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男人香》 第一章 他叫宫本贵秀,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美国人,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美日混血儿。 今年夏天,因为父亲职务调动的关系,他得从大阪转学至东京一间名校——风云高中。 据说这是一间设备完善、校风开明,升学率高的男校;它最令人称道的地方是学校提倡学生自治。校内各项事务皆由学生会管理,学生委员则由各年级的菁英份子担任,人数约为三十名,其菁英中的菁英想当然耳非学生会长莫属了。 风云高中还有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事——谣传它是男同性恋的大本营。 一大早,二年a 班的教室闹烘烘的,吵得隔壁班同学无法早自习。 “班长,听说我们班要转进一名从大阪来的学生,是不是真的?” “是呀,早上我到教务处拿日记表时有看到他来报到;个子不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骨架好纤细,红唇齿白,长得很漂亮,是位大美人耶,”班长兴奋地道出所见。 [有比副会长漂亮吗?”又有人问道。 班长毫不犹豫地说:“漂亮多了,尤其是他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简直迷死人了。” “班长,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为他大力吹捧。”副会长的亲卫队讪笑道。 “哼!我多说无用!反正待会儿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喂!大家快坐好,老师来了。”坐在靠走廊窗边的同学喊道。 一时之间,同学们纷纷就位,乖乖拿起书本做阅读状。 老师踏进教室,身后跟了一位美少年。 “各位同学,今天本班新来一位转学生,我让他向大家做自我介绍。”老师站在讲台上说。 “啊——”全班同学瞪大眼,发出惊艳的叹息。 宫本贵秀对班上同学的一致反应不禁感到害怕,因为他感觉出那一声“啊”绝不是欢迎之意,于是在心处惊慌之下,眼眶不禁湿润。 “我我叫宫本贵秀,来自大阪。”他强忍著不掉泪,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坚强。因父亲工作的关系必须转学,我初次到东京?请多多指教。”说完后,便有板有眼地向同学深深一鞠躬。 没有欢迎的掌声,宫本贵秀无助地抬头看向老师。 [老老师。” 连老师都被他那双盈盈的大眼所迷住。[呃你身高不高,就坐前面第二排第一个位子吧。”老师转向学生说:“第二排同学请往后挪动,空第一个位子出来。” 学生们眼睛发直地定在宫本贵秀身上,老师的话根本没人听进耳里,直到老师大吼一声才震醒他们。 宫本贵秀坐上位子后老师开始上课。学生们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课堂上,注意力全在新同学身上打转。 下课钟响起,老师交代班长带领新同学去认识校园环境。等老师一走,全班同学便热情地围靠过去,和刚才介绍时的冷漠大相径庭。 “喂!走开、走开,我要带新同学去认识校园,你们不要挡在这,走开啦!”班长小泽月岛一一推开围在宫本贵秀周遭的人。 “班长,这种差事交给我来就行了,你去忙你的,是不是呀,宫本同学?”佐佐木赖在官本贵秀旁边不肯离开。 “交给你不如交代其他同学,他在你身边不安全。” 大家一听似有希望。 “班长,我来、我来”同学们争相自我推荐,情况甚至乱得引起口角、拉扯。 宫本贵秀被他们粗暴的行为吓得当场哭了出来,霎时所有的动作、声音一切静止。 “你们看,都是你们这些粗鲁的家伙把他吓哭了,还不快滚开!”班长小泽月岛轻拍宫本贵秀的肩膀安慰道:“他们没有恶意,你不要哭了,别理这些人渣,我带你去逛校园。”佐佐木笨拙地掏出手帕递给他。 “你不要哭啦!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有新同学来我们很高兴;若你不喜欢我们,我们马上离开,保证不打扰你。” 全班同学努力地点点头附和。 宫本贵秀接过手帕擦干眼泪,微笑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被吓到,现在没事了。我从小就胆小爱哭,改都改不过来,以后请你们多包涵。” 大家都被他那如水潭般的大眼及甜蜜的笑容所迷惑。 佐佐木痴楞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这样很好,不用改变、不用改变。” “是呀!是呀!我叫中里流川,叫我阿川就可以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站在旁边的大个子挺胸,举起右手拱出满臂的肌肉。 “阿川,谢谢你。”说完,宫本贵秀柔柔地一笑,中里流川看得魂都飞了。 “我们也会对你好啊!”一群人不甘示弱地表示。 “谢谢,你们真好!原先我还好害怕和你们处不来呢!”宫本贵秀对自己能幸运地遇上好同学而感到高兴,笑得更是开心。 班长不愿遭受冷落地插言道:“好了,宫本同学,趁现在有空,我带你去校园走一圈。” “嗯。”他站起身,向大家笑着再次道谢,才跟着班长走出教室。 二年a 班的学生全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他长得好可爱哦!和副会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名字都取得好好听。” 曾是副会长亲卫队的人开始倒戈。 “他长得比女人还像女人,身为男儿太可惜了。”这句话得到大家的认同。 “哈!我不介意,能天天看到他,和他相处在一起,这才是重点,大幸福了!”佐佐木一副佳人在抱的满足样。 “他还对我笑咧!”中里流川半回魂地傻笑。 “才怪,他是对我笑。”有人反驳。 “才不是,他是对我笑。” “乱讲,是对我。” “我啦我啦”不服气的人打成一团。 男校嘛,血气方刚。 “小秀,在新学校习惯吗?和同学们相处得如何?”宫本太郎在餐桌上边吃浓问,他实在很担心他这个儿子。 “爸爸,我们班的同学对我好好哦!他们很亲切,跟我原先想的不一样。”官本贵秀笑着回答。 [那就好,我真担心你和同学们合不来,听你这样说我安心多了。” “小秀,礼拜天约一些朋友来家里玩,让妈妈见见你的朋友。” 宫本贵秀的母亲克莉丝汀,年轻时因喜爱日本的民情风俗而来此读书进修,进而认识宫本太郎,两人相恋、结婚、生子,从此她便在日本定居下来。 “好啊,我问问他们。”他瞧一下墙上的钟。“糟了!我上学快来不及了,妈妈,便当准备好了没?”宫本贵秀提著书包跑到玄关处穿鞋。 “好了、好了,拿去。”克莉丝汀将饭盒装进袋子里递给他。 “那我走了,再见。”他亲母亲脸颊一下后,便开门走了。 因赶搭电车上学,宫本贵秀边跑边看表,希望来得及搭上电车;一不注意,从后撞上别人的背。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头捂住鼻子不断道歉。 [没关系,你有没有事?”被撞的人反问他。 [我没事。”富本贵秀抬头一看,见到对方的制服。[啊!你也是风云高中的学生呀!” “是啊。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拍一拍。 “赶搭电车上学。哎呀!你不说我倒忘了。”宫本贵秀看一眼时间。“我来不及,先走了。” 才要起跑马上被人拉住。 “急什么,这一班电车搭不上,改搭下一班不就好了。” “不行啦!迟到会被校门口的风纪委员登记,操行要扣分的。”宫本贵秀急得快哭出来,但对方不放手,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 “放心,你跟我一起走,风纪委员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他有些怀疑。 “不管真假,现在你铁定是来不及搭上电车了。”他语气轻快,似乎很乐。 “来得及,只要我跑得够快。” “然后再让你去撞另一个人吗?”他紧抓他的手不放。 两人拉拉扯扯好一会儿,宫本贵秀再看一眼时间,不禁呻吟一声。 “这下没救了,铁定迟到啦,”宫本贵秀嘟起嘴含怨地瞪他。“你“疋故意害我的。” “哈”一阵朗笑后,他捏捏宫本贵秀的脸颊。“走吧,我保证你没事。” 宫本贵秀心想,反正迟到定了也不用再赶,便跟著他以散步方式慢慢往电车站走。两人像多年好友一样边走边聊。 “我叫安部彻,你呢?” “宫本贵秀,前两天才转进风云高中,读二年a 班,请多多指教。” “是转学生呀!难怪你不认得我。宫本贵秀,好名字,很适合你,以后我叫你“秀”可不可以?”安部彻含笑地望着他。 “好奇怪哦!从没人这样叫过我,我父母都是叫我小秀。” “我喜欢叫你“秀”你听久了自然会习惯,我先申明这是我的专利权。” “神经病!这也有专利权吗?” “那当然,礼尚往来,我准许你叫我“彻”” 宫本贵秀撇撇嘴。“才不要,好恶心哦!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搞同性恋。” “不好吗?我很喜欢你耶!” 宫本贵秀以为他的喜欢是指友情方面。 “我也很喜欢你,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坏,只是爱迟到的习惯要改。” 安部彻犹豫一下。“好吧,听你的。我们住家离得近,以后我们一起上下学好不好?” “好啊!有伴一起上下学最好不过了。”官本贵秀好开心,高兴自己认识了一位新朋友,他觉得东京人真友善。 安部彻见他乍然绽放的笑颜,倏然停下脚步呆楞住。 “喂!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不走?”富本贵秀狐疑地看他。 “呃没事。”然而他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说。 “骗人,不说就算了。” 两人不语地走着,安部彻按捺不住,不吐不快地说:“秀,你知道你笑起来好漂亮哦!”宫本贵秀倏然脸红。“你怎能用“漂亮”来形容男人?” “你是很漂亮啊!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安部彻不置信地问。 “我这是俊俏,怎么和漂亮混为一谈,我最讨厌人家说我漂亮了。”官本贵秀气闷地鼓起双颊。 由他气嘟嘟的样子看来,一定有很多人常用“漂亮”这个字眼未形容他的外貌。 安部彻笑着轻拍他的脸颊,怜爱地说:“你真是可爱。”见他又要反驳,连忙续说:“电车进站了,快走,” 安部彻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拉了他快跑。 因正值上班时间,电车上挤满了人,两人也就没再交谈。下了电车再走一小段路就到学校,愈是靠近学校,宫本贵秀的脸就愈臭。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见鬼啦?”安部彻笑着损他。 “是呀!就快见到了。”他是指在校门口站岗的风纪委员。“都是你啦,害我迟到,我还是新生耶!刚来报到就留下坏纪录。” 安部彻嘻皮笑脸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到了校门口,风纪委员无言地放安部彻过关,却把宫本贵秀拦下来。 “名字、年级、班别,报上来。”风纪委员摊开登记簿。 “喂!他是和我一起来的。”安部彻出声阻止。 “是这样啊!对不起,失礼了。”风纪委员合上簿子放他通行。 宫本贵秀追上走在前方的安部彻和他并肩同行。 “哇!你好有本事哦!”宫本贵秀崇拜地说。 “没什么,凑巧和风纪委员认识而已。”两人爬上一层楼梯到了二楼,安部彻站在楼梯口对他说:“秀,你的班级在二楼,我是三年级生要到三楼,你如果有事,不管大大小小都可以到三年a 班找我,我会帮你解决。还有,下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好啊,拜拜!”宫本贵秀挥挥手后,背对他走住教室。 安部彻站在原地以温柔的眼神目送他,直到宫本贵秀进了教室不见人影才上楼。 “大家早。”宫本贵秀一踏进教室,就见全班同学用饱含同情的眼光看他,他下意识地瞧瞧自身——服装整洁,四肢俱在。“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突然间,宫本贵秀想起一部文艺电影剧中男主角是名高中生,因爱慕同班同学的女主角,每天视上学为人生一大乐事。有天在上学途中发生车祸,但他仍毅立不摇如期到校上课;开朝会时,男主角得知自己已车祸死亡,站在这里是自己出窍的灵魂 宫本贵秀想得正毛骨悚然时,耳边传来班长小泽月岛的声音: “宫本同学,我不是很慎重地告诉过你吗?本校非常注重学业及操行成绩,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迟到。这下可好了,你才来没多久就有一次坏纪录,再两次坏纪录,这学期你的操行成绩会不及格的。”他愈说愈激动,好似宫本贵秀会迟到全是他的错一样。 宫本贵秀暗吁口气,心想还好没死。“班长,你不要这么激动嘛!你说的话我都有听进去,真的。今天会迟到是我不小心在路上撞到人” 中里流川听见他撞到人,急忙冲到他旁边检查他的身体。 “你有没有受伤?被你撞到的人有没有打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打回来。” “阿川,我没事啦!而且我还和那个人成为朋友呢!他也是我们学校的人。” “没事就好,你自己小、心点,长得那么漂亮,受伤了多可惜。”中里流川不放心地前后查看。 “阿川,闪远点!”小泽月岛将中里流川推开。“宫本同学,从明天早上起我负责接你上学,以后你不会再迟到了。” “不用麻烦啦,今天会迟到是意外” “宫本同学,何必跟我客气,这是我身为班长义不容辞的责任,能照顾新同学是我的荣幸”小泽月岛喜形于色,满腔热血地说道。 佐佐木插言说:“班长,居心叵测哦!”“哪有,我是好心。”小泽月岛心虚地胀红脸。 “班长,谢谢你的好意。但今早我认识的那位新朋友已和我约好以后一起上下学,关于迟到的事我会小心注意不再犯。”宫本贵秀将书包放好等著上第一堂课。 “已经和人约好了。”小泽月岛的口气颇为失望。“既然这样,下课后我去找学长帮忙,看能不能把你迟到的纪录消除。” “班长,不用了,我没有迟到纪录。” “怎么可能!?宫本,你翻墙进来的啊?”佐佐木不置信地惊叫,看不出瘦弱的宫本贵秀也会翻墙。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你。”他俏皮地吐吐舌头。“全靠我的新朋友,他好厉害哦!风纪委员一点都没为难我。”提到安部彻,宫本贵秀的眼睛散发出崇拜的光芒。 “这么神,他是谁?”班长不服气地问。 “老师来了。”坐窗边的同学好、心提醒。 “你们快回座位坐好,有空我再告诉你们是谁。”宫本贵秀催他们回座位。 刚说完老师就走进教室,一串奔跑声响起,大家都安分地坐在椅子上。 上完下午的体育课,学生们从操场走回更衣室换衣服,宫本贵秀一时兴起,背转过身倒退著走,边走边和同学嬉闹说话。 “宫本小心!”佐佐木呼声警告。 “啊!”来不及了,宫本贵秀已背对人撞到来者。 佐佐木等人看清被宫本不小心撞上的受害者,不禁异口同声惊呼:“会长!” 宫本贵秀对会长在风云高中权利大如天的声名,早已想找机会见见这神秘人物。 他半转过身。“哎哟!”头发和会长制服上的扣子结缠一起,扯得他头皮发疼。 “不要动。”安部彻按住他,细心地将缠在扣子上的头发解开。“好了。”安部彻顺势揉揉宫本贵秀的头发,以亲昵的口吻说:“痛不痛?你的头发好柔好细、又带点微卷,难怪会缠在我的衣扣上。” 宫本贵秀听到这独特的低沉嗓音,豁然转身。“安部彻,是你。” “呵又见面了,怎么我俩的见面方式都是用碰撞的。”他望向宫本贵秀的后面。“秀,你的同班同学呀?替我介绍一下吧!” 宫本贵秀便将他身后那三个目瞪口呆的同学一一介绍给安部彻认识。 “这位是佐佐木,这位是中里流川,这位是小泽月岛,他是我们班长。” “我是安部彻,你们好。”他笑容可掬地点头招呼。“会会长好,”三人受宠若惊地喊道。 “你们真有精神,秀刚转学,要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三人有默契地回应。 宫本贵秀瞪大眼说:“学生会长,好伟大哦,” 安部彻轻笑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要去哪里?上体育课吗?” “不是,我们刚上完体育课,现在要去换衣服。”宫本贵秀回说。 “原来如此。那不耽误你们,我先走了。秀,别忘了放学后校门口儿。” “嗯,我记得。” “佐佐木同学、中里同学、小泽同学,有空来学生会室坐坐。”他客气地对他们说。 安部彻走后,佐佐木开玩笑地勒住宫本贵秀的脖子。“宫本,你怎么会认识会长?” “佐佐木,别靠在我身上,你好重哦。” “快说!你如何认识会长,不然我就压死你。我和班长、阿川从入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会长面到面说话,而你这小子才转来几天就和会长称名道姓论兄弟,太可恶了,不能原谅!”佐佐木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压在宫本贵秀身上。 宫本贵秀龇牙咧嘴地哇哇叫:“我也是今早才认识他,他就是早上害我赶不及搭电车,后来又帮我解围的那位新朋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学生会长嘛!” “真的吗?我看会长与你好亲密,我还以为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童年玩伴、多年好友之类。” “才不是呢!” “你们放学后相约要去哪里?我可不可以跟?”小泽月岛倒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宫本贵秀感到好笑地说:“你以为我们要去哪里玩,放学后当然是回家啊!因为我们家住得近,所以相约一起搭车回家。” “哦。”小泽月岛若有所思地应声。 据说,会长是一个不爱与人亲近的人,由他平日的行为作风看得出来。为何会长独独对宫本贵秀另眼看待?小泽看着宫本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多少有个底了,因为他也是基于相同的原因才对宫本特别好。, “班长、班长!”中里流川兴奋地唤道。“会长邀请我们有空去学生会室坐坐,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哪天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小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笨瓜!会长随便说说你也当真。” 佐佐木接续说:“或许你找宫本一起去,学生会随你进出多少次,我想会长都不介意。 小泽月岛讶里地望向佐佐木,明了他多少也察觉到不寻常处。 “喂!别停在这说话,再不赶快换衣服会来不及上下一堂课,走啦!”宫本贵秀没听出佐佐木的话中话,他脑中只想着快没时间换衣服了。 [宫本真是乖宝宝,上课总是那么认真。班长,你要多学习,不然下一任班长的宝座可要换人坐了。”佐佐木调侃道。 小泽月岛跳上佐佐木的背。[你管我!” 然后又一块往宫本贵秀的背上压去 “哎呀!你们两个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别闹了,别闹了。”宫本贵秀凄惨哀叫。 “宫本,我来帮你!”中里流川出手抓人。 四人打打闹闹地往更衣室去。 第二章 安部彻推门进入学生会室,见副会长站在窗边。 “你还在呀,我以为你回教室了。”安部彻打开抽屉取出学生社团预算表翻阅。 “我看到了,你故意让他撞上你。”副会长早川杉木倚靠窗台指责道。 “是又如何?”安部彻不在乎地回道,兀自做著自己的事。 早川杉木愣了一下,他原以为安部彻会解释,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个答案。 “你喜欢他是不是?”早川杉木问得很慎重。 “啊!什么事?”他回过神。 “你好奇怪,直盯著我看,中邪啦!”宫本贵秀开玩笑道。 校门口人来人往,安部彻不想留在原地让人看戏般的品头论足,于是拉著他离开校门边走边聊。 “没有,我是在看你漂亮。”安部彻真诚地赞美。 “讨厌,你们都这样说,这让我很不自在耶!我倒希望长得像你,这样人家会说我长得很帅或英俊,不会说我漂亮。”宫本贵秀从小就非常讨厌外人谈论他的相貌,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拥有一张男性化的脸。 “你真的认为我长得很帅?”安部彻惊讶地问,一丝喜悦从心底冒出来。 “是呀!不只是我这么想,连班长、佐佐木、阿川都是这么认为。其实,只要我不长得这么女性化,像谁都无所谓。” “怎能这样说,我就很喜欢你的外貌。”安部彻细细打量他。“修长略带英气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一局挺的鼻子,润红的嘴唇,搭配起来异常完美。” 宫本贵秀厌恶地吐吐舌头。“你喜欢送你,我不要。” “好啊,我要,还怕求之不得呢!”他戏谑地捏他脸颊。 “别捏啦!电车来了,快上车。” 因为正值上班族下班时间,电车内人与人肌肤相触,贴黏在一起,拥挤得不得了。 安部彻将娇小的宫本贵秀护在怀里,小心不让别人挤压到他;而宫本贵秀只顾著站稳立足点,没注意到安部彻体贴的举动。 “呼——总算到站下车了,再搭下去都成人干了。”宫本贵秀闻闻衣袖,皱起鼻子。“唔!好臭,一堆人的体味都在我身上。” “我闻闻看。”安部彻凑过去闻。 宫本贵秀把他推开。“闻你自己的就好了,干嘛嗅到我身上来?” “不一样,我身上多了一股从别人身上传来的狐臭,我不敢闻。” 宫本贵秀闻言,笑得眼泪泛出眼角,频频用手擦拭。 安部彻看他笑得这么开心,自己也跟著笑。 “好了,别笑了。秀,我看以后放学我们走路回家,反正只有两站,回家也不赶时间,可以不用搭电车,你说好不好?” “好啊,我正有此意。” 两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也是他们早上相遇的地方。 “安部彻,我要直走,我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呢?”宫本贵秀微仰头地问道。 “我跟你一起走。”安部彻揽住他的肩头推他在前,没说出自己住家的方向。 走一小段路后在一间小洋房一刖停下。 “到了,这是我家,要不要进来坐坐?”宫本贵秀礼貌地邀请他。 “如果不打扰的话。”安部彻打量著这楝屋子,在东京像这种小洋房要价不便宜;由此可知,宫本家的经济状况一定很好。 “不会,妈妈若知道我带朋友回家她一定很高兴,今早她还交代我请朋友回家玩呢!”他拉著安部彻进屋。“妈妈、妈妈,我回来了!”一进门大呼小叫的。 克莉丝汀从厨房走出来迎接。“小秀,带朋友回来啊?” “嗯。他是我学长,叫安部彻,他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呢!” “真了不起!”克莉丝汀含笑地看着一表人材的安部彻,很满意儿子交到一个优秀的朋友。 安部彻初见克莉丝汀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秀的母亲会是外国人,其实他早该猜到秀应该是混血儿,毕竟纯日本人很难有他那样美丽的相貌。 安部彻怔愣过后,恭敬有礼地鞠躬。“伯母,您好。” “好,好。小秀刚转学,在学校请你多照顾。” 宫本贵秀挨过去靠著母亲撒娇。“妈妈,有没有点心可以招待?” “有,这么大了还撒娇,不怕学长笑话你。等一下我送过去给你,你先带朋友去客厅坐。”克莉丝汀宠爱地摸摸他的头。 “不去客厅,我带学长到我的房间,安部彻走。”他拉著他上楼。 进了房间,安部彻左右张望着。 “我房间很乱,你自己找地方坐,我收拾一下马上好。”宫本贵秀慌张地收拾房间,因搬家的缘故,很多东西尚未归位。 “秀,不用忙著收拾,等一下我就要回家了。” “那么快,为什么?”他突然恍然大悟,脸色黯淡地说:“是不是我妈妈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是混血儿,所以你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 [胡说八道,我是看你要整理房间,不好意思打扰大久。”安部彻不高兴地沉下脸说。 “对不起,我误会了,别不高兴嘛!”宫本贵秀双掌合十道歉。 安部彻敲他一记。“好啦!原谅你。不过你千万不能把我和你母亲留在一室,否则我会神经质地抓墙壁。” “抓墙壁?”他不解地间。 “是呀!我英语不好,看到你妈妈会紧张,一紧张我就会抓狂。”安部彻调笑地对他眨眨眼。 “你会紧张抓狂!少来了,你可是风云高中的学生会长耶!”宫本贵秀特别强调“会长”两个字。他很难去想像一位高高在上、声势垣赫的人突然抓狂的样子,然而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安部彻攀抓墙壁、丑态百出的景象。他噗哧一声爆笑出来。 很好,房内的气氛回复到原先的融洽,安部彻满意地微笑着。 安部彻看到书桌上有一叠厚厚的信件,他走过去拿起放在最上层那一封,见地址是由大阪寄出,再看下一封亦然。 “秀,你才搬来东京不久就收到这么多信,全是你大阪的朋友寄来的吗?” “对呀,我和大阪的朋友很要好,他们很舍不得我离开,搬家当天还有少数同学哭得唏哩哗啦,现在想想真好笑。”宫本贵秀无限怀念地说。 “你也是其中哭得唏哩哗啦的一个吧!”安部彻取笑地说。 倏地,宫本贵秀像被捉到小辫子般整张脸红了起来。 “我才没有,真的没有!”他极力否认。 安部彻脸上原本的浅笑,在看到他心虚的表情后改为咧嘴大笑。 克莉丝汀在外面敲门口﹁小秀,开门,妈妈送东西来了。” 宫本贵秀像是得到解救般冲去开门拿点心。他坐在床沿,将点心盘放在床铺上。 “安部彻,别笑了,再笑我不让你吃哦!”他鼓著腮帮子威胁道。 安部彻也坐上床边伸手摩搓他的脸颊,笑道:“哦,秀,你真可爱,恨不得把你当甜点给吃掉。” “安部彻”官本贵秀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迅速拿起蛋糕递到他眼一刖。“接著,快点吃完滚吧!” “秀,你对我真绝情。”他状似悲苦地接过蛋糕。 “活该!自找的,谁叫你爱取笑我。”捧起蛋糕大口吃著,像是品尝人间美味,脸上充满陶醉沉迷的神情。 “秀,我要吃你的蛋糕”﹂安部彻的叉子伸过去,宫本贵秀敏捷地将蛋糕挪开不让他碰。 “喂!大贪心了吧!自己的尚未吃完就想捞过界,门儿都没有。” “可是我觉得你的比较好吃。” “胡说,蛋糕都是一样的。”宫本贵秀赶紧多吃两口。 “但我看你吃得津津有味,还边吃边笑,一副满足的样子,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 “或许你不爱吃甜的东西吧。像我嗜吃甜食,举凡任何一种来者不拒,尤其巧克力蛋糕是我的最爱,美味极了。”说完赶紧塞一口蛋糕入嘴中解馋。 “是吗?我不相信,我的蛋糕跟你换。” 宫本贵秀看看他的,再瞧瞧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蛋糕,毫不考虑便欣然同意。 “怎么?口感如何?”宫本贵秀瞅著他瞧。 “嗯——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我就说嘛!”他吃起自己的蛋糕。“在大阪有家名叫耶鲁贝儿的蛋糕店,手艺一级棒,我好怀念那味道,不晓得东京有没有分店?”口中含著叉子,抬头半仰,心思似乎又飘回大阪口 “有,东京有耶鲁贝儿,而且还是总店,我家冰箱里好像还有他们的蛋糕。” “哇!真的?”宫本贵秀瞳孔放大,兴奋地挺直腰。 安部彻极想引诱宫本贵秀到他家,见他反应这么激动,便提出邀请。“我看你房间很多东西尚未整理好,做功课很不方便吧。不如明天来我家做功课,顺便吃蛋糕。” “哇!大好了,安部彻,你真是一位好朋友。”官本贵秀放下叉子,感动地扑抱住他,脑中已浮现一块块美味可口的蛋糕。 而安部彻更是趁机紧紧搂住他,享受投怀送抱的幸福。 “安安部彻,放开我啦!”宫本贵秀喘息道。 安部彻仪态自若地放开手。 “你抓这么紧干嘛?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宫本贵秀抱怨地往他肩膀用力一捶。 “什么啊!