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摩羯女人》 楔子 恋情拖得非常久,久到让仲青以为自己已与婚姻无缘。然而它却突然来了,突然得让仲青惊喜得点心脏衰竭。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几年了?”她的老板兼男友方聪,在办公桌后面露微笑的问。 “呃,七年了。”那时仲青正在整理一份会议资料,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 我的父母很喜欢你,你对公司也很重要,我也”方聪眉眼带笑,深深的看着她。 “呃?”仲青深吸一口气,心底不期然浮上来的预感,令她两颊发烫。 “我们结婚吧!” 世界在这一秒停止了运转,仲青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在瞬间突然变得鲜艳美丽,她的付出和存在,也仿佛变得真实而有意义,她的心深深受到震撼,因一份爱终于开花结果而汶然欲泣。 随着婚礼的到来,仲青过着比以往更忙碌,却更快乐的日子,她非常快乐,比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还要快乐。 跟婚纱公司约好挑礼服的日子.仲青在出门前接到方聪的电话。 “你感冒了?”电话那端传来他沙哑、没元气的声音,仲青开始担心起来“要不要紧?嗯,没关系,挑礼服我自己去就好,顺便问问拍婚纱的时间,你在家好好休息,回来时我帮你带几盒喉片。” 为了方聪的感冒,她也无心多挑礼服,草草挑了几套,便急着赶回来,在客厅找不到他,她担心他病得下不了床,赶紧跑到他房间,怕惊醒可能熟睡的他,她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聪,你好点了吗?有没有发烧”仲青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慢,心跳却愈来愈快,血流愈来愈狂,而眼中,热泪不听使唤的冲上来。 她眼前看到的景象是——她的未婚夫方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何佳美,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 “青青”何佳美先是一脸惊慌.但很快就恢复“我们这不是第一次,你就成全我们吧!” 事实上,何佳美等这一刻很久了,打从几年前知道仲青在“宏展”上班,她就开始打她的主意,处心积虑来找她,好和宏展的继承人方聪搭上线。 她费尽心思、耍尽手段成为他的入幕之宾、床第之伴,打的正是嫁入豪门的主意。 她费了那么多苦心,当然不允许功亏一篑!这世上只有她才配当宏展的总裁夫人,仲青那只单纯的丑小鸭,只配当她的垫脚石! “青青”方聪也惊慌咋舌,一心只想把仲青赶走。他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求能马上排解浑身欲火“青青,你太无趣、太严肃、太保守、太沉闷,还是个工作狂,我不知道跟这样的你在一起,有何乐趣可言”方聪的嘴像关不了的机器,开开阖阖无止无尽。 他向仲青求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他的公司需要她,他的父母觉得该给她一个交代,事实上,跟她在一起,就像喝白米粥.没有特殊感觉,也不是非要不可。 “我知道了”眼泪在眼中翻滚,胸口疼得恨不得立即死去“我全都知道了!”她气得想不起半句话,来痛斥这对奸夫淫妇。 她不甘心,不甘心被这样对待!没有人可以这样伤害她,没有人可以! 她要报复,绝对要报复,她要让这对狗男女知道,得罪她,会有什么下场! 她仲青绝不是好欺负的。 第一章 仲青是被休氏企业主管级“美誉”为“工作狂”的一颗定时炸弹,在每个固定的日子和时间,全体氏想活命的,都不敢上来会计部。 她引爆的时间是每个月的月底结算日、每年的半年结算日、年终结算日。 每到这些时候,会计部便战云密布、草木皆兵,人人不敢松懈怠情,因为一旦惹火仲青,场面就会变成风声鹤吸、草木同悲,没人有好日子过。 如果你不够胆,千万别找她聊天;如果你没有十条命,千万别得罪她,如果你拿不出比她更好的本事,千万别想指挥她这就是她,仲青,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严肃、忧郁、孤独、近乎自闭的女子。 大家都在背后这样批评她,仲青自己倒不以为然。她喜欢工作碍着谁啦?工作是她的情人、她的嗜好、她的兴趣、她的生存目标、她的性命,不行吗? “前面的,闪开!” 又到了每个月的结算日。 打从今早起,高跟鞋急速敲在磁砖上的声音就没间断过。仲青像一阵风似的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可怜的高跟鞋终于被嫌碍事地脱下来,勾在手指上荡来荡去,一贯绾起的长发也掉了几继下来晃来晃去 每每碰见这样的情况,休氏企业员工的反射动作是——快闪! 他们一致的感慨是——她会如此倍受肯定,不是没有原因,如果他们有她一半的打拼,早就今非昔比。 “快点,” “闪!”这个字跟“砰”这声巨响同时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堆“教训”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散步?照你这样散下去,事情要到民国几年才做得完?”仲青劈头就是一阵教训,动作迅速的把散落一地的文件捡好。 她才不管对方是谁,在这种非常时期,挡路者死! “小姐,你搞错了,我不是这层楼的”这男人有副很清爽、带笑的嗓音,让人联想到大专院校里的有为学子,令人无形中消弭了怒气。 这正是休怨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全世界的人,都是生来原谅他的,他相信这次也是。 “不是这层楼的?那就更该骂!”仲青抬头狠狠瞪他一眼,继续开口教训“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每个月一次的结算日,特别特别忙的日子,你没事上来干嘛?我们忙得人仰马翻,你却上来闲晃?没事就该滚到十公元尺外去!” 捡好散落一地的报表,仲青不再理会那个冒失鬼,径自飞快走向办公室。 “小姐”休怨诧异不已,想不到这模样狼狈的女人,看到他迷人的笑脸、听到他动人的声音,居然还能继续骂下去,更破了他“屡被原谅”的纪录! 天哪,他不是生来被所有人原谅的吗?为什么这女人不在“所有人”的行列中?休怨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小姐非常忙,没事别在这层楼晃。”说完这句话时,仲青已经转入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小姐”休怨还没开口替自己洗刷冤屈,视线却只追到她转入办公室的背影,下意识的跟在她背后,不料才走出一步,就踢到异物——一只高跟鞋。 “咦?她的鞋子忘了捡。”他顺手拉起那只鞋,走进她转入的办公室。 “哗,休怨!”会计部顿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好帅!” “传说中休氏的真正继承人,企业界最动人、最帅、最吸引人,也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会计部的会计们窃窃私语“他很少来公司的耶,今天怎么会来?又怎么会过来会计部?” 休怨对这类的耳语早已习以为常,除了“全天下的人都是生来原谅他的”外,他还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生来崇拜他的”他对各种崇拜、痴迷的眼神和耳语,非常享受。他的唇角无时无刻不挂着享受的笑容。 在一番寻寻觅觅后,他终于在足以把一个人淹没的文件报表中,找到那个狼狈女人。他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一整天面对这堆比蚂蚁还小的数字,竟然没疯掉! 那女人埋首于电脑与文件中,根本没注意到身旁有人。 休怨动手轻敲她的桌子,回应他的是只握有一叠纸的纤细小手。 “这些拿去影印,把印好的拿给我,原稿打孔分类。”仲青腾出一只手拿出资料,另一只手仍不断在翻阅桌上另一堆报表,头也不回。 休怨本想生顿气来教训她不懂礼貌,回头想想,反而轻笑起来。 她不把他当一回事、不像别人一样拿痴迷的眼光注视他,固然令人不舒服,但知道自家公司的员工这么认真拼命,又让他心生欣慰—— 如果每个人都像她这么拼命,那他“闲闹好命到世界末日”的理想,就不难实现了。呵呵, “快拿去。”仲青拿到手都酸了,这人还不快把文件接走,难道是想考验她的耐心?她以低沉嗓音传达不悦,可恶,他竟还是不动如山! “叫你拿去影印、分类,没听到吗?是不是存心讨骂?现在这么忙,你却搞这一套.存心找磋是不是?不帮忙就别来闹!”仲青破口大骂。她已经忙得快翻了,却有人闹到来开她玩笑?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是来”休怨笑得更厉害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凶,还来不及沮丧,就被这不要命的女人笑翻了。 这女人真的不知他是谁吗?实在该把她当稀有动物供起来膜拜。 正笑着,还没想到该如何应付这种特殊品种,那狼狈背影就转过头来,一双美丽,却写满惊讶的利眼投射在他的瞳孔中,牵动他心上某根不知名的神经。 “怎么又是你?”仲青毫不客气的问。 可恶,她忙得要命,为什么偏偏有人闲着到处转悠?可恶,她正在做财务报表,光是账目就有一两万笔,稍一闪神,就足以使她前功尽弃,这人却来这里闹? “没事就滚远一点!”她气急败坏的大吼。这河东狮吼使整个会计部骚动起来,仲青在做什么?吼老板?就算她想被革职,也不必用这种自杀方式吧?人人争相窥探。 “你的火气太大了,当心嫁不掉。”休怨仍在笑,如果有人举办生气持久赛,她一定可以夺冠。长眼睛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鲜,实在很难让他将注意力自她身上移开。 仲青对他迷倒众生的招牌笑容,回以冒火的强悍眼神,警告他:要命就别惹火我! 仲青的脾气并不糟,只是有些性急,而且永远以工作为第一优先,所以面对打扰她工作的人,只想一脚踹到外太空去! 见到休怨迷死人的笑容,她固然有惊为天人之感,但情绪的转换却无法那么迅速,被工作压力绷紧的表情也无法立时软化。 “我替你拿鞋来。”休怨的笑容很难收敛,她的表情瞬息万变,让他也不想花力气去计较她的坏态度和坏脾气了。 仲青仍只是瞪他,她太忙了,对于打扰她的人,除了怒气外,已经无法产生别的情绪。 连句谢谢也不会说?休怨很想对她晓以大义,教导她为人最基础的礼貌,但看在她几乎被文件淹没,又百忙中上演爆笑喜剧给他看的份上,决定表现绅士该有的风度,放她一马。 再说,得罪员工是不智的行为,他也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事,值得他花大把力气去生气。 瞪了约莫一分钟,仲青转身继续埋首于报表。 “走了。”把鞋子放在地上,休怨心情大好的吹着口哨走出办公室。 她瞪人的样子就像只表面上对陌生人狂吠,四只脚却想往后逃的小狗,实在太好笑了。 看着会计部这一片兵荒马乱,他不接管休氏企业的理由又多了一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一旦继承休氏,八成也会忙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何苦如此虐待自己? 像他现在多好,弄个小小的造型工作室,有空才去晃一晃,每天睡到自然醒,多逍遥自在! 嗯,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办法说服休怜慢点嫁,再多替他撑体氏几年,好让他再逍遥一阵子。 如果休怜的野心大一点,大到想独占休氏,那他一定在晶华摆流水席庆祝,只可惜休怜对爱情的期望甚于事业,不肯撑体氏一辈子。 至于妹妹休慕,好逸恶劳的懒猪一只,就更别指望了。 不过,如果每天都可以看这女人上演爆笑剧,他可能就会考虑考虑。 想起她气得火冒三丈的样子,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微笑。 休怨在办公室见到姐姐休怜时,果然不出所料,她正苦命的埋首于满桌文件中,而妹妹休慕,则半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研究她的星座命盘。 “守卫说你早就到了,怎么这么晚才进来?”休怜自文件堆中抬头。 难不成又到处展露他的魅力了?若真如此,那休氏的内部营运目前可能正处于瘫痪状态——那些女主管早就被迷丢了三魂七魄,男主管可能也正处于自我嫌恶的情况,自然就没任何工作进度可言了。 如果他能对事业热衷一点,那就堪称十全十美了。 “路上遇到了一些小事。”微笑的休怨涎着脸走到休怜背后“姐姐,你上班辛苦了,我帮你捏捏背。”为了待会儿顺利说服她,他任劳任怨地充当起按摩师。 “哥哥又在卖弄乖巧了。”休慕嗤哼一声“八成又来求你多撑几年。”他这一套已经用过三次了。 休怨瞪休慕一眼,可恶,妹妹是生来做什么的?学不来相亲相爱,闭嘴就好,干嘛没事老吐他的槽? “爸爸说,你明天满三十岁了,该从下周一开始来公司上班,明天周休二日,算你赚到。”休怜告诉休怨“你自己答应的,该不会忘了吧?” 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答应父亲,满三十岁就继承公司,她与休慕就是铁铮铮的证人。 打从体怨大学跳级毕业,到国外拿到经济学博士回来,父亲就要他着手经营事业,他却再三拖延,最后终于达成协议,休怨一满三十岁,就无条件继承家业。 “可是我想先成家。”这是他方才在途中想到的,既然他不想被繁琐的家族事业忙死,不如找个女强人替他担起这重责大任。 “这个借口你用过了。”休幕又吐他的槽。 “休慕,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休怨吼她一声,转头又对姐姐撒娇。 “姐,你想想看,我是休家的独子,如果我继承家业,就会忙得晕头转向、日夜不分,到时怎会有时间娶妻生子?” “我们休氏一脉单传,怎么可以把传宗接代排在后面,万一我忙到忘了这件大事,等到爸爸齿危发秃、呜呼哀哉,还抱不到孙子,那要怪谁?” “再说,如果把追妻的力气拿去应付公司那堆琐事,爸爸恐怕真要等到入土为安,还不知道孙子在哪里,如果爸爸因此而无法对列祖列宗交代,我们可真是罪孽深重了。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千万要三思” “哇,鼓掌鼓掌。”休慕像看了什么精彩表演似的拍起手来“好难得你拟了这么空前绝后的演讲辞,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幄?可惜爸爸去环游世界了,否则他知道你这么替他着想,一定会感动得把事业全部交给你。” 这些年来,她光看哥哥和姐姐、爸爸三人斗法,就看得不亦乐乎。 “不必了。”休怨瞪休慕一眼,这幸灾乐祸的家伙, “我已经替你扛这么多年了,你是不希望我嫁,是不是?”休怜没好气的瞪了休怨一眼,这弟弟,口口声声自称独子,却半点独子应有的责任感都没有。 “不如这样好了,姐姐去嫁人,换妹妹来继承家业。”休怨过去拖半躺在沙发上的休慕“你坐上总裁的位置,一定很威风。” 姐姐不想撑事业也没关系,还有妹妹嘛, “才不要,吃力不讨好。”休慕甩掉他的手“找我也没用,星相上说,明年我的真命天子会出现,我要打扮美美的约会去,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休慕是有名的星象家,自从里座开始流行后,她就更名正言顺的不插手休氏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是乖乖来公司上班吧!”休怜已经不想再给休怨机会,他“闲闲好命到世界末日”的白日梦也该醒了。 “姐姐”休怨细声撒娇,那身与生俱来的稚气.让人只想全力妥协、好好呵惜,这一招除了对方才那狼狈女收不到效果外,三十年来畅行无阻。 “没用了啦!”看戏的休慕说“你的星座运气说,你今年事业大有可为,就乖乖接下全亚洲第一大企业休氏吧。请登上总裁宝座,当当当当。”休慕替他奏乐。 “休慕,你闭嘴。”太可恶了,她专给他唱反调“姐姐,不然你帮我物色一名女强人当妻子,好不好?不用太漂亮没关系,只要能撑起体氏就好。”这是绝计中的绝计。 “喂,休怨,你真的打定主意‘混吃等死’一辈子喔?”休慕实在看不过去“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好吃懒做、不思上进的男人?告诉你,就算真有女人像姐姐那么能干人家也不会看上你!” 是不是小时候奶妈喂了什么懒药给休怨吃?不然,他怎么会长成这副德性? “要妻子,你自己不就有一票女朋友?”休怜不以为意的回答;他要是把玩女人那分精力放在事业上,就绰绰有余了“挑一个来结婚不就得了?” “那些女友哪能用来结婚?”休怨一口否决“她们只能用来美化场面、装饰宴会而已。” “姐,依我看,你就介绍几个企业千金给他好了,既可以完成他的心愿,也可以扩充休氏版图,一举两得。”休慕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休慕,你别乱出鬼主意!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自讨苦吃的人吗?那些企业千金,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头来我除了要经营休氏,还要达她家顺便照顾,不忙死人才怪!” 休怨大斥休慕点子栏,接着阐述自己的抱负“我的理想是娶个女强人,最好是全方位的。家事她一手挑,事业她一肩担,交际应酬她全权应付,天塌下来她一头顶着,顺便招呼我的生活起居、传宗接代” “嗟!你以为你真有那种好命呀!”休怜、休慕异口同声。 “姐姐扛你的工作这么多年,你已经够好命了,居然还作这种春秋大梦!”休慕大加挞伐,为休氏有这种不争气的子孙捶胸顿足。 “休怨,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下半辈子也要找个能帮你承担所有琐事的女强人来担待,难道你一辈子都想当寄生虫?”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连结婚对象也不肯自己去找,我看你干脆去找婚姻顾问公司帮你物色,马上相中马上结婚算了。”休怜瞄休怨一眼,又把目光转开,连理都不想理。休氏若真放任他这么搞,不关门大吉才怪。 “太麻烦了,我不想花工夫去经营感情。”休怨连连摇手“而且顾问公司介绍的女人,都是想找男人依靠一生的,跟我的理念不合。”休怨一脸不敢恭维的神色。 他才想找个女人依靠一生一世呢! 自古以来,女人生生世世依靠男人,现在时代不同,想出头天的女人比比皆是,既然如此,男人反过来依赖女人讨个平衡有何不可?更何况休氏有现成的事业,还可省略了艰苦的奋斗过程。 他的生命重心不是放在休氏,也不是在娶妻生子,所以这些不重要的事,能不费力的随便带过,就随便带过。 “姐,你必脆从你的秘书里找一个给他当老婆算了,结完婚,事业直接交给那秘书,他连来公司也不必了。”休慕讥讽的提议。 休怜才想大加讥讽,好好给休怨一顿难看,没想到休怨竟然先跳起来。 “休慕,你终于吐出一句人活了。”休怨露出遇到知音的兴奋,像只小狗勤奋的摇着讨好的尾巴“快点快点,你们快帮我找。” 休怜一脸“这没志气的家伙没救了”的关情.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姐,我看你干脆推荐仲青好了。”休慕居心叵测的建议。 “什么?仲青?!”休怜简直要跳起来。 第二章 “劝你别打仲青的主意。”休怜轻声呻吟。 休怜拧起双眉,休慕见不得世界太和平,并不是太大的缺点,但她把脑筋动到仲青头上,简直是讨死的行为。 “你说的是谁?”休怨大喜过望,很高兴这件事终于有了眉目。他期待见到妹妹说的这个人。 依休慕来看,把休怨和仲青放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了。 仲青不苟言笑,休怨吊儿郎当;仲青处事认真,休怨不负责任:仲青任劳任怨,休怨混吃穿死光是这些南辕北辙的差异,就够她做这个提议让那个只想闲闲过一生的休怨碰碰钉子,整整他。 休怜不明白休慕这个不要命的提议,除了拖仲青下水外,还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是谁?”休怨很有兴趣的凑过去又问了一次。 休慕这小妮子虽然老爱吐他槽,但是当她认真起来,所提的建议都是非常可取的。 “休氏的一个会计,不管是效率、能力和见识都是一流的,姐有什么决策都会先问过她,几乎把她当作决策顾问了。”休慕虽然没有正式管理休氏,但她没事都会来这里混,顺便以广大的公司员工当作研究星座特质的对象,所以对公司的大小事了若指掌。 “姐,仲青的生日是几月几号?”休慕很有效率的打开她的手提电脑,开始算仲青的星座特质。 “一月二号。”休怜稍微一想,就知道休慕的目的,但她实在很难有参与的热忱。万一让仲青知道自己出卖她,她可能会倒霉一辈子。 “一月二号是摩羯座,本身就具有极稳重、可靠、踏实、乐于工作的特质”休慕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舞动,输人对方的生日,就能算出性格走向。 “有了,这一天出生的人,独立、认真、斗志坚强、力争上游、高度的工作狂,经常埋头苦干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休慕刻意略过了性格严肃、难以亲近这些“重大缺陷” 听休慕这么说,休怨脑海中立即勾勒出一个影像:方才撞倒他,还对他大骂特骂的狼狈女人!他的唇角不自觉浮起淡淡笑意。想不到那女人居然可以为工作废寝忘食,是个标准的工作狂。 休怨心中跃跃欲试——虽然对他而言,娶妻的目的只是传宗接代。照料三餐、接掌家业,但。如果这个女人同时能引起他的兴趣,替他的生活增加乐趣,那就妙极了。 “想不到她的生日和姐姐只差三天,难怪工作态度这么相像,也难怪姐姐会欣赏她。”休慕恍然大悟“超强的办事能力,等于是姐姐的翻版嘛!”这句话是故意讲给休怨听的。 休慕相信休怨追不到仲青,他只会碰得一鼻子灰、被骂得狗血淋头、被迫反省自己,而那正是她的目的。 “休慕”休怜听到这番话,马上就想阻止休慕——得罪仲青是相当恐怖的事.没有人得罪得起的。 “你不妨说说她在哪里。”休怨问,想证实休慕所说的,和他所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事实上,心中直觉早已真确的告诉他,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可以叫姐姐抄仲青的地址和电话给你”休慕看休怨上当,喜滋滋的想办法要清关系,别让仲青来找她们算账,话才要说,休怨已经拔腿走掉。 “我知道你所说的仲青是谁了。”休怨立刻化想法为行动。与其在这里与休慕那鬼灵精玩花样,还不如马上展开行动,毕竟逗那个女人,比在这里和休慕饶舌有实际效益多了。 想不到老天如此厚爱他,不但真的诞生一个能为他撑起家业的女人,还赋予她调剂他生活的本事,真是太棒了! 后头,休怜大喊:“如果一个月内!你娶不到老婆替你撑天,就给我乖乖的继承家业!”这是最后的期限了。 休怨没空回答,他正忙于赞美仁慈的上帝,哈利路亚。 为了确保下半辈子“闲闲好命到入棺材”休怨简直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泡”一个有趣的妞。 所以行动迅速的他,立即杀到会计部。 “仲小姐,午餐时间到了,不知是否有这荣幸,与你共进午餐?”休怨又回到会计部,发现仲青位置上那堆足以淹没一个人的文件,已经消掉一半,心中着实佩服。 “没空。”仲青头也没抬,继续处理她那堆报表。 至于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一点也没兴趣知道,目前她惟一看得到的,就是眼前这堆工作。 “虽然工作很重要,但身体还是要顾比较好喔。”休怨又想笑了,人说“民以食为天、吃饭皇帝大”这女人居然真的可以把工作看得比吃饭还重要! 她果然是老天为他量身订做,助他闲晃一辈子的超级女强人! “小姐我很忙,就算天塌下来也别吵我。”仲青挥挥手,驱赶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 每个月的结算工作就快要结束,报表也快完成了,她不想中断。 “吃饭真的很重要幄。”休怨轻笑的说“敬业当然很好,但如果不吃饭的话,就没体力了。”想想,他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唇舌邀女人吃饭呢,真是破纪录了。 “闭嘴!”仲青大吼,这只可恶的苍蝇,怎么挥不走呀?他再嗡嗡叫下去,她可能就要疯了。 “那你要忙到什么时候呢?”休怨笑着问。 这女人好强的功力,居然能对他的魅力视若无睹,外面等他邀约的女人不知凡几,她却连甩也不甩! 体怨开始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但这一点也打击不了他的信心,他相信有难度才有乐趣。而且只要追到她、娶到她,把休氏经营大权交给她,那他这辈子就稳当,可以“闲闲好命到入棺材”那么他现在多加把劲又何妨? “你很吵你知不知道?”仲青烦躁的大吼“跟你说没空,就该滚到外太空去,别在那里嗡嗡嗡叫,你很闲不表示所有人都很闲,我不要求你来分忧解劳,但拜托你闪远一点!烦都烦死了。” 虽然她忙得焦头烂额,但她一点也不会想去指望别人,因为她深知那是比自己动手更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知道我很吵,但是你要知道我这样一个安静的人,为什么会被你弄得很吵!”休怨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吼。这令他惊讶,从来没有人能轻易惹他生气,这狼狈女却激起了他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你在这里吵,是我的错?被你吵得快疯掉,也是我的错?!”仲青“啪”的一拍桌子,气急败坏的大吼“你到底懂不懂是非黑白?懂不懂对错?!” 她真是要被这个三番两次来闹的男人搞疯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对谁错,但我知道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休怨据理力争“我知道交谈时要注视对方,答话时要面带笑容,面对别人要诚恳,待人接物要和气,与人交谈语气要和善!” 