这种目光,他低头不语。 “想什么?”她侧头问他。 “什么也没想。” 沉默了半晌,她说:“今晚学校有舞会,你去吗?” “我不喜欢跳那些舞,戒舞了。” “像你这样戒舞多可惜。其实,你的舞姿很潇洒。” 午后的阳光明媚地铺张着。这时,他觉得该回学校了。他站起来:“我该回学校了。” “一起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开往湘大的公交车。快到学校门口时,他突然对她说:“伍晓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他快步朝寝室走去 钟离东跟我谈起这些时,说:“伍晓琴应该说算是个漂亮的女孩,虽然人稍胖一点,但因有了那份矜持,更因有了那对顾盼有神的眼睛,还算有几分魅力。” 可直到现在,钟离东也不想明确他们两人的关系,他是事业心高于一切的人。那一夜三个人去了一个叫“沁园春”的卡拉ok厅唱歌,伍晓琴唱了一首真的好想你。她唱的很投入,如歌如泣,真的好让我感动,我走上去献给她一束鲜花。这时,整个大厅的气氛都被感染了。唱完,伍晓琴竟满眼晶莹。旁边的钟离东递给了她一叠餐巾纸。这一切,我看在眼里。 我的心又回到了这随身听上。我装上五号南俘电池听了起来。钟离东已经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漓江出版社出版的西方爱情诗选来,翻了一下。忽然发现有张彩照夹在里面,忙又翻过去。但我已经看清了,那是陈彩辉的一张旧照。 高中的时候,钟离东和陈彩辉一直深爱着。可班主任和学校领导却以中学生严禁谈情说爱为由,横加干涉。后来陈彩辉跳了涟水河,谁也不知为了什么但却又清楚是因为什么。那一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湘乡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可见,钟离东对这段“早恋”心里也有痛楚,有创伤。 我再瞄去,只见钟离东眼角有点湿润了。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深知这些。我便转过身来,找出自已的写作稿纸,我不想让他难堪。 我这几天灵感很好,时不时想喷发一下。今晚,我想写篇日志。我是这样计划的:我想在北京先找一个比较稳定的工作,报酬不必太计较,能保障自己能生存下来即可,然后潜心写作,待到条件成熟后,也像钟离东那样到鲁迅文学院作家斑进修,以弥补自己未上过高等学府的不足。 在我的计划里,写满着前景。但我知道,自己当前要克服的,仍是钟离东和东方一笛所指出的:浮躁! “对,必须克服浮躁!”我暗下了决心。我决定从今日起,认认真真的写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于是,我便铺上稿子,写下了笑对生活是强者的标题。下面是我当晚写下的文章: 人一出生便会扯开小嘴大哭几声,有人就说那是他不愿降临人间,降临人间意味着痛苦生活的开始。这话我不敢轻言对错。也无从考究,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痛苦呢?社会是多彩的,有阳光的一面必然有黑暗的一面,只要有真善美与假恶丑的矛盾存在,人就难以摆脱痛苦。如果说,痛苦是与生俱来的,那么上帝也会有痛苦的。试想一下,如果真有上帝存在,他会忍心让他的子民受各种痛苦的折磨吗? 痛苦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没有人喜欢被痛苦所包围,所束缚。可痛苦又无时不在左右,在我们的周围。既然痛苦无处不在,我认为未必就是一种厄运,有时也会成为我们的朋友,成为磨炼我们意志难得的一块砺石呢。从幼小学步走到处事受挫,让我们领受了如何坚稳地启动双脚和圆滑地面对繁杂的人际关系,不同程度地增加了生活阅历,增长了智慧,丰富了人生的感受“想知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一个人从痛苦中学到的东西,远远比他从欢乐中学到的东西多得多。痛苦让我们在感受人生艰难和曲折的同时,也领略到客观存在的悲壮,体验到那生命最本质的东西。一个女人,当她只有经历过阵阵的撕痛之后,面对自己新生的骨肉,才能体验到做母亲的幸福和自豪。也只有经历了十几、二十几年辛勤的关爱和呵护,当年呀呀学语的孩童已经学业有成地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时,她才能感到做母亲的伟大。这些充分证明了痛苦和幸福是相对而言的,没有经受过痛苦的人,绝对不会享受到真正的快乐。人生其时就是一个痛苦与欢乐交替出现的过程。 通痛苦是生命最基本的滋味,害怕痛苦的人是软弱的,接受痛苦的人是坚强的,超越痛苦的人是睿智的。痛苦并没有什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们对痛苦缺乏深刻的理解。痛苦决非不可跨越,它有时会把我们带入一个新的境界。只有敢于笑对痛苦的人才是生活的强者。 上面这篇文章,可以说是我这几年以来写得最好的一篇。它融入了我这几年对人生的感悟,尤其这些日子在北京生活的铨释。 [第四章完] 第五章 [内容提要]也算见识广的我当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纠么。我真想不到,在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也会出现这样露骨的场所。顿时,我的脸一红,忙退了出束来。 北京的报纸摊上有很多专登一些招聘启示。每天,钟离东都要替我抱回一些。现在,我找准了一家贸易公司,那名称读起来很拗口:亚西亚枢柯克有限公司。招聘启事里没有户口与学历的限制,只要求“有敬业精神,吃苦、耐劳”这条件当然不算条件,对从小就在农村经历磨难的我来说,还不是拍胸脯的事? 眼下正是秋老虎过去不久的季节,北京的风沙还特别大,加上这里气候反常,让人觉得不舒服。这不,这几天下了场雨,气温很低,需要穿两层衣。自己这次来北京,只身一人,仅带有一个皮包,皮包里也仅有几件已经很旧的衣服,是真正的“流浪汉”无奈,我只好把钟离东那件花了400多元买来的西装穿上了。有了第一次应聘的经验,这次我显得胸有成竹。 贸易公司在八里庄一幢大楼的地下层。过道里显得有些潮湿。我神采奕奕地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那个坐在桌前接待应聘者的小姐一抬头就喊了起来:“是你?!” 我慒了:“是你呀” 见我攻没回过神来,那小姐忙说:“我是杨小小呀!那天在慈云寺邮局分手,一直没同你联系。怎么,你还好把?” “啊,杨小小,你怎么在这里?毕业了?”我也惊喜起来。“哎,真是太好了” 原来,那天我在慈云寺邮局同她分手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最近,她在人民大学毕了业,才来这家公司做秘书工作不久。想不到,我们就这样在这里邂逅了。 她给我一张表让我填写。我在一旁飞快地填好了,掏出两张寸照一并交给了她。 看到“本人简历”一栏里我填写有“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等字样,她无不钦佩地深望了我一眼:“真想不到你进步这么快,已经是省级作家了。”因她过去也是搞文学的,所以一向很是推崇作家。 次日,我按规定去交付200元“押金”不料掏钱时才发现口袋被扒了,心里有点惊慌。聪颖的杨小小马上反应过来,说:“我先替你垫付,不用慌张。”按规定她写了两张收条给我。我拿着收条去了货仓室领取了两个磁性的东西。出门时,杨小小给了我一个很迷人的微笑,令我心里甜甜的。我看见她目送我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神思。 这其实是上次跑信息的另一种形式罢了。推销这些也不轻松,我在家乡时参加过一次传销会,看来这又是传销的继续。不过,手里有货,毕竟好说一些,所以这一次我少了拘束,变得从容了。 在阜城门,我来到一家服装店。“喂喂,过来,你过来一下。”声音发自内室。是个中年妇女。推开门,只见中年妇女脱了粉红的毛线衫,换上了天蓝色的紧身裙,又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哎,怎么样?”我瞥了一下中年女人,就没再去正眼去瞧。甭说合身不合身了,整个就是一个怪物。真要说出自己内心的话:“合身?狗屁!你乖乖地帮我买才是合身的。蠢货女人。”我想这么说,这才是对事物最公正的看法,单刀直入。但是,如果真的这么说,她还要我的背垫子吗?因此,我只能说:“很好。”“是吗?我穿适合穿粉红。我穿这个不怪吗?”接着又说:“不过,这店里有许多便宜货。我不喜欢穿粉红。不过穿粉红还行。不觉得怪吗?我以为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合身还算合身吗?怎么样?合身吗?怎样?”中年女人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唠叨个没完沒了。 “哎我说”我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却被打断了。“算了,这件还是穿不出去。”我无可奈何地退了出来。中年女人换了另一套服装也走了出来,开始把目光放到了店内的服装上。她走到收银台旁的架子上,拿起一件羊毛衫,瞥一眼品牌:“这么贵,什么玩意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这种东西要卖109元,搞什么?也不想想!”对自己问这种闷题其实莫过于“对牛弹琴”“行了行了,30元我买了,说定了。”她自作主张,显得一副兴奋的样子。我还没明白,就听到她大叫着,朝进店的客人迎上去。“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她显得满面春风,十分热情。 中年女人拿腔拿调的表现真让人佩服。好似面对的是一个老相识。一个女顾客一脸的惊诧,满脸乌云,天气阴沉,用十分警戒的眼光盯着我的脸,样子很自然地叫道:“我的钱包哪里去了。” 站在旁边的我搞不清这女人在说什么?她好像忘了什么“啊呀”一声,双手在眼前挥舞起来,扭着身子。“我是魅力!”说着两手交叉在胸前,看见那个有人喊“汪燕”的中年女人,更是兴奋得不得了。汪燕急忙笑脸相迎。这才发现后面的架子上有一个记号写着“魅力”的大纸袋。“魅力”取下纸袋放在柜台上,把手伸进包里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我的天。”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书包、帆布包、塑料袋及各种杂物。又从另一只包里取出一双鞋:“请把它寄存一下。”说着放在柜台上。我知道服装店一般没有手提行李的寄存业务。然而我搞不清那位叫汪燕的中年女人为什么要对这女人开绿灯。“也许,我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想。 望着收银台上的时针指到了5点上,我心里不是滋味。妈的,难道一个背垫也搞不定吗?就在这时,只听到那“魅力”大声叫喊:“啊,好漂亮,好精致的包!”声音大得令人吃惊,循身望去,那是“假二百均一”专卖部。“魅力”一眼看中了一个鳄鱼牌的手提包。她手里拿着包朝收银台走来,说:“在欧美,这些品牌可多了。这些包的确很漂亮。偌大一个北京城,怎么就没有人买这些包呢?”这女人与汪燕相比,性格有几许相似之处,却又根本不同。她眼睛老是不停地转着:“真的。一样的包,每个人的背法不一样。”说着去背一个包,一步一步地做样子。汪燕附和着说:“这只包,你瞧才500元,看上去至少五千块的货。”两个女人不停地谈论着,她们是那样情趣相投。“魅力”试着大衣,叫了起来:“不行,太热了。”说着脱下大衣,顺手丢在我手里。我想,这女人真是的,把东西扔过来,看都不看一眼,太没有礼貌了。 “魅力”突然又惊叫着:“啊,我的天,这是中国虎?只卖500元,太便宜了。”正吃惊不已,一抬头好象又发现了新大陆:“哎呀,这件只卖两百八?不是骗人吧?”双手在裙子边上摸来摸去。“魅力”在店内东逛西逛,拿起一条披巾,对自己说:“你戴这个不错,顺便给你上上课。”于是,她先是抽下一条披巾围在模特架的脖子里,再戴上一顶黑色的帽子。“这种装扮,哇真是棒极了。”说完得意地在有些狭窄的过道里扭着屁股走起猫步来。 我觉得其动作不伦不类,其他人似乎也都被“魅力”弄得尴尬起来。“啊,对不起。”“魅力”说着,把帽子和披巾取下来。“我的普通话讲得不好,因为从小在台北长大,与大陆隔了很多年。”接着又对汪燕说:“真的,你的感觉很好,很有品位。我虽然认识了很多人,但没有一个知己。”又不失时机地说:“魅力当然也是非常注意品位的,这是我喜欢的。所以我的房间布局都很受到人们的喜爱。”“不过,”说到这里就像音乐节拍似的跳了一下“我的卧室里只有一种色调白色。”如此这般地大惊小怪一番,然后又不停地叫了起来:“我要去看医生了,我要去看医生了。” “魅力”究竟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角色,谁都说不清楚。不管是谁,看了刚才一幕总感觉有些自作多情,而汪燕则对“魅力”的所作所为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样才能达到你这种魅力呢?”“每个人的魅力嘛,200%是存在的,要看你怎么去挖掘。所以,我每天只睡5小时右。”“这样的话,我肯定不行,是不够格的,我每天至少要8小时。”汪燕像背台词似的,一口气打了退堂鼓,一边说一边走到收银台前,用手敲着收银机的一个按钮。别敲、别敲,我的姨。拜托了,收银机有毛病了,背垫子的事你该落实了啊。我在心里祈祷着。 “没关系。你的气质不错。说到品牌,我倒是向许多人推荐过。当初做模特的那会儿,不知认识了多少筑品牌及名人,都是系列产品。你不用担心,慢慢来,要有自信心。不过在这样的小服装店打工,你的艺术才能确实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谢谢,谢谢。”汪燕感动得似乎要掉出眼泪了。“魅力,去那边里屋喝咖啡吧。” “不,喝茶好其实不如叫‘幸福之水’。”说着,两个女人手拉着手朝室内走去。 啊!妈的,原来这汪燕不是这服装店的老板。自己得回去了。但是,已经等到现在了,还是试试吧。汪燕这女人或许能作主。此时,从室内不时传来“魅力”的“太棒了”等等吹捧之语,以及汪燕的附和声。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又来到长安街一家名曰“大浪淘沙”的洗浴休闲广场。这是一所占地近一万平方米,现代装饰风格的大型多功能娱乐休闲场所。它典雅尊贵,落落大方。“大浪淘沙”是取**诗词之气魄,淘尽泥沙始见金,尽显英雄本色之意。我进入场内,径闯经理室。女经理听了我介绍产品的功能后,表示感兴趣。我认为有戏了,谁知女经理咧着猩红的嘴巴笑了:“这东西好是好,不过不是新鲜货了,呶,我这里就有一个。”她起身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坐垫“哧”地撕开拉链,里面也是两节大号干电池带动一个装置同我手里的结构、原理一模一样。 我简直呆了。女经理却上前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看得出,你精明能干,不过能干不如巧干,呶她朝外面两个正在拖地板的妙龄女子指了指:“她们都是四川来的,除了扫地,帮人按摩,还干更‘高级’的活儿,很赚钱的。你不妨帮她们‘推销’点什么”她眼里有一种淫秽的光。 也算见识广的我当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纠么。我真想不到,在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也会出现这样露骨的场所。顿时,我的脸一红,忙退了出束来。 一连跑了几天,腿都有点发酸了,但都不理想,有几次还被人家轰了出来。这一天,我索性走进一家麦当劳,毫不吝啬地要了两个汉堡包和一杯咖啡喝了起来。身旁一对外国的情侣看我那急性样儿耸了耸肩,看着我笑。我灵机一动,拿出背垫来,用简单的英语和他们打招呼,比划着推销起来。没想到那对外国人懂汉语,交谈了一会儿,就很快地买下了一个。 这令我精神大振。我总算有了收获。 回公司的路上,我心里很愉快。但公司走廊已经很寂静,早过了下班时间。按规定,每三天,我必须回公司汇报工作情况(否则要扣底薪)。今天是最后一天,我错过了时间,心里有些焦急,但也没有失望,杨小小还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呢! [第五章完] 第六章 [内容提要]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个瘦瘦的,戴着一副变色眼镜的小伙子,已经在这个姑娘心里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都那样清晰,那样的令她惦记。 “啊,你终于回来了。”杨小小惊喜地站了起来。显然,她是特意留在这里等我的。我很是感动,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个瘦瘦的,戴着一副变色眼镜的小伙子,已经在这个姑娘心里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都那样清晰,那样的令她惦记。说实在的,这是我料所未及的。其实,在老家同她相识的时候,我的心里很是喜欢她的。只是那时我正在同杜鹃红恋爱,这是从心底里暗恋罢了,没有想那么多。今天我们这种微妙的关系,也许是上苍的安排。 她不是没有过情感的迸动。这个年龄正是情窦大开的季节。她曾经爱过大学里一位高年级的学生,但是后来听说那位男生竟有偷女生内衣、内裤、乳罩的“癖好”吓得她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了。而且,她在家乡还有一段隐情,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初恋与被恋,都没有感觉,没有色彩,更没有留下什么甜蜜的回忆。现在,这个在老家就熟识、并有一定好感的我的出现,使她又一次重新审视自己。所以不难理解,她心里一个劲儿地对我惦记着了。你说,难道这真的是缘分吗? 她想起了大学同桌好友李晓丹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缘”李晓丹为人开朗、泼辣,在校园里是个男孩成堆相簇的人物。听说在石景山公园,竟**裸地与一个男生抱在一起,被查园的发现现在,她在西直门一家公司上班,据说每天都有男孩子送鲜花去,她的传呼是公司的“热线”常叫个不停。 有的事情她不想问李晓丹,也不想过多打听。文静内秀的她,与李晓丹虽然一直情同姐妹,虽然性格有异,但也合得来。尽管如此,她总能洁身自好,因为她不想让人感觉她是李晓丹那类风骚的女人。当然她也知道她能来这家公司做事,完全是固因为她李晓丹与那老板的“缘”所致。现在,她还与李晓丹合租住在东直门的一个房间里呢。 虽然说天色已晚,我还是接受了杨小小的邀请,到她的住处坐坐,并已经讲好去那儿吃晚饭。说真的,我在家乡小城做小报编辑时,就曾想能同她多单独呆在一起。记得那次在水府庙文学笔会上,我建还同她一起划一条小船呢。 我去一个投币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给钟离东,告诉他自己要狠晚才回去。 杨小小想不列到我这个老乡就这么快的,就接受了她的邀请。她狠是兴奋。昨晚一倒在床上,她就老老实实地向李晓丹诉说了她对我的印象和感觉。 “缘!”李晓丹想也没想,就这么说。她一边把上衣脱个精光,一边又像剥香蕉皮一样把裙子从上往下“剥”只剩下一条弹力短裤,里面已露出毛耸耸的阴毛。她很丰满,一对**滚圆滚圆的,看上去很性感。天气热,她喜欢这样光着身子睡,她说这样舒服。杨小小对她已经习以为常。因兴奋,她又坐起来,说:“他发表了很多文章,是个作家” “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自作多情了?” “有时,好的东西只能‘欣赏’,而不‘爱恋’。”李晓丹又说:“任何一个人的一生,只能被另一个人征服,同时,其本人也只能征服一个人。所有用来征服他人或被他人征服的最锐利的武器便是眼睛。”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晓丹猝不及防地摸了一下杨小小下身的隐秘处:“想情哥哥了不?傻丫头,找个机会把他‘勾’来,大姐我替你相相。” 杨小小就这样真的约了我。 李晓丹也料想不到,她今晚就把我这个白马王子‘勾’来了。正当她的钥匙插进锁眼旋转时,李晓丹正毫无顾忌地在室内擦洗身子呢。一听响动,忙叫:“注意点,我正在洗澡呢!”门却已经开了。杨小小背后多了一个男孩的脑袋,忙叫:“干什么!快退出去!” 我也吓了一跳,见屋子里白花花的一团忙退了出来。杨小小满脸通红,忙掩住门。李晓丹迅速穿好衣裙,把门打开,没事似的招呼:“进来吧,贵客。”我还感到有点尴尬,见她大大方方的,我的心才平静下来。 “你是李湘辉李大作家吧,久仰大名。今日大驾光临,荣幸之至!欢迎,欢迎!”李晓丹又落落大方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一怔:“你是” 李晓丹咯咯地笑道:“我是小小的‘铁哥’们。你的名字早已‘入雷贯耳’了”屋内气氛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在区这家公司,我已径做了一个多月的“推销员”但仅推销了10个产品,完成任务的10%。与别的推销员相比,自惭形秽。有个北京青年,竟推销了300个,令人目瞪口呆。不过事后杨小小告诉我这个青年的父亲在北京某区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任职。 公司给我的报酬是每月完成五千元任务后有400元底薪的提成。因我完成任务欠佳,这个月我仅得375元,但我还是挺高兴的。杨小小也替我高兴。说真的,杨小小与我在老家虽然就相识,但真正的交往还不深。当然我还要真心感谢她那次帮我拉了那一万元赞助款。如今,我已杨小小同在这家公司,来往多了,关系也日渐亲密了。我同她已有一种互相欣赏的感觉。 杨小小告诉我,这些背垫从深圳总公司运过来,实际成本加运费才12元钱,50元一个销售出去,因为是直销形式,所以利润很高。公司从不批发给中间商,就是找上门来也不答应。公司的策略就是从社会上招聘专职兼职推销员。反正北京的下岗人员、待业人员和外地人员有的是,他们急于找事情做,有底薪又有提成,更是诱人。所以招聘一批,干开了的继续干下去,干不了的又招下一批。如此循环,行情日涨。 这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中国的劳动力是廉价的。外商们热衷来中国办业,很大程度上是来榨取廉价劳动力的剩余价值的。”懂经济学的钟离东也这么说。他虽然在老家时不认识杨小小,但在北京期间曾经见过一次,说我真的要走桃花运了。李晓丹和杨小小来玩,说起亚西柯克贸易公司的“秘密”他就发表了一通演说:“很多人要工作,中国又属于就业率不高的发展中国家,加上人才大量流动,农村剩余劳力的涌入。这样,中国劳动力要卖一个好价钱就难了” 他的分析如情如理,缜密而没有半点漏洞。在他发表这篇长篇大论时,同样是学了经济管理的平时讲话最多的李晓丹却沉默寡言。她一个劲儿用眼睛瞅着钟离东。 杨小小和李晓丹离开后,钟离东对我说:“那李晓丹我怎么就没有听她说一句话呢,哑巴?” “哑巴?你最好别让他开口,她一开口就没有你的份了。”我微笑着答道。 而在回去的路上,李晓丹却悔恨地对杨小小说:“妈的,傻丫头,你怎么不早点同李湘辉交朋友呢?”“怎么,太迟了?”杨小小笑着,心里甜甜的。 “对我来说是有点迟啦! 杨小小不解:“你你也喜欢李湘辉?”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脸账得通红。 李晓丹拍了她一巴掌:“呸!傻丫头!我怎么会抢自己好姐妹的‘老公’?我是说,你早点同李湘辉来往,就等于我早些认识了那位钟离博士!知道吗?” 杨小小这才反映过来。“噗哧”一下笑了:“现在也不迟呀,爱博女士。” “你没听李湘辉说起,他早有所爱?”杨小小又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反正他们现在又没结婚。妈的,我一定得抢过来,先下手为强。真的,为此‘献身’也在所不惜!”她好像对自己说的,也好像对杨小小说的。 回到她们的小屋,李晓丹破例连裙子也没有脱,囫囵个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杨小小知道,李晓丹不愿回偏远的贵州老家,一直想找个有北京户口的,可钟离东没有呀。她也没有管她,走到镜子前,很在意地把自己欣赏了一阵。这些日子,她心里荡漾着幸福。当然也有隐忧。 [第六章完] 第七章 [内容提要]房内的空调开着,温度恰到好处。钟离东异常的激动起来。他突然一把抱起伍晓琴,又轻轻放在沙发上,手慌脚乱地在伍晓琴那对高耸的**上抚摸起来。伍晓琴经不住他的这一撩拨,美丽的**内,血液在嘶嘶地燃烧。 这一段时间我正在读犹太作家辛格的小说。他对上帝、撒旦、妖魔鬼怪、天堂、地狱、灵魂等作了曲折离奇的描写,文笔轻松幽默,他丰富的想象力使他在1978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西方有好多作家的小说结构非常散漫,读起来特别费劲,但你又能在每一页上找到几行让人吃惊的文字,比如福克纳。而辛格的作品则相反,文体朴素清新,故事引人入胜。读着这些小说,我不得不细细品味,甚至把小说中的精彩片断整段整段的抄在自己的笔记本里。 然而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令我想不到的是杜鹃红会给我来信。信是从东方一笛那里转来的。信写得很短,百十来个字。来信是这样写的: 阿辉:你好! 想不到你真的去了北京,为此我深感内旧(疚),你本来不必去的。我知 道,你好强,你不满足于现状,你求上进,你想到北京找梦这,都是你离 开的理由。可是,只有我知道千理由万理由,只是一个理由,那就是我伤了你 的心。 真的,很对不起,我的辉,我的爱。如果我伤害了你,请原谅。那三万块 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我只能在此祝福你了。 也许我俩之间的裂衡(痕)已经无法弥补了。我只能再说一句:原谅我。顺祝 安好! 依然爱你的红 1994。9。21。 我又重读了一遍,才沉重地装进了信封。“迟到的‘请原谅’,圆滑?良心发现?还说什么‘依然爱你’,屁话!”我自言自语地说。因为杜鹃红的把“内疚”写成“内旧”把“裂痕”写成“裂衡”的来信,把我的心里给搞得乱极了。我不准备回信。 钟离东这几天上夜斑,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天气很闷热,蚊子很多,更令我心烦意乱。辛格的小说我也无心再看下去,便打开了伍晓琴送给我的随身听。这天正好又是国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5周年庆典已经进入**。我想起了当年**那样登上**城楼,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我深知,今天**肯定戒备森严,去不了。这一想就想到钟离东值班的地方去看电视。我于是便关了门,准备到钟离东那儿去。 钟离东这一天都在兴奋之中,45周年国庆的每一个消息都会令他感动。 今天白天是他的休息时间。一大早,他就去找伍晓琴。“你怎么想到今天到我这里?”她问。昨天钟离东并没有告诉她。 钟离东笑了笑“很久没有休息了,今天国庆,来你这儿轻松轻松,你不会介意吧。”伍晓琴不知他说话是真是假,但这个时候他的到来却令她莫名其妙的兴奋。 看了一阵国庆45周年的庆典实况转播,伍晓琴觉得没有意思,就去自己的卧室取出了一盒录像带。这是张学友和关之琳主演的夏日情人。 两人紧挨着在沙发上看录像。刚刚淋浴过的伍晓琴身上散发出一种清香,钟离东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就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伍晓琴的手。伍晓琴顺势向她紧挨了挨。录像里的情节渐入佳境,伍晓琴一双洁白柔嫩的细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环抱在钟离东的脖子上。高耸的乳胸也贴在钟离东身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录像带突然放完了。伍晓琴觉得还不过瘾,便又翻出一盒**之胸。世纪大决战。里面那猥亵的录像片段,男女主人公正在演一场双龙戏珠的风流戏,不时发出叫声:“啊啊墟进来进来了啊嗯宝贝快去啊”惊天动地的叫喊声不绝于耳。那种绝无仅有的叫喊声令伍晓琴亢奋起來。 “钟离”伍晓琴唤了一声,幸福地闭上眼睛,接受它甜蜜的吻。 房内的空调开着,温度恰到好处。钟离东异常的激动起来。他突然一把抱起伍晓琴,又轻轻放在沙发上,手慌脚乱地在伍晓琴那对高耸的**上抚摸起来。伍晓琴经不住他的这一撩拨,美丽的**内,血液在嘶嘶地燃烧。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个精光,又急忙地去解钟离东的衣服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沙发微微颤动的声音和他们急促的喘息声。 弗洛伊德老先生说过:性是人类最基本的驱动力。是啊,只要健康,它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把战场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地毯上,这极大启发了他们的创造性,然后他们又把战场转移到了厨房和阳台。在厨房里,他们闻到了黄瓜和茄子的清香而在阳台上时他们采取了高难度的体验他们在许多次爱的攀崖和跌落之后,两具**紧紧抱在一起。他的身体覆盖着她的身体,她的眼睛放射出一种有如丝绸般充满光润的爱意。 “笃笃笃,笃笃笃!”门在这时忽然被敲饷了。伍晓琴有些慌乱,轻轻推开钟离东去穿衣服;钟离东呢,倏地跳起来,显得手忙脚乱待钟离东全部穿戴完毕,伍晓琴才去开门。 “你?!”钟离东大感意外。他想不到我会来这里,而且还是这样不该来的时候。这令他很扫兴。伍晓琴满脸通红,幸好房内光线比较暗。她不自然地打招呼。“但愿沒有破坏你们的一帘幽梦!”我笑着进来了。当然,我自己已经知道来得不是时候。但怎么办呢,人已经来了。我想。 待我坐下来,钟离东掏出钱来对伍晓琴说:“你去买点吃的吧。”伍晓琴接钳出去了。 伍晓琴一离开,钟离东就冲着我发脾气:“你这个时候跑她这里干什么?!”这是钟离东弟一次朝我发火。我也不恼,嘻嘻地笑着说:“来监视你们讶,怕你们忘记了国庆45周年这样的大事。”钟离东气呼呼的,不再理我。不多久,伍晓琴买菜回来了。她已经恢复了常态,痕兴奋地与我说笑着。 中央电视台正在转播国庆45周年庆祝活动的实况。我们三人都看得很投入。 [第七章完] 第八章 [内容提要]“你的身份证,学历证?”待我一坐定,人事部长就问我。她那眼镜片后是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令我看着有点心颤。 阴历八月已经过去,九月随着一阵一阵的秋风来到了北京。淡淡的云,红红的霞,高高的天空。北京的烤鸭有多香,北京的商场有多忙。满街人来人往,热闹异常这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在这段凉爽的时间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同钟表上紧的发条,昼夜不停地旋转。书桌上摆满了一大堆我已经撰写的文稿,一共10篇,全是散文随笔。也许感觉很有成就感,我的心一直沉醉在一种久违的胜利与自豪里。当然,这有点阿q精神,自慰。 然而,按照?p洛伊德的意思,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座幽暗的花园,这花园里惟一一间闪亮着光的木房子,它细小的光亮,照耀不到四周广袤的黑暗。说实在的,我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了,至今还一事无成。我写那几篇文章又算什么?周围的一切,还不是黑洞洞的?p洛伊德说得多好啊! 好几天都不见我去公司了,杨小小很纳闷也很惦念。她拨打了钟离东的电话。 “李湘辉呢?” 钟离东开了个玩笑“他呀,回湖南去了。 “是是吗”杨小小一颤,差点没握住话筒,眼泪差点滴了出来。 钟离东感受到了她的震动,笑了“逗你的。他什么事都想干,什么事都干不成,还说当自由撰稿人,搞几天写作。这不,这几天听他说写了10篇随笔。今天准备到一家小报去应聘晚上,你过来吧。”杨小小既不安又兴奋,眼泪又掉了出来。 的确,对我这样不安分守己的人来说,总是会寻找机会的。干推销于我,也的确勉为其难。就是杨小小自己,在这家公司也快坐不住了。她那内向的性格不太适宜这项工作。尽管她兢兢业业,每月也才300元工资,老板这时不段发出要“劝退”她的信息。就在这个时候,家里来了,让她回去。她心里像乱麻,乱急了。她很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我的确要去一象报社应聘了。当时我在华堂商厦推销的时候,有人在那儿放报纸,我要了一份。原来是一家名不见经传,但已有10年创办历史的行业报纸,现在要改版。面对日益变化的市场,他们急于招聘一批“有志英才加盟本报。”这不,为了扩大影响,这家报纸在北京各大商场免费发放试刊报样了。 1994年的仲秋北京,街头很是热闹。每天除了堵车堵塞得水泄不通和各大商场喋喋不休地打商战外,就是铺天盖地包罗万象的广告和广告方式,报刊、电台、电视台和街头人行天桥、电线杆及公共厕所的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广告充斥着视野,灌满耳鼓。还有许多公司堂馆、民办学校等,干脆就印刷一些报样广告,派人直接在街头发放。有一个月,我接到手上的小广告纸,竟有几本书厚。