是你突然扑过来,我若不抱紧你,岂不是让你撞倒了?还敢抱怨,明天不让你吃蛋糕了。”安部彻在短短的谈话中知道甜食是他的弱点,于是藉以转移注意力。 宫本贵秀一听兹事体大,立刻哀叫求和。 “安部彻,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安部彻”水汪汪的大眼流露出小狗般可怜的神色。 “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别露出那可怜样,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那我明天还有没有蛋糕可吃?”他最关心莫过于这个。 “有啦!”安部彻受不了地翻个白眼,纳闷怎么有人爱吃蛋糕到这种地步。 “哦!安部彻,我爱你。”他感激得快痛哭流涕。 安部彻听闻,一颗心重重跳了一下。明知宫本贵秀的这句“我爱你”没什么特别意思,也不是情人之间的爱语,但还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浑身充满甜蜜感。 “秀,我要回家了。”安部彻突然站起身说道。 “这么快,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了,改天吧。”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我送你出去。” 安部彻临走一刖再三提醒:“秀,明早六点半我来接你上学。” “知道啦,回去小心点。”他挥挥手道再见。 然而安部彻并没直接回家,反转往电车站搭电车到银座附近的耶鲁贝儿蛋糕店买巧克力蛋糕。当他捧著蛋糕回家时,心里想着宫本贵秀看到蛋糕不知会有多高兴,或许他还能再得到句“我爱你”外加一次拥抱也说一定。 风云高中正因为俊美的转学生出现而大大骚动著,各社团社长使出浑身解数展开拉人行动。 一大早吉他社社长守候在教室门口大唱青歌,自谈自唱期望用磁性的歌喉感召他入社,但唱没多久即被巡逻早自习的督导抓去训话。 花道社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政策,于每节课后休息时间送花游说。 摄影社提出愿为他拍写真集,并让他成为校园专属模特儿的诱人条件。 戏剧社不落人后地表示,愿为他量身制作一出戏码,且任何一部戏皆由他担任女主角。 新闻社更是夸张,一面招揽他入社,一面做现场采访,准备将这次争夺战刊登在下期校园刊物上,并列为焦点新闻。 各社团各出奇招拉人,每节下课二年a 班总是特别热闹。 小泽月岛走进教室,见室内摆了不少花束、盆栽,不禁怔愣一下。才在图书室待一个上午,教室即成了花场,他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川,这是怎么一回事?﹂小泽月岛找来中里流川指著室内一堆花束问。 中里流川努努嘴,指向宫本贵秀说:“全是宫本的仰慕者送的。” 小泽月岛走向宫本贵秀,顺手拖来一张椅子坐他旁边。 “官本,你还好吧?看你一副精神委靡样,昨晚没睡饱呀?” “才不是呢!﹂宫本贵秀无精打采地问:“班长,下午你还要去图书室吗?” “不必去了。其实上午在图书室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将学生还的书做归类,按理说这应该是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小泽月岛谨慎地说:“宫本,我和副会长在图书室做事时,他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你最好小心点,副会长不好惹,见到他问远些。” “得了,我进学校这么久,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你认为会有什么事?”宫本贵秀不在意地说。 “那可难说。或许是你抢了他校花的宝座,也或许是你和会长太亲近,反正要找麻烦,你全身上下都是理由。” “别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想当什么校花,又不是女孩子。”他烦闷地咬起笔杆。 “宫本贵秀,外找!”站在门边的同学对内喊道。 宫本贵秀放下笔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又是新朋友啊,宫本的人缘真好。”小泽月岛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假笑说。 “不是,他是网球社的社长,来邀我入社,我说考虑考虑。” “什么?!你社团申请表还没交出去?”小泽月岛非常惊讶,他终于知道教室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花的原因,每年学校公认的校花一直是社团间的抢手货。 “宫本贵秀,外找!”门边又喊。 他叹口气地走出去,一会儿又走回来。 “今早你一直像这样走来走去吗?” 他无奈地点点头。 “那么多社长来找你,一定很烦吧”小泽月岛同情地看着他。 “一群吃饱没事做的家伙,这种事在我以前的学校才不会发生呢!” “宫本,你在大阪读的是男女合校,对不对?” “嗯。”“那你们班的男同学一定也对你很好吧?” “当然,大家是同班同学,要彼此照顾呀!,而且我和女同学的感情也不错,想想以前放学后和一群女同学相约到学校附近的冰果室吃红豆汤,感觉真是幸福。”宫本贵秀手撑下颚怀念道。 小泽月岛听完,细声说:“她们简直是把你当姊妹嘛!”心中接著暗忖:若不是身体构造不同,搞不好大家还手牵手结伴同行去上厕所呢。 “你说什么?讲那么小声给谁听?”宫本贵秀看他嘴巴在动,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小泽月岛脑筋转得快。“我说刚刚来找你的又是哪个社团的社长?” “柔道社。”他一副小生怕怕地说:“我告诉他我绝不可能参加柔道社。开玩笑,一个过肩摔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他居然跟我说加入社团就好,不练习、不比赛没关系。我真搞不懂,既然如此,我加入柔道社干嘛?坐那儿发呆玩手指头吗?” “这样就够啦。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呆呆坐在一旁当花瓶也很赏心悦目。” 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脸做文章了,宫本贵秀冷著脸厉声说:“班长,取笑别人的外貌是很差劲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宫本,开个小玩笑,别介意,哈”小泽陪笑脸地打哈哈。 宫本贵秀不理他,心烦地抓抓头发。“烦死了,参加个社团这么罗嗦!” “宫本!”佐佐木飞奔过来抱住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撒娇。“我好想你哦!”“佐佐木放手啦,你这个大变态。”宫本拉开他的手臂。“神经病,才十分钟不见而已。” “宫本,你真绝情,我才十分钟不在你身边,你马上就被小泽勾搭上。还有,不要皱眉头,破坏画面。”佐佐木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头。 “佐佐木,别闹他了,宫本心情不好。”小泽看不顺眼地瞪他。 “怎么,还在为选社团的事烦心?这简单,宫本,参加我的篮球社,我们社里全是帅哥,你看我就知道了;而且还是由本大将亲自指导。”佐佐木自夸道。 宫本贵秀想也不想地回绝:“不要,我的运动神经不发达。” “那有了!园艺社,想想你在花圃里种花,和成千上百的花朵相互晖映,多美的一景啊!”佐佐木双手搁在胸一刖,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美景里。 宫本贵秀厌恶地哼气。“班长,麻烦你把这家伙带走,我受不了他了。” “宫本,你伤害我纯洁幼小的心灵,我——” 学校广播打断佐佐木的疯言疯语。 “宫本,是学生会找你,你知道学生会室在哪里吗?”小泽听完广播后问。 他站起身。“大略知道,在三楼啊。没关系,上楼再问学长好了,我走啦。” 宫本贵秀走到教室门口时被小泽月岛叫住。 [宫本,今早你和会长一起上学的是不是?” “对呀,有问题吗?”他不解地问。 [没,没事,你快去吧。” 宫本贵秀走后,佐佐木和小泽月岛互看一眼,各为自己打气说:“加油!”至于为何事“加油”也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宫本贵秀穿越三年级教室前的走廊,所经之处无不引起一阵骚动,许多学长有的趴在窗边层层叠叠,有的站在门边推推挤挤,就只为了看他。 “哇!真是个小美人耶!” “比副会长还漂亮,闻名不如相见” “风云之花”学长们交头接耳地私语。 怪异的感觉让宫本贵秀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走着。放眼望去,这条走廊的两侧并无悬挂学生会室的牌子。想问路,可是学长们的反应很奇怪;但不问路,又找不到学生会室。宫本贵秀心里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请班长带路,现在也不会有这等窘境发生。 考虑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一位离他最近的学长:“请问学生会室怎么走?” 学长像是中了大奖般热切地握住他的手说:“我带你去!” 宫本贵秀受宠若惊地抽回手,红著脸呐呐道:“不不用了,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 “没关系、没关系,学长本应多爱护学弟、观照学弟,何必跟我客气。走,我带你去。”说完又拉他的手。 这学长热心得令人害伯,宫本贵秀敏捷地闪避,脑中不其然地想起校外的传闻,这所学校是有名的顿时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竖立地大叫:“不!” 才一转头就撞入另一人的怀里,并且立刻被紧紧箍住。 [发生什么事?”学生会长目光犀利地直视三年级同学。 宫本贵秀一听这声音猛然抬头,如见救星般的欣喜叫道:“安部彻!” 学生会长环视一下周遭,用清晰可闻的音量说:“午休时间快过了,各位同学如果认为这段时间不值得好好利用,我相信取消午休时间各位应该不会有太多意见。”顿时走廊上的人一哄而散。 宫本贵秀见危机解除,便挣脱安部彻的怀抱。“天呀!学长们未免太热情,吓死我了。” 安部彻以一副哥俩好的姿态揽住宫本贵秀的肩头,走过一长排教室,他指著另一座楼梯:“下次再来学生会室,你绕路从后方楼梯上来,不须经过三年级教室,这样你才能避免被学长骚扰,知道吗?” 宫本贵秀点点头。 拐个弯,学生会室就在眼前。 “欢迎光临!”安部彻像待者般为他开门,弯腰请他入内。 宫本贵秀踏入学生会室,不禁对内部装饰感到讶然。 “哇嚷!好专业的感觉哦!比我想像中还要好,还有沙发、冰箱,真豪华!你都在这里处理事务吗?”他走向书桌后的大音朝外看。“哇!好漂亮的景色。” 安部彻靠著书桌,嘴带浅笑地看宫本贵秀在会室内到处走动。 “秀,以后有空你可以常来。” “真的吗?我听班长说不是学生会干部不能进学生会室。” “没关系,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可以来,我们关系匪浅嘛。” “那真是太好了!这里好舒服。”宫本贵秀往沙发上一倒,突然又爬起来。 “啊!你不是有事找我才用广播叫我来的吗?” 安部彻笑笑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知道你参加哪个社团。因为你的申请表没交,所以社团资料无法入档。” 宫本贵秀一听,赶紧起身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会造成你的困扰,我马上回教室填写交给你。” “秀,不用急,放学时顺便交给我就行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安部彻取出茶具悠闲自在地泡起茶,宫本贵秀看了不禁呵呵笑。 “笑什么?”安部彻挑眉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桌上若再多一盘点心,岂不像在喝下午茶?” 安部彻笑而不语地从小冰箱内取出小饼乾。 “还真的有耶!”爱吃甜食的宫本贵秀迫不及侍地拿块饼乾丢人嘴里,心满意足地享用著。 “秀,决定参加哪个社团了吗?”安部彻不经意地问。 “宫本贵秀拿饼乾的手霎时顿住,苦恼地皱眉。 尚未决定。我在想是否可以不上社团活动?”他用祈求的眼光望他。 安部彻揉揉他的头发,笑说:[当然不行。社团活动是必修课,为的是不让学生死读书,并学习如何拓展人际关系,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学问,怎可不参加?除非你是学生会的人,可以享有特权。” “哎呀,好讨厌!学校社团没有一个我喜欢的,叫我如何参加嘛!”他烦躁地甩甩头。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安部彻情不自禁笑着再度揉他的头发。 “安部彻,你干嘛一直玩我的头?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耶!”宫本贵秀气嘟嘟地瞪他。 “好好好,不玩、不玩。”半举双手做投降状。安部彻收起笑容以认真的口吻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参加社团?学校社团这么多,总有一个勉强能加入的吧。我听说很多社长极力邀你加入不是吗?” [嗯。可是来邀的社长都是一些可怕的社团,例如柔道社、剑道社、田径社、足球社等等。开玩笑,一加入会要命的。我运动细胞不发达,加入只有受虐的分。” “那还有一些静态的社团可参加呀!” [你指的是园艺社、还是美术社?”脸上露出兴致缺缺的表情。 “新闻社如何?” “不要,他们找我当话题人物,并且还要拿我的照片当期刊封面。”做个鬼脸表示厌恶,他转而间说:“安部彻,你是哪个社团?” “不一定,到处游走。较常去剑道社练习,应该属剑道社的人吧。” “哇!文武双全、十项全能,不愧是学生会长。”宫本贵秀双眸发出崇拜光芒。 “哪里,我也只懂一些皮毛功夫。”安部彻突然想到:“对了,你可以参加弓箭社,既不会太剧烈,也不会太文静,很适合你。” “弓箭社?”态度很保留。 “怎么了?还是不喜欢?” “不是啦!只是我从没摸过这玩意,会不会很难学?” “不会,非常简单,我教你,有我在不用怕。” “那好吧,就弓箭社。”宫本贵秀接著叹口气。“安部彻,我觉得你好厉害,每件困难的事到你手中都可迎刃而解,好像没有一件事难得倒你。我们才相差一岁,你却像个大人,何时我才能和你一样?” 安部彻温柔地笑看他。“傻瓜,像我干嘛?我就喜欢你这样。” 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 宫本贵秀起身行礼。“安部彻,谢谢你替我解决问题,我回教室了。” “喂,干嘛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耶。” “说得也是。”宫本贵秀自觉好笑,临走前赶紧再拿块饼乾塞入嘴巴;反正是朋友,也不用太假装。 “等一等!”安部彻用纸巾将剩馀的饼乾包起来给他。“爱吃鬼,拿去吧。” 宫本贵秀开心地接过。“安部彻,你真好。”高兴地用力抱他一下,蹦蹦跳跳地出了学生会室。 安部彻站在原地回味那刚刚被紧抱的感觉,一个人独自陶醉地笑了 第三章 这是一楝七层高的公寓,安部彻的家居于第五层。 锁匙插入门把里,卡啦一声锁开了。 “进来吧。”安部彻先行入内,宫本贵秀随后跟进。 “哇!安部彻,你家好大哦!”宫本贵秀、心想,不只是大,而且还很空洞简单。 严格说来,安部彻的住处不能称之为家。因为约四十坪大的空间里只摆设著一张大床,一个衣橱、矮茶几、大型书架,东西寥寥可数。厨房采开放式,除了浴室他一些。 “我花样可多著呢!通常放学后回家扣掉洗澡、吃饭、做功课,接下来看电视、打电动,假日则和朋友相约去看电影、压马路、钓鱼等等,反正时间排得满满的,有时还不够用咧!” “听起来真有趣。” 宫本贵秀端坐著,眼光四处瞄。“安部彻,你会不会觉得当我们不说话时室内好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安部彻笑着回答:“这房子的隔音设备做得很好,只要把门窗关上,连邻居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 宫本贵秀揉揉鼻子说:“在我家到处都有声音,不是爸妈讲话声,就是电视机的声音。我家虽然只有三个人,却很热闹;除非全家人都睡了,否则不会安静下来。像这样寂静无声,感觉好奇怪哦!”安部彻微笑而不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安部彻,你干嘛一直对我笑?”他觉得怪别扭的。 “秀,你长得真是漂亮,光是看着你就觉得很舒服。”安部彻眼睛像是会放电似的让他浑身一震。 宫本贵秀倏然脸红,心跳不明所以地加快,他结巴道:“安安部彻,以后不要讲这这种话,我不喜欢人家说我漂亮。”说完后,像是在赌气般不肯再开口,眼帘低垂地看着桌面。 两人一没说话,室内果真寂静无声,气氛顿时凝结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安部彻首先打破沉静: “秀,你不是想吃耶鲁贝儿的巧克力蛋糕吗?我去拿来给你吃。” 当他捧著蛋糕放在桌上时,宫本贵秀眼睛一亮,笑容不由自主浮现,气氛也明显地缓和许多,安部彻庆幸自己下对了一步棋。 他持刀在蛋糕上比划。“秀,你想吃多少?” “愈大愈好。”宫本贵秀眼睛离不开蛋糕,嘴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微伸舌头地舔舔唇瓣。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粉红色的巧舌诱人地划过双唇,整个人像被雷电劈到般怔愣住,一切感官仿佛暂停住,只剩心脏像要爆炸般怦怦、怦怦、怦怦地跳动,他不觉地倾身向前 “安部彻,你怎么了?”宫本贵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慌乱大叫。 安部彻闻言,还魂地清醒过来。“啊!没事,刚刚只是心脏有点不舒服。” “那现在呢?要不要去看医生?”宫本贵秀关心地问。 “不必了,一点小毛病,十几年来第一次。”安部彻面不改色地撒谎。不过他也没说错,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感觉很不错,因为宫本贵秀“刚刚你像中邪一样,吓死我了。”宫本贵秀只看到他气色恢复了,反倒没注意他言语的怪异。 “没事了,吃蛋糕吧。” 安部彻切了好大一块给他,宫本贵秀迫不及待地用叉子挖一角蛋糕入口。 “太棒了,味道和我在大阪吃的一模一样,好吃极了,真是人间极品。”宫本贵秀吃的时候洋溢著一脸幸福,见安部彻直瞅著他瞧,宫本贵秀不禁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沾有巧克力酱吗?” “没有,我嫉妒那块蛋糕。” 宫本贵秀会错意:“哈蛋糕好好吃哦!吃给你嫉妒。”说完又挖一大块蛋糕入口。 安部彻看他吃得高兴,心里也觉得很满足。 “咦?你怎么不吃?”宫本贵秀狐疑地侧头看他。 “我不大爱吃甜食,我看你吃就好。” “怪哉!你不爱吃干嘛冰箱摆蛋糕?”他很难相信有人抗拒得了美食。 “这是别人送的,总不能拒绝请人家拿回去吧,那太失礼了。幸好有你帮我解决掉,不然还不晓得要放在冰箱里多久。”安部彻说谎不打草稿,就这么流利顺畅地拆出来。 宫本贵秀听他这样说,吃完手中这份蛋糕后,便不客气地再下手切一块;只是吃第二块蛋糕时频频看表,不若之前的慢条斯理。 “秀,你赶时间吗?昨天你没向你父母说今天要来我家做功课!会晚点回去吗?” “我有说呀。原想在你家看完电视再做功课,可是我不知道你家没电视,今晚播映“一棒队长”完结篇,不看会很后悔,而且这是明天班上大家会谈论的话题——”他大口大口将蛋糕塞人嘴里,吃完后拿起书包跑到玄关鞋子“安部彻,东西麻烦你收一下,谢谢你的招待。” “我原以为你会待久一点的。”他站在他身后说。 “改天再来,拜拜!”宫本贵秀打开门冲出去。 “秀,等一等,我送你回去。”安部彻朝他大喊。 “不用了。”宫本贵秀回头挥两下手,搭电梯下楼,没一会儿便出现在马路上。 安部彻倚著阳台栏杆,以失望的眼神目送他远离。 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老师一走,佐佐木立刻飞扑过去抱住宫本贵秀。 “宫本,好久没有抱抱你,让我抱一下。”佐佐木两臂如铁枝般的箍住他。 “佐佐木,放手啦!抱这么紧做什么?我快喘不过气了,佐佐木”宫本贵秀努力挣脱束缚。 中里流川两手一抓,强力把两人分开。“佐佐木,不要趁我不注意时欺负宫本。” “误会啊!我是在爱护他。”佐佐木马上喊冤。 “你少来,我亲眼看见会有假?” “你眼睛有问题,不信我找宫本作证。”佐佐木把头一撇,见宫本贵秀人不在座位上。 “咦?宫本人不见了。” 中里流川目光一扫,见宫本贵秀和几位同学已然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边走边说笑。“人在外面啦!”两人不分轩轾地追了出去。 “宫本,等一等,你要去哪里?”佐佐木在后大喊。 宫本贵秀停下脚步等他们追上说:“你们两个干嘛大呼小叫的,好丢脸哦!”果真有不少人引颈张望,只是目标放在宫本贵秀身上;而宫本还认为是中里流川和佐佐木的大嗓门所惹来的侧目。 “宫本,你这个人真不够意思!要走也不说一声。”佐佐木嘟嘴抱怨道。 宫本贵秀感到好笑地斜睨他一眼。“奇怪了,去吃个饭也要向你报备啊!”“吃饭!宫本你不是都带便当的吗?”中里流川不解地问。 “我是呀!但今早我妈睡晚了,她来不及准备。” 佐佐木听完,反应灵敏地说:“真巧,今天我也没带便当,走,我们一起去食堂。”一只手亲密地搭上他的肩。 中里流川反应也不慢地说:“啊!我也一样没带,大家一起去食堂有伴。” 佐佐木横眉竖眼地瞪中里流川一眼,暗骂他插花,不禁想拆他台。 “阿川,我刚刚好像有看到你抽屉内放了一个便当,你是不是故意忘了它的存在?”佐佐木坏心眼地说。 “那是空的,昨天忘记带回家。”中里流川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佐佐木,我今早好像也有看到你手提便当袋来学校哦。” “你看错了。”佐佐木冷言道。 两人目光在宫本贵秀的头上方交会,空气中似乎产生一阵电光,霹雳嘎响。 “你们两个怎么每次见面都爱斗嘴,真受不了!我肚子快饿扁了啦,不理你们了。”宫本贵秀掉头就走,和几位同学往食堂去。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暂时一言和地跟上去,不落痕迹地把宫本贵秀身旁的同学排挤掉。 食堂内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即使食堂的伙食不是顶好,但仍然座无虚席。 “宫本,你想吃什么?”佐佐木眼睛如雷达扫视食堂内有无空位可坐。 宫本贵秀仰头研究挂在墙上的菜单,好一会儿才决定:“咖哩饭。” “好,阿川,我要海苔拉面,宫本要咖哩饭,你快去买。”佐佐木指使道。 “不公平,叫我去冲锋陷阵,那你呢?”中里流川不服气地抗议。 “我?我当然是去找位子呀,我是看你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脑袋不灵光,所以派这项任务给你;像抢位子这种需要技巧性的工作,当然只有我能胜任。”佐佐木不耐烦地挥挥手。“哎哟!废话少说,快去买啦!” “放屁,苦差事交给我,自己净挑些轻松的做,我才没那么笨,不干!” 佐佐木看中里流川耍起脾气来了,只好妥协道:“死阿川,我找到位子后去接应你,总成了吧?” “不要,我们交换。” “你”见两人似乎有吵架的趋势,宫本贵秀赶紧出面说“我去买好了。阿川,你吃什么?” “不行,”佐佐木最先反对,他以不由分说的眼神瞪向中里流川。 中里流川马上接口说:“刚刚只是例行性斗嘴,还是我去买好了。”说完就投身人潮内。 “走吧,宫本,我们去找位子。”佐佐木拉著他走。 “可是叫阿川一个人去买午餐,不太好吧?” “不会啦!我们以前来食堂都是叫他去买饭,他很有经验,不会有问题的。” 佐佐木眼尖地扫瞄到有人吃完离席,而且正好是空三个位子,他紧拉著宫本贵秀飞奔过去占位子二嘿嘿嘿,我们真幸运,不用等就有位子可坐。”他咧嘴笑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帮阿川拿东西?” 佐佐木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no、no、no,我们坐著等就好。你别小看阿川,他那个人的手上功夫可好高呢!他双手可端四个餐盘,等一下你看就知道了。” 果然,等没多久,中里流川双手端著三个餐盘,健步如飞稳稳地走了过来。 “佐佐木,你这只食言而肥的猪!你说找到位子要来接应我的,骗子!下次看我帮不帮你忙。”中里流川边骂边放下手中的餐盘。 “去!好心没好报。我是故意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刚刚我还在宫本面前夸你好,不信你问他。”佐佐木端起碗低头吃面,他自信宫本不会拆他台。 宫本贵秀为了能安稳吃这顿饭,点点头说:“佐佐木说你能双手端四个餐盘也不会打翻,真厉害,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中里流川听了眉开眼笑地说:“我放学后在餐馆打工,熟能生巧,做久了自然就会。你还没见识我的厉害,我可以一手端四个小盘子,两手八个,还能头上顶东西;哪天你有空到我打工的地方来,我好好秀一下我的绝技,我” 佐佐木抬头打岔道:“我看到有人尾椎翘起来了。” 中里流川赏他一个白眼。“你吃你的面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什么嘛!若不是怕你讲得口沫横飞,口水溅到宫本的饭上害他不敢吃,下午要饿肚子上课,我才懒得说咧!” 中里流川怒瞪他,心想难得自己有事可向宫本夸耀,这小子居然搞破坏。 “看什么看,吃饭啦!”佐佐木低头不再搭理他。 宫本贵秀饿得不得了,懒得当和事老,也迳自低头吃饭。 中里流川看看两人,没趣地乖乖吃饭。 即将吃完之际,宫本贵秀身后有人走过,一碗汤面不偏不倚地从背后淋下。 “哇!好烫。”宫本贵秀目眶盈泪地弹跳而起。 食堂内嘈杂的声音倏地安静下来,有些学生还不明所以地低声寻问发生什么事。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见状,赶紧帮宫本贵秀把身上的面条清掉!并用纸巾擦拭乾净。 处理好大半,中里流川不见有人道歉,怒气冲冲地回头喝斥:“喂!你这个人副会长!”原本凶恶的声音转为惊讶。 宫本贵秀一听是副会长,错愕地回头。 两人一对视,副会长早川杉木皮笑肉不笑,半含轻视、毫无诚意地说:“对不起,烫著你了。”说完就轻身离开食堂。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赶紧将宫本贵秀带去医务室擦药。他们一走,食堂内立刻引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安部彻一听到官本贵秀烫伤的消息,立刻赶至医务室。 安部彻闯进医务室时,佐佐木正要帮宫本贵秀脱下上衣。 “秀,你有没有怎样?” “安部彻,你怎么来了?”宫本贵秀好生惊讶。 “我听到你在食堂烫伤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安部彻强迫性地接下脱衣的工作,并遣他们回教室。“中里同学、佐佐木同学,午休时间结束了,你们先回去上课,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原本不想离开,然而他们在看到会长严厉的眼神时,有些畏惧地点头。 “宫本,我们先回去上课。老师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做笔记的。” “佐佐木,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 安部彻不耐烦地从中截话:“你们两个快走吧,这里我会处理。” 