天哪,他为什么会花这么多的力气去生气?这令休怨感到前所未有的讶异。他最常用的伎俩是一笑泯恩仇,所有人面对他充满稚气的笑容,都会自动妥协,根本轮不到他发脾气。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生气?他第一次感觉到怒火在胸中烧的滋味。 唉,太伤元气了,还是不要乱生气的好。他用力把心中那把火浇熄。 “你说的都对!”仲青继续大吼“但那是对你这种闲人而言,对我们这种忙得要死的人,谁靠近谁倒霉!”她气得五脏六腑都在沸腾。 “主任,他是老板耶!”一旁看戏的副主任怯怯的探过头来,拉拉仲青的衣袖,提醒她对方的身份。 “老板?老板又怎样?老板就可以在员工忙得要死时,来骚扰吗?”仲青更生气了“有本事他就自己做呀,何必请一堆员工又摆个老板架子干扰人工作?”她最讨厌干扰员工的老板。 “仲青”副主任看体怨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心中愈来愈担心。 可恶,他好不容易才把怒火压下来,不和她计较,她却三番两次对他挑衅,把他当病猫?那他有责任让她知道,他不是病猫!大手一张,休怨就抓住仲青的手腕。 她手腕的纤细令他讶异,他以为一个女人敢如此嚣张跋扈,必然有超乎常人的体格和力量,以支撑这过人的勇气,谁知她虽气焰逼人,那手腕却比他所握过的手更纤细,好像只要他一使劲,手腕就会应声而断似的。 “放手,你想做什么?放开我的手!”仲青大吼,人们向来慑于她与生俱来的威严,从来不敢接近,没想到这痞子居然对她动手动脚“我要告你侵犯!”她用力挣扎, “约会叫侵犯?男人与女人约会,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呢。”休怨没忘他是来找她吃饭的,同时,他相信没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只会拿他当病猫。 休怨拉着人就往外走,一点也不理会她的吼叫和挣扎,也不管她没穿鞋的脚上丝袜早已磨破,更不在乎她披头散发。 只是,他没想到,她虽然骨架纤细,力气却不小,光拉她就花了他不少力气,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放手,你这个恶棍、流氓,我要报警!”仲青简直气疯了,她讲究工作的时效,而这个任性的痞子却把她拉离工作岗位,他到底想怎样? “嘘,我要你当我的妻子,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约会、共进午餐。”休怨故意说得好大声,让所有旁观者都听见“而你惟一的选择就是点头。” 一想到她没有耍赖或拒绝的机会,他乐不可支。 “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谁要当你妻子?谁来帮帮忙,把这疯子送回精神病院!”仲青大声嚷嚷,还以眼神示意副主任报警。 谁知她那些同事只想看戏,没半个想动。 “认不认识不是问题,我们将会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认识认识。”休怨解答她的疑惑。 “你这个土匪、恶棍,我要告你绑架!”仲青又大喊,她已经挣扎得手快断了,休怨的手却仍像钳子一样,紧夹着她不放。 “你是我的妻子耶,我怎么舍得绑架你。”休怨含笑在她颊上偷得一吻,手势一转,让他的十指跟她的十指纠缠在一起。 只是纯粹调皮,想逗她而已,想不到那软软的触感,令休怨惊为天人。 “谁是你的妻子?别乱认人!”仲青大嚷着擦脸、甩手,想甩掉他,那样亲密的纠缠令她脸红心跳。而且他干嘛偷亲她?她和他根本不认识。 “你很快就是了。”休怨朝仲青又是扮鬼脸又是笑,那脸稚气,拥有足以消弭任何负面情绪的力量,弄得仲青想笑也不是,想气也不是,只落得脸热如火的下场。 最后,仲青仍是被休怨强拉走,在喊得整条走廊回音不止,仍没人前来帮忙后,她只能气得咬牙切齿。 休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倔强顽固的仲青弄上车。 在车上她气得闷声不响,半句也不哼,只是拿厌恶的斜眼时而瞪着窗外,时而瞪哼歌的休怨,而他高兴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这证实了一件事,不管她脾气多坏、个性多倔,他都有办法应付,因为她是老天为他置身订做的。 “到了,下车吧!”休怨语调轻快的为她打开车门,把车钥交给泊车小弟。 仲青知道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在这种地方大吵大闹,只会弄得自己难看,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把垂下来的几给发丝与长发握成一束,扭紧,再重新盘回头上夹好,利用后照镜稍稍换个表情,那身狼狈之相立刻就全数改头换面,抬起头、挺起胸,又是个令她自己满意的优雅女子。 所以,当体怨打开车门时,看到前后判若两人的仲青,惊讶到忘了该把门关上。 “谢谢。”仲青露出高雅的微笑,向休怨点头致谢,虽然脚上没穿鞋,丝袜也又脏又破,但那丝毫无损她高贵迷人的特殊气质。 哇,好一个智慧型美女!休怨露出激赏的表情,非常绅士地接过仲青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中。 “先买双鞋吧!”休怨微笑着提议。基于餐厅礼仪,她必须服装完整。 “这件事很重要吗?!”虽然仲青不想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丢脸,但她也不会为那不值钱的面子委屈自己。 “有双鞋子,你的脚会舒服一点,餐厅毕竟不比公司。”休怨对她耳语,还轻佻的在那细致小巧的耳垂啄一下,引起她一阵轻颤,他喜欢她纯真的反应。这女人,果然能勾起他生活的乐趣。 “你”仲青本想开口大骂色狼,回头想到这是公共场合,只好又羞又气的咬牙瞪他,然后用脚跟踩他。结果,她忘了自己没穿鞋,反而弄得脚跟痛得要命。 可恶,他怎么可以这样?连她“前未婚夫”都不曾对她这样动手动脚,这只色狼怎么可以乱来? 结果,休怨边偷笑边拉着她到饭店地下楼的精品店,去买了双样式高雅、质地轻软,价值两千五的鞋。 休怨一路领她进人饭店的电梯,直达顶楼的高级欧式餐厅。 面对这种高级餐厅,仲青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想吃什么?”休怨替她拉开椅子后,坐在她对面轻问,浑身上下不经意地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族气息。 “随便。”仲青喝口水,抿抿因别扭紧张而显得干涩的唇,处于这种太高级的餐厅,令她全身不舒服。 她说随便,并不是以他人的意见为意见,而是她不想吃,原因是她的心情不好。 依照计划,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做她的报表,而且依照进度,现在应该已经到最后校对、检查的部分,只要完成这部分,这个月最艰钜的工作就全部完成,她也就有时间去好好喝个下午茶。 可恶,这恶棍莫名其妙把她拉出来,害她工作进度落后,搞不好连下午茶都会落空。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吃不下饭。 但是以休怨和众多女人交手的经验,当女人说“随便”等于认可他替她决定一切。 休怨替她点了这家餐厅的招牌菜——什香芥酱鹅肝双汁菲力牛排,他过去所有女伴皆对这分套餐赞不绝口,他相信仲青必然也不例外。 餐点很快就送来了,休怨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迷迭香羊排,边纳闷仲青为什么连动都不动。 “不好吃吗?”休怨发现自己这句话是白问了,她连动都没动一下,怎知好不好吃。 “不想吃。”仲青毫不掩饰的回答,她现在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全在工作上,除了依照进度顺利把工作完成外,半途插进的任何事都勾不起她的兴趣。 “你不饿?”休怨又问。难道她不吃不喝也能过活?那真是太厉害了。 “我,没兴趣、没食欲、不想吃!”仲青的声音不自觉的拉高几分,随即感觉到从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她仓皇的把音量降低。 “我知道了。”休怨轻笑起来。 这不过是女人的小伎俩,想不到她也会用这招,这表示她的抗拒和反感,其实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她和其他女人一样痴迷,他当下得意的又起一块羊排,微笑的送到她嘴边。 和女人用餐时,有不少女人会要求他喂她们,目的是对他表现自己的性感、炫耀自己正在受宠,有的甚至会藉此挑逗他,现在的仲青也正是如此。这么说来,他要带她进礼堂,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做什么?”仲青闪躲他送过来的羊排!仿佛那是某种致命毒物。 “喂你吃。”休怨以为她表现的是女人的矫揉造作,轻笑着“还是你想和我一人一半?”把羊排放进口中,以性感的表情咬掉一半,再把另一半送到她唇边。 “才不要!”仲青吓得仓皇起身,慌张失措之余顺水推舟“我去一下化妆室。一说完,就赶紧逃出休怨的视线范围。 谁要他喂?谁又要跟他共吃一块肉?她又不是没有手,而且他吃东西的表情好恶心!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根本有病,她要是不快逃,就会变成被野狼吃掉的小红帽! 表面,向服务生问了化妆室的位置,她到化妆室走一圈,然后溜向门口,先逃再说。 休怨有点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仲青那个女人居然吓成那样。 难道她不是对他痴迷?也不是故意要勾引他?她真的只是因为不想吃?结果是她跟别的女人根本不一样,是他想太多了?!他对自己微笑,她不只是上天替他量身订做来撑天的,还是量身订做的对手。 以她的个性,吓成那样是不会回来了。休怨付了帐,好整以暇的在餐厅门口等她。 仲青走出门口时看见休怨,双脚直接往回走,想回化妆室,躲到他离开,只可惜他快一步的拉住她,把她搂在胸侧,让她动弹不得。 “呃呢那个我跟你不熟”仲青推推他, quot;这样很难看。”而且她很害怕,他可是只大野狼。 “不,一点都不难看。”哪个女人不想和他搂在一起?她该知道,和他搂在一起,是无上的荣耀。 “那个”在公共场合中,要如何不引起他人注意的甩开讨厌的人?仲青开始动脑想法子,终于,在电梯门打开时,她冲出去,把措手不及的休怨甩在身后。 休怨一阵惊愕,随即小跑步跟上。他想不到她会以逃亡的姿态离开女人趋之若鹜的自己,这对他真是不小的刺激。 仲青不知道自己搞什么一碰到他就会心悸、浑身颤抖,一心只想离这号危险人物远远的。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仲青迎而撞上一个人“对不”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认出了她。 “仲青?” 仲青抬起头来,看见方聪,那个曾带她上天堂,也同时将她打入地狱的男人,整个人像被极强的电流电过一样,下意识的回头往后跑。 跑没两步,她又迎头撞上另一堵肉墙“对不”她的话仍没有说完的机会。 “你在急什么?”休怨拥住急惊风似的她“又在逃什么?”再也不给她逃掉的机会。 后头,方聪也追上来拉住仲青“青青,是我,方聪,你不会忘记了我吧?” 天,这女人是三年前那个姿色平平、脸孔严肃,像只丑小鸭的仲青?方聪心中吃惊,才三年不见,她出落得更成熟妩媚,气质也更利落干练了! 早知道她会变得这么美,他当初就该死心塌地守着她,这样不但不会误入何佳美的陷阱,也不会弄得现在损失大笔赡养费,还要为公司的账目焦头烂额! 自从仲青离开宏展后,方聪才知道她替他处理了多少棘手的问题和业务。 “放手。”仲青把手从方聪手中抽回,身子下意识的往休怨怀中缩。 方聪?她哪需要他提醒?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回来,好不好?回到宏展,回来我身边。”方聪紧拉她,苦苦请求“我和何佳美已经结束了,她看中的只是我的财产而已回来吧,青青,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他当初没背叛她,今天也不会落得事业七零八落、生活乱七八糟的狼狈地步! “她叫你放手。”休怨拉开方聪的手,从仲青紧绷的身子,他知道这个男人对仲青具有相当的威胁性,仲青非常怕他。 他心中升起了想保护她的念头。 “青青,你听我说,”方聪锲而不舍的上前来拉住她“过去是我的错不,这三年来我都错了” “我连想也不愿意想起你,更不愿看见你!”也许是休怨给了她强大的力量,仲青才敢对百依百顺了七年的他,说出这句话。 他永远不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心中那泣血的疼痛,才能熬过这三年。 “我们走,我不要再看见他。”她央求休怨带她离开。 虽然事隔三年,但那件事、那个画面,仍深深刺痛、鞭笞着她的灵魂,成为她生命中最脆弱的部分。 “我警告你,”休怨恶形恶状的腾出一手扭住方聪的衣领“她是我要的,你连碰都别想碰,最好从她眼前彻底消失。” “你是谁?我们的事不用你管!”方聪戒慎的盯住休怨,伸手将他的手挥开,对他的存在同样怀有敌意。 “我?我是仲青的未婚夫,我们很快就会走入礼堂,不管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你都该死心了。”休怨知道打击情敌,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爱上别人!”方聪再次拉住仲青的衣袖。 “青青,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你爱的是我,到现在也还是爱我的,你绝不会爱上别人的,对不对?” “青青,我们交往了七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而且你还告诉过我,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对不对?”他企图以过去的蜜语甜言提醒她,并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绝不能失去仲青,他七零八落的账目和茫无头绪的公司策略,都需要她来挽救,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是他握在手上的筹码。 “我们走,快走!”仲青惊慌的催促,她不愿再面对那段愚蠢的过去。 休怨在仲青的催促下,快步拥着仲青离开方聪,心中却掠过一阵仿佛从仲青身上感受到的痛楚。 她爱过他七年?那是场什么样的爱恋,竟让她害怕成这样?不知为何,他衷心地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驱走她心中的恐惧,抚平这深刻的痛楚。 “青青,无论如何,过去是我的错,我会努力让我们重回往日的深情,让你再爱上我。”方聪在背后追着她大喊。 听起来深情,但他的眼神却不是那回事。那是一对森冷,誓要将人活生生刺穿的眼神。 “该死的男人,居然动脑筋动到仲青头上,你休想从我手中抢走她!”他不是想保护仲青,只是想得到她的人而已,因为他的公司需要她。 第三章 仲青一回到休氏,就把自己埋入工作,不管休怨说什么、问什么,理也不理。 休怨很想知道她和方聪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又不敢问,只能拿些无关紧要的事来说。 “你都没吃东西,要不要叫人去买点什么?”休怨在她身后轻问。 “不要。”仲青一口拒绝,并从抽屉中取出两千五,用力把钱塞到他手上“拜托你走开,走多远算多远。”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方聪的出现像某种嗜血魔物,迅速吸干她的灵魂与气力,令她极为哀伤、沮丧和忧郁,她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波及他人。 事隔这么久,没想到一见到他,心中仍会掀起漫天波涛,她井不是怕他,她怕的,是面对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 休怨知道她塞给他钱的意思,他也大略猜到若说不用还,她肯定会不高兴,不如利用这机会切人正题,他知道不趁这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如果我说,用这笔钱交换一些问题的答案,你能不能接受?”休怨拉住想回座的她,看见她的哀伤与苍白,张口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表情令他心痛如绞,他只想将她拥人怀中,呵护一辈子。 “对不起,无可奉告。”仲青甩开他的手。她不缺钱用,也不想与他交谈,更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此时此刻她不想面对任何人! “我想知道方聪”休怨非常小心翼翼,他知道方聪这个名字会重重刺伤她,但不问清楚,他永远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该死的,你别再提他!”果然,仲青像被利刃刺到一样,暴跳起来。 “永远都不要再提到这个名字!”方聪这两个字,像埋在她体内的地雷,任何人碰到都会引爆。 “如果不是你硬拉我去那什么鬼餐厅,我怎么会遇见他?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她抱住头,疯狂的呐喊,整个人被逼到失控边缘。 只要再听见这个名字一次,她肯定会愈掉。 “仲青”休怨对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吃了一惊,反射性的抱住她,不断地安慰着“好,不说,谁都不准说,不说”他后悔去挑起她的伤口,惹得她如此痛苦,自己又如此心疼。 仲青在他胸口急速喘气,她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使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情绪稳定了下来,仲青虽筋疲力竭,却仍不忘对休怨说声抱歉,毕竟他没必要为她的情绪负责“根本不关你的事,我还胡乱凶你,真的很抱歉”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竟紧抱着休怨,连忙仓皇的放开,在休怨伸手捉住她之前,迅速整理好思绪,重新投入工作。 惟有投人工作,她才不会疯掉,整个人才不会被不堪提起的往事吞噬。 休怨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既脆弱又坚强的女子,只知打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与疼惜。 怔怔望着自己捉空的手,感受到心里那分想当她避风港的心情。过去他只想找个女人来依赖一生一世,没想到此时却想当她的避风港,这想法竟如此深刻,仿佛天经地义。 但是,她愿不愿意栖息在他的怀中呢? “以后别再那样了。”仲青面对电脑,却是说给休怨听,她的口气不再像之前的冷峻,却蒙上一层冷淡“我对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一定的计划和步调,希望你不要再来扰乱,而且,我非常不喜欢被别人碰,也非常讨厌听到那个名字,请你记住。” “对不起,没事拉拉手、拍拍背是我的坏习惯,既然你介意,我就尽量去改。”休怨回答“不过,我不介意你多抱抱我。”他想逗她开心,刻意恢复吊儿郎当的德性。 她今天一共抱一他两次,那令他开心的不得了。 “那是那是”休怨的话令仲青面红耳赤。 天哪,她刚刚干嘛去拖一个陌生男人?她是着了什么魔? 虽然他的心跳既强壮又悦耳,给人很强烈的安全感;虽然他的体温很舒服;虽然他的气息很令人安心;虽然他长得很迷人,但她也不该像个花痴一样,抱着人家不放! 仲青从萤幕投影中看见休怨还站在身后,觉得耳根愈来愈热,羞得恨不得钻到萤幕里去。 老天,拜托你帮帮忙,千万别让他发现她的脸红,千万别让他知道她的心跳得乱七八糟。 此时此刻,仲青只想逃,逃到任何一个不用见到休怨的地方。 休怨饶富兴味的看着她一阵子,他知道恋爱的感觉和女人对恋爱的反应,知道她有可能爱上他,自己也极有可能坠入情网。 那没有什么不好,但他想先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 放仲青埋首于工作,休怨拔腿走到休怜的办公室,他动脑想让体怜和休慕吐出关于仲青的一切,而不让她们措他油的好计策。 “休慕呢?休慕滚到哪里去了?!”才打开门,他就吼得人尽皆知。 “在这里啦,你要干嘛?”休慕提吊着一颗心,从沙发上爬起来。 该不会是奸计被识破了吧?天啊,好可怕,休怨从来没有气得这么厉害过。 “你这个恶毒的家伙,你是见不得我吃太好、睡太饱是不是?介绍什么仲青给我追,结果这个女人冷若千年冰山、脾气古怪,只喜欢工作,不喜欢吃饭,只喜欢面对电脑,不喜欢谈情说爱,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乐趣?”休怨气呼呼的吼“还有你,休怜,你居然为虎作伥。” 休怨才不会做“生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只是在非常时期,使用非常计策而已。 休怜和休慕面面相觑,人说平常不叫的狗会咬人,而且咬得特别痛,惹火了平常只会一笑泯恩仇的休怨,她们这下子糟了。 “我们我们是”她们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休怨的气消一点。 “你们如果不想惹火我,就把仲青的血型、生肖、星座、个性、兴趣、专长、学历、经历、祖宗八代,还有和方聪那混账东西的关系,统统给我抖出来!”休怨又大吼“如果我追不到她来替我接掌事业,你们两个就等着受死!” 他试过自己这招的威力,效果一直都很令他满意。 果然,休怜立即丢掉手上的卷宗,着手翻阅柜子里那叠员工档案资料,休慕苦命的手指也开始敲打键盘。 “摩羯座一月二日生的人,个性比较硬,通常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最好的方法是以柔克刚他们永远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喜欢被尊重;对自我要求和期许很高,重承诺、守信用,只要是答应的事,一定办到十全十美,但痛恨被打扰缺点是对自己太挑剔,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总是自己承担所有的事,冷漠、不易亲近、吃软不吃硬” 休慕知无不言的把电脑秀出来的星座特质告诉休怨,吓得连声音都有点抖。 “三年前的四月,她是宏展企业的总裁秘书,也是新任总裁方聪的未婚妻,但在两个月后的婚礼中,新娘不是她。”为了不让休怨有机会再生气,休怜赶紧接下去。 “然后,她到休氏来。我永远记得那天,她的眼神像只受伤的麋廉鹿,气势却强悍得像头野豹,令人不敢逼视。她告诉我,她有五年的秘书经历,但她可以从基层会计做起。” “那是怎么回事?”休怨不懂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休怜说的五年和方聪所说的七年,数据不符。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宏展当秘书时,就受到各界的好评,所以当她说要来休氏时,我很快就答应了,而这三年来,她的表现可圈可点,职位也就步步高升,目前是会计部主任。”这件事历史悠久,休怜所知有限。 “这件事我知道。”休慕自告奋勇爆出惊人内幕“大家都知道方聪的妻子突然由仲青改成何佳美,但,没有人知道何佳美是谁?而她呢,其实是仲青最要好的朋友,两个人是从小一起玩洋娃娃、长大后一起上下学的手帕交。” “真的吗?”休怨和休怜同时发出惊讶的问号,心中同时冲入一阵痛楚,好像能感觉到仲青当时所承受的痛。“怎么会这样?” 天啊,是谁开这么恶毒的玩笑? “若是我,早就一人一刀砍了那两个奸夫淫妇。”休慕义愤填膺“所以,你知道了吧,为什么宏展的账务会一团乱,还差点宣告倒闭。”她为休怜解开另一个疑窦。 “对,听说他们的内账从三年前就理不清,还因此得罪很多客户,据说连内部员工也鸡飞狗跳。休氏有许多从宏展挖来的客户,还以指名仲青整理彼此的交易凭据为合作条件之一。”休怜说。 那就难怪仲青见到方聪会有那种反应了,方聪正是她胸口最大的痛楚。休怨有点想通了,也开始为她心疼。 “我最近还听说方聪和何佳美以八百万的赡养费离婚,说不定他会求仲青原谅他,回宏展去替他管账。” 休慕堪称八卦天后,没什么事瞒得过她“摩羯座的个性,最受不了哀兵政策,往往人家一拜托就心软,不记前嫌为别人作牛作马,也不管对方情不情得。” 她是故意说来吓休怨的,他会吓她们,难道她就不会? “这么一来,我们休氏,就少一名顶尖会计了。”如果真有那一天,休怜会很烦恼,届时休氏恐怕会落到一百个惨字也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休怨,你得多加把劲去追仲青,这不只为你‘闲闲好命到入棺材’的崇高理想,更为休氏的将来。” 非常时期,休怜在她对休怨最不满的“伟大理想”扮猪吃老虎的休怨终于拗到她嫁他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都很值得期待。 不用休慕建议,休怨早就想那样做,他绝不会让仲青落到那该死的人渣手里,也绝不再让她露出那痛苦苍白的表情。 方聪那混账东西已经伤害她一次了,他绝不再让他有伤害她第二次的机会! 休怨走出休怜的办公室,往仲青的办公室走去,从现在开始,他要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仲青做完繁琐的结算工作时,已经下午四点,虽然有点晚,但她还是很高兴的为自己泡了杯又香又醇的咖啡,口中不自觉地哼着流行歌曲。 “心情好到哼起歌曲来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自仲青背后升起时,把仲青吓了一跳“顺便帮我泡一杯吧?”是休怨那稚气清爽的声音。 “要喝不会自己泡!”他跟她非亲非故,凭什么在吓她一跳后,还支使她做这做那? “告诉你,世上敢叫我泡咖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还没出生,一个坟上的草已经比你高了。”这的警告够力吧,就不信他还敢纠缠她。 “哦?”