像这样四开十六版的报纸,也不惜血本将报纸送人,为的就是“扩大影响,提高知名度” 我看了这家报纸的招聘启事,对他们要“招聘若干釆编人员”一项很感兴趣,虽然启事中强调要有大专以上学历和两年以上工作经验,但我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我虽然仅是高中毕业,但我毕竟是省作家协会会员,是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我要用自己的“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证”和带来北京的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的200多篇文章去敲开机遇的大门。 那天,我不顾一切地往回赶,也顾不上去公司交差,当夜赶制了一份简历,并将文章和作协会员证全部复印了。第二天就匆匆赶到朝阳区来应聘了。 接待我的是位中年妇女,她自我介绍是这家报社的人事部长。 “你的身份证,学历证?”待我一坐定,人事部长就问我。她那眼镜片后是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令我看着有点心颤。 “我是外地来的”我似乎答非所问。我知道自己那个高中毕业证书是绝对不行的。北京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高学历的人实在冭多,随便在街上问一个人,十有**是大学本科生。这个地方文化密集程度可以说是全国之冠,在全世界也久负盛名。相形之下,我算什么东西。 人事部长不耐烦了:“证件,拿出你的证件来!”我急忙从包里拿出一沓复印件的作品和省作协会员证。“您看,这些东西可以吗?”人事部长眼珠子可怕的一翻,说:“我现在可没功夫看这些!我要看的是身份证、毕业证和在京务工证!如果没有的话,等有了再来吧!”说完不容置疑地把手一挥,叫下一位进来。 我还没有机会拿出自己的作品和作协会员证展示自己的才华,就灰溜溜地被轰了出来。我的计划全流产了。 我很失望地走出报社。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这一刻我的信心全都丧失了。“学历,学历!户口,户口!”我愤恨地自言自语。走到宣武门,看见新华社那高耸的灰玻璃大厦,我忽然有一种要想爬到那20多层楼顶再跳下来的冲动。我不承认自己的智商和工作能力比一些大学生差,甚至认为自己可以到那灰色大厦里去工作,只是我的运气太差。我少了一张大学毕业证书。多少年来,积淀的苦楚,使我有一种欲大哭一场的感觉。 在这里,没有人会轻易承认我。他们不理解我。他们粗暴地拒绝了我。人事部长那双可怕的眼睛,在我的心里又闪了一下,令我打了寒颤。杨小小的笑脸就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来。我纪起了那天我和杨小小在街上见着的一幕。 那天和杨小小信步走在大街上,我们看见新建大厦顶着巨幅的广告高耸入云,街上并行着轿车、摩托车、公共巴士,喧闹声依然嘈杂异常。这时,一个傻乎乎的女人从街口窜出来跑着、跳着、大笑着,目光呆滞,旁若无人地往前面狂奔,有人驻足回眸,有人视而不见。杨小小说:“你看见那个女人了吧,就站在我们面前,前不久疯的,真可怜。”杨小小叹息着。 “澳,难怪好些面熟,好像挺年轻。”我惊愕地说。隔一会儿,我好奇地问:“她是什么疯的,上次我看见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疯了呢。” “听说她那男人喜欢‘修长城’,欠了一屁股债,后来又逼她去做‘鸡’,她不肯,男人就打,女人提出离婚,男的不肯,便把她锁在屋里,这样的折磨不疯也会气死。”杨小小幽默地说。 我想到这里,喃喃地说:“我怕也要变成疯子啊!”便去拨杨小小的电话,却没有人接。才无可奈何地放下话筒。 东方一笛一开始就不赞同我把兴趣转移到“新闻”上来的。他说:“新闻很无聊。你一旦塾悉这一行业,就会发现真的好无聊,你抄我的我抄你的,一是同一题材抄来抄去,二是同行之间又那么犯忌我厌烦死了。真的,还不如闭门做学问,写小说当作家,或者出国混几年。” 东方一笛讲到这里,又望了我一下,说:“你倒可以去北京的胡同旯旮里转转,那些狭长阴暗的小巷子里倒还是有些真实的东西,原汁原味的素材,然后在文化圈子里结识几个人,有人提携你的时候,你就有希望了。”后一句,东方一笛强调的是我这样的人成材的“关键”是鼓励我去钻研人际关系学了。当然他说的有他的道理。 可我却不以为然,这当然我也能从中感到他有点看不起我的意思。到北京以来,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东方一笛这些年变了许多,有一种玩世不恭、傲视一切的神态。这次国庆45周年庆典活动之后,他更把现在的中国说得一无是处,说什么一味的歌舞升平盛世,中国人的忧患意识那儿去了?他似乎一副优国忧民的味道,对现实充满着悲观。他认为,在中国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理想栖身之地。现在他在补课,在“充电”准备考托福,然后去美国或者欧洲箅了。然而,油于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对于我,当前最要紧的是尽快在这里找到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工作。只有解决了生存问题,尔后才有可能大张旗鼓地去做“自由撰稿人”征服北京。但总的说来,此时的我已经喜欢上北京了。 只有钟离东对东方一笛的话漠然视之,从不评论。有几次,我要他发表“高论”他总是漠然一句:“我是小人物,只做小事情。所以说的话也是小人物的话。”东方一笛也知道钟离东不喜欢他的“论调”便在这个时候把头扭过去,不看我们。 我实在是想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了。自已带来的钱以及那300多元的薪水已经花完了,现在是钟离东用他那并不高的工资来支付两人的伙食费、房租和零用钱。这样一来,这间可怜的小屋身价已经涨到了每月280元,差不多是我在老家上班时的月工资了。今天钟离东领了工资,便立即抽出三张“老人头”扔给我,这是给我的“零花钱” 我默然地收起了钱。没有说“谢谢”说也是废话。我和钟离东之间,不是一句“谢谢”能够可以表达的。这个二十世纪末的中国,人与人之间,亲戚朋友与亲戚朋友之间,能够达到我与钟离东这样默契、这样真诚、这样纯洁的话,实在是凤毛麟角了。在这物欲横琉的时代,金钱与吞噬了人间许多人的善良与真诚。在城信与友谊纯度大减的今天,尚存的只有我与钟离东了。东方一笛做不到这一点。“人生难得一知己,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我感叹道。 但我明白,虽然我没有一些负债感,但却又因此多了一份责任,一份不辜负朋友的责任。我如果不努力尽快改变现状,只会给钟离东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因此拖垮他。对于花钱,我开始不像刚来时那样毫无节制,而是变得谨慎了,甚至准备戒烟了。 我又想起了自己借给杜鹃红的那三万元钱,想起了她的来信。杜鹃红呀杜鹃红,我在北京放不下的仍是这个名字。当初唐姨知道我给杜鹃红借款并决定自己承担那份高额利息时,恨得直磨牙:“你这个傻瓜,我要是你的亲姨,非甩你几个耳光不可!” 是的,唐姨不是我的亲姨,但在我心里她比亲姨还亲。话又说回来,唐姨是我在一次舞会上结识的。后来接触多了,便亲密起来,可以说唐姨待我胜似亲侄。我们的交情,早已胜过了那份血缘关系。就是我李湘辉与情人的销梦,也能说给唐姨听。在我心里,我感觉她比自己的母亲还好。 虽然,我不是说我母亲不好。在我心里,母亲是一个伟大而平凡的农家妇女。她生活在一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里,既要孝敬七十高铃的公婆(也就是我爷爷奶奶),还要照顾我和姐姐、弟弟三个儿女,可谓重担在肩。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农村还没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吃粮还得靠挣工分换取。重活生产队不派我母亲去,干轻活时间长,挣的工分却少。我父亲当时是生产队的会计,整天忙碌于生产队的事,常常是早出晚归,家里的一大堆子事只能由母亲独自一人承担了。母亲为了全家能填饱肚子,一有空就到家里的自留地里锄草、上猪粪。她琢磨着种些既长“头发”又生“蛋”的菜来帮助家里人充饥,如红薯、南瓜等。嫩绿的红薯殃、南瓜藤用来当菜吃;成熟的红薯、南瓜掺面蒸当饭吃有时为了给我们调口味,就把红署切成丁和米同时倒进沸水锅里煮成红薯粥,或把南瓜蒸熟后和些面做些南瓜蒸菜。我母亲有个习惯,即饭菜做好以后,总要张罗一声:“你们先吃饭。”我们便吃饭,我奶奶这时便颤颤颠颠地走过来对我母亲说:“你快去吃饭,我来喂猪。”我母亲这时才去吃那剩下不多的饭菜。 母亲把红署和南瓜视为家人的“救命菜”记得有一次,调皮的我到自留地里转悠,看见南瓜藤爬在红薯殃上,担心不利于红署生长,便四回家拿来镰刀,一袋烟工夫就结束了挂满灯泡时的南瓜秧的命。一向外弱内强的母亲,看见南瓜被砍得一片狼籍,心如刀剜,脸上的平和顿时全消,眼泪潸然而下,埂咽着:“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菜’啊!”当我听了母亲这句发自肺腑的伤心话时,十分懊丧。 母亲足是个持家能手。她精打细算,靠卖鸡蛋供我们姐弟三人读书,靠积攒分分角角的钱换取油盐。母亲一生多磨难,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抚养成*人。如今,母寄已近花甲。每当想到那满脸皱纹的母亲,心中总是不能平静。母亲啊,在你身上至今仍延续着中国的美德:尊老爱幼。让我感受最深的是,母亲非常坚强。因为坚强,母亲承受着生活的艰辛;因为坚强,母亲对我们每一个家庭成员都关爱有加,让我们苦中有乐。 在我头脑里,一会儿是唐姨,一会儿是母亲,就像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叠映着我们无法说请对我来说她们谁对我来说占的份量大还是小,因为她们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过去一向认为,我与杜鹃红的恩怨,不能都怪唐姨这个“介绍人”可以看得出,唐姨总觉得对不起我。 我向唐姨解释说,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不要把金钱看得那么重,成为金钱的奴隶。如果这样的话,生活就缺少了自然的乐趣。面对我的固执,唐姨也只好默认,不提了。 可如今,我受到了钱的诱惑。真的,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金钱却万万不能。如果有钱,我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一所大学续读书,或者自己专心致志去搞自已的文学但是,现在钱给我直接的概念是:为了生存!我现在是为自己谋生存而渴望钱了。 我渴望找到一份工作。看到一些不学无术的人,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那样轻松,那样自在,我甚至怀疑自己这样活着值不值得。有时我也想像海子那样结束自己,这样的话我也许会一举成名。但我反而又想,这样成名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死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了,我李湘辉不能就这样结束自己啊! 我又想,人与人其实一生下来就不平等。你看,在钟离东他们公司,有一个北京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干,就因为父亲是高干,公司里接纳了他,让他专门守传达室,每月工资却2500多元,比钟离东这个正牌大学本科生毕业的还要高。我当初也憎恨这种现象,憎恨社会上许多不平的现象,总认为这是**。但憎恨也好,你说**也好又如何?并不因为有人憎恨,这些**现象就减少了,结果是反而增多了。这样一想,反倒理解东方一笛的情绪和牢骚了。 是啊,在这个社会是不平等的。我想,大家本来都是一样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只存在性别的差别而已。可是,因为出生地和家庭背景的不同,在以后的人生舞台上,角色的扮演就大有区咧了。一个农民子弟,拚命地读书就是想考出去,想把户口搬到城市;可城市的娃娃呢,一生下来就是“城市户口”奋斗的历程与艰辛因此却大大减少。临到大学毕业,择业时又因社会人际关系的不同,同样的优秀人才却又有不同的遭遇 城然,我还是赞同靠后天努力,靠自己奋斗而改变这才是公平的。于是我自已,也正开始这样的奋斗,这样的历程。 我无精打采地在北京的长安街上溜达,满脑子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来到了**广场。广场上人头攒动。天空中那几只游弋的风筝,似乎想要飘得更高更远,却因为身下有根线牵扯着,它的命运只能在原来的位置上飘动了。可恶! 风筝的命运一旦掌握在人的手里,纵有更大的本领和抱负,也只能徒劳地挣扎。此时,我想起那家报社的那个人事部长,想起了那些只凭文凭和户口上的人,我是不是风筝?他们把握我的命运吗?我自己问自己。 我一直围着**广场走,就那么走。究竟走了多少遍,自己也记不清了。后来,我又走到**城搂**像前。我站在**像前停顿了许久。随后,我随着缓缓的人群登上了**城楼。城楼上,我站在**当年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的地方浮想联篇,**、周总理、朱总司令他们打下的江山如今是什么样子呢?说真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的来说,中国在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第三代领导集体的带领下,老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中国正在走向富强,中国的国际地位日益提高。于是,我又豁然开朗了,便在城楼上特地购买了一个“**参观纪念”证书。上面是这样写的: 李湘辉于1994年某月某日某时登上**城楼。 特发此证 北京市人民政府**地区管理委员会 从城楼上下来,我庄重地在**前留了个影。这时,两个外国人拦住了我,请我帮助他们照相。我接过他们的照相机,在镜中窥视他们的时候,我突然闪过一个无聊的想法,于是把镜头往底下移动了一下,只对住他们的四只脚,按下快门。两个老外连用了两句生硬的中文“谢谢!谢谢!”后就离开了。我感到好笑,也好后悔。天知道底片冲洗出来后,他们会怎样大骂中国人的可恶,可恶之极!作弄了无辜的老外,我仿佛舒畅了一点。这才到故宫门前,在一家公用电话亭再次拨打了杨小小的电话。 [第八章完] 第九章 [内容提要]我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摸到眼镜戴好。我见李晓丹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李晓丹说,杨小小的父母已经来信催了几次要她回湖南老家,也许她就要离开北京了。这个星期天,杨小小请大家去“好再来”酒家吃一顿,算是饯别。 此时,下斑返回的钟离东在朝阳区的一个十字路口。正当他在等候绿灯的时候,意外地同李晓丹相遇了。其实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李湘辉早就推算了这个时候,钟离东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一直在此等候。 “你好!”李晓丹一只脚踏在地上,不让那红色的女式自行车倒下去,见背后的钟离东缓缓而来,忙打招呼。“你好!”钟离东也回答了一句,并排地停在白线前。 红灯闪闪,车流开始涌动。“李湘辉在吗?杨小小让我帮她找他。”李晓丹说。 “应该已经回去了。这几天他好象躁动不安。”钟离东笑着回答。李晓丹完全可以让钟离东捎话回去,但她特意“争取”了这样一个接近钟离东的机会。 一路上,李晓丹扯着话头:“你是湖南湘潭大学毕业?” “嗯,读了四年。” “湖南很不错啊,那里有风光旖旎的张家界,有浩瀚的湘江和美丽的橘子洲头,丰富的矿产资源,有古老悠久的文化古迹,那里是伟人的故乡:**、**、彭德怀湘江水哺育了多少代优秀的中华儿女,他们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像太阳的光辉照遍全世界。”李晓丹像背教科书一样,滔滔不绝。“湖南还有个曾国藩,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自从你们湖南那个叫唐浩明的作家写的长篇小说曾国藩出版后,他就一直在在海内外炒得很火” “我和曾国藩是一个地方的:湖南湘乡。”钟离东插话道。 随着同李晓丹的谈话,钟离东的思绪在继续飘荡。他脑海中浮现出美丽的家乡:那巍巍的东台山,那清清的涟水河一想到涟水河,钟离东眼前便立即浮现陈彩辉的形象。他的心里便难过起来,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啊!他当时也不知道他和陈彩辉是“早恋”反正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果呢,她却出了事。再后来,班主任老师找他谈心,并找来报上刊登的一篇题为中学生谈恋爱的坏处给他看。这篇文章的全文是这样的: 近年来,恋爱之风在中学里比较盛行,尽管学校一直强调中学生不能谈恋爱,但也无济于事。中学生谈恋爱害处极多,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中学生谈恋爱严重影响学习。高中和初中阶段,正是精力充沛,接受知识的力量最强的时期,但由于谈恋爱,一些学生在上课时,人虽然在教室里,心却想着甜蜜的约会,老师授课他一句也听不进;还有的即使去上课,也是精神不振。长此以往,学习上欠的帐越来越多,做作业时马马虎虎,所答非所问,只图应付过关,既浪费了老师的辛勤劳动,又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二、缺乏辩别是非能力,容易上当受骗。学生时代,涉世未深,对社会上的善意分不清看不透,容易受不良习气的影响。有的女同学在自己追求或经人介绍的过程中,一见钟情,上当**,造成终身苦恼。失去贞操后,父母不容,亲友遗弃,于是赌气外出,甚至走上歧途。还有的在犯罪分的甜言蜜语和金钱引诱下,想到外面见“世面”、奔“前程”结果被蹂躏、拐卖,失去了正常人的人身自由。 三、恋爱引起的纠纷,危害社会的稳定。学生时期,思想不成熟,没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往往见异思迁,这山看到那山高,把恋爱当儿戏,形成多角恋爱,引起争风吃醋、打架斗殴,造成流血事件,影响治安秩序。如中学生报刊登的山东省海阳二中学生林永财和李波,为追求女生姜永芳,互相争风吃醋,后李波和姜永芳通过谋划,将林永财杀害,李波和姜永芳也受到法律的治裁。 四、破灌破摔,丧失人格。少数学生受到淫秽录像和黄色书刊的影响,中毒后不能自拔,追求性刺激“性解放”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丧失人格,忽视了青少年应有的道路。 五、恋爱期间,发生越轨行为,致使怀孕,不但严重损害身体健康,荒废学业,而且又破坏社会风气,给其他同学带来不良影响。 面对这些危害结果,社会、学校和家长都应给予极大的关注。并采取极极措施,制止中学生谈恋爱。 钟离东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之中 见钟离东傻乎乎地愣着,李晓丹觉得有些奇怪,便又接过话茬:“喔,到底是本科。什么专业呢?” “工商管理。但我自小爱好文学,平时喜欢写点小诗。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因为爱好文学,初?肀本┦保一沟搅寺逞肝难г鹤骷野呓蘖艘荒昴亍!?br> “啊,又是个作家,不简单。” “什么作家,只是喜欢文学而已,算个文学爱好者吧。”钟离东又道。 “我学的是经济贸易,只两年。你的户口现在哪儿?” “当然在深圳了。我现在还是‘深圳人’呢!”钟离东笑了。 “我和杨小小都是北京中国人民大学进修的同学。杨小小这个人呀,善良,但是生性孱弱。这不,家里来信,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就是来告诉李湘辉的。在北京混了这么长时间,就这样回去总觉得不值。所以我想要劝她留下来。”钟离东又笑了:“你们的可能性大一些。一嘛,可以出国留学;二呢,女孩子,说坦率一点,找个北京户口的不就成了?不过对我钟离东?斫玻本Э诿挥形Α!?br> “那你为何要考研?而且放弃了不错的工作?” “各有追求嘛。我想成就一番事业。当然,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做平庸的小人物。但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会认为自己很伟大。” 钟离东又问起李晓丹的工作及生活情况。李晓丹告诉他,刚出校门,她在一家餐馆做过端盘子的服务员,但待遇太低,向老板提了几次。老板就让她去做“三陪”小姐,她一怒就离开了。好在她交际广,很快就到了这家广告公司做了公关部部长。累,但收入不菲,个人才能得到充分发挥。所以总起来还算过得去。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坎坷而充满传奇的故事。年轻嘛,不妨多磨练磨练,多吃些苦对自己今后有好处。”钟离东感慨地说。 来到屋里,他们但见我正呼呼大睡。钟离东朝我悬在床外的一只脚踢了一下:“月亮都升起来啦,还不起床?” 我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摸到眼镜戴好。我见李晓丹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李晓丹说,杨小小的父母已经来信催了几次要她回湖南老家,也许她就要离开北京了。这个星期天,杨小小请大家去“好再来”酒家吃一顿,算是饯别。 我一听,酸楚得差不多流下眼泪来,好在自己是个男子汉,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真的,我有点猝不及防,打心眼没想到刚刚依恋的小小,这么快就要离开我,离开这美丽的北京。我一时无话可说。 倒是李晓丹潇洒地笑了:“又不是诀别,眼圈红什么?当作家的就是多愁善感。” 我们说话的当儿,钟离东已经出去了一趟。不久,他手里提了一条鱼,还有几把蔬菜。他准备留李晓丹在这里吃饭。 [第九章完] 第十章 [内容提要]以后的许多天里,我常常会神不守舍地走到她原来住过的那间房屋的外面徘徊。我每天想给她打电话,盼着她的电话,仿佛电话能抚慰我的心灵。分别前,她告诉我怎样打对方付款的电话。我希望她还能回来,同我在一起,同我的生命在一起。 时间是个贼,一天天,一分分把我的生命抽离,但我还在这里。我无法过这种没有生命的生活。 傍晚,杨小小离开了我,回到了湖南老家。我清晰地记得那天傍晚,我和她坐在通往火车站的的士里。常言道,黄金万两容易得,人生知己最难求。我一个大男人家,泪水却一路流过不停。我的泪腺仿佛崩溃了一样滔滔不绝,我在极度悲伤中窒息,仿佛失去了生命。我知道,转眼间她的身子离开了这里,回到那芙蓉国里去了。一路上我们默默无语,她的手紧握着我,目光恍惚。送走她之后,我也恍恍惚惚地离开了火车站。 以后的许多天里,我常常会神不守舍地走到她原来住过的那间房屋的外面徘徊。我每天想给她打电话,盼着她的电话,仿佛电话能抚慰我的心灵。分别前,她告诉我怎样打对方付款的电话。我希望她还能回来,同我在一起,同我的生命在一起。 这段时间,我每灭天在外找工作回来,只是想等她的电话。电话在我空洞苍白的日子里,给了我一份希望和寄托。我把她当作一种最美的声音来聆听,它贯穿着我的生命,贯穿着我的一切时间与空间。 我纺佛看见杨小小倚在那扇房门上,远远地用目光迎接我,然后兴奋地拥着我走进我的房间。她朱唇微启,明眸微闭,等着我入梦。我仿佛看见她骑着一辆自行车在街上行驶,她捧着一束美丽的鲜花向我走来。说:“湘辉,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当我从漫长的遐想中回过神来,已经是深夜11点了。此时,我一点睡意也没有。“你何不直接给那家报社的社长或总编辑写封自荐信呢,寄去你的作品。我认为,机会有时是自己找来的。我又记起东方一笛上午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我茅塞顿开。那人事部长的眼睛又一次在我的眼睛里晃动一下,但很快又消失了。于是,我坐下来,认认真真地写信。这封信是经过一番研究后写的,写得极具一定说理性,又有一定文采。下面就将这封信的全文抄录如下: 尊敬的总编: 您好! 我是一名外地来京的文学青年。看到贵报的招聘启事后,希望能到贵报学习锻炼。 我是一名经历过坎坷,尝过酸甜苦辣的人。因为敢于冒险,所以也体验过触礁的震荡与凄凉。但是,这一切都锻炼了我作为一名记者所必须具备的成熟和胆识!我的过去,正是为明日的成功而准备的;我的未来,正准备为贵报而奋斗,而拚搏,而奉献;现在正值贵报招兵选将待机而发的重要关头,我不愿是锦上添花,我不想在凉爽的空调房里坐享其成!我要雨中送伞,我要雪中送炭,我想亲身去闯,去干!因为才干是在实践中养成,也终将在实践中体现! 尊敬的总编,这些年来,我国的报刊林立种种,也出现了诸如南方周末、家庭、知音等名报名刊,但大多数报刊都不尽人意,如质量低劣、发行量少、经济效益不好等等,读者对他们早就有厌恶之感。当然,贵报还是不错的。由于您办报方向明确,经营有方成绩显著。在办报问题上,过去是“酒好不怕巷子深”而现在是“酒好也怕巷子深”报纸不但要好,也需要人知晓。对此,假如我到贵报当了一名记者的话,我一定要在您的领导下,大力加强推介力度,并以咱们的报纸为发起单位,建立“读者俱乐部”不断提高报纸的发行量。同时,建议报社抓好广告业务,增加报社的经济收入。在此基础上稳步推进,不断提高报社的凝聚力、社会知名度和经济效益。具体地说,头两年打基础,第二年开始抓实业,创效益,推进发行业务和广告收入朝前滚动,实现发行费、广告费递增超过20%,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主动积极地疏通各方面的关系,着力向港澳台或海外公开发行,以超常规的速度增加报纸的发行量。力争五年内在新华文摘、文萃报等报纸的转载率进入全国报纸的前100名,把报纸办成全国一流的家庭生活类报纸。 我几天前曾到贵报社过,但因学历达不到未能报上名。故特来函向您自荐,望您能网开一面。如您能如我愿,我将踏实工作,惟以勤奋之刻苦,为报社贡献自己的最大才智。 现随函附简历一份并省作协会员证复印件、作品复印件和八角邮票5张,请查收。愿聆听教诲并盼复。顺祝 编安! 冒昧的学生:李湘辉敬呈 1994年某月某日匆写 第二天一早,我便来到慈云寺邮政局买了个大号信封挂号寄出了。我的心里一阵舒畅,仿佛看到:报社总编笑嘻嘻地向我伸出了热情的手。 这时,我有点自信起来,自己心里轻松愉快,就想破戒抽烟。摸摸口袋才知道只有20块钱了,便有点心疼起来了。来北京这段时间,我不但花了自己带来的3000元钱,还在钟离东手里拿了四五百原的“零用钱”了。 生活上,我永远比不上钟离东的节制。我来北京之前,钟离东连房租在内,每月只花到350元! “大手大脚,老毛病不改。”钟离东对我无可奈何。都上班好几年了,我却一事无成,钱也浪荡一空,令他很失望。但我又有什么办法?让钟离东撇下我不管,那怎么成呢!?他钟离东就不是钟离东了。 在钟离东的眼里,钱财如粪土,友谊重千斤。也就是说,他钟离东与我的友谊比泰山还重。 节省!**说,节省每一个铜板,为着革命战争和革命事业。我记起了**他老人家的这句名言。对此,自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捏紧那20元钱。我在日记里记下从报上抄录来的一段话:聚财的门路很多,节省就是一条捷径。自己能做到吗? 我知道钟离东其实有苦难言。家里两个读高中弟妹的学费都是向亲友借来的。钟离东却没有汇过一次款。现在为了我李湘辉,他却从牙缝里挤钱。足见其真情可贵。我暗暗告诉自己,要知道感恩,这辈子要对得起钟离东。 人在社会上混得越久,对人际关系的体会也越来越深。娇情与虚情,是当今社会里友情的时代主题。但在我与钟离东之间,只有友情的绿洲,没友情的荒漠。 突然间,我记起了杨小小来。那天,是杨小小回老家的前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的烟被钟离东没收了。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我拔打了杨小小的电话。 电话那头,杨小小很意外,也很兴奋:“哦,湘辉,是你。我刚办了辞职手续,正准备找你呢。什么地方哦,得意楼,好,好的。你先去,我等一下就来。” 我就先到达“得意楼”倚在横杆上看着长安街上那流水似的车辆,边等杨小小边看街景。不多久,杨小小就像喝了春水的小鸟欢蹦着来了,从背后一把蒙住了我的眼睛,我趁机一个转身,抱住了她,在她清纯的脸蛋吻了吻。彼此亲热了一阵后我才问:“真的要离开?不离开不行吗?” 杨小小一下热情大减,黯然神伤:“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反正,一时也说不清。” 我搂着她的腰,一起离开“得意楼”走到马路上,我心里想不应该冷场,应该多让她高兴,就轻轻将她往自己这边拢了拢,笑道:“回去也好,有份固定的收入,女孩子嘛,能这样就不错了。” “你瞧不起女孩子?”杨小小嘟起了嘴巴。我刮了一下她的脸:“我可没有这么说呀!我是说,作为女孩,你还是够幸运的。能够到北京读几年大学,不用奔走呼号就能走上工作岗位” “你在老家不也干得很好吗?干嘛要来北京?” “我来北京是为了‘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我风趣地说。 杨小小捶了我一下说:“你没安好心。”见她笑了我才舒心。 “我这个人又想工作又不想,只想流浪。”我瞅了杨小小一眼:“当然,现在急于的是找事做。为了生存嘛。” 杨小小刚绽开的脸突然又愁云密布:“其实问题的关键倒不在这你不知道,还有一个原因,算了,暂时别说了吧。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去。”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公园不大,游人也不多,景色倒还是宜人。两人沿着林荫深道慢慢地走。微风轻轻地吹来,使人感到舒服、惬意。 杨小小温驯地偎依在我的胸前,轻声道:“还真舍不得离开北京呢,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你。”杨小小显得很深情。 我很是感动:“你这一走,就把我的牵挂也带走了。如果我将来在北京什么也没有捞着,我也感到幸福。有了你,北京之行即使是匆匆过客,我也会自感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也是最为浪漫的一章。它将感动我一生。” 我们两人在一条长椅上坐下,很缠绵地依喂在一起。有几个老头在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放鸟,啾啾的鸟叫声编织着一样的幻境。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两张嘴巴长长地粘在一起。 晚风轻轻地吹着。天幕将闭拢,路灯也亮了起来,老头们收起鸟笼渐渐远去。我们坐的地方林荫密布,幽幽深深,营造出一钟温馨的气氛。 我忽然觉得怀中的杨小小颤动了一下,便捧起她的脸。她的脸亮晶晶的,好像是泪水。“小小你在哭?”我轻轻地问,像怕吓着了她似的。 “我其实真的舍不得回去你知道,我到北京之前就已经由家里作主找好了对象的。他是我爸爸战友的公子,我根本不喜欢。”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响雷:“什么?!”我几乎要跳起来。 “我就要回去,就是一定要彻彻底底地和他们说清楚,我在北京恋爱了” 我也流出了热泪。 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 妙龄女郎谁个不善怀春? 这是人世间的至纯至洁啊, 为什么从此就有惨痛迸进? 我想起了歌德的这首恃,心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愁思。我把杨小小抱得更紧了。杨小小听话似的往我腿上座,更加贴近了我的身体。 我感到杨小小胸前那对**像兔子一样在撞击自已。我的体内也在迅速地升温,一阵干燥膨胀全身,我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杨小小的衣衫里,抚摸着她柔滑的背脊和那浑圆的臂部,我抚摸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杨小小的双手也在我的身上抚摸着,由脸到胸,再由腹部到隐秘处。 “啊,啊阿辉我我要你”杨小小一阵颤栗,喃喃地唤起来。 那天夜里,杨小小像个高中生,在长椅上把上衣脱了,握住我的手,让我的手伸进她的胸罩里。然后,她爬到我身上,把裤子脱到脚背上。我们在长椅上做*爱,只有围墙隔着外面人。 心魂迷醉的一刻过去后,我的手在她的下身摸到一滩粘糊的液体。血!她还是个处*女。我很震惊,也很感动,更是内疚。“小小原谅我我太太冲动了” 杨小小却漫荡着幸福。“不阿辉这不很好好吗?你要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有这么一刻,多么渴望与你在一起。”末了,她又说:“她们也该死心了。因为咱们老家对女人的贞操从古至今都看得很重很重。” 心我们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公园。