两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安部彻将脱下的上衣丢至一旁,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宫本贵秀的背部。他见他的背部红肿一片,皱眉间:“秀,痛不痛?” “还好啦,只感到些微刺痛,应该不严重吧?”宫本贵秀扭头想看背部伤势。 “别动,我再擦一下就好,校医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来就没见到人。” “秀,到床上趴著,我帮你做冷敷。”宫本贵秀依言爬上床。“你怎会不小心地被烫到?事情怎么发生的?”安部彻打开医务柜拿已消毒过的湿棉布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低头吃饭,莫名其妙的一碗汤面就从背后淋下。副会长也是不小心被人撞到才会发生这种事,算我倒楣喽。”一块块湿棉布覆盖在他背部。 “哦!凉凉的好舒服,真是因祸得福,正好利用此机会睡个午觉。” 安部彻闻言,笑了出来。“那你睡吧。” 宫本贵秀当真闭上眼睡觉。 安部彻看着宫本贵秀象牙白肌肤上的红印子,心里怒不可遏,盘算著这件事该找谁算帐 第四章 “宫本,你要去哪里?”佐佐木从教室追出来。 “我要去社团,有事吗?”宫本贵秀站在走廊上问。 “没事,我也是要去社团,我们一起走。”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他肩膀。 “好啊,可是我必须先去置物柜拿衣服,你也要跟我去吗?” “有何不可,反正我时间多得很。篮球社的社员每个人都很会拖时间,大早去反而被学长叫去擦球,不如晚点到。”佐佐木前后左右张望。[咦?宫本,今天会长怎么没来接你?” “他今天开学生会议,所以他叫我自己先去射箭场。” “难怪。平常有同学待在你身边约十分钟左右,会长就像幽灵突然出现将你缠得紧紧的,让别人无法与你亲近。我刚还在想会长什么时候才会出其不意地冒出来,听你说他在开会,实在令人安心。” 宫本贵秀哈哈笑说:“你当安部彻是忍者吗?像幽灵般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很有你说话的调调——用词夸张。等一下我要把这句话转诉给安部彻听,他一定觉得很有趣。” 佐佐木神情大变,惊惶地说:“宫本贵秀,你是想害我被砍头是不是?我虽然不是绝顶用功,但还想读完高中三年呢!” “佐佐木,你把安部彻说得太凶残了。其实,他这个人脾气好、风度佳,又很有幽默感,不会介意别人拿他开玩笑。你们每次见面,他不也都和蔼可亲地笑着打招呼。”宫本贵秀忍不住替安部彻辩解,他发现同学们都很畏惧学生会长。 “那是在你面前。”佐佐本低声咕哝。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倒希望会长像以前一样严肃地板著面孔对人,也不希望他笑口常开。 因为他每次一笑,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怪可怕的。”他说完,还夸张地双臂交叉抱著身体抖了一下。 宫本贵秀踏离一步,打量著他。“佐佐木,我认为你参加篮球社太埋没你了,我发觉你更适合加入戏剧社,相信你一定能大放异采。” [宫本,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跳起来扑过去抱他。 “哎呀,放开我啦!两个大男人楼搂抱抱成何体统。”宫本贵秀笑着挣扎。 “不放、不放,难得有机会可以抱抱你。”他双臂缠得更紧。 “佐佐木,说话不要那么暖昧。快放开,别人会误会啦!快点放开,大家都在看我们了!” 许多学生确实是盯著他们看,只是他们是带著羡慕的眼神看佐佐木。 两人一路笑闹地走进置物室,宫本贵秀打开自己的置物箱,倏地一张张信封如雪片般宣泄而下。 “啊!这这是干什么?”宫本贵秀低头瞪著一小堆信封飘散在他脚下。 佐佐木听到他的叫声,便忙从隔排置物柜走过来;一见地上散落的信封,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弯腰将信封收一收整理好,递给身边还未反应过来的宫本贵秀。 “美人,仰慕者的心意就收下吧。” “这是什么鬼东西?”宫本贵秀拒绝相信眼前的信件。 佐佐木要笑不笑地斜睨他。“你说呢?” “不知道。”他毫不思考地直接回答。 “宫本,收下吧 。这些情书可是别人费心费神写的,而且百分之九十还可能是一夜没睡的成果,你不收下就太对不起仰慕者了。” “真恶心,我是男人耶!不收、不收。”人闪得远远的,用嫌恶的目光盯著佐佐木手中的信。 安部彻身穿传统射箭服饰,倏地出现在佐佐木背后。 “这是给谁的信?” 突然的声响吓了佐佐木一跳,他旋身一看,便急促敬礼说:“会长好。” 宫本贵秀见到是安部彻,便很高兴地迎了上去。“你不是在开会吗?” “嗯,学生会议比预定的时间提早结束。我在射箭场找不到你,便过来这看看。”他见宫本贵秀尚未更衣,便问:“你怎么没换衣服?” 宫本贵秀扁著嘴告状说:“安部彻,我告诉你一件好恶心的事” 当他说完,安部彻以阴郁的眼神,伸手向佐佐木要信件。“拿来。” 佐佐木闻言,乖乖地把一叠信奉送至他手中。 安部彻转而面向宫本贵秀,温柔地用手指轻抚他的脸。 “秀,你换衣服后先去射箭场,这些信我帮你处理。” “太好了,交给你处理我最安心了。”宫本贵秀庆幸摆脱麻烦,露出轻松的笑脸,但随即又以下放心的口吻问:“安部彻,你不会偷看信吧?” “当然不会,我像是会做这种缺德事的人吗?好了,有我在你不用烦恼,快去换衣服吧,在射箭场等我。”安部彻捏捏他的脸颊后转身离去。 佐佐木一直以若有所思的神情盯著安部彻,待他离去后,他忍不住问:“宫本,会长一直都这样对你吗?” “怎样对我?”宫本贵秀不懂他的意思。 “就是这样摸摸你的脸、捏捏你的手之类的小动作。” 他想一想。“好像是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呀,为什么会奇怪?在家我爸妈也常这样对我,有时还会亲亲我。以前大阪的朋友也是常摸我的脸,妈妈说这是友爱的表现。” “包括女同学?” 宫本贵秀用“你有问题”的眼光瞅著他。“当然。” 佐佐木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那我也可以摸喽!”话落,手也伸了过去。 “嗯——细皮嫩肉,比女孩子的皮肤还好。宫本,你是用什么保养品保养皮肤的? 我介绍给我妈试试,省得她花钱去拉皮。” “神经,用保养品多娘娘腔啊!不准你用脏手摸我。”他撇过头从置物箱取出射箭服。“我去换衣服,不想跟你这烂人说话。” “等等我。”佐佐木跑回自己的置物箱拿运动服。 至于安部彻如何处理那些情书? 简单得很,他手一扬,将信全丢进焚化炉内,嘴角含笑地看着信件燃烧殆尽。 今天是全校学生做身体总检查的日子。对大部分学生而言,今天是私定休假日不用上课,但对少部分学生来说,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 宫本贵秀早上一到学校,一听今天要做身体检查,二话不说便把书包往桌上一丢,急急赶往福利社买半打牛奶回教室。 “宫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知道我还没吃早餐,特地去买牛奶给我喝,太令我感动了。”佐佐木伸过手去抄起一瓶牛奶欲开封,却被宫本贵秀敏捷地夺了回来。 “不准碰!这些全是我的,要喝自己去买。” “宫本,你太伤害我纯洁幼小的心灵。原以为你是为我著想,特地买早餐给我吃,谁知你无情”佐佐木如作戏般掩面哭泣。 “宫本。”又来一个捣蛋鬼,中里流川自动地伸出魔掌。 宫本贵秀以更快速的动作半途拦截。 “不准碰我的牛奶,谁拿我就砍谁的手!”他双手圈住牛奶罐,发出敌视的眼神誓死护卫。 “喂!宫本,你怎么那么小器?亏我平常这么照顾你。”中里流川不高兴地抱怨道。 “阿川,你少不要脸了。我都没分了,哪还轮得到你?”佐佐木嗤言道。 中里流川可不服气了。“你和我怎能比?我在宫本心中分量重多了,对不对,宫本?” “少屁了,你闪一边去。宫本,别理那痞子。” “宫本” “停,别闹了。”宫本贵秀头痛地求饶。单纯一件牛奶事件,两人也能斗上嘴。“兄弟,饶了我吧!只要过了今天,你们想喝多少牛奶我都请。” “宫本,你当我们都和你一样未断奶啊!”佐佐木看宫本贵秀把牛奶当开水喝,咕噜咕噜地灌下肚。 “你以为我爱呀!非常时期要用非常办法,我的苦处你是不会懂的。” 中里流川见他牛奶一瓶一瓶灌下肚,不禁好奇问:“宫本,牛奶有这么好喝吗?我看你平常碰都不碰,而且你一次喝这么多,不会闹肚子疼呀?” 宫本贵秀打了一个一隔。“喝多还真有点恶心,但没办法,谁叫我们今天要做身体检查。”他站起来问他们俩一个问题。“佐佐木、阿川,你们看我有没有长高一点?”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真的?”第四瓶牛奶又下肚。 佐佐木恍然大悟:“宫本,你该不会是为了增高才喝牛奶的吧?” “没错。”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见他一下子喝掉五瓶牛奶只为了要长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宫本,这种事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不要再喝了啦,会拉肚子的。”中里流川好、心劝道。 “不做最后努力怎么知道?”宫本贵秀又打了一个饱嗝,喝完后接著做跳跃运动,恨不得牛奶所含的钙质马上输送到骨头里去。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拿他没辙地站在一旁看他蹦上跳下。 放学时,安部彻看宫本贵秀异常的兴高采烈,但两人回程走了好一阵子却不见他说话。 “秀,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朋友有福同享,说出来好让我高兴一下嘛。”既然宫本贵秀不说,他只好主动问。 “我表现这么明显啊?”他用手整整脸,然后像得到珍贵宝物般咧嘴而笑。 “今天做身体检查,我长高两公分,两公分耶!”他一副很不得了的样子。 “就这样?”安部彻心想,长高两公分有什么好高兴的? 安部彻那不以为意的口吻及表情惹恼了宫本贵秀,他沉下脸说:“你那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们这些高个子的一点儿也不懂得我们这些矮个子的痛苦,身为男人身高不足一七o 像话吗?” 他安抚道:“我认为你这样很好,骨架很匀称。”安部彻心忖:我们两人搭配很完美,但秀那么在意“你现在多高?”他问。 “一六七,比去年高两公分,以此类推,相信再过两年一定过一七o。”想到此,他禁不住又眉开眼笑,尚未实现已开始大作白日梦。心情一好,他反问:“安部彻你呢?有多高?该不会停止生长了吧?”他幸灾乐祸地贼笑着。“嗯——还好。”安部彻想敷衍过去,怕说出来会伤了宫本贵秀的心。“说嘛,说嘛!我听说通常开始就长得高的人,往后不大容易再长,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吧。” “你有多高?我以你的身高为目嫖迈进。”宫本贵秀信心十足地微仰著看他。 “一八三。” “一八三!”宫本贵秀惊叫。“去年呢?”他追问。 “一八o。” “一八o !每年三公分,以此类推”宫本贵秀瞪他一眼走开两步。“我不理你了。” “秀,是你自己要问的。”安部彻懊悔自己干嘛那么老实。 宫本贵秀头用力撇向一边不说话。 “秀,别不讲理,闹小孩子脾气。” “你说我不讲理,闹小孩子脾气?”他愈说眼睛睁得愈大,脚一跺跑开他身边。 “秀,别生气嘛,我请你吃蛋糕。”安部彻在后面追。 宫本贵秀一听不禁大悦,顿住脚步折反,拉著安部彻一起跑,风中飘扬著稚音:“我原谅你了,快、快、快” 宫本贵秀有了第一次去学生会室的恐怖经验,现在到三楼找安部彻他一定走走廊后端的楼梯上去。 每次到学生会室找安部彻,学生管室内总是只有他一人;既然如此,宫本贵秀也不拘小节地随意进出。 这次宫本贵秀又不敲门便闯故学生会室。“安部彻”他瞧见室内有另一人在场时,他愣了一下。“呃!副会长好。”早川杉木近距离看他,心忖道,真是个美人,连我都自叹弗如,然而面对情敌岂可示弱,他高傲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 宫本贵秀不自在地揉揉鼻子说:“不打扰两位,我待会儿再来。” “秀,你不要走。”安部彻出声阻止他离去。“没关系,我和副会长已谈完话,你来找我有事吗?” “安部彻” “放肆!”副会长早川杉木大喝一声,狂怒地教训道:“你应该尊称他为会长或学长,岂能直呼会长名字,一点尊长之心都没有——” “副会长。”一个低沉冷寒的声音打断他的训话。 早川杉木吓了一跳,认识安部彻这么久,他是第一听到他用这种威吓的口吻和他说话。早川杉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安部彻面向宫本贵秀温和地笑问:“秀,你找我有事吗?” “呃”被夹在战区的宫本虫具秀看看早川杉木,再瞧瞧安部彻,胆战心惊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要跟你说今天不用等我一起回家,我和班上一些同学有约,不能同你一起放学。”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上课,副会长再见。”宫本贵秀中规中矩地敬礼后,迅速离开。 早川杉木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是你喜欢的货色?既没胆识、又不成熟,空有一副惹人怜的皮相,到底你是喜欢上他哪一点?” 安部彻不理会他,自故自地整理等一下上课所需要用的笔记。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早川杉木猛力地拍桌。“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安部彻被他惹烦了,抬头舆他对视,冷静地说:“闹够了就回教室去,不要来烦我。” 当安部彻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通常早川杉木都会听话地照办,但今天他可不,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喜欢他,我就不走,我跟你耗定了!” 安部彻看看手表叹了口气,看来这节课又得缺席了。 他一想到宫本贵秀,脸部线条不觉地柔和起来,笑说:“喜欢就是喜欢喽, 没有为什么。我忽然封他一见钟情,就再也照法自拔了。” 早川杉木见他一副坠入情网的神态,忍住心痛地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真的喜难他,喜欢到毫无疑问的程度。”他坚决肯定地表明。 早川杉木的心被他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漓,嫉妒的话冲口而出:“你太天真了, 我不认为宫本贵秀会喜欢同性恋;尤其主角之一是自己,我看你等著心伤吧,到时别指望我给你安慰。” “多谢你的关心,我自有计画。”安部彻面无表情地回应,其实心理也很旁徨,但他绝不表现在脸上让人笑话。 早川杉木见安彻彻自信满满的姿态,气愤地将安部彻书桌上的物品一一扫落地后,才冲出学生会室。 连续两个礼拜,宫本贵秀放军后都和同学有约,所以安部彻都独自一人搭电车回家。 一早,安部彻如同往常去接宫本贵秀上学。 “安部彻,你早。”克莉丝汀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早安,宫本太太,请问小秀起床了吗?” “咦!小秀没打电话通知你吗?今早他和一位朋友先离开了,我还特地交代他 要记得打电话通知你,免得你白跑一趟。这孩子八成忘记了,回来一定要骂骂他,老是迷迷糊糊,以后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唉——真是的。”克莉丝汀忧心地叼念。“既然他已经出门,那我也要去上学了,宫本太太再见。”安部彻鞠躬后转身离开。 “再见。”克莉丝汀看着安部彻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好孩子。 安部彻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往电车站,之前他对克莉丝汀说的全是谎话,秀根本没打电话给他;只是他听到秀回家后会被骂,便说谎替他解围。 他想秀虽然行事迷迷糊糊,以后出社会难成大器;但没关系,有他在,他会照顾他、保护他,让秀无忧无虑地过活,不需要和人辛苦竞争,所以秀迷糊点有何关系,他就喜欢他那纯样、无心机的个性,可爱透了。 午休时,宫本贵秀到学生会室找安部彻,他敲敲门。 “进来。”室内有人喊道。 宫本贵秀略微打开门,在门边探头探脑往内瞧,见副会长不在,才大方走进去。 “你干嘛像作贼一样?”安部撤看来人是宫本贵秀,便起身接待。 宫本贵秀不好意思地笑。“我怕副会长也在里面,他好凶哦!我很怕他。” “怕什么?这里有我在,他能把你怎么样?”他倒杯果汁给他。 “安部彻,你在生我的气吗?”宫本贵秀半低头忏悔地睨睨他。 “哪有,我怎么会生你气呢?”他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骗人,还说没有!你对我好冷淡,每次我来你都会拿饼干请我吃,今天就没有。我知道今早是我不对,没打电话告诉你不用来接我,害你白跑一趟,你生气有理,所以你看——”宫本贵秀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纸盒放桌上。“我带求和礼物来了。” 安部彻好气又好笑地说:[没拿饼干招待你就是代表对你生气、对你冷淡?你哟——”用手指点他额角说不下去了,他起身从小冰箱拿点心出来。“快吃吧,爱吃鬼。”宫本贵秀高兴地倾身抱他一下。“我就知道安部彻不会生我气,全世界就属你对我最好了。” 他拿两块饼乾放入嘴里,塞得两颊鼓鼓的,安部彻温柔地笑着看他。 宫本贵秀和著果汁吞下饼干。“唔,你别光看我,拆开盒子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安部彻打开盒子一看,是个名牌皮夹。 “喜不喜欢?”富本贵秀急切地问。 安部彻拿起皮夹打开看,确定是真品,眉头紧蹙地问:“这皮夹不便宜,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 宫本贵秀腼腆地低头揉揉鼻子。“没花很多钱啦,这是我每天放学后和同学去打小钢珠换来的。” “秀,不是我爱说教,小钢珠偶尔玩玩可以,但每天放学后去打就不大好了,许多学生确实是盯著他们看,只是他们是带著羡慕的眼神看佐佐木。 两人一路笑闹地走进置物室,宫本贵秀打开自己的置物箱,倏地一张张信封如雪片般宣泄而下。 “啊!这这是干什么?”宫本贵秀低头瞪著一小堆信封飘散在他脚下。 佐佐木听到他的叫声,便忙从隔排置物柜走过来;一见地上散落的信封,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弯腰将信封收一收整理好,递给身边还未反应过来的宫本贵秀。 “美人,仰慕者的心意就收下吧。” “这是什么鬼东西?”宫本贵秀拒绝相信眼前的信件。 佐佐木要笑不笑地斜睨他。“你说呢?” “不知道。”他毫不思考地直接回答。 “宫本,收下吧 。这些情书可是别人费心费神写的,而且百分之九十还可能是一夜没睡的成果,你不收下就太对不起仰慕者了。” “真恶心,我是男人耶!不收、不收。”人闪得远远的,用嫌恶的目光盯著佐佐木手中的信。 安部彻身穿传统射箭服饰,倏地出现在佐佐木背后。 “这是给谁的信?” 突然的声响吓了佐佐木一跳,他旋身一看,便急促敬礼说:“会长好。” 宫本贵秀见到是安部彻,便很高兴地迎了上去。“你不是在开会吗?” “嗯,学生会议比预定的时间提早结束。我在射箭场找不到你,便过来这看看。”他见宫本贵秀尚未更衣,便问:“你怎么没换衣服?” 宫本贵秀扁著嘴告状说:“安部彻,我告诉你一件好恶心的事” 当他说完,安部彻以阴郁的眼神,伸手向佐佐木要信件。“拿来。” 佐佐木闻言,乖乖地把一叠信奉送至他手中。 安部彻转而面向宫本贵秀,温柔地用手指轻抚他的脸。 “秀,你换衣服后先去射箭场,这些信我帮你处理。” “太好了,交给你处理我最安心了。”宫本贵秀庆幸摆脱麻烦,露出轻松的笑脸,但随即又以下放心的口吻问:“安部彻,你不会偷看信吧?” “当然不会,我像是会做这种缺德事的人吗?好了,有我在你不用烦恼,快去换衣服吧,在射箭场等我。”安部彻捏捏他的脸颊后转身离去。 佐佐木一直以若有所思的神情盯著安部彻,待他离去后,他忍不住问:“宫本,会长一直都这样对你吗?” “怎样对我?”宫本贵秀不懂他的意思。 “就是这样摸摸你的脸、捏捏你的手之类的小动作。” 他想一想。“好像是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呀,为什么会奇怪?在家我爸妈也常这样对我,有时还会亲亲我。以前大阪的朋友也是常摸我的脸,妈妈说这是友爱的表现。” “包括女同学?” 宫本贵秀用“你有问题”的眼光瞅著他。“当然。” 佐佐木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那我也可以摸喽!”话落,手也伸了过去。 “嗯——细皮嫩肉,比女孩子的皮肤还好。宫本,你是用什么保养品保养皮肤的? 我介绍给我妈试试,省得她花钱去拉皮。” “神经,用保养品多娘娘腔啊!不准你用脏手摸我。”他撇过头从置物箱取出射箭服。“我去换衣服,不想跟你这烂人说话。” “等等我。”佐佐木跑回自己的置物箱拿运动服。 至于安部彻如何处理那些情书? 简单得很,他手一扬,将信全丢进焚化炉内,嘴角含笑地看着信件燃烧殆尽。 今天是全校学生做身体总检查的日子。对大部分学生而言,今天是私定休假日不用上课,但对少部分学生来说,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 宫本贵秀早上一到学校,一听今天要做身体检查,二话不说便把书包往桌上一丢,急急赶往福利社买半打牛奶回教室。 “宫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知道我还没吃早餐,特地去买牛奶给我喝,太令我感动了。”佐佐木伸过手去抄起一瓶牛奶欲开封,却被宫本贵秀敏捷地夺了回来。 “不准碰!这些全是我的,要喝自己去买。” “宫本,你太伤害我纯洁幼小的心灵。原以为你是为我著想,特地买早餐给我吃,谁知你无情”佐佐木如作戏般掩面哭泣。 “宫本。”又来一个捣蛋鬼,中里流川自动地伸出魔掌。 宫本贵秀以更快速的动作半途拦截。 “不准碰我的牛奶,谁拿我就砍谁的手!”他双手圈住牛奶罐,发出敌视的眼神誓死护卫。 “喂!宫本,你怎么那么小器?亏我平常这么照顾你。”中里流川不高兴地抱怨道。 [阿川,你少不要脸了。我都没分了,哪还轮得到你?”佐佐木嗤言道。 中里流川可不服气了。“你和我怎能比?我在宫本心中分量重多了,对不对,宫本?” “少屁了,你闪一边去。宫本,别理那痞子。” “宫本” “停,别闹了。”宫本贵秀头痛地求饶。单纯一件牛奶事件,两人也能斗上嘴。“兄弟,饶了我吧!只要过了今天,你们想喝多少牛奶我都请。” “宫本,你当我们都和你一样未断奶啊!”佐佐木看宫本贵秀把牛奶当开水喝,咕噜咕噜地灌下肚。 “你以为我爱呀!非常时期要用非常办法,我的苦处你是不会懂的。” 中里流川见他牛奶一瓶一瓶灌下肚,不禁好奇问:“宫本,牛奶有这么好喝吗?我看你平常碰都不碰,而且你一次喝这么多,不会闹肚子疼呀?” 宫本贵秀打了一个一隔。“喝多还真有点恶心,但没办法,谁叫我们今天要做身体检查。”他站起来问他们俩一个问题。“佐佐木、阿川,你们看我有没有长高一点?”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真的?”第四瓶牛奶又下肚。 佐佐木恍然大悟:“宫本,你该不会是为了增高才喝牛奶的吧?” “没错。”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见他一下子喝掉五瓶牛奶只为了要长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宫本,这种事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不要再喝了啦,会拉肚子的。”中里流川好、心劝道。 “不做最后努力怎么知道?”宫本贵秀又打了一个饱嗝,喝完后接著做跳跃运动,恨不得牛奶所含的钙质马上输送到骨头里去。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拿他没辙地站在一旁看他蹦上跳下。 放学时,安部彻看宫本贵秀异常的兴高采烈,但两人回程走了好一阵子却不见他说话。 “秀,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朋友有福同享,说出来好让我高兴一下嘛。”既然宫本贵秀不说,他只好主动问。 “我表现这么明显啊?”他用手整整脸,然后像得到珍贵宝物般咧嘴而笑。 “今天做身体检查,我长高两公分,两公分耶!”他一副很不得了的样子。 “就这样?”安部彻心想,长高两公分有什么好高兴的? 安部彻那不以为意的口吻及表情惹恼了宫本贵秀,他沉下脸说:“你那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们这些高个子的一点儿也不懂得我们这些矮个子的痛苦,身为男人身高不足一七o 像话吗?” 他安抚道:“我认为你这样很好,骨架很匀称。”安部彻心忖:我们两人搭配很完美,但秀那么在意“你现在多高?”他问。 “一六七,比去年高两公分,以此类推,相信再过两年一定过一七o。”想到此,他禁不住又眉开眼笑,尚未实现已开始大作白日梦。心情一好,他反问:“安部彻你呢?有多高?该不会停止生长了吧?”他幸灾乐祸地贼笑着。“嗯——还好。”安部彻想敷衍过去,怕说出来会伤了宫本贵秀的心。“说嘛,说嘛!我听说通常开始就长得高的人,往后不大容易再长,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吧。” “你有多高?我以你的身高为目嫖迈进。”宫本贵秀信心十足地微仰著看他。 “一八三。” “一八三!”宫本贵秀惊叫。“去年呢?”他追问。 “一八o。” “一八o !每年三公分,以此类推”宫本贵秀瞪他一眼走开两步。“我不理你了。” “秀,是你自己要问的。”安部彻懊悔自己干嘛那么老实。 宫本贵秀头用力撇向一边不说话。 “秀,别不讲理,闹小孩子脾气。” “你说我不讲理,闹小孩子脾气?”他愈说眼睛睁得愈大,脚一跺跑开他身边。 “秀,别生气嘛,我请你吃蛋糕。”安部彻在后面追。 宫本贵秀一听不禁大悦,顿住脚步折反,拉著安部彻一起跑,风中飘扬著稚音:“我原谅你了,快、快、快” 宫本贵秀有了第一次去学生会室的恐怖经验,现在到三楼找安部彻他一定走走廊后端的楼梯上去。 每次到学生会室找安部彻,学生管室内总是只有他一人;既然如此,宫本贵秀也不拘小节地随意进出。 这次宫本贵秀又不敲门便闯故学生会室。“安部彻”他瞧见室内有另一人在场时,他愣了一下。“呃!副会长好。”早川杉木近距离看他,心忖道,真是个美人,连我都自叹弗如,然而面对情敌岂可示弱,他高傲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 宫本贵秀不自在地揉揉鼻子说:“不打扰两位,我待会儿再来。” “秀,你不要走。”安部彻出声阻止他离去。“没关系,我和副会长已谈完话,你来找我有事吗?” “安部彻” “放肆!”副会长早川杉木大喝一声,狂怒地教训道:“你应该尊称他为会长或学长,岂能直呼会长名字,一点尊长之心都没有——” “副会长。”一个低沉冷寒的声音打断他的训话。 早川杉木吓了一跳,认识安部彻这么久,他是第一听到他用这种威吓的口吻和他说话。早川杉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安部彻面向宫本贵秀温和地笑问:“秀,你找我有事吗?” “呃”被夹在战区的宫本虫具秀看看早川杉木,再瞧瞧安部彻,胆战心惊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要跟你说今天不用等我一起回家,我和班上一些同学有约,不能同你一起放学。”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上课,副会长再见。”