休怨轻笑,想不到她也有幽默的一面“凡事必有例外,而我擅于制造例外。” 他走近她,右手不期然的从仲青耳后伸过来,从她头顶上的架子拿出一个杯子。 这个举动令仲青意外,也令她心悸,一股危险的感觉全面笼罩下来。 仲青下意识的闪身,想拉开彼此的距离,谁知休怨又从她的腰际伸过左手来,拿过她方才放回原位的咖啡罐,下一刻,他的右手已经接过她泡好的咖啡,握住她空无一物的手。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身体像堵墙似的贴在她背后,他的心跳带着某种企图,要求她的心跳呼应,他的气息在她耳畔吹送,像某种会令人酣醉的迷香,今她神思迷乱。 “泡咖啡。”他的嗓音低沉。 只是轻轻碰着她、感觉她,就有一股强烈的力量震撼着他,身上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在鼓噪呐喊:要她。要她、要她!从来没有女人令他心跳若此,休怨为这鼓动心惊。 “你帮我泡咖啡。”他要花很大的气力,才能压下胸口那阵鼓噪;要吞咽很多口水,才能不那么口干舌燥。 “三匙奶精,一颗糖。”他拉着她的手,在香味四溢的咖啡中倒人奶精和糖,搅拌的汤匙发出轻脆的声音“瞧,你帮我泡了杯好喝的咖啡,而我不相信自己像那两个人那么倒霉。” 随口在那细致的耳垂上轻啃一下。这对身经百战的他而言,只是某种讨好女人的习惯动作,谁知竟会引发一股强烈的热流在他体内胡乱奔窜。 休怨发现自己一碰到她,就会有生理反应,简直和色情狂差不多。天,这狼狈女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仲青全身窜过一阵热流,她心跳失序、热血乱窜,脑中一阵恍惚在心志迷失之前,她用手肘撞开他,仓皇的跳开三步远。 “请你保持应有的距离,和适当的态度。”仲青冷峻而防备的严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出茶水间。 她很说也很怕,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给她这种危险的颤栗,更没有人能让她如此疯狂的心跳! 天,难道休怨是她的克里?那她会被他克成什么样子? 仲青又惊又怕,她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了!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之间没有距离门”休怨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他认定了她。 望着那仓皇逃开的背影,休怨知道自己对她造成了某种影响,但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疼惜。 三年前那个婚约,是怎样残酷的伤害了她? 下班钟响了,仲青一如往常的下班、跳上公车,也顺利到站、下公车走向公寓,但今天并不如往常那么平静,因为她身后跟着阴魂不散的休怨。 “你跟够了吧?”为了保护自己,她无论如何都要跟这危险分子保持距离。 为了不让方聪有机可乘,休怨动脑想了好多理由一路跟着她。 在公司,她说要走,他也说要走,就一起出公司;她跳上公车,他也跳上来,说是凑巧;她下车,他很惊喜的说“原来你也住附近”;她离开大马路,走进巷子。他说“既然这么近,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就这样,他一路跟到她家楼下。 “我没有准备招待客人,你请回吧!”这个人,非得让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才行吗?仲青讨厌平静的生活被陌生人打扰。 “我要亲眼看你进门才放心。”他不放心她,想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仲青拉开公寓的红色大门,走进一步。 “好啦,我现在已经进门了。”仲青站在门内告诉他该回家了。 喷,怎么有男人这么你拢炕钕窀隼下枳印?br /> “我要送你到家门口。”休怨自动自发地推开门,走进一步,二话不说的拉起她的手“走吧。”他喜欢她纤细的小手,也喜欢她的体温。 仲青甩开他的手;像受惊的小动物,径自小跑步上楼。 休怨又上前去握她的手,她想用力甩开,他不让,她气愤的瞪着他。 “你会习惯的,你慢慢就会习惯让我握你的手。”休怨劝诱。 他想让她习惯他,然后,让他替她挡风遮雨。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认为这是自找麻烦,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说服她放心当他的麻烦。 仲青毅然将手自他温暖的大手中抽回,动作中充满对他的防备与不信任。 她不想习惯任何事,相信只要不去习惯,就不会有摧骨剐肉般的失落,就不用伤心哭泣,尤其他手中有她渴望的温暖,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转身爬上三楼,一看见家门口正站着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立即转身下楼。 “怎么了?”站在楼梯口的休怨看见她的惊慌和害怕,连忙拔腿跑上去。 “青青!”自门口追过来的是方聪“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方聪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原谅他与否,关系着宏展的存亡。 仲青一言不发的望着他,表情有坚决、愤怒,和刻意隐藏的恐惧。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佳美结婚,那是一场错误的婚姻,也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错误,我也不该那样说你,你不沉闷,不无趣,也不保守”方聪看见跟在她身后的休怨,知道自己再不加把劲,就会被休怨捷足先登,急着以不断的道歉来挽回她。 “我承认那全是我的错,你别停止爱我你还是爱我的吧?你没忘记以前是多么爱我的吧?”他提醒她曾如何死心场地的爱他。 “闭嘴!”仲青用尽所有力量大吼。对他的爱是她心中最深、最不可触碰的伤痕。 “够了!”同时,休怨也发出怒吼,他挺身挡在方聪和仲青之间,怒不可遏的指着方聪;“她不想见你,你可以走了。” 休怨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但看到仲青那极端恐慌,又极端受伤的神情,他的心就不断抽痛,好像受重伤的是他自己。 “青青,你该不会为了他而忘记我们七年的感情吧?你不会忘了你曾经为我彻夜编织毛衣,曾经为我做浪漫的烛光晚餐,曾经不断的写情书给我吧?那些并不乏味,我也从来没有厌烦过”他全数否认自己说过的话,并不断的提醒她过去甜蜜的往事。 “闭嘴,叫你闭嘴!”仲青抱着头大吼,她痛恨自己曾经那样痴狂的爱过他“你滚,远远的离开我的视线,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听到了,她叫你滚!”休怨拦住想越过自己的方聪,不让他再接近仲青一步。 “青青?”仲青的反应让方聪受到莫大的打击,他想扑向仲青,但终究被挡住“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是真心的,这只是你的一时气话,像以往我们小小的吵一架一样,只要明天就会没事,对不对?”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她带回宏展。 “不对!”仲青大吼“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如果你对我的需要,只是那笔永远找不出来的账,我可以告诉你,那笔、923、468的账在五年前的累计折旧里!” 不过,这个答案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在开端之后,是更令人头痛的账务迷宫,他罪有应得。任何人敢那样伤害她,都必须有相当的觉悟。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当年是如何羞辱她,既然他指责她是工作狂,她就让他见识见识工作狂的本事。 方聪一怔“那笔账是你动的手脚?”那正是弄得他屡和客户、会计、妻子发生冲突,甚至离婚、发生财务危机,至今仍毫无头绪的账!可恶,居然是她动的手脚! “没错。”仲青恶狠狠的瞪着他“相较于你对我的伤害,那根本微不足道。现在你得到答案了,请你立刻消失!”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因为只要见到他,就会让她自我痛恨。 “仲青!我都这么低声下气来道歉了,你还是不肯改变主意,难道不怕遭到报应吗?”方聪一改先前的哀兵政策,狠戾的指责她“你弄得我这三年来,生活和工作一团乱,我不会放过你!”说着,粗暴的推开休怨和仲青,自顾自的走人。 他固然非报这个仇不可,但当务之急是把那笔账修正好,看能不能及时抢救眼前的财务危机。 方聪一走,仲青就像绷得太紧而突然断掉的弦,浑身无力的软下来,额上也覆上松懈后的汗水。她攀在栏杆上,不让自己倒下。方聪的出现,令她心力交瘁。 “你不要紧吧?”休怨心急地扶住她。 仲青深吸一口气,勉强挺起身子,拒绝休怨的搀扶。她不想去习惯任何人的帮助和存在。 仲青一言不发的打开门,把想跟进去的休怨关在门外。 “谢谢你替我挡住方聪,你回去吧!”说着,她毫不犹豫的关上门。 休怨落得只能望门低笑的下场,这世上只有她敢给他吃闭门羹,但他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想离去。 他知道她不好过。不只是女人,连男人也受不了被自己痴心狂爱的情人批评沉闷、无趣,更遑论那男人还是她的未婚夫,难道那正是新娘换人的理由?休怨无法想象一份爱被这样轻贱、否定后,除了难以抹去的伤害外,还剩什么? 他几次想依言离开,但他始终走不开。他牵挂她,想抚慰那颗严重受伤的心。 他从来没有费心去感受过别人的遭遇,更遑论因挂心而彻夜苦守一扇冰冷的门。但她对他有一股不同于他人的吸引力,而这股吸引力,超乎他所认知的。 这些年来,仲青一直让自己维持超级忙碌的生活。 她的计划是五年内买一间公寓,七年内买车,二十五年内存够老本。 为了这些明确的未来,除了休氏的工作外,她还接会计事务所的case,当小公司的总会计,或替某些大公司处理不想曝光的账目、税款,让生活被工作塞得满满的。 她一点也不介意生活这么忙碌,要她拿这大把时间呆呆的坐在客厅里,看那无聊的电视节目,简直会要她的命! 而这是离开方聪后才开始的,她比谁都清楚。 以前她总是利用下班时间替他织毛衣、清扫屋子,做晚餐,或陪他看他喜欢的节目,看他喜欢的电影,她的工作繁重而复杂,常常要带回家加班,但为了他,她努力把工作丢在一旁,不让工作占据彼此的时间。 只是有时候,她仍为几笔难解的账,忙得忘记烙顾他 脸上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滑下来,她连忙拿手去擦,想不到居然愈擦愈多,这才发现,她望着电脑萤幕上跳动的数字,想起了椎心刺骨的往事。 “谁去想,谁就是白痴。”她告诉映在萤幕上的那个自己,若不是方聪今天莫名其妙的出现,她根本不会有这些心痛“他一点也不值得你去想,更不值得你去爱,你现在该想的,是规画好的未来!” 但热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自脸颊婉蜒流下,她无法再输人半个数字,那沉痛的往事,在方聪出现后,全面笼罩下来,令她无法呼吸。 她永远记得当时是如何满怀感激的接受求婚,又是如何自那对奸夫淫妇的双眼中仓皇逃离 青青,你太无趣、太严肃、太保守、太沉闷,还是个工作狂,我不知道跟这样的你在一起,有何乐趣可言 这些话语像一块照铁狠狠的烙在胸口,仲青痛得差点昏厥。 相恋七年,以为终于得到美满幸福的婚姻,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逃离现场的,只知道她在不知何时开始落下的倾盆大雨中狂奔,悲哀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在大一认识方聪,他的座位刚好在她背后,他缠着她一起做报告、整理考试重点;然后,两人愈走愈近,渐渐变成校园情侣,他让她到宏展实习打工。 毕业后,他像所有富家子弟一样出国留学,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宏展边工作边等地,而从小一起长大的何佳美,下班后,常顺便来找她一同回家。 方聪两年后回来接管事业,也渐渐和何佳美熟稔起来但她永远也想不到,他们之间居然会暗通款曲,发展如此神速。 她终于再也跑不动,结实地跌在草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大雨狠狠地打在她身上,她不觉得疼,只求上天让她就此长眠,将她带离这不善、不美、不值得期待、再也无可眷恋的世界。 不知雨下了多久,也不知时间过去多少,她终究还是爬了起来,她无法就这样放任自己死去,没有爱情,她并没有失去全部,她还有她自己。 转念间,她重新为自己的生命找到定位—— 没有爱情不会饿死,但没有工作,绝对等着饿死! 因此,她正式把爱情踢开,把工作摆第一位! 为工作而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这样就不必再担心自己做的菜不合别人口味,不必再担心自己织的毛衣不被满意,不必再把辛苦赚的钱拿去约会,更不用扭曲自己去迎合别人。 那之后,只有方家二老来找过她,说些什么何佳美怀孕了,对不起她,婚礼只好让给何佳美的话她没有再见过方聪,何佳美也刻意躲着她,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全心全意把自己投入工作,想借由工作来遗忘那椎心的疼痛,想告诉自己,有情人该成眷属,她该含笑祝福他们 可是好难,光是想到自己愚蠢的爱了七年,还跟他订婚,最后却落得“下堂妻”的下场,她就气得恨不得把眼前的账簿全部烧光, 她无法再待在宏展了,无法再为那个负心汉作牛作马,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就这么干脆走人——如果不报这深仇大恨,她连睡觉都会气得睡不着。 有了这个认知后,她在历年的账簿中动手脚,打定主意要让他们被几个数字整得人仰马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切就绪后,她递出辞呈,毅然离开那伤心地,跳槽到休氏。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离职,正中方聪下怀,他早就想让何佳美管账,而后三年来,当年号称奉子结婚的何佳美,连半只蟑螂也没生出来。 活该!方聪活该倾家荡产,解开五年前的累计折旧后,还有更复杂的连环账目等着他们。 她以为泄了心头之恨后,就可以完全忘记过去那分愚蠢的感情,谁知事实不然。这三年来,她仍竖耳倾听方聪与何佳美的动静,仍然对方聪是悬念念,对那分感情难以割舍,仍眷恋彼此相处时的温暖 那份珍贵的感情明明已经被弃之如敝屐,火热的情感已经被冷酷的现实冰封,为什么她还割舍不去?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愈挂念方聪,就愈恨自己! 他就像长在她体内的毒瘤,怎样也割不掉、剔不去,每每想起,总让她泪流不止。 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承受这种折磨了,有爱情就会有痛苦,所以她决定永远不谈感情,永远不再让男人介入自己的生活,就算孤老一生也无所谓! 当她这样想时,脑海中居然掠过了那个给她危险感觉,体温却比别人更温暖的休怨——那令她无端心惊。 “怎么会去想起他?”仲青边自言自语,边把注意力放回萤幕上的数字。 他只是个胡言乱语的痞子罢了,说什么要她当他老婆,说什么她是他的,都是些胡言乱语! 仲青轻啐一声,打定主意把他的话当垃圾,丢进垃圾桶。 谁知,她愈想把他踢出脑海,他的影子就愈缠愈紧,最后,他身上的体温和低柔的语调,勾起她张狂的心跳。 难道她对他动心了?不!她不想再对任何男人动心,不想再去承受那难以负荷的伤害了,她心慌得不知所措。 老天爷,求求你高抬贵手,她真的不想再陷入情网了。 第四章 仲青自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已经半夜,给自己弄了杯牛奶,去把铁门锁好,准备休息。 “休怨?”她赫然发现门旁倚坐着一个人,一颗心不由得揪紧“休怨,你怎么了?”她连忙打开门出去摇他,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休怨睁开惺松睡眼,拧眉看了仲青一眼,又抬手看看腕表。 “怎么了?天还没亮呢?!”原来他守着守着,想不透自己为何要为一个女人牺牲至此,竟然无聊到睡着了。 “为什么在这里”仲青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回去?” 难道是想保护她?仲青心上因这个想法掠过一阵暖意,但随即想到她不该有这种感觉,不该允许他介入她的生活,连忙甩甩头,阻止自己去想。 “我担心”休怨正想剖析自己的担心和困惑,仲青竟不等他说完,就无情的下逐客令。 “不用你多管闲事厂”仲青严厉的拒绝,他所散发出来的关心和暖意,令她心慌,那之间蕴涵着一股魔力,不知不觉地将她的心思全拉向他“我的安危我自己会负责,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来鸡婆,也不用你”受伤的情绪蓦然自休怨毫无准备的心中升起。 “闭嘴!”休怨气呼呼的大吼。该死的,他几时卑贱到必须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哪一个女人不因他望她们一眼,就感激得痛哭流涕,哪像这个女人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可恶,老虎不发威就被她当病猫,她愈不把他当回事,他就愈要侵入她的每个领域,强迫她正视他的存在! 左手拉开门,右手一把将仲青拽进屋内,再狠狠把铁门甩上。 “你要做什么?”仲青惶恐的大喊,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全面笼罩她,她只能吓得节节后退。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时而稚气温暖,时而阴鸷危险?他所散发的危险气息重重压迫着仲青脆弱的心脏,令她喘不过气。 “做什么?”休怨逼近她,直到她的背脊抵住坚硬的墙,怒气将他脸上的线条,绷成一股不容违逆的凛凛英气,不容许任何人将往意力从他身上抽离“当然是警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从紧咬的牙缝中硬挤出几个字。 仲青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只可惜身后已无退路,贴着墙的手在颤抖,双脚也在发软,她愈来愈害怕,休怨危险的气息却愈来愈逼近。 “告诉你,”他贴着她唇畔,热气呼在她脸上,引起她的轻颤,近乎低语的迷人嗓音有极具压迫力的警告“没有人能抗拒我的魁力,没有人能不把我当回事,更没有人能在引起我的兴趣后还全身而退,包括你,懂不懂?!” 仲青很想出口驳斥,却被他慑人的英气压迫得说不出半个字,微启的唇中只有热气随着发紧的心脏不规则的吐纳。 望着她微颤轻敌的红唇,坚硬如铁的怒气被一阵柔柔的想望取代,休怨的眼中缓缓漫上一层氤氮红,性感的薄唇缓缓熨贴在那两片唇瓣上,柔软的唇瓣触动他的神经,传入他的灵魂深处,撼动他的生命。 仲青无法思考,也无法移动,她完全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当那薄唇轻啄她的唇,她的心悸动得要跳出来,仿佛初吻般的颤栗,在她心中汹涌,牵动她的魂魄,让她有阵狂喜,并同时感到深入骨髓的惶恐——爱情的伤害病彻心肺,够她永生牢记。 “把嘴巴张开。”休怨轻语,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在她滑嫩的下巴和颈项间摩挲,像爱抚一只猫。 “不”仲青摇晃头部,小脸皱成一团,失声拒绝“不——” 天哪,谁来救救她,她不要陷入爱情,也不要被这个恶棍蹂躏,更不要感受心中的摩动,天哪! 她的尖叫声轰醒了休怨的理智,他讶异于自己的沉迷和失控——从来没有女人能把他逼到这地步! 不行、不行,生气太浪费力气和精神,他必须夺回自己的主控权,不能被情绪牵着鼻子走。转眼间,他又摇身变回那个懒得费力生气、吊儿郎当的休怨,一抹笑意自他嘴角漾开。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凶他,现在总算让他找到报仇的机会。一些调皮的念头顿时自他脑海中涌出来。 “嘘”他朝她呵口热气,低哑的说“小声一点,你会吵醒邻居。” 呼在脸上的热气引起仲青浑身打颤,她惊煌的呼声。 “你离开我。”她小声的抗议。 他的身体压着她,连脸也凑那么近,害她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小脸又红又烫。 “不要!”他刻意拉长“不”字,嘟起来的唇轻触她的,又引起她阵阵哆嗦,他得意的轻笑起来。“如果刚刚吓到你,我道歉,但是我不打算离开你。” 她的反应那么诚实好玩,他才不要放掉逗她的难得机会。 “可是”仲青局促不安,他靠这么近,让她连生气都好困难“很晚了”讨厌,他的热气一呼一呼的,让她很难拉回注意力。 “没关系,我不在意时间。”休怨俯身,无比亲密地在她耳畔轻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热气灌入她耳中,双唇也若有似无的触碰那敏感的耳垂。 “可是我”她想说她的睡觉时间到了,却迷心得说不出来。 他的小动作拥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将她的四肢百骸变得软绵绵,把她推入某种不真实的热流漩涡。 “没关系。”她迷?鞯难凵瘛102舻暮齑剑?运?凶拍岩匝杂鞯奈你Γ你滩蛔肴チ貌Α?br /> 伸出舌头,他在那诱人的耳垂轻舔,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狂乱的心跳,细碎的吻顺着美好的轮廓蜿蜒而下。 “你你靠太,太近了”仲青闪躲着,想推走休怨,但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吃掉她的力气,她很难把注意力捉回来。 “还可以更靠近一点。”他把脸埋人她的颈间,舔吻她的咽喉。大部分的女人只要这里被舔,整个人就会瘫软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仲青已经整个人无力的软下来,只能靠他的躯体来支撑。 “呢”她实在很不习惯与别人这样贴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她的力气回来一点?有没有办法使她的身子不要这么热?可恶,他为什么要把她变成这样? “很棒的感觉吧?”休怨轻笑,对她率真的反应感到很新鲜“试试这里,如何?”将唇舌移到她凝脂般的胸前;那分柔滑触感几乎令他疯狂。 “呜不要”体内那股陌生热流使她又狂又乱,意识到将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害怕得直想逃。 “嘘,放松,顺其自然。”休怨温温柔柔的吻她,她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女,令他意外,但他不以为方聪会放掉一块到口的美食“会很好的。” “放开”仲青还想抗拒,却在乳尖被炽热唇舌占有的瞬间,迷失在那又热又暖的激情洪流里,意识只剩低低浅浅的呻吟。 “我说吧,会很好的。”他的唇舌在那又柔又嫩的乳房上游移,无法移开分毫。她对他除了有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外,还有难以形容的影响力。 “嗯”仿佛甘霖灌溉荒漠,一股暖流自他的每个抚触流过她孤寂的生命,驱走了生命中最枯涩、冷寒的部分。 “把你自己给我”休怨忘情的吻着她的肩骨,不断低喃“好吗?” 休怨从没想过自己会说出恳求的话,他打从一开始只想逗逗她而已,向来只有女人求他让她们上床、求他满足她们,几时需要他开口恳求? 但仲青毕竟是不同的,她除了拥有他从未见过的凶悍外,还有阅人无数的他所无法想象的甜美诱人,令他欲火乱窜、意乱情迷。 “好”仲青迷蒙的回答,她想要更多属于他的体温,更多让她生命温暖起来的元素。 “嗯。”休怨激狂的吻她,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她身上有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东西。 ******** 休怨将仲青抱到床上时,那张二手床负荷不住的发出嘎嘎声响,但他们充耳不闻。 他们沉迷在前所未有的奇妙经验中,无法自拔。 休怨讶异于仲青的奇特,她柔媚迷人,除了比所有他碰过的女人更令人销魂外,还具有一股无人能及的神秘力量,深深震撼他的灵魂,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她是上帝为他量身订做,今生惟一该抱的女人! 仲青沉迷在休怨的温柔中,他细腻、温暖、充满耐心,每个动作都让她觉得自己被深深珍爱呵护,每个吻都让她冷凝的心发热燃烧。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这个男人知道她所受的伤害,能治愈她心中的伤口! 她果然是上帝为他量身订做,唯一属于他的!她的一切注定归他所有,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破烂的二手床承受不了他们所制造的强烈震动,塌陷下去。 在轰然大响中,仲青与休怨连同被单、床单往床下滚,当场纠缠得难分难解。 “啊——”仲青的呐喊分不清是因为高潮,还是因为惊吓。 当仲青自那难以分辨的感觉中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休怨以全面保护的姿态拥抱着。而棉被把他们里得像蚕蛹,彼此身体密切贴合,她心跳紊乱、呼吸急促,全身都在燃烧。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与方聪交往七年,坚持不上他的床,现在却躺在一个仅认识一天的痞子怀中,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难道是因为他那一点点温柔?