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内容提要]这一天,我的心情显得特别轻松。吹着口哨在大街上悠哉游哉地走着,再次见到新华社那幢大楼,我仿佛觉得自己也座在那现代化的办公室里了 我一点也料想不到,信才寄出一天,报社总编就打电话到钟离东那里,约我去面谈。 “我姓何,是这里的总编你的信我收到看了,难得你有这样的抱负和事业心。我研究了你的作品,很不错,可见你在文学创作方面有比较高的造诣,又是省作协会员。只是新闻与文学毕竟有区别,我们需要的不是作家而是新闻记者。对此,我们拟招聘一批有新闻采访经验的,而且一上来就能独当一面的工作人员。”何总编谈到这里,看了我一下“所以,我看你还是先到广告部做一段时间的业务员。这个部门也要人,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当然,这期间你也可以多给报社写写稿。过一段时间,把你调到新闻部来。”何总编很和蔼地对我说。 何总编又问:“你中文系毕业?” “高中毕业,因为当时偏科”我只好老实回答。 “哦。”何总编没有等我往下说完,就接过话,说:“没有大学新闻背景,就更有锻炼的必要。”和总编的话亲切和蔼,消除了我的种种顾虑,好似久旱的甘露汩汩地流进了我的心田。 何总编带我到广告部,负责的是一位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姐。何总编叫她“小董”并对我说:“这是广告部的董主任。”董主任看了我一眼,道:“那三天以后你来参加广告业务人员会议吧。” 临别时,何总编又找了一些报纸给我看。叮嘱我:“熟悉一下本报,多写写稿是有稿费的。你们在北京生存也不容易呀。” 何总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妥当之极,令我大为感动。我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走出报社大门,我又碰见那位眼睛白多黑少的人事部长。我穾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可她并没有认出我来。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往这边看,烃直走了进去。 这一天,我的心情显得特别轻松。吹着口哨在大街上悠哉游哉地走着,再次见到新华社那幢大楼,我仿佛觉得自己也座在那现代化的办公室里了再一次来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前,一个个体照相的中年男子向我揽生意,我高兴地照了一张。等到照片清洗出来,走到地下口时,我才突然想起:当初杨小小离开时,为什么不同她留下一张彩照呢! 我眼前再次浮现那天在北京火车站与杨小小分别时的场景。 “又不是小孩,你回去吧。”杨小小含情脉脉,嗔怪地推了我一把。 旁边的李晓丹笑道:“‘挥手自滋去’,断肠人留北京。你就让他再看你一眼吧。” “小小。”我此我从心底里呼唤了一声。“想来,你在老家过得还愉快吧。”我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撰写的一篇题为爱你依旧的散文: 那是一个秋雨潇潇的黄昏,你心情沉重地约我在公园凹凸不平的漫长山道上,郁抑的气氛让我格外困倦,让我痛苦伤感。一阵灰朦朦的苍白成了你无奈的眸光和落寞的神情的深幽背景,我艰难地合上眼帘,任缕缕雨丝缠绵遣倦地飘过耳畔,铮铮有声地撞击情绪澎湃的心房,就像你如泣如诉的娓娓细语浪涛般滚动在浩瀚天际里。我知道,你要去远方,远方有你的朋友。你像一只饱满着青春活力的四季鸟,金嗓鸣啼热情翻腾,我无论如何挽留你渴望已久的心。 记不清你是怎样离去的。待我悠悠茫茫睁开眼睛,你早已不在了我的身边,去到了自己的向往已久的世界。而我的围却弥漫了早春凉寒幽深的风暴,活动着烟花般洁白晶莹剔透的瓣瓣雨花。 从此,你在远方的床铺上对着那一片熟悉的天空千百次地翻读那本充满深情的书;我在北国浓浓的绿茵下一遍一遍地将那无字的歌谣演绎成一个个生动感人的故事 多少个寂寞的夜晚,我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灿烂的星空和星空下闪闪烁烁的群星里最光华的那一颗,想你的风流,想你的娇娜,想你的鲜艳,想你的明媚,想你那甜蜜的笑靥里荡漾的每一份情意,想你那深情眸光里洋溢的每一缕真诚。你是爱我的呀!这我知道你也知道。而如今你却远离了我,到了那个陌生的远方,并且还超脱自然地从千里之外给我邮来一张满脸被笑的纤纤小照。你说远方有梦有歌也有醉人的温馨,你还说总有一天我们再见了就永不分离。你是记起了孺染过我汗水欢乐的小沙滩,还是怀念秋千般悠扬过你纯情爱意的小白杨? 如今,又是一个缠缠绵绵、撼心荡魄的多情秋天。我抬头仰望蓝天的大雁,企望着你的到来。我想,天旋地转,岁月迁徙,我的爱的情都会像一样亲切的真实,一样生动浓烈。犹如我们俩以往一起度过的无拘无束的日子,充满了天真,充满了诱惑充满了幻想,让我的心为之招摇为之激荡。 我把自己打扮成一抹温暖的阳光,还把黎明时就伫立山巅昂首把你眺望。渴望的目光里,依然渗透着为你所熟悉的那份浓情那份蜜意,那份岁月改变不了的深深爱恋。 也许是我对杨小小过多思念的缘故,我完全沉浸在文章里。我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但当我一想到自已很快就要到报社去上班,我眼前又浮现了一条宽敞的大道当然那不是长安街,而是我憧憬而又铺满鲜花、响彻掌声的大道路—那是我心中的梦。 当晚,我自己写了两张条幅: 第一张:我立志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不管他人的议论,不管世事的纷扰。 第二张:不管人生的道路布满多少荆棘,我要一步一路把鲜花抛洒。 [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 [内容提要]没多久,菜上齐了,大家吃了起来李晓丹显然有点醉意了,脸红通通的,一只手竟然搭在了钟离东肩上,语无伦次起来:“来来来再喝青春如梦” 深秋的月色,在欢乐和忧愁中扑面而来。 我在想该给杜鹃红写封回信,何况那三万块钱毕竟不是小树目。这几天,钟离东已经给我找了份短暂的事情做:发放咨询卡。 北京有上百万的股民,有上百个证券交易所。钟离东他们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工程:搞股评和股市咨询。他们与一些股评专家及大学教授联合搞一个咨询热线,收费电话的标准是一分钟一元钱(股民是不在乎这些小钱的)。就将这些专家的名字及其热线号码印在一张对开的精致小卡片上,然后逐个去发放。这就要找一些临时工。 这项工作是由钟离东和伍晓琴负责的。钟离东就把我也找来了。正好,要求在三天内完成,不误我在报社的事。公司定下的报酬较高,每人100元一天。人手不够,钟离东想向李晓丹她们公司“借”几个人,李晓丹自己也过来了。 翌日,我们就分片行动。我负责六里桥及东三环一带。我早已摸熟北京的大小胡同和大街小巷,根本不需要带地图了。由于自行车弄丢了,我一大早便坐公交车来到公主坟,再转一次车才跑到六里桥北里的一个证券营业厅。 我进去的时候很早,还没有开始工作。但陆续的已挤进了好多人,大都拿着一份中国证券报在看。我在一张空椅上坐下,旁边一个老头以为我也是来炒股的,就兴致勃勃地与我大侃起股市涨落以及走势了。我对炒股生蔬,似懂非懂。老头说上海日化今天会“牛”市,我点头。老头说深圳国货定是“熊”市,我也点头。老头认为到了知音,更加凑近了,抽出一张报纸来又要说,忽然一阵骚动,原来工作开始了。墙上的大屏幕上已经显数,老头急忙站起身看。我这才站起来,从左边开始将卡片往股民手里一张张递,口里喊着“专家股评,实力组合,胜券在握。” 我干得顺畅、出色,只十来分钟就把这个大厅发遍了,约发出了300张。自己又匆忙出来,乘车到了方庆。等我找到海南证券交易所时,已是中午休息了,但大厅里仍有好几百股民,我就迫不及待地发放起来。门口的保安见了过来干涉我,我早有准备,掏出一包“希尔顿”陪着笑脸:“没别的,是一些专家股评热线,为大众服务的。”保安愣了一下,接过烟,拍我的肩膀,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保安过来,干脆帮我发放起来。 因为操作简单,人又集中,发完一个营业厅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只是营业厅的网点分布不均,跑来跑去的,路上花的时间太长。而所有的营业厅一到下午都关门了,所以等我跑到广渠门一带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只发了四个营业厅共1000多张,还剩下一半。回公司的路上,我想了想,最后决定把剩下的那些卡片丢进路旁的垃圾桶“处理”掉了。 回到信息公司的时候,李晓丹和其他招来的人都回来了。不同的是,他们手里都还提着剩下的卡片,我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我几乎不敢正眼去看钟离东了。钟离东正忙着给他们核对数目并发放今天的报酬。伍晓琴负责管钱发放。 李晓丹领了钱,却并不忙着离开,而是凑到钟离东身边,抢过他手中的吃笔,道:“你写这么久了,我来帮你吧。你在旁边监督就行了。”钟离东笑了笑,将位置让了出来。 见我空着手,钟离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想要说什么,看看一屋的人就忍住了。到了下班的时侯,李晓丹说要请钟离东的客,也邀了我一起下馆子。 她没有邀请全面的伍晓琴,她仅知道她是钟离东的同事而已。弄得伍晓琴很尴尬,收拾完东西慌忙要走。我马上挽留了她:“一起去吧,你哥嫂不会责怪吧。” 李晓丹也忙过来,亲热地拉住她的胳膊,道:“既然都是熟人,就是朋友了,一起去吧。我叫李晓丹,肯赏脸吗?” 伍晓琴为她的直率所感动。“当然,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伍晓琴。”我们四个人就近进了一家湘菜馆。 “就先来个‘家常菜’吧,名叫‘雪里红’。”钟离东随口说了一句。 伍晓琴当仁不让地挤在钟离东身边坐下了,伍晓琴只好与我坐在对面。侍者送上了菜单。李晓丹很高兴,一个劲儿地点了好几个菜,并要来了一瓶二锅头。边说边一个劲儿地往钟离东身上靠。她越是高兴,对面的伍晓琴越是坐如针毡。 没多久,菜上齐了,大家吃了起来李晓丹显然有点醉意了,脸红通通的,一只手竟然搭在了钟离东肩上,语无伦次起来:“来来来再喝青春如梦” 伍晓琴倏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该回去了。” 对面的李晓丹红着眼乜了她一眼:“坐坐晓琴” 第二天,李晓丹谎称公司不准假,也没有来取卡了。她是不好意思来。昨晚伍晓琴负气而走,她的酒就醒了一半,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偷偷看了无动于衷的钟离东一眼,心里不安起来。 当时我没有劝住伍晓琴。返回旅店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离东忽然冲着我吼道:“你的卡片都发光了?!”声音把菜馆里的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李晓丹忙付了帐,将两人拖了出来。 “你做事怎么就这样不扎实,还想在北京混下去?”钟离东冷笑了一下,独自昂着头走了。我知道钟离东为什么要冲着我发火。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专门针对我李湘辉一个人的。但我毕竟有愧。所以第二天,我就讨好地对钟离东说:“我发4000份吧。”钟离东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前面的伍晓琴一直低着头分着卡片。我就这样闷闷地过了一天。三天卡片发完的时候,我共得400元报酬,但却高兴不起来。伍晓琴同钟离东一直像陌生人一样不说话,也不看对方。而李晓丹呢,我去了几次都不在家。我有点忐忑不安,但也无暇顾及了。我忙着准备到报社做广告业务员去了。 那一天,东方一笛一进门就嚷:“好凶啊,那小姐。” “谁呀!”我和钟离东都莫名其妙。 “你们公司的那位呀!我打电话问你下午在不在,你知道她怎么回答‘他死了’!呸!呸!我只好一下班就跑过来,看是否要准备花圈”东方一笛边说边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该你鼻子碰灰了。这几天正‘情海起波澜’呢。”我说起了那晚伍晓琴与李晓丹在饭桌上的事。 “怎么,又冒出个李晓丹?”东方一笛?砹司瘛k?碜鸥业摹s捎谥永攵牡胤接行┢В实菰辈惶敢馑停灾永攵臀业男呕旧鲜撬盏摹u庖淮危俏夷翘煨锤肀u纳10摹栋阋谰伞繁徊捎昧耍戳吮ㄑ?br> 我再次来到报社人事部签订协议时,人事部长才记起我这个青年来。嘟哝了一句:“无证无件的,怎么又?砹耍浚?br> “是何总编特別关照的。”那位被何总编称为“小董”的广告部主任忙解释。报社给我每月300元底薪,但业务员每月必须要完成6000元任务。当然仍然有提成,而且每周必须到报社报一次到,交本周工作小结和下周计划。总的来说我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喜欢有时间可自我支配的工作方式。当然,更重要的是,何总编说过“过一段时间把你调到新闻部来。”我把这个阶段当作走过场。 走出报社人事部的房间,只听到人事部长在低声问董主任:“何总的亲戚?” 董主任笑而不答。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三章 [内容提要]搬吧!钱呢?钱呢,我当然可以向钟离东和东方一笛借。但自己一想,我这一提出?恚岵换嵋弥永攵奈蠼饽兀克晕蚁肓撕眯┤兆樱氲茸约旱墓髯呱险炝嗽偎怠v亮怂荡虻阑馗蚁攵济幌牍?br> 从唐姨电话里传来的消息,几乎让我去跳楼。杜鹃红的母亲已经将杜鹃红许配给老家某局一位局长的公子。她娘还放出话来,说我的那三万块钱甭想要回去了,要作“青春损失费” “天啦,那三万元钱可是我高利息借的呀!自己家里建楼房少钱,父亲逼我去借我都不肯。可为了杜鹃红,我”我一时怔住了。 是啊,为了爱情,我却不顾一切。那天杜鹃红只是“无意”地说了句开店缺钱的话,我就不顾一切帮她“弄”来了三万元,并且不让她还利息。可如今我只有叹息声。 “她写字据了吗?”唐姨电话那头倒是平静地问。⺁ “没没有。当时她要写字条,我没让。” “你真是个傻屄!”唐姨声音缓和下来:“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后悔了!我去问阿红,如果她真是那样昧良心,我拚着老命,也要帮你讨个公道。” 唐姨的话使我心中稍安。是的,我不相信杜鹃红会卑鄙到那样的程度。杜鹃红毕竟是杜鹃红,不是她妈,这一点我李相辉了解。 这一个星期我过得真是糟糕。开始跑业务了,但我们的报纸知名度不高,很少有客户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做广告。任凭你磨破嘴皮,人家就是不愿意“上钩”这一周的工作小结上,我划上的是一个“o”就这样一个鸡蛋就算完了,真晦气。尤其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唐姨带给我的那条不好的消息,更让我烦恼。 而钟离东这段日子,对我也是不理不睬,或许是伍晓琴的缘故;或许是我的缘故。反正我搞不清楚。我发卡片时的“作弊”一直令钟离东不愉快,加之自己花钱的无节制,钟离东有点难以支撑了虽然他未明说,但也暗示了几次。 东方一笛则旁敲侧击地告诫我:“最要好的朋友,每天在一起也会抹抹磕磕的。假如处理不好,时间一长就会造成隔阂。你最好还是自己搬出来,自己租个房。如果你觉得在北京很难混,趁现在回老家还来得及。” 搬吧!钱呢?钱呢,我当然可以向钟离东和东方一笛借。但自己一想,我这一提出?恚岵换嵋弥永攵奈蠼饽兀克晕蚁肓撕眯┤兆樱氲茸约旱墓髯呱险炝嗽偎怠v亮怂荡虻阑馗蚁攵济幌牍?梢运担沂强挥谢赝芳驳鼓锨讲换赝妨恕n乙丫不渡狭吮本┝恕?br> “我就是要到北京来混个人样的呀。”我在心里说。是啊,这些天来一些不顺心事纠缠在一起,的确令我心烦意乱。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活得好累好累。生活是那样的艰辛,那样的令我无所是从。真的,自己这样活着太没有意思。我又一次想到了死,想到了戈麦,想到了蝌蚪,想到了海子。 入下面这首致海子写出了我当时心情的表达。现抄录如下:- 我走过了你诗篇中的那一片土地和麦子,我走进了你梦境中的那一片麦子和村庄,我看见山岗上开放着语言和花蕾,在纤细的枝头上行走,飘落的思想,是泥土的芳香;我看见泉水旁村庄弘扬着精神的花园,在生命的四季里行走,盛开的灵魂是花朵的光芒。 突如其来的光泽使我的思想宽敞明亮,使我的灵魂灿烂辉煌。 感谢你在诗坛杀出一条血路,为挽拯人类的思想与灵魂。尽管你在追求希冀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追求的痛苦,但你咬紧牙关的姿态,仍达到站立的高度,傲然绽笑于心的圣坛,在尘世之上。 尸体是泥土的再次开始 抚摸你诗歌疲惫的翅膀,我耳畔隐隐可闻你扶摇直上来自天籁来的电火雷鸣的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久之不绝。 此时,我记起了普拉斯说的一句话:“死是一种艺术。诗人的死,实际上等于再生。”我对海子确实有一种敬仰之情。 深秋的风一阵吹来,我打了个寒颤。这我又忽然想起了杨小小。一想到杨小小,想死的念头便一下打消了。是啊,我怎么能死呢?可她回去这么久,我还没有收到她一封信,没有接到她一个电话。“小小,你在老家还好吗?”我自言自语。 本想轻轻地走近你,你的心里却扎起一阵栅栏。 我的手停在空中,不知该不该叩问。 潺潺小溪涓涓地流出蔚蓝的情绪。 此时无分。 我把一方洁白的手帕丢进小溪,一颗颗涟漪便跳起欢乐的舞。 这时,我看见一抹红晕涂上了你的脸。从你莹莹的目光中,我知道,一枚红杏已伸出了你心之栅栏。 我的手不再犹豫,赶紧上前,却捧出一枚春天! 我写完这篇题为栅栏的散文诗,便去找李晓丹。李晓丹也没有她的消息,不知为什么。 我就这样向东方一笛的宿舍走去。打算在他那了吃饭。来到门口,只听东方一笛正倚在床上打电话:“当然,爱情是自私的,有强业的排他性” “你在给谁上爱情课呀!?”待东方一笛放下电话,我便问。 “伍晓琴!” “怎么,你也关心她了?” “闲得无聊,就以钟离东朋友身纷打个电话做和事佬吧。”东方一笛淡淡地说。 其实,东方一笛没有见过伍晓琴。这些日子我明显地感觉到,东方一笛和钟离东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我隐隐约约地还听东方一笛说过,他欠钟离东的。欠什么?我很难猜测。 我向东方一笛说,以后外出采访,能否带上我。说真的,我也想学些技巧,也想给报社写写稿件。东方一笛爽快就答应了。他告诉我采访其实也没有什么诀窍,同平时与朋友交谈、拉家常一个样。只是事前要做些准备工作。比如,了解采访对象的生活经历、个人爱好、社会关系就行了。“你倒是要加强新闻理论的学习。”他找来一些新闻方面的书籍给我看。吃过饭不久,我便起身告辞了。到公园,在草坪前看见一个人站在钟离东的房子不远处,很像伍晓琴。我便上了前去。 “怎么,就在这儿乘凉?”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她,便说了一句。 伍晓琴见我的突然出现,显得很慌乱:“我我路过这儿,顺便看看,他房子上锁了。” 我叫她一起回来,钟离东真的不在,不知到哪儿去了。两人进屋坐下,我烧了一杯水,递给伍晓琴。“其实,钟离东对你是很有感情的。”我对她说。她咬了咬嘴唇,只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 “他和李晓丹并没有什么,你何必”我本想说“吃醋”二字,感觉不妥便换了一个词:“何必这样持着。” “随缘吧,我的信心全来自‘缘’,我和他相识也不是一两年了。在他的眼里,女人是没有光辉的,没有神性的。就像蒋碧薇说徐悲鸿一样:他只爱他的艺术,他不爱任何女人。钟离东也只爱他的事业,我知道他这个人。”伍晓琴终于开口了,难得灿烂的一笑。她的这一“缘”字又与李晓丹对缘的理解何其相似。我便说了一句:“这是他的优点。” “也是他的缺点呀。” 两人又换了个话题,但还是离不开“爱情”二字。 我向她说起了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 她都30多岁了,还没有结婚成家,好心的朋友劝她,年纪不小了,不要太挑剔太心高了,差不多就行,找个成家吧! 面对这一切,她总是淡淡一笑。她知道朋友们那是为了她好,不是为你着想人家才不愿意苦口婆心地跟你费精力呢。可她知道,婚姻不是儿戏,她怎么能够随便找一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呢? 真是的,这么多年的风雨人生都咬着挺过来了,难道还在乎等几年、几个月,甚至就是几天?况且,等待也不是已经完全地失望了,它至少意味着可能,意味着希望,等十天不算长,等一年不算长,等十年也不算长,等一辈子他还不来,大不了形单只影、床头冷茫,心却不会孤独。何况用一句安慰的话来说:这辈子不来,下辈子赶上,总会有月老牵上红线的一天。 如果随随便便地送一个男人做自己的丈夫,那才是愚蠢得要命。试想,一个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认真对待的人,如何能够谈得上善待生命、忠于爱情呢?这样的做法,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伤害。等待,是为了她一生的相守,等待是她一生的守候。 随着我的娓娓叙述,伍晓琴完全沉浸在这感人的故事里,两眼挂满晶莹的泪珠。“她在等待真正的爱情啊!”伍晓琴激动地说。 接下来,我把这段时间钟离东的一切告诉了她,也把自己这些日子我的堪忧的状况给她讲了。 “慢慢来吧,总是有个过酲的。你是个有相当潜力的青年作家。你有你的才华,凭这一点,你就能在北京立足。”伍晓琴安慰我。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要离开这家公司了。” “为什么?因为钟离东对你”我吃了一惊。 “不,别误会。”伍晓琴又说:“我嫂嫂要生孩子了,店里忙不过来,我哥让我回去帮忙。” 伍晓琴家在通县(现为通州区),哥哥在新街口一带,开了一家很有规模的照相馆。 我就没有再说什么。又坐了一阵,仍然不见钟离东回来,伍晓琴的bp机响了,她看了一下,起身要走,我只好送她。送走了伍晓琴,我写完了今天的日志,又翻开了一份北京晚报。 很晚,还不见钟离东回来,我有点不安了。平时,钟离东有事,总预先要告诉的呀。 其实,就在我与伍晓琴相遇时,钟离东已经来到了李晓丹的房间里。是李晓丹打电话邀约他来的。 一进门,钟离东就感到房间里洒满了香水。加之收拾得整整齐齐,又是闺房,弥漫着温馨。房间里有一把折叠椅。李晓丹正在打电话(她的房间里新近装了一台电话机)。他想坐,却见有几只乳罩挂在椅背上,就再不敢去拿椅子了,又不好到人家床上去坐就站在那儿,看墙上的一个条幅。条幅上有颜体的“顺乎自然”四个大毛笔字,很见功底。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大咧咧的李晓丹还有如此一技。 李晓丹放下电话,见钟离东还站着,嗔怪道:“你坐呀。”钟离东只好在床上坐下来。“你的书法不错嘛。”他赞道。 “我还是省书协会员呢。不过,我是信手涂鸦。”李晓丹说着,搬出了早已备好的几包饮料摊在桌上,然后到旁边厨房去煮饭。她很快就弄好了饭菜,又变戏法似的搬出了一瓶珍贵的洋酒。 钟离东怕她像那天一样喝醉,忙说:“别别喝了吧!” “不!不喝酒怎么行呢。我的工作主要是喝酒。至少,这酒还是一个客户送的呢” 钟离东只好接过了一个高脚杯。 “你能来,真实蓬芘生辉呀!来,来,来,喝”李晓丹喝着酒,脸有点发热了。 钟离东第一次喝这种酒,入口时淡淡的一股清香。他感觉这酒入口时没什么酒味,甜甜的,然而一下肚,就有一种火烧的感觉。 “那那一天,真是对不起她还好吧。”李晓丹显然喝多了,她已经三杯酒下肚。 钟离东可是不行了,尽管他第一杯酒还未见底。“她哈哈说她干什么” 李晓丹夹住一只鸡腿往钟离东嘴里送,身子也紧紧靠着他。那份亲呢,令钟离东很是飘飘然。他一口喝得见了底。放下酒杯,手搭在李晓丹肩上:“晓丹,还是你好”渐渐地,钟离东云里雾里起来。他见眼前的李晓丹,穿一件透明的衬衫,胸前那对**胀鼓鼓的。他贪婪地看着。 “钟离,我爱你!”李晓丹趁机把嘴送了上来。 “我也爱你!”钟离东一把抱住了她。两人就滚在了一起。 他问:“这是什么地方?” 她答:“酥心岭。” 他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又答:“酥心岭上的酥心豆子。” 他说:“我要吃。” 他又说:“听说水浒传里的潘金莲喜欢吹箫,不知你喜欢不?” 她说:“潘金莲喜欢,我也喜欢。” 他说:“你喜欢,我很高兴。” 她说:“钟离,你真能古为今用哟。” 他说:“潘金莲怎么能同你相比。” 她说:“想要我吹不?” 他说:“好哩” 紧接着,她被钟离东抱到了床上。她从枕套下摸出一个软薄的东西塞在他那发烫的手上。那是避孕套。钟离东迫不及待地将它往自己的“老二”上套。 一场暴风骤雨已经来临 [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 [内容提要]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过:女孩子留在北京,其中一条捷径是找个有北京户口的男朋友。可是,李晓丹要找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要找上自己是出于真感情吗?自己的户口可是在深圳呀 农历十月,北京街头仍然是金风送爽,景色宜人。雄伟的**广场,更是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整个京城一派祥和、欢快、明丽的气份。 本来约好今晚大家一起聚会的。但到时间的时候,东方一笛单位有事出去了。李晓丹却早早地来到我们这里。一见李晓丹,我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杨小小的消息。李晓丹摇了摇头,也没有正眼看我。虽然钟离东那晚突然放下她跑了出去,但她李晓丹的兴致仍是很高。因为她还是以一种特殊的生份介入他的生活。钟离东对李晓丹,喜欢是肯定的,但心里总觉得自己同她在一起有些别扭有些陌生,反正有一定的距离感,但他说不清。反正没有他和伍晓琴在一起那么自在,那么舒畅。由此,他心里十分矛盾,也有些内疚。那晚,当他同李晓丹的一夜情后头脑便清醒了。他夺门而出,他害怕此时见到伍晓琴。 这些天来,钟离东对伍晓琴一直是不冷不热,但钟离东自己心里知道,一天不见她,心里就有一种失落,一种惘然。而当她在身边时,一切又是那样平平淡淡,他并不依恋她的存在,也不渴望她的温存。 奇怪,自从离开公司并再也不见她的身影后,钟离东心里的那份失落,才真正凸现出那么强烈,那么焦渴。他一个人独坐的时候,便会有一种强烈的期待,期待她向他走来,笑盈盈的,而他则去抚摸着她的手,梳理他的长发,细看她美丽的眸子。她向他走来,笑盈盈的。然而,她始终没有出现。 钟离东坐在办公室,总是盯着那部红色的电话机,希望一阵叮铃铃的响声后,那头传来的是他期待的温存的声音。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倒是李晓丹,每天都差不多有一次电话来。当她嗲声嗲气地一句“真的好想你”时,他就惶恐地挂了电话。 他曾经偷看了李晓丹的日记,当然他觉得这是不光彩的事。那是在那晚以后,李晓丹去厨房时,他随手翻了她的枕头,枕下露出了她的日记本。他只看了一页。就在那一页上,李晓丹明白无误地写着,她已经喜欢上了北京,她要留在北京。他想起了自己曾对她说过:女孩子留在北京,其中一条捷径是找个有北京户口的男朋友。可是,李晓丹要找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她要找上自己是出于真感情吗?自己的户口可是在深圳呀!哦,想起来了,我不是来考研吗?考上博士研究生,不就可以留在北京了吗?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于是,他总是想躲避她。 但李晓丹不请自来了。现在就坐在这屋子里,正兴致勃勃地去帮他弄饭菜。这让他钟离东更加想念伍晓琴。他也曾几次想去找她,但一到新街口的那摄影楼前,他又没有勇气迈进去。他只有徘徊。“晓琴,我多么想你啊!你知道吗?你好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晓丹已经把饭菜弄好。这时,她已经将一碗香喷喷的菜端上了桌子。我取下正在收听的耳塞,换上了一个小音符,正好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娱乐节目播出时间。在袅袅的音乐声中,我的心情格外舒畅。钟离东的心情似乎好了点,拿起李晓丹递过来的碗筷。正巧,东方一笛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了。 我拍掌欢迎:“你来得正好,请上座。” 东方一笛一路风尘仆仆,看见屋里有个女的,就打招呼:“伍小姐好!”李晓丹听了愣着。 我哈哈大笑:“什么伍小姐。这是李小姐,芳名李晓丹。” “啊,对不起,我以为是伍晓琴呢!李小姐,你好!”东方一笛伸出手来,李晓丹也伸出手握了一下,并问:“你是一一” 我正要介绍。“本人复姓东方名一笛,钟离东的朋友。”东方一笛已经递上了名片。 李晓丹一看名片“啊”了一声,道:“东方先生呀,早听说过,荣幸荣幸。” 因为东方一笛的到来,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东方一笛说得最多,话语幽默风趣,还不时来几段“带色”的“荤段子” 东方一笛说:汉语中的“性”虽说是性格的“性”但从写作的角度衡量,这个“性”其实更接近奥地利医生弗洛伊德所说的“性”他说:“在弗洛伊德看来,人的行为、行动、思维、**,感情、性格赋、天资,乃至所有一切精神现象,都是体内性激素的衍生品。”东方一笛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开氺,便接着道:“这种论断当然过于绝对化,但人们新陈代谢的总规律,大致是符合红楼梦中‘护官符’所云的‘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总规律。” 东方一笛侃侃而谈,引来了李晓丹钦佩的目光。 下面是东方一笛说的几则笑话: [笑话一]问:男人是什么?答:是咖啡,总会让女人感到兴奋;是水泥,需要时间才会有硬度;是暴雨,不知能够持续多久;是假期,总让女人觉得不够长。 [笑话二]小学生喜欢老师,于是跟老师说:我爱你!老师说:我不会喜欢小孩的。小学生说:我会小心,不会有小孩的。 [笑话三]有一老处*女没有人爱很失望,想自杀算了。一天从高楼上跳下,结果掉到了拉香蕉的车内,以为到了天堂,便对着满车香蕉喊:不急,一个一个来。 [笑话四]某某先生:为表章你在1993年里做*爱的贡献,现由县妓委、精委、龟画局、老干局、捅鸡局、睡务局、组鸡部、淫事局、性用社、奸插局联合授予你先进嫖兵称号。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东方一笛的这几则笑话,显然是当时社会时弊的反映。笑话还没讲完,房间里已经是笑声一片。此时,一轮明月高挂苍穹,将一片银白洒在房屋门口。东方一笛建议大家到外面草坪上去,李晓丹马上赞成。 草坪一带,历来是“情人岛”每到夜晚,不知会从哪里冒出一对对情人,偎依在这里,显得那样情投意和。有的更是大胆,干脆就那么紧紧抱在一起,滚在一起,手抚摸对方时也无所顾忌。 我同钟离东平时出来散步,总是尽量避免到这儿来,怕“惊”动了这些热恋中的情侣。但第二天早晨路过时,都免不了要去注意一下这儿零乱的草坪。有时,还会发现避孕套之类的东西也在草丛中间。 我将伍晓琴送给我的那个随身听小收音机带来了。我们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真是其乐融融。望着随着秋风轻轻摇摆的小树,很久没有做诗的钟离东突然诗兴大发,随口吟道: 晚风像恋人轻轻地游荡 我犹如一叶孤舟 飘荡在银色的海洋 几多彷?几多愁怅 我不愿走得很远 我始终思念着故乡 纵然秋风无情 我也要给足下的土地 镀一片金黄 钟离东吟完,大家齐声叫好。李晓丹更想不到钟离东有这么高的文学天赋,羡慕不已。 钟离东便征询大家的意见,如何给这首诗取名。东方一笛提议叫“秋风”;李晓丹认为叫“秋之恋”;我则认为叫“叶影”并建议将“几多愁怅”改为“几多遐想”因为“愁怅”消极了。钟离东认真听取了大家取名的理由。最后,钟离东综合分析,又自己再三琢磨,认为还是我取的“叶影”最为贴切。他认为,我建议改的那句还是改没有他那句好,因为“愁怅”二字最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当然若寄给报刊,改为“遐想”采用率更高些。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将这首诗正式定名为叶影。 快进午夜,天上的月更圆更亮。这时,我把节目调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音乐大世界”突然,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我们:“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女孩想点播真的好想你,并在来信中说,钟离东,今晚我在不远的通县祝你考研顺利。也祝李湘辉心想事成。下面,我们就应这位女孩的要求,播放这首歌”我们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凭收音机里那首如泣如诉的歌曲在播放。 钟离东的眼睛里早已经一片湿润。 [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 [内容提要]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 伍晓琴听说有人来找她,就匆匆下楼来,才到楼梯口就站住了,不肯再挪步,而是死死地盯住那里。