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情焰》 楔子 方野森慵懒地盯着大办公桌后的老人,漫不经心地听着老人用浑厚的嗓音有些唠叨的谈话。老人的发鬓已经花白,额上也堆满了细纹,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却内蕴着智能、?敝堑墓饷1?br /> quot;公司未来绝对会朝着国际化迈进,我已经决定派遣一批人到国外考察进修,大约一年后回来。你在高雄分公司的表现很好,我想是可以把公司完全交给你的时候了"老人停顿了一下,小声的问:"你在高雄有没有女朋友?" 方野森只你来一记白眼。 老人无所谓地笑笑。"我已经巴望了好多年,再等下去,恐怕会老得抱不动我可爱的孙子。" 方野森知道这不过是父亲的说词,以他健壮的身体和充沛的精力要活到九十岁绝对不成问题。"老爸!你今年?五十多岁,急什么?" quot;对,多个九而已,你叫我怎能不急?" quot;人生七十?开始,老爸,你还有十年,不用着急。" quot;哼!人家是轻轻松松就当了爷爷,你却叫我胡子一大把了,还在抱别人的孙子过干瘾。" 方野森好笑地看着他的父亲──方有群,这?恍然大悟,他这么拐弯抹角的无非是在催他结婚,而平时总抱着顺其自然态度的父亲,竟一反常态地提起他的婚事,一定是受到老妈的压迫,?转而向他施压。 quot;老爸,这次妈又用什么招数逼你来催我结婚啊?" 方有群脸上一红,知道儿子洞悉真相,嘟囔地招认。"她把我赶到客房去睡,还叫老王开始执行我的'健康饮食计划'。我已经两天没吃到肉了。" 老妈生来就是老爸的克星,很难相信,纵横商场二、三十载,面对再大的危机也从容不迫的父亲,一遇上老妈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想起老妈一下定决心,就无人能挡的个性,方野森非常同情老爸。但同情归同情,他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quot;你今天早点回去,你老妈为了你特地下厨煮了一桌好菜。你给我乖乖地回去,不然连我都别想吃到那桌好菜了。"方有群故意板起脸,希望能收到威吓的效果。 但方野森却无赖地露齿一笑。"我们今天该不会凑巧有客人来吧?" 方有群闪躲他的目光,紧张地拿起桌上的烟斗。"我不知道。" quot;这个客人该不会正好是某个名媛淑女吧。" 僵持了好一会儿,方有群?叹口气。"你妈也是为你好。她怕你再不积极点,我们方家就要绝后了。" 方野森在心中翻翻白眼,说得好象他不近女色似的。"你告诉老妈请她放心,她的儿子还有点魅力,不必她这么大费周章地为我相亲。" quot;你以为我爱管啊!我是被逼的。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快变成和尚了,整天吃着健康的'生机饮食',我都快成一棵树了。" quot;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带老妈去环游世界,这么一来,你就不必每天吃斋,我也不用让老妈成天逼着结婚。" quot;嗯,这主意不错。"方有群开心地望着儿子。"那公司就交给你啦!" quot;啊?什么公司?分公司吗?你不是早交给我了吗?"他明知故问地装傻。 quot;方野森!" quot;哈!哈!好、好,遵命,老爸。" 说完,他踏着轻松的步伐走出办公室,一派悠然自得。 方有群望着关上的门,嘴角不禁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方野森完全承袭他的特色,坚毅、勇敢、?敝嵌?矣哪?缛6**13车纳聿暮统錾?耐饷惨餐你米运?囊糯**舻氖撬?褂涤衅拮游屡?8云?乃**br /> 此时,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 quot;进来。" 一名女子步入办公室,恭谨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 quot;董事长,这是评审主管挑选至国外进修的名单和详细人事资料。请您过目。" 方有群沉默地接过,在大致浏览过后,?抬头说:"请企划部的褚虹萍上来一趟。" quot;是。"秘书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过没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 一个娇小、苗条的女子进入办公室,方有群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quot;董事长,您找我?"虹萍快速地步至办公桌前,对方有群的和蔼可亲回以一笑。 quot;没错,几天不见,你这丫头又变漂亮了。" quot;少夸我了,这招对我没效。"面对方有群调笑似的夸赞,虹萍已见怪不怪。 quot;是真的,你连一个老人的话都不信?"方有群露出受伤的表情。 quot;信!只是您不怕董事长夫人听了会吃醋?" quot;她?不会,她比我还疼你呢!" 虹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对于能够得到他和董事长夫人的错爱,虹萍觉得自己很幸运。想起她和方有群结识的经过,她不禁莞尔一笑。 两年前,她刚从夜二专毕业,到处寄履历表应征工作。而"方氏企业"是她梦想中的第一志愿,他们原以运输业为主,而后发展至物流业,已有二十年的历史。虽然物流是近两年?发展出的行业,但虹萍知道这个行业有它的潜力,所以她非常希望能进入"方氏企业"。 到"方氏企业"面试的当天,她正好看见方有群弯腰捡拾着被撞翻的垃圾桶。她出于好心,立刻上前帮忙,却险些误了面试时间。幸好后来人事部经过讨论后,因为她笔试成绩优异特别通融她,让她可以获得面试的机会。 而她也凭自己的实力,成了"方氏"的一员。之后在公司常碰见穿著随和的方有群,误以为他是清洁打扫的伯伯,就这么和他成了忘年之交。 虽然虹萍的笔试、面试成绩皆名列前茅,但因学历关系,她一直无法如愿担任她想做的业务及企划工作,但她并不气馁。而每当她在工作受到挫折时,亲切的方有群总是适时的给予安慰。 神奇的是每次和他谈完后,她所提的案子或建议虽不见得会得到采用,但至少主管会看过,而非看也不看地被驳回。甚至有一、两个idea会被采用呢! 直到一次年度会议,她?发现原来她以为的清洁伯伯,竟是"方氏"的董事长。她?恍然明白,她的创意之所以会被重视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她当时有种受伤、被欺骗的感觉,但方有群却严肃地告诉她。"我做事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你的创意会受到采用绝对是因为对公司有帮助,而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只要你肯努力,公司不会埋没你,相同的,我也绝不会因为我们的交情而对你特别宽待。" 至此,虹萍?释怀,也更加用心工作,并不断地充实自己。这次公司想要派遣员工至美国进修、考察,她犹豫了许久?决定提出申请。 quot;你叫我上来就只为了夸我漂亮啊?" 方有群露齿一笑。"我看到你的申请书了,你真的想到美国去?" 虹萍开始紧张起来,她咬咬下唇。"是很想,毕竟这是一个机会。" 方有群沉默良久。虹萍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毫无变化的表情,心渐渐下沉。 quot;是我的条件不够好吗?我知道公司有许多优秀的人才,也许我" quot;啧!啧!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悍丫头所说的话吗?我怎么闻到一丝不如人的味道呢?" 虹萍被逗得笑开来,她横他一眼。"你又拿我寻开心了。" quot;唉!恐怕以后要找你开玩笑,也很难喽!" 虹萍的眼中亮起光芒。 quot;你真的想要出国去?公司未来这一年会有很大的变动,也许让你留下来比较好。" quot;再怎么变你也不可能变不见,这次出国进修对我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它能弥补我学历上的不足。" 方有群闻言皱眉道:"你知道那一向不会影响我对你的评价,你的工作能力比那些空有学历的人来得优秀。" quot;但在别人眼中它很重要,我不想让人以为你偏袒我。" 其实对于虹萍在公司备受重用,已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虽然她现在如愿地做了她最想做的工作,可以大展拳脚,但对这些蜚短流长她仍无法释怀。 方有群愣了一下,随即笑啐。"你这丫头,算我认栽。" 他很清楚,虹萍有一身傲骨,从不会在他面前让他看出这些流言对她的伤害。但从她仍不断努力进修看来,她心底多多少少也受到影响,所以?会这么战战兢兢、努力以赴。 quot;好吧!我认输了。就让你去吧!" 虹萍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又抹去。"让评选的主管做决定,您别插手。" 方有群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拿起手中的名单。"我没有,人选早已选出,你在名单之列。就算我想动手脚把你剔除都不行。" 虹萍愣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道。不过,她毫不介意,开心地欢呼,逗得方有群也开怀大笑。 望着她的笑颜,方有群突发奇想,要是悍丫头能和家里那个臭小子配成对,那不就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不过,这个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因为,方野森怕双亲再度使出逼婚密招,借机要交接职务上的事宜,决定先回高雄。 而不到一个礼拜,虹萍和被遴选出来的人一同赴美进修。 过了一个月后,方野森终于将双亲送上飞机去环球旅行,自己?正式接管"方氏"。 第一章 虹萍从容地走向出口,白色衬衫在下?打了个结,露出她纤细的腰,合身的防绉米色长裤,让她在经历了十几个钟头的飞行后,仍显得神采奕奕。 看着熙来攘往的机场,她感到一阵兴奋窜过身躯。她终于回来了,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家乡。看着擦身而过的黄皮肤脸孔,听着久违、熟悉的语言,一股属于台湾特有的生命力,注入她思乡情切的心田。 她甚至没发觉自己打从一下飞机后,脸上便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那让她吸引了每一个和她擦身而过的路人。 quot;虹萍!虹萍!" 随着一阵兴奋而清脆的叫声,一个高挑、热情的女人扑上来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闻着熟悉的玫瑰香味,虹萍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虽然以虹萍娇小的身躯来说,这个女人显得有点高大,而且显然她就快淹没在她热情的怀抱里,但虹萍还是觉得开心不已。 quot;喂!女人,她快被你勒死了!"一个细致、冷静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虹萍随即被松开,高挑的女子慌张地看了看虹萍后,回头皱眉地瞪着身后的女子。"?没有呢!她好得很。" quot;我是说快了,又没说'已经'。"女子冷淡地吐槽,随后,不理会她的怒目相向,走上前拥抱虹萍。"欢迎回来,虹萍。" quot;莘,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喔!"虹萍拥着只比她略高的裴苡莘,心中充满了感动。 quot;哼!不公平,你就不想我吗?"宋君儿噘嘴叫道。 虹萍立刻勾住她的手。"当然,我也很想你啊!大个子!" 裴苡莘和宋君儿是她从高中至今的挚友,由于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关系,三人的友谊一直以来是她的精神支柱。苡莘和宋君儿对她而言不单是朋友,也是家人。 她们曾经在她最困难、最低潮的时候,给予无私的爱和帮助。 而这一年半来的分别是她们三人分开最久的一次。 quot;一年半不见,你变得更坏心了。"宋君儿撇撇嘴道。 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宋君儿,让很多人印象深刻、望而生畏,她常希望自己不是这么高,但对于朋友给她的戏谑绰号,她则不甚在意。尤其她很清楚虹萍经常提起身高,其实是羡慕她的"高人一等"。 因为,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的她,必须蹬着超级高跟鞋,?能稍稍和她们平视。 quot;你的恨天高今天没有穿出来吗?"宋君儿也毫不客气地反击。 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的斗嘴一直是三人之间常有的游戏,彼此调侃、嘻笑是她们增进友谊的方式。 裴苡莘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们难道没有别的好吵了吗?从小到大,吵了二十几年,你们不烦我都嫌腻了。" 虹萍和宋君儿两人相视而笑,非常有默契地同声答道:"不烦!" quot;这是我俩增进感情的方式,怎么,你嫉妒啊?"宋君儿有些得意地说。 裴苡莘再次狠狠地翻了白眼。"谢了!我敬谢不敏。别杵在这儿了,回家吧!" 懒得和宋君儿争,裴苡莘率先提起虹萍的行李,径自往出口走去。 宋君儿则是拉着虹萍的手,唠叨地述说她出国后,她和裴苡莘的生活近况。 当初在孤儿院三人便许诺将来离开孤儿院后,要住在一起,合组一个"家庭"。 后来,年纪最长的苡莘因学业关系最先离开孤儿院,到南部读书。和她同年的宋君儿则考上台北的学校,在学校附近租房子。 而她,则在十八岁那年遭遇到人生中最严重的打击,幸好君儿收留了她,?没让她流落街头。隔年,她考上国立商专的夜间部,半工半读的她仍和君儿挤在专门租给学生的小房间。直到在南部完成学业的苡莘回来,三人才另外寻觅房子,终于组成了一个"家"。 苡莘后来成了建筑设计师,这幢别墅则是她三年前的"作品",由于她们太喜欢这栋白色别墅,于是将三人努力存下的钱加上向银行贷款,?换来这幢美轮美奂的别墅。 虽然至今仍背负着沉重的房贷压力,但那儿是三人的温馨小窝,是她们的避风港,她们约好要是以后三人都没有结婚,就一直住在一起相偕到老。 要是真的结婚,那么那里就是她们的娘家,她们就是彼此的家人。如此一来,就不怕和老公吵架后没地方去,没有依靠了。 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后,她们终于回到家。虹萍环视这布置温馨的客厅,一股感动暖暖地流过心田。她在室内绕了一圈,指尖不时在沙发、在相框或家具上流连。 我回来了!虹萍在心中呼喊。一股酸涩涌上鼻尖,回家的感觉真好。 quot;你的房间我已整理过了,你先上楼去梳洗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吃顿饭、聚一聚,然后聊个痛快。"宋君儿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虹萍点点头,等到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泄漏了她的情绪后,?转身勾起一抹调皮的笑。"等等,该不会是由你掌厨吧?" quot;当然不是,由她掌厨,我们不是等着饿肚子就是准备打一一九。"始终立在一旁的裴苡莘,首次开口,语气中的嘲讽让宋君儿脸上一红。 quot;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你的厨艺也好不到哪去。"宋君儿试着扳回一点面子。 quot;哼!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的厨艺至少能让某人温饱,而且我也不曾烧掉厨房,这就比你强了吧!" 宋君儿的脸更红了。小时候为了煮饭,险些将育幼院的厨房烧掉的糗事,至今仍让她感到汗颜。"够了吧!十二岁发生的事,你们一直讲到现在,不嫌烦啊!" 虹萍和裴苡莘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不烦!" 随后,开怀的笑声填满一室。三人的友谊和默契在瞬间延续,时间和空间的隔阂对她们而言非但没有使彼此间的感情淡薄,反而让她们更加珍惜这份友谊。 quot;什么?赶走孤儿院的人?"虹萍激昂的声音,让和她同桌午餐的刘静娟吓了一大跳。 尚未回公司复职的虹萍,先打电话约了从前和她相处不错的刘静娟出来吃午饭叙旧,顺便了解公司最近的状况。而透过刘静娟,虹萍?知道方有群差不多是半退休状态了,公司目前的业务几乎都交由他的儿子──方野森负责。 虹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她这一年半来仍是向方有群述职呢?方有群亦不曾向她提及公司已泰半交由方野森打理。 而刚?,担任方野森秘书的刘静娟更告诉她一项惊人的消息。 公司最近为了扩建仓库,以应付日益庞大的物流业务需求,购下几笔土地。其中一笔土地竟包括一家孤儿院,因地主刻意隐瞒加上当初购地时采购人员的疏忽,所以现在如何处置孤儿院成为公司的头疼问题。 quot;唉!总经理为这件事烦了快一个礼拜,至今仍未做出决定,不过我想这是势在必行的。"刘静娟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要知道,这个企划案是公司最重要的决策,绝不可能为了一家孤儿院而撒手。我想,总经理这两天就会派人执行处置孤儿院的行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股怒火熊熊地在虹萍的心中燃烧,她紧抓着筷子,脑海中浮现一群小孩惊慌失措、无依无靠的模样,耳边似乎隐约听到他们呜咽的啜泣声。 自己就是孤儿,所以她明白孤儿院已是那些孤儿们最后的避风港了。如今听闻自己的老板竟要无情地夺走那些孩子们唯一的依靠,怎不教她怒火中烧? quot;啪!"虹萍手中的筷子被她折断。 quot;虹萍,虹萍,你怎么了?" 刘静娟这?发现,从刚?至今虹萍一直沉默不语,她看看虹萍手中的断筷,再看向她眼底燃烧的怒火,这?惊觉"代志大条"啊! 下一瞬间,虹萍霍地起身离去,完全没有理会刘静娟的叫唤。 怒气冲冲的虹萍在最短的时间赶回公司,她毫不犹豫地踏上属于总经理办公室的楼层,"砰"的一声打开光滑、平实的木门。 完了!紧追在后的刘静娟还是晚了一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跟进办公室,着急地想解释。"总、总经理"却不知如何开口。 天啊!虹萍暗自喘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望着那循声抬头的男子。他深邃的双眸透着迷惑,刚毅的下巴微昂着,流露着坚毅不屈的个性。飞扬的浓眉、英挺的鼻、性感的嘴唇 他简直是活生生由广告海报中走出来的男模。 虹萍压根儿没想到他竟如此英俊,在她的想象中,他该是个脑满肠肥的市侩份子,不然也该是玩世不恭的纨 子弟。怎会 由于现实和想象的落差太大,让虹萍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quot;你是谁?"他的声音浑厚,隐隐含着威严。 quot;呃她她是"刘静娟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介绍虹萍。刘静娟失措的反应唤回了虹萍的理智,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孤儿院的孩子们即将无家可归,那股怒火再度焚烧她的心。 quot;你就是新任总经理?"她怒道。 方野森扬起一道浓眉,嘴角含着一丝玩味地瞧着眼前盛怒的女子。 quot;新?我不知道上任一年半了的我还算是'新'。有什么问题吗?" quot;问题?没错!问题可大了。我真不知道董事长为何将公司交给你,任你胡作非为。"虹萍的双颊因怒气而泛红,使原本就明亮的眼瞳犹如星子般闪亮。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去理智的对他做人身攻击,也许是为了掩饰初见他的震惊。她再次深呼吸,让那股怒气掩去真实的情绪。 quot;胡作非为?"方野森微愠地皱眉。"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的指控。" quot;你何不扪心自问,难道你的良心都不曾受到谴责吗?难道为了钱就可以不择手段了吗?我真不敢相信,你竟会是董事长的儿子!" quot;嘿!等一下!请你放尊重点,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你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的话,你办到了──" 瞬间,方野森想到他的最佳损友──陆云天。他是个为了自己的乐趣,什么疯狂事都做得出来的家伙,上次为了庆祝他三十岁生日,竟找来一位性感、冶艳的热情女郎,赤裸裸地躺在他的床上,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随后,这名女郎还大胆地将他当成钢管,大跳艳舞。其实,若是平时,方野森倒不会这么大惊小怪。 不过,那天刚好他父母从澳洲回来要帮他庆生,看到那美女放浪形骸的行为,方母生气得不得了。还扬言要为他安排相亲,好结束他荒唐的单身生活。 好在他聪明地将一切过错推到陆云天身上,?能逃过一劫。 而眼前这个行径怪异的女子,说不定正是陆云天的另一个"杰作"。他这个"最佳损友"只要一个兴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为了满足他个人变态的恶作剧细胞。 quot;你该不会又是云天找来的吧!抱歉!美人儿,现在不行。如果你要勾引我的话,看在你那么有创意,又花那么大劲儿,表演得如此精彩的分上,今天晚上就一起吃个饭吧!" 虹萍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方野森。这人渣在说些什么?瞧他一副"赐恩"的色相,虹萍更加光火。 她一个箭步向前,双手你诎旃?郎隙苑揭吧?笊?叵你quot;你这自大、下流的猪,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勾引你?我宁可去勾引一只狗,起码狗还比你来得有良心。" 她根本就气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方野森脸色一沉,从来不曾有人这么和他说话,更别说被一个女人形容得比狗还不如。 quot;你闹够了吗?我不管你是不是云天找来的,还是你自己跑来撒野,你最好马上离开。"方野森冷冷地说,发现她再不走,自己的脾气就快失控,这已是好久不曾发生的事。 quot;你以为我爱看你这张猪脸啊!只要你放孤儿院一条生路,你求我我都懒得再留一秒。" 突然脑中那条理智线"啪!"地断了,方野森霍地起身,怒不可遏地你谧烂嫔希?酉吆莺莸厮??摹h囱热环11至饺松砀叩男?猓?唤?冻龅靡狻3芭?囊恍Α?br /> quot;你是哪儿跑来的小妹妹?你不晓得我对未满二十岁的小妹妹不感兴趣吗?" 虹萍气炸了! 她怎会没注意到,自己仅有一五八公分的身高,在他面前简直像个小女孩。她原本还暗地为他颀长的身材吸引,一听到他竟开口揶揄她的身高看来像未成年的少女,就让原就怒火冲天的她瞬间失去所有理智。 quot;你这头猪!" 她伸出双手,直觉地想掐住他的脖子,但她还来不及碰到他,却被一声噗哧笑打断。 他们吵得浑然忘我,完全忘了刘静娟还在一旁,将两人的唇枪舌剑看在眼里。刘静娟由不知所措到瞠目结舌,最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她真不敢相信平时幽默、冷静的总经理,竟会失去理智地和虹萍大吵。两人就像拌嘴的小孩子,互不相让,说出去只怕也没人相信。 方野森首先恢复理智,他撇开头,冷静道:"刘秘书,这里我会处理,你先下去吧。" quot;是。"刘静娟应诺后,看看脸红的虹萍,再看看方野森,?掩着笑关门离去。 虹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丢脸,她竟在别人面前大发脾气,还张牙舞爪得活像个泼妇,这下她的形像全毁了! quot;舌头被猫咬掉啦!"方野森调侃道。 虹萍怒眼一瞪,直觉又想再辩,但方野森却实时举起双手。"停!我们先停火好吗?难道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虹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率先转身步至办公室内的沙发落坐。 方野森满意地看着她温驯地听从他的意见,心里却再清楚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火爆、激烈的个性就隐藏在她那娇小、充满女性味道的身躯内。 只要一触──即燃。 quot;你究竟是谁?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面对方野森的心平气和,虹萍很难挑起怒火,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脸。 本来嘛,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是对一个"和颜悦色"的帅哥大动肝火。 她顺了顺自己的呼吸,缓缓道:"我是公司的员工。" 他讶异地看着她。"我没看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虹萍在心中回道。但她只是撇撇嘴,继续解释:"公司在一年半前,曾送一批员工到美国进修深造,我是其中一个。" quot;那些人早在半年前就回来了。" quot;没错,若按照正常行程,我应该也早在半年前就回来了。但是,董事长在我们进修课程结束前,通知要我到亚历桑纳州的一家公司考察,他说我们即将和他们合作,除了藉对方在物流业良好的商誉打入台湾市场外,还可以学习最新的技术。"