她悲哀的发现,原来她是如此渴望被爱。 不,这是她永远的秘密,她无论如何不能这样就昏了头。 “让我出来”她想钻出床单,身子用力排拒他,却只惹得他更亢奋,她的意识更飘忽。 “别,宝贝,这样很好。”休怨边亲吻她额上的薄汗,边若有似无地用坚硬的躯体摩擦她柔细的肌肤。 “不要别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四个字还没出口,她的身子升上一阵难以形容的痉挛,快感将她所有念头冲刷一空,惟有抱住休怨伟岸的躯体,才能不被这强烈的感觉吞噬。 “我说过,会很好的。”休怨边细细的吻她、啃她、舔她,边心满意足的低唤“宝贝,我的宝贝。”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仲青轻喘,全身力气像被榨光,心中却留有方才的温柔和暖意,但是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这感觉,更不想承认她喜欢他唤自己宝贝的溺爱口吻。 “不,没有错。”休怨抵着她的额头,无比肯定的眸光望进她的眼眸“错的是我们走了太多冤枉路,你跟我是命定的恋人,我注定只爱你,你也注定是我的宝贝。” 因为她,他替自己的生命找到了定位。 “那都是骗人的。”仲青一口否定他的话,她已经不想去爱人或被爱了“我不相信,那些命中注定、前生约定,都是骗人的。” 与方聪相恋的那七年,他不知说过了多少这种话,最后事实证明,那只是他的甜言蜜语。 “我会证明给你看。”休怨有无比的信心,相较于任何科学根据,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准确的直觉是上天赠予他最珍贵的礼物。 “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从我眼前消失,让我过回原本平静的日子。”仲青别开脸,想拒绝他的吻继续落在脸上,却怎么也逃不开“不要再吻我了。”她的音量拔尖。 “如果我说不呢?宝贝。”休怨热吻她的唇,纠缠她的舌,浅浅的轻笑开来。他早知道她永远不会遵照自已的期望,永远只会像只刺猬刺人或逃离,永远不会像别的女人对他痴迷。 这样很有趣,有了她,他的生活会跟以前截然不同,他的日子肯定会生动而多采多姿。 “可恶,我要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仲青很想跳起来痛骂他,只可惜棉被里得太紧,别说跳起来,她根本动弹不得,无意中意识到彼此的贴近,她瞬间脸红心跳。 “你我要出去”天哪,好羞人,她怎么会这样赤身裸体与男人裹在一起? “不要,肌肤接触温暖又舒服,我不让你出去。”休怨翻个身,把想钻出去的仲青压在身下“而且你是我遗失的那根肋骨,抱着你睡是理所当然。”他像个小孩似的赖定她。 “谁是你的肋骨?你这个色狼、色情狂、变态,离我远一点厂仲青破口大骂。 可恶,他一定要提醒他们做过的事吗?她是喜欢他的温柔和体温没错,但,只有刚才,从现在开始她要恢复原貌,不期待任何感情,不眷恋任何温暖。可恶!都是他破坏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不要,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恋人,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恋人,从今以后不能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反正他要独占她。 “白痴,谁是你命中注定的恋人?你爱看浪漫小说和电影是你的事,别把我牵扯进去。”仲青挣扎着要脱离休怨的躯体,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放开我。” “白马王子怎么可能放开他的白雪公主呢?”休怨又笑了起来,她的表情像个害羞耍赖的孩子,泄露她费力隐藏的心事。 “才怪,你是大野狼盯上小红帽!”仲青不苟同的反唇相稽。 虽然全力驳斥,他的话却在她心湖掀起圈圈涟漪。 变成某人的白雪公主是每个女人的想望,她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她认为自己不会变成某人的白雪公主,也不会让自己变成仰赖男人而活的柔弱女人。 “大野狼也不会放过小红帽呀!”休怨笑开来,她果然很有趣“劝你别再动了,再这样动下去,大野狼恐怕又忍不住要多“吃”你几次,到时只怕你再怎么求饶都没用。”休怨用诱人的嗓音、柔软的语调提醒她。 “你”仲青怔了怔,小脸烧起一把火,把头甩向旁边,再也不敢乱动。 她才不是怕他,她只是只是不想有把柄落人他手中。 “很好,很乖。”看着她全身僵直,表情不甘不愿,休怨很满意的笑笑,她的屈服或反抗都很有意思。 忍不住用脸颊厮磨她姣好的脸庞。她的皮肤细致又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你不要乱摸我。”本想尖叫的仲青改以小心的闪躲,在这对自己极为不利的状况下,尽量不去惹怒他。 “你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你不动?不过,看在你累了的份上,就先让你好好睡一觉。”休怨调整一个全面霸占她的姿势,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嗅闻她动人的气息,果然没有再动。 仲青屏息了半晌,发现他没任何动作才放下心来,可是他好重,地板那么坚硬,全身又动弹不得,她觉得很不舒服。 “休休怨”她嗫嗫嚅嚅的开口,怕他又找机会欺负她。 “嗯?要再做几回?”休怨右手拖腮,映着薄弱的月光,凝视她好看的脸庞。 原来她有一对秀气的细眉,眼睛晶亮灵活得像天上会说话的星星;她的鼻挺翘得充满傲气,诉说着某种坚决;她的嘴娇小细致,完全不像会和人吵大架;她的皮肤吹弹可破,就像小孩子的肌肤目光往下移,她的颈肩满他方才落下的吻痕;那头黑发柔柔亮亮,在月光中流泄着健康的光泽 她的真面目原来这么迷人,为什么平常要把自己弄得邋邋遢遢?她不生气时原来这么可爱,为什么偏偏要那么会生气? 如果能好好改造一番,她必定能摇身变成魅力无限的大美人。心念及此,当下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带她到自己的造型公司,好好改头换面一番。 “才不是!”仲青像被什么咬到一样大叫起来,双颊烫热如火“我不舒服,地板太硬,你太重”事实上,她比较想念她舒适的床,只是不知那不争气的床还能不能睡人。 一想到那床坍塌的原因,她就羞窘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休怨翻个身,让他们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这样可以吗?”他轻笑,他喜欢她像只小猫般趴伏在他的胸口,那感觉比其他女人的攀附好上千万倍。 “休怨”姿势的改变,让仲青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尴尬处境,耳根又羞又窘的烧起来。 她羞得撑起身子拉开距离,却发现这反而将自己的胸部裸露在他面前,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如何?”休怨凝视她羞红的脸颊和耳根,发现她这种小女儿羞态,非常迷人。 “你”他的语气听起来像在嘲弄她,仲青火气一下子全扬上来“可恶,你放开我,这是我的地方,我要睡我的床!”可恶,都是他,害她丢脸又害她损失一张床。 “嘘”他双手接着她的纤腰,整个把她纳人胸怀“你是我的,该睡的地方,是我的胸口。”他一秒钟也不想失去她的体温。 “你”仲青还想大嚷大叫,休怨却一径地把她按在怀中“别再吵了,乖乖的睡喔!”他像母亲哄孩子般拍拍她的背。 仲青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双眼,找到舒适的姿势,倦意立即升上来。 虽然她勉强接受他的提议,却不表示她已经妥协,下个礼拜一,她非冲到休怜面前,问她让休怨来纠缠她,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第五章 隔天是周休二日,也许是昨晚太累,仲青在沙发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上有阵酸疼,但心上却有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和充实。 一阵煎蛋的香味飘过来,厨房里发出水滴在油锅里喷溅的声音。 喷,休怨这痞子倒有雅兴。她一点也不想管他,虽然他最该做的事,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她的屋子和她的视线,但只要不影响她的工作,他走不走也无所谓。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想,是因为对他产生了眷恋。 看看工作行事历,她今天还有进度要赶,爱莉力公司的财务状况表今晚要交,虽然项目不复杂,她还是得快完成好交差。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图表分析、报表分析要做。 想到这里,仲青一骨碌地爬坐起来,觉得身子比躺着更酸更疼。 “可恶!”仲青暗暗诅咒一声。 拖着拖鞋去浴室洗了个澡,看见镜中那斑斑红点,心情复杂难解,惟一的结论是——再也不让休怨碰她分毫。 草草洗了操,套上一件宽松的家居服,仲青走到另一个权充工作室的小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着手今天的工作,许多会计数字在手中转来转去,令她心情愉快。 “宝贝,你到哪里去了?!” 休怨没看到本该在沙发上的她,开始在屋内找人。从客厅到房间,又从房间到浴室、回客厅,脚步愈来愈急促。 “宝贝,你在哪里?”休怨心焦的呼唤,找不到仲青令他心慌。 仲青沉醉在得心应手的工作中,连休怨的声音也没听见。 “宝贝”休怨在找过每个地方后,终于找来这间关着门的小房间“原来你在这里。”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吃早餐了,吃完早餐,我们去我公司,我决定利用半天的时间改造你,把你变成一个妩媚多情的女人”她是他的宝贝,理应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仲青没有回头,她甚至没听见休怨开门对她说话,财务报表的资产部分已经算出无形资产,只消按下一个键,资产总计的数目就会跳出来,这分报告就完成一半了,她的速度愈来愈快,让她很有成就感。 “下午吃完饭,我们可以到各大百货公司去逛逛,也许有适合你的衣服,晚上还可以到pub去听听音乐、跳跳舞,不过现在呢,先去吃早点,我弄了综合三明治,还去买了鲜奶,我们现在有一顿丰盛的早餐。” 休怨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她工作的样子也很迷人,他边说边欣赏。 仲青抬手把他的手拨开,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连头也没有回。 “吃早点了,宝贝。”休怨的胸口暗暗燃起一把火,闷着声再拍她的肩。他并不常做早点,只是他肚子饿了,她又刚好还没醒,只好勉力为之。 唉,她怎么老是挑起他的怒火呢?难道她不知道惹人生气很累,生气的人也很累吗?休怨暗暗按下胸口那把火,费力生气是愚蠢的行为。 仲青仍只是把他的手拨开,没把头转向他,也没回答半句话。 “不理人?”休怨扬扬眉“没关系,我总有办法。”他有一堆不必生气就能畅行无阻的方法。 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关掉电脑主机,五颜六色的画面应声消失。 “啊——”也就在同时,仲青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可恶,该死的,怎么在这时候停电?该死的电力公司,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居然给我停电,该死的!”仲青连连诅咒,恨不得去砸了电力公司。 难道她从头到尾都没察觉他的存在,所以才以为电脑断电是因为停电?老天,她居然能为工作入迷到这地步!休怨笑到肚子发痛,她果然是最鲜的。 太棒了,如果他能娶到她,她必然会为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不但可以清闲的坐拥“闲闲好命到入棺材”的最高理想、享受和她在一起的美妙滋味,还可以看她上演爆笑喜剧 他好想登高欢呼,未来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仲青边气急败坏的诅咒电力公司,边伸手重按主机的电源,打算如果电来了,就不屈不挠地从头开始,结果电源一开?屏幕应声而亮。 “我说”休怨故意咳了声“我说早餐已经做好了。” 听见休怨的声音,回头看见休怨的位置,仲青马上知道方才的“停电”是怎么一回事,一把火立即直窜脑门。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仲青二话不说的跳起来,揪住休怨的衣领,厉声咆哮。 “你凭什么关掉我的电脑?你难道没看见我正忙得昏天暗地?这分报表今晚要交的,如果交不出去,我的信誉就会受损,以后就没人肯找我做事了,它的严重性就跟休氏跳票没两样,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一搅和,我就非得重来不可,你知不知道这有多费事?!” 仲青连珠炮似的大吼一阵后,把休怨甩开,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上,重新开启电脑,重新输人资料。 仲青骂得他毫无开口的余地,休怨只好以行动表达他的坚持,再次把电脑主机关掉。 “可恶,你为什么不” “滚出去”三个字还没出口,仲青的唇已经被休怨吻住,他毫不怜惜的挤压、吮咬、掠夺,让她连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惩罚女人的方式,若非必要,他绝不费力生气,但对女人的惩罚,有时是种必要,他一点也不会吝啬。 事实上,他一开始也只是想惩罚她而已,只要让她吃到苦头就放手,谁知一靠近她,那迷人的气息便夺走他的理智,一接触到那口中的香馥,他就像饥渴的难民,竭尽所能的巧取豪夺,简直贪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的掠夺令她难受,仲青想推开他,却乏力得怎么也使不上劲,想思考些什么,脑中却只剩一阵晕心,到最后,她也只能浑身无力的瘫在那具健硕的怀里。 “我想我找到了惩罚你的好方法。”休怨在她耳畔轻笑“只要你不听话,我就吻你,吻到你晕心,忘了自己是谁。”这样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瘫在他怀中,再也骂不下去,他怎么没早点想到这招? “你”仲青又羞又气的离开他,可恶,他怎么可以乘人不备? “你走开啦,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来。”仲青用力整理自己的心情,被休怨一搅和,她都不像她了“”我会以 最快的速度把这一切忘掉,也希望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并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但这才是她该说的话。 说完,她继续埋首于电脑中的数字与手边的资料。 “你”休怨又想笑了,这回却是苦笑。 他无法想象,她竟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明明喜欢他的吻,却把他推开;明明与他分享过最美好的经历,却说要忘掉;明明对他“情生意动,却要赶他走;明明是彼此命定的伴侣,却一点也不肯承认那真实的感觉。 天啊,她的大脑结构是怎样的?到底是哪个家伙把她生得这么顽强?他又该如何打动她? 休怨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打败,她,一个女人居然能无视他的魅力,倔强、强悍到这种地步! 不行,她是他命定的恋人,为了值得期待的下半辈子,他得动动金头脑想点计策。 对了,休慕说她的星座特质是怎样的?重承诺、守信用、吃软不吃硬? 看来可以从吃软不吃硬这个特质切入,说不定他放低姿态,就可以拗到她。休怨开始觉得休慕这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有时候她研究的那些,还是挺有用处的。 “那个,我是说”休怨的面具有几千个,随手一抓,就能抓到几个。 仲青转头瞪他,给他一脸“怎么还没滚”的厌恶表情——警告他,要是敢再关掉她的电脑,她就跟他拼命。 可恶,他再不走,她就要被他软化,再板不起那严峻的面孔,就要让他轻易知道她对他动心的秘密了。快点走啦——仲青在心底祈祷。 “我说,我做了早餐”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低声下气了,实在挺令人怀念的。 仲青一脸“你做早餐,你自己把它吃光就好,关我什么事”的表情。但心中却暗叫不妙,这痞子该不会想一直纠缠下去吧? “我的意思是,我不小心做了两份,我自己吃不完,丢掉又会遭天谴,不知道你肯不肯做做好事,帮我吃另一份?”休怨又哄又骗、低声下气。他如果没这么多面具,一天不知要费力生多少气、折多少寿呢! “你这人变脸比换衣服还快啊?”仲青斜眼看他。希望他看见她冷淡的表情后,赶快走人。 呻,刚才还粗暴得想把她捏死,现在却卑微得像个小媳妇,这人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拜托啦,算我拜托你。”双眉与双肩下垂至同样角度,眼神向前集中,眼尾向内缩,嘴唇稍稍上翘一完美无比的可怜表情。 休怨暗暗笑得差点得内伤,只有仲青这家伙有这能耐,让他使出这“吃遍天下无敌手”的绝招。 如果这招再不行,他就得使出“行遍宇宙无敌手”的必杀绝技,到时他就更佩服她,也更相信她是他的克星,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那个”仲青轻易被勾起了恻隐之心。 天啊,她仲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人露出这种像弃猫、弃狗般的可怜表情,这个“先天性的缺陷”加上休怨”那天生的稚气,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唉唉唉,如果她不心甘情愿的点个头,恐怕就会落个无情无义、枉生为人的罪名,唉唉唉 “好吧。”迫不得已,她只好叹口气答应。 唉,她要如何才能摆脱休怨的纠缠,找回原来的自己?有他陪在身旁固然不坏,但未来谁又能保证呢?方聪的例子,已经使她变成惊弓之鸟了。 休怨喜出望外,这招果然有效,果然可以打动仲青这颗超级大顽石他终于找到打动她的诀窍了,休怨简直想跪下来对天膜拜。 于是休怨兴高采烈的到厨房去端他费尽心思做的早点。 ********* 在休怨去厨房端早点的时候,电话响起,仲青接了分机。 “喂?” “青青,”电话那端不是别人,正是方聪,仲青的脸色刷地惨白“我准备了点心和小吃,想找你去郊外野餐,等一下我去接你。”他今天非绑住她不可。 因为昨夜彻夜调整账目的结果,造成了连锁效应,更多莫名其妙的数字涌出来,所有人弄得筋疲力尽,却只是让数字更混乱,而他相信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她之外,没人能解。 “不去。”仲青毫不考虑的回答“我也不认得你。”他是她胸口永远的痛“我要挂电话了。” 方聪令她完全丧失身为女人的自我价值,光听到他的声音,心中那个窟窿就鲜血淋漓的绞痛。 她当然知道他的公司账目会更乱成什么德性,但她不会去帮忙,她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青青,你不要急着挂电话,我等一下在你家楼下门口等你。”方聪不放弃的声音从话筒里钻出来。 “不,不用,不用了!”仲青又惊又慌又气的把话筒甩上。 经过这通电话的骚扰,仲青的精神状态变得低落,再也无法输入半个字,最后只能沮丧地关上电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没想到床头的电话没多久又响了起来。 “青青” 一拿起电话,听到方聪的声音,仲青惊慌得急忙把话筒挂掉、连同话机,往墙上摔得粉碎。 你太无趣、太严肃、太保守、太沉闷,我不知道跟这样的你在一起,有何乐趣可言 这些话又不由自主地在她脑中响起。三年前那个噩梦似的画面又回来了,她永远也忘不了方聪抱着何佳美说这些话的表情,永远也忘不了那绝情、讪讽的语调,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痴狂得多么可笑! 她的心好痛、好苦,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好紧紧环抱住自己,使尽全力止住身子的颤抖。 “这些位有山羊角和胡子,吹着角笛的牧神。有一次,潘在尼罗河附近,正和其他诸神举行酒宴时,突然有一只面貌凶恶、身材高大的怪物攻击过来。诸神纷纷变身企图逃走,当时牧神潘打算化身成鱼形,跃人河中,但因过于慌乱,只有下半身泡进水里,于是也只有下半身化身成鱼。所以摩羯座是指这半羊半鱼的形态” 那一年,她加入星座研究社,指着自己的星座特质问方聪“像这样鱼不鱼、羊不羊,想逃也逃不掉,大概只有被吃掉的份。” “不,我会帮你,我无论如何都会带你一起逃,就算逃不了,我也会变成山巅水湄的一株草,永远陪着你。”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这使她相信他们可以携手度过任何难关。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逃开,逃开自己曾错爱他七年的事实和心情,逃开心中那极端的自我否定! 她逃不了,就算人逃得了,心也逃不了;就算心逃得了,痛也逃不了,那股痛会在她心中扎刺一辈子! 她知道除了自己外,没有人能帮她,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这种感觉折磨多久。 她痛恨如此软弱的自己,也痛恨意识到自己毫无价值时的自我厌恶,非常痛恨!但是,除了任由这种恐慌将她鲸吞蚕食,她竟然无力抽身泪水从颊边滚落,也抱着棉被痛哭失声。 “在冬至时分,一年中最严寒时节出生的你,个性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冷静沉着,有着不符年龄的威严感缺点是太过现实、固执、不够乐观、个人利己主义、缺乏浪漫情趣、过于压抑自己的欲望、太专注于个人的目标、缺乏对人群的关怀和热情、不擅于沟通、不能随机应变”她的星座特质这样表示,令她意气消沉。 “不,不是的,这本书是骗人的,你乐观、积极、浪漫、温柔、细腻、热情,为别人着想,完全不是书上写的那样。”当时,方聪握着她的手,全面否决书上的说法“别去相信这些鬼东西,这世上最了解你的是我,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而我会陪你到永远。” 但是,不管方聪如何信誓旦旦了用多少甜言蜜语将她灌醉,最后还是用最尖刻的字眼,将爱情活生生自她的生活中抽离,同时证明书上所言的星座特质是对的! 爱情走后,生活失去了重心,她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更有尊严,便把一切精力投注于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工作,渐渐变成一只标准的摩羯,现实、固执、利己,只为工作而活。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工作永远不会向她求婚后再背叛她,永远不会弃她而去! “没有爱情并不会死,没有方聪,我照样可以活下去,照样可以活得有声有色。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背叛我,是他今生最愚蠢的决定,没有爱情并不会死” 她必须一再一再的这样告诉自己,才能从那自我毁灭的心情中,重新站立起来,只是这回并没有往常容易,她默念了几十次,眼泪还是一直在流,身子还是在颤抖,心还是在痛。 “没有爱情并不会死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错过我,是他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 “啪!”门突然被撞开,她的默念也吓得突然中止。 休怨随着被撞开的门,半跌进来,看见缩在墙角的她,一脸惊慌的冲到她面前来。 “你怎么了?我在门外敲了那么久,你为什么没来应门?”他满脸担忧的握着她的手,对她的担心超乎他的认知,他差点心脏衰竭。 “对不起,我没听到”仲青快快用衣袖擦干眼泪,露出难看的笑容来掩饰泪痕“这里是女人的闺房,不要乱”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把她握得死紧,一眼就看出她的苍白和憔悴。 “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一眼瞥见墙角那支离破碎的电话,他的心脏揪紧“是方聪,是不是?是不是他?”该死的,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缠着她不放! “不”还没来得及否认,脆弱的眼泪就自作主张的掉下来。 她被猛然按入胸怀。 “不要再想那个人!从现在开始,我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只要想着我、看着我就好,别去想别人。”看见她佯装坚强,他心中升起异样的疼痛。 他当然知道方聪对她有多大的影响力,但不管方聪和仲青以前多么甜蜜幸福,仲青至今仍多么介意他,他都不会让步。 他会让方聪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仲青,现在仲青是他的,只有他配陪在她身边。 听着那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声,仲青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在温暖的怀抱中,寄生在灵魂里的孤寒仿佛被一驱而散。