而那里呢,钟离东捧着一束康乃馨,正笑盈盈地站着。 她死死地盯着、盯着,眼泪慢慢地涌出,在眼眶内扩涌、迸发。她一动也不动,只死死地盯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钟离东。 当钟离东就要到她面前时,她突然一甩头,转声就往楼上跑。那头秀长的头发飘成一面旗帜。 钟离东忙唤着“晓琴”就追了上去。 伍晓琴早已跑回自己的卧室,关了门,伏在床上嘤嘤地哭。她哥哥朝钟离东友好地拍肩膀,示意他进去。那门并没有关死。钟离东一迈进门,伍晓琴就急转身,一把扫落了他怀里的康乃馨,叫道:“谁要你的花!”鲜花散落一地。钟离东正在不知所措之际,伍晓琴却已经一把搂住了他:“我只要你这个人。”外面,她哥哥轻轻地笑了,又轻轻下楼去了。 也大概就在这段日子,在一辆无人售票的公交车上,李晓丹意外地与伍晓琴不期而遇。伍晓琴本来想装着没有看见,李晓丹却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晓琴!我不该我原不知道你对钟离东有那样深的感情。” 伍晓琴反而不好意思了:“不怪你,晓丹。我们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力。” 两人相视而笑。“昨天,钟离东已经到通县找过我了。”伍晓琴又说。 “我知道。”李晓丹微笑着说。她当然知道,是她和我,还有那位她刚结识的东方一笛一起动员他去的。那康乃馨也是她的主意。 李晓丹友好地邀请伍晓琴到她那儿去坐坐。伍晓琴说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办玩,下次再去吧。下车时,李晓丹又回过头来向伍晓琴招手,才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到门口,李晓丹楞住了,同时也惊喜起来。东方一笛正站在那儿,向她招手呢!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没有这点本事,我还能在北京混吗?”李晓丹上前开门,东方一笛趁机揽着她的腰,一同走了进去。然后他们悄悄爬上床,谁也没有吭声,回到自然的怀抱。她的身体滚烫的,像一种混温度,让他达到沸点 第二天上午,东方一笛被一阵关门声惊醒。他掀开蚊帐轻轻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他匆匆洗完了脸。冷水的刺激激活了他倦息的细胞,他感觉清爽,精神了许多。他坐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挤出一团润肤膏往脸上抹着。然后又往头发上喷了一些营养的发油,本来就乌黑亮泽的头发,经发油的滋润顿时又增添了几分亮泽与秀色。 东方一笛喜欢静静地端详自己,这似乎是已经坠入一种惯性的轨道。他更喜欢对着镜子长时间地自我陶醉和自我欣赏,仔细端详自己明眸的波动,嘴唇的线条和触摸自己的脸庞。镜子里的映像是被认同的自我,镜框里仿佛集中了整个宇宙。此时,他多么像个女人。不,比女人还要女人。 过了一会儿,东方一笛站了起来,轻轻走到床边。掀开蚊帐,李晓丹依然熟睡着。他悄悄坐在凳子旁,凝视着她的脸庞,她的脸分外清秀与冷峻。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一下。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你弄醒我了。”她半闭着眼睛,似乎睡意沉沉。 “你睡吧,我给你买早餐。想吃什么?” “买粉吧,我想吃粉。”李晓丹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东方一笛的脸上。一会儿,东方一笛匆匆走了出去。回到房间时李晓丹已经起床,并洗漱完毕。这时,一缕初冬的阳光照进窗口,投射在她的脸上,在她脸庞镀了一层澄色的黄色。房里的温度高起来,暖洋洋的围绕着东方一笛。他脱下一件毛衣,感觉轻松多了。 李晓丹把被子叠好,然后转过身来说:“我吃粉了。”说罢,她看了东方一笛一眼。 “你吃吧,不用请示,这里没有上级。”东方一笛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李晓丹吃。李晓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吃不下的。”说完便把身子转过去。 “我不看你吃,你转过来吧。”东方一笛说了一句。 李晓丹不好意思又转过身来瞥了东方一笛一眼,然后笑笑吃完最后一口。东方一笛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用淡紫色的调绸巾把头发扎成一束,显得活泼而又极富于青春气息。 阳光在室内闪闪烁烁,像是舞蹈,又像是召唤。东方一笛望着窗外,阳光暖暖地照在树梢上。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不要浪费这么明媚的天气。” 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坐上了通往**广场的公交车,然后径直去了一家公园。公园的花坛边围绕了各色各样的花盆,剑兰、玫瑰、满天星。菊花争奇斗艳,展尽风情,喷水池里白色透明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像一匹银色的绸带抛向天空,然后又碎片般地落在水池里。他们先去了鬼屋,在体验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刺激之后,心依然恐慌得跳个不停,好像那些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鬼魅正从幽暗、阴森的墓地爬出来,游索在他们周围。东方一笛感到了有一种死神的压迫,一种悲哀与眷恋,一种生的圾致。忽然,他的内心涌动着一股怀念与伤感,他眼前又浮现了跳涟水河的陈彩辉。就因为陈彩辉的事,直到现在他还总是对钟离东有愧疚。此时,他低头不语,心头装着那份沉甸甸的回忆。 “在想什么?”李晓丹一边问一边拉着东方一笛往河畔走。“想起了我高中时期一位跳河的女同学。” “噢,听钟离东说过这事,是叫陈彩辉吧。” “是的,她是钟离东当时的女朋友。她很开朗、活泼。” “学校好像说他们早恋,她被开除后跳了河。”说完,李晓丹看了东方一笛一眼。 东方一笛点点头,附和着。李晓丹得到东方一笛的呼应,又说:“东方,假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哭吗?” “干嘛想着死,活都没有活够。”不等李晓丹回答,东方一笛又说:“如果你真有一天走了,我会在你的坟头放一束鲜艳的白玫瑰。”他笑道,并把“死”改为“走” “死得也浪漫!”李晓丹笑了。 “是的,我想一生都浪漫。生命像根芦苇,说断就断了。我想,浪漫是对生命的珍视和珍爱吧。” “是啊,浪漫是一种情致,一种活力,我非常神往。东方,我爱你,和你在一起多好。”李晓丹扭头看了看东方一笛。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湖畔。 “我们划船好吗?”李晓丹说。 一个男人为他们解开系在小船上的铁链,他们慢慢悠悠地朝湖心划去。胡湖面上飘荡着几只小舟,白色的快艇箭一般飞过湖面,闪着金色的光芒。 他们摇着双桨,动作配合得默契。不一会儿,湖面上又多了几只小船,嬉笑声时隐时现。 “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我也是。”东方一笛附和道。 他们使劲地往对面划去。东方一笛上岸,忙小心地拉李晓丹上来。他们走入那片树林里,在石凳上坐下,四周清静寂寥,仿佛在聆听他们的私语,密密的树林似乎隔断了外面的喧哗,真静啊! “东方,我很喜欢这种静,你呢?” “我也是。”东方一笛拽住李晓丹的手,他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吭声,似乎谁也不想搅破这样的幽静。 正当东方一笛和李晓丹从公园走出的时候,在通往通县的马路上,伍晓琴正紧紧搂着钟离东的腰。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高个丰满的摩登女郎。待高个女郎走过后,伍晓琴突然嘟囔了一句:“哇塞!长腰,细腿,胸部夸张。” 这令钟离东惊异。他第一次感到伍晓琴说话有些诙谐,他时不时扭头看她的侧面,忍不住由衷地赞美。钟璃东对美有一种特殊的嗜好。他特别喜欢体验这种滋味,美融合了他的情感。 钟离东把目光从伍晓琴的脸上移开,注视着宽广的路面。他说:“晚上看了电影再回吧。”伍晓琴说晚上还有事,改天再看吧。 于是,他们又往候车亭走。下午五时,钟离东和伍晓琴来到了通县伍晓琴的家。 阳台上飘着菊花的清香,钟离东深深地吸了口气。“啊,鲜花伴佳人,多美呀!”钟离东说着,眼睛凝视着摆满了花盆的阳台。这时,伍晓琴来到阳台,钟离东便摘了一朵金黄的菊花夹在她的耳朵上。 伍晓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肩头耸动着。他取下菊花,然后放在钟离东手里,说:“自古诗人特别爱菊,我送给你钟离大诗人。” 此时,夜幕垂落下来。才傍晚七点多钟,却好像入夜一样。钟离东看着伍晓琴,说:“我想走了,晓琴。” 伍晓琴拉着他的手说:“我去搞饭,你在这里吃。” “晓琴,那太好了。你总让我想流泪。”钟离东感到这时他真的想流泪。 “一顿饭就值得你这么感动吗?那两顿饭不是要把眼泪都要哭干了?”伍晓琴笑着抬了一下钟离东的脸。 “你平时也对我很好啊!只是,我一想算了,不说了。”钟离东显得有些孩子气地说。 “那是我应该的。即使我不爱你也会这样的。每个靠近我的人,我都会这样的。何况,你是我的深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时,一滴泪水顺着钟离东的脸颊悄悄落下。他扭过脸去。她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笑着说:“应该开心才是呀,怎么哭了?这么大的男孩子了!” “我是高兴啊!”钟离东说。是啊,这一切对钟离东来说,是多么令他惬意的呀! [第十五章完] 第十六章 [内容提要]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便点点头。信息记者,无非是一种广告形式罢了。我知道,有偿新闻也叫“软广告”就是拉到客户,为他们写报告文学、长篇通讯,写专题报道,且以“新闻”的面孔出现而已。 这段日子,最苦最累的不是钟离东,也不是东方一笛,而当属我李湘辉了。半个月来,我天天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却一点收获也没有。而杨小小呢,好像也从地球上消失。这些天,看见钟离东与伍晓琴、东方一笛与李小丹那样亲热,我却连杨小小的半点音讯也没有,心中难免感到孤独。 今天是报社规定汇报工作的日子。我垂头丧气地来到报社。董主任一见我这副模样,就道:“又是交白卷吗?不要紧的,刚开始干的人都是这样。慢慢会好起来的。”顿了顿,她又说:“何总叫你过去一下。” 我以为何总编是要“解雇”我,有点忐忑不安地走向总编室。 何总编仍然是那样的和蔼可亲。“我都听小董说了。其实我也明白,这对于你来说的确是有点为难的。但不要紧,青年人嘛,不吃点苦是做不了大事的。” 他从桌上拿起中秋节前我寄来的等待爱情、为你唱支歌两篇散文说:“还不错,文笔清新,再修改一下可编发了。” 何总编接着说:“我反复考虑,你还是到发行部去帮助搞发行吧,这样报社可以长期聘用你。另外,你还可以兼做信息记者,就是去拉赞助,搞有偿新闻。懂吗?”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便点点头。信息记者,无非是一种广告形式罢了。我知道,有偿新闻也叫“软广告”就是拉到客户,为他们写报告文学、长篇通讯,写专题报道,且以“新闻”的面孔出现而已。 “信息稿每字一元,你可以提成15%,仍给底薪。而报纸发行也有提成,再写点稿,我把稿费再给你定高一点。这样,你的收入就不错了。以后条件成熟就把你调到新闻部。” 何总编的一席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令我很振奋。对自己美好的未来,我又充满了信心。 这样一来,我又到了发行部。只是这次再没有签什么协议。同来做发行工作的还有一个新招聘来的小报记者和一名民办大学毕业的学生。 搞发行,实际上是要我们给街头的报摊送报纸。这样一来,我就得准备一辆自行车。我回来后同钟离东商量。 “你应该再续签一份合同。这符合劳动保护法,以防万一”钟离东建议道。 我不以为然:“是何总编亲自定的,没问题。那何总编和蔼可亲,对我不错。” “自行车你不必去买了,用我的算啦。我还再搞一个月就要辞职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你要辞职?!” “元月份就要考试,我要集中精力复习,准备考研。”钟离东说。 “峨,知还道了。” “我不能再给你支持了。辞职后,我要搬一个地方哦,对了,搬到伍晓琴家去,她家有空房。我不上班,就没有经济来源,你今后好自为之吧。至于你,也要考虑换个房子。这房子太冷,又没有暖气,你还没有真正领略过北京的冬天,很冷的。” 望着钟离东那憔悴的脸,我又是感激又是内疚。我自己明白,我已经欠下钟离东许多许多了。我更知道,我一来北京,就发现东方一笛变了,变得圆滑、世故、自傲。这也是我一来北京就不愿住在东方一笛那里,也从不向他借钱的缘故。而钟离东呢,依然是那样淳朴,那样待朋友真诚。虽然他对我也冷淡了一些日子,那也首先是我做的不对,这当然也没有影响、没有削弱他与我之间这份深厚的情感。 临熄灯的时候,钟离东又记起一件事,便道:“哦,对了,东方一笛那儿有你的信。” “哪儿来的?”我忙问。 “听说是老家,但不是杨小小。” “哦!”我失望了。我以为是杨小小寄来的。我辗转着,一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清早,我就赶到报社。 何总编带我到编辑部,对一个编辑喊道:“欧阳,这是等待爱情一文的作者李湘辉,一位青年作家。他现在担任我们报社的信息记者,今后你指点指点他。可给他几个题目,让他去跑跑。”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很兴奋。这不正是自己所求之不得的吗?欧阳其实叫欧阳师东,胖微微的,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他很热情地拉着我的手:“你的散文写作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轻松’二字。你能把外表的轻松和骨子里的沉重、外在的简单和内在的复杂很好地结合起来。” 何总编就想了一个题目:“中国品牌”他给我讲了些关于新闻写作的要领,指出新闻写作不同于文学创作。最后又把话题转向品牌问题上。他说:“什么是品牌,什么不是品牌”他给我讲了许多标准,使自已大长见识。 欧阳师东接着向我介绍了近期报道要点后,便问:“有名片吗?” “没有。” 欧阳师东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名片明天打印出来,你再来一次吧。”又坐了一会儿,他才同我握手说:“我现在要去何总那儿,你先回去吧。” 我离开报社,来到华堂商场转了转,初步了解一下“品牌”空调的销售情况。不知不觉就一天过去了。我忙乘车来到东方一笛的住所。 东方一笛不在家。我又乘车到东方一笛上班的地方,早就下班了。 我惦讥着那封信。也许是杜鹃红写来的吧。不过我又并不急于看信,反正无外乎是那些事,让我怀念的不是她杜鹃红,而是杨小小。一想到杨小小,便想到自己曾经为他创作的那首爱的情丝的长篇散文诗,现抄录如下,也许年轻的读者会喜欢。 一、捕捉你的微笑 灯下,我又给远在千里的你写诗了。 除了思念,我已径找不到一个能令我满意的词藻了! 哦—那个光般的灵感,何时才能等到!我的心开始急躁 拿出你的玉照,哦—那个光般的灵感就是捕捉你的微笑! 二、是谁 是谁,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为什么自由自在的大脑开始睡不着! 是谁,给了我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为什么无拘无束的心开始乱跳? 是谁,给我增添了一世烦恼?为什么抹也抹不掉? 在这个并不拥挤的教室里,我被你的青春撞了一下腰 三、依然相伴 你给我惟一的情书依然很缠绵,你的每一个文字都是一个字都是我心雨的小花伞 你给我惟一的贺卡依然很新鲜,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心嘲上的小纸船 你的影子还是那么灿烂,我的梦啊依然与你相伴! 你给我的微笑依然很缠绵,沉醉在你的酒涡里我愿意永远长眠 你给我的那第一次嗔怒依然很新鲜,往返在你的声音里我愿意听无数遍 你的影子还是那么灿烂,我的心依然与你相伴! 四、此情须闷“缘” 与你相逢时的意马心猿,还有梦中抹不掉的容颜,这难道只是一次偶然?!此情必须问“缘” 与你重逢时的欲语无言,还有兜里掏不出的信笺,这难道竟是一次必然?此情须问“缘” 与你再次相见的又一年,握手后只说了一句“再见”这难道也是一次当然?!此情必须问“缘” 人生爱河就让它流个自然,此情何必须问“缘”?! 五、无题 敞开有关青春的心扉,把想象的春燕放飞,衔泥的意识吸引了谁?正把另一个天堂垒 掩上有关青春的心扉,让浪漫的花朵枯萎,痛苦的回忆感染了谁?正把另一个驿站垒 端起有关青春的酒杯,把爱情的滋味融汇,无名的感慨激动了谁?正把另一个人儿醉 放下有关青春的酒杯,把爱情的滋味融汇,无言的感慨激动了谁?正把另一个心儿醉 六、女孩的目光 我的相思发了狂,我的梦儿又有几分感伤,谁能来为我的感觉把脉开方? 哦—女孩的目光! 我的勇气着了凉,我的心头又有点儿发烫,谁能来为我的爱情割去愁肠? 哦—女孩的目光! 女孩的目光,能嗅到花儿的芳香; 女孩的目光,能听到鸟儿的飞翔; 女孩的目光,却看不到那一种渴望— 只有一丝温馨照进了我的心房 七、思念的心画 用于按下你的11位数字的手机号码,我的心,有些怕—你的声音把我的相思,千万倍地放大! 用笔拨动你的6位数字的邮政编码,我的字,胆很大—我的相思向你的情感,几万倍地抒发! 刀透纸背,那是我思念的心画! 八、青春的呼唤 摇起希望的桨,挂起目标的帆,人生的大海我们勇往直前! 哦—风浪是我们青春的呼唤,乘风破浪一身胆! 跃起事业的马,扬起奋斗的鞭,人生的大道,我们任重道远! 哦—风雨是我们青春的呼唤,风吹雨打志更坚! 九、青春的心跳 感觉爬上眉梢,心情掛在嘴角,把一切的烦恼,吹成了潇洒的口哨。 让世界听一听我们青春的心跳! 青春飞上眉梢,自信常在嘴角,把一切无聊,吹成了浪漫的口哨。 让人生听一听我们青春的心跳! 花季的雨淋湿了烦恼,雨季的花映红了无聊。哦—青春的口哨,青春的心眺! 跳呀跳,使太阳跳红了脸,使月亮跳弯了腰! 十、那个时候真好 看见燕子飞进屋檐下的巢,把一酱篇呢喃的童话孵抱,破壳的春天多么奇妙,那个时代真好! 看见青蛙摇动岸边的水草,唱着一首呱呱不倦的童谣,长不大的夏天多么热闹,那个时候真好! 看见落叶与风儿热情地拥抱,我的烦恼随着春风掠过发梢,成熟的秋天来得真早,那个时候真好! 看见雪花的天空中自由地舞蹈,我却听见了过年鸣放的鞭炮,冷静的冬天充满了欢笑,那个时候真好! 十一、心比天大 再苦涩的大海也活鱼虾,再美丽的玫瑰也有刺儿扎。人生虽短暂,风霜雨雪哪里都能安家。 说句心里话—心比天大! 再长远的道路还在脚下,再宽广的世界还须容纳。人生虽坎坷,是非曲直总得有个收法! 说句心里话—心比天大! 时光再流逝也要击起浪花,我坚信—似水年华比酒辣!青春虽美好,碌碌无为那也是指缝中的沙! 十二、别怪青春 对你的爱太真,对你的思念更深,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体会很自信。 不是青春不小心,你别怪它那么生活,是你的微笑,使我找到了心上人! 也许你会苦闷,也许你会怨恨,这都不要紧,你千万别怪青春不小心,缘份的天空注定了我们本是陌生人 十三、你将我感动 故乡的小路上为何不见你的倩影?哦—梦,难道你也在流浪中失明?! 为了实现青春的承诺,我的行囊装着一个作家梦,这离了家乡,流浪在都城 穿梭无数的胡同,总搜寻到你模糊的背影。我渴盼你回头的那一笑,可怎么就不能?! 哦—我的梦,你别琉浪了!让你的倩影不要再装饰我的梦,我只等待你回眸一笑 那个回眸的一笑啊—将远方的我感动得一种万种心疼! 十四、爱的情丝 爱是春蚕—到死丝方尽! 爱的情丝那个“缘”忠贞不愉,无怨无悔。 我知道作茧自缚的忍耐,是青春的一道情感风景线,有谁愿意缺少它呢?!?^ 啊,我的心上人,让我们一起用爱的情丝,去织那个“缘”啊! 十五、触电的味道 我多想再看一次你的目光啊! 你的目光是电,对我来说。触电的味道使我的眼睛芳香四溢!可我的心呢?! 也许你并不在意,因为我正在暗恋你!虽然我的心暂时还品尝不到触电的味道,但我的眼睛足已证明你—秀色可餐。 让我再鼓足一次勇气,再看一次你的目光。也许 十六、你的情书 离开你的日子,无聊的苔藓爬上我的双眸。 我需要你目光的照耀,我需要你微笑的滋润! 仿佛时间过去了很长很长,我的双眸也好像失明了已有三秋 你的情书上的每一个文字,都有你温情的目光和温馨的微笑,复明了我被无聊的苔藓覆盖的双眸! 离开你的日子里,你的情书担我失明的青春拯救! 十七、青春的贺卡 铺开生命的白纸,用笑声蘸着潇洒,把人生最浪漫的感觉描画! 铺开希望的白纸,用执着蘸着高雅,把人生最幸福的方式规划! 铺开未来的白纸,用追求蘸着奋发,把人生最灿烂的“龙睛”点画! 做一张青春的贺卡,贴一张希望的邮票,盖上理想的邮戳,你生命的日子里,每一天都能收到这世界给你寄来的— 青春的贺卡! 十八、为青春喝彩 我是生命的血液,那是历史的未来,那是与人生精彩的对白。我们为谁而喝彩。 有很多无奈,有很多失败,有很多意料不到的伤害,我们为谁而喝彩? 啊—为青春喝彩,向青春表达真爱! 我们的青春火爆了世界的舞台! 十九、青春不苦 你甜美的微笑是否成熟?我年轻的心啊—我已感到很幸福 我浪漫的诗笺是否孤独?你青春的心啊一一为此共鸣着感动 你我少了那份孤独,却因这彼此之间总要经历那肿难得糊涂 你的微笑已幸福了我微笑的成熟,我的诗笺已触及你共鸣的朗读,还有什么能使你我再次陷入孤独!? 心中的滋味,不要说出,长抒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一切不要装你不在乎哦一一 青春不苦! 二十、青春本色 天地之间有团熊熊的火,那是我们的青春本色! 一个青春一个我,多少个青春多少个我,融入了世界就是爱之歌! 青春不怕寂寞,拥抱了寂寞,我还很快乐; 青春不怕苦涩,品尝了苦涩,我还很理解; 青春不怕坎坷,经历了坎坷,我还很活泼; 青春不怕折磨,忍受了折磨,我还很坚强; 青春不怕挫折,认识了挫折,我还很感谢 青春不怕什么,这就是我们的一一 青春本色! 想来,读者朋友从中可以看出,我对杨小小的爱有多深沉。于是,我决定到李晓丹那里看看。 到李晓丹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华灯初放了。街道两旁的店铺还在经营尚不可知,粮店、茶馆、酒巴的装饰灯连成一线,五颜六色,流光溢彩。我来到李晓丹的门前,看见房里有光,但是很淡,估计只开了那可调节的台灯,窗帘也没有拉严。我走近了,好像发现里面有人。我没有叫门,却在窗帘留下的缝隙处往里看瞧。我一瞧,自己大吃一惊,只见东方一笛同李晓丹在“偷情”:东方一笛坐在那里与李晓丹接吻,东方一笛的一只所已经不安分地在李晓丹的腿部深处摸索 床头箱上的一包香烟,李晓丹抽出一支递给东方一笛,东方一笛摇摇头。李晓丹问道:“喝酒吗?”东方一笛又摇头。 李晓丹说:“你真是个活宝!”接着她站起来,在东方一笛身后说:“东方,我给你做按摩!”说罢便在他肩上按摩起来。这是他从娘肚子出来第一次接受异性按摩,觉得味道舒服极了。 “舒服吗?”李晓丹娇滴滴地问。东方一笛点点头! “还有更舒服的呢,上床躺下吧。我给你全身按摩。” 东方一笛一听浑身燥热,心猿意马,但踌躇不前。 李晓丹看着他的眼睛,俏皮地说:“不想享受吗?那就算了!” 东方一笛怕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慌忙躺到床上。李晓丹咯咯地笑道:“木头人!最好脱掉外面的衣服。”她说着脱下自己的衣服。刹那间,她身上只剩下文胸和三角裤了。李晓丹的丰乳肥臀和雪白的大腿全展现在我的眼前,令我眼花缭乱,神魂飘逸。我觉得自己的下身,裤裆处已经耸立起了一座山峰。我便轻轻地转过身去,赶紧离开了这儿 [第十六章完] 第十七章 [内容提要]在这里,尽管汪副主席多方关照我,但自己不是正式工作人员,所以总是受到排斥,加上工资待遇又低,每月仅300元于是我便开始放纵自已,与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员混了起来 信既不是杜鹃红写来的,也不是杨小小写来的,而是老家文联的汪副主席写来的。信里告诉我最近老家文联的一些情况,并说文学艺术发展中心的文学报准备搞承包,问我愿不愿意回来。 汪副主席是中国作协会员,在家乡是有重要影响的作家。曾出版两部长篇小说、两部中篇小说集、三部短篇小说集、两部散文随笔集和一部诗歌集共10本书,计500余万字。他的作品紧贴时代脉搏,观察细微,极富感染力,看后回味无穷。他可以算得上是老家文艺界的实力派作家。请看他发表在湘潭日报副刊“杨梅洲”的一篇题为人生的秋季的散文: 四季如人生。春天是少年,夏天是青年,秋天是中年,冬天是老年。人生只有一次,四季却是年复一年地轮回嬗递。一个四季就是一次轮回的人生。 春天孱孱,夏天浮躁,秋天成熟,冬天冷峻。所以秋天含蓄,最富足,最有个性,最有魅力。一个最能感悟秋天内涵的人,也就是最能感悟秋天成熟性格的人那这人必定是中年。 秋宽容。包物众者,莫过于天地。化物多者,莫过于日月。秋日天高气爽,日月温柔。正可仰视宇宙之大;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最宜腑察品类之盛。玉露初零,金风乍寒,好见清风日月,一年正当此佳时。然而古往今来,人多以秋为悲、为愁、为伤。见秋霜而想华发,观残英而泣红颜,望归鸿而思故乡,听寒蝉而叹余生,闻秋雨而断愁肠。其实,秋经春的万物风情,历夏的浪漫意趣,去孱孱,消浮躁,内敛成熟之气,迷落红与流水,归败叶于大地,除俗务,经熬煎,方显博大胸怀。 秋寂寞。寂寞是圣贤的境遇,寂寞是一种美。隐者是静,寂寞是美。此是中华的哲意。夜听见雨无声,晨看花木萧萧。去者无影,来者无声,一切皆是匆匆。一切又都是那样安得自然。过者匆匆是客,而客却能永驻。菊花在秋风中悄然怒放,菊花能寂寞。但寂寞并不是孤独,更不是消极地顺其自然。大智者若愚,大言者不语,寂寞是一种面对尘世的缄默,是一种心态,一种品味,一种反思。黛玉悲的不是秋,悲的是她逝去的人生。天时之秋,亦人到中年,自然有属可于自己的哲思。这哲思来自于过去经历的反思。淌若秋天不够缄默,那是对秋天的反复,秋天的浮躁。浮躁不是秋。 秋理智。天高云淡,风轻月圆,河静山远,坦荡自然。如一位撑舟渡河的中年汉子。沧海浮舟,载不动的不是千般愁,而是人到中年的回忆与沉思。船至河心虽有晶莹动情之浪花,却不再有倒海翻江之巨澜。秋像成熟达观的中年哲人,又像低肩垂眼的得道禅僧。冷眼对天,闵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也未尝不是一种禅境。雁叫长空云至,鸦啼乡关风歇。不为他欢,不为已悲。声色超然中,身居物内,无不表现出一种超脱和释然的大理大智。 秋深刻。惟其深刻,才更显生命之魅力。人之生于自然,归于自然,理所当然他带有自然的性格烙。智者喜春,仁者乐我秋,见智见仁。见水是水;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智者从花红柳绿中看出蓬勃向上的精神;仁者从青松翠柏中得到坚定的品格。于是智者见山,仁者见水,见山是山,见水又是水了。 人到中年,就是人生的秋季。 作品笔力之劲,文风之娴熟,内容之深刻,读来让人拍案叫绝。发表后先后被“湖南作家网”、“湘潭作家网”及一些全国知名网站转载。我当初之所以能到文联担任文学报的编辑,就是与他的极力推荐分不开的。 我出生在湖南湘乡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我人较聪明,当然也很淘气。我从小就表现出了一种文学天赋,上小学五年级时便读了水浒传、西游纪,就连红楼梦我也读得一知半解。记得我还经常把读书得来的故事讲给小伙伴们听。上初中时,我的作文更是老师经常拿到班上念的范文。后来到城里上高中,我的一篇以明天为题的作文还曾经获得全校性作文竞赛第一名,并开始大胆的向外投稿。我第一篇变成铅字的文章,是自己在市文联文学报上的一篇题为考试之后的散文。汪副主席就是这篇文章的责任编辑。他读这篇文章后大加赞赏。他说:李湘辉的这篇文章仅810个字,其成功之处在于思考。文中的“我”经过悔恨、痛苦的“思考和探索”“在我留下足迹的地方,撩开长满尖刺的树枝,细心地寻觅。”最后身称“找到了”并信心百倍地表示,将要用我的“这支笔,也用我的真诚”去参加第二次考试。文章发表不久,汪副主席推荐给省作协的刊物将它转载了。这样一来,我算是轰动了全校,也在全市出了名。这样一来,我便在教语文课的班主任老师指导和支持下,与对文学也同样有浓厚兴趣的钟离东、东方一笛等人成立了当时全市第一个校园文学社丑小鸭文学社,并主办了丑小鸭社刊。社刊邀请汪副主席等一些文艺界的名流作顾问,绐予指导。 下面抄录的是我刊登在丑小鸭社刊创刊号上的一篇题为我爱故乡的涟水河的作文: 童年的生活,使我和故乡的涟水河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它日夜不停地奔流,哺育着世世代代的故乡人,嬴得了人们的喜爱。大人们喜欢它,因为它可以灌溉良田;小孩们喜欢它,因为夏天可以去玩水,冬天可以去滑冰。 涟水河从我家门前流过。我曾经赶着退去的河水,兜着衣襟,捡着一颗颗美丽的鹅卵石;我曾经赤着双脚,沿着江岸跑着,叫着,柔软的沙子上留下我一双双脚印;我也曾坐在门槛上,望着河上暮气茫茫的景象,编织着心底的故事 然而,给我带来无穷趣味的还是那奔腾不息的河水:大尾巴鱼在这里闲逛,小草鱼在这里捉迷藏。最好玩的是泥鳅,它是一位“钻沙能手”不一会儿就建起了一座座“地下长城”这里不仅是鱼的乐园,也是我们这群娃娃的乐园。夏天,我们整天呆在水边。因为我们年纪小,还不会游泳,看着大孩子们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我们真羡慕死了,于是,便挽起裤裤脚,跳进浅水边,玩弄起我们最喜欢的“泼水仗”弧形的水花,在双方的阵地前飞贱起来,落在对方身上;而我们有时也被人家打得抬不起头来,嗬!热闹极了。只见浪花在笑,白云在笑,蓝天在笑,我们在笑。笑着,泼着;泼着,笑着。我们无忧无虑地玩耍着,直到两眼发红,才尽情地跳上岸。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沙滩上,让夏天的太阳把我们白嫩的皮肤,晒得热乎乎、黑黝黝的。 天气冷了,这时的涟水河比较无味。等河结了冰,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时,各村的选手们聚在一起热烈地说着闹着。大人们也偷空来看我们比赛。每天除了四名选手外,还来了很多伙伴呐喊,他们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巍然骑在“马”上的选手。这时,我们这些参加比赛的孩子,特别得意了。再看看我们的勇士大黄和大白,此时也将头高高地昂起“汪汪汪”地叫着,好像胜利就在眠眼前。“预备开始!”发令员命令一下,比赛就开始了。我使劲地朝狗屁股一拍,大黄大白答应似的抖擞一下,前蹄猛地腾起,箭一般地射出去。观众们立刻欢呼起来,我的小伙伴们拚命地喊着:“大黄加油!大白加油!”我坐在爬犁上,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前面是疾驰而来的冰面,后面是飞速而掠的人群。我的大黄大白果然争气,只见它们两耳后立,鬓毛竖起,四蹄好像不沾地似地飞向终点。终点,越来越近,人群突然静下来。人们正屏住呼吸,看哪一副爬犁取得第一名。30米,20米,10米,5米人群中突地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我从紧张的心情中清醒过来:“我们胜了!我们胜了!”“大黄大白,真了不起!”“嗐,真棒!”小伙伴们把我们围在中间,我们几个“小英雄”在小伙伴们的簇拥下,自豪地走出了赛场 故乡的涟水河不仅用它的乳汁喂大了我,而且还给了我快乐有趣的童年生活。至今,还常常回味那充满笑声的往事中去 故乡的涟水河,我的母亲!愿您永远年轻、富饶! 读了我当年的这篇作文,读者也许就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些文学天赋。然而,由于我的重“文”轻“理”偏科严重而终究没有迈进高等学府的校门。这时,我文学上的领路人、我心中最尊敬的文学老师、市文联的汪副主席推荐了我,来到了他们下属的文学艺术发展中心做文学报的编辑,负责编辑出版文学报。 这是市内一家内部报纸,全部兔费赠阅,所以发行量不大。在这里,尽管汪副主席多方关照我,但自己不是正式工作人员,所以总是受到排斥,加上工资待遇又低,每月仅300元于是我便开始放纵自已,与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员混了起来,并经常出入歌舞厅。还时常搞些“小意思”(赌博)。唐姨介绍我认识杜鹃红以后,我有过痛改前非、重新辉煌的决心,可是杜鹃红不给我这个机会,加上我本人觉得在市文联工作也处处低人一等。在那段心乱如麻的日子里,我决心来个快刀斩乱麻。我向一直关照我的市文联汪副主席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便毅然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北京。可是,我来北京将近一年了,我又做了些什么呢? 顶多,我认识了一些人,做了些新鲜事罢了。我没有一种安慰感,仍然在颠簸,仍处在无奈之中。但是,我没有后悔的余地。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这些我非常清楚。 