虹萍停顿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他。"董事长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方野森只是用手指轻轻抚摩自己的下唇,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和'迅流'的合作计划,老爸曾说他会派人去考察,他只说是到美国进修的成员之一,却没说是谁,我想那就是你。" 经这么一想,方野森?记起父亲的确和他提过此事,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所以也忘了这档事。而后来方有群主动涉及合作计划,方野森并不反对,所以虹萍一直是向方有群报告,和他并无直接接触,?会让虹萍对方野森接管公司的事情一无所知。 quot;董事长还有参与公司的决策吗?"虹萍问。 quot;偶尔。一些影响较大的决策,他都清楚。" quot;那他为何允许你执行那项企划?" quot;哪项企划?"方野森蹙眉问。 quot;你还装蒜?你为了扩建仓库所购得孤儿院的那块地,逼迫他们迁移好不容易拥有的安身之地,无父无母的他们已经够可怜了,你连他们在这冰冷世界中仅有的一个栖身之处都要剥夺吗?" 虹萍的义正辞严,含着浓浓的无奈与悲伤,眼中的痛苦深沉得令人心痛。方野森怔愣地望着她,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quot;我──" quot;我绝不允许你那么做,绝不让你再次伤害那些早已支离破碎的幼小心灵,即使要跟你拚命,也在所不惜!" 这一刻,方野森被震慑住了。虹萍坚强而决绝的注视,让他动弹不得。那眼中不再有脆弱,反而有股令人怦然心悸的坚毅。而那让她的脸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光采,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绝美无比。 他讶然无语,室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无言对视着的目光,在空气中擦撞出点点火花── 第二章 他们的视线紧紧交缠,两人都无法移开眼。望着他冷静、沉着的脸,虹萍的心越跳越快,紧张的情绪攀升到最高点。 虽然她撂下狠话,说拚死也要阻止他,但她拿什么和人家拼?绑架他?威胁他?放火烧了他家?还是找人砍他?这念头一出,虹萍抬眼打量了下他健壮的身材,便摇头否决掉这个想法。 方野森好笑地看着表情丰富的她,猜测那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见面不到半小时,他却觉得她像个百宝箱,充满了惊奇与乐趣。 虽然他?刚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智商倒退一百八,活像个幼稚小孩般与她对骂。但她也是近年来少数可以让他动怒的人──更别说她还是个女人。 由于母亲从小的教导,方野森秉持着男人应该呵护女人的信条,所以对待女人,他一直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根本不曾发生像方?那样和女人争吵的情况。 而她竟成了第一个,这让方野森的心有股英名的情绪牵扯着。撇开那股浮动的情绪,他饶富兴味的开口。"想什么?要我提供意见吗?" quot;嗄?什么?"虹萍一脸茫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quot;提供意见啊!省得你想破脑袋瓜儿。" quot;呃不用了,没什么重要的。"要是他知道她想的是如何"谋害"他,不知他还会不会大方地提供意见? quot;既然如此,那重回刚?的话题吧。我想有些事我需要解释清楚。"他不懂自己为何要费神地向她解释,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只是她气愤、孤独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说明一切。方野森起身由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quot;我不晓得你是从何得知这项企划,"他停顿了一下,虹萍的心中闪过一阵紧张,她没想到她的冲动有可能连累到刘静娟。不过,方野森似乎无意追究。他继续道:"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他一派轻松地为他们俩倒好咖啡,用眼神询问虹萍加不加奶精和糖。 quot;两匙糖不加奶精,谢谢。" 方野森遵从照办,搅拌过后?递给她。他自己则喝着黑咖啡。看着她轻啜了一口后,?又续道:"的确,为了配合日益庞大的物流业务,我们目前的仓库及转运站根本不敷使用。所以我们早在半年前就计划扩建,没想到在执行土地增购时,采购人员出了差错,其中的一笔土地并不是纯粹空地,还包括一家孤儿 院。" 看着她专注的聆听──而且没有插嘴──他满意地呷了口咖啡润润喉。 quot;你手上的企划是我刚做好的,由于这块孤儿院的占地很广,离高速公路又近,很适合公司作业,所以我不打算放弃。"他突然停住不说,双眼直瞅着虹萍,想看她会不会忍不住出口反对。 而当她正如他所料地喊了句"但是──"后,方野森得意地笑了。 quot;但是我不会无情地赶走院内的孩子和老师。"他截断她的话。 虹萍诧异地瞪着他,眼中露出疑惑。 quot;我在基隆的郊区选了一块地,决定为他们另盖一座院所。另外,我想以我父亲之名成立一个基金会,接手管理孤儿院。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公司的难题,孤儿院也能继续维持下去。" 虹萍安静地盯着手中的企划书,没想到事实与她的想象落差如此之大,让她顿时感到羞愧,她知道是她冲动过头,错怪了他。 quot;我想我这么做,应该对得起我爸爸了吧?" 方野森揶揄地看着她,虹萍一阵脸红,她尴尬地点点头,抿着嘴,顿了一下,突然抬头直视他。 quot;是我太冲动,误会了你。对不起。" 方野森原本想好好亏她一下,没想到她竟大方地坦承自己的错误,还郑重其事的道歉,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一般女生大多很难面对自己的错误,好象一旦承认错误,就输了战争似的。就算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也总是以撒娇、耍赖一笔带过。像虹萍这般大方认错,方野森还是头一遭遇到。 quot;没关系,不知者不罪。"方野森直视着她,视线缓缓流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然后停留在那两片红润饱满的唇瓣。他?紧双眼,声音低沈、沙哑地问:"你究竟是谁?" 虹萍被他如火般的注视惹得全身发热,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注视竟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威力。那片刻,彷佛他已看透她的灵魂深处,挑起她陌生的情欲。 她低头盯着自己绞扭的双手,淡然道:"我只不过是公司的员工,一年半前受公司栽培到国外进修,如今回来继续讨口饭吃罢了,不值一哂。" quot;你至少有个名字吧?不然,以后怎么叫你,总不能喊你母老虎啊!" 虹萍闻言,怒瞪他一眼,?刚平息的火气又蠢蠢欲动。她深吸口气,悻悻然道:"褚,褚虹萍。" 方野森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虹萍又瞪着他。"出国前担任市场企划。" 见她惜字如金,方野森叹口气,知道她是不会再多透露有关个人的资料了。 quot;你说,是爸派你到'迅流'考察,你是怎么和他连络的?" 虹萍狐疑地瞧他一眼。"不是我主动,都是董事长打电话给我,指派我工作,平时就以-ail连络,向他报告工作进度。" 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公司早巳换人主事了。 方野森点点头。"有关'迅流'的报告,我希望你尽快交给我,直接对我负责。你的办公桌在哪?" quot;十三楼。企划部。" quot;暂时照旧,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这次和'迅流'合作,对公司的影响很大,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虹萍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不过由她鼓起的脸颊看来,方野森心知肚明,她一定因为自己这命令般的口气憋了一肚子气。知道她的忍耐已达临界点,方野森不再为难她。 quot;好吧,没其它'问题'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quot;谢谢、总、经、理。"虹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她僵硬地起身离去。 直到桃花心木门被"砰"地关上,方野森?扬起微笑。 真是太好玩了!他从没见过反应如此直接的女人,他知道她肯定气炸了,却隐忍不发。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虹萍怒气冲冲地冲出办公室,不顾刘静娟诧异的目光,直直地奔出办公室。 天啊!她的情绪好久不曾这么波动了。她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个性冲动,又因正义感泛滥,很容易为了一点小事,让自己气翻天。 但自从出社会后,虹萍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她明白在职场上不能有太多个人情绪,因为用情绪做事不但"事倍功半",还容易得罪人。而惨痛的经验已教导她,一件事的成功不是单单只靠她个人的努力就能成事,还得要许多人的配合?行。 而经过这一、两年在异乡进修的生活,她原以为自己已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竟在遇见方野森的一瞬间宣告瓦解。 为什么?她不懂自己为何会被他三言两语就撩拨得怒发冲冠。对于自己的自制力如此轻易地败在方野森的手上,虹萍感到一阵心慌。 她真的太冲动了。可是没办法,当她一听到方野森竟然要结束孤儿院时,切身之痛让她昏了头,失去理智地闯入办公室找他理论。或许,她对他的情绪沸点如此之低,只因为之前的冲动,而不是因为方野森这个人。 摇摇头,赶走一再占据脑袋的那张俊脸,那双慵懒略带戏谑的眼神,还有他引起的烦躁情绪。 虹萍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决定努力工作,她的老板已经开口了,要她"尽快"完成手中的报告,她可不想让他看扁了。 方野森心不在焉地聆听各部门的工作演示文稿。这是每个月固定的会议,除了检讨各项企划的进度缺点、盈利亏损外,还有预订下月目标及其它重要事项。 但从会议一开始,方野森便盯着虹萍不放,望着她仔细聆听、不时记下重点的专注表情,让他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他敢肯定,她做任何事情都像现在这般专注、认真。 想起他曾向人事部门调阅的人事档案,那些简单的基本资料非但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反而勾起更多对她的窥探欲。她的背景很单纯,却又藏着一丝神秘。 她填的每一栏资料都很齐全,除了父母、家属的那栏资料,她只勾选父母皆殁,却没有填人名字。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的团保受益人是两名女子(皆不同姓),而她注明的关系却是亲人。 在那副娇小、柔弱的身躯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方野森越是看着她,就越感到好奇。 quot;接下来,我要跟各位介绍我们部门刚学成归来的褚虹萍小姐。"企划部部长笑你地说着,原本坐在他左边的虹萍也优雅地起身,接受大家的掌声。"褚虹萍在我们部门的表现一向优异,这次她除了到美国进修外,还奉派到'迅流'总公司学习。"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在座的人一片哗然,因为"方氏"和"迅流"的合作大家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公司已经派人执行此项计划,而且还是他们许久不见的褚虹萍,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quot;各位,"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方野森这?开口稳住众人情绪。"公司要和'迅流'合作的事,我想大家一定有所耳闻,不过此项计划仍在评估、规划中,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随意泄漏出去,这是公司的内部机密。有关这项企划,除非由公司的公关部发出消息,否则如果有人泄密,我会依法严惩。各位明白了吗?" 与会的各部门经理皆噤口不语,而企划部的部长则是冷汗直流,他原只是想借这第一手消息来出锋头,没想到竟弄巧成拙,他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方野森一眼。 quot;还有,褚虹萍负责的这项企划直接向我报告、负责。张部长。" 只见头已垂到胸口的企划部长,突然抬头挺胸地喊:"有!" quot;你了解了吗?"方野森问道。 quot;是、是,我了解了、了解了。"他猛擦汗,害怕方野森会跟自己算私自泄漏合作案这笔帐。 方野森懒懒地望他一眼,不再说话。会议结束,众人立刻起身离去,准备偷偷大聊刚发生的八卦。 终于,最后一个同事离去,虹萍立刻起身关上会议室的门,转身面对仍坐在原位的方野森。 他似乎心有灵犀地回望她,好象早已知道她有事找他一般,反倒不动声色。 原本怒气冲冲的虹萍,看见他态度如此自然,气势反倒有些消了。她双手抱胸,下巴昂扬。 quot;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野森浓眉微扬。"我以为你想我,所以特地留下来,难道我会错意了?" 虹萍的眉头微微抽搐。"我是想找你,但不是因为我'想'你,是想找你发飙!" 他露出不解的模样。 quot;你刚才干么那么说?" quot;我方?哪句话说错了?这个合作案原本就是公司机密,在情势尚未明朗化之前,任何的蜚言流语都有可能让它胎死腹中,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哪里错了?" 虹萍像极力忍耐似地深吸口气。"那你也不该在那样的场合当众要我直接向你负责,你根本是故意让张部长难堪。" quot;我就是故意给他警告,希望他能自我反省。更何况,若不是他想借着这第一手消息来出锋头,让人以为他很重要、吃得开,我又怎能刮得到他的胡子。" quot;是,你是刮得漂亮,不过却害了我。"虹萍摇头道。忽然叹气,低声道:"算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件。" 她抱起文件,转身欲走。 quot;等一下,你说我害了你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拉住她。 虹萍也不挣脱,只是回望着他,不发一语,最后?说:"不关你的事。" 她抽回手,不顾眼神锐利、略带威胁的方野森,倔强地转身步出会议室。 方野森一回到办公室,立刻唤来刘静娟,询问有关虹萍的事情。一开始刘静娟不如从何说起,也摸不清总经理为何想知道虹萍的事,还以为虹萍闯了祸、惹火了他,只急着想为她开罪。 quot;你别急,她没做错什么。只是她突然进修回来,我想多认识她这个人,可是她似乎不太愿意多谈她自己,所以找你问问她的事。" quot;喔,"刘静娟这?安下心来,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虹萍是个很真,而且直爽、热情的人,更令人惊艳的是她很有正义感。你也知道,这在现今的社会里已经不多见了。" 方野森露出一抹同意的微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quot;也或许她太过正直,不懂得圆滑处事,所以刚到公司时得罪了不少人。"刘静娟回忆道。"其实在职场上,主管将属下的创意、功劳据为已有,这是常有的事。初出社会的新鲜人常要熬很久?能出头天,但虹萍看不惯,有一次她据理力争,和张部长吵得面红耳赤。这件事连董事长都知道。" quot;那后来呢?" quot;唉!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董事长得知此事后,将张部长记了一个过。虹萍虽然伸张了正义,但却也得罪了张部长,从此之后,张部长对她总是冷嘲热讽,对她更是百般打压。而其它同事则因董事长对她另眼相待,有了两极化的反应。" quot;两极化的反应?" quot;有些人觉得凭她一个初出社会的黄毛丫头,如何能得到董事长的青睐,所以,有关她和董事长交情匪浅的流言开始漫天飞舞。对她的攻击也越来越激烈。而有些人则想攀附她,想借此得些好处,对她百般阿谀奉承。" 方野森的浓眉因她的话愈攒愈深。 quot;可是,虹萍对那些奉承她的人根本不假辞色,就这样,她又得罪了那些想借她攀权附贵的人。"说到这儿,刘静娟忽然笑了起来。 quot;其实,当初我也曾误会虹萍,但随着相处日深,我?渐渐了解她。虹萍她是个很认真、很努力的女孩子,也由于她的努力,让许多同事开始对她改观。只是还是有少数人不喜欢她直来直往的作风而排挤她。" 难怪,她会说他害了她。 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一股对她的心疼在心湖泛漫开来 这是多么陌生的情绪啊!从不曾心疼谁的方野森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苦涩、微酸让他忽然好想拥她入怀。 quot;你真的跟她大吵一架?"一名身着铁灰色西服的男子,,"砰"的一声闯入方野森的办公室。不顾办公室主人难看的脸色,劈头就丢下他的问题。 quot;拜托你有点礼貌,门也不敲,招呼也不打,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方野森皱眉,不悦地盯着靠在桌旁,一派萧洒自在的俊逸男子,正是他那"有难他当,有福独享"的损友──陆云天。 他八成听到什么风声──很有可能又是对他的秘书进行色诱所得到的消息──?会一大早闲着没事干,跑来找他嗑牙。 quot;少装蒜,快从实招来。你这个自诩英国贵族再世,拥有翩翩风度的绅土,真的遇到克星,和一个女人吵架了啊?" quot;这跟你无关吧?你放着工作不顾,就专程来问这种八卦问题吗?" quot;甭操心,我的健身中心还倒不了。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从实招来,嘿!嘿!以后你甭想使用我的vip室,到时会发生什么事你可别怪我。"陆云天表情邪恶地要胁道。 他知道方野森最痛恨上健身房运动发泄压力时,身旁围着一群鸳莺燕燕。偏偏只要他一上健身房,那群名嫒淑女便会"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晃,想借机和他攀谈。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方野森一向只在vip室健身。 方野森皱着眉头,闷声不响。而陆云天只看他的表情,就明白刘静娟所言非虚。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揶揄道:"没想到一向主张对女人温柔体贴的你,竟会被这位喷火女郎惹得怒发冲冠,可见她一定不简单。"他悠闲地踱至办公室另一端的橱柜前,想翻出方野森的珍藏酒来喝。"该不会,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吧?" 方野森还来不及回答,突然,门又"砰"地一声被打开,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子,怒火冲冲地冲进办公室。 quot;我不知道你竟是歧视女性的沙文猪,我哪一点不及魏振侠?就因为我是女人吗?"虹萍一进来就冲到方野森面前,全然不察办公室另有一人。 quot;我的秘书是睡着了吗?一连两次让人登堂入室,看来我得考虑是否该换人了。"方野森严峻的语气,令杵在一旁的陆云天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方野森对哪个女人大声过,更不曾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 quot;你在威胁我吗?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牵累别人。我不懂,你为何要魏振侠接我的企划案,我写得不好吗?还是你怕我能力不够,会搞砸这个合并案?又或者,你根本是只沙文主义猪,看不起女人?"虹萍愈骂愈生气,一发不可收拾。"我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个明辨是非的好人,原来你不过是──唔──" 虹萍瞿然瞪着瞬间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双唇一热,迟钝了几秒?恍然大悟,他正在──吻她?! 第三章 他霸道、炙热的气息满满地充塞她的鼻、她的胸臆。虹萍还来不及推开他,方野森便快一步抽身退离,脸上挂着一抹不容错辨的得意。 quot;你这卑鄙、无耻、下流、自大的沙文种猪──"还不待虹萍骂完,方野森便再次堵住她的红唇。 这次虹萍不再发愣,用力地挣扎想脱离他的怀抱,无奈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觉他双臂越收越紧,将她的娇躯毫无间隙地贴在他伟岸的身上。 而他的舌更霸道地扣启她的唇,探入唇内,汲取她的馨香。一股专属于他的男性气味伴随着古龙水的清新香味,窜入虹萍的鼻尖。她的双膝发软、头晕目眩,贴在他胸前的双手紧抓着西装衣领,似是怕承受不住会瘫软在地上。 方野森在贴上她的双唇的那一?x那,?发现自己有多渴望这一吻,等得他的心都疼了。从第一次见面,她充满活力的光采便深深吸引他。每次望着她因怒气噘得高高的红唇,总能引起他体内的一阵骚动。而今天终于一亲芳泽了。 他可不想在好友面前大演煽情戏,更不愿和别人分享虹萍含羞妩媚的样子。 就在方野森猛然抽身结束这一吻时,虹萍还一时无法反应,呆愣地瞪眼踉跄。一直到看见满脸得意的方野森,?恍然清醒,不由得脸红心跳,暗声骂自己呆。 quot;这招对堵女人的嘴,永远有效。"方野森调侃道。 quot;你──" quot;再说啊!我可是屡试不爽唷!"方野森邪恶地努嘴威胁。 虹萍虽噤声不语,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quot;安静啦?啧!你这火爆脾气不改,迟早吃亏。"方野森全然忘了陆云天的存在,像老师训话似地对虹萍说教。 我吃不吃亏要你管,你这自大猪!虹萍目欲裂地在心中暗骂。 quot;谁说不要我管,万一你因此搞砸工作那怎么办?还有别再骂我猪,猪会很难过的,好歹它也牺牲自己满足你的口腹之欲,你怎么可以侮辱人家?"方野森洞悉她眼中的怒火,打趣道。 这家伙八成会读心术,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虹萍对自己如此就被视穿,感到有些不悦。 quot;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的企划案也写得很好,只是我想多个人参与此案。魏振侠并非接手你的案子,我让他去了解,目的是要他帮你,成为你的左右手。" 方野森轻柔地搂着她的腰,看着她原本昂扬的下巴微微收敛,因怒气胀红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娇艳动人,先前被勾起的情欲又蠢蠢欲动。他心中暗喜地发现,她温顺地任他搂着,没有推开,似是已习惯他的碰触。 quot;我对女人并无偏见,更不会因你是女人而歧视你的工作能力,否则我也不会想擢升你成为我的特别助理。" quot;特别助理?"虹萍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竟会升她做他的特别助理,但那股升官的喜悦,在看见他丰厚、性感的嘴唇时,霎时消失无踪。 一想到成为他的特别助理后,便要天天与他面对面,一股心慌让她想也不想地就开口拒绝:"我不要。" 方野森的脸一沉。"为什么?" quot;因为"虹萍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因为我不想天天看到你。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已经越来越不寻常了,再加上刚刚那一吻若再增加与他相处的机会,她怕她真的会对他产生情愫。 quot;因为什么啊?"方野森厉声问,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神情,方野森第一次猜不透她的心思。 quot;因为你讨人厌,天天看到你这张顾人怨的脸,只怕我的寿命会被你气得减少好几年。" 方野森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好半晌,虹萍紧张地淌着汗。 忽然,他的脸色一松,笑道:"我知道了,你怕自己抵挡不住我的男性魅力,会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所以不敢接这个工作。唉!我就说,没有女人能抗拒我的,连你也不例外。" 虹萍闻言,又羞又气地胀红脸,啐道:"你少自大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quot;是吗?"他挑着眉看她。"