宫本贵秀中规中矩地敬礼后,迅速离开。 平川杉木轻蔑地哼了一声。“就是你喜欢的货色?既没胆识、又不成熟,空有一副惹人怜的皮相,到底你是喜欢上他哪一点?” 安部彻不理会他,自故自地整理等一下上课所需要用的笔记。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早川杉木猛力地拍桌。“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安部彻被他惹烦了,抬头舆他对视,冷静地说:“闹够了就回教室去,不要来烦我。” 当安部彻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通常早川杉木都会听话地照办,但今天他可不,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喜欢他,我就不走,我跟你耗定了!” 安部彻看看手表叹了口气,看来这节课又得缺席了。 他一想到宫本贵秀,脸部线条不觉地柔和起来,笑说:“喜欢就是喜欢喽, 没有为什么。我忽然封他一见钟情,就再也照法自拔了。” 早川杉木见他一副坠入情网的神态,忍住心痛地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真的喜难他,喜欢到毫无疑问的程度。”他坚决肯定地表明。 早川杉木的心被他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漓,嫉妒的话冲口而出:“你太天真了, 我不认为宫本贵秀会喜欢同性恋;尤其主角之一是自己,我看你等著心伤吧,到时别指望我给你安慰。” “多谢你的关心,我自有计画。”安部彻面无表情地回应,其实心理也很旁徨,但他绝不表现在脸上让人笑话。 早川杉木见安彻彻自信满满的姿态,气愤地将安部彻书桌上的物品一一扫落地后,才冲出学生会室。 连续两个礼拜,宫本贵秀放军后都和同学有约,所以安部彻都独自一人搭电车回家。 一早,安部彻如同往常去接宫本贵秀上学。 “安部彻,你早。”克莉丝汀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早安,宫本太太,请问小秀起床了吗?” “咦!小秀没打电话通知你吗?今早他和一位朋友先离开了,我还特地交代他 要记得打电话通知你,免得你白跑一趟。这孩子八成忘记了,回来一定要骂骂他,老是迷迷糊糊,以后如何在社会上立足,唉——真是的。”克莉丝汀忧心地叼念。“既然他已经出门,那我也要去上学了,宫本太太再见。”安部彻鞠躬后转身离开。 “再见。”克莉丝汀看着安部彻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好孩子。 安部彻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往电车站,之前他对克莉丝汀说的全是谎话,秀根本没打电话给他;只是他听到秀回家后会被骂,便说谎替他解围。 他想秀虽然行事迷迷糊糊,以后出社会难成大器;但没关系,有他在,他会照顾他、保护他,让秀无忧无虑地过活,不需要和人辛苦竞争,所以秀迷糊点有何关系,他就喜欢他那纯样、无心机的个性,可爱透了。 午休时,宫本贵秀到学生会室找安部彻,他敲敲门。 “进来。”室内有人喊道。 宫本贵秀略微打开门,在门边探头探脑往内瞧,见副会长不在,才大方走进去。 “你干嘛像作贼一样?”安部撤看来人是宫本贵秀,便起身接待。 宫本贵秀不好意思地笑。“我怕副会长也在里面,他好凶哦!我很怕他。” “怕什么?这里有我在,他能把你怎么样?”他倒杯果汁给他。 [安部彻,你在生我的气吗?”宫本贵秀半低头忏悔地睨睨他。 “哪有,我怎么会生你气呢?”他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骗人,还说没有!你对我好冷淡,每次我来你都会拿饼干请我吃,今天就没有。我知道今早是我不对,没打电话告诉你不用来接我,害你白跑一趟,你生气有理,所以你看——”宫本贵秀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纸盒放桌上。“我带求和礼物来了。” 安部彻好气又好笑地说:[没拿饼干招待你就是代表对你生气、对你冷淡?你哟——”用手指点他额角说不下去了,他起身从小冰箱拿点心出来。“快吃吧,爱吃鬼。”宫本贵秀高兴地倾身抱他一下。“我就知道安部彻不会生我气,全世界就属你对我最好了。” 他拿两块饼乾放入嘴里,塞得两颊鼓鼓的,安部彻温柔地笑着看他。 宫本贵秀和著果汁吞下饼干。“唔,你别光看我,拆开盒子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安部彻打开盒子一看,是个名牌皮夹。 “喜不喜欢?”富本贵秀急切地问。 安部彻拿起皮夹打开看,确定是真品,眉头紧蹙地问:“这皮夹不便宜,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 宫本贵秀腼腆地低头揉揉鼻子。“没花很多钱啦,这是我每天放学后和同学去打小钢珠换来的。” “秀,不是我爱说教,小钢珠偶尔玩玩可以,但每天放学后去打就不大好了,很容易影响到课业;一不小心,下学期排班你会被调到a 段班以下的班级去,这很没面子哦!”“我知道,我也不喜欢打小钢珠,可是同学邀不好意思不去,老是拒绝同学的邀约会被人批评不合群;何况我在游乐场里的奖品部看到这个皮夹,我想你会喜欢,便试试身手想为你赢一个嘛!你知道吗?当我幸运地中三个七时,好多好多钢珠叮叮当当掉下来,好悦耳哦!连装四个盆子才装完,当时好风光,许多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耶”原本懊悔的表情说到后来变得眉飞色舞、洋洋得意,直到安部彻喊停才歇口。 “好了、好了,秀,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天天去玩。如果你课业退步,我很难向你父母交代。” “放心,我自有分寸,何况既已得到我要的东西,我就不想再去玩了。老实说除了刚开始玩时觉得很有趣外,其余时间都呆呆坐在椅子上看台子,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玩。嗯。你还没告诉我喜不喜欢这皮夹?” “喜欢,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哪会不喜欢。非常漂亮的皮夹,正适合我用。” “太好了!”宫本贵秀按照惯例用纸巾将剩馀的饼乾打包。“我要回教室小睡一下,今天大早起床有点困。” “留在这睡嘛,这里有沙发比较舒服。”安部彻挽留道。 “不了,太舒服会睡过头。我要走了,放学校门口见,我们一起回家。” “好。”安部彻在宫本贵秀走到门前时叫住他。“秀,明天礼拜日,今晚来我家过夜,我新买一台电视及录放影机,晚上我们去租片子回家看通宵怎么样?” “太棒了!以前我在大阪也常到朋友家过夜玩通宵,来东京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呢!就这么说定了,拜拜。”宫本贵秀打开门走出去。 安部彻目光定在门板上,出神地盘算著自己该再添购什么东西,好吸引宫本贵秀常到家里玩,多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宫本贵秀回家拿换洗衣物并告知父母说要到安部彻家过夜,宫本太郎及克莉丝汀欣喜地频频催促他快去。他们自大阪搬来东京后,一直很担心感情纤细的小秀适应不良,现在见他慢慢恢复以往在大阪的生活模式,一颗担忧的心总算放下来。 “秀,你父母很疼爱你是吧?”安部彻羡慕地说。 就他所见,这个家庭父慈母爱,儿子乖巧孝顺,全家和乐融融的景象,可谓是模范家庭的最佳范本。 “嗯,没办法嘛,谁叫我是独子,不疼我疼谁?”宫本贵秀笑得好甜蜜。 “独子不见得就受疼爱。就我所知,学校很多学生因是独子,父母对他们的期望很高,无形中制造很多压力,前年还有学长受不了父母的特别关爱上吊自杀。我看你父母对你的管教很放松,丝毫不见压迫的感觉。” 宫本贵秀笑着说“妈妈说我这个人笨笨的,个性闭塞不大容易与人打交道,以后出社会容易吃亏被骗。她说只求我平安长大、快乐幸福地过日子就好,不敢奢求我太多。” 安部彻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伯母太客气了,其实秀是很聪明的,否则也进不了a 段班。再说你也很有人缘啊,就算你不与人亲近,自然就有很多人主动去亲近你,不是吗?” “功课还能应付啦,论聪明,倒是你才有资格说。我听班长说你是学校公认的天才学生,年初参加全国模拟考测验,成绩排名第一,好厉害哦!我想就是因为如此,你父母才安心让你一个人待在日本生活。对了,安部彻,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日本?还是你放暑假要去美国陪他们?” 提到父母,安部彻整个脸冷了下来,淡淡地说:“他们工作很忙不回日本,我除非逼不得已才会去美国找他们。” 宫本贵秀听他的口吻冷淡,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安部彻,你和你父母处得不好是不是?” 他不说话,只是略微迟疑地点个头。 宫本贵秀为难地不知该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不说一两句安慰话,似乎太没朋友道义了。 安部彻看宫本贵秀眉羽紧蹙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说:“秀,别想太多,我的家务事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你看我一个人生活不是过得很惬意,有他们在我反而难过日咧!” 两人边走边聊,短短路程一下子就到了安部彻家。 “秀,东西放著,你肚子饿不饿?我们要不要先做饭,吃饱再洗澡做功课?” “什么?我们自己煮饭?”宫本贵秀惊讶地说。 “安部彻,我不会,不过,我会用速食包。” 安部彻从冰箱拿出食物放在流理台上。“我来煮,你只要等著吃就行了。秀,我煮饭时你先去做功课,大约半小时就可以吃饭了。” “哦,好。”他走开两步,想想转过头问:“需不需要我当助手?” “不必,我一个人弄得来。” 宫本贵秀见安部彻手脚俐落地切洗菜料,心里赞叹道:这个人真能干,什么都难不倒他,不知有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香喷喷的烤鳗鱼端上桌,宫本贵秀还未做完功课。 “秀,吃饭了。”安部彻叫道。 “我剩一道习题,马上就好。”没多久,宫本贵秀将作业簿收入包包内,他走向餐桌。“哇塞!好丰盛啊!这叫随便弄弄,那煮大餐岂不是更不得了?” 安部彻端来两碗饭。“下次有机会我做鲍鱼餐请你,快坐下吃吧,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宫本贵秀迫不及待地坐下大喊:“开动!”不客气地夹一块鳗鱼放人嘴里品尝。“安部彻,好好吃哦,比我妈妈煮的还捧,你可以到餐馆去当大厨了。” 安部彻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听到宫本贵秀的赞美,他觉得比考试第一名还要令他高兴。 “喜欢就多吃点。”安部彻殷勤地频频夹菜给宫本贵秀。 “安部彻,不要光夹菜给我,你也吃嘛,我这个人不会客气的。”宫本贵秀的确是不懂得客气,桌上的菜几乎全是他解决掉的。“呼——比平常多吃一碗饭,撑死我了。”他瘫倒在地毯上。 安部彻将碗盘收一收放入水槽里。[秀,你要不要先洗澡?” “不要,我吃得太撑动不了,你先洗吧。” “那我去洗澡,碗盘放着等我出来再洗。” “好!”他大声应着。然而安部彻拿着换洗衣物进浴室后,宫本贵秀越想越不对;来别人家作客,虽是朋友,但总不好意思吃饱撑著不帮忙做事吧。 他起身走到水槽前,将清洁剂淋在碗盘上,找一块乾净的抹布搓洗。刚开始还有模有样的,才想不太难嘛!心一松解,一个湿滑的盘子马上从手中掉落。 砰的一声盘子摔破了。 在浴室冲澡的安部彻听到声响,出声问:“秀,怎么了?” “没事。”宫本贵秀大声回应。他赶紧把水槽内的碎片捡起来,找张废纸包一包,然后丢进垃圾筒掩灭证据。 这下他可不敢再大意,宫本贵秀小心翼翼冲洗剩馀的碗盘,一个一个整洁光亮地堆叠在流理台上。 大功告成,他看着亮晶晶的碗盘好有成就感。 安部彻从浴室出来,正拿著毛巾擦头发,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身后。“秀,你清理乾净啦,谢谢。” “啊!”宫本贵秀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猛一转身,手肘撞到堆放一旁的碗盘,砰的一叠碗盘落地。“惨了!”宫本贵秀目眶含泪瞪著破碎成堆的瓷器,接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来。“安部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东西再买就有了,别哭了。”安部彻见他梨花带泪的娇颜,恨不得狠狠将他拥入怀里好好爱他;然而现在的他,也只能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因安部彻的宽容不责备,宫本贵秀心里愧疚,俯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一件小事不值得哭成这样,换你去洗澡了。” “安部彻,实在非常抱歉。”他哽咽著揉揉眼睛。 “去洗澡吧,这里我来处理。”安部彻推他离开厨房!紧盯著他走入浴室关上门才回头清理善后。 当宫本贵秀转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安部彻目不转睛直愣愣瞅着他略带水珠的粉红色胴体,他微微吞咽口水:“秀,怎么只围条浴巾就出来,也不把身上的水擦乾?虽是夏天,也很容易感冒。” “我忘了带衣服进去穿。”官本贵秀吐吐舌头后,从提袋里抽出一套衣裤。 “安部彻,你介不介意我现在穿睡衣?” “哦,好,不介意。”他心神不宁地只求宫本贵秀赶快把衣服穿上,否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负责。 宫本贵秀穿上睡衣走到他身旁坐下,看到地毯上散放著好几卷录影带。 “安部彻,你什么时候借的片子我怎么不知道?”他一卷一卷拿起来看。 “哇!都是刚上映不久的新片耶,你一定花不少钱租片吧。” “还好,你挑定哪部片子了没?” 他挑出一卷录影带。“我想看这一部动作片,那你呢?” “我都可以。”安部彻拿走他手中的带子放人录放影机里,打开电视等著放映。“秀,要不要喝饮料?” “要、要、要。”宫本贵秀忙不迭地点头。“洗完澡出来渴死了。” 安部彻早几天已购买零食、果汁安放家中,以备宫本贵秀来时可享用。他从冰箱内取出冷饮,还拿了几包零食放在宫本贵秀面前。“请用。” “太棒了,一应俱全,真是享受。” 两人就靠著床沿,并肩坐在地板上看电视。宫本贵秀看得可入迷了,遇到精采处还随著情节叫嚷;而安部彻同样看得入神,只是目光落在宫本贵秀表情变化多端的脸上。 “秀,你知不知道“一见锺情”作同解释?”安部彻突然发问。 “什么?”宫本贵秀看电视大专心,一时没听清楚。 “一见钟情?”宫本贵秀按下暂停键,皱眉深思。“我想它的意思应该是说,当一个男的或一个女的第一眼见到对方就义无反顾爱上对方。” “我倒认为所谓的一见锺情就是不由自主被一个人吸引住目光。”安部彻双眼与他对视,猛放电地传送受意。 “嗯——这样说也对啦。你怎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安部彻的眼睛持续放电。 “呃安部彻,你的眼神好奇怪哦!”宫本贵秀终于察觉到了。 “哪里奇怪?”他明知故问。 宫本贵秀被他深情的凝视瞧得不自在,羞红著脸撇过头去。 “我不知道,没事,看电视啦。”他按下起动键,故意专心地看着电视萤幕。 安部彻狡黠地一笑 第五章 两部影片看完,时间已近午夜。 “秀,很晚了,该睡觉了,其馀的片子明天再看吧。”安部彻说。 “也好。”宫本贵秀切掉录放影机,打个阿欠,然而手不由自主地拿遥控器转换电视频道。 “秀,别看了。”安部彻抢过遥控器欲切掉电视。 “等一下!”宫本贵秀大叫,此时电视上正播映东京迪斯奈游乐园广告。当他兴致勃勃地看完这支长达一分钟的广告片后,他用希冀的眼光看着身旁的人,可怜兮兮说:“安部彻,我从没去过迪斯奈,明天我们去玩好不好?” “明天?”安部彻心里稍微盘算一下车程。“明天可以,不过我们必须一大早起床搭车。” “可以、可以,我起得来。”宫本贵秀兴奋地猛点头。 安部彻揉揉他的头,笑说:“看你,像小孩子一样。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早点睡,明天搭早班新干线出发。” “耶!好棒。”宫本贵秀高兴地欢呼。“好了,睡觉去。”安部彻关掉电视起身走向床铺。 两人就寝后,宫本贵秀睡不著,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了?”安部彻受他影响也无法入睡。 他翻身面向他说:“好像兴奋过头睡不著耶!” 宫本贵秀一听,赶紧闭上眼睛自我催眠说:“我睡著了、我睡著了、我睡著了”口中念念有辞,他翻过身打个阿欠,没一会儿倒真睡著了。 安部彻对他这种天真心态颇感好笑,他闭上眼,把手横放在宫本贵秀腰间,轻轻揽著他入睡。 凌晨三点多,安部彻感到口渴便起床喝水;当他回到床上时,看见宫本贵秀天使般的睡脸,忍不住俯下身轻啄他微启的小嘴。 一次、二次他愈来愈情不自禁地加重力道,手也像有意识般的在他衣上移动,一颗一颗扣子慢慢解开,接著褪下他的裤子 “嗯安部彻,你在做什么?”宫本贵秀半梦半醒,脑筋混沌地呻吟问道。 “嘘——安静,让我爱你。”安部彻的吻顺著颈项滑到他的胸膛。 宫本贵秀整个人吓醒过来,尤其是意识到安部彻正趴在他身上亲吻他的胸膛,他惊慌失措地大叫:“安部彻,你在做什么?”极力挣扎地想推开他。 “秀,别害怕,我会很温柔地待你的,别怕。” 安部彻孔武有力地一手捉住宫本贵秀的双手,将之压在床头让他不得动弹,一手捞起他的腰,并用脚将他的腿分开,挺腰进入他。 “啊好痛放开我”宫本贵秀哭喊著。 “秀,放轻松,秀”安部彻安抚地吻著他耳后。 “不要、不要!放开我”宫本贵秀撇过头避开。 “秀”突然一个动作。 “啊唔停下来,好痛停下来”他痛哭失声地呐喊。 “我控制不了自己秀,求求你,忍耐一下”律动的身体喘息著说。 完事后,宫本贵秀蜷缩起身子啜泣著,他不懂这种事为何会发生在他身上,安部彻疼惜地佛开贴在宫本贵秀额上的头发,他汗湿微卷的头发令他爱不释手地搓揉著。 安部彻睡前禁不住诱惑地再吻他一次才心满意足地合眼。 次日,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醒了浅眠的安部彻。他神清气爽地下床梳洗著装,一切打理好后才唤醒宫本贵秀。 “秀,起床喽,时间快来不及了。”安部彻爬上床,贴在他耳边叫唤。 “唔——”宫本贵秀揉揉眼睛微微睁开,第一眼映入眸中的是安部彻那笑容满面的俊脸。“啊——”宫本贵秀受惊吓地摔下床。 “秀,小心一点,有没有跌伤?”他跟著下床要扶起他。 “不,不要碰我!”宫本贵秀挥开他的手,想站起身。他半撑起身子,但双脚无力地又跌坐回地。 “秀,我扶你。”安部撤向前跨一步。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宫本贵秀歇斯底里地叫著,连滚带爬地躲至一旁,一心只想离他远远的。 “秀,别怕,我是彻呀。”他口气和缓地说,希望能消除他的戒心。 “就是你,不要过来,你再靠近,我我就咬舌自尽。对!咬舌自尽。”宫本贵秀缩坐一角,双手环抱赤裸的身体。 安部彻无言地在床边坐下,望着宫本贵秀警戒的眼。好一阵子的对视,安部彻伤心地闭上眼睛,双手捂住低垂的脸。 宫本贵秀见状,悄悄伸长手把昨晚放在地上的便服勾过来穿上后,便无声无息地溜出大门。 门开启的声音惊动了安部彻,他猛一抬头,见宫本贵秀已在门边,他急问:“秀,你要去哪里?” “我没想到你是个变态!”宫本贵秀骂完飞快地窜逃出去。 安部彻听见宫本实秀骂他“变态”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当他失神的眼瞥及宫本贵秀散在床上的睡衣,他忍不住把头理进睡衣里寻求安慰。 宫本贵秀走在路上,脑中一直盘旋著安部彻哀伤的脸。他甩甩头,暗忖道:管他的!他把我害得更惨,我不需要同情地。 宫本贵秀眸中含雾,勉强撑起不适的身体,拖著脚一步一步往前走,一心只想快点回家泡澡,好舒解疼痛。 隔天一早,安部彻如同以往到宫本家接宫本贵秀上学。他按电铃告知,但开门会面的却是克莉丝汀。 “早安,宫本太太,请问秀准备上学了吗?” “啊!小秀一大早就自己上学去了。我问他说你今天是不是不来接他上学时,小秀很生气地叫我不要提起你。你们两个吵架啦?” “呃,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他神色黯淡地说:“宫本太太,我上学去了,再见。” 他走没两步即被克莉丝汀叫住。 “安部彻,小秀忘记带餐盒,麻烦你帮他送去可以吗?” “好。” 克莉丝汀把餐盒拿给他,忧心地对他说:“小秀这孩子个性较任性,凡事请你多多包容他,不要与他计较大多好吗?” 克莉丝汀打心底认为一定是小秀在耍性子,两人才会吵架。 “是,我会的。” “祝你们早点和好。” “谢谢!”安部彻向她行礼道再见。 去学校的路上,安部彻苦恼地看着自己曾抱过秀的双手,他一点也不后悔那晚所做的事,秀的身体是这样的美,令人禁不住地想占有。如果时光再倒转到那一夜,他依然会做出那种举动。心中唯一后悔的是,当时他不该这么粗暴待他,他应该用温柔的爱去疼爱他;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目前该做的是如何挽回两人的友谊,然后再慢慢让秀接受他,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第一节下课—— “二年a 班官本责秀同学,请到学生会室。重复一次,二年a 班宫本贵秀同学,请到学生会室。”学校广播应会长要求声声催人。 小泽月岛和中里流川从外面进来,见宫本贵秀仍端坐在位子上,头撇向一边看着窗外。 “宫本,你没听见广播吗?学生会有事找你还不快去,楞楞地看着窗外望春风啊!”小泽月岛好心地提醒。 “不去。”宫本贵秀不领情地回应。 中里流川瞧他不对劲的样子,问:“宫本,你怎么了?” “没事,心情不好,你们不要理我。” 小泽月岛和中里流川两人相对看一眼,耸耸肩地走开。 “嘘、嘘。”佐佐木用细小怪声引中里流川的注意。 中里流川莫名其妙地走向他。 “佐佐木,你干嘛?门牙掉了漏风啊?” “你才漏风咧!”佐佐木白他一眼。“喂,我问你,宫本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 “你刚刚不是和他说话,你没问他吗?你到底有没有同学爱?” “我谁都爱,就是不爱你。我刚刚当然有问,他说生理期心情不好。”中里流川说道。 “听你放屁,我还更年期咧!”佐佐木握拳捶他。 两人瞬间就打打闹闹起来。 “宫本贵秀外找。”站在门边的同学喊道。 宫本贵秀头也不回,当作没听到。 “宫本贵秀外找。”又叫一次。 他一样不作反应。 安部彻在外见状,就迳自走入教室来到他身边。“秀,还在生气吗?” 宫本贵秀双臂交叉趴在桌上,理都不理,摆明著不想见他。 安部彻把便当及被遗忘在他家的包包放在桌角。“秀,今早我去接你,你妈妈托我送便当给你,我放在桌角,小心不要打翻了。” 他站了一会儿,见宫本贵秀一直不肯抬头看他,于是叹口气黯然离开。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同学眼中,大家面面相觑,默默猜测宫本和会长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连续好几天,不管是广播或是会长亲自来找,宫本贵秀一律以避不见面为最高原则;更甚至连社团活动都不去了,只因有他在。有时在校园内不小心碰到面,宫本贵秀就会随便抓一个同学当挡箭牌。 宫本贵秀极力躲避安部彻的消息在校园内热闹传开,因两人一向是学园内的注目焦点,所以大家都睁大眼密切注意后势发展。 安部彻在学生会堂烦恼地踱步著,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找不到和宫本贵秀和解的方法。任他才智如天高、舌灿如莲花,若不能和宫本贵秀面对面谈,一切都是枉然;毕竟同性恋的爱情宣言无法正大光明表白,并不是他胆怯,而是为了宫本贵秀的面皮着想,他想宫本贵秀绝不会希望这件事被公开谈论。 一个开门声让安部彻满怀希望望向来者,一见是早川杉木进来,心中忍不住骂了句三字经,一解失望的怒意。 “什么事?”安部彻面无表情地走回书桌后。 “没什么大事,只是过来证实一件传言。听说你被宫本贵秀给甩了是不是?” 早川杉木幸灾乐祸地问。 “不干你的事。”安部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但心里早已把早川杉木的祖宗咒骂进十八层地狱去了。 早川杉木露出一个早在意料中的笑。“听你这样说,肯定传言是真的了。” 安部彻目光瞅著地,两人无言地对了阵。安部彻如利刃的眼神、强悍的气势,让早川杉木渐渐不敌,言行也不敢放肆,自动收敛起讥讪的态度。 会室内僵化的空气使早川杉木紧张地握紧拳头,纸张的你声让他想起手中正享著一份公文,他将手中的公文轻放在书桌上,润润喉说:“这是别校寄来的邀请函,你看一看。我先离开了,有事你知道在哪里找得到我。”他转过身走向门口。 当他手握门把时,早川杉木没有回头,但以认真的口吻问:“安部彻,难道我不能代替宫本责秀吗?” 得到的却是一阵安静的缄默。早川杉木明了他的意思,丧气地开门离开。 安部彻收起愁怅的心思,专注地看桌上这一份公文。这份公文大意内容是邀请风云高中的任何一个社团至千叶县的常青高中做友谊交流。 安部彻在脑中寻找有关常青高中这所学校的基本资料,想了半天确定不曾和常青高中有过任何联谊,所以脑子里一点也没有这所高中的记忆。 他起身离位走到书柜前,手指一一划过本本陈列的书册,口中喃喃念著: “琦玉县、神奈川县、茨城县有了,千叶县在这。”他抽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开寻找常青高中的学校资料。 当他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常青高中的介绍内容,心里不禁惊愕一下,好偏僻的地方,没想到日本还有这种古迹学校。 敲著画册,考虑著是否接受他们的邀请,蓦然一个主意窜过脑海—— “大好了,妙极了!”他高兴地咧嘴而笑。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安部彻招集了弓箭社所有社员,告知他们将于这礼拜五至千叶县常青高中参加三天两夜的友谊赛。 常青高中听都没听过,社员们纷纷低声谈论,纳闷会长为何接受这所名不经传的学校的邀约。 安部彻扫视一下在场的社员,不禁微微叹息一声,宫本贵秀又没来上社团活动了。他把社长特地叫至一旁交代,务必要他将刚刚宣布的事情传达给未出席社团的社员知道。 星期五早上九点,弓箭社三十来位社员在校门口集合,乘坐一辆大型巴士浩浩荡荡向青叶高中出发。 在巴土上的宫本贵秀因被强制参加这次校外联谊,满脸不高兴地窝在车尾。 “宫本贵秀,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这次旅游你不会来呢。”同是弓箭社的神田悟坐在他旁边,翘起二郎腿说。 “旅游?不是校外联谊吗?”宫本贵秀纳闷地问。 神田悟嗤笑他:“真笨,性质差不多啦。反正不用上课,联谊赛短短几小时就可以解决了,其它时间则自由活动,晚上睡旅馆,你说这不是旅游是什么?” “真的这么好呀!难怪大家在校门口集合时都一副要去远足的样子,这在我以前大阪的学校从来没有过。” “那当然,我们是名校耶!多少学校想和我们联谊还得看我们愿不愿意,所以大家都以能穿风云高中的制服为荣。像校外联谊这种活动,学生会没特别规定一定去,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穿校服出门。”神田悟挑眉笑道“把马子也比较” 宫本贵秀瞪大眼间:“这么有用?” “你不知道啊,这是读名校的附加好处,否则当初为何拼死拼活地考进来;既然入学了,就要充分利用学校的好处。像你什么都不懂,干嘛选择这所学校就读?”