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耽溺于任何一份情感,因为他总有一天也会因为她的无趣、严肃、保守、沉闷,弃她而去,那颗脆弱的心再也无法承受更多了。 仲青推开他,让自己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尽管她觉得有些依依不舍。 休怨的脸色有一瞬的青白,但很快又恢复笑容,她对他总是抗拒的,他早就知道。 “来吃早餐吧!”休怨若无其事的端过早点“吃过早餐我们就出去。” “去哪里?”仲青在犹豫了半响后,才动手吃早点,经过方才那番折腾,她真的饿坏了。他的手艺不错,她感激他对她的好。 “到我的造型公司去。”休怨瞬也不瞬的看她把他做的食物吃光,发现光是看她吃东西就很有乐趣“我要把你变成世界上最迷人的女人,让方聪那家伙知道,错过你,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仲青露出讶然的表情,他是不是偷听见了什么?他的话固然令她期待,但她比谁都清楚,这是遥不可及的。 “我不要变漂亮迷人。”就算她变得再漂亮,最后还是会因为太沉闷、太严肃、太没情趣而被打人地狱,她又何苦自找罪受? “听我说,我有信心把你变成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让所有男人像哈巴狗一样对你流口水。让我试试看好吗?如果满意的话,就试着来爱我。”休怨半哀求的说。 他想让她在他手中发光、发亮,更希望让她相信,他们是彼此惟一的恋人,不再剑拔弩张。 仲青凝视他那诚挚的脸庞,心中仿惶着,该让他试吗?该打开心门,让他一点一点的进驻吗?谁能告诉她,这一次会不会再受伤害? 眼中有水雾升起,他的脸庞在水雾中愈来愈模糊,害怕再度受伤的心在刺痛,她没有把握,对自己、对未来、对他都没有。但她的心却早已应允,她的爱以无法阻拦之速,自作主张地投注在他身上。 “嘘,不会有事的,”休怨慌乱地擦去她的泪,他爱看她闹别扭、耍脾气,却无论如何也不要看她哭,她一哭,他就心疼。 “相信我,任何坏事都不会发生,只会有好事,我会把好事带给你。”他要她快乐的跟他在一起。 他轻轻吮干她脸上的泪痕,吻上她苍白的唇,宣示他的真情挚意。 而这次,仲青没有把他推开。 第六章 休怨带着仲青到他的造型公司时,店里的设计师已经打理好,准备开始营业。 这是家会员制的整体造型公司,占地两百多坪,一楼以透明玻璃隔为美发部、服饰部、美容室、办公室。全店有五位发型设计师、三位彩妆设计师、两位服饰搭配师。这时店里有两位名媛,一位正在整理头发,一位正在化妆。 “哎呀,难得休大板今天起了个早,真是罕见。”女设计师看见他都笑不拢嘴,个个兴冲冲的过来打招呼,男设计师则回以不以为然的表情。 “来,跟你们郑重介绍——仲青,我今生惟一的恋人,也是惟一的妻子,以后她来这里,你们要把她当老板娘,好好照顾。” 休怨朗声对所有人宣布,连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好奇的探出头来。 “谁”仲青还想反驳,休怨却亲密的搂着她的腰,让她觉得自己只会愈描愈黑。 仲青感觉到有几十道杀人的眼光刺向她,让她直接猜想到,这些女设计师,不是跟休怨上过床,就是觊觎他很久。她心上有讨厌的醋酸味在发酵。 “希望你不是想用这种话,给我惹来杀身之祸。”仲青不假辞色的从齿缝挤出警告的话,这些刺人的眼神令她非常讨厌。 “放心,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动你一根寒毛。”休怨微笑回答,随口召唤:“伙计,去替我把工具拿出来,我要亲手改造我的新娘。”休怨把仲青推到一个座位上,顺手在她颈上围一条毛巾。 仲青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投射出虽然有点乱翘,但随手一拨就能理好的半长发,白衬衫、泛白的牛仔裤,她觉得自己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妥。 “别想太多,也别抗议,我会让你耳目一新。”休怨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居然先抢白一番。 “你的脸型很不错,但是直发会把脸拉长,使人看起来变瘦,整体感觉也赚太过青温,如果有点弧度,不但会使脸型更好看,也会增加几分妩媚的女人味。” 他用梳子把她的发梳齐,然后用手拨弄,把发鬓塞人两边耳后,捧起她的发梢,使它展现他所说的弧度。镜中映出他专注解说的神情,也映出仲青的样子。 仲青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手劲能够那么轻、那么巧,让人以为自己的发被像宝贝般珍爱着,也让人从那举手投足间,感受到对方的专业。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之间,仲青对休怨那“不学无术”的看法完全改观。镜中反射出他认真的神情,非常耀眼夺目,令她无法把眼神移开。 “我要把你的头发稍微修个型,烫出一点弧度,我保证不会卷到让你不习惯的程度,然后染成金棕色你放心,那颜色绝对不会让你不习惯现在呢,就先把头发上的灰尘洗掉。”休怨把洗发箱倒在自己手上,仔细而熟练的替她洗起头来。 现场所有人的眼中写满惊讶。休怨几时动过手管人洗头了?平常他连替客人设计个发型都嫌吃力! 休怨的切切低语、再三保证,让仲青受宠若惊,也让她的心湖再三掀起涟漪。她能感觉到他的每个动作,都充满呵护与怜爱,那爱意轻易地充满她的心,今她忍不住为他感动。 可是她又害怕,伴随爱情而来的,是摧心折肺的痛楚。 “那个你有助手可以帮我洗”仲青支支吾吾,希望能因此自他的情网中逃离,惟有如此,才能确保自己不受伤害。 歉疚地看镜中的他一眼,发现他也正从镜中注视她,镜而反射他含笑的唇角和眼眉,令她心悸得屏住呼吸,惊慌地想将眼神移开,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五官这么抢眼,眼眸清亮有神、鼻梁挺直有型、嘴唇薄而性感、举手投足间充满连女人都要惭愧的优雅,再加上他的专业仲青简直要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观念亵读了脱俗的他,也开始为自己的态度感到惭愧。 心中有什么她害怕的东西在变那分爱,再也无可漠视了。 “没关系”休怨才开口,就有人靠过来。 “唉呀,这种事让我们这种小角色来就成了,您大老板不需要亲自动手啦” “不,不用,你们去忙自己的,我的新娘,我要亲自照顾。”休怨对仲青眨眨眼,眼神中有炽烈的热流。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稍稍驯服,绝不容许任何意外情况产生,让她再竖起满身尖刺,退回自己的壳里。她是他命定的恋人,他一秒钟也放心不下她。 虽然只是镜面的投射,仲青的脸仍不由自主的红到耳根,她羞涩的希望他没发现,他却盯着她发红的脸猛瞧,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的技术很好。”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休怨的脸居然在那一瞬间红了起来,表情由一贯的自信,变成少年的腼腆。她的赞美出于休怨的意料,他以为她开口,会如往常的找他吵架。他开心的笑了开来。 “对了,染烫发的时间有点长,我建议你不如用这段时间做点工作。”冲完发后,休怨让伙计到办公室去,把他的手提电脑取出来。“如此一来,你不会闷得发慌,工作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知道工作能让她快乐,而只要她快乐,他什么都愿意做。 仲青感觉到一种被了解、被纵容的喜悦,他能够接受她是个工作狂,能够允许她为工作而活! 她心中升起一阵感激,感激他的尊重、谅解和体贴,也许,他是值得她信赖,值得她去爱的 咦?她在想什么?她怎能为一个男人动心?她已经被爱情残酷地伤害过一次,绝不能再误路情网,况且这人还是天字第一号花心大萝卜 将对他的激赏和脱柙而出的爱全数收回,仲青暗暗甩甩头,把休怨的手提电脑放在桌上,从随身背包中找出资料,开始处理报表。 但不管她如何命令自己冷漠,她的心还是会飞到他身上,或许早在相遇的第一眼、起争执的第一次,他已经强硬的闯进她心里,在下次又一次的争执中,他就已经把她的心偷走了。 休怨没有感觉到仲青心中细腻的变化,全心专注于他的改造计划。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瞧扁仲青的人,眼睛是出了多大的问题;也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他有一位多么美丽的恋人。 *********** 尽管休怨正把她的头发挑来卷去,仲青仍能不受影响的忙她的工作。 她的腰挺得非常直,肩膀非常正,全身上下除了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眼在萤幕上扫视之外,完全不注意其他。 她一认真做起事来,是连天塌下来也不管的。 休怨忙碌于替她的头发卷上紫色的大卷子,眼尾不时注意着镜中反射出来的她。 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容颜,比任何巧妆细琢的女人更抢眼;光是如此看着她,就足以让他屡屡忘却呼吸、忘却手上的工作,失神良久。 有时仲青的视线会不自觉地往上移,在镜中与他微笑的视线交会,但她很快又移开,好像是再也不愿与他接触,再也不愿为他把心打开 这使他无端惊慌,生怕自己在她心中无法占有丁点位置,她会顽强地违抗命运的安排,自他手中流失。 “那个”他想说点什么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却怎么也找不到适合的话题。 仲青虽然刻意逃避他追逐的眼神,但仍能感觉到他灼灼目光所放射出来的热力,那令她无端心慌,只好更严厉地命令自己把全副精神,放在电脑中那密密麻麻的数目上,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那个花心大萝卜是另一个爱情陷阱,理睬他只会让自己重蹈覆辙,你又不是白痴。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目光还是会不时偷瞄他。 “现在我要替你上第一剂,这一剂是用来雕塑你的发型,让它形成一个卷度。”休怨微笑而专业地对镜中的她说。他每多看她一眼,心中的爱就愈坚定一分。 仲青跳跃的指尖稍停,抬眼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她不能正眼看他,那会使她像个花痴,情不自禁地把眼神胶着在他俊秀、无可挑剔的笑容上。 药水很快就上完了,休怨把手放在仲青肩上,下意识的捏着、揉着。即使他现在因方才一连串的动作而有点疲累,也不能将视线从她身上稍离,让自己离开她的体温,那会令他有失去她的恐慌。 她的骨架细小,好像他稍稍一用力,就会应声碎裂,他再次怀疑这么小的骨架,如何能蕴藏这么大的脾气和这么拗的个性;后颈有他昨夜留下的吻痕,他的手指在那青紫色的小痕迹上揉着,心中荡漾着呵疼的情悖。 仲青的身子愈绷愈紧,因为休怨的每个轻巧触碰,都唤起她身子的记忆。 记忆不断地告诉她,昨夜他用这双手,如何温柔的 爱抚她、拥抱她他那性感的簿唇如何吻她、舔那令她的身子羞人的发热、悸动,也令她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可是不知为何,她又舍不得他停止这轻柔的抚触。 休怨看着镜中的仲青,修长指尖轻盈跃动,全身因这股认真热忱,焕发出迷人光采,只是她从不抬眼看他。 那令他很不是滋味,想他休怨身材好、长相帅、气质正点,走到哪里不是人人注目的焦点?可为什么她偏偏对他视若无睹?拖所向披靡的自信,受到严厉的挑战了。 他实在很想生场大气,向她争取自己应有的重视,但是到底他该不该放纵情绪来生她的气?对她发脾气,会不会伤害她?她会有什么反应?光这些就让他想到头痛。 心绪一乱,手劲不自觉增加,令仲青不禁发出一阵哀鸣。 “喂很痛耶!”她的身子往前缩,扭成一团的五官转过来责备他“如果不情愿就走开,没人会怪你。” 可恶,害她疼出一身冷汗,他是故意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休怨连忙放轻力道,迭声道歉。她疼他也疼。 这一连串的道歉,让其他女客与设计师咋舌。 休怨耶,他天生就是要来被原谅的,几时需要他开口道歉?这真是天下奇观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看你看得人迷了。”休怨在她耳边低哄,间歇在她的耳根轻轻吹气。 仲青强硬的命令自己转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他的任何甜言蜜语都对她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耳根那口热气更在她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时间差不多了,”休怨解开一个卷子,仔细看了看,又把那一小束卷好“现在上第二剂,这一剂的作用是定型,也连带有护发的功效。” 仲育仍假装没空理会他,只用眼尾余光偷瞄他,不管心中不断在说:“完成了一份报表分析,还有好几份要做”的话,因为她愈来愈管不住自己那颗想飞到休怨身上去的心了。 而休怨发觉自己渐渐以她为宇宙中心运转,为她的态度考虑该不该生气,为她的感觉惴惴不安,为她的每个细微动作倾倒,而他超爱她皱鼻头、抿嘴的小动作,那每每令他疯狂的想亲吻她。 ***** 仲青百忙中将视线抽离电脑萤幕,看见镜中的自己时,吓了好大一跳。 天,那真的是她吗? 她看见镜中那名女子,有一头轻盈闪亮的浅金棕色头发,发尾的波浪,就像海浪一般生动自然,而她,就像这辈子第一次看见自己一样,充满惊讶和不敢置信。 “两旁的头发我替你修了层次,只要用梳子整一整,稍微吹一下,就有卷度出来,再用手拨一下,就会自然得多刘海也不要太多,几根就好,才不会觉得累赘”休怨边吹整,边注视她镜中的模样,时而以手指拨弄。 仲青熟知他修发尾时的眼神,是如何的小心和专注,吹头发时的动作是如何小心翼翼,因为她总无法自主地在偷瞄他,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连电脑也是开来掩饰,以至于自己在他手中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令她非常惶恐,她从来不曾为一个男人如此神魂颠倒!难道是因为他对她的好,让她感动了吗? 知道仲青终于把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休怨有说不出的开心,看见她惊讶的表情,他更加振奋。 “好了,整理好头发后,再来就是化妆了。”休怨收起吹风机,要伙计去办公室拿他的化妆箱。 “什么?!”仲青吃了一惊,现在这样子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如果再上妆 “别吃惊,听我的就是了,我保证会让你爱死你自己。”休怨自信满满的拍她的肩“喜欢这个发型吗?”俯下身来轻掬她的发,像情人珍视的爱抚。 仲青轻轻点头,不用他保证,她现在已经开始相信他拥有改变她的魔法——不只外型,连心都被他改变了。 化妆箱拿来了,休怨开始在她脸上精雕细琢,每个动作,都轻巧得像艺术家而对珍贵的艺术品。 不消半刻,仲青被他改头换面。 看着镜中那明媚动人的自己,她迟迟不敢呼吸,就连她的位置旁,也站满了人,不知何时,那些客人和设计师,都被休怨的技巧和仲青的美丽吸引过来,喷喷称奇。 休怨惊艳得不敢相信,他知道她不修边幅的外表下有美丽的本质,却怎么也想不到是美得这么扣人心弦。看着她在自己手中由丑小鸭变成天鹅,他更加相信,她是上帝订做给自己的礼物,惟有他知道如何展现她的美。 仲青也讶异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妆不浓也不淡,刚好够把她的五官描绘得更出色,让她的脸型更突出,配上新染的浅金棕色卷发,浑然天成得像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休怨非但把她变成了美女,还变出了她最喜欢的样子,他居然知道最适合她的样子,甚至看出了她的喜好!心中的感动和感激复杂得难以形容。 休怨看仲青呆望着镜子不动,连忙闪身挡在她面前。 “嘿,不准爱上你自己,我把你变得这么漂亮,不是要让你自恋的,但是欢迎你来爱我。”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错,她惟一该做的,就是爱上他,与他朝夕相伴、晨昏与共,永远不分离。休怨觉得这很重要。 仲青羞愧的移开视线,她真是看自己看得太入迷了。正当此时,一个鲜明的念头升上心头——她想马上让方聪看看,看她变得多美丽动人,看他错过她,是多么愚蠢的错误!然后然后 她悲惨的发现,方聪又钻进她的脑海了,无论她再怎么逃,他的影子还是能追到她,狠狠掐住她的神经,无论她如何左右告饶,也不放手。 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脆弱的灵魂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哭泣,毫无反抗之力 老天,她要怎样才能摆脱他的影子?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休怨发现她的神情有异,连忙蹲下身来。 这痛苦的神情她想起方聪了!他把她变得这么漂亮,她竟然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那个抛弃她的男人!难道在被他狠狠伤害后,她仍深深爱着他?! 不,他费尽这辈于最大的心思安抚她,让她乖驯的任他用最好的技术把她变得这么漂亮,不是为了让她投人情敌怀抱! 她不能再想方聪,他是她的,不准她再想方聪! 毫不思索的,一股怒气自休怨心底窜起,席卷他的理智,他倾身狠狠的咬住她的唇,直到她的小脸写满惊慌,直到她双手无措的想推开他,直到她的唇上出现伤 口,渗出血丝。 “你”仲青惊慌的瞪着他,他突来的侵犯令她气愤,也令她心惊。 “不准想别的男人,你是我的,不准你想任何男人!”他狂炙的唇舌不断挤压她的唇“我要把旧情人彻彻底底地从你的心里、脑海里赶走,让你心中、脑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他发誓不再让她有想起方聪的机会。 仲青的唇又肿又疼,不断的捶打他,想把他推开,谁料他比外型看来更强健结实,她的力量无疑像妣蜉撼树,完全无法产生任何影响,但她不放弃,不断的想脱离他的魔掌。 终于,趁他喘气时,她推开他,自他手中脱逃。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仲青怒吼,这才发现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上演这该死的亲热戏,该死的! “我想谁,我怎么想,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她并不想这么说的,她想告诉他,是方聪的影子自己来缓她,不是她要想起他的,但还来不及解释,她就在他脸上看见受伤的情绪。 老天,她一点也不想想起方聪,每想他一次,自己就痛苦一次,也更恨自己一次,她怎么可能故意去想他?!她也不是故意要刺伤休怨,她只是口不择言 休怨怒气腾腾地将她拖离座位,往楼上奔去,把那些看戏的人丢在接下。 “你是我的,该想的人是我,该看的人也是我!”暴怒的休怨将她拖进一个房间,把她紧紧按在门板上“你没有权利去想别人,我不准,听清楚,我不准!”他再次咬住她的唇,任她唇上的伤口扩大——一如他心中的伤口。 她是他的,他不准她想别的男人,更休想投入别人的怀抱!发狂的怒气灼烧受伤的尊严,高傲的自尊撩煽难以控制的怒火,他必须让她的心中、眼中、脑中只有他! “放开,你放开我——”仲青心惊地呐喊。 他压迫得她难以呼吸,那身阴鸷之气令她害怕不已,而那危险至极的表情,更令她双腿发软,连解释的勇气都逃逸无踪。 “休想,你休想我会放开你!”他一手将她揪离地面,危险的抵住她的额头“你休想在我把你改造得这么完美后,还想离开我,还想投人方聪的怀抱!”另一手毫无预警地撕碎她的衬衫。 “我没你要做什么?”仲青胸中一窒,吓得全身发抖。 “占有你!”休怨阴鸷的双眼望人她仓皇的眼眸,愤怒将他的理性吞噬。 “包括你的心、你的灵魂、你的视线、你的注意力、你的所有一切!我要你只想念我、只看着我、只听见我、只要我。”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子,他要她的全部! “休怨不要”仲青在那慑人英气的胁迫下.只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放了我”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另一手瞬间扯下她的牛仔裤“我要伤害你,就像你伤害我一样!”就像她残忍的刺伤他的灵魂! “不要休怨,不要”恐惧兜头罩下,令仲青浑身发冷。 来不及阻止,他已经蓦然刺人她干涩的体内。 “不准想他,永远也不准想他!”失去理智的休怨无情地伤害她,仿佛惟有如此,才能发泄他心中的苦闷和痛楚;惟有如此,才能将方聪的影子驱逐出她的脑海。 “现在你知道占有你的是谁了?把你弄得这么美丽的人是谁了?说,是谁,我是谁?” “呜”仲青咬紧牙根,痛得手脚发冷,连牙床都在痉挛。 “说不说?”休怨对她的沉默回以更猛力的动作“说,我是谁?” “啊”仲青下意识的逃避他的攻击,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极尽所能的想让身子脱离他,但是休怨不如她所愿的紧扣住她的腰,把她往下压,痛出她的眼泪。 “还不说?”他阴狠的抵着她汗湿的额头“劝你早点把方聪从心里、脑里驱逐掉,否则我不知道你会变怎样。” 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和害怕,也能感觉到她受的伤害,但这仍不够发泄他心中的苦楚,他必须确实知道她把他放入心中,把他视为全天下最重要、最珍视的人,否则这受伤害的感觉永远不能抚去。 “你你这个”仲青脑中空白一片,除了下体剧烈的疼痛外,什么也无法思考。 “还不承认吗?你身上都是我的吻痕,这里也是,这里也是”他的指尖拂过她身上点点青紫“现在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气味的是我,不是方聪那家伙!你必须明白这点,该死的,你必须记住这点!” 她心中还有方聪的影子!休怨愈想愈生气,顶着勃发的怒气再次侵犯她,恨不得那把怒焰,可以将那可恶的家伙狠狠烧死。 “啊——不要,不要了,不要——”仲青连声哀求“放了我,我”她泪眼?麟省?br /> 她爱上的是他,不是方聪,她要如何告诉他?要如何让他知道?又要如何将方聪的影子完全驱离? “不要吗?”他的唇角扯出一个冷凝的讥笑“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它已经有感觉了,相信不久后,你的大脑也会开始记住,现在占有你的是谁。” “呃”仲青倒抽一口气。休怨说中了,她的身子开始释出热流,在被撕裂的疼痛中开始有燥热感,体内燃起一把燎原大火。 昨夜那美妙的感觉又回来了,她不由自主的期待他的温柔和细腻,还有那百听不厌的细语呢哝。 “休怨”她的意识愈来愈飘忽,身子舞动者邀请的原始节奏。 “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休怨从她胸前抬起头来“我熟知你。这样能不能让你多呼唤我几声?” 不同于方才的狂霸,他温吞的动作,双手也不停地爱抚她敏感的肌肤。 此时此刻,休怨才发现他失控,才发现自己一知道她仍想念方聪,就压不住愤怒,花了吃奶的力气去生大气,还弄疼她那让他无比内疚自责。 现在,只希望他的温柔不会太迟。 “休怨,休怨”不同于方才的疼痛,仲青所有感受全集中在下腹,又热又痒的酥麻感,把她逼得濒临疯狂。 “别急,”休怨轻舔方才被他咬破的唇,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粉红色的身子耀眼炫目“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我没有控制好我的情绪,就那样伤害你但是,我衷心的希望听你说你心里只有我,说你以后只会看着我,说你愿意把一切都给我这些话,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嗯”仲青带泪的双眼微眯,双唇微启成性感的圆弧,身子无力的靠在墙上,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与哀求,只是被折腾的身子只能不由自主地款摆,需索某种力量。 “休怨” “告诉我,你只要我。”他在她耳边吹气“说你想要休怨,只想要休怨。” “休怨”仲青觉得自己就快被融化成水,意识早已消逝无踪,只能重复他的话“只要休怨” “宝贝,我的宝贝,我要你今生只喊我的名字,不准再喊别人的名字。” “噢,休怨休怨”仲青的身子随着他强烈起舞,一次比一次疯狂,一次比一次攀升更高的境界“休怨!” “继续,继续喊我的名字,让你的脑子里充满我的影子,让你的心里只有我,仲青,我的宝贝。” “休怨——” 他们在彼此的呐喊中奔赴美丽的天堂,让他们之间变得休戚相关。 休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筋疲力竭的仲青紧拥在怀中,她的身上覆着他的衬衫,泪水凝在眼睛,他不断将吻落在她汗湿的容颜上,心中有份疼惜和内疚他不该让愤怒冲昏头,他该更温柔千倍万倍。 仲青没有回答,她又累又痛,心上的折磨和肉体的疼痛在交战。 “我恨你心中还有方聪。”休怨直言,他无法控制这股恨意“那会令我发狂,除非你完全忘记方聪,否则我没把握不再失控的伤害你。”望着她的眼中充满歉意和无奈。 “我无法完全忘记他。”更多的泪涌上来,她哽咽得不能言语。 “为什么?”这么直接的答案像利刃刺入休怨的胸膛,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轻易地再将他逼向狂怒边缘“为什么你无法忘记他?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难道你还爱着他?”