又或者你担心自己没那能力,不足以担此重任?" quot;哼!你少瞧不起人,我有没有能力试了就知道。" quot;好,那么除了你原先负责的合并案之外,有关孤儿院建的案子也交由你承办,怎样,行吗?"方野森自办公桌上拿起卷夹道。 quot;考验我的能力?"虹萍犀利的目光搜寻着他的脸,却见他但笑不语地反观着她。 沉思一会儿,虹萍抬首接过卷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自信满满地微笑。"行!我接受挑战,我们等着瞧。" 虹萍说完便像旋风般地走了。 方野森不禁摇头叹息,他到底还是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还是现在的员工都这般气焰嚣张?完全不把他这老板放在跟里。 但方野森脸上却不见一丝怨色,还隐隐浮现一抹温柔。 quot;我不知道你都是这么处理员工的抱怨,难怪你没有劳资纠纷的问题。我得跟你好好学习、学习了。"陆云天咧嘴嘲笑道。 看来他的预言成真了,这个性然如火的小野猫,真的是方野森的"真命天女",而以方?的局势来看,这小野猫不似一般庸脂俗粉般将方野森捧在手里,若他真要追求人家,还得费一番工夫呢! 有好戏看喽!陆云天笑得更夸张了,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着笑得活像笨蛋的"损友",方野森冷冷地说:"笑!小心苍蝇跑进嘴巴里了。" quot;谢谢你的关心,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quot;你这傻子又在说什么?" quot;我说你啊,就快坠入'魔网'还不自知。而且这只小野猫看来不好惹,你这次想要'全身而退',难喽!" quot;什么'魔网'我还蜘蛛网咧!'全身而退'?你当我上战场啊?"方野森故意装傻地打趣,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quot;嘿!嘿!你真的不懂?"陆云天当然不相信他会不懂,但还是"好心"地解释:"所谓'魔网'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情网',至于'全身而退'嘛,就是跳过恋爱的坟墓,继续寻找下一张网。这样你够明白了吗?" 方野森再次瞪着他的"损友",心中纳闷自己当初走的是什么狗屎运,竟然认识这种人,还以看朋友落难为乐。 quot;明白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不知还有啥贵干?" 陆云天厚颜无耻地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这只小野猫究竟有没有'性'趣?" quot;这与你无关吧?"方野森冷冷地睨着他。 quot;谁说无关,若你不想追,我可要展开攻势喽!" quot;你少打她歪主意,她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女孩,你这个情场浪子玩不起,别惹她。" quot;我玩不起?那你呢?"陆云天又露出那副戏谑的微笑。"那你呢?别忘了,你身边的女人不比我少,我若是情场浪子,你就是花心萝卜。咱们半斤八两。" 方野森沉默了,他承认,虹萍的确勾起他的兴趣。性烈如火的她,既热情又美丽,有时坦白得像一本摊开的书,但藏在她眼底的忧郁却又如此神秘,不断地吸引他去一探究竟。 但陆云天的话逼他看清事实。虹萍和他以前交往的对象不同,她需要的不是一段好聚好散的关系,更不是一段香艳刺激的露水姻缘。她要的是承诺以及忠诚,还有完整的爱。 而这些方野森都没有。也不该说他没有,而是他不曾遇到。 quot;因为你讨人厌,天天看到你这张顾人怨的脸,只怕我的寿命会被你气得减少好几年。" 方野森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好半晌,虹萍紧张地淌着汗。 忽然,他的脸色一松,笑道:"我知道了,你怕自己抵挡不住我的男性魅力,会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所以不敢接这个工作。唉!我就说,没有女人能抗拒我的,连你也不例外。" 虹萍闻言,又羞又气地胀红脸,啐道:"你少自大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quot;是吗?"他挑着眉看她。"又或者你担心自己没那能力,不足以担此重任?" quot;哼!你少瞧不起人,我有没有能力试了就知道。" quot;好,那么除了你原先负责的合并案之外,有关孤儿院建的案子也交由你承办,怎样,行吗?"方野森自办公桌上拿起卷夹道。 quot;考验我的能力?"虹萍犀利的目光搜寻着他的脸,却见他但笑不语地反观着她。 沉思一会儿,虹萍抬首接过卷夹,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自信满满地微笑。"行!我接受挑战,我们等着瞧。" 虹萍说完便像旋风般地走了。 方野森不禁摇头叹息,他到底还是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还是现在的员工都这般气焰嚣张?完全不把他这老板放在跟里。 但方野森脸上却不见一丝怨色,还隐隐浮现一抹温柔。 quot;我不知道你都是这么处理员工的抱怨,难怪你没有劳资纠纷的问题。我得跟你好好学习、学习了。"陆云天咧嘴嘲笑道。 看来他的预言成真了,这个性然如火的小野猫,真的是方野森的"真命天女",而以方?的局势来看,这小野猫不似一般庸脂俗粉般将方野森捧在手里,若他真要追求人家,还得费一番工夫呢! 有好戏看喽!陆云天笑得更夸张了,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看着笑得活像笨蛋的"损友",方野森冷冷地说:"笑!小心苍蝇跑进嘴巴里了。" quot;谢谢你的关心,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quot;你这傻子又在说什么?" quot;我说你啊,就快坠入'魔网'还不自知。而且这只小野猫看来不好惹,你这次想要'全身而退',难喽!" quot;什么'魔网'我还蜘蛛网咧!'全身而退'?你当我上战场啊?"方野森故意装傻地打趣,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 quot;嘿!嘿!你真的不懂?"陆云天当然不相信他会不懂,但还是"好心"地解释:"所谓'魔网'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情网',至于'全身而退'嘛,就是跳过恋爱的坟墓,继续寻找下一张网。这样你够明白了吗?" 方野森再次瞪着他的"损友",心中纳闷自己当初走的是什么狗屎运,竟然认识这种人,还以看朋友落难为乐。 quot;明白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不知还有啥贵干?" 陆云天厚颜无耻地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这只小野猫究竟有没有'性'趣?" quot;这与你无关吧?"方野森冷冷地睨着他。 quot;谁说无关,若你不想迫,我可要展开攻势喽!" quot;你少打她歪主意,她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女孩,你这个情场浪子玩不起,别惹她。" quot;我玩不起?那你呢?"陆云天又露出那副戏谑的微笑。"那你呢?别忘了,你身边的女人不比我少,我若是情场浪子,你就是花心萝卜。咱们是半斤八两。" 方野森沉默了,他承认,虹萍的确勾起他的兴趣。性烈如火的她,既热情又美丽,有时坦白得像一本摊开的书,但藏在她眼底的忧郁却又如此神秘,不断地吸引他去一探究竟。 但陆云天的话逼他看清事实。虹萍和他以前交往的对象不同,她需要的不是一段好聚好散的关系,更不是一段香艳刺激的露水姻缘。她要的是承诺以及忠诚,还有完整的爱。 而这些方野森都没有。也不该说他没有,而是他不曾遇到过想要许以一生的对象,所以对于所谓一生一世的恋爱,他没有任何经验。 该死!他在心中诅咒着。 陆云天说得对,他一样玩不起。他不想看虹萍伤心的样子,他应该离她远一点,别再受她吸引。 但她是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 单单只是回想起她芳唇的味道,就足以让他亢奋不已。 就在方野森陷入沉思与挣扎时,陆云天早已离开。陆云天的脸上犹挂着那抹招牌的微笑,他丢下一个炸弹,目的就是要炸醒他的好友,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所有的挣扎都是浪费,因为方野森早已陷入爱河而不自知,唯有他──旁观者清。 沐浴过后的清新舒畅,使虹萍身心为之放松。用大毛巾随意地擦着湿发,一边漫步至厨房,从冰箱取出先前榨好的柠檬汁,大饮一口,满意地吁了一口气。 环视设计简单、实用的厨房,虹萍感到一股安全的归属感。在美国的时候,因为怀念家乡味,所以常亲自下厨,但因为是借用房东太太的厨房,所以很不顺手,也不敢做较复杂的菜,怕油烟太多会招来房东的白眼。 还是自己家好。这是她和君儿、苡莘的小窝,当初在离开孤儿院时,她们三人便决定住在一起。 原先她们只能挤在一层老旧公寓的顶楼加盖,努力工作攒钱,终于在三年前合力买下苡莘刚完工的房子。这幢"白色幻梦"是她的作品,虽然所费不赀,但很值得。 这是一幢美轮美奂、彷佛从童话中变出来的房子。每幢房子之间用灌木丛隔离,房子是由白色石材筑成,复以蓝色的琉璃而遍植整个社区的皆是白色花卉的植物,像是白山茶、白杜鹃等,所以一年四季皆沈浸在白色花海中,将这倚山而立的社区点缀得如梦似幻。 幸好当初她们当机立断,利用苡莘的工作关系所得来的购屋优惠,忍痛将房子买下,现在的房价已经暴涨了两倍,根本不是她们负担得起的。虽然现在还背着房贷,但窝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唉!可惜,现在她们各有各的工作要忙,无法像以前一样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苡莘这几个月为了台中的一个建筑案,暂居台中,难得休假回来。 算起来,宋君儿这个大作家是最常待在家的,但她今天要到出版社,和编辑商谈书籍出版的问题,还未到家。 而她呢?想到今天在方野森的办公室所发生的事,她的面颊不禁一红。想起他是如何吮吻她的唇,让原本平静的心没由来的一悸。她疑疑地抚过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痕迹。 他为什么吻她?虽然当时气极,而且被他一激什么都忘了,但现在一平静下来,这个问题就像坏掉的唱盘,不断地在她心中跳针、回放。 唉!也许这个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又何苦在这儿伤透脑筋?她制止自己再去想他,但却想起他温柔含情、欲火闪耀的黑眸,那令她浑身虚软的注视,那让她理智停摆的拥吻。 他的眼、他的唇,不断唤起她心中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更令人惊骇的是他勾起她不曾有过的欲望。那种纯然、原始而强烈的欲念,那种男人与女人之间、天生而自然的冲动渴望 别傻了!褚虹萍,你忘了过去的教训吗?你忘了自己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的伤心的往事顿时浮上心头。 可是,在她下腹闷烧的是什么?那股让她感到虚软的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忽然── quot;呜呜呜我好饿哟给我吃吧" 幽怨、哀凄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虹萍吓得惊跳而起。拳头下意识便往声音的方向击去。"啪!"正中那人的下巴。 quot;哇!"宋君儿痛得大叫,捂着下巴往后跳。"你谋杀啊?这么对待'饥渴交迫'的我?天啊!好痛!你的拳头八成是铁做的。" 虹萍好笑地看着宋君儿那张滑稽的脸,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老是爱装神弄鬼的,活该!" 宋君儿闻言,脸色随即垮下来,瘪着嘴说:"可是、可是人家肚子饿嘛能回到家已是我的极限。也不知道那个主编的胃是什么做的,对了一下午的稿,却滴食未进。人家这么可怜,你还这么对我" quot;好啦!知道你可怜了,再讲下去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啦!" quot;可不是嘛──" quot;再掰下去,消夜自理。"虹萍打断她的抱怨,威胁道。 quot;就知道虹萍最好,我好久没吃你煮的家常面,还有道地的小菜,好怀念哦!"宋君儿见目的达成,欢天喜地的拥着虹萍撒娇。 quot;骗吃骗喝的,小心变成小肥猪。"虹萍嘴巴虽这么说,心里其实挺高兴自己如此被需要的感觉。 其实她也还没吃饭,因为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那种孤单单的感觉,总令她感到特别难受。 quot;还不快去换衣服,洗你那脏得吓人的脸。"虹萍淘气地捏捏她的脸颊。 quot;遵命!" 看着宋君儿转身离开,她也开始洗手做饭。从小她就必须料理三餐,帮忙孤儿院的老师们打理伙食。久而久之,也练就出一身好手艺,而她也是她们三人当中手艺最好的。 不久,宋君儿一身清爽地走进厨房,而虹萍正好将面端上桌。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最近的工作状况。 quot;对了,你刚回到工作岗位,适应得如何?"宋君儿问。 quot;哼!提起来就有气,你不知道"虹萍一五一十地将公司事情告诉她,却避重就轻地略过她与方野森之间隐晦不明的感觉,至于那一吻自然绝口不提。 宋君儿望着虹萍,沉吟半响,?不疾不徐地开口:"那个方野森长得怎么样?" quot;还能怎样?不就跟你我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巴。" quot;是吗?"她斜睨着她,狐疑地问。"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quot;还能有什么感觉?他是我老板,交代一大堆工作给我,我只能乖乖认命,就这样啦!" quot;那你干么对他那么生气?" quot;我有吗?" quot;你没有吗?"宋君儿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让虹萍一阵心虚。"说实话,他到底长得如何?" 踌躇一会儿,虹萍?缓缓道:"他很高,身材不错,鼻子很挺,眼睛也很迷人,唉还过得去啦!没什么好提的。" quot;哦?那这'还过得去'的总经理大人,有没有让你一丝丝怦然心动的感觉?" 虹萍瞪她一眼,冷冷地说:"干么?你又满脑子浪漫,想把我和人家兜在一起啦?" 宋君儿收起玩笑之色,严肃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该走出来,重新生活。" quot;我有啊!你看我不是努力地让自己活得更好?" quot;但你的感情呢?这十年来,你拒绝让任何男人进入你的生活,你把自己困在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这样叫活得很好?" 虹萍僵在原位,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克制道:"你和苡莘不也没有男朋友,还说我。" quot;那不一样,我是找不到好男人,苡莘则是心里已容不下别人,而你却是一再地将感情锁在心中,拒绝给任何人机会进入你的心。" 宋君儿从不曾如此强硬而严厉地剖析她的心,她一直只是开玩笑地要虹萍找个男朋友,让自己幸福。但如今机会难得,她知道若不给虹萍施加压力,她是宁可当只鸵鸟,永远将头埋在沙中,然后错失良缘,与幸福失之交臂。 quot;你并不是一定要结婚,但至少要给别人、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男人不珍惜你,并不代表所有的男人都不懂你的好。"看着犹自僵在原位的虹萍,宋君儿沉重地叹口气。"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虹萍静静地听着宋君儿起身回房,当关门声响起,满室的孤独突然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知道好友是为她好,所以叨念,所以劝解。她们只看见她一再地拒绝爱情,以为她还沉溺于旧伤;却不明白,其实困着她的不单只有那道情伤,还有着更令她害怕,犹豫不前的隐?伞你br /> 她叹气,任自己将时光拉回,那段纯真而梦幻的岁月,那个曾是她的至爱却使她遍体鳞伤的男人,以及那短暂而令她幻灭、心碎的婚姻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再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但为了准备四技联考,她却感受不到一丝兴奋与快乐,庞大的课业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由于孤儿院只能供她读至国中,高职这三年的学费是助学贷款借来的,而生活费则靠着奖学金及课后打工赚来的,虽然很辛苦却很值得。由于经济压力,她一定得考上公立学校?行。 然而就在她忙于课业与打工时,因为同学办的一场联谊,而让她认识了李国隆。原本她是不被邀请的,无巧不巧地,联谊当天正好在她打工的餐厅,而参加联谊的一个同学临时有事不能来,于是只好抓她上场充人数。 意兴阑珊的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对她有兴趣,李国隆在联谊当天也没有对她特别感兴趣,但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经常在她的身边出现。而两人间的发展,迅速又甜蜜,像极了坐云霄飞车,他和她陷入了爱河里。 不,应该说她掉入他编织的陷阱里。 当时,苡莘和君儿都警告她,别太快放人感情。同学也都说李国隆的家世背景虽好,却花名在外,他对她的感情未必当真,虹萍很可能只是他玩玩的对象。 但虹萍不以为然,她轻易地掉入他的甜言蜜语中,对所有的警告视而不见。 当虹萍一毕业,李国隆立刻拿着鲜花、戒指向她求婚,她乐昏了。长久以来,她一直向往能够组织自己的家庭,寻找自己的归属感,如今终于让她遇到了愿意与她白头偕老的人,她不假思索地立即答应了。 于是她放弃了奖学金的甄试,投入李国隆的怀抱,嫁做人妇。 但万万没想到,她成家的美梦不到一个月便宣告破碎。 嫁入李家后,婆婆对她的歧视与百般刁难,让她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而李国隆在婚后,态度也立刻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越来越晚回家,最后索性在外过夜,不回来了。 虹萍一直告诉自己,李国隆是忙着工作、应酬,她应该更体谅他?是。但就在她眼盲、心盲地沉溺于自我欺骗时,婆婆终于在一次羞辱她的对话中,透露了李国隆对她不忠实的事情。 quot;拜你所赐,我儿子只得天天到外面寻欢作乐。男人在外逢场作戏是很平常的事,但新婚不到一个月,就在外面有女人,这就是你身为女人的羞耻。"婆婆满脸不屑地说。 quot;看你一副呆样我就有气,难怪国隆天天带女人回阳明山别墅,也不肯回家。你还真以为我们家阿隆会看上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都怪他爷爷老疯癫,居然立下遗嘱,要国隆结婚?能继承遗产。国隆是看你是个孤儿,没有人当靠山,?会娶你。" 虹萍浑身冰冷地离开那个家,她不相信婆婆所说的话,却忍不住跑到阳明山别墅一探究竟。 而事实竟是如此残酷。 她瞪着那双双交缠忘我的身躯,淫秽、放荡的吟哦震痛她的耳膜。女人尽情地在男人的身上扭腰摆臀,引来男人一阵淫声秽语。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呆立了多久,?x那间她全身像被抽去了所有的血液,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当她转身离去,清脆的关门声震醒了正在交媾的男女。 男人抓着被单围住裸体,气喘吁吁地追上她。"虹萍?!"她木然地垂眼,拒绝看他。 quot;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泪花在眼底打转,到了这地步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伤心、绝望已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quot;那只是逢场作戏,你别当真。"李国隆逃避她的泪眼,心虚地解释。 她的眼泪滴下,低低的呜咽在宁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哀戚,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她最亲爱的人背叛了她,还说那不过是逢场作戏? 看着伤心哭泣的虹萍,李国隆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我怎么办?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需求,你既然不能满足我,我只好找别人。更何况,以我的财力而言,在外面有个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是我的元配,度量应该大一点?对。" 虹萍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的理直气壮。她望着这个她深深爱恋的男人,心底升起一股悲哀。 quot;你爱我吗?告诉我你有爱过我吗?你当初为何娶我?" quot;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傻问题?反正我们都结婚了,你只要乖乖当我们李家媳妇就好了,其它什么都不必操心,每天吃香喝辣,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就行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外面多少女人想坐上这个位子,你该惜福了。" quot;傻问题?惜福?幸运?"虹萍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呆愣地低喃。"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傻傻地在家洗衣、煮饭,任你和你妈蹂躏我、糟蹋我?对?当你和情妇在床上翻云覆雨,而我在一旁鼓掌叫好,这就是你要的李家媳妇?" 虹萍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 quot;褚虹萍!你够了!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李国隆气急败坏地咆哮。 quot;什么身份?是,我是什么身份,竟敢盼你李大少爷垂青,我真是疑人作梦,?会相信你对我是一片真情,"虹萍忿恨地扯下戒指,丢还给李国隆。"谢谢你给我上的一课。抱歉打扰你的雅'性',请继续吧!" 虹萍昂首阔步地离开别墅,也离开这个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 第四章 六月的夜晚,飘浮着蠢蠢欲动的气流,炙热的火轮虽已西沉,但滞留在空气中的闷热仍挥之不去。 虹萍拎着刚买好的晚餐──牛奶和三明治,缓步踱进凉爽的大厦。当冰凉的空气迎面扑来时,她不禁暗暗地吁了口气。 夏天真的来了,她心想。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她悠哉游哉地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看着刚打印出来的企划书。她以严格审慎的目光评量自己的企划,揣想着执行的可能性与困难度。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在偌大、空荡的办公室中回响。 quot;褚虹萍。你好。"她迅速接起电话,公式化地答着。纳闷谁会在这时打电话进公司给她。 quot;女人,你真的还在公司啊。"话筒传来宋君儿的声音,语气中的关切让虹萍笑弯了眉眼。"拜托!你老板是不是有虐待狂!连加了快一个礼拜的班,公司是没人才啦?要你这么拚命?" 虹萍闻言,哈哈大笑。"老妈子,你念完没有?瞧你说得我好象一年到头都在加班,怎么?没有我陪你,你寂寞了对不对?" 话筒里传来一记闷响,像是某人摔倒的声音。"褚虹萍!拜托,没看过比你更'大面神'的人了,我不过好心慰问,怕你被老板'苦毒',竟惹来'摔地之祸'。" 虹萍大笑,放下笔,坐在椅子上的她旋来转去,差点没步上宋君儿的后尘,来一场"世纪大浩劫"。好友的关心,让她心中泛起一道暖流,温抚了疲惫的心。 quot;别笑得活像三八,我是你朋友耶!我跌倒,你竟笑得那么开心。" quot;怎么会?我只是在表示我的'感动',我是那种没有同情心的人吗?" 话筒传来一阵沉默,然后?响起宋君儿的声音,凉凉道:"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感动'?" 虹萍再次大笑,随口又笑骂了几句,宋君儿迭声交代她别忘了吃饭后,?收了线。她叹口气,知道有某个人真心关心自己,这种幸福感很容易让人沉溺。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仍有个部份像是缺了个口,那是再深的友情也难以填平的。 她摇摇头,避免再去细究那份孤单与缺憾。 quot;你常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发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虹萍猛力一转,双脚砰地撞上冷硬的资料柜,痛得她眼角沁出一滴泪。