我便在日志中记下了这样一段话: 既然选择了流浪,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北京,以你博大精深的内涵吸引了我,又以你的冷漠拒绝着我。我知道,我没有退路,退路是死路 [第十七章完] 第十八章 [内容题要]我只好往前走,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兆,第一个就这样坚决地表示“不要白不要”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难怪何总编说“苦”就在于此吧。 我到报社领取了名片。名片上给我打印的是“记者”这令我受宠若惊。 我按欧阳师东的安排外出采访了。 我来到通县。在商业大厦门前,我采访了一名退休的机关干部,请他谈对“中国品牌”的理解和认识。我还先后走访了朝阳区工商行政管理局负责人、朝阳区消费者协会负则人和朝阳区工商业,了解一些流通领域的商品消费和个体私营业主的情况。在取得第一手材料后,我就专门到北京图书馆寻找有关资料。与此同时,我又去向东方一笛请教一些组稿的技巧我干得十分投入,像报社的一名正式记者。 也许是出于一种虚荣心,我在给朋友写信或回信时总忘不了夹寄一张名片。现在来看,当时真的有些幼稚,有些虚荣。记得那天晚上,我一采访回就要把稿子写出来。因为第二天就是报纸发行的日子,解我要去做报纸发行工作了。 那晚当夜深人静、钟离东呼呼大睡的时候,我还在灯下笔耕。这一夜,我几乎干了个通宵。当然,有了采访的第一手材料,写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次日天一亮,我就迫不及待地上路了。 到了报社还早,然而何总编已经早到了。他指了指还喷着油墨香的报纸说:“小李,你的文章都登了。” 我兴奋得很。自己写的那篇题为天熏黑了胃吃坏了街头烧烤该歇歇了赫然醒目地放在了头版的显要位置上。下面是我采写的这篇文章的第二部分,标题为街头烧烤为何屡禁不止。现摘录如下: 北京的街头烧烤已存在、蔓延多年。刚开始时,只有一些外地人在市区繁华路段卖烧烤羊肉串。后来烧烤的品种越来越多,好奇而嘴馋的大人、孩子,看到后往往禁不住诱惑,停车驻足,竟成为街头一景。顾客们对此并不介意,总觉得这些人也就是犯个无照经营,殊不知街头的烧烤不仅对北京的大气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也互直接威胁到人的身体健康。 北京街头的烧烤滩都没有安装烟气净化袋装置。由于使用的燃料都是木材或煤炭,烧烤烟气及烧糊的肉类中的苯并毗含量高,这是世界公认的致癌物。所以,由于竹签的经常使用,存在着传染病的隐患。 街头烧烤之所以屡禁不止,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1。本小利大赚钱快。从事这个营生的人都无照经营。他们的经营工具较好为简陋,原材料价低质次,有的甚至是病畜肉,因此价格较为便宜,能吸引人,每串的利润都在60%以上。 2。市场有需求。正是由于一些群众喜好“这口”商贩们才投其所好,加之宣传教育不到位,群众对其危害认识不深,才给商贩们以可乘之机。 3。处罚力度不大。由于屡遭打击,商贩们现在都采取了“摊货两置、人财分家”的办法,把肉等原料放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派专人看管,这个专人不仅要馆送货,还要及时将钱转移走。一旦被查抄,损失的仅仅是皮毛。罚款,没钱,顶多没收经营工具。 根治街头烧烤是项系统工程,不仅仅是城管部门一家之事。要想彻底杜绝,一方面要行政法规,加大处罚力度,赋予执法部门对屡教不改者严惩的权力;另一方面则要提倡“绿色生活方式”通过深入、广泛的宣传教育,号召市民“管住自己的嘴”使其失去市场。 我认真地读着,对其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心中充满着喜悦之情。 “好好干,小李!搞发行很艰苦,但相信你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何总编拍拍我的肩膀。 那个小报记者和民办大学生也来了。何总编用眼光扫视一下我和民办大学生对小报记者道:“老王,由你负责带他俩。”接着用手指着我:“这个小李是给报社写稿的记者,对发行工作不熟悉,你要多多照顾、帮助他。”老王点了点头。 何总编就带我们来到发行部,找到部主任,说:“老张,都来了。这三个人负责往报摊送报,每月底薪300元,报纸给报摊是每份两毛”又转脸对着我们:“你们提取一毛。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老张就带我们来到楼下一个房间,里面堆放着成捆的报纸,老王了领三捆共750份,在表上签了字。那民办大学生却领了四捆共1000份。根据分片的结果,我的发行片在离报社狠远的朝阳区,自己就先领了500份。 三个人各自把领到到的报纸提出来放在自行车后架上。我原以为报社会提供专装报纸的发行袋,可是连根绳子也没有提供。老王预先准备了一根梱扎用的橡皮带,那民办大学生也有。他们很稳当地放置好了报纸,向我招招手各自出发了。 我幸好只拿两捆,放在后架上,自己一只手扶着,倒也稳当。昨天晚上下达过雨,路面有点湿。我自己很小心地穿过宣武门,走前门,往东直方向赶。我花了一个小时才达到左家庄,开始逐个向报摊推销。我原以为不用收现钱,放在报摊代销,没有卖出的报纸下周发行(这是一份周报)时负责收回,每份又只收回两毛(报纸零售价每份六毛),只要我往报摊上一送,这么优惠的条件会使摊主们乐颠颠地接受。 可事实上大出我的意外。我接触的第一个摊主是一位老头,我停下来向他说是来推销报纸的,并递上了一张报纸。老头的脑袋摇得像拔浪鼓:“不要不要,卖不动。”我便耐心地说了一遍优惠条件,老头还是嘟了嘟嘴巴:“白送也不要,卖不动放在这里占地方。”他的报摊上琳琅满目,有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等20多种报纸。 我只好往前走,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兆,第一个就这样坚决地表示“不要白不要”这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难怪何总编说“苦”就在于此吧。 我突然明白,自已此时又在扮演“推销员”的角色了。第十个摊主是个中年妇女,没有摆摊,只有一辆自行车在一棵大树上掛满了报纸。她倒是很爽快地接受了20份。我就高兴地记下地点及她的姓名、份数。我的信心随增。 以后,我又陆续地遇上了几个老头式的摊主,几个甚至对我不屑一顾:“什么报纸?擦屁股都不要。” 倒是一个中年男子,不但一下子接受了50份,还要我留下姓名,说下一次一定给自己的报纸来。我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并谎说自己是报社的正式记者。因报纸现正扩大发行,自己是临时抽来臃12械摹?走到和平里的时候,500份报纸也就差不多发放完了。共发行了21个摊点。我便急匆匆地往报社赶,想再领取一些。来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何总编看我满头大汗的,有些怜爱地说:“明天再来吧,今天肯定是不行了。你的发行是少了点,可也干得不错,第一次嘛。”我来到发行部一看,老王和那个大学生已回来过一次。他们一天各自发行了1500份,是我的三倍。我当时就想,明天也争取发行1000份吧。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去买了条橡皮绷带。这才心情愉快地往住所赶。 [第十八章完] 第十九章 [内容提要]天气又渐渐变冷起来,我没有几件过冬的衣服,还得为我的寒冬考虑呢。况且,天天厮守在一起,也打乱了他的一些设想和计划。比如近来准备考研,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因为旁边坐着我这么一个人,就有些不习惯,只好打谱以静心。还有,我没有来的时候,伍晓琴可是经常跑到这房子里来的,给他以温存。 钟离东那天曾对我说过这样一段话:当股市跌得最惨的时候,恰是入市的黄金时间;同样命运之神把人抛入谷底时,也是人生腾飞的最佳时节。这个时候谁能积累力量,谁就能在未来获得丰厚的回报;谁若自怨自艾,必将错失良机,等在前面的将会是两手空空和后悔莫及。当时我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说的简直是至理名言。 为此,我决心闯报纸发行这过关。第二天,我一开始便领了1000份,一下就发完了。我又四回去领了1000份却只发行了1500份,还剩下350份就带回了小屋。恰好一个收废书报的小贩推着板车从我们门前经过,我仔细想了想,每份只给报社返回一毛钱,这350份报纸才35元钱,干脆作废报纸卖了吧。这样自己也发行了2000份,而不必返回报社了。我于是叫来小贩,卖了18元钱。 “就赔了17块钱给报社吧,从发行提层中扣除得了。”我想。 钟离东这些日子很少说话,但我不便问,我总认为是自己造成的。其实,钟离东闷闷不乐却不完全是因为我李湘辉。当然,也有我的因素,我天天吃住在这里,要说钟离东不愿意,却又冤枉了他。但我李湘辉来了将近一年了,还是这个样子,的确也令人担忧。天气又渐渐变冷起来,我没有几件过冬的衣服,还得为我的寒冬考虑呢。况且,天天厮守在一起,也打乱了他的一些设想和计划。比如近来准备考研,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因为旁边坐着我这么一个人,就有些不习惯,只好打谱以静心。还有,我没有来的时候,伍晓琴可是经常跑到这房子里来的,给他以温存。现在,他同伍晓琴的关系又飞进了一步,他更渴望自己有一个单独的空间。然而这一些,他当然不好说,更不会因此而“赶”走他的朋友。但他心里,又着实感觉不到那么舒服。当然,这些对我而言,我也是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可想啊! 这次倒好,问题马上就能得到解决。读者朋友想来已经从前面知道他已经对我说了,下个月他就要停止工作搬到伍晓琴家。可以说,在作出这一决定之前,他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思想斗争,最后才下定了决心的。因为最让他放不下心的就是他离开后,缺少社会经念和对北京认识不足的我,能否单独支撑下去。我自己明白,钟离东与东方一笛之间,打自陈彩辉的那件事以后,两人就貌合心不合,有了隔阂。当然,钟离东与陈彩辉的“早恋”这件事,要是呈当初东方一笛不要去给班主任老师“告密”陈彩辉怎么会去跳河呢。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东方一笛也时时流露出忏悔之意,钟离东还是不太肯全部原谅他。只是这一切我都被蒙在鼓里罢了。再就是性格合不来,这几年东方一笛变得越来越自私,好大喜功,还染上了一些与高级知识分子格格不如的坏习惯,看人也越来越“势利”这一切,使钟离东更加厌恶。但这些他钟离东会给我讲吗,不会!因为我们三个过去都是要好的同窗啊!当然话又说回来,他也相信凭我的观察能力,我会清楚一切的。所以,他钟离东只有等待,等待我自己去破题。 钟离东这天晚上一回来,我就把我报纸发行工作的“大好形势”告诉他。他勉强笑了笑,说:“记得我给你讲过的话吗:‘谁能积累能量,谁就能在未来获得丰厚的回报’。”过一会儿,他突然推心置乎地和我交谈:“话又说现实一点,往后有什么打算?要知道,你到北示京快一年了,还没有稳定下来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一次应该会稳定下来。 钟离东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杨小小,一走什么消息也没,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们的感情那么深吗?” 我很想说,我们都发生了性关系了呢!当然我不会如此说。只回答:“你应该知道,我是带着感情创伤而来的。是我在失落的时候遇上杨小小这样美丽善良的姑娘。” “那你就应该认认真真地想想,为什么你们那么深的感情却会有这么久的隔断。” 我的确无法回答钟离东。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寝不安枕。如果没有扬小小,我会不会痛苦。我想,钟离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在我彻夜难眠中,我悄悄下床,打开台灯,将漓江出版社1981年7月出版的那本西方爱情诗选拿了出来。我认真阅读了德国中世纪伟大的抒情恃人瓦尔特的著名爱情诗我心爱的少女: 我心爱的少女, 愿天主时时赐你幸福! 我爱你还能为你祷告什么, 我决不会有半点犹豫。 我还有什么可讲,除了说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这真使我的心儿忧伤。 你恶是忠实而不变心, 那我就用不着担忧: 因为你的轻浮放荡, 将来会使我的心里生愁。 如果你有违背的行为, 那我就永远不会占有你:唉, 那样多么使我心碎! 我又翻到英国十八世纪末叶著名诗人布莱尔的鸟之恋: 你住在什么地方,住在哪一个树林, 告诉我,亲亲,告诉我,美丽的伴侣; 哦,任何一处荒野都全因你感到骄傲! 你究竟在哪里筑下了你美丽的香巢? 杨小小啊,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哪里筑下了你美丽的香巢?”我自言自语。 [第十九章完] 第二十章 [内容提要]当李晓丹又一次扔过来一只避孕套时,心情不好的钟离东冷笑了,说:“为什么非要套上这个呢!我是第几个享受这‘套’待遇的人了?哼,大不了怀上一个,为什么非要有这个套儿?” 这几天又下雨了。天空像一张忧郁的脸,心事重重,仿佛结着农浓的愁绪。 下午,雨水停了。东方一笛独自一人穿过小巷走到大街上。雨水洗涮过的街道显得宁静而整洁,他在街上休闲地转悠着,与互不相识的面孔擦肩而过。北京的足音嘈杂而忙乱,他沿着店铺林立的商业街走去。他走进一间音响店,买了一本粤曲,准备送给李晓丹。店里正播放纤夫的爱,小调式的反复吟唱很欢快,细听又有隐隐的忧愁。隔壁是一家格调高的工艺品店。精致的工艺品挽留了他的脚步,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几个狗模样的玩偶上。这些玩偶都是用粗布做成的。我知道,今年是狗年,所以狗的玩偶的确很多。你瞧,一个个张口汪汪,摆出狂歌漫舞状。 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东方一笛回头一看,原来是钟离东。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个世界太小了,正如钟离东说的一样。这时,钟离东见躲闪不友,只好站住。身边站着多情的伍晓琴。“你好。”钟离东主动握了东方一笛的手。在东方一笛心里“你好”这句话如同每封信的开头,使人乏味。钟离东虽同他握了手,但省去了东方一笛的名字,极不自然地挤出一些笑,眼窝中透出了一丝局促不安,但只一瞬间便恢复月镇定的神态。 东方一笛瞟了伍晓琴一眼,然后平静地对钟离东说:“近来,李湘辉在报社干得怎么样?好长时间没有他的音讯了。” “他现在搞发行,每天给那些投摊送报,听说还做得不错。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钟离东回答。 “哦!”东方一笛冷冷地斜视了钟离东和伍晓琴一眼,算是告辞。然后他又穿过了一条大街,再绕道走几个胡同,来到了李小丹住所。 当李晓丹又一次扔过来一只避孕套时,心情不好的钟离东冷笑了,说:“为什么非要套上这个呢!我是第几个享受这‘套’待遇的人了?哼,大不了怀上一个,为什么非要有这个套儿?”说罢,他把套往外一扔,扑在已经一丝不掛赤身**仰躺在床上的李晓丹身上,就要做他们已经做了好多次的事。李晓丹这一次却死死地推开他,一用劲她从他身下翻出来,用手捂但那毛茸茸的地方,道:“你你是非要我说个为什么不可?” 东方一笛也坐了起来,刚才的漏*点已经大减。但他还是很有力地把李晓丹扳到在自己身旁,一双手停在她那胀鼓鼓的**上,道:“当然。” “傻瓜,我怕艾滋病和性病。”李晓丹就温柔地看了东方一笛一眼。 东方一笛笑了:“你怀疑我?” 李晓丹急了:“谁怀疑你?你回忆一下,我第一次和你干的时候,我流过血了吗?” 东方一笛恍然大悟:“宝贝,我知道了,你早同许多男孩子干过了。当然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 李晓丹这时完全温驯地重新躺下,双腿分开成一个八字,柔声地说:“东方,还是戴上吧,保险些。先前有一些外商也上过我的床。” 东方一笛却再也唤不回兴趣了。她下了床,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李晓丹一骨碌爬起来,眼泪汪汪的。“东方,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 东方一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咱们并没有相互承诺过什么呀?”说完,推开门出去了。 李晓丹孤零零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扑在床上嚎啕地哭泣。她忽然觉得有一种被抛弃的窒息感。她曾经喜欢过钟离东,但因为钟离东身边有个伍晓琴,她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东方一笛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北京户口且又长得帅气的人,可是他只是玩玩而已。她越想越感觉不是滋味,又伏在枕上鸣鸣地哭,哭得个天昏地暗,死去活来这个平时十分要强的女孩,现在才想到她自已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卑鄙。哭了一阵,她这才想起了比她更可怜楚楚的杨小小,她真心喜欢的小姐妹:“小小呀,我真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李湘辉呀!可我真的是想为你好啊!”她又嚎啕一阵。 东方一笛其胜并没有离百。此时,他一直伫立窗外,心中正经历着一场进行思想斗争。听到李晓丹这一句话,便倏地又进门:“你刚才说了杨小小什么了?” 李晓舟没想到东方一笛还在,又惊又喜:“你原来还在这里” “你刚才说杨小小什么的来着?” “我我我”李晓丹咬了咬牙,终于向东方一笛吐露了实情。 原来,我李湘辉之所以一直没有杨小小的消息,完全是因为她李晓丹在从中作埂。杨小小回家后才一周就寄来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李晓丹的,另一封是给我的。杨小小在给她的信中,说及家里逼她同原来的对象结婚,她不从,家里又不让她出来。本来,作为朋友,请她给我转交信件是义不容辞的事,但好奇心驱使她偷偷拆了杨小小写给我的那封信。一看内容,令他大吃一惊,才知道杨小小与我发生了性关系。 李小丹是一个在情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深知一个女孩有了这种“破戒”居的心里。她有一点,不,是不敢相信,一向性格内向的杨小小,才同我交往这么并不算太长的时间,怎么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并为我而献出自已的身子呢?她很是不明白。于是免不了又替她的好姐妹担忧起来。一“担忧”她就做出了一个本不应该由她决定的事:把信给烧了。然后给杨小小回信,谎称说我李湘辉是已经经了婚的人。老婆叫杜鹃红什么的。在她杨小小离京后不夕,说我把杜鹃红接到了北京。李晓丹就这样让杨小小彻底忘了发去同原来的对象结婚。 想不到东方一笛这次真的把我当做他的朋友。听完李晓丹的叙述后,很是生气:“你你你也太损了吧!”他几乎要打李晓丹的耳光。见她一腰惭愧的样子,乎才没有下去,叹了口气:“你,你呀,这下把他们两个害苦了!” 东方一笛说完,便起身。这回,他真的要走了。 [第二十章完] 第二十一章 [内容提要]她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泡进水里,钟离东却站在水里用热烈的目光望着她。天哪,那目光是在她和他热恋时才有的啊!她对他媚笑了一下:“钟离,怎么了?” 报纸发行工作每周进行搞一天。这样一来,我就有很多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自已便去跑信息,搞一采访。 我很快将欧阳师东布置的两篇通讯报道稿完成了。交稿时,欧阳师东翻了几下,一个劲儿地说好,说可以编发了。看他一目十行的样子,我怀疑他的马虎。但当听他说“可以编发”还是很高兴。就在这时,何总编来了。一听,要过那两篇稿稿子,回总编室去了。 告别欧阳师东出来,在走廊上遇上了董主任,相互微笑着算是打了招呼。东方一笛新近买了个传呼机,我就去呼他。那边,东方一笛说让我到甘家口去,他说他要去建设部采访,可以带我进去。顺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要告诉我。我便匆匆地往甘家路口赶。 这几天,钟离东说要返回深圳一趟,取厂里取档案。 深圳是我国改革开放的前沿,离老家不远,但我一直没有去过,所以也想去一游的。钟离东说都冬天了,没有什么游玩的,但还是让我也同去。谁知伍晓琴知道后,也嚷着要去。钟离东只好点头。她就向她哥哥请了假,带上相机同行了。 北京距深圳有几千公里,坐火车也需要20多个小时。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在深圳火车站下车以后,便去了一家旅馆住下。我们开了两个房间,钟离东和我住在二楼,伍晓琴一个人在三楼住。厕所在二楼。半夜,钟离东起床,蹑手蹑脚出去了。一去,就去将近2个小时。他回来唤我,我便装着睡着了。我心里很好笑,其实我一点也没有睡,全是装的。我当然知道他去哪个房间了。读者朋友不用问也知道,好朋友去密会他的情人,我一个人能这样睡得安稳吗?心中难道就不会有所想吗?所以第二天早餐时,我看见伍晓琴在桌下踢钟离东的脚,就暗自好笑。 这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在这个冬日,这样的天气确实不好找。暖洋洋的太阳洒浇着,三个人很兴奋地走在大街上,伍晓琴不时地举起相机跟钟离东和我照像。乘车到市郊区,钟离东来到他原来工作过的工厂办完事,还只是上午10点左右。伍晓琴便提议到“世界之窗”看看。钟离东很涵养地看着微笑:“你是要‘周游世界’吧!” 伍晓琴脸刷地红了。碍于我在眼前,就没有去捶他,只瞪了他一眼。 “世界之窗”里,各国名胜古迹尽收眼底。我们在里面游览,可以说开阔了眼界,增长了不少知蚀。我们沿着国际街向里走,但见前面围着一堆人,有好些内地旅游者。原来这是一个旅游团。 伍晓琴道:“这些人就是怪,大冬天的来旅游。” “你不也来了吗?”我笑道。 钟离东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扯着伍晓琴和我:“走,过去看看。” 我挣扎了一下。“看什么呀,没见过吗?” “不是,你看那讲解的导游小姐,怪熟悉的。” 我就取下眼镜,用手巾擦了擦雾气,因离得太远看不清,心里道:“你在这儿生活了几年,眼熟的人多着呢!” 说着,我们三人还是朝前走。那导游小姐站在一块石头上正面对着向周围的人讲解。钟离东穾然惊叫起来:“啊,是杨小小!”我一看,呆若木鸡,只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上面。 钟离东这一惊叫,也传到了正兴致勃勃地讲解的导游小姐那里。她猛地听了一声“杨小小”就侧过脸来。只这一侧头,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哑了,美丽的眼睛再也不愿眨一眨了。她穿着一件太空小背心,胸脯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上来,又突然又坠下去。她张开嘴巴想喊什么,却又喊不出来。 周围的人也惊奇地随着她的目光转过头来。这一刻,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一只小鸟的欢快叫声。这叫声异常的清晰。实然,杨小小跳下石头,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直。她疯了一般地拨开人群,朝这边走过来。 “杨小小!”钟离东又唤了一声,并迎了上去。我却一动也不动,仍呆呆地站着我头脑转眼间一片空白,只讥得这首幼儿时唱的歌: 花公鸡上垛, 给你说个花老婆。 教她锈花哼哼哼, 教她织布胳膊疼。 听说娘家来接她, 来住包袱不用钱。 是啊!这首儿歌我儿时不知唱了多少遍。在这头脑空白的时候突然浮现,还真是好笑。 “李相辉,李湘辉!你发什么愣呀!”钟离东朝我吼道。我终于回过神来。“小小,小小!”快步迎了上去。 “他看她,她看他,两张脸儿升红霞,四道目光闪电发。”钟离东见这种情景,不禁想起了几前写的这首傍晚恋中的几句。伍晓琴却忙不迭地按快门,抢镜头。 当杨小小奔过来同像从梦中醒来的我抱成一团时,伍晓琴忙着按下快门。杨小小向游客们解释了一切,周围爆发出一阵掌声。钟离东也决定改变计划在深圳多留一天,仍去补订了客房。扬小小同我们来到了客房。 这天晚上,由于杨小小的加入,钟离东和伍晓琴单独行动了。屋子里便剩下我和杨小小这对久别的恋人。我便把东方一笛的原话以及我去找李晓丹时,李晓丹懊悔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谜团终于解开了。 “晓丹,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噫”杨小小一直喃喃地说。 是的,当她接到李晓丹的信后,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李晓丹,她视如亲姐妹的李晓丹,她的话能不相信吗?那时,她想到过死。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深爱的阿辉,竟然是“已经”结了婚的人,竟然是个爱情骗子,欺骗了她的感情。她甚至买回了安眠药,是细心的母亲发现了。家里人以为是逼她与原订的对象结婚而导致她产生自杀的念头。于是,连忙与男方退了婚,并叫她不要胡思乱想了。过了一些日子,见她情绪好了些,她爸爸就通过深圳的一个老战友,并将她推荐到了这里。 此时,在另一间房里,伍晓琴深情地望着钟离东。钟离东也不冷淡,她更是漏*点如火。接近25岁的她,犹如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汁水饱和,多么渴望能够肆意横流,却总也找不到出口。 “不行,我得想办法了。”于是,伍晓琴脑海中暗暗生出了一个小计谋 正当我同杨小小诉说相思之痛的时候,伍晓琴便向钟离东提出去附近的温泉洗澡。我们住的旅馆离温泉不远。到那里后,伍晓琴也没有想到那家温泉居然还设有单间包房。在开房时,她还没有等钟离东开口,就要了一个单间。钟离东没有作声,跟她走了进去。 单间里密封效果很好,而且非常干净。新砌的蓝色马赛克防滑地面,新吊的塑料板上是一对戏水鸳鸯。伍晓琴一想到自己要同钟离东一起脱衣服,心底却是万般害羞。她看出钟离东却是异常的激动,因为他裤子上的扣解了三次才解开。包房里光线很好,她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空间,欣赏一个男人的身体,浑圆的臂膀,结实的臀部和大腿,以及腹下她穾然感觉浑身开始燥热,血液开始在身体内部膨胀,并产生奇怪的念头,她很想去咬他一口。 她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泡进水里,钟离东却站在水里用热烈的目光望着她。天哪,那目光是在她和他热恋时才有的啊!她对他媚笑了一下:“钟离,怎么了?” “晓琴,你太美了!”他咽了一口气。 她假装害羞地说:“可不可以帮我擦擦背?” 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从她身后猛烈地紧抱着她。 浴室里春意盎然。突然,钟离东惊讶得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嚷:“呀,要不是替你擦背,我还不知道你腋下还有一颗痣。” “你这个木头。”她打了一下他的头“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那让我再试试看。”他在她的娇笑中,双手又开始新的探索 她再也受不了啦。猛地反身,吻住了他,他热烈地回应着那真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渲泄,感觉简直美到了极点,飘若逸仙,魂飞魄散,真是无法形容。在做*爱的过程中,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他说听了她的呻吟就像听到了最后的冲锋号 钟离东的阳刚之气被伍晓琴唤醒和复活。她伏在他身上,他紧紧地搂着她,全心全意长时间地亲吻着、拥抱着。他躺在钟离东身边,枕着他的肩,笑嘻嘻地望着他。“傻瓜,乐什么?”他满怀惬意地问。“开心呗。”她无比兴奋地回答。“你这傻瓜!”他和她搂得更紧了,并用手拍拍他的后背说。 “你怎么突然‘性’趣盎然呢?”她明知故问。“这还得感谢你来洗温泉啊。” 回到旅馆,他们见我和杨小小说得还是那么投机。是啊,那么多的相思与泪水,那么多的曲折与传奇,没有三天三夜又怎么能诉得完、泣得尽呢?次日, 杨小小送我们三人上火车时就说:“过段日子,我就去北京。办好了辞职手术后马上就去。” 我劝她:“先不急着辞职吧。”我的意思是等我自己稳定下来再说。 但杨小小态度很坚决,还是伍晓琴上前搂住她轻轻地说了一阵,杨小小才落着泪,说:“那好,先等你的好消息吧。” 伍晓琴又取出相机,以深圳火车站为背景,替我们照了张合影照后才告别,踏上了归京的路程。 [第二十一章完] 第二十二章 [内容提要]谁知钟离东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是啊,每次都这样,每当我李湘辉洋洋得意的时候,他就喜欢在一旁泼冷水。他说我的心里素质能力,也就是承受能力还差,还要“磨练磨练” 第二个星期的报纸发行日又到了。这一日,我一次就要了1200份。 天气阴沉,朔风不断。我穿得十分单薄,有点冷不禁风。寒风一阵吹过,我一阵阵打哆嗦。“苦!”我心里说。路上只见一些女人用红纱巾蒙住了脸,不知是防沙尘还是防风吹,也许两者皆有吧。我觉得有点阿拉伯女人的味道。在王府井大街上,我看见一个蒙着绿纱巾的妇女时,特意多看了几眼,惹得那女人骑自行车一步三回头。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只要局面打开,一切难办的事情就会迎忍而解。这些话的确是经验之谈。就拿卖报这件事说吧,上期的报纸因为头版有欧阳师东采写的最新独家报道某歌星湖南长沙走穴,竟意外地卖得好,差不多卖出了80%,以致这一次我来发行时,大受滩主欢迎。他们都抢着要,并一律多要了10份。那个曾经拒绝我的老头,还特意颠着脚追到一个摊位上,要我留下30份给他。 我将报款、旧报纸回收并发放新的报纸后兴奋异常。摸摸鼓鼓的装着零钱的上衣口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很好!很好!”何总编笑眯眯的。我心里就盘算开了!这个月发行回扣得620元,底薪300元,再加上6篇(当然,新近还有两篇未刊出,听欧阳师东的口气,要刊出是肯定无疑的)的稿费,这个月该有1500元以上的收入了。 这个数目令我激动不已。我的人生履历上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大笔收入。我感到日子有奔头了。 谁知钟离东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是啊,每次都这样,每当我李湘辉洋洋得意的时候,他就喜欢在一旁泼冷水。他说我的心里素质能力,也就是承受能力还差,还要“磨练磨练”这次他又说:“别高兴得太早了,到手的馍馍才是香的。”并再一次提醒我去签订发行合同。 钟离东还认为,这张报纸市场定位不准,格调不高,又没有做到雅俗共赏,很难有发展前途。他说,就一些事情,你注意了没有?比如上一期,报纸上发表了你李湘辉的关于北京烧烤的文章,与你原稿内容大相径庭,而且署名改成“小辉”事前也没有征求你本人同意。钟离东说的是事实,因此他就很当然地认为,这是关系到著作权和署名权的问题。他特别提醒我注意。我当时只是笑笑,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钟离东已在着手准备离开这儿了,我这才感觉 到有点依依不舍。这么长时间,我无形中把他当作了依靠。我现在正着手准备写一部中篇小说,计划写5万字左右,背景就是我李湘辉在北京与家乡小城的生活经历,与我与杜鹃红和杨小小的感情纠葛为线索,其他人物还包括了钟离东、东方一笛、伍晓琴和李晓丹。钟离东看了一下写作提纲,笑着说:“你把我们都写进去,是不是纪实文学?小心,可别丑化我们呀!”并指出:主题太深沉,有点生活在七十年代的味道。 “要知道,九十年代,特别是世纪末,是一个青年受社会洪流冲刷的时代。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与七、八十年代有迥然不同的地方。特别应当注意的是,当代青年是浮躁的一代。”他给我定了一个基调:浮躁。我不得存认,钟离东的分析是入情入理的,我决定改变主题。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一笛跑了进来。 李晓丹出事了。自从东方一笛告知李晓丹在我和杨小小之间制造障碍后,我心中就有点怨恨他了。当时我就去找她,她死活不开门。打她的电话也不接。我猜想,她肯定觉得无颜见我。从深圳回来后,我已经知道杨小小并没有结婚而且一直在等我。而且杨小小还悄悄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又惊又喜,也原谅了李晓丹。 李晓丹更是懊悔:“对对不起了,李湘辉。”我淡淡一笑:“不能全怪你,你也是出于对好姐妹的关心才这样做的。我当时也确实不努力,不能令人相信。”我又讲了许多安慰的话,才走了出来。 