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父亲挑的学校,我拿以前学校的成绩单申请通过了就转进来读,也没想太多,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很困扰我”宫本贵秀伤脑筋地皱眉,为难著该不该说出来。 “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让本大师为你解惑。”神田悟好奇地说。 “唔,也没什么” 欲言又止的神态勾起了神田悟浓厚的好奇心。“说嘛、说嘛!别吊我胃口。” 宫本贵秀考虑半晌才说:“我入学前几天听大阪的同学告诉我,风云高中是同性恋大本营,是不是真的?” “你说呢?”神田悟笑得贼贼的,不答反问。 宫本贵秀恼羞成怒地瞪他。“我就是怀疑才问你呀,你还反问我?” “你看我像不像同性恋?”神田悟正经地问。 “应该不像。”宫本贵秀持保留态度。 “你同班同学像不像?” 他考虑半晌,回答:“应该不像。” “这不就得了,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可是”宫本贵秀心里暗道:安部彻也不像,但他就是。 “可是什么?” 宫本贵秀不好提出安部彻作为例子,便把他第一次上二楼的经验说出来。 神田悟大笑说:“哎哟。美人共赏嘛。就象欣赏一副画,这很正常的。我们都很喜欢看你,但不表示我们是同性恋。我们称之为“保养眼睛”看漂亮的东西眼睛舒服呀!” “什么怪论调!”没好气地说。 “不过,流言也并不是全假,本校有同性恋倾向的比例的确偏高。这也没办法,谁叫我们是男校呢。” 宫本贵秀莫名地恼怒说:“你怎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破坏校誉的事难道学校不管吗?” 神田悟戏谑地眨眨眼说:“这是本校的特殊校风;只要不妨碍课业,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乐见其成。” “你你们”宫本贵秀张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瓶饮料递到眼前。 “秀,给你喝,这是车上提供的饮料,大家都有。”安部彻拿著饮料等他接下。 宫本贵秀一眼望去,见每个人手上的确都拿著一瓶饮料,他这才安心接下,嗫嚅地说声:“谢谢。”头低低地不肯正视安部彻。 “我坐第一排,有事可以叫我。”安部彻说完就回座位去了。 “喂!”神田悟叫著。“你还没和会长和好啊?以前你们不是很要好,为什么吵架?” “你别管,说了你也不会懂。” “你又知道我不懂,你们的情形看也看得出来。” 宫本贵秀惊恐地倒抽口气,以为真相被发现了。 “会长对你那么好,一定是你在闹脾气。” 宫本贵秀听完暗吁口气。心想:死神田悟,差点被你吓死! “不要过几小时才会到青叶高中,饮料给你喝,别吵我睡觉。”他把饮料丢给神田悟,闭上眼睛睡觉。 随著车子轻微摇晃,宫本贵秀不知不觉睡著了。 “宫本责秀醒一醒,要下车了。” 被神田悟叫醒的宫本贵秀,睁著迷蒙的眼间:“到了,这么快?我还没睡饱。” “还没到,路上塞车好严重,车子行进不快。” “那你叫我起来做什么?”宫本贵秀臭著一张脸问。 “中午下车吃饭啦。快点!剩我们两个没下车。” 宫本贵秀打起精神下车,进了餐馆,他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一位不该看见的人,紧抓神田悟的袖子问:“为什么副会长会来?” 副会长也是弓箭社一员,他不常来难怪你不知道?他是幽灵社员,这一次若不是会长强制规定会员到齐,我想他可能也不会出现。你到现在才看到副会长,那之前你眼睛在看哪里?” 宫本贵秀小声咕哝:“看哪里?当然是看安部彻,忙著躲他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顾别人。” “什么?”神田悟听不清楚。 “没有啦,你陪我去洗手间。”宫本贵秀拉著他往厕所去。他心中打定主意,这次校外联谊他决定拉神田悟当挡箭牌。 用完午餐回到车上,弓箭社社长宣布大约再行车一个小时即可到达青叶高中。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宫本贵秀和旁人说说笑笑,也就这么混过了。 第六章 搭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目的地。 青山环绕、鸟语花香,实在是一个休养身息的好地方,但对一群活泼好动的学生而言,这就好比坐监牢一般,尤其当他们见到晚上下榻的旅馆时,每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今晚我们将要住的地方吗?”有人不置信地低声问。 “好像鬼屋哦。”又一句话窜出来。 “天呀!谁能告诉我是谁决定来这乡下的?”其中一个社员怪罪似的看向社长。 安部彻幽幽地冒出声音:[是我决定的,有意见吗?”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社员。 前来迎接的青叶高中学生会长及所属干部表情尴尬地站在一旁,安部彻则带著和煦的笑容!态度落落大方地向他们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风云高中的学生会长安部彻,站在我身后的是敝校弓箭社社员。因路上塞车,不好意思让你们在此久等了。” 青叶高中学生群中站出一人和安部彻握手。 “你好,我是青叶高中的学生会长中村信石,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很抱歉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几天要委屈你们了。” “哪里。感谢你的邀请我们才能见识到这么美的景色,能在此生活两、三天真是本区里最好的,我领你们去休息。” 中村信石解散干部后,亲自带领风云高中的学生到房间。 三十几人分六间大通铺睡刚刚好。由于安部彻在大厅和中村信石讨论明天友谊赛的规程,所以房间名单则交由副会长早川杉木排定。 “神田悟,大好了,我们两人睡同一房。”宫本贵秀庆幸安部彻没有与他同房。他放下小行李袋,拉著神田悟和同寝室的人出去逛逛。 旅馆附近没什么大商家,只有一间小小的杂货店。他们只好随处走,走着走着,绕了半圈到旅馆的后面。 “喂,你们看。”其中一人指向斜前方的一栋平房。 “好诡异哦!整间房子爬满了藤技,好像被藤枝吞噬了一样,不晓得还有没有住?” “应该没人住吧。你看那些树藤都把窗户封死了,光线进不去里面岂不是乌漆抹黑,搞不好里面连电灯都没有。” 一伙人走近观望,对著房子品头论足。反正闲闲没事,又找不到好玩的地方,难得有特别的东西引人注意,于是就驻足围观了。 神田悟一个回头,见宫本贵秀站得远远的,便对他喊道:“宫本贵秀,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呀。” 宫本贵秀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喂,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吧。” 神田悟看了一下表。“拜托,出来还不到半小时。”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别留在这里,我觉得这房子阴森森的,好恐怖,走啦!” “哈宫本贵秀,你真是胆小鬼,不过是栋空屋而已。”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难得找到有趣的事,大夥儿兴高采烈地赞成。 “宫本贵秀,走,进去看看,那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东西出现也轮不到你遭殃。”神田悟不顾宫本贵秀反对,强拉他一起行动。 “咦?没电。”门边的开关重复按压好几次,天花板的灯就是不亮。大伙正毛骨悚然之际 “笨蛋,没人住的屋子谁去致电费,当然会没电啊。” 经神田悟点明,大家松口气彼此戏谑地哈哈大笑。过一下子大伙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微微看清室内的东西后,便大胆地在屋内四处查探。 “喂,有一扇门似乎可通向里面,要不要打开看?”说话的人手放在门把上征求意见,等著大伙同意后开门。 “等等一下。”宫本贵秀紧贴着神田悟后背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没人往却很乾净,每样东西都放得很有秩序并且一尘不染。” 经他一提,大家才发现这房子的确很乾净,乾净到没有一丝人气。手还放在门把上的那名学生突然大叫一声,率先跑出去,大家也不明所以紧跟著跑。 “喂,等等我,神田悟”宫本贵秀惊慌地叫嚷。他是最后进屋,也是最后出屋的人。 沿街走回旅馆的路上,大家议论纷纷 “河内正雄,你刚刚干嘛大叫一声跑出来?害我吓了一跳也跟著你跑口” “我也是” “我也是”一时指责声此起彼落。 河内正雄也就是那位手握门把的人不平地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宫本贵秀说完话没多久,那个门把竟转动了一下,所以我才吓了一跳。” “什么嘛,也不过是动了一下。” “胆小鬼、胆小鬼”一群人起哄地取笑河内正雄。 “胆小鬼”这三个字听在宫本贵秀耳里挺刺耳的,少言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少五十步笑百步了,河内正雄跑出去时大家不也一窝蜂地往外冲。何况那房子若真是空屋,门把会转动岂不是很可怕;若不是空屋,门把转动代表有人正要从里面出来,我们不跑被屋主抓到了可是犯下“私闯民宅”的罪行耶。”一番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河内正雄感激地抱住他。“宫本贵秀,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少恶心了,别把身体压在我身上。”宫本贵秀开玩笑地将他推开。 两人笑闹的这一幕正好落在出来散步的安部彻眼中。 晚上用膳后,一名社员过来传话: “宫本贵秀,会长有事找你,他在他的房间等你过去。” “找我?!在房间!?”宫本贵秀震惊地瞪大眼,他就知道这次来校外联谊准没好事。“我我不去。” “宫本贵秀,你说这是什么傻话?会长有事找你,你怎么可以不去?”在神田悟心中,会长是文武全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蒙他召见是无上的光荣。若会长召见的是他,他一定立刻飞奔而去;然而宫本责秀居然不识好歹地拒绝,真是气煞他了。 宫本贵秀皱著眉头,扁嘴说:“我不喜欢会长,他好可怕。” “有什么好怕的?之前你不是和会长很好,两人还常常放学后一起回家。” “那是以前,现在我看到他就讨厌,伪善者!” “你说这什么话?不许你污辱会长!”神田悟气愤地双手握拳,似乎想狠狠地出手打宫本贵秀。 宫本贵秀无力地闭上眼心想:天呀,好死不活,神田悟居然是安部彻的拥护者。 “宫本贵秀,你如果拒绝会长的召见,我就和你绝交!”神田悟威胁道。 宫本贵秀以祈求的眼光看着他。“神田悟,那你陪我去好不好?” “可是会长没叫我去呀。” “神田悟”霎时,宫本贵秀的眼眶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神田悟吓了一跳。“干嘛?一个大男人还那么爱哭,羞不羞啊你!” “神田悟”眼泪和著声音淌下。 “好啦、好啦,陪你去,你不要哭了,难看死了。”神田悟投降地说。“真是的,像女孩子一样,爱哭鬼。” 宫本贵秀敲了敲门。 “进来。” 宫本贵秀拉著神田悟走进去,安部彻面无表情地从旅行袋内取出一份文件。 “宫本贵秀,这是你在大阪学校的学术评语,我们已copy一份存放,正本发还给你,好好保存或许以后还会用到。”他转而面向另一人说:“神田悟同学,我记得明天的友谊赛中你也是其中一员,要多多加油为校争光,知道吗?” 神田悟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晚上早点睡,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他直盯著宫本贵秀说话,尤其最后一句像在传达什么。 宫本贵秀恨不得快快出去,他按著神田悟的头一鞠躬,拖著他快步离去。 安部彻一等门关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距离发生关系的那一日已事隔多时,宫本贵秀对他的防备心还是那么重,不禁感到心伤,他好想念以前谈笑风生的日子。 “宫本贵秀,你干嘛硬拖我出来,难得会长对我说话,我的大好机会全被你破坏了,你要赔我啦!”神田悟愤愤不平掐他脖子。 “放手啦!”宫本贵秀扳开他脖子上的手。 “有什么好气的,你要跟他说话随时都有机会,又不差这一时。” “你不了解我心中的痛。”神田悟夸张地捶胸。 “神经!”他白他一眼。“走啦,我们去洗澡,洗完约大伙儿打牌。” “打牌?”神田悟不屑地冷哼一声。“真幼稚。” “不然你想干嘛?在这种荒郊野外变不出花样,有牌可打要就偷笑了。” “谁说的”神田悟笑得好暧昧。 “怎么?你有更好的节目?”官本贵秀惊讶问道。 神田悟把头一甩。“不告诉你。” 两人回到寝室,正好遇上去洗澡回来的室友。 “哇!正点。看不出这么老旧的旅馆有这么棒的卫浴设备。”洗澡回来的人对著他们两人竖起大拇指说。 “真的还假的?”神田悟很怀疑。 “你去就知道了。”其中有人回他一句。 宫本贵秀和神田悟两人拿著换洗衣物前往澡堂看个究竟。两人抱著竹篮走进澡堂,原以为会见到如五星级饭店的卫浴设备,没想到眼睛所见和脑中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澡堂是露天式,地板则用红砖铺设,四周用水泥墙围起来,泡澡的池子也是用水泥铺底。整体来说很简单,纯粹是洗澡的地方;唯一可取之处是浴间很乾净,水池也很大。 “这叫正点?他们骗人。”官本贵秀大失所望。 他们脱了衣服冲洗身体,准备进入大池子泡水时发现,为何池子内五、六名男——宫本贵秀靠近问,却没人回答他。“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他重复问,这次音量稍大。 贴着墙壁的男同学有志一同地回头发出小小嘘声,离宫本贵秀较近的学生好心地为他找了处好风水,让他成为“共犯” 宫本贵秀好奇地凑近一瞧,原来水泥墙经年累月受水气侵蚀,有几处地方破损而穿透,洞的大小若不仔细瞧还不容易发现。 宫本贵秀靠近瞧后,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你们偷窥!” 音量大到穿透水泥墙惊扰了隔壁女澡堂的客人。一时之间尖叫声四起,许多塑胶水瓢越过水泥墙砸到男澡堂这边来。 偷窥的男学生们快速离开浴池,拿了各自衣物“落跑”宫本贵秀因紧贴着墙壁避开了从天而降的水瓢;最倒楣的莫过于神田悟,不仅没吃到香,还被水瓢砸得四处逃窜。 回到寝室,就见一群人对著电视敲敲打打,口中不时发出抱怨声。 “太可恶了,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连一点先进设备都没有。” “烂电视,也不会播放一些精采节目。” “唉——无趣的夜晚。” 神田悟神色紧张地放下脏衣服冲过去护住电视—— “各位,你们在破坏公物呀。若把电视敲坏了,赔偿事小,损毁校誉事大。我们学生在外的表现就代表学校,风云高中是名门学校,大家更要谨言慎行。” 这番话说得连神田悟自己都好感动,但实则他心里却是想:开玩笑,电视一旦敲坏,今晚就难过了。 同寝室的学生对神田悟的突然转性发出大大一声:“咦——”怎么他才去洗个澡回来就判若两人? 神田悟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检查电视机“奇怪,怎么没有写“有料”的投币机?”他不相信地仔细察看。“真的没有耶,总不会不用投币就有a 片可看?” 旁边的人浇了他一桶冷水。“别傻了,在你洗澡时我们已经把所有频道都看过了,没好料的。”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神田悟怒不可遏地对著电视拳打脚踢,口中还气愤地叫骂:“妈的!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带了一袋零钱来这,重得要死居然不能用。” 真相大白,原来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无怪乎电视上没设投币机会遭来一阵毒打。 “好了、好了,神田悟,可以休息啦,你再敲下去电视真的会坏掉。”宫本贵秀拉他到一旁坐下。 一群人了无生气地关在房间,有的横躺、有的聊天、有的踱步。 “喂,你们不关灯睡觉吗?”宫本贵秀手拿睡衣问。 “睡觉?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几点?平常这时我还在小钢珠店呢。” “我这时也应该在pu 混。” “我在游乐场。”大家七嘴八舌地回他。 蓦然,一位躺在榻榻米上的学生说:“像这么无聊的时间,我通常都是与女朋友在床上过的。” 发出惊人之语的学生霎时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这句暖昧的话让宫本贵秀联想到他唯一仅有的性经验,倏然面红耳赤。 “宫本贵秀,你的脸好红,莫非”说话的人意有所指,笑得好邪门。 宫本贵秀极力否认:“没有、没有,别开玩笑了。”他岔开话题:“对了!我这有扑克牌,你们要不要玩?” “好吧,没鱼虾也好。” 宫本贵秀从旅行袋内掏出扑克牌丢给他们。“你们先玩,我换个衣服。” 当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要穿上睡裤时,神田悟不经意地瞄到他内裤上缘有个小小鲜红印子。 “宫本贵秀,你受伤流血啦?” “哪里?”他莫名其妙地察看自己身体。 “这里。”神田悟走过去指出,靠近后才发现不是。“啊,我看错了。” “你说这个啊,胎记啦。” “你的胎记好奇怪,颜色好红,真吓人。”他仔细看。“哎哟,不得了,你的胎记是一朵樱花图案那!” “是吗?我没注意过。” 宫本贵秀不以为意,神田悟却大惊小怪呼朋引伴地叫道:“喂!你们快来看,宫本贵秀的胎记好特别,是一朵鲜红的樱花图案。” “真的吗?哪里、哪里?我看看。”五、六个人挤在宫本贵秀身旁,七手八脚地剥他衣服。 “你们脱他上衣干嘛?胎记在这里。”神田悟指指他屁股。 为了看得更清楚,每个人都伸手去扯他内裤,急得宫本贵秀哇哇叫。 “别拉、别拉,会穿帮啦,胎记有什么好看的哎呀,你们籍故吃我豆腐”宫本贵秀像在守护贞操般的拉住内裤左闪右躲。 “宫本别跑,让我们顺便验明正身一下嘛!”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他。 难得的机会,谁叫在学校时他身边无时无刻总有两、三只“忠狗”在护卫,令人难以接近。在社团又有会长全程罩著,宫本贵秀犹如古代公主被重重守卫包围。 若不是这次校外联谊分发同一间房,大家根本近不了他身,更何况只是与他玩乐嬉闹。 “嘿,抓到了。”六、七人扑上去将宫本压在最底下,合力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搔庠,惹得宫本贵秀又叫、又笑,直呼救命。 安部彻去澡堂回来,行经房间走廊,在这寂静乡下,细小的虫鸣声清晰可闻, 更何况是房间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简直破坏安宁、扰人清幽。 “刷”的一声打开房门,当安部彻见到宫本贵秀被六、七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直呼救命,第一个窜入他脑中的想法是他的秀正遭同寝室友侵犯。他怒气腾腾,威严地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暴喝让正在玩闹的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学生会长正怒睁著眼瞪他们。 神田悟最先反应过来,他跳起来站至一旁,紧接著其他人有样学样地乖乖并列站立。宫本贵秀赶紧起身穿好上衣,裸露著两肢白腿站在最后。 安部彻扫了一眼说:“宫本贵秀,穿好衣服到我房间报到。”说完转身离去。 宫本贵秀求救地看向神田悟。 “神田悟,陪我去。”他可怜兮兮地说。 “不要,我不敢,你找别人。” 他改望向在场的室友,每个人都回他一个很抱歉的眼神。 “你们不讲义气。”宫本贵秀含泪指责道。他默默穿好衣服,走到门边不死心地又回头,可怜兮兮再叫道:“神田悟” 神田悟没辙地叹口气。[好啦,陪你去。先别高兴,我先声明,我只在会长房外等你,你自己去面对他;反正是听训,门内门外都一样。” 其他人闻言这种变通办法,马上应诺陪他一同去受罚,以示义气。 第七章 风云高中大部分的学生在鸟叫声中起床,个个挺胸伸懒腰,每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睡得好舒服哦。” 正当清醒者沉醉在清早慵懒的晨光中,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穿插而入——— “二o 一房的人起床!太阳晒屁股了你们还赖在床上,快去刷牙洗脸,八点在大厅集合。”弓箭社社长站在门边大喊。 二o 一房的学生被社长的大嗓门叫醒,睡眼惺忪地半坐起身。 “社长,太早啦,改九点行不行?”说话的人看一下表又倒躺下去,打算继续睡。 社长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行呀,只要你不介意没三餐可吃,爱睡多久随你高兴。” “社长,太毒了吧。” “废话少说,各自棉被折一折放好,别让外人笑我们风云高中的学生没教养。”说完转往下一间查房。 大伙儿整理好仪容在大厅集合齐往食堂吃早膳,好死不死,宫本贵秀的用餐位子正好与安部彻对视而坐,这情形就如同昨晚两人在房内的位置。原以为是去挨训,但局促不安等了许久只等到安部彻的一句话:“你还没原谅我吗?” 宫本贵秀闻言后,无言以对地离开了。 现在又与他相对而坐,宫本贵秀低垂著头,迳自埋头苦吃,只盼早早吃完离席。 茶送入他手中,他和著茶慢慢吞咽,总算舒了一口气。他将茶杯放回原位,却发现自己的杯子尚在,那他手上这茶杯他看一眼安部彻的餐盘,果真如他所想——空的。 他不敢自视安部彻,微红著脸将两只茶杯掉换,轻轻说声:“谢谢。” 安部彻也轻声对他说:“吃慢点。” 短短一两句话,两人关系似乎稍稍解冻。 用完早膳,安部彻领著弓箭社的团员到青叶高中拜访。 友谊赛的场地设在操场,因礼拜六课业不多,青叶高中的师生皆停课前来观看比赛,场地四周很快地挤满了人;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不是参赛人员的宫本贵秀似乎特别引人注目。 弓箭比搴到中午暂时告一段落,午休后再接续;因两校同是男子学校,所以学生们不具隔阂地打成一片。在和睦相处之下,风云的学生得知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们终于晓得为何宫本贵秀特别受青叶学生的注目,原因在于他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男生,青叶高中的学生一致认为,他——女扮男装。当然这笞案笑倒了一群人,包括平常正经威严的学生会长安部彻。 第二件事,昨日偷闯绿色小屋的神田悟等这些人,向青叶学生求证确定绿色小屋无人居住,而且谣传里面曾经发生凶杀案,死过五个人,是栋有名的鬼屋。学生绘影绘声地诉说,听得神田悟等人目瞪口呆。 午休匆匆过,下午比赛接续。 风云高中不愧是名门学校,自始至终不论比搴人员是输是赢都维持著风度、礼仪。比赛结果风云险胜青叶两分,这两分还是安部彻下场赢来的。风云高中的学生没料到乡下学校的实力会如此坚强,还差一点将风云给比了下去。为了风云高中的校誉、为了社团的存殁、为了个人的荣辱,他决定回东京后替社员做魔鬼训练,为将来做准备,好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当夜,犹不知死活的社员只烦恼著眼前的问题——如何打发无聊时间。 五、六人懒躺在榻榻米上哀声叹气,宫本贵秀和神田悟看着电视内一成不变的娱乐节目。 “哈那个人的脸好好笑,哈”宫本贵秀正在看“大惊奇”这个娱乐节目,节目内容日正电视工作人员对过路行人做出一些出其不意的事,再把被惊吓人的反应播放出来。 宫本贵秀从一开始看就直笑个不停,坐在旁边的神田悟百思不解地看着地。 “宫本贵秀,你不觉得很无聊吗?这节目一点都不好笑。” 宫本贵秀转过头,用手指擦拭微渗出眼角的泪水笑说:“怎么会?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在家我每礼拜一定准时收看耶。” “小孩子玩意。”神田悟撇撇嘴角。“了无新意。” “你不想看就不要看嘛,我又没逼你。”他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可是我很无聊。” “无聊就玩牌好了,扑克牌在包包里自己拿。”他头也不回地说。 神田悟在想不出更有趣的玩意下,勉强接受建议拿扑克牌出来玩。 “喂,你们几个起来玩牌。”他用脚踢踢懒躺在榻榻米上的人。 躺著的人在神田悟的招令下缓缓起身围成一圈,一伙儿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牌。 “喂、喂,起劲点好不好?要死不活的多难看。”神田悟看不过去地叫道。 其中就有人回:“拜托,既不赌钱、又没助兴的东西,玩屁呀,没意思。”神田悟豪爽地两手一拍“简单,我出钱买酒和零售,剩下的”他从旅行袋里掏出大把零钱“从东京提到这边来重死我了,没想到居然派不上用场,他妈的烂旅馆!喂!我出钱了,谁出力呀?” 其他人猜拳决定,最输的跑腿。 当酒买回来后,每人先灌下半瓶。钱一掏出来下押,果真玩牌的兴致拉高,赌转不亦乐乎。 宫本贵秀看完节目回身准备加入牌局,发现大家满面通红、酒气盈身,各种恶形恶状的姿态全摆布开来。 “神田悟,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宫本贵秀走到他旁边坐下。 神田悟咧嘴一笑。“不多,大约六瓶。” “六瓶?”宫本贵秀看一眼旁边的空酒瓶,皱眉心想:不止吧。 “来、来、来,宫本,加一脚。”刚好一局轮完,重新发牌。 宫本贵秀聚精会神地看牌,突然一个杯子递到嘴边。 “牌友,喝一杯吧。”神田悟强迫他喝。 宫本贵秀这个乖宝宝从没尝过酒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喝了一大口。 “哇!好苦,不要了。”他不敢领教地吐吐舌头。 “小毛头,还没长大不会喝酒。”神田悟这样一说,其他人像发酒疯一样笑成一团。 宫本贵秀气闷地嘟嘴说:“你们到底要不要玩牌?不玩我要收起来了。” “玩、玩,不玩多无趣。”神田悟赶紧抓起眼前的牌。 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的牌局,在大家喝酒助兴猛跑厕所下终告结束。 “真是的!一直跑厕所,老缺一缺二怎么玩,乾脆我们移到厕所前玩比较方便。”宫本贵秀望着在场的三、四人抱怨道。 “没办法,有进就有出嘛。”收牌的人笑嘻嘻地说。 “嘿!各位,我突然有一个好主意。”神田悟笑得贼贼的。 “什么主意?”有人百般无聊地搭问。 宫本贵秀心想:由神田悟嘴巴吐出来的绝不会是什么绝佳好点子。 神田悟犹自兴致勃勃地宣布:“明天我们就要回东京了,今晚我提议来点刺激的——夜探鬼屋。” 果真猜对了,宫本贵秀暗叹口气,无奈地把头埋进被窝里。 “你说那间绿色小屋?”旁人为求确定答案地问。 “没错,就是那间。怎么样?怎么样?”神田悟心急地问,生怕别人不赞同。 “可是那间屋子里面没电,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笨!房间里有停电时用的备用腊烛,我们带那个去不就可以了。”神田悟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支腊烛和火柴盒,环视在场的人一眼。“决定了没有?去不去?” 大家看过来、看过去,异口同声:“去。” “我不去,我留在旅馆睡觉。”宫本贵秀反身背对他们,坚决表示不同行。 “宫本,去啦,这是团体行动,少你一个就不好玩了。”神田悟劝道。 “不去、不去。”他伸手拉起棉被蒙住头。 “不去不行,由不得你。”神田悟用眼神叫来三人,猛一抽被,躲在棉被里的宫本贵秀立刻现形,四人使用蛮力把纤弱的他抬手抬脚架出去。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在绿色小屋前压低声音说话: “就这样决定了,进去的人必须带指定品出来交给下一位,再由下一位归还并带出前一位所指定的东西,没找到指定品不准出来。若在里面遇到鬼,各自救性命。”“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有鬼,真好笑。”一群人中有人嗤之以鼻地说。 “喂,别破坏气氛好不好?就算世上没鬼也当作有,不然这游戏就不好玩了。”神田悟一心想把游戏搞起来,因为这是他提议的。 “好了,各位,这世界是无奇不有的,说话不要大铁齿,通常愈不信邪的人中奖率愈高。” “喂、喂、喂,不要一直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你们不觉得今晚很诡异吗?昨晚天上还有月亮,今晚就没有;而且这四周的空气感觉特别凉,阴森森的好恐怖,我们不要玩了,回旅馆吧。”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说。 “不行,都来到这了。加藤,看好这胆小鬼,免得他落荒而逃。”神田悟指定一名同学盯紧宫本贵秀。 宫本贵秀欲哭无泪地苦著脸,心里咒骂交错朋友,现在他只希望有人能解救他脱离这群醉鬼。 游戏开始,一个一个轮流进去;之前虽然有人大搞科学论,但面临到一个人进去空屋时,难免对未知的事情感到害怕。脑袋胡思乱想,心里备感压力,使得进去出来的人大呼刺激、过瘾。 “下一个换谁?”神田悟反身问。 “宫本贵秀。”加藤推他上前。 “我不要,我不玩啦!”宫本贵秀想临阵脱逃。 加藤反应灵敏地将他拦下。 “别逃,大家说好要玩,不可以赖皮。” “那是你们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宫本贵秀两眼泪汪汪地反驳。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算了、算了,不勉强你。”神田悟将手中腊烛移交给下一人,并开玩笑说:“这么爱哭,简直跟女人没两样。” 宫本贵秀从小就长得漂亮,再加上自己似乎没经过变声期,嗓音一直是挺稚嫩的。走在路上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这是陪他一起成长的笑话,所以他最最忌讳别人说他像女孩子了。 宫本贵秀快手抢下那根甚短的腊烛怒道:“我是男人!进去就进去,我才不怕。神田悟,你要我拿什么东西出来?” “呃,墙上的面具。” “好。”宫本贵秀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进屋取物,留下外面的人面面相观。 安静的夜晚,幽暗乡间小径上有一人缓步行走。没有月光的照亮,只余路上相隔甚远的晕黄灯光下,此人身形如鬼魅忽隐忽视,逐步接近绿色小屋。 “你们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大伙一跳。 “会会长,你怎么来了?”神田悟抚著胸口结巴问道。 “我出来散散步,那你们一群人停留在这干什么?” “呃,没做什么啊,对不对?”神田悟心虚地反问同夥寻求支持。 “对、对,没做什么。”大家有志一同像啄小米的鸡般猛点头。 “真的没事?”安部彻狐疑地问。 “没事、没事。会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跑回旅馆,抛下宫本贵秀一人在绿屋内试胆。 宫本贵秀仗着匹夫之勇进来绿屋,才一关上门就后悔了。烛光的照映下,屋里一切东西的摆设都显得好恐怖、好诡异,仿佛随时会有不该有的东西出现吓人。 宫本贵秀硬著头皮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在室内移动,专注寻找神田悟所说的面具,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东西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他神情专注到外面的事都充耳不合。蓦然,宫本贵秀的头一不小心去撞到矮柜惨叫一声,正好在屋外的安部彻听到宫本贵秀的叫声,不顾一切便闯进屋子。 神田悟一行人跑回旅馆,气喘吁吁地蹲在大门前休息。 “呼好累,现在我只想躺在床上睡觉了,其它什么玩意都可以省了。” “我也是,被会长吓得无力再玩啦。” “喂,神田悟,宫本贵秀还在鬼屋里耶,怎么办?”加藤担忧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神田悟没好气地答。好不容易第二次有机会和偶像讲话,居然讲不到三句话还畏罪而逃,他好呕,好恨那!“我想他出来见不到我们,一定知道我们先回来了,我只求他不要和会长碰上面。” “最好如此。大家先说好,放宫本贵秀鸽子这件事回校后千万不能张扬出去,否则让他的仰慕者知道,我们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加藤慎重警告。 “知道啦。”大家应诺。 “走吧,回房休息了,蹲在这里难看。若被散步回来的会长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阵训话。”神田悟率先起身回房。 一人动了,大家也跟著动;待人全部走光后,从暗处闪出一男子快速奔向众人所说的那栋鬼屋。 原来早川杉木见安部彻不在房间便出来寻找,无巧不巧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对宫本贵秀下警告,于是摸黑潜向鬼屋,利用附近现有器具卡住大门,打算将宫本贵秀困在鬼屋一夜,明日再放他出来;只是他没想到他也把安部彻困住了。 宫本贵秀蹲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著头,自言自语道:“妈呀!好痛。哪个该死的混球把柜子设在那,撞死人不偿命。” 倏地,一个开门声传入官本贵秀耳里,他心惊地把身体缩入邻旁的桌下藏起来。隔了一会儿想想不对,外面有人把风,按理说不会有人进来,而神田悟等人更不可能好心入内探问,所以推断之下可能是他毛骨悚然地冒出鸡皮疙瘩。 安部彻进屋后发现室内一角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他摸索著慢慢向光源处前进,来到立地处便看到桌下藏著一个人。他蹲下身心想,竟有不知死活的小孩装神弄鬼吓人,一看之下脱口惊叫:“秀!” 宫本贵秀缩在桌下因害怕黑暗不敢吹熄烛光,他侧耳听著脚步声往这移动,害怕得直冒冷汗,尤其是那双脚停在他藏躲处前更吓得直打哆嗦。当他突然看到一张脸出现在眼前,只来得及惊喘一声便昏过去了。 “秀小秀,你醒醒秀,醒醒呀。”安部彻费了一番工夫将宫本贵秀从桌下挪出来拥在怀里,轻拍他的脸颊呼唤他。 耐心地呼唤终于使宫本贵秀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第一眼见到熟人的面孔,禁不住紧抱著安部彻放声大哭。 “呜安部彻呜安部彻呜”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乖,不要哭,不要哭”安部彻轻拍宫本贵秀的肩膀安慰他。 待他哭声稍歇,安部彻问他为何会在这,宫本贵秀便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安部彻,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好害怕。”宫本贵秀不讳言地承认自己很胆小,在安部彻面前他不须逞英雄,没什么好假装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站得起来吗?” “嗯。”虽是如此,安部彻还是体贴地扶他起身,两人藉著微弱烛光走向门口。安部彻转动门把却推不开门,一试再试 “怎么了?”宫本贵秀看出情形不对,慌张地问。 安部彻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不知道,门好像卡住了,打不开。” “卡住了!”宫本贵秀双眼瞪得如铜铃大。“怎么可能?这门没有锁啊!”他不相信地自己试试,结果一样,心慌的他又哭出来,口中喃喃说:“有鬼” “秀,镇静点,没这回事,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与你在一起呀,别怕。”安部彻对这有小孩心性的宫本贵秀感到心疼,瞧他眼鼻都哭红了。“别哭了,你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宫本贵秀一听安部彻要放他一人在此,吓得马上哀求说:“我跟你一起行动。”此时他觉得待在安部彻身旁才有安全感。 “好吧,你要跟紧哦。” 安部彻拿起被拦置一旁的蜡烛领先迈步,宫本贵秀紧紧拉住他的手贴着自己一起行动。走在前面的安部彻隐隐露出备感欣悦的笑容,能和宫本贵秀如此亲近,或许他真该感谢神田悟那批人。 屋内转了一圈才知除了大门别无其它出口,连窗儿都没有。 “出不去怎么办?”宫本贵秀六神无主,凡事都依赖安部彻。在他心目中,安部彻已不是侵犯他的那个坏人,而是安全可靠的英雄。 “别担心,明早我们没出现,大家一定会出来找我们。安心,我们一定出得去,相信我。” 宫本贵秀点点头,此刻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秀,我看现在也不早了,你一定很累吧,我们到房间休息,睡一觉天很快就亮了。”“好,一切听你的。” 安部彻暗自苦笑想:出去后你若还是那么听话就好了。 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两人睡著实太挤。 “安部彻,你不睡吗?”宫本贵秀躺在床上侧身问,但他双眼不自觉地露出恐惧的神色。 安部彻看在眼里。“我不累,你先睡。” 不一会安置在床头桌上的蜡烛燃烧殆尽,终告熄灭。 宫本贵秀在黑暗中不禁惊恐呼叫:“安部彻安部彻”叫得又急又慌。 “我在这、我在这,别怕。”安部彻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 宫本贵秀语音哽咽地说:[安部彻,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两人睡一张单人床实在太挤了,安部彻怕宫本贵秀掉下床,于是半搂著他倒躺;而宫本贵秀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也就不介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寂静无声的密室,只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尤其身体接触的部位更是敏锐,睡在同一张床,这种暧昧真令人窒息。 终于,安部彻按捺不住 “秀,你还不原谅我吗?”他指的是那一夜在他住所发生的事,今晚正好趁这时机开诚布公地谈开。 “事情过了就算了,当没这回事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宫本贵秀心里嘀咕著:干嘛在这种时候谈这话题,好讨厌! “那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呢?”安部彻试探地问。 宫本贵秀伤脑筋地沉默不语。在以前,安部彻对他真的是好得没话说,加上个性沉稳、冷静,能力又强,凡事一把罩,让人很有安全感;倘若安部彻是女的,他一定满心欢喜接受,只可惜他是男人。“安部彻,我们俩人都是男人,你不觉得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很奇怪吗?” 原先他是想说“很变态”但觉得说出来太伤人。 爱就是爱了,即使很奇怪也没有错。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我也知道同性相恋有违常理,但我就是无法遏止自己的感情。秀,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不讨厌,相反的我很喜欢你,可是那是友情不是爱情。”宫本贵秀烦闷地叹口气。“该怎么说呢?” “你不用急著解释什么,我只是有句话要告诉你,若我们不能当情人,我也不想退而求其次地做朋友,天天见面却要虚伪以对,太痛苦了。” “安部彻,你不要这样嘛,我不想失去你”宫本贵秀旁徨地说道。 “秀。”安部彻蓦然抬起宫本贵秀的下巴,出其不意地吻上他的。温柔多情、缠绵含吮,彷佛倾注了他所有的深情。 一吻结束后,宫本贵秀怔愣得反应不过来,过一下子突然嚎啕大哭。 他被吓到了。 “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哭”安部彻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哭声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乍来的安静反倒让人透不过气。 安部彻首先打破沉默—— “秀,看来结果已经知晓,等明天我们出去后就各走各的吧。很抱歉我令你如此感到恶心、讨厌,以后不再有了。”他松开援著他的手,背转过身。 宫本贵秀在他转身后哽咽地说:“我又没说讨厌你,也不觉得你的吻恶心,都是你一个人出口下定论,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好绝情哦。” 安部彻惊喜地转身面向他。“真的不讨厌?” “嗯。”“那”安部彻意有所指。 宫本贵秀红著脸说:“虽然我接受你的感情,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太急,请让我有段时间去适应好不好?还有,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不然”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偷偷摸摸地谈情说爱?”安部彻有些生气不悦地问。 宫本贵秀心虚地支吾道:“这是我第一第一次和人谈恋爱,而且对象又是男男的,我会不自在,所以请你谅解。”末了撒娇似的加句:“好不好?” 安部彻拿他这位既胆小、又任性的爱人没辙。 “好吧,全都依你。”又特别强调地加一句:“这是证明我爱你的第一步。” “谢谢你,安部彻。”宫本贵秀万分感激地反抱他。 拥抱、亲吻脸颊,这在宫本家是表现亲爱的方式,但安部彻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误认为宫本贵秀投入自己怀抱是出自于爱恋,便顺势亲吻他的唇。在震惊下被吻的宫本贵秀只能努力说服自己,早晚总是要习惯的。 在安部彻怀抱中忘记恐惧的宫本贵秀,抵挡不住睡神的招唤,打个呵欠正要闭眼入睡;不知怎么地,眼睛受到莫名吸引望向左前方—— “秀,你为什么一直打颤?是不是会冷?”在这四面不通风的房间里,老实说还真有点闷热,但怀中的人儿不停颤抖,他也只有将他抱紧组予温暖。 宫本贵秀不只是身体抖,连牙齿都在抖。 “安安部彻有鬼,真真的有鬼。” “在哪?”安部彻不信邪地左右张望。 “就在你你后面。” “哪里?没有啊!室内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哪看得到东西?” 宫本贵秀缩起身子喊:“有有啦,白白的一片” “真的没有,不信你再看一次。秀,别怕呀,不看清楚你整晚都会心里不安,秀——” 宫本贵秀在他的劝哄下鼓起勇气瞄一眼。“咦?不见了?刚刚明明有啊。” 安部彻轻拍他的背说:“你累了,精神不振眼花了。现在闭上眼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胡说,真的有啦,你要相信我。”说著说著就哇啦哇啦大哭起来:“呜我要回家,安部彻,我要回家,这里好可怕,呜” 安部彻将宫本贵秀的头按压在胸膛上哄慰道:“好、好,我们回家。你闭上眼休息一下,让我想想办法,天大的事有我挡著,别怕,乖、乖” 他不停地说话藉以安定宫本贵秀的心。渐渐地,宫本贵秀不知不觉睡著了;而怀中抱著爱人的安部彻,衷心祈祷黎明赶快到来,也希望它不要来,心里矛盾得很。 第八章 神田悟清晨六点起来上厕所,发现宫本贵秀昨夜一夜未返,赶紧叫醒全室友起床寻人。 “哎呀,有什么好找的!昨夜宫本贵秀一定是睡在会长的房间,大惊小怪吵死了。”说话的人翻个身继续睡。 “如果没有呢?” “别傻了,会长和宫本贵秀又不是小太保,整夜在外游荡不回来睡觉;何况这种乡下地方又没好玩的。拜托,不要再吵我啦,求求你。”抓起被子蒙住头。 神田悟放心不下,独自一人到会长房间察看;一看之下火速奔回房间一一踢醒室友。 “还睡!大事不好了,会长房间没人,我们赶快出去找人!” 加藤睡眼惺忪地问:[真的还假的?” 神田悟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众人一看他的表情的确是认真的,才真正感到事态严重。风云高中的两位名人失踪不见,而他们是最后有所接触的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结论是赶紧套上衣物冲出去寻人。 当一伙人来到绿色小屋,一眼即知有人恶意在门前动手脚。 “喂,那两人不会被关在里面一整夜吧?”加藤用手肘顶顶神田悟的身体问。 神田信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希望不会,进去看看。” 几人合力拆除门前的障碍物,藉著初升大阳斜射进屋的微量天光,大家蹑手蹑脚走进去。 “哎哟!我的腰。”一人手抚著腰间大喊。 “谁啦?鬼叫鬼叫吵死了。”领头的神田悟被他的一声“哎哟”吓到,皱眉咒骂。 “我的腰撞到桌角痛死了。” “我还以为你被鬼打到呢,一点小事就哀哀叫,没出息!” 加藤双手环抱于胸,颇不自在地说:“神田悟,在这里你别老是把那个字挂在嘴边行不行中?” 神田悟不应声,继续向里走。 安部彻被室外的谈话声吵醒,他侧耳倾听,确定来者没恶意,便把宫本贵秀叫醒。当房门被来者打开时,他出声问:“请问是谁?” 在黑暗中传出人声,一群人哇的一声大叫,便争先夺门而出。当他们跑到屋外喘气时,安部彻手牵著睡意犹浓的宫本贵秀出现。 “会长真的是你”神田悟兴奋地说:“昨夜你没回旅馆我好担心,一整晚都没睡好,现在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其他室友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心想怎么有人如此不要脸。 安部彻对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的关心。” “应该的、应该的。”得到偶像的注意,神田悟乐不可支地连连哈腰。 安部彻看一下时间说:“现在旅馆内的同学应该都起床了,我们快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安部彻迈开步伐向前走,原轻靠在他身上打盹的宫本贵秀踉跄一下差点跌倒,这下吓得睡意全消了。 “啊!出来了,安部彻,我们得救了。”宫本贵秀激动得不得了。 安部彻惊讶地看着他,敢情之前他都是在梦游中。 “我们早出来了,迷糊蛋”安部彻亲密地揽著宫本贵秀的肩膀,半是呵护地边走边说,在他身后的每个人都瞠目结舌怔在原地。 收拾好行李搭上游览车回东京,挥别这三天两夜的校外之旅。赢得联谊赛故然值得高兴,但最令安部彻乐在心底的是他和秀的感情总算有了进一步发展。为此,他可以原谅那位害他一夜无眠的卑鄙小人。 从吵架到和好的这段时间对安部彻而言彷佛度日如年,天天相思夜不成眠的苦难总算过去了。今晨他迫不及待地来到宫本家接宫本贵秀上学,此时的心情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多了一点不知所措的兴奋和期待,他站在宫本家门外按下电铃等人开门。 宫本贵秀开门见到安部彻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早就见面的人会是他。 “早安,我来接你上学。”安部彻笑容灿烂似朝阳。 “上学?”宫本贵秀脑筋一片空白。“啊,对,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他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拿书包。 克莉丝汀见是安部彻来,便出来打招呼。“早安,安部彻,好久不见。” “早安,宫本太太。”他有礼地一鞠躬。 克莉丝汀和蔼可亲地问:“你和秀和好啦?” “是。”安部彻笑得好开心。 “你们小孩子就是这点可爱,偶尔吵架但很快就和好如初了,我还真是替你们白操心呢。” “宫本太太,秀有您这位好妈妈实在太幸运了。”安部彻客气地说,然心里暗忖道: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你们长辈做得到的事我也做得到。你虽是秀的母亲,但说到年纪,安部彻倒像是忘了自己也只比宫本贵秀大一岁而已;但不能否认的,安部彻在思想及行为举止上是比同年龄的少年来得成熟。 [妈妈,你和安部彻在聊些什么?”宫本贵秀提著书包出来。 克莉丝汀开玩笑说:“妈妈在向安部彻抱怨,说你坏话,你要不要也听一听?” “讨厌啦。”他才不信。“妈妈,我上学去喽。”宫本贵秀侧头亲吻母亲的脸颊。 “好,路上小心。”克莉丝汀捧起儿子的脸各亲左右两颊一下。“安部彻,小秀在学校请你多照顾。” “妈妈——”宫本贵秀不依地抗议。 安部彻回答:“那是当然。” 克莉丝汀笑着和他们道再见,她看着安部彻气宇轩昂的背影想道,小秀有他照顾实是令人安心不少,她希望小秀在安部彻潜移默化之下能变得更有男子气概。 宫本贵秀和安部彻两人默默无语一路并肩走着。悄悄地,宫本贵秀的手突然被握住,他吓一跳忙抽回手。 “秀?!”安部彻不解地看箸他。 “啊,是你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他尴尬得说不下去。 安部彻苦笑地说:[还是不能接受是不是?” “没有啦,只是不习惯。” 宫本贵秀红著脸主动伸出手去牵他的手。 愈是靠近电车站,宫本贵秀愈是不自在。他们所经之处每位行人几乎都回头看他们,不是看他们两个男人手牵手,而是看宫本贵秀,他的脸红得令人怀疑是否该送他去医院急救。安部彻放开宫本贵秀的手说:“没关系的,不要勉强,你的努力我有看到。” 他就是这么温柔体贴,宫本贵秀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用跑的,否则赶不上电车。” “嗯。”宫本贵秀笑着点点头。 在电车上,安部彻一如以往,当起宫本贵秀的护花使者。 到校后的宫本贵秀受到空前绝后的盛大欢迎。 “这是在做什么?”宫本贵秀抓来离他最近的佐佐木问。 “做什么?当然是在欢迎你啊,难道你看不出来?” “有没有搞错?我做了什么光荣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班长小泽月岛站出来说明:“这是摄影社联合新闻社共同策画,欢迎你们千叶之行凯旋归来。” “拜托,又不是出国比赛,用不著如此夸张,而且而且”他指著校门口高挂的大型布条,上面写著:风云之光——宫本贵秀。 “哇啊!今天下午我不敢参加社团活动了,我会被弓箭社的人射成刺猬,他们要我死啊!”语气饱含对摄影社及新闻社的强烈不满。 “没办法,谁叫你是风云之花,每次校刊只要有你的照片和报导出现,当期校刊一定销售一空,你能怪他们不想办法制造话题吗?”佐佐木揶揄道。 “我不是校花,我也不要当校花。”宫本贵秀气得猛跺脚。“哎呀,不管了,我才不要陪你们一起疯,我要进教室了,你们来不来?” “亲爱的秀,我誓死跟随你。”佐佐木开玩笑的话语中带有不容置疑的忠诚。 走了两步的宫本贵秀回头瞪他一眼。“不准这样叫我,那不是你能叫的。” “什么意思?”佐佐木一头露水地问口 “呃”宫本贵秀转转眼珠子想不出该作何解释,总不能坦白说这是安部彻早订下的个人权利吧!“反正不准叫我“秀”就对了。”说完有些心虚地跑走。 莫非他看出什么倪端吗? 宫本贵秀进到教室,中里流川热情地迎上来抱住他。 “宫本,三天不见,我好想你呀口” 随后慢一步进门的佐佐木一个箭步冲过去—— “分开、分开!中里流川请不要逾矩。”佐佐木两手像在拨草般挥动著。 “佐佐木,我和你有仇啊?干嘛每次都找我麻烦?”中里流川抡起拳头准备揍人。 佐佐木不甘示弱地摆出架势。“不要以为你拳头大我就会怕你。” “可恶!” 两人一言不和在旁干起架来,这等场景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二a 班的学生早习惯了,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在旁吆喝观看,大家视若无睹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宫本,这是前两天的课堂笔记,我已帮你抄好一份,你看一看。”小泽月岛从书包内拿出一本笔记簿递给他。 “哇,太好了。”他接过去大略翻阅一下。“班长,你的字真漂亮,谢谢你。” “就这样?”小泽月岛错愕地问。 “我忘了什么吗?”他有说“谢谢”呀,宫本贵秀无辜地眨眨眼。 “呃,没有” 小泽月岛失望地垂下头,暗捶心肝。待遇怎会差这么多?上次同班同学柴田借给宫本一片cd,轻而易举得到 1次拥抱,为什么他就没这好运? 上课铃响,佐佐木和中里流川的打斗也告一段落。 这一阵子宫本贵秀快乐得不得了,但唯一的遗憾是 “秀,你在写什么?”安部彻低头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宫本贵秀惊吓一跳,紧张得左右张望,确定四周无人,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了才安下心。 “在学校不要这样,若被别人看到不好。”他嗫嚅地说。 这就是宫本贵秀的遗憾。若少了这些频繁的肌肤接触,他会更乐意天天跟安部彻腻在一起。 世间的事果真没有十全十美。 “放心,学校剩没几人在,而且就算被看到又如何?正好向外人宣布你是名花有主,只可远观,不可近亵。”安部彻拉把椅子与他对坐。 “谁谁会像你”宫本贵秀红潮涌现。“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多著呢!何况我的秀长得比谁都漂亮、都可爱。全校有多少学生爱慕你,你可知道?不然摄影社为何猛拍你的照片卖钱。再说,我不见得一定喜欢男人,只因你是男的我也只有接受了。”安部彻两眼含情脉脉地凝视他。 宫本贵秀被他炽热的视线逼得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羞赧地说:“不理你了,我教室日志还没写完,这个礼拜我当值日生,每天会很晚放学——” 安部彻截口道:“我等你。” “哦。”宫本贵秀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写日志。 待两人步出校门已是黄昏,最红的天空美极了,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宫本贵秀还真错觉了自己是心甘情愿当他的恋人;尤其是安部彻的细心体贴,更让他打从心底漾出幸福的感觉。 不多久,宫本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宫本的父亲被公司派往美国做紧急支援,外调时间长则一年、短则三个月,因调职令下来得太匆促,导致宫本家乱成一团。 做父母最担心的莫过于小孩子在日本的生活,既不能带他走、又不放心他在日本乏人照顾,再三考虑的结果是放宫本的父亲独自一人单飞。 夫妻俩结婚至今从没分离这么久过,想起来真是伤心。家里离别的气氛浓厚,连带地影响到宫本贵秀上学的情绪。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安部彻关切地问。 宫本贵秀很没精神地说:“爸爸即将调职美国,妈妈决定留在日本照顾我,但我看得出来妈妈想和爸爸一起去。虽然我想一个人生活看看,可是妈妈不放心。说实在的,叫我一个人生活我还有点怕,想到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爸爸也很难过。