抚着痛处,虹萍斜眼瞪向罪魁祸首。 只见一派潇洒自如的方野森,嘴角含笑地倚在门边,昂扬的飞眉、深邃的瞳眸,让她的心跳乱了谱。 方野森满脸兴味地望着脸红的虹萍,讶异地发现,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今晚他应好友唐菱之邀,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原本有美女陪伴应是一件快乐的事,但唐菱却突然对媒体透露她和他可能即将步入礼堂的决定。 他并不排斥婚姻,对这个交往三个月的女伴也不讨厌,但感情也还不至于到论及婚嫁。面对唐菱这种先斩后奏的逼婚招数,使一向好脾气、有教养的他动了怒。 除了淡淡否认这件"婚事"外,他立刻向唐菱表明分手之意。确定有人护送唐菱回家后,方野森不顾尚未结束的晚宴,径行离去。 带着疲惫与不快,他回到位于办公室楼上的住处,却透过大楼管理人员得知还有人待在办公室里。他好奇地走进办公室,便看见正在发愣的褚虹萍。 而一见她怒眼圆睁的模样,让他突然兴起作弄她的冲动,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quot;看到我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他暧昧的话招来虹萍一记白眼。他却是毫不介意,嘴角的微笑甚至咧成了刺目的大笑。 虹萍回过身不理他,方野森瞥一眼满桌满案的文件、资料,轻松地步入办公室靠近她。 quot;拚命啊?" 听到他锲而不舍、充满兴味的口气,之前的悸动一扫而空。 她没好气地答:"是啊!谁叫我的老板是个有虐待狂的狡猾狐狸,苦命的我不卖力点怎行?" quot;别冤枉好人,我可没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不知道是谁当初豪气万千地接下挑战,说要教我刮目相看,怎能说我有虐待狂来凌虐你呢?" 虹萍哑然,瞪了他两秒后,悻悻然道:"你敢说你没有其它居心?故意使用激将法,让我自动接下这份苦差事。" quot;此言差矣,我不过希望你英雌有用武之地,给你一个机会大展拳脚,若这样也算居心叵测的话,我对你的确是'用心良苦'。" 虹萍再次脸红心跳地望着他,不明白今晚他为何总是用言语撩拨她,霎时,那吻的记忆再次浮起。 quot;算我说不过你,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忙。"不管方野森究竟想怎样,虹萍决定来个置之不理,埋首于文件中,冷淡地下逐客令。 但方野森依旧不为所动地伫立原处,只拿那道炙热的目光,盯得虹萍直喘不过气来。 五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他仍旧不发一语地看着她,阒静的室内隐隐有一股暗流沉重地流动着。 那热切的视线让她心浮气躁,而他则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背影。她敏感地察觉到他规律、绵长的呼吸,而她的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紊乱。 终于,她受不了了── quot;你非要在那儿当铜像吗?能不能请你移驾到别的地方去?我没那美国时间欣赏你这件'艺术品'。" 方野森有趣地露出迷人的笑容,无辜地眨眨眼。"没办法,我的肚子饿得动不了。" 虹萍翻个白眼,心里嘀咕;说得好象这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理由似的。 quot;那就去吃东西啊!瞪着我就饱啦!" quot;你看起来秀色可餐。"方野森寓意深长地打量她的全身,眼里闪烁着邪恶的魔力,让虹萍的肾上腺素陡然升高。 够了!她决定她受够了,他的暧昧、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她紧绷的神经达到最高点。虽然在美国类似这种言语上的挑逗,她早巳司空见惯,也练就完美的应对技巧,甚至有时还能享受这种言语调情的刺激,但不知为何,一面对方野森,她却无法一笑置之、从容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能不能明白地说出来,别这么'拐弯抹角'说话,何不给我一个痛快?" 方野森闻言,忍不住噗哧一笑,她真的很能取悦他,和她在一起,他感受到无比的轻松自在,而逗弄她不知不觉成了他下意识的反射动作。 他的好爱看她生气的模样。 quot;我不想给你任何'痛快',只是想请你陪我一道吃饭。"他莞尔道。 quot;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 quot;为什么?" quot;因为我吃饱了。" 方野森瞄了一眼啃了一半的三明治,满是笑意地说:"你说谎,啧!啧!原来你害怕与我一同用餐。胆小鬼!" 虹萍?刚要昂首冲动地答应与他吃饭时,脑中一闪,识破道:"少用激将法,那对我不管用了。再说,和你吃饭难保我不会食不下咽、消化不良。" quot;这你大可放心,我会帮你准备各种胃药,让你'安全无虞'。"突然,他恍然大悟地冲着虹萍暧昧一笑。"我知道了,你不想和我吃饭,是因为怕受不了我的魅力,会臣服在我的西装裤底下,是不是啊?" 虹萍气急败坏地直嚷:"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笨蛋?会看上你。" 他摇头直笑。"胆小鬼就是胆小鬼,明明就怕还虚张声势。这样吧,只要你承认是怕受我吸引,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我,我们就不吃。" quot;你──好!吃就吃,谁怕谁。" 方野森挑眉微笑,弯腰作势道:"请。" 谁说激将法不管用?越是和她相处,方野森发现她的心思其实不难捉摸,只要掌握要领,往往能无往不利。而他也越喜欢她这般单纯、不复杂的个性。 走入电梯,方野森拿出磁卡刷了一下,然后按下最顶楼。虹萍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干么带她到顶楼,那儿会有东西吃吗?该不会是请她吃西北风吧? 当电梯门滑开,一个布置巧妙的玄关映入眼廉,当他们踏出电梯,玄关的灯亮起,然后方野森按下开关,所有的电灯随之亮起。 虹萍惊讶地打量宽敞、明亮的客厅,简单的设计将整层楼规划成一个单身住家。牛奶色的沙发让人忍不住想窝在上面休憩,靠墙的大橱柜中,摆放着几件光采夺目的水晶雕饰,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quot;我没想到你竟然就住在公司楼上。" 方野森轻笑。"这样我?能就近照顾我的事业啊!顺便盯着你们,看谁偷懒。" quot;是吗?我看是方便你赖床吧!住在公司上面,你大可睡晚一点,真狡猾!" 方野森闻言一笑,径自解开领结没有反驳。他脱下黑色礼服,走向卧室。"你坐一下,我换件衣服。" 虹萍看着他消失在门后,一股心慌突然涌现。她就这么跟来他的住处,似乎有点不妥吧?和他吃饭是一回事,但到他家,感觉总是怪怪的,似乎太过亲密了点。 就在她心中七上八下地考虑该拿什么借口脱身时,方野森已出现在她身后。 quot;我喜欢水晶,它的透明、纯净,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如果人的心像水晶那样透彻而坦白,或许这世间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了。"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虹萍?惊觉自己一直盯着橱柜中的水晶,她诧异地转过头望他。 quot;没想到这话竟然是由你口中说出来的,你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对,看穿别人的心思不是你一向最拿手的吗?" quot;那是因为某些人的心思较单纯,容易看穿罢了。"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quot;你都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他偏着头打量着她。"你生气了?" quot;没有,只是突然没有胃口。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她现在只想尽速地离开他。 就在她经过他身边,以为自己可以离去时,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由于力道过猛,虹萍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中。 quot;啧!没想到这么娇小的身体里,竟藏着这么多怒气与精力。"他自然而然的环着她的纤腰,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小野猫,你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虹萍浑身一震,因为他的拥抱,也因为他对她的匿称。现在他们之间不单只是亲密一点,而是亲密得过火了。她抬起双手推拒他靠近的胸膛,不习惯突然和男人靠得那么近。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脸、颈子皆已泛红,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粉嫩而诱人。 原本的故作冷淡,因他突来的拥抱而乱了调。她生气地仰头瞪他。 quot;关你什么事?还有,别乱用呢称叫我。" quot;为什么不?很适合你,尤其是现在在我怀里张牙舞爪的你,可爱得让人想吃你一口。" 虹萍的呼吸一呛,胸脯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其它原因,剧烈地起伏,暧昧地挤压着他坚硬的胃。 她口干舌燥地看着他丰厚的双唇,模糊地回想着曾与它们相贴的感觉,绕在她鼻尖的是干爽、好闻的男性气味,环着她的是他温热、紧实的男性胸膛。 她觉得她的理智迅速沉沦,而感官则出奇敏锐。他的呼吸也开始和她一样变调,浓浊而沉重地喷在她的唇上。 quot;我们的主菜还不知在哪里,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品尝甜点了。" 他的唇贴上她的,他们的呼吸终于交融,自动寻找相同的频率。虹萍迷糊地感觉着下腹浓稠、软腻的欲望,空虚感让她想尖叫,想被填满。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的双手已缠上他的颈背,她的臀则放荡地贴着他的大腿斯磨、摇摆。 她惊慌地想命令自己松手,想停止这羞人的扭摆,却发现她无能为力。要命的是,方野森就在此时抱起她,将她柔软的私处压在他的雄伟上。 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却又不自禁地为这美好的贴触而叹息。方野森的嘴一边自她的耳际滑至锁骨,一边踉跄地抱着她移至沙发。 当他的脚尖碰到沙发的椅背时,他将虹萍放倒在椅背上。她的脚尖还踮在地上,仰躺的身躯将她火热的私处暴露出来,让方野森更加肆意地用他硬挺的欲望摩擦她敏感的幽壑。 quot;天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甜美、火热,我已无法等待了。"他粗哑的嗓音伴着浓浊的喘息,邀请她与他同欢。"小野猫,让我带领你体会更美妙的欢愉吧!" 陷在强烈快感中的虹萍,一瞬间还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义,他的抚触已让她浑身如着火般,滚烫不已。她的思绪已溶成一摊泥,而她的身体则化成最甜美的蜜糖,任君品尝。 但当方野森的话在脑中反复敲击后,她像从梦中惊醒般僵在当场,下一秒,她的身体已做出反应──将他推开。 quot;不!" 方野森满脸迷惑地愣在原地,望着虹萍惊慌失措的脸,还一边狼狈地滚下沙发椅背。 quot;为什么?" quot;我不能跟你做ài。" quot;为什么?"他的大叫变成咆哮。 虹萍深吸一口气。"我就是不能。对不起,我今晚不该答应和你吃饭,不该到你家,更不该和你亲热。" 就当方野森想开口时,虹萍飞快地拦截他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有这种错觉,平常我不会这么这么随便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突然错乱。" 望着满脸困惑、阴郁的方野森,虹萍压抑住心底翻涌的苦涩,总结道:"对不起,我先走了。" quot;等一下!" 方野森像突然回过神来,想阻止她离开,但虹萍却已抢先一步奔出房,按下电梯,跨步而入。 方野森立即追出去,一手抓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该死!你不能就这么走掉。" 无法压抑的泪在虹萍的眼底闪烁、翻滚。她睁着绝望的大眼望着他,低泣。"对不起" 方野森呆住了。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电梯门缓缓合闭,而虹萍伤心而恐慌的脸也被缓缓遮去。他的心彷佛被人狠狠地抽鞭,当电梯传来运作的声响,他?惊醒。 拳头用力地击在紧闭的电梯门上。 quot;砰!" 虹萍站在电梯里,眼泪终于滚下。她脆弱地靠在冷硬的墙上,任心痛化成酸涩的泪宣泄而出。 她该怎么开口告诉他,她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和他享受鱼水之欢。想起短暂的婚姻、不堪的经验,她如何能将对性的障碍与恐惧宣之于口? 第五章 虹萍匆忙地冲出出租车,不顾倾盆大雨,心存侥幸的希望能一口气冲到大楼内。 可恶!今天她不但因睡过头、错过班车,而得搭出租车上班,还因出门匆忙忘记带伞。 而这一切都该怪方野森那个混球。一连三天,她像受到诅咒般,夜夜失眠,而且只要睡着就会梦到他。让她这几天的精神萎靡不振,工作效率超低。 反观那个罪魁祸首,却活得好好的。原本她还心情忐忑,不知道她的拒绝是否会让他的态度变得差劲,没想到第二天他非但没有避不见面,还下达正式升她做特别助理的人事命令,甚至在见面时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他若无其事的态度,虽然让她松了一口气,但也隐隐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一边整理被雨淋湿的头发,一边走向电梯,眼尖地看着一部电梯正要关门── quot;等一下!"她不顾形像地冲进电梯。 呼!幸好赶上了。要是没搭上,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这时,她?发现不算太挤的电梯中有一双带笑的眼睛,正充满兴味地注视着她。 虹萍环顾电梯里,一张张平板的扑克脸,显然这双眼睛的主人放电的对象正是她。她直觉的瞥一眼电梯门上那个狼狈的自己,浅米色的裤装有好几处湿印子,尤其是裤脚,全湿了。 这样的她根本连一丁点吸引力也没有。那他在看什么?她认识他吗? quot;好敏捷的身手。"男子的赞美隐含着一股戏弄。 虹萍仅是回以一笑。 这个软钉子显然并没有影响男子想搭讪的心。"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吃饭吗?" 男子大胆的邀请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在美国,这类的邀约听起来并不像一般厚颜无耻之徒。 可惜她无福消受,只得微笑拒绝。"我不跟陌生人吃饭。" quot;陆云天,我的名字。而且──我们不算陌生人,褚小姐。" 他怎会知道我姓什么?虹萍吓傻了。脑海不断搜寻有关"陆云天"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她打赌自己根本不曾见过他,但是 quot;就这样,我中午来接你。"此时电梯刚好到达她欲抵之楼层。"当!"地一声,门缓缓滑开。"啊!你到了,再见。" 虹萍愣愣地走出电梯,瞪着那缓缓消失在门后的笑脸。足足有五秒钟,她还无法反应过来。 陆云天?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一棵葱?他显然对她了若指掌,但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虹萍满腹狐疑地走向办公桌。 虽然人事命令已下来,但她以公事繁忙为由而未迁往新的办公桌。 她知道自己是下意识地避开和方野森时常见面的机会,虽然有些鸵鸟心态,但能躲就躲吧!没一会儿,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被沉重而繁忙的工作给赶出脑外。 一整个早上,虹萍一直在为孤儿院的搬迁问题伤透脑筋。后来终于在她的"软硬兼施"加"死缠烂打"下,?在某私立学校借到暂居之地。这还得感谢她之前在台湾打下人脉,虽"荒废"已久,但却无损人情的"影响力"。 她?挂下电话没多久,内线即响起。叹口气,她认命地接起电话。 quot;喂!你好。" quot;马上到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却公式化的声音。"带着孤儿院的企划案。" 还不待虹萍响应,方野森便收线了。 哼!什么嘛!活像皇帝召见臣子似的。她没好气地挂上电话,整理几个活页夹,起身离开位子。 她不敢迟疑地前往方野森的办公室。虽说他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是她所希望的,但他也没必要这么冷血吧。突然,她制止自己这种不断胃酸的想法,他并没有错,是她拒绝了他,又怎能怪他的态度冷淡。 quot;哈罗!"虹萍向正在打字的刘静娟打招呼。quot;嗨!请等一下。"她拿起电话,按下内线。"喂,总经理,虹萍到了。" quot;你可以进去了。"刘静娟对她道。 quot;谢啦!"虹萍回以一笑。她轻轻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quot;总经理,你找我?"她尽量保持自己的口气平稳、冷淡。既然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可以。 quot;嗯,请坐。企划书带来了吗?" 她将文件递上去,主动报告最新的进度。"我刚找到可以暂时安置孤儿院的地方,至于搬迁日期我要和院长商量之后再决定。另外有关工程的发包也开始草拟企划案了。" quot;很好。"他抬头直视她的双眼,熟悉的酥麻感窜过脊柱。"你的脚不酸吗?" quot;什么?哦,不、不酸。我站着就可以了。"她为自己差点陷入他如深潭般的眼神直冒冷汗,多希望能速战速决,立刻离开此地。 quot;既然如此,我陪你好了。"方野森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潇洒地半靠在桌边。 quot;你?不必了我报告完就走" 看着不为所动的他,虹萍放弃了,只好仰着头看他。几天不见,他似乎又变得更英俊了。 察觉到他靠得太近,近到她的呼吸里尽是他干爽的气味,虹萍不自觉地将手环在胸前,克制想逃跑的冲动。 quot;为什么还不搬到隔壁的新办公室?每次要和你商量事情总得大费周章。"他醇厚的声音靠近听,更令人难以不被迷醉。 quot;我这两天忙着帮孤儿院找地方暂迁,很多东西都还没整理好。" 他偏着头打量她。"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方野森一语中的,让虹萍的汗不禁淌得更急。 quot;没没有,你多心了。" 他的笑容扩大。"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晚的事而躲我。那我就惨了。" 惨?他哪有她惨?但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会?" quot;说真的,那晚是我不对,不该那么急躁。我想过了,我会放慢脚步来追求你,由你掌握我们之间的进度,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好吗?" 虹萍瞠目结舌地仰望着他。他究竟在说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追求她?虹萍怀疑自己不是昏了头在作梦,就是患有严重的幻听。 他竟然温柔地征求她的同意──要追求她! quot;你怎么会突然想追我?" quot;不然你以为那晚我为何请你到我的住处吃饭?我喜欢你的率直与坦白,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自在,我想这理由足以让我对你展开追求。这么解释还满意吗?" quot;可是我" quot;我知道。你放心,我说过了,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做进一步的要求。我会等你准备好。" 问题是她永远也不会有准备好的一天啊!虹萍在心中尖叫。 quot;对了!今晚有个宴会,你愿意陪我去吗?" quot;我"她开始在脑中搜寻推托的借口。 quot;如果你不希望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的话,就当是公事,陪我出席。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特别助理啊!" 虹萍哑口无言,他都这样说了,她怎么拒绝? quot;哇!天要下红雨了。"陆云天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边。"方野森,看来你的魅力似乎退步了。" quot;是你?"虹萍讶异地看着他从容地走近,熟稔的态度似乎是方野森的好友。 quot;哈罗!褚小姐,又见面了。你是我看过最有胆量而且头脑清醒的女人。"陆云天不顾方野森冷冽的目光,抬起虹萍的手亲吻为礼。 quot;什么意思?" quot;拒绝方野森啊!从我认识他至今,你大概是第一个不受他诱惑、敢对他说不的女人。"他笑你地回答问题。 quot;是吗?真荣幸。"她瞥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方野森。"你到底是谁?" quot;呜你说这话真的太伤我的心了,都第三次见面了,你竟然还问我是谁。"陆云天夸张地捧心道。 quot;不过,也不能怪你,上次见面时你和阿森'忙'得浑然忘我,难怪连我在旁边也不晓得。托你的福,我?见识到你的老板解决员工问题的方法。" quot;忙"得浑然忘我?虹萍一头雾水地看着陆云天。 quot;陆云天,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广播电台。"方野森开口表达对陆云天的不满。 quot;没办法,你难得在我面前大演激情戏,我当然要捧场啊!" 激情戏?!虹萍瞬间记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情景,难不成那一幕全都落进他眼里?天啊!虹萍觉得好丢脸。她满脸通红地偷看着正用目光谋杀陆云天的方野森。 quot;哈!十二点了,你老板没事了吧!走,我们去吃饭吧。"陆云天亲切地拉起虹萍的手就想往外跑。 quot;等等!你吃饭就吃饭,拉着虹萍干么?" 陆云天露出一个特大号的笑容。"当然是一起去吃饭喽!" quot;人家有说要和你一起去吃吗?"方野森恶狠狠地瞪着陆云天,活像要把他吃了,好减少祸害。 quot;嘿!嘿!和这么美丽的小姐吃饭,我当然不会失礼。我们早就约好了,对不对啊?褚小姐。" 虹萍蓦然想起,早上在电梯里的邀约。可是,她没有答应啊! 看了虹萍的脸色,方野森知道八成又是这小子霸王硬上弓。邀请是他说的,有没有答应就不知道。 quot;好了,我们走吧!"陆云天知道方野森已洞悉真相,便先下手为强,硬拉着虹萍冲出办公室。 唉!不能看到那家伙气急败坏的表情真是可惜。 陆云天明白这两天他是绝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报上一定会多条新闻──一具无名男尸被某企业大亨大卸八块 quot;我们不会真的要吃饭吧?"直到走进电梯,虹萍?开口。 quot;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陆云天回她一个爽朗的笑容。 quot;我以为你只是想气气他,好看他出糗罢了。" quot;唉!你为什么这么聪明,被你看穿了。"他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但只维持了两秒。"不过,那只是附加价值,我真的想和你吃饭。别忘了,我今早就约了你。" 陆云天带她到一家很有气氛的餐厅。从他和侍者说笑的态度看来,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当他们坐定位,各自点好餐,侍者离去后,短暂的沉默有几分尴尬。 quot;为什么约我吃饭?"虹萍喝口水后说。 quot;和美女吃饭不需要理由吧?"他仍是一贯潇洒不羁的态度。 quot;你很会哄女孩子,不过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你何不说出你真正的意图?" 陆云天诧异地看着她,然后沉默了一舍儿。"你都是这么戒备森严吗?你就不相信我只是被你吸引,想更进一步与你交往吗?" 虹萍直视他的双眸。"你是吗?" 陆云天愣住了。然后露出被打败的表情,道:"你都是这么直接、这么坦白吗?" 至此,虹萍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你不是第一个抱怨的人。" 陆云天哈哈大笑,引来许多人的侧目。"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能吸引方野森这小子了。" quot;我想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他的员工,他对我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一阵子就好了。"