强大的怒气涌上来,让他几乎要将仲青捏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他把我从天堂打入十八层地狱,完全否定我身为女人的价值,完全否认我那些年的付出,我恨他,恨得巴不得亲手杀死他可是不管我逃去哪里,他的影子总是强悍地占据脑海,总是让我痛苦地想起他。” “我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他就像把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扣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她泪流成河,胸口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缠着她不放呀,她能如何?! 休怨望着她沉痛哭泣的容颜,怒气被心疼取代。 原来并不是她不愿忘记方聪,而是根本无法将这混账东西的影子驱逐。 方聪这该死的东西,怎么能伤害她这么深、这么重?这该死千次万次的东西! 她长久以来被那分错误的爱凌迟着,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知挣扎得多么苦楚,他怎么能再把伤害加诸在她脆弱的灵魂上?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他怎能再无情的伤害她的身子? 他心疼地搂紧她,发誓要用这双手臂保护她,替她赶走占据她灵魂的恶魔,替她治愈心中的伤口。 “我会帮助你忘掉他的。”休怨吮吻她的泪痕“我不知道你竟背负这么重的伤,还那样伤害你,是我不对,我发誓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但是你也要试着去忘记他,相信我,只要你试着爱我,就能把他从你心中驱逐,就能走出过去的阴影。” “真的吗?”仲青仰头看他,挂着泪珠的眼睫,像看见一根救命浮木“我真的可以完全忘记他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更何况,你还有我,我会帮助你。”休怨拔开她脸上的发丝,细细的吻着那翘望的眼眉,心疼地轻舔芳唇上肿胀的伤口“真的,对不起,我一直在伤害你”“没关系,只要能像你所说的,帮助我忘记方聪就好了。”她心里的痛,比身体的痛.疼千倍万倍。 只要忘了方聪,她就能全心全意来爱休怨,就不必时时带着他留给她的伤害。仲青如此相信着。 “我会的。我一定会把那该死的浑蛋赶出你的心,让他再也无法影响你分毫。”他抱紧她,小心翼翼地像拥抱一个脆弱的婴孩。 “嗯。”仲青从他手臂中感觉到一股安全温暖的力量,和一份坚定的爱。 “来,我要把你弄得更美一点,让所有人知道,我休怨拥有一个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他们走出造型公司的时候,仲青穿着一件剪裁简单、线条流畅的蜜桃色连身洋装,脸上画着休怨精心为她雕琢的自然彩妆,一身亮丽明媚在懒懒的阳光下发光,变成台北市惟一的聚光体。 第七章 接下来,休怨拉着仲青去逛百货公司,买了一堆东西,路过的人频频对她行赞赏的注目礼,她脸上的红潮迟迟不退,休怨却又骄傲又得意。 逛到连公寓都没空回,眼看交件时间迫在眉睫,她只好随便找间电脑公司,把储存好的档案列印出来,和休怨一同来到爱莉pub。 仲青向吧台酒保打过招呼后,老板娘笑吟吟的从后头出来。 “麻烦你亲自送来,真不好意思。”老板娘看到仲青时眼前一亮,还以为自己认错人,笑容可掬的把仲青和休怨带到角落的位置“要不要喝点什么?这位是你男朋友吗?”她的眼神望向休怨。 女人身边有个男人,果然会变得不一样,连向来散发出孤绝气息的仲青也不例外,谈起恋爱来,连浓浓的爱意都毫不隐藏。老板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仲青客气的从纸袋中取出处理好的报表“这次的利润有点下滑,不是成本的问题,应该是销售方而的问题,也许你们该采取一些行销策略。” 在交件的时候,根据实际状况给子客观建议是仲青的习惯。 “是行销问题吗?好的,我们会再研究看看。”老板娘接过仲青手中的文件。 “这位女士,我想趁这个空隙澄清一件事。”休怨虽然一直拉着仲青的手,这时仍要亲密的搂搂仲青——好向这位搞不清楚状况的欧巴桑说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惟一的宝贝妻子,我们结婚时,欢迎来喝喜酒。”微笑的神情骄傲得乱有一把。 “你别听他胡说。”仲青撞休怨一肘,俏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你还是要喝‘苦酒满杯’吗?”老板娘含笑瞄瞄他们“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许你会想改喝‘天使之吻’。”老板娘笑得饶富深意。 仲青羞得连话都讲不出来。她很想把手缩回来,休怨却把她拉得更紧。 “好,就来两杯。”休怨很豪爽的答应。 “酒保,”老板娘朗声对酒保招呼,因为距离远,她必须拉开嗓门“给仲小姐和这位先生来杯‘天使之吻’。”说完,她起身告辞“你们难得来,慢慢坐、慢慢聊,今晚的花费都算我的,待会儿有乐团表演,好好欣赏。” “嗯。”仲青点点头,脸颊一直觉得很热。 老板娘才刚离开,幢幢人影中,有条人影背光疾行而来。 仲青一眼就认出这条人影的主人是谁,身子不自觉地绷紧。 “怎么了?”休怨察觉出仲青的不自在时,影子的主人已经来到眼前,他看见了他的脸“方聪” 难道是方才老板娘的声音大大,引来了他?休怨暗暗揣测,这该死的家伙,光是影子,就把他的宝贝仲青吓成这样子,若他敢动她一根汗毛,看他会不会跟他拼命, “青青?你果然在这里”在见到仲青那一刹那,方聪意外得连呼吸都乱了规律,惊艳的表情停在他脸上。 她那真的是她吗?与她谈了七年的恋爱,比谁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就算靠妆扮技巧,顶多只能美到什么程度,可是眼前的她,却超过他的认知千百倍,她抢眼非凡、娇媚非凡、动人非凡 在她家门口苦等一天毫无斩获,他只好来她的客户这里碰碰运气,想不到真的在这里看到仿佛变了一个人,美丽得令人屏息的她方聪的心窍被亮丽的仲青完全迷住了。 “劝你移开你的视线厂休怨揪住方聪的衣颉,在无害的笑容中把他整个甩出去“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出现在她面前,也不准你看她!”他连修理人都是面带笑容的。 休怨恨他的眼神,那眼神充满地不允许的侵略和欲念,让他想杀人。 方聪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万分的拖着脚走到仲青面前。 为了宏展的生死存亡,为了这么美丽的仲青,就算体怨再把他摔出去十次。二十次,他都不会死心。 休怨那脸稚气和笑容简直是扮猪吃老虎,以那身气力和技巧,就算一手要将日本的相扑选手摔出去,恐怕也不是问题。但方聪一点也不怕,非夺到仲青的念头比任何事都坚定,仲青吃软不吃硬,苦肉计正是打动她的最佳计策。 “叫你滚!” 这已经是休怨第五次边笑着,边毫不费力的把方聪甩出去,碰坏的桌椅不计其数,他身上的伤也不计其数,但是他一点也不死心,这让休怨非常生气,巴不得将他一拳打死。 仲青远远的站在休怨背后,心中为方聪的出现惶恐,同时也为他受伤心疼,小小的一颗心翻搅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为方聪心疼,更痛恨这种感觉。难道自己被伤害得还不够?还想等他回心转意?不,她不要再为他有任何心绪转折! “青青,你听我说”方聪第七次爬起来,他的脸早已东肿一块、西紫一块,衣服破烂凌乱,手上有几道擦伤,连走路时脚也是一跛一跛的“不管这家伙如何打我,我都不会退却,我还是要说——我是爱你的。过去是我愚蠢和糊涂,现在我看清真相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继续爱你”仲青被这句话所震撼,她等这句话等得够久了! “不可能,”休怨一脚把他端开“她是我的,我很快就会跟她结婚,你死了这条心吧,”该死的家伙,居然想在他面前把仲青抢走,该死! “不,青青!”方聪这回爬起来的速度,比刚才快两三倍“他不可能比我更了解你,也不可能比我更爱你,你该嫁的人是相恋七年的我,不是他求求你”方聪轻易地勾起仲青心中想遗忘、却遗忘不了的过去,想否定、也否定不了的爱。是啊,他们曾是相恋七年的情人她想以欢喜的心情面对那段过去,谁知眼泪却先涌了上来 “相恋七年又怎样?”该死的他又惹哭仲青,该死!休怨气愤的跑过去把方聪重新端倒在地上“你把她伤得这么深、这么重,配讲这种话吗?!你只配永远从她而前消失!” 气死人了,这卑鄙男人怎么还有脸讲这种活?他追上去再赏他几脚! “不,不要打了,休怨,你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仲青跑过去拉开休怨,将倒在地上喘个不停的方聪扶起来“你要不要紧?”只怪她太善良,无法见死不救。 她曾经那么爱他,怎能眼睁睁的看他被打成这样?可是,在她那么爱他的时候,他是怎样无情的把她伤得鲜血淋漓?一想到这里,仲青那双想扶他的手,像被什么烫到似的赶紧缩回来。 “青青!”方聪一把拉住仲青想缩回的手。 “嫁给我,不要嫁给他,他不可能像我一样懂你、爱你,他根本不是真的爱你,他看上的只是你的能力,要你替他做事、管理公司业务所以,你该嫁的是我,让我们完成三年前那个婚礼,让我们真正一生相守” 方聪知道这是打动她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惟一的机会,所以他立刻使出哀兵政策,苦苦相求。 仲青动也不动,深深的沉入往事。三年前的那个婚礼,是她今生最美丽的梦想,却也是今生最大的耻辱,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要再想起。 “放开我,方聪,放开我!”一回过神,仲青仓皇的挣扎“休怨,救我!”她的另一手伸向休怨。 “不,我不会放开你,我已经在你公寓的门口等一整天了。”方聪死命抓紧她,无论如何不让她投人休怨的怀抱“青青,想想我们的过去,想想我们曾有过的计划,你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在知道她的美俪后,他怎么也不放手。 “那已经过去了!”休怨一把从方聪手中抢过仲青,紧紧地把颤抖的她搂在身侧“相信她已经表示得很简楚了,你死心吧,别再出现了。” “青青,你要想清楚,休怨是不可能像我这么爱你的!”他看中的只是你的能力和才华厂方聪不甘心的大吼。不久之前,他相信男人会看上仲青,绝对像他一样,只是看中她的可利用价值。 可是现在,她如此柔美炫目,完全令他改观,她变得不枯燥、不乏味、不保守,完全值得男人卯足全力去追求,所以,只要手中还有筹码,他就不会放弃。而他的筹码就是他们曾相恋七年的事实,他惯用的伎俩,就是抹黑对手。 方聪的话令休怨一阵心虚。虽然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跟她相处过后,这个动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连个影子都没有,因为她是上帝为他订做,唯一的恋人,只要能爱着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还来不及反驳,原本偎在休怨身侧的仲青不敢置信的退开一大步,小脸惨白的盯着休怨。 “原来原来你也是”他的僵直透露了他的心虚,她以为终于碰上真正爱她的人,谁知他看中的,仍只是她的能力! “原来你们都一样,男人都是一样的!”仲青用尽全身力量大吼,泪眼婆娑的转身逃开。 “小青,你听我说!”休怨想赶紧拔腿追出去,但不修理这个破坏他好事的混账,他一点也不甘心。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知道我花了少多时间和精力,才让她露出丁点笑容、才让她恢复一点信心?该死的东西!”休怨连踹他几十下后,拔腿追了出去。 “青青——”方聪也很想追,只可惜他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他的苦肉计用得并不理想。 巧施奸计的下场,是让自己受尽皮肉痛,最后还失去追她的机会,老天是不是真的不再眷顾他和他的公司了? ***** 仲青伤心欲绝地往前跑,忘了疲劳、忘了脚痛、忘了时间。 本以为休怨会是上帝派来爱她的人,谁知他爱的仍不是她这个人对于爱情,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和依恋。 男人都一样,看中的只是她的才能,只要某个美丽的女人具备她的能力,他们就会随时把她换掉,以太保守、太严肃、没情趣把她弃之如敝屐,而不管她的爱会不会受到伤害, 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上天没有眷顾她,没有赐福给她,没有让爱情降临在她的生命中!她觉悟了,她早该觉悟的! 空有这些美丽的衣服、动人的彩妆、漂亮的鞋子、亮眼的头发有什么用?还是没有人肯爱她,还是没有人肯用心爱员正的她! 她边跑边愤怒的把脚上的高跟鞋跟掉,把头发和彩妆弄乱,也把身上所有强调美丽的东西丢掉。 够了,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对什么情啊爱的,抱持憧憬和信心,什么都不要了! “小青!”休怨在她冲入车阵之前,顺利的拉住她。 可恶,她跑这么快做什么?这一冲进去,只会被车子辗成肉酱,她知不知道?可恶! “你不知道这里是大马路吗?不知道很危险吗?!” 他气得想把她一手拍死。可恶,她又害他费力生气了。 “放手,你不要管我!”仲青甩开他的拉扯,冲出他的掌握“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他只会像方聪那样伤害她而已。 “谁说不关我的事!”休怨从背后抱紧她“你是我的,我要你毫发无伤。”天,她寻求自残,难道就不怕他心痛? “我不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仲青更用力挣扎,却挣不脱休怨强壮的臂膀。 “你们没有人要爱我,我一点都不希罕,我还有我自己,我会爱我自己!”她发誓,再也不对任何人交付自己的真心和感情。 “听我说,小青,听我说”休怨手忙脚乱的箍紧激动的她,想向她解释,却只惹来她更大的挣扎和反抗。 “我不听!我不听!”仲青指住耳朵“你们都只是想骗我,你们不是被我所吸引,是被我的工作能力吸引,只要另一个比我更强、更美的女人出现,你们就会马上弃我而去!”她绝望的发现,她最大的骄傲变成了她最大的悲哀。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待她?难道想获得一份纯粹的爱情,也是奢望吗?难道她就这么不配得到爱? “我不会,绝不会弃你而去!”体怨怒吼“不要把我和方聪那人渣相提并论,我是爱你的,你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没人可取代的。” 他的心中坚定如磐石,清楚的知道他把这个字留到现在,只为了对她述说满腔情爱,只为了交付给她。 仲青怔了一下,终于有人对她说这句话了,可是“你不要骗我,我没有与众不同,我乏味、枯燥、无趣、古板”她太害怕了“那只是你的甜言蜜语,你只想骗我为你作牛作马,等到我没有利用价值,就会狠狠的把我一脚踢开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再跟任何人有牵扯,不要再误入任何人的陷阱!” 她用尽全身力量甩开休怨,发誓再也不相信男人,再也不相信爱情。 “仲青!”休怨气得要命,他已经那样赤裸裸的告白了,她到底还要怎样? 他追上去,一把将她扛到肩上。 “休怨,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仲青的双脚悬空乱踢,双手捶打他的背。 “我绝不放你跑掉,你觉悟吧!”休怨咬咬牙,厉色闷哼。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不把他的告白当一回事,还害他气成这样,看他怎么好好修理她。 “休怨”一股寒意倏地爬上仲青的背脊,这回连自由也失去了,她到底碰上了个怎样可怕的男人? 老天爷,你真的将我全然放弃了吗?莫大的绝望兜头罩下。 ****** 仲青终于死心,相信她跑不掉,是在车子抵达休怨的别墅时。 一路上她想尽任何能逃的方法,开车门、抢方向盘做尽各种危险的事,最后还是被休怨带到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所有的努力全都徒劳无功。 “你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休怨为她打开车门时,再次重复这件事。 仲青瞪他一眼“我要告你绑架!”说着,趁机从他和门缝间钻逃出去。 她跑得很快,几乎使尽吃奶的力气,但休怨比她更快,她又急又慌,一不小心被草地上的石子绊倒,没命的想爬起来再往前跑,谁知脚踝却被拉住。 “你放开我,放手。”她用力挣扎想踢落休怨的手,却半点效果都没有,恐惧占满她的胸臆,令她连吸呼都不敢。 “我看看你的脚。”休怨蹲在她脚旁,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别乱动。”他用另一手将她另一只脚按住。 “你放手,不要管我。”仲青抵死不从,只想找机会逃。 “不要乱动!”休怨气急败坏的大吼“你的脚流血了!” 可恶,她又惹他大小声了。这顽强的女人,要反抗他到什么时候?他气急败坏的跨坐在她身上,好让她动弹不得。 休怨高八度的狂吼,让仲青脑门轰轰炸响,头痛旧疾蚕食昂扬的斗志,体力也在瞬间弃她而去。 她必须咬着牙,使出所有力量,才能成功地撑住身子,不让自己倒在沾满露珠的草地上,可是休怨全身的重量却让她前功尽弃。 可恶,这该死的偏头痛,在这紧要关头来凑什么热闹?还有这可恶的痞子,干嘛坐在她身上? “你的膝盖擦破了,脚底也起水泡,你到底在想什么?光是逃,能逃到什么时候?逃得了别人,逃得了自己心中的伤口吗?”休怨小心的替她把脚上的杂草、灰尘弄干净。 他实在生气,想不到顽固的她,在面对感情时,只会不断的逃。他发现自己愈来愈容易生气,也发现自己对她愈来愈在乎,更发现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她。 “你不要那么大声”仲青细若蚊鸣的呻吟,额头不支的抵在草地上。 她的头已经很痛了,他再大吼,简直要她的命。 “等会儿清洁一下”他听见她的呻吟,眉心不自觉地锁紧,整颗心都提吊起来“你怎么了?” 她的脸好苍白,额上还冒着薄汗,刚才还像个斗士,怎么现在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头好痛痛死了”每到这种时候,她只能抱着头,不停地翻滚、呻吟。 “嘘,不痛不痛,我抱你进去。”休怨一把抱起仲青,心急的往别墅跑去“要紧吗?”他担心得连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 “呜好晕,头好晕你慢一点”她难过的抱着他的颈项,把发疼的头往他的胸膛钻,好像这样就会减轻一点痛苦。 “好,慢一点。”休怨马上停止快速的奔跑,改以小心翼翼的慢行。 “怎么会这样的?” 仲青没有余力回答,只能缩在那温暖的怀抱中,听着强壮的心跳声,让那安全的感觉驱走扰人的头痛。 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这具胸怀,是她今生推一的归宿,可是,她又明白知道这具胸怀的主人,只想容纳她的才华和能力。 爱意与失望,在她心底搅和成一股难以下咽的滋味。 ******* 夜阑人静,直到仲青累得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休怨才有近身的机会 “小青,嫁给我。”他躺在她身侧,指尖轻抚她的容颜,一双眼细细的凝望她。 看来,她真是累坏,一上床,就闭上眼动也不动,说不定她早就进人梦乡,他的求婚变成了自言自语。 仲青打算以佯装睡着打发休怨,她永远都不想再理会他了。可是如果她真的恨他,应该会跳下床,马上替自己叫车回家,但事实上她却很想待在他身旁唉,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深陷泥淖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她已经决定不要爱情了。 “你如果没回答,我你是害羞答应了。”他自动补上一句,打算把这两句录起来,明天放给她听,让她赖也赖不掉。嘿嘿! “什么?”仲青被吓一跳,这一下不醒也不行“什么叫没回答就表示答应了?”冲着这句话,她即使睡着,也会马上惊醒,更何况她刚决定从明天起要离远远的。 “你醒啦?那最好,我们好好谈谈吧!”休怨凑近她,正经八百的望着她的眼眸“嫁给我吧!”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她一点也不想嫁,也不相信他会对她好。 现在她相信,男人爱她,只是想要她替他作牛作马,好让自己轻松快活,哼,她最讨厌被人利用了。 “因为我爱你,而你和我是命定的恋人,这辈子注定要守在一起。”爱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但他更想确实的占有她,向全天下男人宣布他的主权。 “凭什么这样我就得嫁给你?”甜言蜜语每个人都会说,她又不是非嫁不可。 “凭”休怨又傻眼又想仰头大笑,一般女人听到他这样说,不知会喜极而泣成什么德性,她却一脸“关我什么事”的表情他早就知道她的脑筋结构和别的女人不同,却没想到会奇异到这地步。 “好吧,我这么说好了,你嫁给我后,就是休氏惟一继承人的夫人,是休氏企业的少奶奶,坐拥金山银山、大半辈子锦衣玉食,这个理由够有力吧?” “要坐拥金山银山、锦衣玉食,不一定要嫁给你吧?”仲青还是一脸兴致缺缺。 休氏是很了不起啦,不过有钱又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她对别人家的钱没兴趣,更痛恨被人利用。 哼,她岂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拿她当没脑筋的拜金女看,真是愚蠢到家。 “那”连金山银山也打动不了她,不愧是他命定的恋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没事的话,我要睡了,你不要自己作什么奇怪的决定。”她。拉棉被蒙住头,自顾自的睡去。 “喂,你怎么可以自己说睡就睡,一点也不征询我的同意?”休怨拉开棉被,不让她睡。 “连睡觉都要征得你的同意,那我还是回我家好了,帮我叫车。”仲青困难的眯着眼,翻身下床。暗暗决定,只要走出这里,就绝不再踏进来一步。 “回来!”休怨伸手把她拉回床上,用大半个身体压住她“夜晚是属于情人的,我不让你睡。”低头细吻着她白皙的肌肤。 “不要,我想睡了。”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连感觉都迟钝了。 “不让你睡,不让你睡。”休怨还想耍赖皮,仲青却已沉入梦乡“这么快就睡着啦?” 望着她困顿疲惫的睡颜,休怨也没了闹她的兴致,翻身关掉床头台灯,调整位置,他拥着她一同入眠。 她的睡容安详香甜、睡姿温驯平和,娇小的身子在他怀中,契合得仿佛天造地设。但他几时才能得到她的爱、她的心?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辈子搂着她入梦,至于那个“闲闲好命到入棺材”的念头,早就凭空消失了。 第八章 这个礼拜天是有始以来最混乱的一天。一大早,休怨就跟在她身后强横地进入她家;接着,像影子一样缠人一整天,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晚上在她耳边碎碎念、对她毛手毛脚,害她今早变成猫熊,头还痛得要命。 她决定要找休怜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星期一一上班,仲青就在第一时间冲到休怜而前,那时休怜正在翻阅财经报导。 “休怜!”仲青气呼呼的一手拍在休怜桌上“把休怨那痞子弄走。” 休怜抬起头来,尽量不让表情流露慌乱“休怨是个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他闯了什么祸,你直接去找他,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当作没看见。”她暗中祈祷这些话能发生效用。 仲青的脸色真的很糟,如果真的发火的话,她恐怕会死得很惨。休怜暗中求天上众神保佑。 “是谁让休怨来纠缠我的?”她当然会和休怨好好算这笔账,但她要先知道,是谁让他纠缠她的。 他如果不来纠缠她,她根本不会在短短两天内经历这么多矛盾、困惑和不知所措的复杂念头,弄得自己累得要命。 可恶,如果没有人指使,全休氏根本没人敢招惹她这颗有名的炸弹。 休怜的额上开始冒冷汗,脑中不断思索,要用什么说辞来转移仲青对这件事的注意力,好让自己脱险。 可恶,在这节骨眼见,休慕那捣蛋鬼怎么不在?是她怂恿休怨去缠仲青的耶,再怎么说也该是她来应付这种局面。 “休怜,你再不说的话,我不能保证不会有哪笔账不小心做错,也不能保证有哪个科目突然忘记”仲青斜着眼威胁“到时就算你把我革职,恐怕账目还是一团乱” 仲青一点也不怕卷铺盖走路,就算她丢了这分工作,其他的兼职仍供得起她的生活。 休怜果然被吓住,她不是不敢把她革职,而是怕休氏被整得像宏展那样惨,她固然可以请再多位经历丰富的会计,但放眼台湾,能和仲青抗衡的,至今仍没出现。她不能冒葬送休氏的险。 可恶,休怨这小子,全是他的错!还有休幕,她早就说过,别开仲青的玩笑。 休怜心中正大喊救命,幸好休怨及时闯进来。 “咦,原来你到这里来了。”休怨一进来,就开心的把仲青抱个满怀“要来上班怎么没有叫我送你?”她在怀中的感觉真好。如果可以,他想二十四小时都与她抱在一起。 “休怨,放开我!”仲青冷冷的命令,既不挣扎也不移动。 经过那两天的纠缠,仲青领教到休怨的“天缠神功”段数有多高,挣扎和拒绝根本只是白费力气。 “你答应不甩下我,我就放开。”休怨极尽赖皮之能事,笑着在她唇畔、耳边吹气。 经过昨天的死纠活缠,休怨知道仲青的脾气有多坏、个性有多固执,最后找到以赖皮交换条件的方法,既实际又有效益。 “哼。”仲青没答应也没拒绝,有本事他就跟来,反正她会想尽办法溜,没跟上表示他没本事。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休怨像个孩子似的,乐得手舞足蹈,倾身偷偷在她颊上偷得一吻后,他更加开心了。 休怨发现,只要仲青答应让他待在她身边,他的心情就会好得不像话,就不想去注视别的女人。他再次证明她是他今生的恋人。 “你”仲青气急败坏,光是昨天,他就偷吻她数十次,今天还色性不改!