东方一笛没有进去,在外面等着我们。“你打算怎么处理与他的关系?”我一见他就单刀直入。 “我,我我我等她出来以后再说吧。”东方一笛有点痛苦地说。老实说,东方一笛和许多女孩有过亲密交往,自然明白他东方一笛要找的决不是李晓丹这类的人。但反过来又想,他东方一笛已经同李晓丹有过那**之夜,有感情那是自然的。特别是李晓丹这次出事后,他肯定放不下他。我知道,别看他表面豁达潇洒,实际上这些日子,他心里的痛苦胜过所有一切人,包括我。你看,东方一笛一提起他的母亲,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涩 他的父亲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那年他刚好一岁。那时正是“文革”中期,由于这一派与那一派时常发生冲突,死人是经常发生的。据他母亲讲,他父亲就是在一次“武斗”中被另一派的红卫兵枪杀的。也许,她母亲在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以后,便选择了这条坎坷之路的吧。在这条漫长的岁月里,母亲为了他,一直没有再嫁。她用自己瘦弱的双肩,挑起了抚养她的重担。她心里肯定悲伤,但决不表现出来。她留给他的仍然是爽朗的笑声,她把自己打扮得依然是那样得体整齐。 这可以说是一种哲学,生活的哲学。它是一种积极的自救。而孤独则是一种能力,一种赋予特殊意义的美。他的母亲想必是在他父亲“走”之后才体会到这些吧! 他曾径说她是残缺的,是悲哀的,是命运的不幸者。他的内心不止一次这样心痛地说。可是他的母亲却以她内在的充沛和外在的舒朗,否定了他想说却没有说的话。 他理解了母亲,不再以为残缺,不再以为悲哀。 这会儿,他仔细翻阅着母亲给他的那本古色古香的相簿。他的母亲年轻时颇为清丽,在一群唱花鼓戏的少女中,她是笑得最美的一个。像片几乎都是黑白的,布景单调,张张照片都是戴着领袖像章,拿着“红宝书”还有一张佩戴红袖章,一副英气逼人的红卫兵形象。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发黄的照片上。这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了。照片上方题着一副对联: 新人儿推倒旧制度, 老战友结成新夫妇。 他的父亲十分英俊,按如今的说法就是汪兆伦式的白面书生了。这一点,东方一笛很像他的父亲。啊,这就是他东方一笛的父亲了。他凝视许久,岁月仿佛在这里沉淀,滤下的只是一些断章残片,只是一些模糊了的回忆。照片上的父母都没有笑。不知因为什么使他们笑不出来,这凝固的表情好像持续到他稍稍懂事。 他从母亲又想到现在的李晓丹。他不知道今后李晓丹会怎么样生活,他不希望她像他的母亲那样。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第二十二章完] 第二十三章 [内容提要]回到住所才发现麻烦又多了:燃气灶已经没有了气,柜里的食油也只能够用一天。这时,我才有点心慌。而且,自己还有100元报纸回收款还没有上缴呢,原想等发底薪时扣除的。我慢慢地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自己原来设想的那么简单了。 李晓丹不久就出来了。她这一出来,就再也没有去公司上斑了。东方一笛有个朋友在广东办企业,近期邀了他去那里聚一聚,他答应后,顺便也把李晓丹也带上了。 临行前的头一天傍晚,李晓丹到了东方一笛那里。黄昏渐渐地漫过窗棂,像雾般弥漫四散。东方一笛睁大眼睛望着楼下,树影朦胧中出现了李晓丹窈窕的身影。她走入房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吻吻东方一笛的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张机票。 “瞧,你让我买的机票。”说完,她困倦地倒在沙发上。东方一笛埃着她坐下,搂住她的腰。“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广东。”李晓丹说。 “高兴吗?” “高兴。”李晓丹把她的腿放在东方一笛的大腿上“你累了吧?” “有点儿。” “要我为你效劳吗?”李晓丹笑道。 “可以。”东方一笛干脆地回答。 “我给你先洗个脸吧。”李晓丹起身去拿洗脸盆。 “别动,让我看看你。”东方一笛搂住李晓丹的肩。 “你躺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吧。”李晓丹看着东方一笛说。他的心在飞快地地拽向高空。广东如同天使的羽翼向她飘来。渐渐地在她的视线中变得真实,立体而富有质感。她渐渐地深入了它,贴近了它。思绪中幻想的图案终于变成了视线中可以凝视、可以触摸的物质。 广州机场到了。这座被人称誉为“花城”的城市,人影幢幢,车嘶人语,一群深灰色的鸽子从候机大楼的四方陆陆续续地飞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前前后后,宛如降落的雨点,不一会儿就浓密了。它们昂首挺胸,旁若无人地在人的脚边散步,嘴里不停地叽叽咕咕,好像在说:“你好你好。” 不知道它们从哪里飞来的,也不知道等一会儿将飞往何方?李晓丹凝视着它们,那圆圆的乌黑眸子,仿佛在问:“你们从哪里来的呀?” 李晓丹的心异常地兴奋着,往昔的种种不幸和烦恼一扫而空。她贪婪地环视着这个陌生而又神奇的城市,环视着附近宏伟的建筑。 候机楼道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商店和餐馆。东方一笛牵着伍晓琴的手穿行于这座庞大的“城市”里,如入迷宫。李晓丹缓缓移动着脚步,好奇地对楼内的一切行注目礼。 “啊,肚子唱‘空城计’了,先解决民生问题吧。”东方一笛说。 “好,真的有些饿了。” 他们在一间餐馆里学着洋人那样匆匆地吃了点麦当劳、汉堡包后,便乘出租车上路了。 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去广东的第三天,钟离东和李晓丹去广东的第三天,钟离东正式辞了职,准备去通县伍晓琴家住。伍晓琴已经把东西收拾了。钟离东只打算带走几件换洗衣服和所有书籍。这样,我就可以完全“继承”他的财产,而不必重新置办了。 “钱,够吗?” 我知道自己的钱或许还刚刚够。虽然,我的口袋里仅留有报纸发行回扣的200元钱,但想还有一部分未到手的工资(已经是月底,按理说该发放“底薪”了,而且几篇稿子的稿费也还没有给我)。我还是爽快地回答:“放心去吧,我能够养活自己了。” “自行车,我想留给伍晓琴,她跑上跑下的。你还是自己购置一辆吧!”钟离东同我商量,我也爽快地答应了。我没有理由不爽快。 钟离东离开那天,天气晴朗,但刮起了四级大风。我把他和伍晓琴送上了开往通县的公共汽车,然后提前离开了。我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我心里有点失落的感觉。走在路上,觉得有种孤寂向我袭来。是的,打自来到北京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如此孤独过。我同钟离东日夜相斯,他是我的精神支柱和物质后盾。钟离东,他从此便“撒手不管”我理相辉了。别的朋友呢,如东方一笛、李晓丹也暂时离开了。杨小小呢,自从深圳一别,至今也还未收到她的来信我成了一个孤儿、弃儿。 我有点茫然地来到报社。我想探听那两篇稿子的动静。 欧阳师东热情地接待了我。不过我发现他的目光总是在躲着我。我想问一下我采写的那篇中国品牌,算不算名牌的情况,却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我看见欧阳师东在编辑下期报样,就过去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我自己的稿子。我有点失望。按理,都两个星期过去了,该安排了。欧阳师东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有点吞吞吐吐:“你的稿还在修改真的你的才能不错不过写新闻和搞文学创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哦,最近去采访了吗?” 我说我已经去建设部,采访了一位司长。欧阳师东就跳了起来:“对搞新闻最主要的是要具有新闻敏感性。小*平同志的南巡谈话发表后,房地产方兴未艾,在今年来讲也是大热门。你讲讲都有些什么收获?” 我谈了谈采访到的一些情况。欧阳师东有些失望:“这个会议稿没有多大新闻轰动效应。要独家新闻才好。对,以后注意多接近些影视歌星、体育明星吧。他们是新闻的‘爆发户’。” 送我出门,欧阳师东拍了拍我的肩:“小李,你是搞文学的,又是青年作家,只要你坚定地走下去,相信你会成功的。北京毕竟是个国际大都市,你可昔不熟悉环境,自己又没有多少积累。你的新闻稿也有新闻味了。但是,我们报社有规矩,所有稿件的最后审定均由何总编拍板!”他最后由何总编决定讲的很重,但当时却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现在想来,我当时反应实在太漫了。 我又去了总编室。何总编不在,就往回去,在搂梯口正好碰上了往上走的广告部董主任。 “你好,董主任。” “工作开展得好吗?”董主任关切地问。 “嗯,还不错。”我回答。 董主任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就低声对我说:“刚开过各部室负责人会议了,说你们搞发行的因为有高额回扣,社长决定不再给你们发底薪了。”董主任的话不禁使我一惊:“何总编不是亲口说”董主任赶紧用手指了指嘴,示意低声些:“嘘!不给底薪的建议便是何总提出来的”见有人来了,她便慌忙上楼去了。 这样一来,我就惨了,自己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我有点茫然。想起自己口袋里只有200多元钱。昨天去缴了房租,说明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可房东不肯恢复原来的房租费,还唠叨我们每天打水的次数多了,我又只好按现价给了他。原来还准备去买自行车呢,可现在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 回到住所才发现麻烦又多了:燃气灶已经没有了气,柜里的食油也只能够用一天。这时,我才有点心慌。而且,自己还有100元报纸回收款还没有上缴呢,原想等发底薪时扣除的。我慢慢地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自己原来设想的那么简单了。 我再去找找总编,诉说自己当前的实际困难和处境。一向和蔼的何总编语气明显冷淡了:“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有底薪?开国际玩笑,你听错了吧。年轻人呀,一毛钱一张的回扣,你去调查一下,北京有哪家报社有这么高的回扣?至于稿费嘛,应该给你。按报社的规定,三分钱一个字,你两篇稿子2000字吧,也是60块钱。不过,老张说你还欠着100元报纸回收费你没有自行车了,怎么开展工作呢?” 我也不计较钱的事了,就大胆提出想到编辑部或新闻部锻炼锻炼。 何总编一听就火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有大学文凭吗?你的工作业绩、经验呢?你的户口?一个农村来的毛头小子,就这么容易进去的?看你写的那些东西,文理都不通!还以为你就是作家了?你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我弄不懂湖南省作协怎么搞的,像你这样的水平的人也发给会员证。”电话响了,他去接电话。 何总编的这席话,令我有一种掉进冰窟的感觉。我这才明白,自已一开始就在扮演一个角色。我后悔自己当初不听钟离东的劝告,先签合同。此时,我实在克制不住自己了,便愤懑地站了起来,准备马上离开。 “坐下!”何总编已经接完电话,见我的样子便厉声喝道。我就停住了,但没有坐下,只看着何总编。何总编又换了一副笑脸,声音变得柔和了。“你没有自行车,而且看样子发行工作也难做下去了。但不能不仁义呀,要把事情交待清楚嘛嗯,等有了好机会,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差事!” “谢谢!我该回去了。那100元嘛,我本想算了,不提了吧,我会补上的。不过我现在没有钱了。”我想了想说道。何总编还要说什么,我早已走出去了。在走廊上我又遇到了“小报记者”老王。我告诉老王刚才何总编的话,他说他“早就知道了”我就继续往前走,在楼梯口又碰上了董主任。 “怎么了?”董主任问。 “只好拜拜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说完就往前走去。 董主任目送着我,眼神里显得有些怅然。 [第二十三章完] 第二十四章 [内容提要]我反而安然了,就坐在桌前写作。我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创作总归于爱。我认为自己是热爱生活的。所以我便把一腔对生活的爱,倾注在写作上。我的思想在这个时候异常活跃、奔踊。写到了第二天天亮,我终于把那部中篇写完了。 我又一次“失业”了。回想起事情的前前后后,这才发觉,一开始自己就是在笼雾前看花。钟离东明明向自己说过,那可不是花。钟离东明明向自己说过,那可能不是花,自已不信,上前一看,果然不是花。 “现在没钱,怎么办?钱,钱,钱!对,我应该先挣钱!”我自言自语地说。我端出文化人最尴尬也是最难于启齿的**:当今之世,无论是维持尊严还是拓展天地,都离不开赵公元帅。我李湘辉既然不能迅速独立,就得从容赚钱,谁能帮我指出一条放生门路?真的,怎要去弄钱呢?去偷?去抢?倒卖文物、毒品?摸奖?低头走路意外地捡到一笔巨款?做生意?写稿?我都知道。像我这样一个小混混、穷小子,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当前最主要的弄钱途径,是如何寻一条捷径,一条本钱、风险都不大的捷径,可捷经在哪里呢? 我带着这样一个冥想,在屋子里整整呆了三天。尽管我很节省,身上仅有的50元钱,还是在第三天晚上用得精光。现在,我真的身无分文了。 我反而安然了,就坐在桌前写作。我记得鲁迅先生说过:创作总归于爱。我认为自己是热爱生活的。所以我便把一腔对生活的爱,倾注在写作上。我的思想在这个时候异常活跃、奔踊。写到了第二天天亮,我终于把那部中篇写完了。仅两天时间,我写了一部中篇小说!但是,我却累倒了。肚子也咕咕地闹腾。我有点头昏、胃空。我这才在现实里苦苦思索:这些日子怎么过?饿过了几天,又该怎么办?读者朋友,现在我回想那些日子,当时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啊!为了不影响读者的味口,我下面将我那天写的那部中篇小说开头第一章的第一节呈献给大家: 空寂的原野上也会有春天。美好的春天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天鹏今年25岁了,在这个山坡一住就是三年。他是这里的创始人。那年秋天他做了个梦 一个收获的季节,他拾到个被录取的资格。然而,天公不作美:一位副县长的千金取代了他。消息传来,他差点晕过去。他咽下了这口气,脖筋像蚯蚓一样鼓鼓的。他操起一把菜刀,嘴里愤怒地骂:“我日你副县长先人的屄”疯狂地朝门外跑 父亲死死地抱住他粗壮的腰,像是死死拖住了一匹受惊的马幸免一场大祸。他的梦变成了泡影。从此,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那天,他准备上衔去。行致一座石桥上时,突然驻了足他觉得头上脸上一阵麻木 “嘻嘻”突然从桥下传来一女子清脆爽朗的笑声。他循声望去,禁不住叫了一声“彩虹,你”他和她是同村的。 “嘻嘻,大公子从桥上过,也不瞧瞧冲没冲人家的喜气,嘿嘿,这不,让小妹冲冲身子” 姑娘戴着一对银色的耳坠,秀气的脸蛋上有一对深深的酒窝,笑得很好看,十分动人。她一手端着一篮红红绿绿的衣服,一手从盆中擎起一掬漂亮的水向他洒去。 他的脸上身上又落了一串串新的水珠。 从那时起,他的心中添了一分喜悦。那晚,他美美地做了一个梦 爱恋是甜美的,爱恋唤起了他对生活的热望。 我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当时我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心中热血沸腾,难道自己作品里的主人,因为有了爱恋,因为爱恋唤起对生活的热望,难道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就不能吗?我想了很多很多。 叮铃铃,嘟噜噜,叮铃铃,嘟噜噜。吵死人了,哪里来的破钟,真是活见鬼。我抬头四望,幽暗的房间里响着电话的铃声(这是钟离东搬走的一个月前伍晓琴绐安装的,她说是为方便同钟离东联系)。我便欠起身拿起话筒,电话那头传来:“喂,我是李晓丹。” “什么,李晓丹?” “都什么时候了,还念念不忘呀。” “你讲啊,是是,是的。什么,好的。司马义雄?好。圆明圆?啊!不知道。什么?明天见?好的,好的。”我拉开窗帘,一屁股坐在被单上,便找来笔和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记着。 说来也真是,就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李晓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也许,因为他欠了我和杨小小的情吧!当然,我对撰写解说词也并不陌生。说起来这同我在家乡当小报编辑时有关。 那台花鼓戏叫做打虎英雄。首先声明,这里说的不是水浒传中的武松。故事讲的是:很早以前有位苗族老人名叫央鲁,他有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儿,大女儿叫古得耕,小女儿名叫古得珂。姐妹二人织布纺麻,挑花秀朵,形影不离,央鲁爱如掌上名珠。可是,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古得耕被老虎咬死,她的情人袒狄弄恰好遇上了,将恶虎打死,替古得耕报了仇。央鲁老人很感激这位打虎英雄,便将小女儿古得珂嫁给了他。这台花鼓戏的主旨在宣传惩恶扬善。也可以算是传统的政治戏。我李湘辉是这台戏的文学剧本撰稿人。剧中有一个戏节,打虎英雄祖狄弄在攻城中,一马当先勇?钢鼻埃恍抑屑觥5比唬坝炙祷乩矗馓ㄏ分饕靡嬗谑肪缂倚岬模俏辉歉孟返佳莸闹佳莸某醋髁恕?br> 这就像当一名记者,要在这方面干得出色,无论是撰写电影剧本或是电视解说词,都要有一杆心秤。当然,最好是干自己喜欢干的。人活着总会碰到许多河川,这时候就很需要渡船。“哎,那个什么司马的人,倒是早听东方一笛说过,但自己一无所知啊。”然而为了生存,自己只好豁出去了。 天已晚了,我便从床上下来。此时,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便伏在桌前,给家里、唐姨和杨小小写了一封信。末了,也给报社的何总编写了封信。 尊敬的何总编: 谢谢你。作为一名在北京的外地人,是你在我人生旅途中,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也许,我在北京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但我不会甘心,我会继续努力、奋斗!那一百元不几日就会从邮局汇来,请到时转一下,是报纸回收款! 学生:李湘辉 1994年月日 写完,将信塞进信封。忙完这一切,我才掏出随身听来准备听。打开的时候,望望眼前这个拇指一般的东西,才一个打火机那么大小,在家乡还没有见过这种小巧的玩意啊。此时,我真的想起了伍晓琴和钟离东。我十分感激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关照。 [第二十四章完] 第二十五章 [内容提要]我听着这些像背书一样的说明,仍然是雾水重重。我认为,这一观点很荒谬。几千年下来的龙文化和龙图腾,被专家说否定就否定了吗?但为了弄点生活费,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经过东方一笛和李晓丹的推荐,我算是又找到了一项工作。这天,我按定下的时间和地点来到圆明圆。这里聚集了一批书画家、作家、音乐家和评论家。我进门走过类似宾馆登记处的服务台,外面看像饼干店的“金凤凰”店内其实非常宽敞。过来一个人领路,我便跟在后面,一直走到里边。看见并排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位年轻的便立即站起来。另一位年纪大的女人,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似的,无动于衷。 桌子上堆满了资料,好像正忙着写什么。我走到她眼皮跟前,她仍好像还不知道。站起来的女子在其肩头上碰了一下,她抬起脸“嗯”了一声,慌慌张张地站立起来,一不小心,将一杯茶打翻在资料上,慌张的女人急忙收拾起资料。嘴里不停地说:“哎呀,实在对不起,搞得一塌糊涂。”我很尴尬,嘴里却说:“没关系,没关系。” “我是李湘辉。”便递上名片。年长的女人说:“我叫谭香香。”说着也递给我一张名片。那位年轻女子说:“我是广告部的蒙红。”我点了杯茶水,在服务员送来之前,彼此都沉默着。用橡皮将长发捆扎在脑后的谭香香开了口:“借问李先生,对司马义雄,你知道吗?” 我对这个名字倒是从东方一笛那儿听说过,但也仅是听说而已,所以我也只能老实回答:“啊,听说过一点,但并不熟悉。”谭香香立即挺直了上半身,朝前倾斜过来说:“我和司马见面是在让我再想想。”说着,从膝盖上的一摞资料中抽出一本相册,迅速地翻着。 啊,就是这张,是1985年3月,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真是一种巧合,我当时非常感动,就想让更多的人也能够看到,于是很快收集知料,开始着手准备。说着,又急忙从包里翻出一盒录像带放在桌子上。盒子的便笺上绘着一条飞龙,以及用记号画着的一些极具象征意义的符号,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不甚明白。 “那个叫司马义雄的是怎么回事?”我禁不住问了一句。 谭香香说:“司马的人生道路很不平凡。他生长在民政局的福利院,七岁那年,一对好心夫妇将其领养。但上高中时,养父母在一次飞来的横祸中双双命归黄泉。从此,他一边读书一边打零工来维持生活,因劳累过度而身体弄得很差,以至不得不退学。就在那时,我们相识了” 谭香香说得没完没了,我只好打断了对方,问道:“对不起,我想听听具体的,比如要写什么脚本,要采访哪歧些方面的人物?” 谭香香一挥手,解释说:“‘龙’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头雾水。没办法,我只得把脸凑近照片再去细看,黑暗的照片上发现有粗糙的粒子,这是什么?那些挂着十字架上红红的椭圆形的东西,这与龙有什么联系?还有,所谓龙被西方认为“充满霸气”和“攻击性”什么意思,我丈二和尚摸不窗着头脑。 “对不起,我实在不明白。”我向谭香香说了一句。谭香智香似乎很不耐烦地说:“龙的英文为‘dragon’,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容易招致误读误解。不是吗,你看”接着是一连串我根本听不懂的解释。 “知道了。不过我认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龙已经成为一个代表性的符号。不是吗?”我插了一句。“这和司马的作品主题有什么关系呀!” 谭香香斜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解释说:“看停车场瓦砾上的司马,对龙是这么说明的:中国国家形象品牌应该凸显出和平、和谐的理念,但是“龙”的英文“dragon”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攻击性的庞然大物,容易招致误读误解,或别有用心的歪曲。所以有必要重塑代表当今中国形象的标识物和载体,并注意正确的传播” 我听着这些像背书一样的说明,仍然是雾水重重。我认为,这一观点很荒谬。几千年下来的龙文化和龙图腾,被专家说否定就否定了吗?但为了弄点生活费,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请你讲写具体的东西,如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干什么等等。” 蒙饥红慌忙解释说:“说得对,所以,请李先生来,一起对认识司马的人进行采访,这就是我们要采访的拍摄的主要内容。” “司、马,司,司马这位大师,是谁呀?”我这一问,谭香香伸了伸腰,又答非所问地开始说废话。 蒙红又急忙接过话题:“一句话,是一位著名的书画家。” “啊伢!是与有关系的人啊!?”我诙谐地说:“那么是不是要见见这位司马大师呢?”谭香香说:“他下落不明。” “什么?”他突然去向不明。对此,弄得我们十分不便。“不过我是有线索的,就是司马在1985年发表的一幅作品。这幅作品和我们有一定关系”唠叨的谭香香又开始叫阵了。我不想再理她,便转向蒙红提了一些问题。 总而言之,这个所谓的司马书画家是真货还是水货,我很想再多了解一些。这些都了解的话确实不错。但现在这个时候有些“辙鲋之急”了。如果是在月底的话还可以,现在说得再多,除了废话还是废话。 “那么,时么时候去,去哪儿比较好呢?”我很冷静地向蒙红问道。 蒙红看了看谭香香,说:“这些已有个计划安排流程表,给你一张就行了。”随即便把安排的流程表给了我。 “计划倒是安排得满满的,关键还在于落实。”我又说了一句。 “那当然!”蒙红说。 谭香香又嚷了起来:“所以我们讨论一下龙” 我当即打断她的话:“这个问题下一步再讨论吧。”我这样把对方的话打断,对方会有什么感觉?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在谭香香她并不在意,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继而把话转向了正题上来。“实际上是明天开始拍摄外景,你撰写脚本没有问题吧。” 听到这里,我才开始明白了。也就是说并非谭香香要我来干的。只是为了不至于出现断线,在拍摄外景的头一天,临时招聘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来凑数。好在我李相辉看在这几个钱的份上一点都不在乎。不然,我何至于脱口而出:“好,没问题,就这么干吧。” 蒙红听了我的回答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松了一口气,取出资料,开始讲解流程表上安排的四个白天、三个晚上的工作任务及注意事项。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可以说非常苛刻,但没办法,谭香香已经从李晓丹那儿知道我的底细,况且外景就在北戴河海边,可以饱尝美味的海鲜。更有益的是,钟离东搬走后,我的生存有着落了。 蒙红大致介绍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是我觉得该商讨签订协议的问题。是的,我不能再像前些时日在报社那样稀里糊涂了。于是,便问道:“想问一下,劳务费的事,是”话音刚落,只见谭香香和蒙红毫无表情的脸上越发变得阴沉。长时间的沉默。 “到现在为止总预算还没下来,所以准确地说,现在还很难决定。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从最低消费考虑计划的。请等候我们的消息。怎么样?”蒙红打破沉默说道。 听了蒙红的这些话,我又不由地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具体的数字,这边也就不好定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蒙红脸色很难看,想了一下说:“今天晚上再打电话确认。反正你是东方一笛介绍的,请到她那里静等电话好不好?” 我看来只能这样了。便说:“那只能这么定了。”随手接下“司马义雄资料”的大信封,一部三摇地往回赶。我正想往东方一笛那里混餐饭吃,要不今晚要饿肚子了。所以我觉得很好。 “啊,谈得怎么样?” “一句话也说不清。” “怎么个说不清呢。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当然要干。只有非干不可这一条路了。”说罢,我将那个大信封的资料倒在东方一笛的桌子上。拍摄日程表,刚才看过的照片的复印件,报纸杂志新闻专题报道文章复印件,以及司马义雄的简历等等。 简历:司马义雄,男,1949年出生于河北省秦皇岛交通街,为渔夫马海涛的第二子,五岁双亲去世,七岁在民政部门主办的福利院生活。后由养父母司马清、沈翠翠夫妇领养并供其读书。读高中时养父母遇事身亡,不得不中途辍学。单身赴京,在某装璜公司做临时工。其间受同住一室的师傅的影响,对雕刻产生兴趣,于1970年离职,到美术学院求学。以做临时工交学费,边打工边刻苦学习。1972年学业未尽退学归故里,就职于当地某公司。1974年与本地人张春红结婚。1979年与本公司对书画感兴趣的几个发烧友一起,组建书画爱好者团体(后来分开为美术家协会和书法家协会),致力于书画艺术的创作、展览工作。1982年离职,同年与张春红离婚。1983年迁居首都北京通县(现为通州区),开办个人绘画培训斑,致力于绘画艺术且有力作问世,并引起世人关注。主要作品有龙凤呈祥、二龙戏珠、龙的传说等等。 好像很不得了,但这种写法我还是看不太明白。简历下面贴有一张本人的照片。嘴唇挺有个性,一对眼睛也够引人注目的。啊,似乎与龙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怪不得司马义雄这么聪明。 “啊,晓丹,过来一下,瞧这个。”我对正在看复印件的李晓丹说。李晓丹接过照片,先是一脸的迷惑,接着哈哈大笑:“什么东西,是人眼还是龙眼?” “说得在理,其本人就是一条龙啊。要不人家怎么这么聪明呢?” “好像是在想问题。” “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与李晓丹狂笑不止。突然,电话响了。李晓丹收住笑脸说:“可能是你的电话” “先问劳务费多少,其他好说。” “好。” 李晓丹接了电话,却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好好,最后还说就转告我,挂了电话。“2000元,说给你2000元。” “好的!明天我去!”说着嘿嘿大笑。便整理东西,准备往“家”赶。正在这时,东方一笛回来了。 [第二十五章完] 第二十六章 [内容提要]采访局面很尴尬,谭香香表现异常,急忙接过话头,问道:“那么你本人对司马老师怎样评价?”学生回答说:“作为我个人,对其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为了地方文化的发展,也许是一个很有用的人物。” 好像是化学稀释剂,又好像是先油味,找不出哪儿出了毛病,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舒服。这种便宜的小旅馆,因是新建的,所以散发着湿气。可是我自己却毫无怨言。主要是一天累得像头死猪似的拍摄工作,使人彻底精疲力竭了。我全身散了架似的倒在床上,虚脱得连口都觉得烦。 床与床之间有一张床头柜,柜上零乱地倒着啤酒瓶、小瓶酒以及其他冷饮空瓶。电视里在播放着夜女郎,这思一部香港三级片。猥亵的录像片段,男女主人公正式在演一场二龙戏珠的风流戏,不时发出“啊啊嘘嘘进来了啊嗯真舒服啊”惊天动地的叫喊不绝于耳。那种绝无仅有的叫喊,即使现在回想起来,这好像就在眼前似的。也正在这个时候,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杨小小。要是她此时同我一起在看电视录像,也许会更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在北京车站集合的共有六个人。看上去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的谭香香,疲倦不堪的蒙红,年轻的摄影师以及策划部的两个年轻人。还有就是我为了该死的2000元而疲于奔命的我。我昨晚酒醉,没有睡好,且又早起,因此看上去很是憔悴。手忙脚乱地将摄影器材以及罐装的啤酒和干粮快餐塞进包里,坐上专车,前往三天前就定下的目的地一个挟窄的海湾。在车厢里大家相?兘樯堋i阌笆o虺簦呋啃睾托堋4蠹曳6奈饧柑旃餐哪勘甓Α4酉衷谄穑蠹叶a献鳌?br> 汽车“哼哼哼哼”载着一行人向目的地进发。我们首先的拜访之地是司马于1988年举办美展的图书馆。那次美展很成功,受到了好评。车到美术馆门前停下,谭香香异常兴奋,大声叫了起来:“啊呀,那天真是了不得啊。宽敞的美术馆大厅里,看上去给人一种幻想的视觉效果,好像龙在空中飞舞,那带神秘的色彩” 接着又嚷道:“在司马看来,我国传说中的龙,既是权力的象征,也是**的象征?权力和**在现实生活中无所不在”说完,又克制不住沉默,突然叫了起来:“啊!行妈?当然行。”其表演十分投入。 摄影师围着地转,我也一本正经地开始向一些人采访。“司马老师的作品虽然在表现事物理念的主题方面赢得好评,但是他的作品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反应又怎么样呢?”这样问了一句,那样问了一句。一丝不苟的美院学生回答说:“司马没有在这个美术馆展出过任何作品,所以很抱歉,对您的问题我们无可奉告。”这个意外的回答,谭香香也许事前早有所料,于是拿出画册,诱导启发似的问题:“不过,你们看这儿,是不是物质与记录展吗?”可学生们若无其事地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物质与记忆展,与‘记录’没有任何关系。”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我急忙看了看画册,连省美术馆的名字也毫无踪影。看来,这可能是司马义雄手下的人特意搞的尚未成功的策划而已。 采访局面很尴尬,谭香香表现异常,急忙接过话头,问道:“那么你本人对司马老师怎样评价?”