虹萍又喝了一口水,表情淡漠。 陆云天还想说什么,只是侍者正好出现,端上他们的餐点。陆云天默然不语地打量着虹萍。其实他之所以想约她午餐,不过是想多了解这个可以打乱方野森井然有序生活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在和褚虹萍接触后,他清楚地知道,若眼前这个女子还不能让方野森"婚"头的话,以后大概也没有人能。就不知褚虹萍是否也有同样情愫? 让虹萍松口气的是──陆云天似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他碰到的一些趣事。他是个幽默、聪明的优质男人,和他说话一点也不无聊,而且懂得适时聆听。虹萍发现她很容易就对他敞开心胸,和他成为朋友。 quot;哦!天啊!你会让我把饭喷在你脸上,一件小小的事,竟能被你形容得如此生动。你不当个演讲家真是太可惜了。"虹萍揉揉笑得发酸的脸颊道。 quot;谢谢你的赞美,但我对和大众讲话这件事没兴趣。"他忽然露出不安且困窘的表情,神秘道:"我有群众恐惧症。" 虹萍错愕地瞪视他两秒,然后又爆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你!有恐惧症?我不信,你又在耍我,差点被你唬了。" 陆云天只是笑着拿起水浅呷。 quot;你令我发笑的程度和我另一个朋友不相上下,改天一定要让你们见个面,比拚一下。" quot;哦!那我是否有荣幸成为你的朋友?"陆云天笑问。 虹萍敛起笑容,故作正经道:"我说过,我不和陌生人吃饭。" 她看着陆云天的脸,笑意逐渐在脸上绽开。 这么轻易地获得虹萍的友谊,令陆云天有点受宠若惊,却也不由自主地欣赏她的坦白、不矫揉造作。 quot;你对人都这么轻易地付出真心和信任吗?" quot;对朋友,是的。"虹萍答得毫不犹豫。 quot;那爱情呢?" 虹萍垂下目光。"我根本不相信爱情,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一个让男人拐女人上床的借口,一个让女人伤心痛苦的?板。" 陆云天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暗暗摇头。 突然,陆云天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陆云天看了一眼屏幕显示,霹出一个过份愉悦的笑容。 quot;看来有人在担心他的员工喽!"他不急着接电话,反而笑嘻嘻地看她。"猜猜看是谁打来的?" 虹萍早就猜到是方野森,但她却避重就轻地答:"我怎么知道?是你的朋友,怎来问我?" quot;朋友是我的没错,但这个朋友在这个时候打来,为的却不是我。"他突然倾身问她:"你说我该不该接?" quot;是你的电话,接不接都与我无关。" quot;好,那就不接。让他去操心个够。"说完,陆云天按下停止键,铃声戛然而止,然后他索性关了机。 正在吃东西的虹萍,一颗心却没来由地变得沉重起来。 坐在对面的陆云天,偷看着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虹萍,心中忍不住窃笑。 看来方野森未来的情路虽然坎坷,但仍有一丝希望啊! 午餐结束,虹萍向陆云天道谢后,便回到公司。?刚坐下,电话声就响起。 quot;你现在?回来?" 方野森熟悉的嗓音由话筒传来,让虹萍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方?他打给陆云天的电话。 quot;你你找我有事?" 方野森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今晚的宴会,我要你陪我出席。" quot;可是我不──" quot;不准拒绝。"方野森厉声打断她的话。"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不待虹萍响应,方野森便卡嚓的收线。瞪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虹萍再次提醒自己,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提出抗议,他这样挂人家电话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她根本不想陪他去参加什么宴会,既然他如此霸道,她也不需太客气。 她决定漠视这道"命令"。 键入屏幕密码,她继继先前未完的工作。一整个下午,繁忙的工作让她的脑子没有多余的空间胡思乱想。等她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她。 揉揉酸紧的肩胛,她放松地挂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quot;你!" 突来的声音,让虹萍差点跌下座位,慌忙地站起寻找声音来源,赫然看见方野森怒气冲冲地向她走来。 quot;你竟然还在这儿,你没有回家换衣服。" 方野森的指责让虹萍闪过一阵心虚,随即挺起下巴,反抗道:"我已经说过我不想陪你去应酬。" 方野森在她面前站定,狠狠地用目光攫住她。"我该好好打你一顿屁股。" 虹萍瞪大眼睛,不相信方野森真的会打她屁服。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移动,企图拉开彼此的距离。 quot;你不能打我的屁股,我有权拒绝你的邀约。" quot;我说过这是公事,你是我的特别助理,就应该陪我应酬。" quot;谁说的,难道我有事不想'加班'也不行吗?再说你大可以找别人陪你去,为何一定要我?" quot;该死!我越来越想打你屁股了。"说完,他便开始走向她。几个跨步便抓住想拔腿就跑的虹萍。 quot;不!你不行这样救命啊!"她的求救声回荡在办公室中,但人已被方野森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就在虹萍认命的等着落下的痛楚时,方野森却爆出一阵笑声。让靠在他胸前的虹萍,敏感地感受到那酥软的震动。 瞪着笑不可遏的方野森,虹萍开始有点生气。有那么好笑吗? 他圈着虹萍,像是笑累了般靠在她肩上,轻声道:"早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所以我早有应对之策。" 虹萍以为他要取消应酬,吁了口气。方野森却轻笑道:"想都别想,我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吗?" quot;楼上有套礼服,你还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以准备。这次我暂且饶了你,因为时间不够我打你一顿屁股,但是,我还是得处罚你。" 虹萍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方野森便已掳获她的芳唇,让她措手不及。而在他技巧地带领下,虹萍随即掉入甜蜜的吻中。随着热吻加深,两人的呼吸也跟着急促、凌乱。 就在虹萍神魂俱失时,方野森猝然结束这个吻。他一脸得意地看着还搞不清楚方向的虹萍,淘气道:"走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六章 用力擦拭身上的水珠,虹萍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迅速而熟练地上妆。 最后,她转身看着躺在床中央的纸盒,踌躇了一会儿,她?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是一套银白色的曳地露背晚礼服,让虹萍不禁呼吸一窒。 它真的好美,虹萍不得不佩服方野森的眼光。她套上礼服,转身欣赏礼服上的亮片在镜中闪烁的光芒。 她抬起方野森桌上的一瓶香水,讶异他们竟喜欢同一款香味。她试过许多香水后,?发现比起芳甜的女性香水,她较适合中性的香味。 而这也较能榇托出她的独立与狂野的性感。至少裴苡莘是这么说的。 quot;好了吗?"方野森突然探头进来。"啧!可惜我还以为可以帮忙拉拉或什么的。唉!" 他轻松、诙谐的态度化解了虹萍的迟疑。 而他目光中的赞赏则大大满足了虹萍的女性虚荣。 quot;天!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美,我开始考虑把你关在家里,不然你要是迷倒宴会里的所有男人,我就麻烦大了。" 虹萍轻笑。"你太夸张了。" quot;要命!你闻起来该死的性感极了。" quot;这是你的香水。" quot;你搽起来比我好闻多了。"他佯装同情道。"我开始同情那些男人,他们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quot;那包括你吗?" quot;我是第一个。" 他夸张的表情,谐趣的话语,逗得虹萍开怀大笑,让她忘了自己当初拒绝他的理由。不可否认地,他的甜言蜜语真的很受用。 quot;那为了那些男士着想,我们只好不去啦!" quot;不行!你这么美,不去的话那些男人会很伤心,搞不好会追着我打。" 虹萍微笑浅浅,很配合地与他一搭一唱,问:"那怎么办呢?" quot;这重责大任只好落在我这护花使者身上啦!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受那些男人骚扰。" 你只要小心我就好了。方野森在心中暗暗补上一句。 quot;走吧!再扯下去,我连一只苍蝇都迷不倒。" 在方野森的"督促"下,虹萍只好空下一个下午进驻新办公室,当一切就绪,她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环视这属于个人的空间。 quot;都搬好了吗?" 方野森的声音,将沉思中的虹萍拉回现实。她抬头看着他走进办公室,平静的心突然乱了调,她借着整理桌上的文具来调整思绪。 自从昨夜陪他去参加宴后,他们俩之间的感觉又更亲密了几分。虹萍暗中提醒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可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quot;都差不多了。有你这样盯着,不好都好了。" quot;没办法,我若不这么做,不知道你会拖到民国哪年哪月。"方野森轻笑道。 虹萍看着他靠在玻璃窗前,原本还算宽裕的空间,突然被压缩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quot;呃有关于和'迅流'合作的细节──"虹萍由桌上抽起一份文件,想借着讨论公事来浇熄那对眼眸在她身上点燃的火焰,但方野森却不想。 quot;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虹萍看了看他,又说:"那是为了孤儿院那件企划!" 他笑着摇头。"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们之间能谈的只有公事吗?" quot;那你到底来干么?" quot;我来促进同事间的情谊交流啊!只是想看你搬到新办公室有何感想,有没有缺什么等等之类的。" quot;哦!"虹萍放下手中的文件。"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他咧嘴而笑。"你可以谢谢我,然后问我要不要一块吃晚餐。" quot;谢谢你的关心。至于晚餐,我想就不必了。" quot;为什么?" quot;因为我还要加班。"她说得理所当然。"我已经浪费一个下午搬东西,所以要加班将工作进度赶上。" quot;难道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quot;明天就要开会了,我还有一大堆资料没整理,而我得在会议上向所有人报告企划执行的进度。除非你希望我明天在会议上发呆。" 方野森翻翻白眼。"而我是老板,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副没辙的表情让虹萍感到好笑,她笑着耸耸肩。"谁叫你是老板。" quot;你很乐,对不对?"方野森?着眼看她。 虹萍连忙装出一副可惜且同情的表情。"没有,我很遗憾不能和你吃饭。但还是要对你说声sorry呵!" 方野森交叠双臂,沉默地审视她。良久,?叹气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委屈点──" 虹萍露出微笑,知道他终于打了退堂鼓。 quot;我们叫披萨来吃,我陪你加班。" 虹萍张口结舌地瞪着他。 他一副大发善心的模样。"我怎能叫我的员工加班,自己却跑去享乐。我会良心不安的。" 他会良心不安?鬼才相信。虹萍在心中大骂,却又莫可奈何。 半小时后,热腾腾的披萨摊在方野森办公室里的会议桌上。虹萍拿着披萨、端着可乐,没辙地看着正大嚼大啖的方野森。 quot;你不饿吗?还是看着我就饱啦!" 虹萍叹口气,开始进食。她一边啃着披萨,一边看着计算机屏幕,脑筋飞快地思索着工作细节。 突然,她的笔记型计算机被"啪"地一声合上,虹萍还来不及抗议,便听到方野森懒懒地说:"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工作,会消化不良。" 虹萍忍下反驳,迅速地解决手中的披萨。然后,两颊鼓胀、声音模糊地说:"我吃饱了,计算机还我。" quot;不要吃那么快,小心咽到。" 虹萍?要开口抗议,便如他所言──咽住了。 quot;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方野森嘴上虽这么说,手已快速递上可乐喂她喝了一口。 虹萍等到食物滑入胃里,气息顺了,?瞪他。"谁教你抢我计算机,还乌鸦嘴地咒我,我?咽到的。" quot;嘿!冤枉啊!我关心你也不对了。" 她抿着唇,闷声闷气道:"那还真谢谢你了。" quot;不客气。"他大言不惭地笑着。 虹萍莫可奈何地看着他的笑脸,叹气地想抢回计算机继续工作,方野森却不依。 quot;你?吃一片。" quot;我吃饱了。" quot;不行,太少了。至少得再吃一片?行。" quot;你──你别太过份哦!我数到三,你再不放手就用可乐洗你的脸。"虹萍再也忍不住地威胁。"一、二三!" 方野森实时放开,举手投降,一脸无辜模样。"你真的吃得太少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虹萍抱着计算机看着他,半晌,她再度叹气。放下计算机,认命地拿起一块披萨。 方野森在心中竖起胜利的手势。这招果然有效,如他所料,这小野猫吃软不吃硬,若要她乖乖就范只能暗着来。 看着她不甘愿地咬着披萨,方野森开始和她闲聊,虹萍则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响应。 quot;你似乎对孤儿院这案子很用心。" quot;我从没听过哪个老板会抱怨员工太用心工作的。"她喝一口饮料答。 quot;你这么尽心尽力,我无从抱怨,只是你常常加班,家里的人不会念你或担心吗?" 虹萍动作一滞。"你到底是来陪我加班,还是阻碍我加班啊?" 方野森肩膀一耸。"反正你还没吃完,一边吃一边聊,可以增进同事间的情谊,你不觉得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quot;哪你呢?只是一味的问我,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不公平。" quot;是你没问啊!"方野森将计算机放在一旁,摊开双手。"来吧,让你发问,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这么一说,虹萍反倒愣住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quot;怎么了?,开始问啊?" quot;你一直这么讨人厌吗?" 力野森闻言,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你只见识到我发挥一半的功力而已。" quot;天啊!你是说你还可以更讨人厌!" quot;没错!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很难缠。现在换我发问了。你的家人呢!他们这么放心你常加班到深夜吗?" quot;你从不知道'死心'这回事吧!" 方野森耸耸肩,等待她的回答。 虹萍捧着披萨,凝眸望着他好一会儿,似乎在衡量该告诉他多少真情。最后她缓缓开口:"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方野森知道要她开口承认自己的身世,对她而言很难。他既讶异她竟对他吐出实情,又窃喜她对他的坦白及其背后的意义。 quot;可是你团保的受益人却是两名女子,她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虹萍似乎不讶异他知道此事,以低沈的声音平静地解释着。"就某方面来看,她们就如同我的家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孤儿院。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追留给我的只有'褚虹萍'这个名字。苡莘和君儿是与我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挚友,我们之间的感情比真的家人还亲密。" 方野森安静地聆听着,其实他心中早巳隐约明白真相,但他希望从她口中得知,他希望她能与他分享所有的秘密。那天她突然离去,那决绝而痛苦的眼神,让他无法割舍对她与日俱增的感情。 他渴望接近她,用温柔的双手环住她娇弱的身躯,为她挡去一切风雨。他想扫除深隐在瞳眸中的?删濉?br /> 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虽然陆云天曾告诉他,他并不适合她,但仍无法阻止他想靠近她的心。 quot;现在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在意孤儿院这个案子了。"她扯出一抹微笑试拿回她的笔记型计算机。 quot;你为什么告诉我?"他压住她的手,双眸紧紧住她的视线。 quot;不是你问我的吗?" quot;为何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在你心底已占有一席之地!"他突然手握住她。 quot;你在胡说什么?" quot;为何要否认你心底真实的感觉!" quot;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放手。" quot;你懂。"他慢慢靠近她,紧握的手也将她拉近。"你心里十分清楚,你对我有感觉。不要否认、不要拒绝我。" 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贴近渐渐变小,当他吐出最后一个字,他的嘴也贴上了她微喘的红唇,封住她所有呼息。 这一吻是霸道的,方野森似乎想借由这个吻让她承认她对他的情感。他不断地攫取、豪夺,所有属于她的气息与甜蜜。 虹萍颤抖的双膝再也支你蛔?闹亓浚?槿淼赝湎拢?揭吧?耸坡Ы羲?南搜***艚籼?谒?鞍兜纳砬?稀?br /> 他的舌紧缠着她的,强悍地索取她的响应。虹萍忍不住轻声嘤咛,娇躯轻颤。她的血液在血管中奔腾,狂野的心跳在耳中鸣动。 紧贴的身躯让她清楚而明白地感受到,他跃动的欲望正抵着她柔软的小腹。而他辐射出来的热力,将她团团围裹。她紧闭着双眼,任由他吸吮她的舌尖,感觉身体的某处因欲望的升高而感到空虚。 空气中,两人的喘息像是强烈的催情剂,将他体内的火焰煽得更加高炽。方野森抬手溜进她的衣衫内,隔着蕾丝罩杯,轻揉她的蓓蕾,逗得虹萍娇喘连连。 一股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在她体内纠缠。在野森的爱抚下,虹萍觉得她的身体变得好陌生。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但她的身体却彷佛有自己的意志般,反而更加靠近。 quot;哦!天!我的小野猫,你尝起来是如此甜蜜。"方野森在她细致的颈项印下点点轻吻,火热的舌尖逗弄她的耳朵,惹起她一阵轻颤。 quot;我要你,从一看见你,就点燃我的欲火。"他的嘴吻上她敏感陡立的乳尖,低声乞求。"说好,成为我的女人。" 他的话犹如一桶冷水,浇醒她的理智。她浑身一僵,浑身冰冷地僵在他的怀中。方野森不禁暗自叹气,他知道她再度退缩了。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但方野森不许。 quot;告诉我,你是别人的妻子吗?" 虹萍喉头一窒,摇摇头否认。 quot;那么,你已经有了爱人?" quot;不是。"她的声音因欲望而沙哑。 quot;很好,我也一样。那为何你不能接受我的求欢!" 虹萍的下唇顼抖,眼神哀求。"我就是不能。" 俯视着环在胸前的脸,她是如此的害怕,方野森的心泛过一阵心疼。 quot;是不是曾经有人伤害过你?" 虹萍的眼迅速一黯,她垂下双眸,双手贴在他强壮的胸膛。"请你放开我。" 方野森无奈地叹气,他松开双手,无力地垂在腰侧。 quot;对不起。" quot;该死!别向我道歉。是我主动引诱你的,但我一点也不感到抱歉。你心底该死的明白,我们之间的感觉是互相的,你可以拒绝我一次、两次,但你不会永远拒绝我。" 他强悍的语气,不断地震撼她的心。"因为我会一直尝试下去,直到我们彼此相属。" 无法承接他狂热的注视,虹萍狼狈地逃离现场。 方野森的话让虹萍连续几日忐忑不安,由于她已是他的特别助理,难以避免两人要天天见面,虽然方野森的态度自然,除了公事外两人也不再有私密接触,但虹萍的神经还是无法放松。 因为她不相信他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而且每当两人见面时,他虽然没有碰她,谈话也都局限于公事,但他的双眼却总是肆无忌恽地紧盯着她,让她如芒刺在背、心跳加速。 于是她尽可能地避免和他见面,可恨的是他常以公事为名,要她陪同他出席各种应酬、宴会。两人如影随形、同进同出,已在办公室里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虹萍无奈地叹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盯上的猎物,虽还未入狼口,却无法摆脱致命的追捕。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究竟要到何时?会结束! 还好今天他到南部出差,她原以为可以借机摆脱他施加的紧张压力,没想到虽没见到人,他仍可以侵占她的脑海,扰乱她的思绪。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响起,来电者正是害她心思分神的罪魁祸首。 quot;今天过得如何?" quot;很难描述我的感觉。"她试着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耳边传来他一阵轻笑。"听起来像如获大赦,我的存在让你那么难受吗?" quot;那还用说,你颇有自知之明。" 不如是否和他相隔几百里,让虹萍的神经放松,言谈也变得幽默起来。 quot;可惜你的好时光要结束了。" quot;什么意思?" quot;我们今晚有个宴会要参加。"他宣布道。 虹萍先是静默了五秒,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叫。 quot;方野森!你存心整我,我是你的特别助理,不是你的交际花。既然你的应酬这么多,干脆请个专门的交际花算了。" quot;你很称职啊!我没道理再另外请人。为了节省公司人事成本,我必须'人尽其用',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拔擢你做我的特别助理!" 因为你的私心。不过虹萍没有说出来,因为那太自抬身价了。 quot;我不去,你另找他人吧!" quot;为什么?" quot;你还敢问我,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她气呼呼地叫吼。"第一情妇,你知道吗?他们竟说我是你的第一任情妇,这都拜你所赐。" 方野森的嘴角大大地扬起,不过虹萍看不到。"褚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在乎蜚短流长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如此肤浅的人。" 虹萍气得想尖叫,连日来的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办公室内的窃窃私语,让她的理智濒临崩溃。 quot;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你不爽的话,就另请高明。"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上电话。 相较于愤恨难平的虹萍,方野森显得过份的快乐。虹萍终于打破这几日的谨慎、冷淡态度,回复到先前对他有话直言、有气直出的态度。 经过上次的亲密后,他知道她极可能会退缩,所以他先发制人,公事公办、冷淡以待,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让两人相处的机会。 其实他以前很少应酬,但为了让两人多些时间相处,他假借各种应酬名目,要求她同行。但却不对她采取任何更进一步的行动,甚至言谈之间也都谨守礼分,不曾逾矩。 今天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他再次拨电话给她。 quot;唉!褚小姐,你何必在意那些流言,再说,你突然做出撇清动作,反而更启人疑窦,命人生疑。" 虹萍想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方野森乘胜追击,又说了一些好话,?让虹萍勉强答应。 quot;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突然,方野森冒出这句话。 