“你这下流的超级大色狼!” “昨天我决定了一件事。”休怨捉住仲青挥过来的大锅贴,正经八百的说“我决定每天吻你一百次!”说着,先吻她的指尖,转眼又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她脸红得像清晨初开的玫瑰,非常赏心悦目。 “休怨!”仲青的脸又红又烫,气得横眉竖眼。 “我说,辛勤劳苦的休怜姐姐,什么时候把仲青升格为秘书呢?”休怨搂着浑身不自在的仲青,高兴的问“我可是等不及了。”如果他要继承休氏,秘书非仲青莫属,他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要升也是可以啦”她不是没想过攫升仲青为秘书,但问题是,仲青根本不愿意升。 果然,休怜还没说完,仲青就跳起来。 “我才不要当秘书!”仲青尖着嗓子大叫,休怨最喜欢替她决定一些奇怪的事,她不快点拒绝,真的会被他卖掉“当秘书压力大、责任重,白天要开会,晚上要应酬,根本没时间兼差,我又不是头壳坏去。” 她可是以赚钱为第一考量,现在的工作量她很满意,再说,她升不升职,关休怨什么事? “如果,以你所有兼差的收人为基本底薪呢?你会不会接受?”休怨诱之以利。 “不接受。兼差的客户已经都变成我的好朋友了,我不能因为有利可图,就弃他们于不顾。”仲青岂会不知他打着什么鬼主意? 她扬扬眉继续说道:“我相信昨天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要我替你扛起休氏,好让你逍遥快活一辈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虽然他对她极为温柔体贴,但他的目的,怎么说都是要她无条件为他作牛作马,好让他轻松优闲过日子。这样就被拐跑?她又不是白痴。 “可是这是两回事呀!”休怨很想让她知道,那个想法早已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想和她在一起,为她扛起一片天。可是,他知道说愈多只会愈描愈黑,还不如先搁下,以行动证明他的心意。 “我这么说好了,在私底下,我们是情侣,形影相随是天经地义;在工作上,即将是主雇关系,老板发现能力一流的员工,大加提拔,应该是理所当然吧?再说,又不是每天要应酬或开会,你还是有时间做你想做的事。” 没听说有哪个老板要给员工升职加薪,还要大费唇舌去说服的。 “我说不要就不要。”仲青才不要被他说服,这事怎么看都像设了陷阱。 休怨本想继续说服,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非常不甘愿的承认,他的金头脑永远敌不过她的倔脾气。 “唉呀,休怨,别老是想着给别人升职,你自己也该着手适应公司的业务了,我看你就从秘书开始做起吧”休怜看休怨拿仲青一筹莫展,心中暗笑。 “既然你今天都来了,就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总秘书教你的。”既然休怨打不动仲青,他就该乖乖的为接手事业作准备,她怎么可能让他有溜掉的机会? 休怨算计仲青,她算计休怨,谁也想不到,最终胜利者是她。嘿嘿,休怜乐不可支。 “休怜”怎么这样?如果现在着手接掌公司业务,他怎么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追仲青? 休怜故意把报纸举高,挡住他的视线,摆明不理他。 仲青倒是乐得笑咧了嘴,如此一来,休怨就没空缠着她,她终于否极泰来了,哈哈至于心中那些急速窜起的失落和恐慌,她一定有法子排解的。 “你于嘛笑得那么乐?”休怨命苦的皱着眉头,讨厌仲青的幸灾乐祸。 不过他喜欢她的笑脸,忍不住又抱着她连亲几下。 “色狼!”仲青拔腿跑出总裁办公室“你就好好努力吧,休大秘书!” “仲青,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休怨还想利用机会落跑,谁知总秘书已经领命等在门外。“呃,我们现在就要开始了吗?”他一脸陪笑道。 唉唉唉唉唉算计人果然没好下场,瞧他现在不就自食恶果了? 仲青,你怎么可以就那样跑掉?呜 ****** 秘书工作果然不是人干的,才一个上午,休怨就有了深切的体认? “开会就开到下午两点,连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又要整理会议资料,接下来是准备下午的会议,安排晚上应酬客户 这些他还能接受,最要命的是,他想见仲青,却一直抽不出半点时间,只能任一颗心悬悬念念。 “休怜,你不能这样折腾我。”开完今天最后一场会议,休怨对休怜咆哮“我是休氏的继承人,重要工作是负责批阅文件、决定重大政策,而不是像个苦命秘书似的被一堆会议整死!”可恶,休怜这可恶的家伙,只会趁机整人。 “当老板的人,不能不知道员工的辛劳。”休怜轻描淡写的说“从这个职位开始切入公司首脑地位,是最快的捷径,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你从工友开始。还有,对公司的发展沿革,你也半点概念都没有,利用时间把那一个柜子里的资料读一读吧!”修长的手指向休怨背后的书柜,那里放满一柜子书。 想闲闲好命过一辈子?天底下哪有这么称心如意的事?哼! 休怨看见那柜书,简直想昏倒了事。 “那是继承者必看的资料,里面详细记载公司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有整个市场解析,从行销策略到作业流程,都非常详细,麻烦你仔细看。”休怜看见他那苦哈哈的表情,乐得直想拍手叫好“晚上的应酬,你就跟我的特助去吧。” “什么?!”休怨简直要跳起来“应酬还要我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仲青听见秘书这两个字,会跳得这么高了,果然是个命苦的职位,呜 “就这样啦,我先走了,你就留下来慢慢准备应酬的事吧!”休怜拍拍屁股走人。 休怨这才下意识的看看手表,什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仲青,等我一起下班。”他最大的工作是守住仲青,别让她被方聪那混账东西抢走,应酬他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他拔腿往会计部跑去,谁知会计部已经没有半个人。 “可恶,仲青那无情无义的家伙,居然就这样自己跑掉!”休怨刚拔腿想追出去,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休怨,总裁指示你今晚得跟我去应酬,我们现在就一起拟订作战策略吧!” 就这样,他又被体怜的特助拉走了。 可恶,休怜那家伙,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 ******* 在休怜的“全力栽培”下,休怨接下来的半个月,简直忙得差点疯掉。 每天上班就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空去找仲青,又已过了下班时间,她早跑得不见踪影;晚上结束应酬,想到她的公寓去,又累得像条狗一样,沾到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他不是没想过要溜班去找她,可往往前脚才跨出办公室,后头就传来休怜的呼唤;门才刚打开,总秘书就等在那,才转过走廊,就被特助发现可恶,是谁把秘书室设在总裁办公室隔壁,而且中间只隔一片玻璃的? 那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柜子上的资料。他终于看完了,他承认休怜工作的很辛苦,但她也不用这样逼他嘛!她一下班,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跟未来的老公约会,他却得在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应酬兴叹,这像话吗?! 他想念仲青,想念得一颗心都要爆炸了,难道都没人发现吗? 仲青那冷血动物,难道半点都不想他吗?可恶、可恶,可恶透顶! “休怨,把你今早拿到的那分资料送一份到仲青手上,告诉她,是明天要的急件。”休怜的声音从他专用电话上的扩音器传来,刚好够他听见。 “噢”休怨呆了三秒钟,才知道休怜赐给他什么恩惠“好,我马上去。” 休怨开始着手整理手边的资料,一颗心兴奋得像初恋的小男孩,终于要和心仪多时的女孩展开第一次约会,忍不住哼起歌来。 当他整理好要给仲青的资料,他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分资料是某专案的可获利性分析,是他从一接手就开始头痛到现在,更让整个秘书部头痛的案子即,要给仲青?有没有搞错? 万一又害她头痛怎么办?他才不要把这么棘手的案子交给她。 可是如果不是要给她这案子,他要拿什么借口去找她?万一她明天交不出来,岂不是要挨休怜一顿骂? 到底该送,还是不送?他心中居然为这种小事举棋不定,只为不让仲青头痛。他对她,真是无可救药了。 最后,想见她的念头战胜了一切,他决定送去给仲青,再对她据实以告,他们再一起想法子解决。 于是休怨很高兴的吹着口哨离开办公室,这回,就连总秘书也没有拦他。 ****** 休怨找到仲青时,她正在茶水间泡咖啡,偌大的茶水间只有她一个人。 “我说,要不要顺便帮我泡一杯呢?没心没肺的仲青小姐。”休怨倚在门口,看她的侧影,嘴角浮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她的金棕色长发束成马尾,白皙的颈项上,他之前留下的吻痕已经完全不见踪影那令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好像他已经丧失对她的主权。 “啊?”仲青被吓一跳,转头看见他“怎么像阴魂似的”她边抱怨,边把咖啡罐放回架上,双手却因为心跳的失序而微微轻颤。 可恶休怨又来做什么?失踪就算啦!时日一久,她就会自动把他忘掉,现在干嘛又回来扰乱她的心情?他到底是何居心? 这可恶的家伙,这半个月来居然一次也没有来找她,害她无心无神,什么也不能想,精神不能集中,做事也常出差错真想把他卸成八块丢去喂狗,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再来扰乱她。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影响,就像现在,他只是走近她而已,她就心跳狂乱地想逃,又像在期待什么,一股浓烈的思念在胸臆间沸腾 “三匙奶精,一颗糖。”他上前,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拿她想放回原位的咖啡罐,本只想让她替他泡杯咖啡,谁料才接近她,体内一把思念之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熊熊狂卷而来。 他的手迅速与她的指尖纠缠,火热的唇找到她的唇,饥渴的舌溜入她的口中,贪婪地吸吮、逗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在她的大腿来回摩擦。 仲青来不及拒绝,就被吻丢了意识,心中那堆埋怨像得到什么感应似的,立刻与满腔爱意化成火焰,随着他的欲望起舞,随着他愈来愈热的体温燃烧,随着他愈来愈狂烈的心跳呐喊 除了遵从心中的想望与他的唇舌纠缠,遵从原始欲望贴着他的身子,尽情汲取他的体温和气息外,她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 “我要你,小青,我的宝贝,我要你”他嘶哑地呐喊心中强烈的欲望,狂炽的吻在她颈窝游移“你也要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也要我!” 他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思念、饥渴过,他也从她身上,感觉到与自己相同的想望。 “嗯”除了不停的抚摸他,不断地汲取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外,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摆脱胸口那股燥热和莫名的饥渴。 不知何时,她坐在流理台上,短裙被撩到腰上,衣服也凌乱不堪,下腹火热、酥麻得令她忍不住发出呻吟 “对了,你们不是在企画一个新案子?” “是啊,一个很别出心裁的案子,企划案完成后,你就知道它有多特殊了。” 外头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顿时惊醒欲火焚身的两个人,仲青连忙跳下流理台、拉拉衣服、整整头发,全身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休怨整理好衣服后,用身体挡住外来的视线,保护害羞的仲青,完全让人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什么事。 天哪,他居然像个欲求不满的色情狂,差点在这乱七八糟的地方要了她!可恶,是谁把他逼成这样子的?!休怨咬牙想着。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罪魁祸首是算计他的休怜和不理会他的仲青,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把他硬生生变成了这副德性。 不过仲青没有抗拒耶,可见她也和他一样想念彼此喽?哈哈,这表示她也把他当惟一的恋人了,他“抱得美人归”的心愿有希望了。休怨心中窃喜。 “我送了一份资料到你桌上,你要不要先看一下,再决定接不接受?”他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喉头正发紧,心跳正狂乱“其实我觉得那个案子超出你的工作范围,要你做实在太牵强。” 他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怕自己再碰她一下,心中的火苗就会窜烧出来,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我先去看看再说。”仲青低头端了咖啡走出茶水间,知道休怨跟在后头,她愈走愈快。 天哪,她刚刚是不是像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丢死人了,她怎么会变得这么饥渴?怎么会对他这么想念?呜,都是休怨这痞子害的。 “好。”休怨也尾随她身后跟了出去。 仲青愈走愈快,休怨也愈跟愈快,简直活像黏在她背上似的。仲青连头也不敢回,改用小跑步往座位走。 “后面没有狗在追你,你不必跑那么快。”休怨好笑的说。 “你就是大狼狗!”仲青回头嗤他一句,耳根又热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你在害羞。”休怨故意取笑她,难得看到她的小女儿姿态,他当然要多欣赏一下“如果刚刚没有人来,我们应该可以做到最后的,喔?”故意用言语调戏她。 “休怨,你这个大变态!”仲青转头大吼,干脆拔腿跑开。 可恶、可恶、可恶,他非这样取笑她不可吗?难道他忘记是他害她变成那样的?这个超级大变态! 休怨看着她匆忙逃跑的背影,笑意一直无法停止。她真是可爱到家了。 仲青终于回到自己座位,也看见桌上那叠文件。 “可获利性分析?”仲青才翻一遍,就大略知道并吞这家公司的可获利性有多高,还有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获利指数,她要做的,只是把这些经验累积的直觉判断做成书面资料,供老板参考“又不是多难的东西。”亏休怨说成那样,让她以为休怜拿了什么难题考她。 “如果你不想做也没关系,我去向休怜解释。”休怨也来到她身后了。 “这种东西嘛”仲青故作姿态的迟疑一下。 “没关系,你不要接,让我们秘书部来做就好。”休怨知道要她做这些很为难,若她因此而头痛,他会很心疼的。 “如果我做不出来,就不叫仲青了。”仲青手一继,没让休怨抢回文件。 “真的?”休怨一脸怀疑。 “这家公司的初期、中期、后期并购评估我都做过,甚至最早之前,也是我看中这家公司,才要休怜多注意的,你说是不是真的?”说实际点,休氏所有并购的公司,没有一家没经她的手。 “这家公司的可获利性分析,要从市场策略着手,只要用对市场策略,不出两年,就可以把并购所花的钱赚回来,如果市场景气不变,五年之内就可以有股票上市。” 仲青着手做这份分析,一堆数字、图表,像自有意识似的,自动跑到所属位置,算出正确结果,一份简明扼要的报表逐渐成形。 休怨看见萤幕上的格式、线条,都是他以前学过,既简单又熟悉的东西,想不到他居然没想到用这套原理去分析。看来,理论和实战经验永远相差悬殊,他不由很佩服起仲青的专业来,也明白让她待在会计部,是休氏的一大损失。 看她轻灵的手指不断地在键盘上跳跃,看她无比认真的工作,他着迷的不能自己。 “小青”浅浅的呼唤不由自主地逸出唇边,他的眼神无法自她认真工作的脸庞移开。 “没事不要吵”她头也不回,全心全意追逐电脑上的数字,只是活还没说完,工作就被打断了。 休怨吻住了她,她太耀眼、太迷人,他情不自禁。 仲青一阵晕心,完全捉不住自己的神志,只能反射性的回应休怨。 不同于之前的饥渴、肉欲,这次的深吻充满了尊敬、佩服和痴迷,迷心仲青,也迷心休怨自己。 她让他知道男女之间,除了性、爱之外,还有更多令人感动、独一无二的东西。在他的心目中,她早是独一无二了。 “什么时候嫁给我?小青。”一吻既罢,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喘着问。 他衷心的想守着她,不让她被其他男人抢走,不让她永远发掘不完的迷人内涵落到别人手上。 她已经像磁铁般,完全吸引他了,她理该爱他,也理该被他所爱,全然的属于他。 “不嫁。”仲青想先移开脸,再来好好骂骂这个超级大色狼,谁料他一见她想移开,就用双手将她的脸捧住。 “没关系,”他回道,顺便轻啄她的唇。她唇上的伤已经好了,只剩一道深色痕迹“你搬来我的别墅吧?我想每天看到你。” “不要。”仲青耸起眉来,他令她注意力不集中。 “为什么?”她的回答休怨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已知道她擅于拒绝,明知如此,他的心还是有些失落“你搬过来,我可以照顾你。”至少可以为她做早点什么的。 “我一个人住,轻松自在又愉快,我很满意。”就算她曾经非常非常想念他,也曾在夜晚想着他们俩曾有过的亲密,但她要自己及时煞车,男人永远不会真的爱上她,绝不能让自己再次被爱情伤害。 虽然明知她很难被说服,休怨还是想说服她,只是有人不允许—— “休怨,总裁在找你。”休怜的特助在门口对他喊。 “好。”休怨朗声回答“你真的不想搬来?这次我走开,不知又会被我那坏心眼的姐姐操成什么样子,要多久才能再来找你”“休怨,快点。”特助又喊。 “来了。”休怨依依不舍的再轻啄仲青一下“你考虑考虑,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休怨拔腿快步走向门口,仲青却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心中明显的感觉到一阵失落。 她发现,他才转身走开,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第九章 晚上又有休怨最讨厌的应酬,在莺莺燕燕络绎不绝的夜总会里,他碰见了这辈子最最讨厌的人。 方聪也看见了休怨。 这两个男人四目相接,就像仇人相见,眼红得立即朝对方冲过去,当场握拳打起来。 “该死的,把青青还给我!”方聪拎起休怨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闷哼,挥手给休怨一拳。虽然暂时以大把钞票稳住了内账,他的公司仍岌岌可危。 “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拿命跟你拼。”休怨闪过他迟钝的拳头,握起拳头,朝那张令他厌恶的嘴脸挥去。 可恶,这个男人,他不费些力气修理他一顿,他心中的气就难消,就是他害他清路如此坎坷的。 “该死的!”方聪揩揩唇角,马上爬起来和休怨扭打成一团“等她属于我,看你怎么拼。”他心中闪过一堆诡计。 “该死的,你敢动她歪脑筋,看我怎么收拾你!”休怨感受到从他眼神中传来的危险讯息!心中极端不安,又奋力挥他几拳。 他要不择手段夺到仲青,就算夺不到,也要毁了她,替自己的公司出一口气,也不让休怨有任何机会!方聪的唇角抿成一个狡桧的弧度。 “你们在做什么?”他们的助手上前来把他们拉开。 “该死的方聪,在你动小青一块衣角前,最好先衡量自己赔不赔得起!”该死的,要是让他知道他对仲青怎样,看他会不会让他倾家荡产! “走了啦。” 直到休怜的特助来拉走休怨,他们两个还以眼神杀得欲罢不能。 “当主管要沉稳、持重,什么事都好说,别跟人起正面冲突。至于碰到不顺眼的人,就暗中派人整惨他的产业,没必要去打架,既浪费力气又破坏公司形象。”特助告诉他“一切以公司为重,之洹是商场的行事法则。” 特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走杵林在原地的休怨。 这个应酬对休怨来说,长的不像话,好像酒永远都喝不完,合约永远都谈不拢,公关也永远赶不走似的。 知道方聪打仲青主意,他一刻也坐不住,恨不得立刻追到仲青的公寓,把她藏到方聪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若不是特助一再拉住他,一再要他以休氏为重,他早就绉车去找仲青了。 可恶,他为什么要出席这一丢杀的应酬?他为什么要天杀的坐在这里?! 在他诅咒连天的当儿,双脚已经自作主张的走出夜总会包厢。 “喂,休怨!”特助从背后拉住他“你要去哪里?合约虽然谈成了,还不能这样就走,这会给客户坏印象的。”总裁说,带休怨出来的目的,就在教他应酬时应注意的伦理和习惯,还有收敛他那太奔放自由的心性。 “不要拉我,你今天已经拉住我太久了!”休怨气极的甩开特助“如果再不去找仲青,会发生无法挽救的事.我不能让她发生任何意外!”他终于压抑不住地拔腿狂奔而去。 忍了这么久,他的心已经紧张、害怕得快爆炸了,他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 3 休怨飞车到仲青的公寓,迫不及待的拍打那扇紧闭的门,生怕她有什么不测。 “小青,小青!” 他已经拍打好久了,却迟迟没看见她来开门,他又惊又怕。 “小青,你开门,你开门!”他觉得她再不开门,他可能要因担心而疯掉“小青,你别有事,你千万别有事。”如果她有个闪失,他该如何是好?这个念头刺痛他的神经。 又持续拍了好久,也按了好久的电铃,那扇门始终无动于衷。 “小青!”休怨又用身体去撞门,不断的把门撞出轰然大响。 “你干嘛撞我的门?”仲青送件回来,远远就听见重物撞击的声音,想不到竟然是有人在撞她家的门。 看见休怨,她心中又惊又喜,但仍不动声色的把张狂的心跳压下来。 “小青?!”休怨看见从楼下上来的她,惊讶得不敢置信“你没事,对不对?你什么事都没有吧?”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不断地检视她。 “我送做好的报表去给客户,怎么会有事?”仲青一脸莫名其妙“你才奇怪咧,居然趁我不在,来撞我家的门,怎么,想当小偷呀?”仲青掏出钥匙想开门,却被休怨结实的拥个满怀。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惟有将她深拥人怀,他那颗惶惶不安的心才能安定下来;他那担心得声嘶力竭的心,才能恢复正常“我吓死了,差点吓死了。”天,这是他这辈子最恐怖的时刻! 现在他知道,失去她,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 “你这样,我没有办法开门。”仲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很紧张、很害怕,一颗心也跟着提吊、发疼“我们进去再说,好吗?”虽然她喜欢被他抱着,但在门口大方上演,毕竟太不像样。 “不,不要进去了,我们现在就走。”休怨拉她下楼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仲青固然想跟他在一起,但就这样跟他走,未免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 “快走,再不走方聪就要来了,他会伤害你,会夺走你!”休怨拉住她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稍放。 而这时楼下传来了尖锐的煞车声,杂杂沓沓的脚步声紧跟着上楼来, 休怨连忙将仲青护在身后,果然不出所料,上楼来的除了身上刺龙刺虎、长相凶恶的数名兄弟外,还有笑得一脸险恶的方聪。 “你要做什么?”休怨张开双手把仲青和那群人隔开,绝不让人有机可乘。“青青,你要自己过来,还是我们动手去抢?”方聪睨着仲青,神情已没有之前的良善温柔,原来他是个十足的伪善者。“她不会过去的!”休怨大吼。仲青怕得往休怨身后缩,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方聪这种狰狞可怖的表情,吓得她双腿发软。 “仲青,你不自己过来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动手.踩着体怨的尸体去捉你。”方聪吐出阴森森的字句.“你企图毁掉宏展,杀掉一个你在意的人.再捉你来囚禁.这一点也不为过。” “你”他的话令仲青胆颤心寒.“你这个恶魔”而她居然爱了这个恶魔七年.天啊!“你别听他胡说,要踩过我的尸体,还得看他有没有那分能耐。”休怨对方聪的恫吓一点都不怕,他惟一担心的只有仲青。“是吗?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呢!你知道这一些人的来历吗?他们可是道上杀人不眨眼的大哥.你有几条命供你说这种大话?”方聪的嘴角扬起无比残酷的弧度。 仲青胸口一窒,她从没见过他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他是有备而来.他说的全是真的,她会失去休怨!她害怕得忘了该怎么呼吸。 “几个混混,大爷还没看在眼里。”休怨老神在在,那几个混混对他来说和瘪三差不多。 “那就让你瞧瞧这些混混的厉害吧!”方聪眼神一扫,大哥们集体朝休怨攻过来。 “住手,你们住手!”仲青自休怨身后窜出,张开双臂挡住那些人,用尽全身力量大吼“你们不要伤害他、不要杀他!” 光看见这些混混朝休怨冲过来,她就担心得难以呼吸,她不能想象,如果休怨像他说的变成一具尸体,她会不会心痛而死。 她不要,她不要休怨变成一具尸体! “小青!”她这是做什么?休怨才正想大展身手而已。 “我听你的话,我跟你走,你不要伤害他。”仲青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为休怨牺牲性命,原来她早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休怨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颤抖的手却紧拉着休怨。 “小青,你做什么傻事?”休怨把仲青拉回来“你别自作主张。”她的笨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她真的对什么事都认真得可以耶。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让这些人伤害休怨。”她挣脱休怨,挺身站在方聪面前。 “小青!”休怨真的很想抱着肚子大笑,她怎么会认真成这样?这种时候男人出面就好了,她一个弱女子跟人家抢什么锋头? 可是她说耳中回荡着她说的话,休怨心中欣喜欲狂。这么说来,她想以自己保护他?她深深爱上他了? 眼光一瞥,无意中看见那娇小的背影在微微发抖,那姣好的侧脸,其实早已没了血色她在害怕,她怕得不得了,却还是挺起胸膛,佯装勇敢的说要保护他。 休怨不禁哑然失笑,这傻瓜.一点都不知道,他根本没把这些混混看在眼里,也一点都不知道,他即使牺牲自己,也不会让这些虚有其表的混混碰到她的衣角!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方聪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把手伸向仲青,等她自己走过去。 仲青小心而微颤地伸出左手,困难地朝方聪走去,一只手却仍在休怨手里。 她忐忑不安,却没有退缩,只是右手仍不愿自那温暖的大手中抽离。 她想把自己交给休怨,想永远见到他、永远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她真正该做的,是走向休怨,而不是走向残酷狰狞的方聪!她的心在呐喊、在抗议。 可是她不能不走向方聪,因为她太爱体怨了。 这半个多月的思念,让她明白也更坚定自己的心意——她爱上他了,为了不让他有任何不测,她宁可牺牲自己。 再往前移动一步,热泪蓦然迸出眼眶。 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要投入方聪手中,与休怨形同陌路不,她不愿意! 但是,她也不愿意休怨死在这些大哥的手下。 她该怎么办?是不是除了把自己交给方聪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她该怎么办?!难道她注定没有和休怨厮守的缘份? 不耍,她才要开始爱他,才要让他知道她的温柔,才要安心的和他在一起,上天怎么能这样把他们俩分开? 热泪迷?髁耸酉撸你桓市模?桓市木驼庋?环挚你桓市那科茸约汉筒话?娜嗽谝黄穑你桓市难剑?br /> “快过来。”方聪伸手朝她擒去。 在汨汨而出的水雾、举足不前的百般不愿中,仲青的左手被一只强劲的手蓦然往前拉,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休怨!”身子不断地后退,右手拉得更紧。 “休想!”休怨用力一拉,将仲青拉到身后,快速无误的伸腿朝方聪踹去,方聪就那样直直朝楼下滚去。 如果他知道在三天内,他的公司会被不明人士并吞,方氏会变得一无所有,他大概死也不敢对仲青和休怨出手。 泪眼?鞅?中,仲青依稀看见那些刺龙刺虎的彪形大汉全欺身攻向休怨,她吓得尖声大叫。 “休怨!”天啊,谁来阻止他们,休怨会被打死的,谁来救救他?! “你们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她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可以阻止这些人殴打休怨。 耳边的打斗声愈激烈,仲青就愈害怕,眼泪就掉得愈凶,视线也愈糗糊,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休怨,你不要死,求求你”她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休怨。 “谁说我会死?” 当这带笑的语调掠过耳边,仲青惊讶的抬起头来,看见休怨嘴角渗着血丝,带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才发现打斗不知何时停止了,兄弟们个个躺在楼梯口,方聪早已不知去向。 他打赢了,他打赢了!仲青担心得快爆炸的心终于放下来,放心的泪水也急涌而出。 “你受伤了”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看得心好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嘘,别哭别哭都不像你了,别哭。” 天啊,才多久的时间而已,她的眼就哭得又红又肿,早知道她会哭成这样,他就早点把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解决。他心疼的把她按入胸怀二颗心居然就那样疼起来。 “我好担心,好担心”心脏差点就停了。 “没事了,那些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在大学时的社团团员,比他们强不知多少倍。”休怨抹去她的泪“以后不准你小看我,说那什么‘只要别伤害休怨,我什么都愿意做’的蠢话,我只是没去混黑道而已,要是认真混起来,简直打遍全世界无敌手。”他对自己信心十足。 “吹牛。”仲青破涕为笑,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 休怨看她破涕为笑,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小青,你告诉我,我可以把你的担心当作告白吗?可以解读成你开始爱上我了吗?” 仲青害羞得连眼神都不知该投向哪里了。 “我要你告诉我。可以吗?我可以那样想吗?”他要她承诺,让她想赖也赖不掉。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我”唉呀,她说这样就够了吧?他如果还不知道她的、生息,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怎么会嫌弃你?”休怨猛把她拉入怀中,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总算找到安定的力量“你爱上我,就不能离开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我。”如果失去她,他一定会疯掉。 “嗯,我答应,”仲青点头“可是你也不能欺负我。”她不想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欺负你?”休怨吻吻她的鼻尖、颊上的泪痕“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 “我要你嫁给我,我要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她是他永生的恋人,理当陪他。 “那个”她都还没想到那里去呢! “如果你觉得太快,那就先搬来跟我一块住。”休怨不容违悖的坚持,他要每天看到她,不让自己有失去她的危险。 “那个”如果她现在说好,会不会太快? “我都说不会欺负你了,你还不相信吗?”他的信用几时破产了?“我不管,反正我要你跟我住,我要每天一睁眼就看见你。”他赖皮的把她挟离地面,往楼下走。 “休怨,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仲青惊得手挥脚摆。 “绑架你。”休怨毫无商量余地的说“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要再过着看不到你的日子了。” “我要告你,我要去法院按铃申告!”仲青尖着嗓子大叫。 什么嘛,居然没先问过她的意见就绑架她! “在那之前,我们会先结婚。”他们上法院的惟一目的,就是结婚。 她把她丢入车子后座,开着车子往别墅疾驶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都有浓浓的思念、牵挂和爱意,都想紧紧的拥抱对方,再也不要分离。 才刚下车,休怨就迫不及待的吻住仲青,饱涨的爱意如洪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你相不相信,我每天都在想念你”他疯狂的啃吻她“想念得心好紧、好痛你感觉到了吗?”他拉她的手钻进衣服内,让她小小的手熨贴着他的心。 “我也是,我也是”仿佛为了呼应他的感情,仲青深藏在心中的思念和情意倾巢而出,双手贪婪地爱抚他强健的胸肌,双唇如他一般,饥渴地吮吻他的肌肤,汲取他的体温。 他的心跳非常快,她也是,浓烈的喘息声彼此呼应,唇舌在彼此口中厮磨纠缠,她的手指掐人他的肌肉,用全身的力量,承受彼此热烈的情感,和体内不断涌出的欢愉。 他激越的冲撞,她不断地吸吮和包容,汗水不停地自彼此身上淌下,他们在彼此身上,找到最原始的满足和渴望。 “青,我的小青你这么美,这么甜令我心动。疯狂”他口中呢喃着由衷的赞美,诚挚的眼眸望进那迷蒙丽眸,忍不住再次吻上那微启喘息的芳唇。 “嗯”激越的高潮过后,又过了半晌,仲青的神志才慢慢回复“你好坏,趁人家不注意就”发现他还在她体内,而她的脚环在他的腰上,她突觉耳根好热,连忙将脚放开。 “是你太美、太甜,而我太思念你,才会情不自禁,我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他咬着她的耳垂,体内的欲望热情不减。 “你还不出去喔?”她的耳根一直在烧,一双美目左顾右盼“在这种地方”虽然是他的私人别墅,不会有人经过,可是月亮在看呀, “这种地方很好。”天宽地阔,而且没有人偷看,他抱起她娇弱的身子,缓慢地走出停车棚,心中有个调皮奔放的点子。 “噢,不要”仲青惊慌地嚷起来,只是那嚷叫和抗议,愈来愈低微,渐渐变成销魂的呻吟。 当他把她放下时,她才恢复了丁点意识,随即又被他的点子惊得又慌又乱。 “你不会是要”天,他居然把她抱到偌大庭院中央的草皮上“不要在这里”她惊慌得大嚷。 “没什么好怕的。”他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烙下深红的吻痕“天为盖、地为席,我们都是天地的子民别担心,没有人会来。”她的反应又快又热情。 “可是”仲青的抗议只剩嘤咛“会有月亮和一堆昆虫在看”她心中好怕,可是身体又好热,情不自禁地舞着邀请的节奏。 “那就让它们看,让它们见证我们的爱情。” “你的嗜好很奇怪,也让我变得好奇怪” “不,不奇怪,你这样很好”蛙鼓虫呜中,美妙的激情之舞一支又一支地展开,每一支都诉说着这对有情人的相属和深情。 第十章 接下来的日子,尽管忙碌,却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全然不同。 休怨依然边抱怨,边忙着适应休氏的营运流程,仲青仍旧快乐地忙着会计工作和一堆兼差,只是他们之间好像愈来愈混淆了。 “还不睡吗?在忙什么?”午夜梦回,休怨从睡梦中被敲键盘的声音唤醒。 “你睡吧,我把台灯调弱一点。”仲青慵懒的说着。 “还在工作?”休怨一下子全醒了,双眼灼灼地注视她专注的侧脸和光裸的背“你只是把我哄睡而已?”她把新买的手提电脑放在枕头上,正就着床头灯光,处理她的工作。 休怨已经不只一次发现她半夜爬起来工作了,之前以为这样的机会应该不多,谁料最近每天都被他发现她半夜忙得焦头烂额。他生气,同时也心疼。 “别生气,只是赶一下工而已。”仲青像撒娇的猫,偎到他身上来,给他一个缠绵的吻,又继续回去忙她的工作。“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她知道他有时会半夜起来喝水的。 “不,不用。”被她温柔一吻,休怨的怒气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那漫天漫地的心疼。 时日愈久,他就愈发现她细致的温柔,也轻易感觉到她浓郁的爱和包容,他愈来愈爱她,也发现自己愈来愈像个被宠溺的男人。 “还剩多少,我也来帮忙吧!”休怨起身去拿手提电脑“虽然我的判断没你的精确,但最起码的基础还是有的。” 于是,休怨也开始半夜工作。 相同于休怨心疼仲青在睡前满足他后,半夜又爬起来工作,仲青也会心疼休怨应酬到半夜,带着一身酒味回来,口中还直嚷着要处理合约资料。 “宝贝,你还没睡?” 休怨的车子一路碰碰撞撞地停入车棚,仲青就拔腿从门口追过去,看见他打开车门,冲着她一笑,然后把她搂入怀中。 “小心点,怎么喝成这样?”仲青边接过他手上的公事包,边用力扶住踉跄的他,心中又疼又怜。 “我真喜欢你出来接我。”他被她扶着,脚步不稳之余,还偷空吻她“帮我泡杯醒酒茶,好不好?我还要把合约整理一下呢!” “你乖乖的睡觉就好了,其他的不要担心。”仲青费力的拖他入屋内,把他放在床上。 “青,帮我泡醒酒茶,乖”休怨倒在床上,只剩呓语“我知道青最乖最听话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知道你爱我,但是现在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仲青替他把西装、衬衫换掉。 “青,亲我,然后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他醉意朦胧地一把将她拉过来,困在身下,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好,亲你。”她仰身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晚安吻“我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你放心,好好的睡吧!” “嗯”休怨这才像个大孩子似的,心满意足的睡去。 休怨一睡去,仲青就从他身下溜出来,着手替他整理合约书。 在来休氏之前,她有五年的秘书资历,再加上这三年的会计经验,休氏内部的业务,她已经了如指掌,所以合约资料她很快就整理好,还顺便替他拟了几项未来发展计划建议,包括可能会有的危机和未来的获利高低。 隔天休怨醒来,发现仲青熬夜替他做资料,不禁大发雷霆。 “你为什么要替我做这么多?如果连自己的工作都做不好,我还算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替我泡杯醒酒茶,让我醒来就好,你为什么不听?”他总是边骂她边吻她,心中很气,但是更心疼。 “我不要你熬夜替我做这些,我只要你快乐健康就好,你为什么都不听?”在她面前,他真实无伪,连生气也不掩饰。 “我要帮你呀!”仲青受他影响,也会边骂边吻他“你怎么以为在知道你为应酬喝得烂醉如泥后,我还忍心叫你起来熬夜?你不知道就算我能把你叫起来,我也会心疼吗?!” “我知道,我知道!”休怨把她拥进怀中“但是我也会心疼呀,我也不要看见你为工作忙得无日无夜相信我,这只是过渡时期,只要我上轨道;让休怜满意,就可以不用再出席应酬,也不用整天整理一堆烦人的鬼资料。”整理那些无聊又烦人的资料,简直快把他搞疯了。 “嗯,我相信你,也祈祷这段过渡时期赶快过去。”仲青偎在他怀中,全力支持他。 可是虽说是过渡时期,这种状况却持续了半年之久,也实在过渡得太夸张了,仲青突然觉得事有蹊跷。 她决定去问问休怜,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是复杂棘手的年度结算,仲青忙得焦头烂额,以致无法冲去找休怜,但一忙完庞大的年度报表后,她马上杀到总裁室。 这时休怜正忙着批阅文件,休慕还是一贯懒洋洋的半卧在沙发上,想些鬼灵精怪的点子拿休氏员工做她的星座实验。 仲青非常生气,因为休怜居然派休怨到国外考察。 “休怜,你怎么整你弟弟我不管,但你整到我的爱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仲青一冲进来就破口大骂,气得五脏六腑直冒烟。 休怜让休怨每天应酬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事没事就派他去国外考察,让她三天两头看不见他,也让他累得像条狗,休怜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 休怜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双眼惶惶地扫向休慕。 她早就说过,谁都可以惹,就是仲青这颗炸弹千万惹不得,可休慕这丫头就偏不信,说想看看摩羯座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什么程度,所以猛拿休怨充当实验品。 结果她也看到啦,仲青暗中替休怨解决棘手的文件,处理资料、管理合约、料理三餐,把那本来没啥肉的弟弟,养得壮得像头牛,让那生平靠近公司三公里就会逃之夭夭的休怨,每天笑吟吟地准时来上班,就连加班也加得斗志昂扬。 可她竟说,这样还不够! “摩羯座的潜力无穷,没到最后关头,你绝看不出她的实力,对爱情当然也是如此。”休慕这丫头当初是这样告诉她的,还趁机怂恿她派休怨出国考察。 现在可好了,仲青找上门来,看要怎么应付。休怜暗中替自己和休慕捏把冷汗。 休慕接收到休怜的眼神,懒懒地从沙发上坐起,挺身作战。 “哎呀,我说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小事让你急成这样。”休慕把仲青拉到沙发坐下“别生气嘛,什么事都好商量,坐下来慢慢说。” “你们把休怨整得像条狗,还叫我坐下来慢慢说?你们要他当秘书,却让他做尽秘书、特助、业务、企划、资源开发的工作,这是什么意思?” 仲青很难不生气,休怨今早出门去机场时,说他很快就回来,可是十天耶,这十天教她怎么过? “他应该是休氏企业的总裁,而不是一个杂工!”她并不是贪他的总裁职位,而是心疼地。 “别生气嘛,我们只是想办法让他适应休氏这个年入数百亿的大企业而已,总不能让一个对休氏企业完全不懂的家伙当总裁。别生气别生气,喝口茶吧!”休慕忙着安抚仲青。 她真的气得不轻耶,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把休氏掀掉。摩羯座果然惹不得。 休怜看见仲青被休慕安抚下来,才敢开口说话。 “经过这么久的磨练,他的火候已经不是问题,但我们还是认为时机不够成熟,他还没有足够的人脉,去组织自己的幕僚和智囊团。我嫁人之后,还是得为夫家管理企业,跟我打拼这么多年的智囊团,我会全部带走,届时光靠休怨一人,是无法撑起休氏的。”休怜据实以告,希望仲青不会发现这个原因,根本不足以让休怨海内外两头奔波。 仲青怪瞪休怜一眼,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方面的问题,但这并不能说服她。 “这种小问题,从公司内部擢升就可以,根本没必要让他磨这么久。” “这种事说来容易做时难,要考虑的不只是专业能力的问题,还有共识、步调、默契、认知、信服的问题,一个没弄好,休怨忙翻掉不说,连休氏恐怕也会倒一半的。”休怜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要能不让他这么忙,我可以帮他。”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可以当他的幕僚呀。仲青挺身毛遂自荐。 正确来说,应该是只要能每天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一切不计较。 “不是吧,那很忙的耶,压力重、杂事多,比秘书还忙。”休慕连连摇头“你不会真的想去做的,你连秘书都不想做,怎么会去做那种总裁特助做的事,那根本会让你忙到喘不过气来。” “休慕说得对,那太忙了,要应酬又要开会,你根本连兼差的时间都没有。”休怜也连连摇手,觉得她不适合“还是让休怨再做一段时间,建立起他的声望和信服力,再考虑让他正式当休氏的总裁好了。” “不,我可以,只要能减轻他的工作量,我可以做任何事。”仲青极力争取“拜托你们让我帮助他,不管是应酬、考察、开会,还是加班,我都愿意。”她只想替他分忧解劳。 “我看还是不要,虽然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那些事不但琐碎又麻烦,绝大部分时间还要海内外乱跑,你不会愿意做的。”休慕替休怜拒绝。 “嘎?”休怜满脸讶异,休慕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从仲青三年多前进入休氏,就开始等这句话?不趁这时候快答应,万一她改变主意怎么办? “不,我愿意的,不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做,不管是扩展业务、接洽客户,只要是休怨该做的,我都愿意代劳。”仲青已经决定与休怨共进退,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止不了她。 “你会连兼差的时间都没有。”休慕又说。 “没关系,我可以不兼差。”她还可以照顾休怨,每次看他应酬回来醉成那样子,她的心都拧了。 一旁听得心惊胆跳的休怜,好像知道休慕在玩什么把戏了。这时她收到休慕一个眼神——放心吧,摩羯座是言而有信的星座,一旦她下定决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更改。 “这样一来,你会得罪那些照顾你的客户。”休怜也加人这个好玩的游戏。 “没关系,我会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半年前,你是打死也不愿多插手休氏业务的。” “因为”仲青的脸整个红了起来,眼眉含羞带快,迟迟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说出答案,我们就答应你的请求。”休慕说,她最喜欢逼别人做真情告白。 “因为”仲青抬头看她一眼,很快又差得低下头“因为因为我爱他!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只要爱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爱,是一切行动的动力,也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休慕对休怜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暗暗说:“我就说吧,摩羯座的潜力无穷。” 休怜也乐得笑不拢嘴,她终于可以放心卸下总裁职务了。 呵呵“休怨这家伙,虽然大半辈子无所事事,但到最后还有本事让能干的仲青为他两助插刀、死心塌地,其不知该说是他运气超级好,还是咱们休家祖上积德。” 在休怜和休慕的讪笑喟叹中,休怨正式接管休氏的业务,仲青正式升格为特助,苦熬一年后,终于奠立特属于休怨的风范和规模。 在仲青的协助下,员工慢慢习惯休怨的行事风格,也渐渐建立起一套更完善的制度,组织了一支更卓越的智囊团,让休怨的智慧和才能,完全展露无遗。 在一年半的努力下,休氏规模日益壮大,团队绩效更为卓著、稳定,休怨和仲青也终于有机会手牵手、心连心的放下公司业务,游山玩水去。 “青,有一句话,我一直放在心里,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机会问你,难得眼前这片好风好景,如果我趁现在问你,不知道你会给我怎样的答复。”美丽的塞纳河畔河水涛涛,休怨握着仲青的手漫步河畔,嘴角噙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问的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呀!”仲青转身面对他,双手拉住他的右手,表情就像个全心信赖的小孩。 “我想问”休怨站住脚,仲青也跟着停住,在他灼灼的注视下,仲青紧张起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异常坚定。 “什么?”仲青不是没听见,她怕自己听错了。 他要她嫁给他?这不是真的吧?在见识过她的坏脾气、倔强、固执和古板后,他还要她嫁给他?这不是真的吧?她是不是在做梦? 休怨趋前一步,以更清晰、更肯定的口吻重复“我要你嫁给我。” “啊?”仲青又惊又喜又慌“我在做梦是不是?我一定是在做梦。”她不敢相信这事实。 “不,你没有在做梦。”休怨将她极欲挣脱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我的心跳声会告诉你,我的话句句出自肺腑,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地,如播大鼓,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呼应着相同的节奏。 “可是,我既沉闷又无趣、既严肃又保守、既顽固又是工作狂、既无聊又没有女人味,既”仲青愈说愈害怕,双手频频发抖,眼泪也随之在眼眶中打转,残酷的往事浮上脑海,她怕历史再度重演,怕这只是她作的一场好梦。 “不!”休怨用力拥住她,她的泪溅湿了他的心“你一点也不无趣,一点也不沉闷,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今天;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也不会有意义。”他不要她那么说,在他心目中,她是世上最奇特、最美丽的女人。 “不,你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仲青仍不相信自己有被一个深情男人爱着的幸运“我的星座注定了我的本质,我永远也不会变得不沉闷、不无趣、不古板” “不,事情不是那样的,你美丽、机智、幽默、善良、有责任感,比任何女人更具不凡魅力!”休怨否认她错误的自我评价“相信我,你的美丽只有深具福分的人才看得到,而我感谢上苍让我拥有你,感谢上苍让我爱上你这个摩羯座女子。” 仲青望着他,眼泪扑籁籁流下,感觉到自己,终究获得了良善的救赎。 三个月后,仲青成为休怨的妻,两人过着如胶似漆、羡煞鸳鸯的生活。 一年多后,仲青生下一只小摩羯,休怨疼爱有加,笑得阖不拢嘴。 被一个摩羯座女子深爱着,又有摩羯座儿子克绍箕裘,注定老来无忧,他今生夫复何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