学生回答说:“作为我个人,对其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为了地方文化的发展,也许是一个很有用的人物。”回答完了,然后问:“这么说,可以吗?”随后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谭香香爬上架子,怒气冲冲地说:“果然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居然还说什么为了发展当地文化,真是一群可悲的小人。”如此这般地对学生们谴责了一番。然后开着汽车在市内东转西转,采访了本地书画界的几名书画家。本地司马的同学以及这些同学经营的工艺美术店、本地文艺界人士以及司马的友人、摄影家、本地的纪念馆,司马的亲人等等。一些与司马有某些往来的男男女女,我们都进行了采访。 “那个人呀,就是那位留着长头发、一副艺术家派头的老师?” “你说的这个人我不太清楚。” “好像是给人骗了什么的,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自己想干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这样的。” “说我是天下无双盖世奇才,我上北京是为了展示我的艺术的。” “要说做宣传,那的确做得十分好。” “虽然径常在一起喝酒,可他究竟做些什么工作却一无所知。” “我没有买过这关于龙的艺术品。” 这些回答与谭香香所期望的恰恰相反。她希望自己对司马作品美妙意境的理解,能通过实际采访做些证明。证明司马的人格与见识的魅力。但阴错阳差,所得到的回答却是背道而驰的。 在对工艺美术店的采访结束以后,内心不安的我找策划部的小贺交谈:“喂,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小贺说:“是啊,看来是有点不对劲。” “原来如此。” “是呀。” “司马这家伙看来是个很不错的骗子。” “那还用说,这家伙有些功夫。” “你是说中国龙的模型制作吗?” “那倒没有。” “说什么呢?哈卵!” “管那么多干什么嘛。好好干,把钱挣到手再说。” “说的是。” “就是。” 于是,我同小贺他们将这次工作的基本计划又重新安排了一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改初衷,为了这2000元钱,必须这么做。 第二天,谭香香在采访中口干舌燥地表演着。她不断地向不同对象提出相同的问题,一旦碰到对话有些故事或有些意义就迫不及待地抓拍。可是,问题却依然如故。“司马老师作品中哪些地方让你最受感动?”“你认为司马老师天才般的创造是从哪儿产生的?”这些仅仅是单方面想出的问题,使受采访人员一个个如坠入云雾里,一脸尴尬和迷茫,只好不知所措地回答说:“啊,问题比较复杂,不太清楚。”“觉得很好很好。”“我没有看过。”适当的时候还给回答者沏上一杯茶,但结局还是令人不太满意,摄像机拍下来的场景更是毫无意义。 第三天,谭香香终于克制不住了,采访一开始就发火:“真令人心寒,不是吗!”“分明是在说谎嘛!”“请说实话吧。”采访对象被吓得半死。这种说话没有条理,目的也不明确,简直是胡闹。没有办法,我为了这2000元劳务费不被泡汤,只好忍着,毫无良策。耳边尽是唠叨:“真是一斑不明事理的哈卵,那些摄影师都是一些傻屄。对司马的才能心生嫉妒,不是吗?真讨厌。”说话的腔调活像一个女中学生。按照日程表上的计划,接下来是一系列拍摄任务。于是,讲解了下一个镜头:“床上仰卧着一个女子。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来。大门洞开,一条巨龙令人毛骨悚然地拥入,将整个屋子塞得满满的。女子急忙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把门关上,又回到床上,发现床上有一条巨大的蟒蛇。像一个饥饿的吸血鬼。这就是好色的龙。女子试图将其从窗户赶出去。这时,龙却变成满屋皆是,整个房间都被龙给占据了。满満的一屋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呀呀呀呀呀呀呀,叫着‘啊’摔了龙,还是龙,整个传说中的龙,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咔咔咔咔,咔咔咔,噢嚯嚯嚯嚯嚯嚯嚯”说着大笑起来,转身对小贺神秘兮兮地说:“好像是被音乐感动的狗的叫声,那种叫‘五色音’的狗,好一段美妙的音乐。”小贺哑口无言。他一边用鼻子哼着曲子,一边自行其乐,其实不单单是小贺和我被弄得惊慌失措,其他工作人员的脸色也都很难看,整个车内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在这样的氛围里究竞能干出什么名堂来是可想而知的。按原计划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时间了,我们要对作品本质部分进行分析,请出司马的高徒,一个叫杨川的人对司马的代表作龙的传说作现场拍摄与解说。全体人员在靠海的停车场集合,随后拍摄了大量的实地外景,同司马的弟子们一道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从外观看和普通民宅没有两样,只有10来个平方米的空间。走进去,一位漂亮的女子转身引路让坐,泡茶,倒是很热情。接着,女子文文静静地说请大家去楼上等。于是一行人为了赶时间,闹闹腾腾地将有关器材搬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显得更大,有十几个女人坐着,面前都放着一杯饮料,她们中年龄较小的18岁左右,大的45岁左右,都是当地美术家协会的会员。 这次采访,整个看起来与前几天所谓的说谎场面相比,显得安静多了。但谭香香看上去还是有些令人可怕:“今天我来采访,欧阳,打扰了。”说着,指导摄影师抱着摄像机哗哗哗地寻找位置,调焦炬,对女人还是一贯表情“哎怎么啦?”不一会,整个拍摄场地开始进入状态。女人们纷纷说道:“就像观音大士一样。”“人生变了。”“我渡过了一段特咧的人生,每天只要和司马老师相见,内心就充满了喜悦。司马老师不在就是我最不开心的日子。”还有女人说:“司马老师牵着一条狗。”“司马老师指导我作了一幅画。”“喝酒醉时与我老公打了一架。”“司马老师送一幅画给我。”“吃饭时常常突然站起来,不见了。”“得到了热情的赞扬。”“受到了严肃的批评。”“笑得很开心。”“哭得很悲伤。”这就是所谓当事人的话语。可谭香香对这类台词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点头哼哼着。电池和录像带用完了,换带子时不得不停下,谭香香没好气地连声查问:“喂,怎么啦?”“哎,怎么搞的嘛?” 啊,真是无聊,只想早早退出,什们时候了结啊!这种无聊的排演真是无聊极点,恐怕全中国11亿人口中,也只有这几个人会干。果然,环顾左右,应当在场的策划部小贺和小熊连鬼影也没有。换上新电池和新带的摄影师将十分激烈的气氛从二楼带到楼下。刚才进门时看见的房间里,小贺和小熊,还有刚进门时的引路女子,三人在谈笑风生地饮酒作乐。我走过去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纸么,没我们的戏。” “看你那副认真的模样,想叫你,又怕打扰了你,就没叫你了。” “你们简直是!自己有事不去做,居然躲在这里喝酒!” 小贺笑着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熊向那个女子使了眼色:“嗯。”女子急忙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我接过一饮而尽,随后问小熊:“小熊同志,这样好吗?” “哎,这要看你指哪方面。”小熊见我一本正经地叫他“同志”便诙谐地说。“哪方面?就是这方面。工作中喝酒没关系吗?” “啊,这个吗?你是说上面的事吗?这个嘛,真的,不错的,你喜欢的事就去做。就是这样。”小熊边说边笑,显得洋洋得意。 “不过,您还是司马先生的弟子吧?” “不要再提这个好不好,我说你是不是还了摄像机吗?” “是,还了。” “那不就得了。别管了,那就痛快地喝,得了。” “哎,喝酒喝酒。”说着,小熊催促那女子快来倒酒。啊,多谢,多谢。我嘴里说着客气话,随手便将杯里的酒又干了个底朝天。 “可是,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怎么说呢,实际上只能说是狂笑。我这么想。” “想什么。” “你想啊,杀了狗好像没事一样!” “谁呀?” “当然是上面的那个家伙了。” “为什么想这么干,肯定是为了什么,不得已吧?” “司马办美术培训班,因此,也就有很多学员出出进进,一条狗经常在这里汪汪,甚至乱咬人。所以,司马决计要杀这条狗,这本是人之常情,不必大惊小怪。” “哎,那后来怎么样了?” “那家伙等一会儿就要表演了,真的,就要这一条狗了。然后司马將那条有斑纹的狗杀了。这狗的叫声很怪。” “妈呀!” “那时,司马是一种骑虎的架势,恨不得一棍就打死那条狗,可实际上狗却狡猾地逃到了二楼。大家都以为他好心肠,也就不打算杀了。” “是不是没杀?” “还是给逮住了。一根棍子,就这样‘澎’一声。” “妈呀,我的老天爷。” “不过这一棍子并不是致命的,狗惨叫着逃走了” “后来呢?猫死了吗? “死?还活得好好的。你瞧,它正在给人摇尾巴呢。哈哈,相反倒是司马有点害怕了,留下杀狗未遂的话柄流传哩。” “刚才,那帮人都是见过这事的人吗?” “所以很疯狂嘛!” “可楼上却很安静呢。” “哎,是的。”在我和小熊闲聊时,小贺和那女子谈得十分投机。可是得等这次摄影结束才能拿到这几天的劳务费,这日子实在难熬。正在这里默想,静静悄悄的楼上有了声音,上下左右的门不断地被开来关去,上上下下的人,跑得很频繁,一看就知道摄影还未结束。而我感到自己则在下面如此谈笑风生忘乎所以,是不是有些过分?见到蒙红,其脸色一片乌云。 我问:“出了什么事?”蒙红不理,埋头干采访的工作。现在所谓的问题是:“谁是司马最喜欢的人?”这个话题在这帮司马崇拜者中爆开了。啊,都认为自己就是司马最喜欢的,是最受宠的,相互之间你争我夺地辩解着。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谁和司马老师最亲密?”大家沉默不语,只有一位年约45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这位久居小城的女人是最先被司马看中的。谭香香吃惊地发现自已竟是惟一和司马没有暧昧关系的女人。虽然这些被利用的女人什么也不懂,穿着也土里土气。于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等便脱口而出。结束时,因受到身心双重打击,落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该回宾馆等候。”蒙红大声指示说。我与小贺、小熊住在近海的宾馆,入室后散架似的倒在床上,欣赏着夜女郎。其中,女演员快乐的叫唤声,一浪又一浪高低起伏,听起来好像便秘者终于拉下了大便,又好像是很挑逗的音乐。我沉默不语,独自无聊地喝着北京“二锅头” [第二十六章完] 第二十七章 [内容提要]实际上,这次拍摄的活动经费都是由司马义雄支付,且负责解决各种问题。那家伙竞然对单纯的女人们说谎,这是一种欺骗手段。我想,这可能是世纪末文艺领域出现的一种浮躁现象吧。自己这样辛辛苦苦地干,难道什么也得不到吗?还美其名曰书画家! 不知怎么的,刚移步却动不了脚,好像是地下是一片沙地,踩上去很软,整个身体像要陷入一般。这是鬼什么地方?好像梦幻似的。 看完夜女郎最刺激的几个镜头,人也变得很虚脱。小贺、小熊与我都不作声,垂头丧去的,哪儿也去不成。三人不管是谁,不管怎么说都得打起精神来与蒙红进行一次沟通,要求先付一半的劳务费,也就是我们各1000元。余下部分后天直接汇入到各自的账号上,如不付,就杀了他们。一路想着回到房间,感觉天色尚早,于是三人摇摇晃晃朝海边的小酒馆走去。虽然说是酒楼,却只有面条供应。三人各吃了一碗面从窗户望出去,右边有一块巨大的海岩石,上面时隐时现地跳着一只红色的“鸟”“喂,去那边看看怎么样?”“好啊。”说着赊了账,朝目的地走去。 去海岩石的途中灌木丛生,那种被称为“饿死鬼”的杂草高50公分左石,其表面生长着一种锐利的天然的刺,衣物一旦碰上就很难脱钩,被刺中也疼痛难挨。另外,沙滩上到处是拉圾,使人顿生厌恶。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我问小贺道:“刚才同你搭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 “你他妈的还说不知道,说什么了?” “啊,音乐什么的?” “那女人干什么的?” “好像开茶馆。” “觉得挺不错?” “觉得挺不错。” “挺你的头!你学个屁!” “对不起。” “何时再相会?” “没有她的地址。” “等于白问。” 小熊默默不语,只有自已和小贺的交谈声。三个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好像走错了狠多路。其实离海岩石还很远。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作拐杖,一步一摇地向前走。走着走着,三人都没有料到,跟前居然现出一条深沟宽约三米,水深约30公分,像河渠似的。手搭凉篷四周看了看,水是从左边国道下的一个水泥洞里流出来的农用废水,呈茶色,很湿浊。小熊说:“怎么办,试着走到下面再过去。”但露出水面的污泥地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破碎的玻璃瓶、空饮料罐、腐烂的老鼠尸体,以及人的粪便等。另外,要是从上面走过的话,很明显,身体会受到有毒有害物质的伤害。 从腐烂尸体以及屎尿上踏过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和心情?当然不舒服。岂止是不舒服,如果走过去被玻璃瓶划破了脚板,是很容易得破伤风的,搞不好最终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把两腿锯掉,这真是不可思思议。太危险了。目光凝视着茶色的流水,但内心却弥漫着走过去的**。仔细观察着水底时,突然看见一个20公分左右椭圆形的东西,在水中慢慢移动。 “喂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一只乌龟。”说着将那只乌龟捉住了。被抓住的乌龟,头脚朝四面八方伸展着。水中随便找一找,这里那里到处都是乌龟。于是,我抓乌龟抓得不亦乐乎。 水流中躺着一只铁钵,里面居然有八只乌龟,其中有一半缩着头。挑开上面的黑烂泥,橘子皮,注射器什么的,然后将里面的乌龟一只只捉了出来。有的乌龟有气无力的,被捉住了也是一个劲地朝甲壳里缩头,显得很呆。也有些乌龟好像睡醒了似的,拚命朝外伸着逃命。三人被眼前的乌龟弄得来了精神,越抓越有劲,感觉是在做某种游戏。 “你们快点去找一些树枝来,小贺、小熊,我不能走,得看着这些家伙。” “要这些树枝干什么用?”小贺问。 焚烧用啊。” “太那个了吧。”小熊接过话茬。 三人把找来的许多干树枝堆积在一起点燃,像烧垃圾似的将乌龟一个个投入火中。刚放进去的乌龟都一个个没命地四处逃跑,而再一次投进去后,乌龟却一个个缩着头脚,活像刚刚抓上来时一样,无论怎么去引诱也不伸出头来。 热气越来越大,龟肉在甲壳下面膨胀,越顺,胀越大“砰”、“砰”、“砰”地爆炸了。啊,乌龟会爆炸。我觉得自已做这件事是不是坏得过分了。我坐在火堆边一边拨弄着一边这么想着。抱着干树枝走过来的小贺、小熊走过来急促地问道:“什么?刚才是什么声音?” “乌龟爆炸了。” “你说什么,乌龟爆炸了?”小贺问。 “大概是逃跑了。” “要是逃跑就不会炸了。”小熊道。 “原来如此,乌龟会爆炸,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从来没听说过。”小贺说。 “好臭。”小熊说。 “啊,真臭。”小贺说。 “怎么办” “回房间吧,反正乌龟已经炸了,没事了。”小熊建议。 “是的,回去吧。”小贺说。 “好吧。”三人站起来,正准备往回走,突然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来。那人走得很快,好像一直注意刚才这边所发生的一切。那人说不准走上来质问刚才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回答呢?我想。 “啊,你们看,谁来了?”我问。 “是啊,会是谁呢?会不会为乌龟的事来找麻烦的?”小贺着急地说。 “不知道,也许是。” “怎么办?”三人齐声说道。 “是啊,怎么办?”逃的话,这里连路都没有。背后是污泥以及污秽的乌龟。右边是国道的洞穴,左边是大海,紧急关头绝对是死路一条。为分散那人的注意力,我们三人便分开走。这时,那人越发觉得奇怪似的朝这边加快了脚步,穿过沙滩径直不打弯地走了过来。 小贺急了:“怎么办,朝这边过来了。”“一箭之地了。”那人朝这边看着,很坚定的样子,走过来喊道:“对不起,打扰一下。”声音很响。我问小贺:“你打架行吗?”“不行,不行。”“那我也不行,不知小熊行不。”来人停住了脚步,站在对面,看上去很温和,穿着很时尚。“你就是李湘辉吧,听东方一笛说起过你,早就想认识认识你。我是司马义雄。”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刚才从服务台那里打听到,你们往这边来了,所以就找过来了。”“司马先生不是去向不明吗?”“哎,是啊,我对制作还没有头绪,所以在四处奔走。不过,谭香香小姐在全面负责做了。”“已经见过面了?”“摄影的事发生争执是不是?然后又是谭香香小姐的事被揭露,蒙红也不愿意再合作了什么的,于是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情况下,我去了她房间。我想先在休息室里说话。就在那里等。但是,她没有下来,却来了一辆救护车。”“哎,出了什么事?”我吃惊地问了一句:“她从窗口跳了下去。”“哎呀,怎么了?”“没怎样,而且给窗外的树技枝给挡住了。” 实际上,这次拍摄的活动经费都是由司马义雄支付,且负责解决各种问题。那家伙竞然对单纯的女人们说谎,这是一种欺骗手段。我想,这可能是世纪末文艺领域出现的一种浮躁现象吧。自己这样辛辛苦苦地干,难道什么也得不到吗?还美其名曰书画家!想想气不打一处来。克制不住,我便问司马:“那么,我们的问题怎么处理?上”“现在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件事与你们毫无关系。万一有警察来的话,今天的一切全部请小熊回答。”“为什么?”“虽然与事故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但为何要到这里来拍等等问题,这对我来里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一件事。”说到这里,司马不由得苦笑一下“不管怎样,拜托你们了。”一直在旁边听着自己和司马对话的小贺说:“我们的劳务费连一半也不给吗?”司马以一种很焦急的心情问道:“还有多少没有给?”“每个人还有1000元。”司马立即如数付给了现钞。 目送司马返回后,我对小贺说:“你还真有两下子,看不出来。” “还可以吧。” “不过,司马这家伙倒是爽。” “说得也是,不过这家伙同照片相比完全不一样啊。” “那是他的漫画吧。” “有可能。” “他的眼睛像龙眼吗,是不是象征‘画龙点睛’?” “可能有这层意思啊。不过细想一下,他真的还是很努力的。” “是不是努力过头了。” “你这么想?”小贺看了一眼对我说。 “怎么说的,那个?” “怎么说的,不明白。” “说你呀,明天回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可能要回去的。” “当然是要回去的。” “回去?回哪儿去?” “北京呀。” “所以说嘛,也许你那相好已到北京了。” “好嘛。” 我和小贺沉默了一会。 “啊,该回去了吧。” “好。” “问你呢,就那么点点,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不管怎么说还可以。” “放心了。”说着,小贺看了一眼睡意朦胧的我,突然说:“无聊。” “什么?” “你呀,说你无聊,这是爱惜你,喜欢你呀。” “真是哈卵。” “不好吗?” “当然不好。” “你看那儿。” “那是什么?” “在那儿,树枝上挂着的那个睡袋。” 小贺站起来捡了一根树枝,又挑起一张废弃的破鱼网披在肩上,满脸青色。“啊,不能自主,格格格格格。”说着朝后倒了下去。我却说:“不是不是,要是朝后倒也该往右边去一点才对。”说着站起来拿下睡袋,似乎手里捧着样品,小贺望着睡袋说:“加点旋转吗?”随后练习了几次,都不理想。“要屏住呼吸。”“是吗?”但是试了几下仍然不行。“啊,还是仍掉了吧。”我则回答说:“已经蛮喜欢了。”我们三人哈哈大笑着,一同朝后倒去,随后又站起来,手里拿着树枝,摇摇晃晃地从沙滩上往回走。 [第二十七章完] 第二十八章 [内容提要]还没有得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了起来,跟着他坐到了他们那桌。几杯啤酒下肚,我才真正弄清楚,原来这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并非“湘乡老乡”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解清是湖南湘乡人。 现在嘛,我又回到了北京。有了钱,并且是2000元,是我在报社打工时的好几倍。我决定抖数精神去菜市场买点菜,做一顿丰盛的菜肴,让所有忧愁与苦闷见鬼去吧。我往菜市场的方向慢慢地走去。在报社搞发行时,我曾经在附近几家小餐馆吃了几顿饭,饭菜都不合我的胃口,再说我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允许我长期在外面吃。于是,只好自己做了。 买完了菜,我便向“家”里慢慢地走去。路边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北京闲人,一个大胖子北京男人,肚子挺得比孕妇还邪乎,手里架着笼子里的那只鸟,已经被他驯得开口说话了。那鸟见了我就大叫了起来:“大哥大哥,你喂我!”那副怪腔怪调,逗得我笑了起来。“我喂你谁喂我呢?”我想。“做个北京人真幸福呀,那怕做一只北京的鸟都是幸福的。” 我走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拣一家平时不敢进去的饭店,昂首阔步地走进去。饭店里冷冷清清,只有靠近服务台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似乎在喝酒,看要子和我一样也是外地人。我提高嗓门要了木须肉、水煮花生米、雪里红,话音刚落,靠近服务台的那张桌子过来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嘴里喷着酒气说:“你是湘乡人,老乡老乡,你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跟我们一桌吃,同是天涯沦落人嘛。还客气什么呀!” 还没有得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了起来,跟着他坐到了他们那桌。几杯啤酒下肚,我才真正弄清楚,原来这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并非“湘乡老乡”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解清是湖南湘乡人。 “我叫徐文生,成都的。这是我的女朋友解清,她和你才是真正的同乡。嘿嘿,我是湘乡未来的女婿,和你也算是半个老乡呀。”徐文生笑着对我说。 “你好,我的确是湖南湘乡的。哦,你是湘乡哪儿的?”我笑着问徐文生身边的女孩。 “哇噻,我是湘乡月山的。”女孩说。 “太巧了,我也是月山的。”我又说。既然都是湘乡月山的,家乡的话题就多了起来。我说,月山的风景优美,人杰地灵。在风景方面,有素有“湘中第一山”之称的褒忠山;在人才方面,我们月山在外经商、从政的人员很多,在福建当省长的贺国强(现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组织部部长)就是杰出的人才。我们聊得很开心,也聊了很多家中的人和事。聊起来才知道,这个叫解清的女孩,和我就隔一条河。我向她说起了杨小小,说起了钟离东和伍晓琴,说起了东方一笛,并说都是湘乡来的,或者是未来的湘乡媳妇。并强调以后介绍给他们相互认识。 “哇噻,老乡,不,李哥!”解清激动得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敬我一杯。她说东方一笛她听说过,只是沒有见过面。很快,我们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解清和徐文生虽然年龄比我小,但他们已经是“老北京”了。徐文生在高中毕业不久就来闯北京了。他早在高中毕业就发表了不少诗,高考落榜后,他就背着一袋子诗稿来到了北京。下面这首我痴恋故乡的土地就是其中的一首: 一串串成熟的葡萄 在黛绿的叶下悬挂 一只只冒尖的竹笋 在土黄的地里拔节 那三月山上含羞的布谷声中 总有一只牧歌叩响 我痴恋故乡 这片芬芳的土地 当我走进她 一支馨香湿润的小令 醉我眸子 从这首风格婉转、寓意优美的诗中,我们可以看出徐文生在诗歌方面的才华。然而,在北京写诗是沒法生存的。于是,徐文生就做起了枪所,靠给书商编稿子维持生计。 当枪手只是权宜之计,徐文生说:“我的最终目标是做个中国一流的诗人。我眼下惟一的目标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等挣够了10年的房租和生活费后,我就洗手不干了,专心地写我的诗。” 当枪所这行其实非常不容易。徐文生感慨地说:“虽然有时一个月能赚到5000元,但更多的时候却找不到书稿编,几个月一分钱不赚是常见的事。书商是很少讲信誉的,书出来了拖欠稿费的事非常普遍,现在外面欠我的就有1。6万多元,我估计最终能要回来一半就不错了。”说到这里,徐文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写稿子收入还行吧,听说报刊稿费提高了。”徐文生又说:“一个月能不能赚到这个数?”徐文生伸出三个指头。我知道他说的“这个数”是指3000元。 “开什么国际玩笑,没黑沒夜地写,也沒有什么地方发表呀。中国写文章的人太多了。” “不会吧。”徐文生说:“我听说现在北京靠干这个吃饭的写手,月收入在4000到5000元,年收入超过五万元的已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 “你说的我完全相信,但那毕竟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人,绝大多数的状况应该比我好不了多少。”我跟徐文生吐苦水,说:“你知道,一篇千字稿子,也是心血。写出来了,投给地市级报刊,稿费15至20元;在省级媒体发表也不过三四十元。难道文学创作就这么下贱吗?” “没想到干这一行也有这么多学问哟。”徐文生说:“我曾在一家报纸上看到过一些媒体对你们自由撰稿人的评价。他们说,现在是写家叫苦,媒体也是一肚子不满,有个编辑就曾公开说:‘一篇稿子,题材难得,文字好看,原以为是肥猪拱门,再一调查,假的。真实情况连稿子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假若把这样的东西捅出去,肯定是编辑丢人,媒体难堪,读者骂娘。自由撰稿人相对自由,但责任感差,又缺乏管理,写稿时会常常出现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现象。为了保险,我一般不看也不用。’” “这些讲的是新闻类的稿啊,文艺性的不应该在此列。”我说。 “或许吧。一位杂志社的编辑也说过,她认识一个女作者。这位女作者为了得到高额稿费并获取出国旅游的奖励,冥思苦想,编造出‘当二奶’的离奇故事。长此以往,自由撰稿人非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不可。” “嘻嘻”听得入神的解清插话道:“李哥,你也可以向她们学习,来一个我给百万富婆当‘二爷’嘛!”“去去去”我假装生气地冲解清说“别拿我开涮了行不行,我己经够受的了!” 这一餐饭我们一直吃到半夜,要不是打烊,也许会在这儿闹腾到天亮。等到临时分手的时候,徐文生送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明天给他打电话,他正好手上有一批稿子忙不过来,让我同他一块儿干。我想,反正我李湘辉已经又“失业”了,看来也只有去做文学枪手。对徐文生的邀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收下他的名片我就在想,等第二天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个电话。 我回到钟离东留给我的那间小屋后便昏沉沉地睡去,我梦见我自己成了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打死一个对手,老板就给十万美金,转眼之间自己成了亿万富翁。看着身后越来越高的美元,我简直杀红了眼,又一个敌人向我冲来,嗬嗬,是个女的,手里还拽着一个孩子。我一枪就把这个女的“干掉”了。这个女的脑袋开了花,我看到她一会儿是已经成了别人新娘的杜鹃红,一会儿又竟是自己久别的、日夜思念的杨小小我成了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打死一个对手,老板就给十万美金,转眼之间自己成了亿万富翁。看着身后越来越高的美元,我简直杀红了眼,又一个敌人向我冲来,嗬嗬,是个女的,手里还拽着一个孩子。我一枪就把这个女的“干掉”了。这个女的脑袋开了花,我看到她一会儿是自己久别的、日夜思念的杨小小,一会儿又竟已经成了别人新娘的杜鹃红我成了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打死一个对手,老板就给十万美金,转眼之间自己成了亿万富翁。看着身后越来越高的美元,我简直杀红了眼,又一个敌人向我冲来,嗬嗬,是个女的,手里还拽着一个孩子。我一枪就把这个女的“干掉”了。这个女的脑袋开了花,我看到她一会儿是已经成了别人新娘的杜鹃红,一会儿又竟是自己久别的、日夜思念的杨小小我成了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打死一个对手,老板就给十万美金,转眼之间自己成了亿万富翁。看着身后越来越高的美元,我简直杀红了眼,又一个敌人向我冲来,嗬嗬,是个女的,手里还拽着一个孩子。我一枪就把这个女的“干掉”了。这个女的脑袋开了花,我看到她一会儿是是自己久别的、日夜思念的杨小小,一会儿又竟成已经成了别人新娘的杜鹃红 我被惊醒后,发现浑身是汗。十五的月亮(其实应该是十六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空,将温柔的月一光洒到了我的床前。 我再也没有睡着,就这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天明。 我很激动,骑上从李晓丹那儿借来的自行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我按照名片上的门牌号直接找到了徐文生的家。这是一套一居室,厅也不大,厅里摆了个沙发。徐文生刚从床上起来就进了洗所间,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里面出来。趁这阵工夫,我问解清:“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500元一个月。”解清说“北京的房租太贵,这房子在我们湘乡50块都没有人租。” “是啊,是啊,要不怎么叫首都呢。” 正聊着,徐文生从洗手间出来了。他给我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和我聊了一阵闲话后,就转入了正题。 “是这样的。”徐文生说“这批活儿是文学名著改编。很简单,书商要求一页只改10个字,改一个字给三分钱。我手里现在一共有100部,你先拿10部改一下让我看看,如果行,你就继续改下去,如果你愿意干,这100部到时就全部交给你了。” 徐文生又现身说法地给我讲了半天改编的事,然后从床底下拿出10部书交给我,我就同徐文生分手了。 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把10部文学名著改出来了,徐文生看了很满意,就放心地把另外90部全部交给了我。我叫了一俩摩的,将这些书拉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完] 第二十九章 [内容提要]离元旦只有十来天了。杨小小打电话来说明天可能到达北京。钟离东因考研临近,忙于复习,他说他将在新年第一声钟声敲响时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有我一直关在屋内改编名著。 1995年的元旦将临,应老家文联汪副主席之邀,我为老家文学报撰写了题为新年寄语的编辑部文章。现抄录如下: 是一年,又一份喜悦。送上我一行温馨的祝福。用世界上最好的祝辞。 又是一年,又一份希冀。 在知识的海洋中播下求知探索的希冀吧,勤奋耕耘,让他长出知识的绿芽。 把希望的种籽撒在宽阔的田野、矿山、工厂吧!让她如期倾吐绰约的花。 耕耘,拼搏在岁月的绿野,让所有的希冀结出硕果满天下! 今又一年,岁月的年轮完成了一个吻合,年终岁首在此剪接。元月便成了季节的风景线,她走出了昨天,不再追忆那风雨缠绵的岁月,不祈求捡回那褪色的梦痕!元月是春潮涌动的季节,跋涉者都喜欢元月,背起行装去作人生的旅行和前无古人的探险,因为元月昭示着一个丰硕的岁月! 今又一年,又一次拥抱春天,又一次谛听春嘲声声。生命的进程,岁月的旋律谁也改变不了。 为了演奏四季的激惰情,人应该做的是静静地生活搏,默默地追求、奉献!用岁月老人的巨笔,饱l自己的血汗在洁净的日子里填写一片片空白,让她长成一片片美丽的诗林。