quot;什么事?" quot;你真的会当我的情妇吗?" 他的问题像炸弹般,炸得虹萍目瞪口呆。 quot;嗄?" 他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恶。"如果我要求,你会考虑当我的情妇吗?" quot;你你"虹萍气得结结巴巴。"你下地狱去吧!" 她气急败坏的再次摔下话筒。不敢相信方野森竟会对她提出这个要求。 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直到第七声,虹萍?粗暴地接起电话。 quot;只是想提醒你,记得打扮漂亮一点,这是个特别的宴会。还有不准挂我电话──" 不待方野森说完,虹萍再度摔下电话。 望着嘟嘟作响的话镝,方野森笑得很得意。也就知道她不会听话遵从,她向来都是桀惊不驯的。 他跨入机场,准备搭机回台北。脑中还不断重复着刚刚两人的对话。 他想要她,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轻易地挑起他的情欲。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像只春情勃发的种马,生气盎然。 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可以肯定今天两人之间不会再像之前几日那般冷淡、无聊了。 第七章 quot;你又要陪你们老板应酬?他为什么是找你出应酬?"宋君儿靠在床头,手捧著洋芋片,看着正在打扮的虹萍。 quot;谁知道!" quot;说真的,他这么做的企图实在可疑,你说他对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光看宋君儿那双暧昧的眼瞳,就知道脑袋在想什么。"别把我们之间想得太过浪漫,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quot;我所想的哪样?"宋君儿挑眉问。 quot;总之,别把我和他兜在一块儿,这粹是公事。" quot;是哦!那他为何不带他女友或其他女伴,偏偏找你!别告诉我,他找不到,打死我都不信这种英俊多金的男人没人要。" quot;因为我是他的特别助理,而这是公事。至于为何不找他的女伴,你自个儿去问他。" 虹萍洒上香水,再次审视镜中的自己,确定打扮妥当后,便出发了。 褚虹萍搭计程车抵达会场,和方野森会合后,两人一同步入饭店。 走入晚宴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奢华喧闹的热浪立即迎面袭来。虹萍不自觉的拢眉。 即使参加多次这类的应酬,她仍不喜欢这种过份热闹的气氛及宴会中的虚伪交际。 勾著方野森的手,另一个让她同样反感的原因让她的眉结加深──那就是许多女人嫉妒的目光。 quot;女人,这是人家的祝寿宴,你的表情却活像参加丧礼。笑一个嘛!"方野森低头在她耳边吹气,逗得虹萍一阵酥软。 她不但没笑反而将眉攒得更深。"寿宴!谁啊?" quot;杨氏集团的总裁。" quot;天!他生日干我们屁事?"要照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她有参加不完的婚丧喜庆了。 他的喉咙传来一声低笑。"注意你的礼貌,小姐。" 他由在场中穿梭的侍者手中,取来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她。"走吧,去向主人打声招呼。" quot;打完招呼就可以走了吗?" quot;你想得美。" 虹萍大声叹气,惹得方野森又是一阵轻笑。 quot;我保证在你累倒前送你回家。" quot;你上次也这么说,可是你我对疲累的标准不一致,我上次已经快挂掉,你还精神奕奕。" 方野森没有反驳,因为他们已来到宴会主人面前。 quot;哈罗!杨董,恭喜,恭喜。"他圆滑、熟练地和一位发色斑驳的老人握手、寒暄。 quot;唉!又老一岁喽!对了,你父亲呢!真羡慕他能环游世界。多亏有你,他才能这么早享清福。" 方野森笑着虚应一番,虹萍看着两人开始高谈阔论,偷偷地退出谈话圈,想找个清静的角落安静一下。 无奈一直有人来跟她攀谈,在拒绝了两、三个人后,虹萍突然发现方野森身边围了一群女人,不如谈著什么有趣的内容,女人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而方野森则满面春风。 虹萍迅速掉开视线,这时又有人向她走来,这次她微笑以对。 不过,不到几分钟,她后悔了。虽然跟前这个男人长得还算英俊,穿著打扮也入时,但他自以为是的情圣态度,实在令人倒胃。 他滔滔不绝地炫耀著他良好的家世背景,一边不断地尝试靠近她。让虹萍不得不一再弓著上身,尽量远离对方。她的腰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斜仰,而感到酸疼。 天!这男人要讲到什么时候? 就在对方想再次拉近距离,而虹萍极度渴望给这男人一个反手摔时,有人完成了她的心愿。 quot;不好意思,我想要回我的女伴。" 方野森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把他推开,强势而霸道地拉著虹萍离开。那男人连抗议的余地都没有。 quot;你真野蛮。"虹萍压下心中狂喜,佯作不悦道。 quot;原来褚小姐欣赏这种假情圣,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赏他两巴掌,特地来解救你呢!看来我会错意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找他回来。"说完,方野森真的想放手回头找刚才那个倒楣鬼。 quot;不要!"虹萍慌张地抓紧他的手臂,主动地贴上娇躯,以阻止他真的转身去找那个令她作呕的家伙。 方野森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与戏谑。 quot;咦?褚小姐不是舍不得那家伙吗?干么紧抓著我不放?" quot;你明知故问。" quot;原来我真的猜对啦!啧!你居然骂救你逃出魔掌的恩人野蛮,真伤人。" quot;是是是!你最有风度,你是英雄,我错怪你了。行了吧!" 方野森眉开眼笑地道:"那你该怎么谢我啊?" 虹萍脸一沉。"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我阉了你,看你怎么抱女人。" quot;天!你还敢说我野蛮,小野猫。"方野森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挂著超大号的笑容。 就在虹萍想开口反击时,一记尖锐的麦克风声,刺耳的响起。只见寿星拿著麦克风立在台上,似是预备演讲。 杨董先是客气地向前来祝寿的宾客致谢,言词间还幽默地笑称自己已老等等,惹来众人一阵轻笑。 quot;今天,我想藉著这个欢乐的气氛,宜布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小女的婚事。" 杨董的话引起一阵喧哗。quot;至于我的乘龙快婿,就是'隆记建设'的总经理──李国隆先生。" 这项宣布犹似一枚炸弹,让虹萍措手不及地僵在当场。 在众人的掌声中,但见一位俊伟男子拥著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上前,两人开心地接受众人的祝贺。 脑中一片空白的虹萍,怔愣地看着场中的准新人,丝毫未察觉方野森攒眉地打量著她过份苍白的脸色。 一阵虚软,让虹萍真想就这么昏死过去,她不自觉地紧拽著方野森的臂膀。就在她想逃开时,带著准新人和宾客寒暄的杨董,正好走到他们面前。 虹萍避无可避,只好挺身面对。 quot;阿森,来、来,帮我鉴定看看我挑女婿的眼光如何。"杨董幽默道。 quot;世伯,您爱说笑,您看人的眼光还会差到哪去吗?"方野森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方野森。" quot;幸会!幸会!"李国隆伸手相握。就在下一瞬,李国隆看到了偎在方野森身边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惊惶。 李国隆还来不及反应,虹萍便镇静自若地伸手道:"好久不见,李先生。" quot;呃"李国隆犹豫了一下,才匆匆地握了握虹萍的手,旋即放开。 quot;你们认识?"勾著李国隆手臂的杨诗诗问道。 quot;呃这个我"李国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quot;学长,你忘了吗?我们是同一所高中啊!杨董事长,您挑人的眼光真不错。学长以前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没想到现在更成了杨董的乘龙快婿。杨小姐将来一定很幸福。" 虹萍的话让杨董和杨诗诗开心不已,两人高兴地和她及方野森喝了杯酒,才又转身继续招呼其他客人。 quot;你脸色很差,要回去吗?"方野森关心地蹙眉。 quot;没事,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她匆促地逃进洗手间,不顾方野森怀疑和奇异的目光。 直到上门闩,虹萍才允许自己释放所有的脆弱和惶恐。 当年背叛的痛苦再次蹂距她的心,毫无预警的袭击往往最能切中要害。 虹萍试著不要颤抖,不要慌乱,集中精神想着该如何是好。一走了之的念头是如此强烈,让她几乎要付诸行动。但个性中坚毅的一面却拉住了她。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落荒而逃,这是她的过去,唯有面对它、跨越它,才能真正摆脱过去的噩梦。 她仔细地补妆,重新回到宴会上。她环视著会场,寻找方野森的影踪,却在余光中瞥见李国隆正朝她走来。虹萍装作没看见,迳自走向餐桌。 尾随在后的李国隆,匆忙地捉住她,闪身躲入屏风后。 quot;你该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国隆刻意压低声音。 quot;学长!你干么抓著我。很痛耶!"虹萍知道自己的声音太过尖锐,但她没办法控制。 quot;他妈的!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李国隆狠狠地瞪她,试看穿她。"我答告你,当初是你自个儿要离婚的,不能怪我。别想对诗诗胡言乱语,破坏我的好事。" 虹萍恍然大悟,他比她更害怕。她怕的是从前的侮辱会再次击倒她,而他则是怕她掀他的底,坏了这段姻缘。 quot;原来你没跟你的新娘坦白啊?这样不好哦!诚实是婚姻中最重要的基石,你以为你能瞒多久?一辈子!这样的婚姻不会太脆弱了吗?" quot;你究竟来这儿干么?难不成是来威胁我!你要钱是吧!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虹萍笑了,意外的,她一点都不感到勉强,她是真的笑了。 quot;李国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下流吗?你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吧!威胁你!要不是今天你恰巧是杨董事长的准女婿,我根本没想到会再见到你。" 李国隆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quot;原来你勾搭上了方野森,真奇怪!你凭哪点钓上这个凯子!就凭你在床上的死鱼样吗?" 李国隆的话冷不防地击中虹萍的弱点。她突然喘不过气来,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应。 quot;方野森知道你的毛病吗?还是他根本还不知道!不晓得抱著一块冰睡觉,他会不会被冻死?" 李国隆猥琐、狠毒的话砍得虹萍无力招架,她紧咬著牙,努力不让自己崩溃。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腰,随之而来的体温驱赶她体内的寒冷。 quot;多谢你的关心,我想我的身体还不至于那么虚弱。"方野森道。 迎上方野森温暖的双眼,虹萍奇异地感到不再那么孤单脆弱。 quot;虹萍,你没忘了恭喜人家吧!这杨氏集团总裁的乘龙快婿,真是得来不易。不知是能否化解'隆记建设'的危机!" 方野森的话惹得李国隆脸色大变。"哈!哈!方总经理真是爱开玩笑,'隆记'哪有什么危机,那是同业相嫉的谣言罢了。" 冷眼看着李国隆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方野森只是冷笑。 quot;是这样的吗?那么有关敝公司扩建的招标案,欢迎届时别忘了前来竞标,也许有合作的机会哟!" 李国隆的眼瞬间一亮,连忙道:"一定,一定。贵公司若能与'隆记'合作,我保证这项工程案绝对会如期完工,让您满意。" quot;是吗?对了!容我向你介绍,这次的招标案是由褚虹萍小姐主持,我想,看在两位的'交情'上,应该是没问题吧!不好意思,我看到熟人,先告退了。" 原本满面春风的李国隆,突然变了脸。张著嘴看着方野森与虹萍从容地走开。 一直到走出李国隆的视线,虹萍才低声说:"谢谢。" 她直直地走向吧台,向调酒师要了杯酒。方野森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也点了杯酒。 虹萍仰首将酒一饮而尽,她又要了一杯,调酒师立刻为她注满,还来不及放下酒瓶,虹萍已经再次喝光了。她点头示意调酒师继续倒酒,却被方野森阻挡。 quot;这样喝,会醉死你。" quot;是吗?如果有那么容易醉就好了。"不过,她也没有挣脱方野森的制止,只是愣愣地瞪著前方。 四周宾客喧闹的声音像不断扰人的蜜蜂,地在耳边作响,酒精染红了虹萍的双颊,她的体温升高,但心却是冷的。 迷迷糊糊间,方野森简短地向主人表明离意并再次道贺后,便扶著虹萍离开。 一直到坐进方野森的轿车,风迎面扑来,吹拂她烫热的脸,虹萍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离开那个吵杂又令她难堪的地方了。 她侧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方野森。察觉到他体贴地摇下窗户,让她呼吸新鲜空气。快速道路上虽有很多车,但并不拥挤,他们的速度平稳,两旁的路灯快速拂掠他们半隐在黑暗中的脸。 quot;为什么不问?" 方野森望了她一眼。"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 虹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我们要去哪里!" quot;载你回家。" quot;我不想回去。"在这种情绪下,她不想见到宋君儿或裴苡莘。她们的关心此刻变得无比沉重。 方野森没说什么,只是转入下一个出口,驶往他位在办公室楼上的住处。 拧亮屋内的电灯,虹萍遵循方野森的指示,在沙发上坐下。屋内的一切,她并不陌生。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跟著他回来,她只想静一静,却又怕独自一人的感觉。 方野森的沉默让她感到没有压力,他安静地递给她一杯热茶后便迳自进入卧室。 没多久,他回到客厅,手中拿著一个大枕头、一条凉被。她被安置在长沙发上,舒服地蜷卧著,高跟鞋被脱去,耳环也卸下放在茶几上。 她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方野森,他已褪下黑色礼服,换上白色棉衫。他正专心地为她盖上凉被。 quot;你休息一下,等我把客房整理好,再让你进去睡。" 虹萍拉住他,轻声说:"不要走,可不可以陪我!" 方野森蹲下来,看着她,然后背对她,靠坐在沙发旁。虹萍望着他的背影,虽然两人都没有开口,但虹萍却觉得被抚慰了,先前的惶恐消失了。 quot;谢谢你。" 他没有回头。"谢什么?" 虹萍露出一抹微笑。"你对李国隆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好像吐了口怨气。他当时的表情真精彩。" quot;他对你说了很过份的话,我不过稍加还以颜色。" 她停顿一下。"但他说的是事实。" 方野森头也不回。"对女人口出秽言的男人都是垃圾。" quot;你也曾经在我面前骂过脏话。" quot;那不一样,我是对著空气诅咒,而且我尊重女人。" quot;令尊教的?" quot;不,是我妈。她严格教导我要尊敬女性、爱护她们,虽然她们有时很不可理喻。" 虹萍笑出声音,银铃般的笑声,惹得方野森忍不住回头一看。 quot;很好,你笑了。你病恹恹的样子吓到我了。" quot;才怪,你没那么容易被吓到。" quot;是的,你看,"他伸出手搭上她的。"我到现在还在发抖。" 方野森搭在她的手背上,故意大力抖动,又惹来她一阵轻笑。 他们看着彼此的笑容缓缓平复,虹萍看着他眼角的笑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quot;我曾和李国隆在一起过。" 方野森点点头。 quot;不,你不明白,我说的在一起是指──他曾经是我的丈夫。" 不明白方野森是否对这件事感到讶异,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虹萍偷偷换气,胸口的重担似乎渐渐消融。 她渐渐回忆过往,平静地叙述,才发现这并没有想像中可怕,她已经能够面对那段过去,它们再也伤不了她。除了那件事。 quot;他就是那个伤害你的人吧?" 虹萍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其实也不能怪他。" quot;你还爱著他?" quot;不是。只是我本来就无法让男人兴奋。" 她吐出憋在胸口的气,要说出她的"隐疾",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她必须让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让他抱著希望、幻想。她根本无法负担他对她的激情。 quot;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虹萍没有注意到方野森的语气越来越冰冷,他额际的青筋甚至隐隐浮起,冷硬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她低垂著眼,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一旦他知道了她的"隐疾",一定也会和李国隆一样对她敬而远之吧。 这件事她连宋君儿和裴苡莘都不曾说过,因为她不知如何开口。 quot;我知道你一定感到失望,以为我是找借口逃避你。但是我真的" quot;闭嘴!" 虹萍吓一跳,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眼中闪过风暴。他真的无法接受她的"隐疾",他就要开口叫她滚了。水雾在虹萍的眼底凝聚。 quot;对不起我马上走" quot;该死!你要去哪里?" quot;我想你大概不想再看到我了吧,任何男人听到我的情况都──" 猝不及防地,虹萍被拉入半跪在沙发前的方野森怀中,他柔软的嘴唇印上她的。虹萍浑身一震,立刻陷落在这个吻中。她笨拙却热情的回应,让方野森的欲火燃得更猛。 他的唇离开她的嘴,轻怜蜜爱地拂过她的眉眼、鼻尖、脸颊,然后滑上她的耳垂,他的轻轻吸引在她体内逗起一阵颤抖。她忍不住轻吟出声。 quot;别相信那混蛋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人只要吻过你就会戳破他的谎言,比较有可能是他无法让女人'尽兴',绝不是你冷感。" 他在她耳遏轻声低语,声音中的诚挚真切让虹萍再次热泪盈眶。 quot;可是"她的声音哽咽,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 quot;嘘" 他再次轻啄她的红唇,深邃的眼眸紧锁著她的视线。 quot;你不相信!嗯!"他露齿一笑。"我试给你看。" 他抬手,拇指抚过她红艳的唇,滑过耳际、颈项,顺著乳侧曲线缓缓罩上她的丰盈。 他的手继继游走,不顾她越来越浓重的喘息。"你有我见过最窈窕、曼妙的身躯,每次一看见你,都令我蠢蠢欲动、神魂颠倒。" 虹萍惊喜地望着他,对于自己竟然能影响他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一种女性的骄傲。她望着他的嘴唇,眼眸霎时变黯。她在理智苏醒前,倾身亲吻他的唇。 方野森任她如蝴蝶飞舞般在他的脸上撒下细吻,她柔软的身体紧压著他,教他才稍稍平缓的心跳再次乱了调。 quot;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么?" quot;你看不出来吗?我在亲你。"她吻上他的下巴,胡渣刺著她柔软的唇,不过她不介意。 quot;你知不知道你在引诱我犯罪。" 她摆出一抹性感的微笑。"那是我努力的方向。"说完,她拉下他的头,狡猾的舌溜过他的耳廓,彷效他曾对她做过的一切。野森闭上眼睛,瞬间虚软。 他们面对面地跪在地上,一触即发的激情在两人间奔窜。方野森双手紧捧著她浑圆的臀,鼻尖轻轻滑过她柔嫩的颈部,嗅闻著她独特的香味,感受著她的唇舌带来的销魂感受。 他再度叹气,然后困难地拉开距离。 quot;甜心,停一停。我们得停下来,这样不对。" 刚开始,虹萍仍继继吻他,尝试靠近他。但方野森坚定地握著她的上手臂,强迫她直视他的眼。 quot;有什么不对吗?你不是说过你也想要我!难道" quot;嘘我没骗你,我要你,我从没这么想要一个女人过。但现在不行。" quot;为什么?" quot;甜心,你刚才经历了沮丧的情绪,所以想找个发泄的出口。我不想你明天起来时后悔,然后恨我。你明白吗?" 虹萍刚开始觉得这不过是他的借口,一定是他不想要她又怕伤害她所编的借口。直到她看见他的眼睛,感觉到他局促不安的情绪,她才恍然大悟。他是说真的。他真的怕她会后悔,他不想占她便宜,他想要更深、更长的关系。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了自己真的爱上跟前这个男人。 她对他的爱抚有反应,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得不得了,因为──她爱他。 而他绅士又体贴的举动让她感动不已。 她咬著唇,目眶刺热,伸手抱紧他,在他耳边呢喃:"我不会后悔,这不是一时沮丧想找出口发泄。我想要你,真的想要" 不再需要其他言语,方野森激动地抱起她,走向卧房。 房内的唯一光亮来自床头那晕黄的灯,当方野森轻柔地将她放上床时,她细细地打量著半掩在黑暗中的俊挺五官。 quot;害怕吗?"他问。 quot;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你停止。"她的手在他的领口边缘游移。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看起来有多迷人。 方野森看着她柔美的脸、诱人的唇,尽管体内的情欲高涨,他仍决定漠视它,他必须慢慢来,他要她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 quot;别担心,如果你不喜欢,我随时停止。" 他的体贴让她感动不已。捧著他的头,她献上自己的唇。欲火缓缓地在相触的唇间和紧贴的皮肤上点燃。他炙热的吻滑下锁骨,吸吮她的颈侧,然后舔舐她的耳朵。 他拉下礼服的拉链,当布料一寸寸褪去,他充满欲望的黑瞳紧瞅著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粉嫩诱人。他迫不及待地用滚烫的唇品尝她裸露出的肌肤,软语呢喃地赞叹她的美丽。 星眸半闭,虹萍浑身发烫地看着埋在胸前的黑色头颅,觉得自己像躺在云端。凡是他唇瓣接触过的肌肤,全如被火炙过一般。一种沉重、麻醉的暖意在她体内激荡。 当他的嘴拂过她的乳尖时,一阵尖锐的快感来,她倒抽一口气,她的背弓起,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他的臂膀。然后,一记呻吟自遥远的地方传入她的耳朵。那是她的声音吗?听起来好陌生。 她完全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他所带来的快感。他湿热的唇舌,不停地逗弄著她的乳头。每次轻扯及逗弄似乎都通著电流,流窜向她的女性核心处。 quot;森"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的手滑过她的腰侧,来到她的双腿间。虹萍本能地夹紧双腿,一阵慌乱掠过眼瞳。 quot;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他再次吻上她,虹萍听从地放松。 他的唇沿著她柔软、美丽的曲线而下,不时的轻舔或啃咬,她肌肤下轻微的震顿带给他特别的喜悦。 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吼:"感觉到了吗?我想深深的埋在你的体内,狠狠的跟你做ài。" 虹萍浑身顿抖,她激动地紧圈著他的身体,圆臀不自主地迎接他的坚硬。 quot;好,好。"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希望他能尽快填满她的空虚。 他把她困在床上,强劲而深深地进入她。 狂浪的快感伴随著轻微的撕裂感来,虹萍轻叫出声。饱满的充感让她忍不住滑下欢愉的泪水。 虹萍觉得自己卷进暴风圈中,他快速而有力的动作让她越飞越高。然后,当那爆炸性的高潮来临时,虹萍彷佛看到点点火花,她像是飘浮在漫无边际的宇宙里,欢愉像海潮般冲刷她的全身。 察觉她得到高潮后,方野森随即以一个有力而热情的推进,让自己同样达到欢愉的顶峰。 他翻下身体,与她并肩躺著,两人的呼吸一样粗重、狂乱。他伸手搂抱她,低头在她汗湿的发际印下一吻。 虹萍的泪痕未干,感动地合著眼,她知道从前的丑恶已远去,如今的她已焕然一新。她不再有所恐惧,从这一刻起,她体会到男女之间的欢愉。而这些都是身旁的这个男人给予的。 她知道她彻底的沦陷了。不单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偎近他温暖的胸膛,她带著一丝微笑睡去。 第八章 晨光像调皮的精灵,透过半掩的落地窗廉,在沉静的室内舞蹈。 虹萍已经醒来,只是她仍不肯睁开眼,美好的感觉不断由体内涌出,她细细地品味这美妙的一刻。 她的头枕在柔软的枕头及一条臂膀上,她看着横在跟前的手臂,细数着掌中的手纹。他的另一条手臂压在她侧躺的腰上,将她密实地拥在他强壮的怀里。 一抹不自觉的微笑挂在嘴边,昨夜的激情在脑中回温。她从不知道性爱可以如此美好。 她唯一可供比较的经验来自她的新婚之夜,只是那新郎喝了七、八分醉,他粗暴、急躁地撕扯她的睡衣,吓坏了她。在毫无准备和预警的状况之下,他闯进了她的体内。撕裂的痛楚,让她叫、哭泣,她乞求他停止一切,但他像着魔般强力地戳刺她。 终于,一切静止了。他瘫软地仰卧在旁,没有再看他的新娘一眼。没有慰问、没有愧歉,彷佛弄痛她是天经地义。虹萍恐惧地下床清洗,这和她想象的南辕北辙,她以为她的新婚之夜该是浪漫且甜蜜的,可是现在她宁愿一切都没发生过。 于是,她开始害怕丈夫的碰触,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两人在床上的时间。于是,丈夫越来越晚回家,这段闪电婚姻终于露出它丑陋的真面目。 虹萍轻声叹息,她知道昨夜美好的种种,都来自在背后拥抱她的这个男人。是他让她对性爱摒除了恐惧,带领她体验性爱的美妙。 她轻轻地挪动身躯,好靠他更近些。 一阵低沉的呻吟由背后的胸膛传来,搁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将她密实地贴在他赤裸的躯干上。肌肤相贴的美妙感觉,让两人同时叹息。 方野森低头吻上她柔细的颈背,双手环住她,并将一只腿挤入她的双腿间,轻轻摩擦着她。 quot;早安,我的晨光天使。" 虹萍爆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转头看他。"你都这么跟人打招呼的吗?" quot;你是说这样?"他搁在她双腿中的大腿再次摩擦,满意地听着她的呻吟。"从来没有,真正崭新的经验。我还满喜欢的,你呢?" quot;很特别,很──"他再次抽动他的脚。"喜欢。" 方野森微笑地吻上她的唇,缓缓点燃彼此的欲火。他慵懒地逗弄她的乳尖,看着她为他颤抖。她的身体像是一件乐器,在他的轻揉慢捻下,奏出动人的乐章。 晨光在他们赤裸的身上跳舞,虹萍着迷地看着他在晨光下伸展的躯体,颀长、健壮,完美得像是一件艺术雕塑晶。他的手滑过她的小腹,覆上那神秘、诱人的三角地带,粗糙的指挤进她丝滑、湿热的甬道。 经过昨夜的学习与实际演练,她已知如何扭动腰臀,迎合他的手指所带来的快感浪潮。他的唇和手不断为她的身体带来喜悦,她濒临快感边缘,破碎地喊着他的名字。她想亲吻他、抚摸他,来表达她的美妙感受,无奈他将她紧锁在胸前,对她任意施为,而她却无法回报,只能以更激烈的动作,来表示她的热切。 抬高她的腿,他与她侧身并躺,由后方进入她的体内。方野森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着热情的话语,腰部则有力的摇摆,他不断地向深处推挤、移动,她发出和他一样沙哑又饥渴的喘息。 狂喜的战栗窜过,她弓起身体,让他得以到达最深处。她的柔嫩紧紧地收缩,他迷失在宛如狂潮的快感中,然后他们同时抵达天堂。 寂静的室内,只有两人逐渐平缓的喘息声。他拥着她,两人都无法移动,静静地品味着高潮后的宁静。 quot;这样的morning call真特别,我怕一不小心就很容易上瘾。"方野森坦承。 quot;真的吗?"她微笑以对。 quot;除了一点。" quot;什么?" quot;我的肚子饿扁了。" 他这么一提,?发现昨晚的寿宴两人根本连看都没看到就走了,滴食未进再加上大量的"运动",难怪他觉得饥肠辘辘。 quot;不瞒你说,我也是。" 方野森大笑,他真爱她的坦白。 quot;哦!糟了。"她呼。"还有一件更惨的事,我上班迟到了。" quot;没关系,办公室就在楼下,?九点半,我不会扣你薪水的。" 她瞪他一眼。"穿著礼服上班?" quot;我没想到,这有何不好?"他露出揶揄的笑容。 她重重地捶一下他的肩膀。 他痛呼。"不行吗?那我准你半天假,你先回去换件衣服再来如何?" quot;要是我碰到同事呢?我该怎么解释我穿著绉巴巴的礼服,从办公室的顶楼下来!天啊!我已经可以预见别人怎么想了。" 方野森开心地大笑。 quot;看我这么狼狈,你很快乐吗?" quot;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笑。" quot;你知道吗?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烦恼很不公平。" quot;那你想怎么样!" 虹萍缓缓地微笑。"你得陪我,要跷班两个人一起跷。" quot;这样不好吧!太堕落了。"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大得闪人眼睛。 quot;那你就帮我想办法,不然,你今天休想离开这张床半步。"她翻身骑坐在他身上。 quot;哦!天啊!你快把我的肋骨坐断了。" quot;是吗?"她又恶作剧地压了两下,得意地听着他的哀嚎。 就在虹萍得意地笑着时,方野森迅速地抱着她翻身,顿时两人易位,虹萍反而压制在他身下。 虹萍不认输地反抗,两人开始玩起摔角,不时地翻来覆去,玩得不亦乐乎。等到他们想起肚子饿该吃饭时,已是好久之后的事了。 临近中午时分,两人吃完微波食品后,方野森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由他外出替她购买衣物。 虹萍则趁这段时间打电话回去,向宋君儿报平安。 quot;姑娘,太超过了,彻夜不归。我差点就要去报失踪了,可是警察说成人失踪得满二十四小时?能报案。"宋君儿冷静的声音让虹萍发毛,那是她真正动怒的征兆。 quot;对不起,君儿。昨晚发生太多事,我有点醉了,所以" quot;你现在在哪儿?" quot;呃说来话长。" quot;没关系,我不用上班,时间多得是。" quot;我" quot;你可以从昨晚开始,你不是陪你们老板应酬,后来呢!" quot;我在宴会上遇到一个熟人。" quot;嗯哼!一个熟人,我认识吗?" quot;你也认识,李国隆──我的前夫。" quot;天啊!萍,你没事吧!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这该死的王八蛋还有脸见你吗?他" quot;君,你安静下来,我没事。"宋君儿的反应在她预料之内,好友的过度保护反应虽让她窝心,但有时也是一项负担。 quot;真的吗?" quot;真的,我很好。" quot;那你没杀了他吧?" 虹萍露出微笑,她简短地将昨夜的情况大略说一遍,当然没有漏掉方野森所说的一字一句。除了那些有关她"私人"的攻击之外。 quot;太棒了!真想看看李国隆当时的大便脸,一定很精彩。你们老板太棒了,真是大快人心。" 虹萍但笑不语,在心中举双手赞同。 quot;不过,你还是得交代一下昨晚的行踪,你在哪儿过夜?" 原来宋君儿并没有被她唬弄过去,虹萍苦笑,衡量该怎么说?能最接近事实又不会泄漏太多隐私。 quot;我猜猜,该不会是你们老板收留了你吧?你在他那儿,对不对?" 虹萍的沈默让宋君儿明白她的猜测属实。 quot;太棒了!我要赶快通知苡莘,她一定会吓掉下巴。对了,找个时间,我们要会会这个伟大人物,他叫什么名字?" quot;等等,你在说什么?" quot;我在问他的名字。" quot;可是我以为" quot;他到底叫什么?" quot;方野森。"虹萍认输了,要在宋君儿兴奋的当头插话是不可能的任务。 quot;嗯,好。记得要找个时间让我们看看他哦!"宋君儿交代。"呃,你今晚回不回来!不回来也没关系,好好享受吧!" 虹萍瞪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脑袋还转不过来。原以为会挨一顿骂的,没想到好友竟比她还兴奋。 quot;怎么了?"方野森购物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对着话筒发呆的虹萍。 quot;没什么,我刚刚打电话给君儿报平安。"她放下电话。 quot;然后呢?她说什么?" quot;她兴奋得好象中了头奖。" 方野森扬眉。"你一夜未归,她却高兴得像中了头奖!" 虹萍点头。"你能告诉我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quot;看来她像是不反对我们俩的交往。"方野森放下纸袋,坐在她旁边。"她还说什么?" quot;什么?" quot;我说,她还说了什么?" quot;不是这句,你说我们在交往?" quot;看起来不像吗?" quot;没有我要去换衣服了。"天啊!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虹萍抓起纸袋就往浴室跑,她敢肯定她一定脸红了。 下午,她回到工作岗位,顺便填了假单,很快地她的假单就下来了。 和上司谈恋爱的好处就是请假方便,她不必解释何突然早上不来,因为她就在他的床上。虹萍自我解嘲地想。 当计算机光标在原处闪烁超过十分钟后,她叹气地头看向窗外她知道这个下午她是无法专心办公了。 电话铃响,她转身接起。 quot;你好,我是褚虹萍。" quot;是我。" 方野森川虹萍紧张地左右张望,这?记起她已换个人办公室。不会有人知道她接了几通电话或打了几个喷嚏。 quot;有事吗?"她发现她竟然兴奋得发抖。 quot;我想你。真后悔没听你的提议,早知道两个人一起跷班就好了。我根本没心情上班。" quot;上班讲私人电话是不对的。"说是这么说,但她的心却乐翻了天。 quot;你不想我吗?" quot;我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想太多。"口是心非的女人! 方野森沉默了一下。"你骗人,我现在就过去揭穿你的谎言。" quot;什么?你不能过来"没用,他已经挂电话了。 突然之间,虹萍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丢下电话,顺顺头发,先是起身,然后坐下。她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比较好!她该坐着,还是站着!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当头,门?响起敲门声,就打开了。方野森高大、颀长的身躯让她的心一紧。天!他帅得简直要人命。她心想。 而她既不是站着也不是坐着,微弯的腰让她看来有些狼狈。她赶紧站直,紧张地看着他走进来。 quot;你不能这样,现在是上班时间。"她试图让自己听起来严正些,却徒劳无功。她的声调倒像在乞求。 quot;我没办法,我整个脑子都是你。现在看着我,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我。" 虹萍软化了,她顺从地贴近他的胸怀,承认道:"没错,我是想你,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 quot;管他的。我今天吻你了吗?" quot;哦,我们不能──" 他已覆上她的嘴,让她忘了要抗议什么。甜美的滋味在心底泛流,两人爱抚般地逗弄彼此的唇舌,忘了置身何地。 电话铃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响了多久,他们?注意到,?结束这个缠绵的吻。 虹萍用力地深呼吸,希望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喘。"喂,我是褚虹萍。" quot;是的,他在这儿,你等一下。"虹萍将电话递给他。 quot;喂?什么事?"方野森侧耳聆听。"哦!对,我忘记了。他们到了吗?请他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他挂上电话,露出沮丧的表情。"我忘了有个会议要开,该死,你让我神魂颠倒。" 虹萍微笑以对。"彼此、彼此。" 他再度拥她入怀。"干脆你也来开会好了,身为我的特别助理,难道你不该出席吗?" quot;你确定我去的话,你能专心开会!" quot;的确不能。" quot;那我还是别去的好,会后静娟会给我纪录副本,而且我还要忙后天的招标事宜。你不是授权给我处理了吗?" quot;有吗?" 她捶了他一拳。 quot;哦!好象有这么回事。好吧!那只好下班后见了。今天可以一起吃餐吗?" quot;只吃餐吗?" quot;如果你能留下来陪我的话更好。" quot;不行。我答应君儿今天一定会回去。" 其实宋君儿巴不得她夜不归营,虽然她也很想留下,但还是得有所矜持,因为两人间的进展实在太快了。 quot;好吧。那就晚上见。" 他又低头给她一个长长的吻?离开。虹萍怔怔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则不断冒出快乐的小泡泡。她好想跳起来大叫一番,或者像个傻子不停地跳舞,她的快乐像满溢的水流泄一地。 她试着集中精神工作,但每隔几分钟就抬头看时间,巴不得下一分钟就是下班时间。她心不在焉地处理几项琐碎的事项,好不容易挨到五点半,她再也坐不住了,早早收拾桌面,关了计算机,起身去上洗手间,希望自己能平抚一下情绪。 当她回来时,正好撞见方野森刚要从她办公室出来。 quot;我还以为你走掉了。" quot;没有,我上洗手间。你开完会了吗?" quot;还要半个小时,你能等我吗?" quot;好啊!我也还没弄好。你结束后来找我吧,我在这儿等你。" 违心之论!虹萍在心中暗骂,但还是乖乖地坐回办公桌等待。 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这么巴不得陪他出去,会不会显得太没价值!他是的在乎我的吧! 时间就在这么胡思乱想之际溜走,当方野森出现在门前时,所有的疑虑都一扫而空。他带她到一家装潢别致的意大利餐厅,透天的设计加上大片的玻璃由二楼覆至一楼,让餐厅格外醒目。 经过一番简短的讨论,两人点了凯撒沙拉、意式海鲜总汇、茄汁蛤蜊面,佐以红酒,甜点则是店家的招牌──焦糖烤布蕾。 美味可口的佳肴、轻松愉悦的气氛,让人心旷神怡。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恨不得在一夕之间了解对方,这对两人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方野森看着她,喜欢她侧着头专注地聆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喜欢她说话时眼睛闪亮,喜欢她在他说笑时不造作的开怀大笑,喜欢她高谈阔论时的自信表情。她真的很聪明,而且有主见,她的正直、热情,还有难得的正义感,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他真的陷入情网了──一如陆云天所预测的。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惶恐,相反的,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学会了期待,了解了想念一个人的滋味,还有渴望与心爱的人分秒相守的感觉。 他想和她分享一切。 他们聊到半夜,直到店家都要打烊了,?结帐离开。在送虹萍回家的路上,两人仍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有关爵士乐的话题,那是两人都喜爱的音乐。方野森甚至播放车上的几片爵士乐cd。 车子停在虹萍的家门前,两人依依不舍地注视着,车内的爵士乐静静流泄,方野森握起她的手亲吻。 quot;谢谢你,今晚过得很愉快。"她说。 quot;我也是。" quot;那明天见。"不知该说什么,她握着门把,开口道别。 方野森猛力一拉,她随即倒入他怀中,他的唇也随之压下。他非常缓慢地,像是有意诳她为之疯狂地吻着。而虹萍热情的响应,犹如野火燎原般让这个吻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等到他们的唇分开时,两人已经气喘吁吁。看着她被吻得肿胀的红唇,和晶莹灿烂的眼眸,方野森感到他的欲望正迅速勃发。 quot;你快下车吧!不然我就要绑架你了。" 虹萍转身开门下车。方野森等到她进门后,?驱车离去。 靠在门板上,听着车声远去,虹萍的心还怦怦直跳,脸颊发热,全身处于兴奋状态。她回想着今的点点滴滴,心里仍感到不踏实,好象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 客厅的灯突然亮起,虹萍吓了一跳,只见宋君儿好整以暇地立在楼梯前,脸上挂着贼贼的笑容。 虹萍知道今晚没有交代清楚,她是别想睡了。她认命地走向挚友。 望着坐在对面的俊伟男子,虹萍此刻只觉得五味杂陈。李国隆穿著时髦的西装,风度翩翩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但只有虹萍明白,这个表面多情的男子,其实只爱他自己。任何女人的爱对他来说都只是战利品。 曾经,她为了爱他而苦,赔上了感情也丢了自尊。如今,云淡风清,她终于踏出茧蛹,寻觅到真爱,他却回过头来求她了。 命运,有时挺捉弄人的。 在接到他要求见面的电话时,本想拒绝,猜不透他的动机为何,于是?点头赴约,想看他究竟搞什么把戏。看着他眉头微皱的模样,虹萍?觉那双眼中藏着的贪婪,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quot;萍,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实自你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当时很想和你重修旧好,可是妈坚决不肯。你知道我一向孝顺,怎么也不会违背她的话的。你能谅解吧!" 李国隆唱作俱佳地时而皱眉、时而深情,惹得虹萍全身起鸡皮疙瘩。 quot;哦!那你再见到我时,可还真'感动'呵!"虹萍冷冷地瞥他一眼。 李国隆脸上一白,旋即又带上忧郁的表情。 quot;我是逼不得已啊!因为公司的财务危机,我急需'杨氏集团'的资金,所以妈逼我一定要娶诗诗为妻,你相信我,我根本不愿意,因为我心底还是爱着你的。而且,当时我看着你和方野森密的样子,让我好嫉妒,?会对你口出恶言。" 李国隆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和演技,让虹萍目瞪口呆。看着双眼迷茫的虹萍,李国隆暗自为自己的魅力和演技窃喜。看来她已经臣服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了,毕竟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的初恋情人,不是吗? quot;萍,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否则我就完了。" 虹萍猛地抬头。重头戏来了。 quot;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李国隆装模作样地欲言又止,等着褚虹萍主动询问他的难题。 但虹萍依旧闷不吭声,急得李国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独脚戏。 quot;这次你主持的招标案,是'隆记'的救星,只要能得标,就可以扭转'隆记'的危机。只要你帮我,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至此,虹萍终于明白他的目的。原来她还有这点利用价值,难怪李国隆会放下身段,在她面前演这场浪子回头的烂戏码。她竟然曾经为这种烂男人伤心流泪,简直浪费时间。 quot;萍?你有在听吗?" quot;你要我怎么帮你?" 李国隆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屑,脸上燃起希望,欣然道:"把这次标案的底标告诉我就行了。" 虹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愤怒。 quot;原来李少爷就为了这档事,?特别找我出来演了这出戏,真难为你了。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我是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再说,你以为在你那样地伤害我之后,还有资格要求我帮你吗?你以为你的'深情款款'还骗得了我吗?李国隆,你是智商太低,还是把我当白疑!" 说完,她将一张千元大钞压在帐单下,起身欲走。 quot;等一下!你是不是勾搭上方野森了?"之前深情忏悔的面具剥落了,露出他恶毒的真面目。 quot;与你无关。" quot;哼!就凭你那冷感的身子,也能勾上男人,想必方野森大概也不怎么样。" 虹萍转头,斜睨着他。"无能的是你吧!只顾自己发泄,却不懂得满足女人的男人,还敢怪罪别人。李国隆,你低级得教人想吐。" 无视于气极败坏、满面通红的李国隆,虹萍潇洒地离去。长久占据心中的那道阴影,终于离她远去。 第九章 办公室惯有的吵杂声,隔着墙隐约地传来。虹萍笑看正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方野森,虽然绷着一张脸,他还是英俊得教人叹息。 她知道他在气恼什么,不久前他?刚挂了他父亲的电话,因为在更早之前正确来说是今早七点──他父母没有预警地闯入他的卧室,撞见他们俩正在床上缠绵。方有群气急败坏地怒斥他的儿子拐诱良家妇女,并扬言要方野森负起全责,给他一个交代。 方野森冷着脸要他爸妈先离开,好让他们起床穿衣服。之后,尽管虹萍一再言明方野森并没有欺骗她,但方有群仍然坚持要方野森负责。方母也在一旁敲边鼓,好象虹萍?是他们的女儿,而方野森是拐骗女儿的坏蛋。 而方?的电话,只是方有群对他的坚持的重申。但方野森很明白,这些都是父母亲的伎俩,无非是想逼他成婚。他其实并不反感,只要结婚的对象是虹萍的话。可是他和虹萍的关系?刚有些突破,他不知道她怎么想,万一她还没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阴影,拒绝他怎么办? quot;你好象很快乐,看我这么受苦受难,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 quot;我尽力了,只是董事长完全不听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quot;至少给我一点同情,你笑的样子好象事不关己,别忘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对于被人逼婚这件事,你难道不反抗?还是,你不介意嫁给我?" 虹萍看着他顿了一下。"方野森,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quot;只是问问,你想嫁给我吗?"方野森故意问得漫不经心,事实上他的胃因为紧张而扭转,肌肉也不自觉地紧绷。 quot;我不知道,"她叹气。"我们?刚成为恋人,而我不想那么快就有了上一次闪电结婚的经验,我觉得结婚这种大事要慢慢来,至少得深思熟虑过?能做决定。" 四周?x那间变得沉静无声。 quot;对不起,我"虹萍开口道歉。 quot;别说对不起,你说的对。是我爸妈无理取闹,别理他们,我们按照我们的节奏一步一步来。你觉得如何?" 虹萍如释重负,她还以为他会因她的拒绝而生气。而方野森只是温柔地敞开怀抱。 quot;好,当然好。"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他怀中。 嗅着他衬衫上的洗衣粉香味混着他的男性味道,她开口问:"那你呢?对于婚姻有什么看法?你是因为董事长的逼迫,还是自己的意愿,?开口问我!" quot;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我得保护我的男性自尊,不能让你伤了我的心。" quot;是吗?得了,你是个强壮的大男人,这样就能伤你的心 吗?" quot;你不知道越是坚强的大男人,他的心就越脆弱。等到你哪天点头答应时,我?告诉你。" 虹萍在他的怀中笑开了,两人相拥而笑。 门上响起轻敲声,方野森松开怀抱后?应声。刘静娟出现在门后,脸色有些沮丧。 quot;总经理,我们该出发了。" quot;好,我们马上走。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方野森关心地问。 quot;哦!没什么,只是刚?有个冒失鬼,把咖啡溅在我身上。"她指着前襟上的一块褐色污渍。"我擦都擦不掉。" quot;真是糟糕,对不起,我要忙明天的招标事宜,?得让你替我陪同总经理出席这个会议。"虹萍说。 quot;没关系,只是有点失礼,真希望我有时间去买一件衣服替换。" 虹萍灵机一动,取下颈上的长丝巾,给刘静娟系上,在胸前打个蝴蝶结,巧妙地遮盖那块污渍。 刘静娟惊喜地看着胸前的领结,砖红色的丝巾配在白色套装上,完美极了。她连声向虹萍道谢。 方野森和刘静娟离开后,虹萍便开始忙碌的工作。就在她审慎的确认明天的招标细节时,一通电话打断了手头的工作。那是预定要和方野森开会的客户打来的,因为方野森还未到达,客户打来抱怨。 虹萍诧异地看看时钟,他们早在四十分钟前就出发了,预估车程大概只需二十分钟,照理说他们早该到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在电话中安抚客户的情绪,除一再道歉外还保证会赶紧确定方野森的行踪,并承诺客户会尽快回他电话。一结束通话,她随即拨方野森的手机。冗长的铃声在耳际响着,脑中不断揣测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就在她以为铃声会一直响下去时,手机被接起了。 quot;喂!"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虹萍?发觉她有多紧张。 quot;喂!森,是我。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quot;虹萍吗?我现在在医院──" quot;医院?你怎么了!车祸吗?怎会在医院!严不严重?"她的一颗心提到喉咙,慌乱得不知所以。 quot;不是我,是刘秘书。她被一群不良少年砍伤,现在正在医院急救。你先帮我打电话跟客户说一声,今天会议取消,改天再开。" quot;他们刚刚打电话来过了,我会再跟他们联络。