己的血汗在洁净的日子里填写一片片空白,让让她长成一片片美丽的诗林! 汪副主席事前给我说稿费可订高些,但文章不能署自己的名字,必须署“本报编辑部”我爽快答应了。反正现在的文章贱,一篇小稿子值不了几个钱。元旦还差十几天,报纸提前出了,将我写的那篇发表在文学报的头版头条,并给我寄来了80元稿费。这在当时来说,作为一家县级内部报纸,应该算是比较高的了。我对汪副主席表示感谢。 这段时间,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忙于布置新房,准备结婚。李晓丹挽着东方一笛的手臂,她比以前更加妩媚了。她搡了东方一笛一把:“你皱什么眉?我相信李湘辉会成功的。” 东方一笛邀请伍晓琴、钟离东因有事,只有伍晓琴到了。原来李晓丹己经把西直门那间房子退了,东方一笛准备办一个文化发展公司,所以李晓丹过来帮忙。末了,她才想起,道:“东方,你办公司缺人手,杨小小不是很好的人选吗?”东方一笛一拍脑袋,道:“对,这次偏偏忘了她。她一来,李湘辉就一定来,咱们不是” “不是很好的‘夫妻双双把店开’吗?”伍晓琴已经接上了话茬。 离元旦只有十来天了。杨小小打电话来说明天可能到达北京。钟离东因考研临近,忙于复习,他说他将在新年第一声钟声敲响时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有我一直关在屋内改编名著。他们这期间一直没收到音讯,因我欠话费电话早被停了,也没有给他们联系。 “李湘辉别不是因赚了钱,忘了我们吧。”李晓丹半是焦急半是开玩笑地说。伍晓琴笑了笑,她正给钟离东写信呢。她要问他,东方一笛和李晓丹都要结婚了“你有什么打算”她问。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又是湿湿的。看来,即将过去的1994年,对大家来说,有付出,又有收获。 “毕竟还是有了收获”我也这样认为。在这即将过去的年末岁尾,我在夜以继日地改编文学名著。我猜想,东方一笛在准备自己的大喜事了。我收到了他们的寄来的新年贺卡、明信片,却一直没给他们回音。也难怪的,我也想要在见面的时候,给大家一个惊喜。 此时此刻,我心嘲起伏,思绪万千。读者朋友,你也许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这些天来,我不分白天夜晚,一直没日没夜地改写着名著终于,我在1995年元旦节的头一天把这90部名著改编结束。这些名著中,有大家熟悉的,如雨果悲惨世界、巴尔扎克的高老头、歌德的浮世德、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也有大家不太熟悉的作家的作品,如纳博科夫的洛丽塔、米歇尔。布托尔的变、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等等。在改编这些外国名著中,我陶冶了自己的情操,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从这些作家中,我得到了这样一个启示:作家们都在追求永恒。但永恒不是自封的,也不是在一小个圈子里相吹捧出来的。作家要靠自己的作品说话,作品永恒与否要靠时间和人民群众来检验。人民群众的需要是文艺创作的出发点和归宿。只有在历史的绵延中,在一代又一代之中流传的作品,才能说是好作品。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我生活费加上房租,我身上的2000元钱也几乎花光了。再一次雇辆摩的把书稿拉到徐文生的那里,付了五块钱的摩的费,我的兜里只剩下三块钱了。离开徐文生的家,我立即陷入了痛苦而又漫长等待稿费的日子。在这段日子里,我自己整天在街上漫无边际地溜达。 北京人的悠然自得是出了名的,他们一个个像既有钳又有闲的人。整天什么也不干,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其实,他们就算是生活非常困难,外地人也是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的。这儿有位“街坊”她最大的乐事就足是整天嘴不空闲地说点闲事儿。比如,看见衣着不整的外地民工从门口走过,她会说这些人太不讲究了呀,这样光着膀子多难看啦。嘿嘿,咱北京都是让这些外地人搞糟的就是这样一个老太太,今天我真是不走运,竟让我给撞上了。我的意思就是说,今天他大概没看着什么不顺眼的事,闲得实在难受,就把自己给盯上了。 以前,我几乎每天都从这位老太太的眼皮底下过,她似乎一直对我兴趣不大,从来没有搭理过我。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竞然对我感兴趣起来。当我拎着菜从她面前走过时,老太太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哎,我说,买了什么好吃的呀?”老太太正坐在胡同与别人说着话,突然冲我叫了这么一句。 我赶紧把刚买的菜拎到她的跟前,让她看。她看着篮子里的鱼,说:“鲤鱼哎,准备怎么吃啊,你?” “熬白汤。”我笑着说“我喜欢白汤鲤鱼。”老太太“噢”了一声。我拎着鱼拐进胡同,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老太太在胡同口以不屑的口吻说:“外地人这帮龟孙子,咱北京的钱都让他们挣去了,有钱了还这么抠门儿。看看他刚才的那条鱼,还不够我家花猫吃的。外地人这帮龟孙子,真他妈的抠门儿” 我一听,肺都要气炸了,真想拐回去一脚蹦了这个老太太。又一想,一个外地人,罢罢罢,别惹这闲气了。说真的,你一个外地人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龟孙子”一点吧。“妈的,就你这个北京龟孙子不抠门儿!”我骂了一句,气呼呼地回到家里。 开了门,放下鱼,打开炉门一看,可好,炉子灭了。加上自己无缘无故地被老太太的那通损,心里越想越憋气,一脚把炉子踹翻了。不解气,又踢了篮子里的鱼一脚,把抽屉里的所有钱都揣进了口袋,锁上门就离开了这狗窝一样的房子。 走出这片贫民窟,我心情好了许多。便决定去徐文生那儿看看。向他打听一下稿费什么时候能到。实在不行,舍掉这张脸向徐文生先借点钱度饥荒也行。 一路上,我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说不定徐文生已经从书商那儿拿到稿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真是老天爷下了一场及时雨。紧张的是,老天爷保佑徐文生千万别给我什么不好的消息,比如书商赖帐,这笔钱要不到手,或者可怜的书商先生昨天从舞厅出来,就被一辆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出一丈开外,经抢救无效不幸身亡 让我惊喜的是,徐文生将我改编名著的一万块钱稿费全部给了我。当我从徐文生手中接过这笔稿费时,自己的手不争气地抖了起来。更让我惊喜的是,徐文生这次还给了我一个新的“活”这个新的“活”是让我写一部100万字的秦始皇大传。这部书的稿费是每千字100元。100万字,整整10万块钱呀。 徐文生告诉我,这次他从书商手里同时接了两部书稿。除这部写秦始皇的之外,还有一部是写春秋末期的大军事家孙武的,也是100万字,可书商等着出书,只给了他四个月时间。他忙不过来,就把写秦始皇大传的重任交给了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让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文生向我声明:“写作秦始皇大传要保密,不能向任何人说起。防止选题泄漏,这也是我们做枪手这一行的行规。”关于这一点,我李湘辉自然明白。我向徐文生保证,即使是自己的情人或好友,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件事。另外,徐文生说因为书稿是他拉来的,书商只认他徐文生的大名,他把这部书交给我,是瞒着书商的,所以书稿的署名只能是“徐文生”而我则要放弃署名权。我想了想,觉得放弃署名权不算什么。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够赚到钱,让我能够继续在北京生存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徐文生见我这么爽快“识大体”很是高兴。他说:“我们现在的是‘帝王将相’系列的第一辑,这个策划方案是我给书商拿的,我准备借这两部书打个前锋,抛砖引玉,将中国历史上几位有影响的皇帝和将相一一引出。” 徐文生坐在床上,颇为高兴地对我说:“哥们,如果我们这两部书成功了,像二月河的那套清帝系列那样成为畅销书,那就不是现在的千字100元的事了,也不是几万块钱的事了,而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嘿,哥们,甩开膀子干吧!” 我被徐文生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为了让徐文生更加信任我,我向徐文生拍起了胸脯。为感谢徐文生,我请他去了饭店,并要了个包厢,不顾徐文生的阻拦,点了一桌子菜。我们喝的酒是“茅台”男人一喝酒,什么话都可以聊。我对徐文生说,在中国现代的历史人物中,我最崇拜两个人,文的崇拜鲁迅,武的崇拜朱德。就鲁迅来说,**对他评价很高,称他是“中国现代的圣人”至于他在文学方面的成就,我认为:他写得最好的小说不是阿q正传,而是铸剑。再说朱德嘛,几位伟人是这样评价他的: **;度量大如海意志坚如钢,临大节而不辱,9。13事件后说;没有朱,哪有毛,朱毛朱毛,朱在先嘛。这是主席在林事件后发自内心的尊重历史的评说。当时任**茶陵县委书记县苏维埃主席的谭震林解放后回忆;-留在三河坝的那部分力量,假如不能保存下来,上了井冈山,而井冈山只有秋收暴动那一点力量,很难存在下去-,遵义会议后毛的确伟大,但如没有朱等具体执行,目标再正还只是目标。红四方面军没有朱,全部带回中央可能性很小,延安困难时期朱及时提出了-边区盐。羊毛等经济政策及南泥湾政策-,才很快渡过了难关。等等,的确朱毛不可分! 周恩来;46年在朱60寿辰上的祝词-举世公认,你是中华民族的救星你永远高举着革命的火炬,照耀着光明的前途,使千千万万人民能够跟随着你充满了信心向前迈进你称得起人民领袖之一,你的革命历史巳成为二十世纪中国革命的里程碑。 **题词-朱总司令万岁!- **中央的祝词-你是中国人民六十年伟大奋斗的化身。 邓小*平;**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所以我认为,下一次你是不是建议书商搞一个“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系列”我们毕竟是现代人,了解现代的可能比了解古代的多。另外,这些将帅也有很多传奇,有很多不为人们所知故事。些东西,读者还是感兴趣的。徐文生连连点头,并表示去同书商谈谈。 我同徐文生越聊越起劲。我们从香港、澳门回归到台湾问题的解决;从祖国统一又聊到南方沿海城市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专门陪富婆的“鸭”从“鸭”又聊到中国古代的性文化;从性文化突然又聊到几天前报纸上登的一条社会新闻,说是某省又出现了一个贪官。 “我刚到北京时,混得并不比你好。”徐文生最后说“我最早住的也是平房,比你住的还破,那时候比较便宜,一个月100元,就这100元,我还常常不能按时付给房东。有一次,我两个月房租没交,他妈的,那个房东竟然把我的东西扔到外面,让我滚蛋,并威胁我说再赖着不走,就叫警察把我抓起来。要不是后来做了枪手赚了点钱,我怎么能租得起这楼房?哥们,只要你有才华,再加上勤奋就绝对饿不死。我认识不少枪手,他们刚来北京时与我一样,都是赤手空拳打天下,现在混得好的都是买私家车了” 喝完酒已是深夜,我又请徐文生去桑拿,然后让小姐给我们做按摩。给我做按摩的那个小姐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与她混熟后才告诉我,她根本不是北京人,是从安徽来的。这使我非常惊奇,直夸他真聪明,她也觉得自己聪明,刚来北京没几个月就学会了满口北京话。 这个操着北京腔的安徽小姐长得不错,身高1。68米左右,这种身材在女性中算是高个子了。按摩完了后,她又神秘地问我,她们这儿还有比较特殊的服务,问我要不要。我知道她所说的特殊服务是什么,但还是与她兜起圈子,气得她用安徽话骂我一句“土包子”然后再也不理我了。 我同徐文生分手后,我又回到住所。我拿出徐文生给的钱又重心地数了一遍,这才放心地睡下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又黑了。我在附近一家小吃店吃碗刀削面,想给东方一笛和钟离东打个电话告诉我的近况,但我因欠费停机好久了。于是,我便到公用电话亭,分别给东方一笛和钟离东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十九章完] 第三十章 [内容提要]在三联书店里,投资1000元购回了一些关于秦始皇的资料,成本回收和大额利润也就快。事情办起来很顺利。我给徐文生打电话,徐文生告诉我,他写得也快。我仿佛看见钞票在向自己微笑。 也许,生活原本是一件美丽的瓷器,很好看。第二天,我就去“三联韬奋图书中心”在书店里,我在翻一本世纪了望杂志上突然看见了钟离东写的一首**的诗。这是钟离东去年为参加纪念**诞辰100周年征稿而写的。想不到在这里发表了,并获了全国二等奖,可喜可贺。这是一首优美的东方意像诗。“水”在中国文化中是很有意味的意像。“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是古人的哲语。**一生爱水,经常在大江大河里游泳、锻炼。此诗紧扣“水”意像,用水手巧妙地歌颂了人民领袖**的政治才能,使诗意含蓄而又具有东方韵味。现抄录如下,以飨读者: ** 自信人生两百年, 会当水击三千里 ** 一部水经烂熟于胸 于是你成天下最识水性的水手 你的聪明 全在善于打捞 水底的沉船 那南湖红船的碎片 沙洲坝金沙江延河的碎片 直至渡江战役那条战船的碎片 你从碎片上一一细读 终于读懂水手的全部性格 所以你荡着弯过九道湾的浏阳河水 从橘子洲头沿湘江水路 一路放歌到万里长江 再沿九曲黄河驱倭寇下海 当别的艄公覆舟的时候 你却挽住了倾天的 淼淼大水从容地耕耘出 新中国最美丽的万里平畴 在三联书店里,投资1000元购回了一些关于秦始皇的资料,成本回收和大额利润也就快。事情办起来很顺利。我给徐文生打电话,徐文生告诉我,他写得也快。我仿佛看见钞票在向自己微笑。回来后,我首先做了一张秦始皇的资料卡片。卡片上是这样写的: 秦始皇(公元前259—221)姓嬴,名政,为秦庄襄王之子,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叱吒风云、具有雄才大略的人物。公元前246年,年仅13岁的嬴政被拥立为秦王。八年后(公元前238年),秦王嬴政在蕲年宫举行加冕礼,亲理国政。此后,嬴政继承了自秦孝公以来变法革新、奖励耕战的一系列政策,选贤任能、历兵秣马、富国强兵、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公元前230221年,历经10年的统一战争,他先后消灭了韩、赵、燕、魏、楚、齐等诸侯国,结束了自春秋战国以来长达数百年之久的分裂割据、混战不已的局面,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多民族的中央集权帝国。为了巩固新生的政权,秦始皇废除了自商、周以来的分封制,实行郡县制,中央和地方的重要官吏悉由皇帝任免,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他还下令统一全国的度量衡、车轨,以秦小篆为全国通用文字,以秦“半两”钱为流通货币,并统一了全国的法规刑律。他拆毁战国时各国边邻地区的城防工事,修筑驰道,还连接战国时期各国修筑的长城,形成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这一系列大刀阔斧、前无古人的改革措施和铁腕行动,对于巩固国家统一、推动经济和文化的发展有重要作用,并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 为了强化**统治,嬴政在执政时,严刑峻法、横征暴敛,又大兴土木,给人民带来莫大的灾难。此外,他还兴师动众,五次远途出巡,逢山刻石,以示不朽之功,又下令焚书坑儒。这些作为大幅度摧残并破坏了生产力的发展,造成“赭衣塞路、囹圄成市”的严重社会危机。秦始皇去世才1年,陈胜、吴广就在大泽乡揭竿而起,秦王朝仅存在15个春秋,就土崩瓦角、灰飞烟灭。 自古以来,对秦始皇的评价就褒贬不一。但纵观秦始皇的一生,对中国历史的发展起了巨大推动作用,实为中国历史上一位有作为的皇帝,功绩不可泯灭。 我做好卡片以后,就一心扑在写作上。很多时候,我睡到半夜,突然梦见自己大冷的天却裸着身子躺在故乡的涟水河上。在半睡半醒之际,自己仿佛像是一艘迷路的破冰船,还傻傻地问:“谁把我推翻了?”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炉子熄火了。我只好捂紧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状,稍稍暖和一会儿,我就幸福得要。醒来时到了元旦节。当风尘仆仆的我出现在东方一笛家门口时,正在窗玻璃上贴大红双喜的杨小小一下子呆住了。他是一个小时以前到这里的,正在同伍晓琴一起布置新房。 “啊”的一声,杨小小手里的浆糊刷掉在地上。“阿辉?”呆了半晌后,她突然一声喊叫,扑了过来。我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东方一笛、李晓丹和杨小小都在,只是不见钟离东。“钟离东呢?”我问。 “他十天到。”伍晓琴回答。 大家就问起我这段时间的情况。我神秘地告诉大家,自己最近赚了一万块钱。杨小小听说我一下子有这么多钱,高兴得手足舞蹈起来。我听她在嚷道:“赚到钱就好,我早知道你是赚大钱的料,我找你找对了。”我见杨小小被自己的成功“激动”成这样,干脆吹牛说:“不就是赚了一万元吗,这算什么,我马上就开始下面这部书了。你们猜,这部书的稿费是多少?”大家半天也猜不出来。当我告诉大家是10万元时,大家都惊呆了。 “你现在有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找小姐?跟我讲实话!你要是敢找小姐,我就把你和那个小婊子杀了,然后我也不活了。”杨小小诙谐地说。在场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我也差点笑出声来。我想,凭我自己赚的这点钱,还想“找小姐”?恐怕也只能找自己了。不过我也理解杨小小,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何况她和我都在北京“穷”怕了。其实,在北京赚个万把块钱,照样是穷人一个,何况我现在只赚得一万块钱,写秦始皇大传那10万元稿费还是没有八字一撇呢! 东方一笛和李晓丹的婚事一过,我给杨小小讲清楚近期要做什么事后,就回到租住的那间屋子,开始紧张地思考如何来顺利挣到这笔钱。 时间,就像匆匆过客,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元旦刚过不久,转眼就是春节。我穿上衣服推开门,才看见天上还飘着雪花,地上积雪很厚,看来这雪已经下了很久。 我懒得再去生炉子,就拿了点零钱去小餐馆,这才发现外地人都回老家过年去了,整条街上的小餐馆竟没有一家开张的。我只好在商店里买了一箱方便面,回来用热水瓶里已不太热的开水泡了泡,算作早餐。吃完方便面,便又继续写秦始皇大传。 写到中午,东方一笛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到他那儿,他已经买来了许多菜,让我过去帮忙,然后一块过个年。我到了他那儿,见他正在厨房里忙着,我也挽起子,与他一块忙起来。东方一笛告诉我“李晓丹回贵州老家,杨小小也回湘乡去了,不能在北京一块过年了。那就咱们两个‘快乐单身汉’一块过年吧。反正钟离东在伍晓琴家。” 说了这一通话,东方一笛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满在乎的,只是佯装轻松而已。我们的饭也做好了。两个孤独的男人端起酒杯,感慨万千。还好,我们都能够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感慨一阵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两个人所能说的,大概只有这些话题了,除此之外的那些话题都是比较敏感的。比奴故乡、父母;又比如钟离东、伍晓琴为什么不邀我俩去过节。这个时候最好都不要说起,免得大家伤心。 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喝完了,东方一笛又拿来一瓶,打开瓶盖,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那个晚上,我和东方一笛都喝得大醉。我就睡在东方一笛的新沙发上,早上一觉醒来,东方一笛还沒有醒。我给他留了张纸条,就悄悄地离开了他。回到我自已租住的房里,又投入到舍生忘死的写作之中。 [第三十章完] 第三十一章 [内容提要]我很沮丧,也很无赖。我感到,先要有物质上的富有,才能有精神上的充实。但是,我李厢辉不属于北京啊!自己眼瞅着口袋里的那点钱越来越少,在北京支撑不了几天了。不知为什么,此时,我特别想回老家。 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发着芳香的气息,带来了生活的欢乐和幸福。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时节,历经两个月的日夜兼程,我撰写的整整100万字的秦始皇大传终于完稿。全文共30章加前面一个背景介绍和一个尾声。现将背景介绍和目录及尾声抄如下: 背景介绍 开天劈地的历史诗篇一统天下的帝王豪杰公元前246年,13岁的秦赢政登基称王。联军伐秦,成蛟造反,直指秦王与吕不韦,被秦王平定。秦王欲擒故纵,巧布罗网,诛杀了缪毒,平定了一场宫廷内乱,冷落了吕不韦。 秦王发兵灭韩,拉开了10年统一战争的序幕。昏庸的赵王中秦离间之计误杀大将李牧,秦军击溃赵军,攻占邯郸,灭赵。燕太子丹网罗死士欲刺秦王。荆轲行刺失败,燕国又成了秦国的郡县。秦王起用王翦掳楚王,灭楚国。秦赢政二十六年,灭齐,至此天下尽归于秦。 秦王建立起中央集权制的庞大帝国,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天下万民只有一个领袖秦始皇。 始皇帝北逐胡人,修筑长城;攻略南方直至岭南;发徭役,修阿房宫,造骊山陵;庞大的帝国在超负荷运作下发出痛苦呻吟。 始皇帝崇法轻儒,儒生以儒家理论批评国政,始皇警觉到帝国的潜在危险,下令焚书坑儒。 秦赢政三十七年,年届50岁的他在自己开创的辽阔的版图上作了最后一次巡旅,最后寿终于赵土。宏大的秦俑军阵追随着这们千古第一帝去征服地下世界去了。 [目录] 第一章落魄 第二章立嗣 第三章出世 第四章化龙 第五章兄弟 第六章嗣立 第七章政潮 第八章相残 第九章血战 第十章杀父 第十一章逐客 第十二章龙腾 第十三章攻赵 第十四章韩非 第十五章灭韩 第十六章良将 第十七章荆轲 第十八章统一 第十九章封禅 第二十章余孽 第二十一章征讨 第二十二章求仙 第二十三章兴土 第二十四章坑儒 第二十五章太子 第二十六章移风 第二十七章祖龙 第二十八章山崩 第二十九章指鹿 第三十章落日 [尾声] 自知来日无多的始皇星夜赶往蒙恬驻军大营,要向扶苏交待后事。赵高也严令手下,未经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皇帝。始皇夜召李斯,望他能够辅佐扶苏继续大秦的伟业,李斯也知道始皇已经不行了,但是坚持犯忌讳的话一句不说。 夜半,始皇知大限已到,遗命赵高将军国大权交与扶苏蒙恬,千古一帝就这样在荒郊旷野里无声地去了。隐忍了四十年的赵高终于露出野心家的狰狞,在赵高威逼利诱下,李斯与之合谋篡改了遗诏。上郡大营内,扶苏手捧“遗诏”质问李斯,大秦的未来在哪里。苍苍大地,莽莽长城,只有已被赐死的扶苏的声音在回荡着[全文完] 看着我两个多月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作品从打印机中“吱、吱、吱”地吐出来的时候,自己激动得真想流泪。是啊,写作的艰辛只有自己最清楚。我把这近1000页的秦始皇大传打印稿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差错才放进钟离东送给我的那个写有“鲁迅文学院”字样的皮包里。就背起皮包,向徐文生家走去。 两个多月没有出门,大街上有了不少变化,我一路走着,看到我与徐文生曾去吃饭的那家餐馆后面的旧平房上,写满鲜红的“拆”字,餐馆旁边的洗头店也改成餐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东北大汉,正在热气腾腾的大锅前表演他的刀削面功夫。 到了徐文生家,我敲了半天也没有开门。我突发奇想,徐文生是不是又替黑老大当枪手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徐文生接到一个“大活”受南方一个黑社会老大之邀,去给他写一部“自传”这个黑社会老大喜欢文学,早些年也做过作家梦,作家梦破灭后就到南方打工,误入歧途进入黑社会。在枪林弹雨中,他熬成了南方某城市的黑社会老大。 黑老大对自己的这部“自传”很重视,要求枪手须有二月河那样的文学功底才行。为此,他专门派他的“副手”来北京寻觅这样的实力枪手,结果,通过一个文化掮客,相中了徐文生。这位“老大”给徐文生开出稿费一字一元的价格。30万字就是30万元人民币呀。徐文生是在这样天价稿费诱惑下冒险去的南方,结果被另一帮黑社会的人给绑架了。历经九死一生才回到北京我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抽了半盒烟也没有见到徐文生回来。正在这时,突然来了个保安,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忙说是来找人的,保安问找谁,我便指着徐文生的门说:“找他呀,我和他是朋友。”保安说:“他已经搬走了。” 我忙问:“搬走,搬到哪儿去了?”保安笑笑说:“徐文生已经搬到天堂他被人杀了!杀他的那个人是小偷,平时见徐文生大手大脚,早就瞄上他了。他的女朋友还没有回来呢。” 徐文生一死,我这部长达100万字的秦始皇大传就没有了着落。我李湘辉真的是好晦气,白忙乎了一场。我实在是很不甘心,便又继续在北京呆了一个月,先后把钟离东、伍晓琴、东方一笛、李晓丹和杨小小找来,让他们帮忙想办法。钟离东和伍晓琴去了金台路图书批发市场,邦我找了几个书商,;东方一笛和李晓丹又帮我跑了几家出版社。他们均表示,这类写秦始皇的书市场早就有了几个版本,对我这部长达100万字的秦始皇大传不感兴趣。我很沮丧,也很无赖。我感到,先要有物质上的富有,才能有精神上的充实。但是,我李厢辉不属于北京啊!自己眼瞅着口袋里的那点钱越来越少,在北京支撑不了几天了。不知为什么,此时,我特别想回老家,想回故乡。下面的这篇故乡的远山的散文,表达了我当时的心情: 故乡,那迷人的云,是那大山幻在天宇的倩影吗? 那被阳光镀亮的丽壳,粉红的宁静,涟漪般柔和,轻灵地吸引着一一我渴求之眼。 百年圆寂的荒梦,化成一种虚拟的神话,成为我童心的记忆。我想将心掏出来掂掂,对理想的追求和对你的思念轻重如何? 煎熬也是甜蜜,为了一曲交响的歌。 流水逝去,消尽那么多潮起潮落的日子。淅淅沥沥的呼唤无法寻回童年松球与山楂之梦,只得踮起脚尖向那遥远的日子眺望,在你永不消失的目光中往泪水哗哗地流淌 一切的经历成为故事,对你的眷念颤巍巍地伫立在思绪的深处,每天不得不在唐上诗宋词里游弋,让干蜡烛般的日子,充实父亲干瘪瘪的心愿和亲友瘦瘦的眼睛,也为你临别时的嘱托。 故乡的远山,等着我吧。 那天的清晨,灰白色的雾气遮住北京的天空,满街雾气蒙蒙的。虽说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但这里仍然显得清冷,让人也感到心寒。我自己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把剩下的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卖给了一个收破烂的,才得20元钱。我想,这收破烂的也真会趁火打却。 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我恍若梦里。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了。烟吸到一半时,一个提着大皮箱,长得细皮嫩肉的男青年来到了我身边,操着满口闽南话向我问路。自己听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刚乘火车从南方来的。听说八里庄鲁迅文学院附近的房租不贵,要找个房子在这儿住下想向我打听哪儿能租到住房。 “我是作家!”小伙子一副很牛的样子,说:“我是来北京做自由撰稿人的,听说北京这儿发展机会满地都是,在文化上相当于法国的巴黎。你不知道吧,我在我们那个地方写文章可是厉害的,人称小鲁迅” 出租车在宽阔的四环路上飞驰,泪水从我的眼中慢慢地流出来。我一任这泪水不停地流。车窗外,向后迅速倒退的北京城迷蒙蒙一片 读者朋友,写到这里还是回到这部长篇小说的开头。前面说了,我是1970年2月4日即农历己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立春那天生的,而1970年2月6日是庚戌年正月初一。由于有关专家得出的两种不同答案,所以我时至今日是属“鸡”还是属“狗”还是搞不清。有人说,属鸡的是“瘟鸡”一生命运坎坷。也许,我是属鸡的吧。要不我在北京那一年多的时间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这12年来办什么事不顺利呢?哈哈!不管怎样,在北京的那一年多时间,自己却上了很好的一课。虽然是匆匆过客,但我完成了一次新的认识,一个关于打工仔,关于产品推销员报纸发行员报社信息记者自由撰稿人文章写手与文化的融合以及他的定位的认识,也完成了关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处理问题的认识。我感到:人的一生经历,有一定的命运因素,但?敢灿懈嗟男愿袷谷弧c酥癜才帕松钪械囊磺校雌桓嗣鞘o乱桓觥凹偃纭蔽耍依钕婊韵胨档氖牵杭偃缟钅艽油房迹胰匀徊话没诘氖俏易约核吖穆罚也辉鬼宜囊磺小<偃缟畲油房迹以敢馊匀皇刮易约核囊磺校ㄋ械牟恍液涂嗄选?br> 这是我李湘辉在北京呆那一年多所取得的成果,一个不需要作任何诠释的成果。愿这个成果在生活中永恒!在生命中永恒! [全文完] 2006年2月13日2006年3月15日第一稿 2006年12月14日2007年1月16日第二稿 结束语 北京的过客这部小说修改完毕的时候已是深夜,窗外正飘着雪花。记得一位诗人说过:雪花背后是春天。所以我想,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正昭示着又一个花红柳录、草长莺飞的时节吗?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沉浸在北京的过客的故事之中:李相辉、钟离东、东方一笛、杨小小、伍晓琴、李晓丹等一个个人物就像站在我面前一样,尤其是主人公“我”李湘辉,每天早晨一起床,他似乎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喜欢李湘辉这个角色,真的,似乎他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息息相关。他有才华,但却怀才不遇,且命运多劫。我从心底里很同情他,总想给他一些“亮色”但顺着故事的发展,他的结局还是逃脱不了“离开”命运,成为北京的匆匆过客。这当中,我对他的命运、事业、爱情着了很多笔墨,倾注了大量心血。总之,我爱小说中的这些人物,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个个无时不在扯着我的心际。 有的读者询问李湘辉是不是作者本人,我确实不好怎么回答。因为可以说是又可以说不是,这似乎很矛盾。其实,说是,是因为这当中有我本人亲自经历的体验。1999年9月至2000年7月,我在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感受到了首都的繁华,体验到了它的冷暖,同时也接触类似了小说中的这样一群人。几年来,他们仍历历在目,我不得不把他们写出来。说不是,就是两个原因,小说中的“我”是一个24岁的小伙子(就现在来说也只有36岁),而作者我已经是早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这是其一。其二是,小说中的“我”是一个不太安分,想闯出一条道路的青年农民。而作者我是已有26年工龄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这里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小说中的着墨不多的“汪副主席”似乎就是我本人的原型。我也曾经担任文联副主席(并为地市一级作协副主席),但很遗憾,我不像小说中的“汪副主席”那样有才气,让读者失望了,抱歉。 白驹在日子里穿梭。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日子就在缪斯的喜怒哀落间,在修改作品的过程中,悄然流逝。欣慰的是,小说北京的过客终于修改完工了。作为新生儿的她,也许对广大读者来说有些不足和缺陷。但她是我对文学,对各位读者的真诚奉献。 最后我想再说,一部作品要让人娱悦,但更应该让人思索。我的目的能达到吗?我期待着。 作者 2007年元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