静娟伤得严重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她不是和你一道的吗?" quot;我们到达客户公司时,刘秘书先下车等我停车时,有一群年轻人一拥而上,架着要带走她,刘秘书在挣扎时被刺了两刀。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quot;那些不良少年为什么会对静娟行凶?你报警了吗?" 方野森在电话那头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说:"报警了,我刚刚?向员警大略叙述整个案发经过,待会儿还要去答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萍,你能连络刘秘书的家人吗?她还在急诊室内急救,有些手续、表格必须有人填写,我不知道她的基本资料。" quot;好,没问题,我会赶紧连络她的家人。我等一下就去医院。" 方野森想也不想地就反对。"不要!呃你另外派人过来处理,因为我还得做记录,公司有些事得请你帮我处理,你待在公司就好,千万别出来。" 方野森紧张的声音,让虹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有何不对。但还是照的话办了。 挂电话前,方野森还一再交代她不要离开办公室,待在公司等他回来。虹萍挂下电话立即处理所有事宜。 等到所有该处理的事情都办完后,她?有空坐下思索这件可怕的意外。她忐忑不安的等待方野森回来。然而,在过了下班时间后,方野森?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她关切地询问意外的始末、细节,但在看见他脸上的疲惫时,忽然又不忍多问了。 quot;你一定累了,走吧,上去洗把脸,休息一下,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方野森一语不发,他坐在办公桌后,将站在桌旁的她拉近,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身侧。 quot;怎么了?" 他仍是无言。但他的沮丧是如此显而易见,虹萍抚过他的发,宠溺地揉着。 quot;放心,静娟会没事的。我派人事部的小梅过去,一有情况她会通知我们的。" 方野森抬头端详着她好一会儿,?顺从地跟随她上楼休息。其实会教他如此沮丧、沉默的不单是意外本身骇着他,还有另一个原因。只是他不想告诉虹萍,那只会让她陷入恐惧。 简单的梳洗后,他换上轻便的家居服步出卧室,虹萍正在厨房烹饪。他走入书房拨了电话给陆云天。 省去招呼,他约略地说出今天发生的意外事件。 quot;天啊!怎么会?刘秘书招惹了谁吗?还是那群混蛋在街上随便挑个人下手!" quot;不是,都不是,他们是有预谋的。他们一定在公司楼下守候已久,搞不好一直就跟在我们后头,趁她一人落单时下手。而且他们的目标原本不是她,是虹萍。" 陆云天更讶异了。 quot;你确定吗?" quot;他们本来可能只想捉走她,可是刘秘书挣扎得太厉害,其中一个人亮出刀子想逼她就范,却不小心刺伤她。后来开车的家伙看清楚刘秘书的相貌,?知道捉错人。在赶近他们时,我听到那家伙大喊:'弄错人了,快走。'拿刀的那小子咆哮:'怎么可能,她早上明明就系着这条丝巾啊!'然后,他们看到我,便一溜烟的跑了。" 陆云天仔细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quot;该死!他们原本的目标是虹萍,因为那条丝巾是她的,出门前,她借给刘秘书遮盖前襟上的咖啡污渍,所以刘秘书?会误认。" quot;天啊!怎么会?"这已是陆云天今第二次说这句话。"是谁想伤害虹萍呢?" quot;不是伤害,是绑架。他们原本只打算绑走她,可是刘秘书激烈的挣扎导致对方不小心伤了她。至于你问我那些人为何要绑架虹萍!他们又是谁?我就无法回答了。" quot;虹萍曾跟人结怨吗?还是她的家人和人有纠纷,所以连累了她?" 方野森否定了这些猜测。"虹萍是个孤儿,交友、背景都很单纯,再说她?刚从国外回来,能跟谁结怨?"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他的脑际,他吃惊地坐直身体。"除了他。" quot;谁?你在说什么?" 方野森将虹萍曾和李国隆结过婚的事情说出,并提起那日宴会他曾以公司的招标案向李国隆寻。 quot;你是指这个李国隆可能觉得这招标案若由虹萍主持,他就没有机会得标,所以打算绑架虹萍,好顺利竞标?"陆云天想了想,提出疑问。"就算他让虹萍无法主持这场招标案,也不能确保他就一定能得标啊!他会为了无法确定获利的事而如此大费周章吗?" quot;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臆测。但我敢肯定虹萍现在处境危险,我又不能报案,单凭我听来的只字词组和揣测,警察是不会根据这么薄弱的'证词'便派人保护她的。" 陆云天停了一下,?缓缓开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quot;我会让虹萍先待在我家,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保护她。然后静待凶手的下一步动作。" quot;你要用什么理由让她暂时住在你那儿?我想你是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她吧?" 陆云天猜得没错,他是不打算让虹萍知道。 quot;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quot;什么忙?" quot;帮我找人盯着李国隆,也许他是无辜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可疑。" quot;嘿!你当我是侦探吗?我只是个健身教练,我开的是健身房,不是侦探社。" quot;我知道你不是,但你的朋友是。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天性开朗、处事圆滑的陆云天交游广泛,他开设的健身房在台北算是属一属二的,健身房的会员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其中当然不乏许多政商名流。说实在的要他找人盯着李国隆,还真的不算一件难事。 quot;算你聪明,脑筋动得这么快。" 他就知道以方野森的个性,若心底没有个谱,是不会贸然地找他,告诉他这一切的。他早已经打算利用他的人脉,来调查此事。 quot;那就拜托你了。"他的口气带着结束的意味。 quot;等一等,你说你有办法让虹萍待在你家。你该不会已经对她下手了吧!" 方野森但笑不语,他没有回答问题就挂上电话。 quot;你在跟谁讲电话,笑得像偷了金丝雀的猫。"虹萍缓步向他走来。 他握着她的手,自然地拉着她坐在他腿上,嗅闻着她的发香。 quot;没什么,你今天可以留下来吗?" 虹萍望着他一笑。"你不怕董事长又跑来啊?" quot;不用担心,我已经答应他,明晚我们和他吃顿饭,他今天不会过来了。" 她忽然蹙着眉。"我们!我也要去吗?" quot;放心,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要是他们再逼,我们就一辈子不结婚。" quot;不要跟事长起冲突,他们只不过希望你早日成家。" quot;唉!搞清楚,我?是你该同情的对象,别忘了我?是那个饱受威胁的人耶?" 虹萍报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幸灾乐祸的意味浓厚。 开标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但整个议程和结局却让虹萍大感意外。当参与竞标的厂商代表,一一走进会议室时,?发现裴苡莘赫然也在其中,代表她的公司前来竞标。 由于虹萍的身份敏感,所以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仅是点头致意。裴苡莘似乎并不怪她表现得如此冷淡;事实上,苡莘的态度比她更冷淡。 在经过冗长的开标之后,评标小组立刻开始对各家标函进行评议,按照"标价低、工期短、质量优、信誉好"的原则综合比较,并审查投标单位的施工能力和技术水平。然后,评标小组将评标报告交给决标小组,决议出得标厂商。 决标小组由公司几个重要高阶主管,还有建设银行的代表组成,虹萍是此招标案的领导人,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最后的评标结果,"隆记建设"的标价最低,苡莘的公司──"东神建设"则居次。两家公司的标价相差无几,让决标小组曾经左右为难、举棋不定,最后"东神建设"因信誉良好及完善的安全措施,获得决标小组大部份的青睐。 当李国隆得知结果时,气得跳脚,指着虹萍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被公司的大楼警卫驱赶出办公室。整个开标会议终于结束,至于承包合约则等"东神建设"依据投标内容打好合约后,再择期签约。 会后,虹萍带着裴苡莘回到她的办公室,两人愉快地聊着。 quot;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会代表公司来竞标!当我看到你时好意外,因为我不知道你服务的公司名称,所以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虹萍说。 quot;我不想让你难以做人,如果你事先知道的话,可能会有些闲言闲语来烦你。"裴苡莘耸耸肩说。 苡莘体贴的心意让虹萍感到窝心,但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 一封不知名的黑函-ail的方式传遍公司。函中指出虹萍和苡莘是相交多年的亲密好友,而虹萍受朋友之托及大笔贿赂金之利益所感,将底标透露给"东神建设"。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有关虹萍收贿的传言甚嚣尘上。而"隆记"竟以最低标价输给"东神建设"则让谣言更加可信。 虹萍气急败坏地在方野森的办公室内踱步,被人冤枉的怒火充塞她的内心。"我没有收贿!虽然苡莘是我的朋友,但我从不知她就职的公司是'东神建设'。我是直到开标那一刻?知道的。"她灼热的双眸直视方野森的黑瞳。 方野森慵懒地回视,不愠不火的态度让虹萍心头怒火更旺。 quot;该死!你听到没有!我没有收贿,'东神'得标不是我暗中搞鬼,事实上,在决标小组讨论决定选择哪一家时,我连一句话都没吭,怎么左右由谁得标!" quot;萍,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怀疑你,你实在无须如此生气。" quot;怎么可能不生气,现在被人冤枉的是我,我怎能不气。说我收贿,简是侮辱我的人格嘛!"她用力地坐上沙发,红唇不自觉的噘高。 方野森看着她气嘟嘟的模样,莞尔一笑。 quot;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至于是谁散播谣言中伤你,我绝对会找出来。" 听见方野森对她的信赖,让她的怒气消了一半,也让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不。她还以为方野森或多或少会怀疑她,但他真诚的态度让她知道,他对她是全然的信任。 quot;谢谢你相信我。"她吻上他的唇。"你不知道你的信任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方野森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唇上辗转吸吮。当两人分开时,俱已气喘。虹萍虽然很想继续两人的缠绵,但她想起还有工作要做,只好不舍地离开。离去前,方野森承诺今晚带她去上次那家意大利餐厅用餐,那让她的心情好转。 看着被关上的门,方野森立即拨电话给陆云天。 quot;嘿!我刚要打电话给你,你就打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quot;查出什么了吗?" quot;你的直觉还真他妈的敏锐,不去当警察或侦探什么的太可惜了。我委托一个侦探社监祝李国隆的行踪,发现他曾神秘兮兮地和一个人碰面,还起了很大的冲突,后来好象达成什么共识似的,他忿忿不平地离开。我还查出和他碰面的人是个帮派老大,帮里的成员几乎都是辍学生。砍伤刘秘书的很可能就是这帮人。" 得知自己的猜测属实,并没有让方野森感到好过。想到李国隆竟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自私行为,让他感到憎恶和愤怒。 quot;对了,我还发现一件好玩的事。" quot;是什么?" quot;让你猜猜,他还见过什么人?" quot;快说。" 虹萍的危险处境和被人诬陷等事,已经让方野森的耐性消磨殆尽。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李国隆痛扁一顿。 陆云天吐出一个名字。竟然是公司的一个高阶主管,他同时也是决标小组的一员。难怪李国隆所提的标价会这么接近底标,原来是有内神通外鬼,他?这么信心十足。 看来诬蔑虹萍的那封黑函,应该也是李国隆的"杰作",毕竟公司并没有人知道虹萍和苡莘的友谊关系,只有身为虹萍前夫的李国隆?晓得。 他约略地将黑函一事,告诉陆云天。 quot;你打算怎么办?"陆云天听完后,开口问。 quot;怎么办?我巴不得痛揍那家伙一顿,"停顿一下,他冷冷地说:"不,那不够!他为了钱不惜伤天害理,我就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quot;有趣!要我怎么帮你?" quot;他以为攀上杨诗诗,成了杨董的乘龙快婿,就可以将'杨氏集团'的资源纳为己用,要是他失去了这乘龙快婿的宝座,那会怎样?" quot;那会要了他的命,抽走'杨氏集团'的援助,我看'隆记'也该关门大吉了。你真狠。" quot;是他自找的,谁教他竟然敢动虹萍的歪脑筋,还伤了人。他以为我方野森是笨蛋,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第十章 不到一个礼拜,"隆记建设"便传出倒闭的消息。方野森借着调查黑函事件,揪出李国隆为了得标,买通公司的高阶主管,还雇用帮派份子意绑架虹萍,然后误伤刘静娟等事。 方野森开除了那个泄漏底标的主管,还给了虹萍清白。对于李国隆聘人绑架、伤害等不法情事,他也毫不留情地提出告诉。 看完报纸对此事沸沸扬扬的报导,虹萍吃惊地看着方野森。他悠闲地啜着威士忌,神情轻松地回望着她。 quot;天啊!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quot;没有啊?你看到的就是全部。" quot;你早在静娟受伤时就知道,是李国隆暗中指使这一切的吗?" quot;不是,我只知道他们真正要绑架的目标是你。只是运气好,让我猜中而已。" quot;而你居然把我蒙在鼓里?" 看来这?是她真正在意的事。 他将她拉进怀中,温柔地亲吻她的脸,她的唇。他温暖的唇在她的背脊引起一阵痉箪,火热的甜蜜窜流过她的全身。他知道她在分散她的怒气,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因为他带来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quot;我想保护你,我不希望你为此感到恐惧。而且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别气了,好吗?" 他将唇印上她的耳朵,虹萍轻叹一口气,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她还是不喜欢蒙在鼓里的感觉。 quot;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但我真的不喜欢你瞒着我。我们之间不该有欺瞒,信任是感情的基石,一旦失去信任,感情会像指缝的沙,快速流失无踪。" quot;我同意,以后不管是好是坏,我一定都会让你知道。"他承诺道。 quot;都是因为我,静娟?会发生意外,她是代我受伤的。"一抹灰暗蒙上她的眼,她自责不已。 quot;别自责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刘秘书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而李国隆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想到李国隆竟会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让虹萍感到寒心。所幸一切都过去了,李国隆自会有他的报应。 quot;现在危机解除了,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吗?" 知道他为了保护她而隐瞒这么多事后,聪明的她,立刻明白这几日他形影不离的原因。 quot;对我的陪伴感到腻了吗?" quot;有一点。"她淘气地眨眼。"等一下我想去探望静娟的伤势,你要陪我去吗?" 方野森点头同意。 他俩带着鲜花去医院看刘静娟,她的伤口愈合的情形良好,再过不久便能出院。方野森要她好好休息,等到伤口完全好再上班。 看过刘静娟后,方野森载虹萍回家。由于怕那群流氓可能会再伤害她,这几天,方野森使出各种手段和借口,让虹萍一直住在他家。这么久没回去,虹萍有点想家还有宋君儿。 裴苡莘在签妥合约后,便回台中继续还未完工的工程。预计再过几个礼拜?会回来。 远边乌云低低的浮在天空,空气中有些湿气。就快下雨了。虹萍一边望着乌云,一边心想。 果然就在他们弯上往别墅的路上,如豆般的雨滴斜斜地划过车窗,雨开始倾盆而下。两人安静地欣赏雨景,滂沱大雨将他们与世隔绝,像困在孤岛上一般。 将车停在别墅前,方野森拿出车上的备用伞,细心地护着虹萍进门。虹萍看着大雨,要方野森和她一同进屋,等雨小了再回去。 黑鸦鸦的屋内,没有一点声响。虹萍猜想宋君儿可能外出不在,她快速地寻过一遍,证实她的猜测。她换下雨溅湿的衣服,然后拿一条浴巾给方野森。趁着他擦拭的时候,她从冰箱取出两瓶汽水。 虽然下着雨,但气温并不低,这场大雨只为原本的酷热带来一丝凉意。 方野森已脱下西装、解下领带,白色的浴巾覆在头上,原本整齐的头发已被拨乱。虹萍将汽水递给他,一边着迷恋地看着轻松自在的他。微乱的头发让他英俊的五官显得有些狂放不羁。 突然,厨房传来一声碎裂声。两人同时一僵,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玻璃被人敲破的声响。 虹萍直觉的转身想一探究竟。 quot;萍,等一下。"方野森直觉不对劲,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虹萍刚踏入厨房门口,便高举双手,震惊地瞪着抵在她额前的手枪。她慢慢地退后,彷佛动作太快,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方野森看着那把手枪,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 缓缓的,握着枪的主人出现在方野森的视线内。 李国隆在看见他时,眼中出现一抹憎恨。 quot;哈罗!方总经理,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quot;我可不。李国隆,你这是在干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quot;shit!你给我闭嘴,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这全拜你所赐!要不是你耍贱招,叫杨诗诗和我解除婚约,'杨氏集团'也不会撤资,我的公司也不会倒闭。这全是你搞的鬼!" 方野森冷冷地看着他,双手垂在身侧,他尽量不去看虹萍惨白的脸,怕多看一眼,他会忍不住冲动地向她冲去,好为她挡去子弹。 虹萍听着这一切,这?知道方野森为了她做了这么多事。 quot;我只不过将你和虹萍曾经结婚的事,透露给她知道,我怎么晓得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quot;他妈的!你不知道?怪,这根本是你的阴谋。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害我的公司倒闭,害我失去一切,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这都是你害的!" 李国隆失声咆哮,指着虹萍的枪不稳地颤抖着,虹萍望着那把黑沉沉的枪,好怕李国隆会失手扣下扳机,那她就惨了。 quot;没错,都是我害的,有种你就对我开枪啊!不过,我看你也没那个胆。"方野森开口挑。 虹萍很清楚,方野森是故意挑拨他,好让他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变成标靶。她转头看着方野森,希望他别再刺激李国隆了,但方野森没有看她,双手背在后面的他,显得从容不迫、冷静镇定,彷佛他?是掌握整个局势的人。 quot;闭嘴!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我什么都没了,还得吃官司,因为没钱给那批流氓,现在连黑道也追杀我。我豁出去了!不过就算我要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李国隆满布红丝的眼,看来有几分狰狞。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法官般得意的宣判他们死刑。 quot;来啊!胆小鬼,你根本不敢对我开枪。因为你没种,人渣!" 方野森一再的挑,让李国隆气红了眼睛,突然掉转枪头朝着方野森的方向。由于方野森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握着枪的手一动时,他立即拿出藏在背后的汽水,猛力一拉,摇晃过的汽水朝着李国隆直射而出。 李国隆的眼睛被喷洒的汽水射中,混乱间,他下扳机,但下一瞬,他的手腕便立即被人用力扣住。方野森拉着他的手,重重地往墙上撞,直到第三下,李国隆的枪?脱手而出。 一解除枪的威胁,方野森的拳头便毫不客气的往李国隆身上招呼,他如铁般坚硬的拳头,让李国隆痛得像杀猪般乱叫。李国隆像沙包般任由方野森打着,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一直到最后,李国隆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动也不动地瘫在地上,方野森?停下拳头。 虹萍立刻飞奔至方野森的怀中。她紧紧抱着他,直到她觉得不再颤抖,?抬起头来。他伸手轻抚她的脸,想起方?被枪指着的她,一阵凉意又拂过他的背脊。他再也不要经历像刚?那般惊险的状况,他的心脏负荷不了。 quot;他死了吗?"靠在他身上,虹萍害怕地看向瘫倒在地的李国隆。quot;没那么容易,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他得为他所犯下的恶行负责。" 方野森又抱了她一下,?拿起电话报案。没多久,警察便出现在虹萍家门口。 威胁至此?真正划下句点。 方母兴高采烈地拿着喜帖样本,出现在虹萍的办公室。她兴奋地询问虹萍的意见。虹萍看过一张又一张的红色喜帖,头越来越痛。 一小时前,她们?刚去看喜饼回来,她的腿还在酸痛,喉咙因为尝过太多饼干而干燥;即使她已灌下两大杯水,还是觉得渴。 quot;伯母,我想就这张好了。简单又大方,没有太多花边,香味也适中。就这张吧!"虹萍在方母还想搬另一本样本来时,下定决心道。 quot;好、好,就这张。虹萍啊!你怎么还喊我伯母!该改口了。" 虹萍不好意思地笑笑,顺了方母的意,喊了声"妈"。方母乐不可支地笑开了脸。捧着选出的喜帖样本,欢天喜地的去张罗印喜帖的事。 方野森踏入办公室,将她的疲惫看在眼底。他体贴地按摩鲍肩颈的压力,虹萍舒服地叹息。 quot;累了吧!我早答告过你,简单的公证结婚就好了,偏要顺妈的意,搞得这么累。妈的精力很吓人吧!" 她张开眼,笑着回答:"没办法,当我们提起要公证结婚时,她那失望至极的眼神,让我不忍心拒绝她。" 虹萍的体贴让方野森很感动。"萍,你确定你想现在结婚!我不是说不好,只是你原本还对婚姻有恐惧,为何突然决定和我结婚?" 虹萍温柔地看着他,转过身伸手环着他的腰,她的笑容和闪闪发亮的双眼,让方野森的心融化了。 quot;你知道吗?当李国隆下扳机时,我以为他射中你了。那一瞬间,我好怕。我突然明白,我爱你,我们是彼此相属的。我不再恐惧婚姻,因为那和失去你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方野森久久不能言语。他搂紧她,他的嘴唇以最温柔的细腻吻着她。他们深情地拥吻着,他用他的爱、他的心来回报虹萍。 quot;我也爱你,当你一出现在我面前,指着我鼻子对我大吼大叫时,我就爱上你了。"他贴着她的唇低语。 quot;我没有大吼大叫,我只是据理力争。" quot;你有。"他轻笑道。"你怒气冲冲地站在我面前,指责我对那些孤儿的残酷。你的眼睛因怒火而闪耀着光芒,脸颊红得让人想咬一口。你像个正义的骑士,跳出来捍卫那群与你毫不相识的孤儿。" quot;而你竟然把我当作欢场女郎,以为我是陆云天送给你的玩物。" quot;你的记忆力不错。" quot;彼此、彼此。" 他们笑望着对方,然后开怀大笑。 quot;我很肯定我们的婚姻生活不会很平静。"方野森说。"我们甚至可能会被彼此气得想掐死对方。" quot;听起来很多采多姿,可以确定你我都不会感到无聊。" quot;纵使这样,你还是想和我结婚吗?" quot;方野森,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赖掉这场婚事了吗?想得美。我嫁定你了!" 方野森试着装出后悔的模样,但嘴边的笑泄漏了他的快乐。 她揪紧他的前襟,用力一拉,重重地亲上他的嘴。 他轻叹口气,愉悦地迎上她的红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