反正现在家里因为这件事搞得大家心情不好,乱了阵脚,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懂,我懂。”安部彻揉揉他的头发。他实在很喜欢宫本贵秀那淡褐色又柔细的头发,好好摸。“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了,这样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搬去和你一起住?” “是呀,这样就有人和你作伴,你父母也可以放心出国。我们一起住是最好不过了,两人互相照顾陪伴,又不干涉彼此不是很好吗?没有长辈唠叨、没有门限时间,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更重要的是秀,你已经十七岁了,不该再依赖父母,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安部彻句句皆打动宫本贵秀的心。 “好,安部彻,放学后我们一起去说服我父母。” 在安部彻舌灿莲花的说服下,轻而易举让宫本太郎及克莉丝汀点头答应,从此宫本贵秀的命运注定和安部彻密不可分了。 分离时刻来临,成田机场人来人往,美丽的宫本贵秀依然是人们注目焦点,虽是如此,宫本贵秀仍然在大庭广众、万目睽睽之下泪如泉涌得哭个不停。 “小秀,别哭了,大家都在看你。”对这宝贝儿子,克莉丝汀只有无奈地摇头笑道。 “人家舍不得你们走嘛。”宫本贵秀语含浓浓鼻音。 “傻孩子,又不是不回来。身为男孩子不要这么爱哭,会让人笑话的。”宫本太郎口气严峻地说,然而脸上却也流露出不舍。 机场广播声声催人,无暇再让他们细诉离曲。宫本贵秀目送父母快速通关离去,尚处悲伤情绪中,耳畔传来阵阵热气。 安部彻从后抱住他,贴着宫本贵秀的耳际以他低沉、磁性,又有一点暧昧的声音说:“太好了,你父母总算走了。从今以后,我们可以享受属于两人的夫妻生活,我好期待。” “什么!?”宫本贵秀震惊得大叫。他望着父母刚离去不久的身影叫嚷:“爸、妈,带我走” 听到儿子叫喊声的宫本夫妇回头一望,见儿子挣扎著要脱离安部彻的箝制,一心想尾随奔来,以为他在舍不得他们走,两人也心伤不已,努力挥手向儿子说再见,渐走渐远 宫本贵秀无法漠视安部彻的吸引力,可是他们的感情毕竟还没有成熟,他无法想像往后的好些日子得和他住在一起、朝夕相对。 生活在安部彻家的宫本贵秀日日战战兢兢地防备著,生怕安部彻会饿虎扑羊地向他欺过来,紧张过度的下场是得到胄炎,病倒在家无法上课。 聪明的安部彻当然知道原因何在,所以他对著宫本贵秀再三保证发誓,除非在他的允许下,否则绝不侵犯他。 安心后的宫本贵秀在安部彻的细心照料下很快地痊愈。当他回到学校便得知全校师生都知道他和学生会长住在一起,当然这件事新闻社功不可没,暗地里却是学生会最高权力者——安部彻的推波助澜。 “宫本,你和学生会长同居啦?”佐佐木在走廊上堵住他,双手用力搭上他的肩,神色哀伤地问。 宫本贵秀推他一把,瞪眼说:“谁说同居?难听死了。我和他是室友,是室友!”他再三强调。 刚说完没多久,中里流川不知从哪冒出来,突然将他扑倒在地,泪涕泗流地问:“宫本,你和会长同居啦?” “你这大笨牛起来呀,你想压死我啊?” 宫本贵秀躺在地上推他,中里流川却丝毫不为所动,固执地追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走廊上学生来来往往,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他们,羞得宫本贵秀恨不得就此消失不见,省得徒增谣言。 “没有啦、没有啦,全是误会,我拜托你快起来好不好?我不能呼吸了。”宫本贵秀胀红著脸挣扎。 中里流川得到理想中的答案,笑容满面地起身,顺带拉宫本贵秀一把。 “我就说嘛,宫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新闻社的人老是喜欢无中生有,做不实的报导。” “就是嘛,我和安部彻是室友的身分,说什么同居,简直是破坏名誉,我非投诉新闻社不可。”他边边拍掉身上的灰尘。 “室友!”中里流川原本笑开的嘴立刻垮了下来。“你们还是住在一起呀?” “没办法,我父母到美国去了,我只好搬到安部彻住,彼此好有个照应。”“你可以来我家住呀。”中里流川哭丧着脸。 “你早该说的,来不及啦。”他耸耸肩。 “宫本。”佐佐木把掉在地上的书包递给他。“你和会长一人一间房吗?” “不是,他住的地方没隔间,卧房、客厅、厨房,一目了然,不过空间很大。” “那你和他分床睡喽?”佐佐木抱著一线希望问,期待他说“当然” 宫本贵秀的脑海不由自主想到两人同睡一张床,每晚安部彻都是拥著他入眠;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已处之泰然了,但这是秘密,岂能说出口。 宫本贵秀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鸡婆。”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听闻,不约而同地叹口气,颇有默契地说:“失守。” 这是什么意思?只有他们两人懂。 宫本贵秀当他两神经病发作,甩甩头要离开,才刚起步就见小泽月岛信步向他走来。他和小泽月岛打一照面,心中立刻大呼不妙——又一个审问官。 宫本贵秀先声夺人地威喝:“不准问我同样的问题,否则一辈子绝交。” 小泽月岛用眼光寻问站在旁边的两位同学,对方微点的头令他想撞墙。 “喂,今天你们三个阴阳怪气的,谁出问题了?” 三个人闷不吭声,纷纷用哀怨的眼神看他。 “喝!你们那是什么脸?好丑。班长,你有事找我就快说,不说我要走了,省得被你们的神经质给传染。”宫本贵秀没好气地说。 小泽月岛用手耙了一下头发,郁郁地说:“我只想问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这几天你请假没上课,大家都很关心你。我们原想和班上同学一起去探望你,可是会长说你需要多休息,不适合会客。” 宫本贵秀听完,很义气地拍拍小泽月岛肩膀。 “啊哈,我就知道班长不会像佐佐木和阿川一样问我一些五四三的问题,还是你最好,不像有些人没良心,朋友当假的。”他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那两人。 “冤枉啊,我们也很关心你”佐佐木和中里流川大声喊冤。 宫本贵秀不理他们两个,他很哥儿们地把手搭上小泽月岛肩膀,鬼灵精地欺上前问:[班长,你有没有帮我做课堂笔记?” “有,待会儿拿给你。” “太好了,班长,我真爱你。”宫本贵秀高兴地欢呼。“是吗?”小泽月岛可不这么认为。宫本贵秀的这句“我爱你”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了;尤其班上同学人人有奖,每说一次就掳获一人的心,造孽哦。 “班长,我们快回教室拿笔记,上课前我先预习一下,否则课堂上被老师点到名,头就大喽。” 宫本贵秀不知死活地催著小泽月岛一起走,殊不知教室里有更多的八卦问题等著地解答呢。 第九章 他和安部彻的心结算是解决了,所以宫本贵秀现在敢大大方方去上社团活动。 以往安部彻总是伴随在侧,而今天学生会有事,安部彻要稍晚才到射箭场。 宫本贵秀穿著道服在场内穿梭。虽是二年级生,但他是新手之故,所以还是得同一年级生一样在场内负责捡箭的工作。 第一场射箭练习结束,宫本贵秀同一年级生下场捡箭矢。当他站在箭靶前抽拔箭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一支箭险些擦过脸颊射中箭靶。 在场目睹经过的学生目光一致落在手拿弓箭的副学生会长早川杉木身上。 “那个二年级的没事吧?对不起哦,一不小心失手了。”早川杉木毫无诚意地对著宫本贵秀大声道歉。当地旋身见到射箭场内全部社员用谴责眼光瞅著他瞧,他还不觉羞愧地怒视回去,口气颇冲地说:“看什么看!只是一场意外。社长,我有事先早退。” 早川杉木将弓箭放回架上,头也不回地傲然离去,正好与甫进门的安部彻擦肩而过。 安部彻一入射箭场就感到气氛不对,但他懒得理会这么多。反正射箭场内发生任何事都由社长处理,他只想专心照顾宫本贵秀就好。他环视场内,很快便瞧见宫本贵秀的身影,见他呆楞地立在箭靶旁边。 “秀,在场内发呆很危险”靠近后赫然发现:[你为什么受伤了?谁弄的?” 一道突兀的色彩划在脸颊,苍白的肌肤映著艳红的血痕,形成令人触目惊心的对比? 宫本贵秀浑然不觉自已受伤了,他还沉溺在差点死亡的惊吓中,直到安部彻抬起他的脸,温柔地用毛巾帮他擦拭伤口才回过神。 宫本贵秀一见是他,忍不住泪如雨下地说:“安部彻,好可怕呜” “不要哭、不要哭,有事我替你出头,我们先到医务室敷药好不好?” 安部彻环住宫本贵秀的肩,带领他走往射箭场大门。在经过社长旁边时,安部彻深寒地瞄社长一眼冷冷交代:“明早到学生会室,有事找你谈谈。” 刹那间,社长的脸都青了。 在医务室敷好药后回家,宫本贵秀对著镜子看脸上那块大纱布,喃喃自语:“这块纱布不知要贴多久?脸上会不会留疤?好痒哦,真想抓一抓” 安部彻扳过他的脸仔细打量: “放心,还是一样漂亮。就算有疤,我还是爱你。” 宫本贵秀挥开他的手。[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很有男子气概吗?我在想不知能不能贴久一点?” “傻话。”安部彻双手捧起宫本贵秀的脸端详,拇指轻轻抚摸他另一边没受伤的脸颊柔声说:“你父母将你交托给我,信任我会好好照顾你,现在你却受伤了,我多么愧疚你知道吗?看着你脸上的纱布,我好心疼呀。”说完即倾向前温润地贴上他的唇,细细吻他。 被滋润过的宫本贵秀脸色酡红如苹,水波撩动的大限定视著他说不话来。 安部彻伸手拨弄宫本贵秀的头发,微微一笑:“我去做晚餐。” 宫本贵秀待他走后呼出屏息已久的一口气,低下头用手捣住脸,暗忖道:“怎么办?我愈来愈喜欢他的吻了。” 弓箭社社长向会长报告宫本贵秀在射箭场受伤的经过后,安部彻怒不可遏地找来副会长早川杉木质问。 “意外,我说过这是意外,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早川杉木极力辩解。 安部彻把双肘撑在桌上,手指尖互相合拢在一起。他不发一语,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川杉木,盯到他有些心虚地撇过头,才出声。 “早川,我不是傻瓜,也不要把我当傻瓜。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没下令处罚你的原因是我还念旧日情谊,不想害你被退学;而宫本贵秀也一直认为这是一场意外,如果闹大了也很麻烦,毕竟学生会的颜面要顾。”他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早川,死心吧;既然一开始不是你,后来的也不会是你。我若随便改变爱人对象,那这也不是真爱了。早川,我只有一句话要你记清楚,不管如何我绝不会放弃宫本贵秀。” “如你所说,我若随便改变爱人对象,那也不是真爱了。”他将安部彻的话如数奉还,说完即转身离开学生会室。 安部彻烦躁不平地猛捶桌子一拳。“他的对象为什么会是我?一团乱帐!” 学生会堂的门悄悄被打开,门后探出一颗头颅,灵活的双眼骨碌碌地转动。 “秀,我发现你了,进来吧。” 安部彻见到他,烦躁如潮水般消退。 “你在生气吗?”他可爱地微倾著头,眼睛斜睨安部彻,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安部彻咧嘴而笑。 “骗人。”宫本贵秀闪身进门。“之前我来就听见你不友善的声音,没多久副会长就脸色难看地走出来,我差点和他面对面碰上,吓死我了。” 安部彻不解地摇摇头说:“我不懂你在怕他什么?” 宫本贵秀俏皮的皱破鼻子回答:“如果我名叫安部彻,我就不会怕他了。” 安部彻被他幽默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 “亲爱的秀,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逗我笑吧?” “当然不是。”他从身后拿出便当。“我来找你吃午餐。” “啊,中午啦,时间过得真快。早上一到学校就事情一堆,忙得没空去上课呢,这次期中考稳吊车尾啦。” 安部彻说是这样说,态度却一点也不在乎,他拿著自己的便当移位到沙发上。 “少来,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都吊车尾,那其他的人怎么办?”宫本贵秀坐他对面,打开餐盒。“好香喔!” “你对我如此有信心,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安部彻夹了他的菜吃一口口“嗯,好吃。” “安部彻,我们便当的菜色是一样,吃你自己的。” “但我觉得你的饭菜比较可口。”他不甘不愿地打开自己的餐盒。 “神经,不都是你做的。” 宫本贵秀自从搬去和安部彻住后才发现,安部彻真的不是普通人,他是万事通,什么都会,凡事交在他手上一定稳稳当当。两人的三餐也全由他一手料理,只因宫本贵秀称赞他手艺好。原本脱离父母怀抱的宫本贵秀立志学习独立,但似乎事与愿违,和安部彻在一起得到的是变本加厉的宠爱。 安部彻看着宫本贵秀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涌上无限的满足感。 “你别一直看我啦,再看我就回教室用餐。”宫本贵秀被他看得好难为情。 “秀,你真可爱,怎么看你都不厌烦?不会腻。”他微微笑说。 “讨厌讨厌,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宫本资秀害羞得放下筷子。 “好、好、好,不闹你了,吃饭吧。” 宫本贵秀看他似乎恢复正常,不再有奇怪的言行才继续用餐。 两人安静地用餐!直到快吃完时安部彻突然出声叫他: “秀,你嘴角有饭粒。” “哦。” 他直觉他抬手要擦,安部彻却敏捷地捉住他的手,倾过身用舌头帮他舔掉饭粒。 “你你你”宫本贵秀又气、又窘地甩开他的手,迅速把餐盒收好起身。“我回教室吃。”语毕,他飞快地跑走了。 安部彻好笑地自言自语:““配菜”跑掉,饭也不好吃了。”他把未吃完的便当收拾掉。 宫本贵秀气呼呼地回到教室。 “宫本,你吃饱回来啦。”佐佐木招手叫他。 宫本贵秀走过去拿出便当坐下,和佐佐木一起用餐。 “才没有,我在学生会室快被安部彻气死了。” 中里流川拿著饭盒移过来,说:“还是和我们一起吃比较有趣吧。” “阿川,你靠过来做什么?我又没邀请你。”佐佐木斜睨他一眼。 中里流川捧著饭盒回道:“笑话,我又没用你的桌子吃饭,你管我坐哪里。” “你们别吵了,吃顿饭都不得安宁,好讨厌。”宫本贵秀不悦地嘟起嘴。 小泽月岛也捧著饭盒围过来说:“宫本,狗改不了吃屎,别理他们。”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怒目瞠视小泽月岛。 “你当我们便当里装的是什么!”中里流川生气地怒道。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想像力丰富的宫本贵秀立刻和上一句话连串起来,笑不可支地趴在桌上。 “不会说就不要说。”佐佐木责怪地瞪视中里流川。 不过这件事把原本气嘟嘟的宫本贵秀逗笑了,两人也不再和小泽月岛计较,否则中里流川原想赏班长一顿排头吃呢。 两人有志一同地对小泽月岛哼了一声:“算你好狗命!” 宫本贵秀听了爆笑到流眼泪,指著眼前三人说:“哈你们都是狗,狗咬狗一嘴毛,哈”坐他旁边的中里流川开玩笑地用手肘勒地脖子,恶狠狠地说:“还笑,物以类聚,你也一样。” 一顿午餐热闹烘烘,吃下去的少,喷饭的时候多。 “宫本,今天下午课外活动后全班留下来开班会,讨论关于校庆园游会的事。”小泽月岛从教务处出来,在走廊上遇见宫本贵秀顺便告知。 “校庆!什么时候?”宫本贵秀兴奋问道。 “下个月底,所以今天大家要留下来讨论。” “好,知道了。” 课外活动时,宫本贵秀找个空档向安部彻提起这件事。 “校庆呀,我都忙得忘了有这节日。” “嘻我好期待耶!”宫本贵秀笑容满面,看得出来他真的喜欢学校举办的活动二班会不知要开多久,所以今天你先回家不必等我。” “没关系,我还是等你一起走;反正学生会的事情一堆,今天多处理一点,明天就轻松一些。你们班会结束后到学生会室找我,我在那等你。” “嗯。”宫本贵秀点点头,无意中瞄到站在安部彻身后不远处的早川杉木正用一种敌视的眼光瞪他。 宫本贵秀畏缩地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到另一头避难。 通常放学铃一响,绝少有学生留在教室。难得今天全员到齐,而且你一言、我一语,嘈杂不休。 “各位、各位!”班长敲敲桌子凝聚众人注意力。“请大家举手发言,无用的废话就不要提出,等一下还有人要上补习班,请争取时间。”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倏然安静,彷佛班长丢出了一个大难题。 “大家不要不作声,想想园游会本班要做些什么才能吸引人潮,我们不能输给一年级的学生,这事关面子问题”小泽月岛口沫横飞地激厉同学。 “佐佐木,班长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不是国游会除了热闹外,还有我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宫本贵秀小声询问。 “你是转学生难怪不知道,校庆当天的园游会是有比赛性的。第一名得主可整学年不用打扫校园;第二、三名者可优先选择打扫区域,而且当天班级营业收入可全部纳为自家班费利用,很棒吧。” “那那园游会有没有对外开放?”宫本贵秀异常兴奋地问。 “当然有,否则大家哪有钱赚;不过只开放给男生进来,女宾止步。” “哪有这样子!”宫本贵秀不平地抗议。 “我也不明白,只知这是以前学生会留下来的规矩,就是现任会长也无法废除。” “天呀,灰暗的高中生涯。”他失望地用手撑头。 佐佐木缅腆地说:“其实也没那么悲惨,像我看你也是看得很高兴呀。” 坐在佐佐木后方的中里流川倾身向前对他警告道:“佐佐木,不行哦,这是技术犯规。” 站在讲台上的小泽月岛拍桌点名: “佐佐木、中里流川、宫本贵秀,你们三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请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要提出来让大家参考?”他故意刁难地问。谁叫他小泽月岛在台上讲话居然有人当耳边风,气死他了。 “呃呃”中里流川傻楞楞地撞搔额。 宫本贵秀则羞窘得低下头。 三人被当众点名,只有佐佐木一人表现出光荣无比的姿态,装模作样一番后说:“我提议本班做关东煮料理,器材方便准备,食物来源也容易得到。” “可是这么容易的东西别班一定也想到了,到时必定很竞争。”小泽月岛提出自己的看法,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他还是转身将这提案写在黑板上。 佐佐木不管这提案通不通过,最起码他有提供意见,他像责任已了般的耸耸肩,轻松地抖著二郎腿。 有人起了头,渐渐地各式各样怪主意纷纷出笼,位置居正中的一位同学异想天开地冒出一句:“变态相谈室。” 小泽月岛一本正经地对那同学说:“这主意很吸引人,只可惜学生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答应。” “就是嘛,好烂的提议,我们可是纯洁的高中生。” “思想龌龊的家伙。” “破坏班誉的人渣。” 一句句开玩笑的话语随处漫飞,伴之而来是一堆纸团。被骂之人不以为意地拿起书本挥拍丢过来的纸团,一时二a 班内部嘻嘻哈哈打起纸团战。 闹了一阵,纸团战在班长制止下停歇,回归正题讨论哪个提案最好。 坐在角落的一名同学突然举手发言: “我提议做鬼屋。” “反对、反对”一听到“鬼屋”两个字,宫本贵秀反应激烈。 “宫本,这只是提议,还未表决不成定数,你干嘛那么激动?”小泽月岛还是转身欲将“鬼屋”写上黑板。 宫本贵秀面带怒容地亮话:“谁要是赞成这提案,我和他绝交一辈子。” “哦呜——”这声明可是很严重,全班发出惊怪声。 由于宫本贵秀的惊人之语,大家的目光全投注在他身上,之后全班同学纷纷举手抢著发言。 小泽月岛在黑板上大大写明“泡沫红茶屋”五个字。 “各位,请放下你们的手。”大伙依班长指令放下手。“如果赞成这提案请举手。” 喝!好热烈的反应,大家全举双手赞成。 宫本贵秀见大家一致同意这提案,也缓缓举起手赞成。反正少数服从多数,只要不是鬼屋地都赞成。接下来分配职务,班上少数略长秀气的男同学强制被编排成服务生,专跑外场,当然官本贵秀也没有抗议的馀地。 当全班职务已定结束班会,室外天空已转深蓝接近天黑。 宫本贵秀气喘吁吁地直奔三楼,他怕安部彻等得太久。因三年级放学了,所以宫本贵秀大胆行经三年级走廊,没想到居然在走廊上碰见早川杉木。 宫本贵秀看清对方是谁后暗中惨叫:妈呀,为何我这么倒楣? “宫本贵秀。” 被副会长一叫,宫本贵秀吓得贴壁站立,冷汗直冒,一动也不敢动。 “你的笔盒掉出来了。”早川杉木一步步走向宫本贵秀,递出他的笔盒。 “谢谢谢。”拿了笔盒转身就跑。 “宫本贵秀宫本贵秀” 早川杉木在他身后叫著,而宫本贵秀装作没听到,急奔学生会室。 “啪”的一声,宫本贵秀猛力推开学生会室的门,并迅速把门关上,靠著门板,上气不接下气喘个不停。 “怎么了,秀?”安部彻离开书桌走向他。 宫本贵秀什么也不提地抱著安部彻,头靠在他肩膀呼口气说:“我们回家吧。” 他不想说,安部彻也不再问。他收拾一下桌面,提了书包牵著官本贵秀的手离开学校。 园游会如火如荼地展开,宫本贵秀直到当日才知本班开设“女学生泡沫红茶屋”外场服务人员一律身穿水兵领制服。原本怀著兴奋期待心情的宫本贵秀当场铁青了脸,吵闹不休。 “我不要、我不要打死我都不穿!”宫本贵秀拳打脚踢地抵抗帮他换装的同学。 “宫本,你就行行好,本班的“钱途”全看你的表现了,穿上吧。”帮忙的人苦苦哀求,只差没祭出泪水攻势。 “不要!你们这群大变态,去死吧!”他狠狠对着逼近他的同学挥出一拳。 听到“哎哟”一声表示正中目标,但围堵他的同学有增无减。 小泽月岛从外走进来见教室一团乱,不禁火冒三丈怒道:“搞什么鬼?别班都开店营业了,为什么我们教室连桌椅都还没排好?” “班长、班长”帮忙换装的其中一名同学急道:“你看宫本贵秀一点都不合作,我们没辙啦。” 小泽月岛听到差点昏倒。宫本贵秀可是全班同学准备利用的王牌,这“女学生泡沫红茶屋”几乎是为他而设,他若不出场就没搞头了。当初就是怕宫本贵秀反弹,所以大家在筹画中绝口不提;等园游会当天准备趁宫本贵秀措手不及之下将他强押上阵,但现在看这情形似乎不大容易。 “宫本。”小泽月乌走到他面前义正辞严地说:“为了班级荣誉,你应该将个人喜恶放置一边,努力配合班上活动才是。你看看其他同学,哪位不是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独独你不合群,惭不惭愧呀?” “可是,穿女装亮相的又不是他们。我是男生,打扮得怪模怪样多窘啊!”宫本贵秀眼眶噙泪,万般委屈地说。 “男扮女装又不止你一人。”他指了指已换好衣服正坐在讲台附近的十来位同学。不看还好!一看禁不住要喷鼻血。“喂!你们几个节制一点行不行?拜托你们坐有坐相,不要把裙子掀起来纳凉,难看死了。” 穿女装的同学不以为意地回他一句:“热嘛!” 他们变本加厉地把裙子当扇子来煽,反正本是男儿身,不怕曝光。 小泽月岛头痛地对宫本贵秀说:“学学他们,如果你的神经有他们十分之一粗,我就阿弥陀佛了。” 佐佐木从讲台那走过来加入说服行列: “宫本,没什么好介意的,你就当玩笑一场。别小看反串,这可是要有专业素养及先天条件才能做的。人家宝冢歌舞团都女扮男装了,我们男找女装算什么!” 他转而面对小泽月岛做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班长,你看我穿女装漂不漂亮?我们要不要领军绕校一周,宣传一下?” “不要、不要,若要游行,死也不穿!”宫本贵秀惊恐地猛摇头。 小泽月岛抓住机会说:“好,我们不游行,你快把水兵服穿了,大家就等你一个。” 宫本贵秀只好乖乖拎著衣服躲到角落换装。当他穿好衣服转过身,引起一阵狼啸。 “呜——美人、美人!” 欢声雷动之下,小泽月岛不得不保有理智地制止。 “各位别闹了,分工合作把桌椅排好,准备开门营业。” 打著女学生服务员的旗帜,二a 班门庭若市,教室内座无虚席,只好扩张到走廊营业。刚开始宫本贵秀还别别扭扭、躲躲藏藏地递送餐点,到后来忙得没时间顾面子,只求能坐下来翘起两只脚休息。 小泽月岛趁空走到佐佐木旁边。 “佐佐木,我现在良心不安耶,怎么办?” “为什么?”佐佐木惊讶地问。 “我觉得今天强迫宫本男扮女装,好像在逼良为娼一样。” “怎么会!你看宫本现在不是很热心地投入,做得很快乐吗?”其实宫本贵秀忙得想打人。“而且,若不是趁此机会,哪有可能看到宫本穿女装的样子,他好可爱、好可爱哦。” “说的也是。”小泽月岛的罪恶感马上踢到一边去。 中里流川拿著三杯红茶凑近,递给他们一人一杯。 “唉——今天宫本又添加了不少罪孽。”靠著墙和佐佐木及小泽月岛一起欣赏宫本贵秀忙碌的身影。 “什么意思?”佐佐木不解。 “你看,只要宫本走到哪,许多仰慕的眼光就跟到哪,那些人看得到、吃不到,可怜哦。”中里流川说完,举杯喝口茶解解渴。 “哈不愧是风云之花,真替本校争面子。”小泽月岛笑得好开心,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斜眼睨视他,异口同声道:“神经病!” 三人聊没多久,吧台那传来呼喊:“你们三个别偷懒,快过来帮忙。佐佐木,有客人进来了。” “来了。”佐佐木回应。他顺顺海军领制服,扭腰摆臀地过去招呼。中里流川和小泽月岛在后看了忍不住作恶喊声:“妈呀,” 中午时分,安部彻走进二a 班打算接宫本贵秀一起出外用餐。 他知道宫本贵秀今天会以女装的模样出现,只是不知道自己亲眼所见后会感到如此震撼。他不动声色一个人静静站在走廊对面,透过窗户看着宫本贵秀在教室内的一举一动,当然他也注意到了有多少人跟他一样做著同样的举动。 美人共欣赏—这是他早该有的认知,但还是忍不住有酸意冒出。安部彻决定不再旁观,大步走进二a 教室找宫本贵秀,他刻意挡在宫本贵秀前面宣布自己的到来。 “啊,安部彻,怎么有空来?”宫本贵秀端著托盘收拾桌面。 “来找你吃中饭。”他环顾四周一圈。“有空吗,” “原本没空,但你来了我就有空啦,谅他们也不敢不让我休息。”宫本贵秀左右张望一下,终于在角落找到空位,他将安部彻安插在那。“你先坐一下,我和吧台的人说一声才能离开,你等我哦。”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倚在吧台和里面的人说话,之后拎著背包离开教室,再回来时已换过便服。 “安部彻,我好了,可以走啦。”他一双眼明亮有神地问:“中午吃什么?” “随你高兴,今天我请客。”因人潮汹涌,安部彻自然而然地抬手环住他肩膀,护在胸前。 宫本贵秀扭捏地拨开他的手,小声说:“不要这样,很多人在看。” 安部彻沉默不语地件著他直走出校园。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似乎不再融洽,宫本贵秀耐不住沉闷地侧头问他:“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生我气?因为因为” 安部彻略微低头看他,原要质问的话在看到他那蹙眉忧虑的眼神时改口:“没生气,只是很失望。我还以为你要穿女学生服陪我去吃饭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提到女学生服我就生气。”宫本贵秀忿忿不平向空中打出一拳。“你知道当我一早到校,班上同学拿女学生服叫我换上时,我脸都绿了。明明上个月大家一致表决开设泡沫红茶店,怎知今天变调了,而你们学生会” 说到学生会,宫本贵秀狠狠瞪向安部彻,突然快动作地跳上安部彻的背,双脚夹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臂膀,一手紧勒他脖子。 “说!为什么学生会会同意这烂主意?当初这提案上交学生会时你应该要驳回。快说,你为什么没有?说!” 每喊一个“说”字,手臂就勒紧一分,勒得安部彻有些喘不过气,看来宫本贵秀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咳放开放开手。”短短三个字费了安部彻好大工夫,他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甩下宫本贵秀让他受伤。 宫本贵秀稍稍松开手,但依然圈著地的颈子。 “我警告你哦,你若是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给你死!” “是、是、是。”安部彻润润喉说:“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 宫本贵秀不信地呼了一声。 “真的,园游会的有关事项都由副会长一手处理,我完全不知情。”神啊,原谅我说谎。“你想这种小事还需要我审核通过吗?事必恭亲我岂不是累死。” 安部彻把这件事全推到副会长身上,因为他知道宫本贵秀绝不会跑去问早川杉木为什么。其实二a 班上交提案书时他还特别注意过,但他实在也很想看看秀扮女装的样子,所以明知宫本贵秀会生气的情况下,他还是批准通过了。 “唉——要是这样我也没话说,谁叫副会长看我不顺眼,他想看我出糗也是必然。”宫本贵秀完全松开手,跳下安部彻的背,愧疚地拉拉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脖子痛不痛?” “还好。” 这个罪就由不知情的副会长担下啦,否则现在横死路边的就是他安部彻了。他暗暗决定明天起要稍微对早川杉木和颜悦色点,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定著定著,低头看地面的宫本贵秀良心不安地又说:“对不起。” “算了,别介意。”他揉揉宫本贵秀的头发。“不过,说真格的,你穿水兵领制服好可爱哦。”他一说完,便有预感会被打,所以先行跑开。 “你还敢取笑我,可恶!安部彻你别跑,我要掐死你!”宫本贵秀气嘟著嘴随后追打。 运动神经发达的安部彻,嘻嘻哈哈轻松地跑给他追。 “女学生泡沫红茶屋”的王牌服务员因有学生会长当靠山,正大光明地跷掉下午班,也让许多仰慕者的等待落空。 台柱跑掉了,泡沫红茶屋的营业额也直直下滑,和上午的营收比起来差了一大截。虽是如此,隔天公布比赛成绩,二a 班还是勇夺第一,好不威风。 “啦、啦、啦”宫本贵秀哼著歌踏入教室。“各位同学早,我在布告栏看到了比赛结果,第一名耶,班” 佐佐木跑过来捣住他嘴巴,将他拖到一边去。 “宫本,你不要活啦?没看到班长的脸臭臭的,你还招惹他。” “招惹?没有啊,我只是想问他下学期我们班是不是不用做校园打扫而已。” “是啦!现在听我的准没错,不要靠近班长周围半步,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这么严重。他吃炸药啦?还是谁犯到他?”宫本贵秀嘻皮笑脸地笑说。 “你还好意思笑,就是你。昨天吃个中饭一去不回,害我们下午业绩下滑,班长正为班费未达预计目标而气著咧。” “嘿”宫本贵秀干笑几声。“既然如此,中午就不要约他一起吃饭吧。” “你说不要约谁吃饭?”小泽月岛突然出现在宫本贵秀身后。 “哇!班长,你想吓死人呀。”宫本贵秀拍拍胸膛,平抚一下受惊的心。 “昨天你放全班鸽子,今天你还想放我鸽子?宫本贵秀你好没良心,亏我平常这么照顾你。”小泽月岛口吻哀怨地说。 佐佐木拍拍小泽月岛的肩。 “班长,当你用这种口气说话时,请不要配上阴郁的表情,怪可怕的。” “就就是嘛,你不要怨我啦。”宫本贵秀讨好地拉小泽月岛坐上一张椅子,双手动快地为他捶肩理背。“这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中?班长。” “嗯,尚可。”他心里暗爽得要命。 倏然,小泽月岛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控。 “好痛!”回首一瞧。“中里流川,你干嘛?” “怎样?”他挑盾问。 “我跟你有仇啊。”小泽月岛咬牙切齿地揉著痛处。 “有啊,我看到你在劳役宫本。” “我也有看到。”佐佐木惟恐天下不乱地插上一脚。 “我哪有,这是宫本他心甘情愿做的。”小泽月岛面向宫本贵秀,要他出来证实他所言非假。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我喜欢帮人按摩。阿川,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此时上课铃响大作,这铃声对宫本贵秀而言无疑是天籁。 “太棒了,终于要上课了。” 宫本贵秀欣喜地驱离他们回座位。 第十章 自校庆结束之后,安部彻对宫本贵秀的态度出现两极化的改变。在校时,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然回到家,安部彻不是对宫本贵秀不理不睬,就是对他异常热情。宫本贵秀稿不懂安部彻为何对他忽冷忽热,但他想问又不敢问,因他有种莫明的预感,事情的真相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又是黄昏,两人悠闲地散步回家。今天宫本贵秀心情很好,归途中一直滔滔不绝地说话,眉飞色舞池比手画脚,一不留神,脚去踢到砖石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安部彻眼明手快地接住他,否则宫本贵秀就准备亲吻地面了。 “秀,这条红砖路较不平坦,走路小心些。” “嘿意外、意外。”宫本贵秀搔著头傻笑。“不过,有你在旁边,我才不担心。” “还是小七点,假若我没扶住你,你这花容月貌就毁了。”安部彻捏捏他的小脸。 宫本贵秀拍掉他的手说:“那才好,以后就没人取笑我小白脸了。” 经过一家生鲜超商,安部彻停下脚步。 “秀,进去采购点东西,冰箱内好像没什么食物可吃了。” “哦,好。” 走没两步,两人就听到身后传来轰轰声。宫本贵秀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只见三、四台重型机车速度极快地逐渐逼近。 “秀,危险!”安部彻出手拉他,千钧一发之际才闪过机车。 重型机车呼啸而过,宫本贵秀惊魂未甫半倒安部彻怀里。 “你们没事吧?”超商内的欧巴桑跑出来“ “没事,谢谢你。”安部彻回答。 “刚刚真的好险,你的朋友差点被撞。现在市街头愈来愈多飞车党,年轻人不学好哟。”欧巴桑边走边摇头叹气。 宫本贵秀站稳脚后猛拍自己的脸好几下。 “你在干嘛?”安部彻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包。 “我吓得脸都麻了,拍一拍恢复知觉。”说完又拍几下。 “轻点,瞧你脸都打红了。走吧,进去把东西买一买,我们早点回家。” “嗯。”回到家,宫本贵秀把书包往桌上一丢,人朝床铺倒下。 “好累,今天不知怎么的感觉好疲倦。” 安部彻把食物边放进冰箱边说:“谁叫你昨天打游乐器打到那么晚,睡眠不足才会觉得累。你先去洗澡,今晚我一个人做饭,吃饱你就可以睡觉了。” 放好食品起身走到宫本贵秀身边才发现他已睡著了,刚刚讲的话他根本没听到。 安部彻望着宫本贵秀那可爱憨稚的睡脸,微启的双唇似在诱人,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他,双手不自觉地解开他的衣扣,欲罢不能顺著地的颈项清到胸膛,再到腹腰,直到宫本贵秀发出嘤咛的声音才赫然止住。 “天呀,我在做什么!?” 安部彻看到宫本贵秀敞开的衣衫,惊觉到自己努力克制住的欲望正在苏醒。 看着他、接近他,却必须阻止自己去碰他,实在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苦刑。 他抖著手将宫本贵秀的衣衫扣好,才轻唤他:“秀,醒一醒,把制服脱掉再睡,秀” 宫本贵秀睁开迷蒙的眼,睡意未消地起身坐在床沿发楞。 “秀,你醒了没?”安部彻蹲下身与他平视。 “嗯。”虽然宫本贵秀有应声,但安部彻看他还在混沌中。 “唉——”他叹了口气,动手帮他脱制服。当地进行到手臂部分,宫本贵秀突然清醒。 “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扯过衣衫背过身。 安部彻见宫本贵秀防备心这么重,有些伤感地说:“我只想帮你把制服脱下,让你好睡些,我没有不良企图” 宫本贵秀闻言,转回身低下头说:“对不起,我误会了,我以为” “算了。”他揉揉他的头发。 宫本贵秀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蓄满了歉疚的泪水。 “我”他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张开手臂。“那你继续脱,我不介意。” 安部彻看了,用手指点他额头开玩笑说:“傻瓜,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为什么还要服侍你?自己动手吧。你先去洗个澡,晚餐我来做,吃饱后你想做功课、听音乐都随你,就是不准玩游乐器,惩罚你昨天玩得太晚。” “啊,你好残酷。”宫本贵秀嘟嘴抗议。 “你应得的,快去洗澡。”安部彻紧盯他入浴。 听到他冲澡的声音,想像他光著身子站在莲蓬头下,安部彻又兴奋莫名,几乎有克制不住想冲进去和他共浴的冲动。他甩甩头不敢再想,大步走向厨房想借用煮菜来让自己分心。 洗完澡出来的宫本贵秀穿上休闲服,拿条毛巾擦著湿发,凑到安部彻身边。 “哇!今晚吃烤鱼耶,好香。”他深深吸口气。 安部彻要从冰箱拿出调味酱,冷不防地撞上站在身旁的宫本贵秀,淡淡的体香沁入安部彻鼻里,不禁令他心神荡漾。 他乍然回神推离宫本贵秀。 “秀,别站在这挡路行不行?刚洗好澡到客厅去,免得沾染油烟。” 宫本贵秀乖乖地离开厨房,心里纳闷著安部彻最近为何常出现反常态度。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宫本贵秀反问自己。 用餐期间,官本贵秀三不五时用眼角馀光偷瞄安部彻,而安部彻也明白,只是当作不知道,静静吃饭。 “我吃饱了。” 宫本贵秀瞄安部彻一眼,狼吞虎咽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说:“我也吃饱了。” 沉闷的气氛逼得人喘不过气,宫本贵秀藉故口渴打开冰箱拿饮料。 “啊!人家想喝的果汁没了。”他回头扬声问:“安部彻,今天买的东西都放进冰箱里了最不是?” “嗯,全放进去了。” “哦。”他关上冰箱,拿了钱包打算出门。“我外出买饮料。” “秀,晚上最好不要出去,果汁明天再买。”安部彻阻止道。 “不要,我现在就想喝,我一定要喝到。”他开了门走出去。 安部彻追出去站在门边对著宫本贵秀的背影喊:“过马路要小心。” “知道了。”宫本贵秀回声应后转而咕哝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安部彻收拾碗筷顺便清洗,整理完后拿本书出来看,看没多久即放下。宫本贵秀出去那么久理该回来了,怎么等不到人?著实有些心神不宁,他决定出门看看。 另一地点,宫本贵秀正遭遇极大麻烦,他被四个骑重型机车的青年围堵在巷道内,紧靠著路灯惶恐不已。 “你们要要干什么?”他牙齿打颤,讲话结结巴巴。 其中一名青年把手跨放在宫本贵秀头顶的柱子上,以俯视的姿态戏谑说:“我们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想对你劫财、劫色而已,小可爱。” “我没有钱。”他咽了咽口水。“而且我是男的。”雾湿的大眼闪著恐惧。 “男的?不像呀!”对方伸手摸宫本贵秀的胸部。“嘿,是真的耶!不过没关系,是男的更好,不怕以后有人半路认爸爸。” 宫本贵秀听了吓得哭出来。“不不要啊”“板田,别闹了,钱拿一拿快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另一名青丰不耐烦地说道。 “谁在闹了,你看这小子细皮嫩肉,长得比女生还漂亮,可爱得很。”他抬手捏捏宫本贵秀的下巴。“何况这时候有谁会来?” 宫本贵秀慌张地从口袋掏出几百元,抖著手献出去,哽咽道:“我只有这些,全全给你们,放了我” “哇拷!这么少,更该捉你来抵帐。”他一手搜刮所有的钱,一手压住宫本贵秀的身体吮吻他的颈子。 “啊——不要不要”宫本贵秀哭叫地踢脚。 出来找人的安部彻行经巷口,听到宫本贵秀的哭叫声,飞冲入巷推开围堵的三人,并抓住欺压宫本贵秀那人的领子,猛力一拉甩到后方。 “秀,有没有事?说话呀,秀”安部彻神色慌张地握住他冰凉的手。 回过神的宫本贵秀见是可依赖的安部彻在眼前,不禁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 被甩跌在地的男子摸著脖子站起来。 “可恶!哪个混帐拉我领子?” 安部彻轻轻推开怀中的人,转身面对这四个不良青年,锐利的眼神凛冽如刀,一一扫过眼前四人。 四个不良青年被他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但思及我方四人、对方一人,于是逞勇地挺起胸来。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不怕死敢招意我们,原来是另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毛头。喂,你们看他那样子像是打算英雄救美耶。” 四个人哈哈大笑,但笑得有些空洞。毕竟指称一个身高超过一八o 公分,体形略为健硕的人为没发育完全的小毛头,实在太牵强。 宫本贵秀怯怯地扯扯安部彻衣袖,细声道:“安部彻,不要跟他们起冲突,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部彻二话不说牵起他的手走向巷口。 “想跑,哪那么容易?”欺负宫本贵秀的那家伙挡住他们的去路,指著他们说:“这个小可爱留下。你,把身上的钱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安部彻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地绕过他而行。 “王八蛋!敢轻视我。” 不被一个高中生放在眼里,这种屈辱哪吞得下,他抡起拳头冲向安部彻。 当对方蛮冲过来,安部彻机警地将宫本贵秀推离开,自己不畏惧地迎上前。 原在旁观看的三名青年也加入战场,打算四人打一人。 安部彻冷冷一笑,一开始他就想狠狠教训这四个混球,宫本贵秀是他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宝,他都舍不得宫本贵秀吃苦了,哪还轮得到外人欺负他。若不是之前宫本贵秀祈求他想回家,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如今这场群架正合他意,想以多击寡,门儿都没有,他十年武术可不是白学的。 宫本贵秀心慌意乱地站在一旁,他想下场帮忙但又怕造成安部彻的负担;还在犹豫,这场架已瞬间结束。 安部彻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向宫本贵秀。 “解决了,我们回家吧。”手揽著宫本贵秀的肩往巷口走去。 经过横倒在地呻吟的那四人,宫本贵秀倏然体认一件事——安部彻很强,非常强,强得可怕。 回到家中,宫本贵秀取出医药箱为安部彻破皮的指关节敷药。 “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宫本贵秀头低低地跪坐安部彻面前。 “这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破皮,打架难免会碰伤。” 擦好药,时间也晚了,两人换穿睡衣爬上床,既没交谈也没睡觉,就这么躺著。 隔了一会儿,宫本贵秀幽幽地说:“我不要你受伤,你在和他们打架时我好担心;我真没用,不能帮你什么,当时我好害怕你会被他们打死” 安部彻侧过身拥他入怀。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顶多受点伤。别担心,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抛下你而去;何况我还没得到我所要的,死也不甘心。” “你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宫本贵秀翻过身和他面对面,兴致勃勃地问。 “你的身体。”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宫本贵秀听了为之气结,红著脸再翻个身背对他。 “你还是去死吧!混蛋。” “秀,不要这么无情嘛。” 宫本贵秀当没听到不理他。 “秀,给我嘛。”安部彻凑近身亲吻他耳后一下。 宫本贵秀猛坐起身朝安部彻肚子击下一拳。 “哦——”安部彻佯装痛苦,惨叫一声,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活该!”他咒骂了一声。 当他躺回床上却听到安部彻的闷笑声,宫本贵秀气愤地拉起被子蒙住头。 一场绵绵不断的小雨连续下了两个礼拜,不仅路上泥泞难行,更糟的是每个人都被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雨搞得心浮气躁。 因雨天的关系,学校所有的室外活动全部停止,这对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学生而言,好比被关在笼内精力无处发泄的野兽一般;也因此,校内打架事件频传。风云高中虽是名门男校,但也不脱暴力本质。 午休时,宫本贵秀提著便当来找安部彻吃饭。餐后,宫本贵秀穷极无聊地把今早发生的事一一转诉给安部彻听。 “真可怕,又发生打架事件。听说是两人在走廊上不小心擦撞到,双方互不道歉而起。”宫本贵秀趴在学生会室里的长沙发上对安部彻说话。 此时,安部彻正忙著整理资料,所以只淡淡应了一声。宫本贵秀看他在忙,也就识相地不再打扰他。待安部彻整理资料完毕,午休时间也结束了。 宫本贵秀懒洋洋从沙发上搭起身体,叹息道:“真不想离开学生会室,外面空气湿黏黏的好不舒服。” “学生会堂的除湿机借你搬回教室用。”安部彻虽是笑着说,但他是认真的。 “你想害我被打吗?”宫本贵秀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谁敢?” 宫本贵秀不说话,心里则嘀咕:副会长就敢。 安部彻看他一脸不苟同样,改为建议道:“不然,你下午跷课,留在学生会室里睡午觉吧。” “那我课业怎么办?”他有一点点心动。 “晚上我再教你。”他清理著桌面,举止像是要外出。 “安部彻,你要出去呀?” “嗯,下午至东京市高中学生会长开研讨会,什么时候结束我不知道,不过我会赶回来接你放学。” “既然这样,我回教室上课了。”他起身走向门口。 安部彻讶然问道:“不留下来睡午觉?” 宫本贵秀转身回他一个鬼脸。“不要诱惑我,我是乖宝宝,跷课会良心不安。”他打开门挥挥手说:“祝你下午愉快。” 安部彻望着关上的门哑然失笑。 一整个下午,宫本贵秀的眼皮莫名其妙直跳个不停。起初还好,可是愈接近放学时刻心里愈不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钟响,宫本贵秀站在校门口撑伞引领张望。 隔没多久二名二年级主跑来传令,边喘边说:“会长发生车祸人在市川医院他” 话尚未说完,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拦了一部讦程车前往市川医院。 传话的学生楞住了,他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宫本贵秀会这么快就跑掉。 “完蛋了,会长打电话交代说叫宫本贵秀在教室等他,这下宫本贵秀跑掉了,等一下会长回来接不到人怎么办?我惨了!”传话的学生愁眉苦脸站在校门口淋著细雨,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宫本贵秀忧心如焚地搭计程车赶往市川医院,一下车就直奔急诊室,简单扼要问护士站内的护士:“刚刚发生车祸送来的人在哪里?” 护士站内电话响个不停,每个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其中一名想也不想地随手往角落一个急诊架一指,就不再搭理他。 宫本贵秀顺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一具人体全身盖白布躺在那里,他茫然了一下,全身发凉。 他慢慢走过去直到急诊架边才止步,低头往下看,迟迟不敢掀开白布,怕证实躺在那的是他所熟悉的安部彻——那位总是好脾气包容他、宠爱他,曾说爱他的安部彻。 他不愿承认躺在急诊架上那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是安部彻,但白布下的体形、身长却是那么相像。 宫本贵秀失神地对著白布下的人喃喃自语:“我总觉得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总是对你任性、撒娇”他说著说著,便掉下雨滴泪落在白布上。“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安心,你拥有许多我所没有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他无声无息地又掉下两滴泪。 事到如今,天人永隔,宫本贵秀才惊觉到自己不仅仅是把安部彻当好朋友,更是无形中接受他的感情,爱上他的人。 再后悔也换不回一切,宫本贵秀微抖著手掀开白布,想见安部彻最后一面 安部彻从诊疗室出来,在医院柜抬结帐后准备离开,然视线却不知被什么牵引住地看向急诊处角落,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奇怪?秀怎么来医院了?我不是请人转达叫他待在教室等我吗?这小子真不听话,安部彻暗忖著迈开脚步向他走去。 “秀,你在这做什么?来接我吗?”安部彻一只手搭上宫本贵秀的肩膀。 宫本贵秀乍然听到这死也不会遗忘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看。 “你”他惊讶地瞪大眼。 宫本贵秀缓缓再回头看一眼刚刚他亲手掀开白布下的尸体,一张血肉模糊的陌生脸孔不是安部彻。他再转头回望身后的人,突然一阵晕眩,两眼一翻昏倒了。 安部彻敏捷地接住昏倒的宫本贵秀,惊慌失措地大喊:“医生——” 几位护土推着急诊架快跑过来,安部彻抱他上架后一起推著离开。 昏倒后的宫本贵秀在安部彻焦虑的呼唤下清醒过来,眼一睁开便看见安部彻忧心焦急的脸,猛坐起身抱住他放声大哭。 “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不要一直哭呀!秀”安部彻不知他昏倒的原因,所以很是担心。 护士站内的护士见昏倒的人醒了便说:“对不起,现在急诊架不够使用。如果你们没事,可否把急诊架空出来?” 安部彻用眼神询问宫本贵秀。 “我没事了,我要回家。”宫本贵秀哽咽地说。 安部彻扶他下床,两人在医院门口招来一部计程车搭车回家。 宫本贵秀从清醒后一双手始终不离安部彻,甚至回到家安部彻想换下制服他也不放。 “秀,你到底怎么了?”安部彻将他安置坐在床上,蹲下身与他齐视。 “你痛不痛?”宫本贵秀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一只手轻抚著安部彻额头上的伤。 “不痛,只是擦伤而已,医院大小题大作了。”他摩挲著宫本贵秀的脸庞。 “秀,你脸色好苍白,你真的没事?要不要躺下休息?” “不要,我真的没事。” “那我去替你放洗澡水,泡个澡精神会好一些。” 安部彻撑起身要离开,却又被宫本贵秀双手环抱,紧紧地缠住。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安部彻怔愣住,他期待这句话期待了好久了,没想到就这么不期然地听到,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好不真实。 “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他好激动。 安部彻默默凝视他半晌,以安抚的口吻说:“我想你今天可能受到什么刺激才会胡言乱语。没关系,你洗完澡睡个觉,当你明天醒来后一切都会安好。” “安部彻,我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宫本贵秀不仅用双手搂抱住他,更甚而用脚缠住他身,宛如连体婴。 他非要安部彻正视他的话不可,否则绝不放手。 一股燥热在安部彻身上蔓延开来,这种状况在校庆之后愈来愈常发生。 “秀,不要这样,把手脚放开。”安部彻用手板开宫本贵秀的身体,想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挣脱。 “我不要,你不相信我,我就不放!”他任性地回答。 安部彻咬紧牙关,忍无可忍地说:“秀,你再不放开,找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举动。” “什么举动?我为什么要后悔?”他用纯真无畏惧的态度面对他,不相信安部彻会伤他一丝一毫。 “因为我会想和你亲吻、拥抱,我想要实际上有形的关系。”僵硬的躯体浓浓警示出他的欲望。 “这就是你这阵子对我忽冷忽热的原因吗?”宫本贵秀直视他的眼问。 安部彻默认了。 宫本贵秀可爱的脸孔倏然蒙出一朵美丽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好,只要是你,我愿意。” 这无疑是一道解严令,出栅的猛虎势不可挡,他不会让宫本贵秀有反悔的馀地。一个足以燃烧理智的热吻里,脱掉彼此身体上的束缚,在床上席卷所有的热情。 安部彻俯在宫本贵秀上方,细啄著他的胸膛,温柔地喃喃细语:“我会好好待你不要怕” 许久的缠绵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亲密地贴在一起。 安部彻玩弄著宫本贵秀汗湿微卷的头发,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宫本贵秀难为情地翻身趴著,但他还是回答:“我很好。” 安部彻轻抚他的背,微微施力帮宫本贵秀按摩身体。他迟疑一下,开口问出心中所想的事情:“秀,在医院发生了什么让你惊吓到昏倒?” 宫本贵秀侧过头凝望身旁的男人,回想起在医院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不禁泫然欲泣。 他心有余悸地说:“我以为你出车祸死掉了,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已不再是泛泛之交,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却永远没机会了,所以”他寻求支持地握住安部彻的手,复感受他的体温。“所以当我看到你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又被那具恐怖的尸体吓到,就震惊过头——昏倒了。” “傻瓜!”安部彻以怜惜宠爱的口吻说:“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抛下你而去,我没得到我所要的,死也不甘心。” “嗯,我记得,那现在呢?” “怎样?”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得到了,但不够”安部彻靠过去舐吮他的耳垂。 “安部彻”他顿了一下。“医院那具车祸身亡的尸体好可伯。” “嗯,好可怕,可怜的秀管他的”安部彻心思根本不在那上头,他在宫本贵秀颈背上撒下点点细吻。 “安部彻,我说话你没在听你在摸哪里”他羞窘地挪动身子。 安部彻轻笑道:[再来一次好不好?” “还来啊!”宫本贵秀瞪大眼。 “没办法,谁叫我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你又裸身诱惑我” “不要啦唔啊”一切尽在不言中。 沉醉在爱河里的宫本贵秀忽略了安部彻是三年级生,是再过不久即将毕业的人,直到无意中听见小泽月岛和其他同学谈论升学问题才恍然发觉地和安部彻两人一同上学的日子不多了。 假若父母回国,势必自己也要搬离安部彻家,如此一来,两人见面的机会更少;再加上安部彻去读大学,不同的社交环境,这段同性恋情是不是还能维持下去?不想则已,一想问题纷纷夺笼而出,让他一整天闷闷不乐,任凭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如何耍宝逗趣也不能让他展显欢笑。 宫本贵秀像个不会隐藏心事的小孩,许多事情即使安部彻不问,他也能从他的表情、肢体动作看得出来。 依安部彻的聪明才智及对他的了解,猜对率高达百分之百,宫本贵秀所谓的心事在安部彻眼中犹如摊开的书本,一目了然,根本无所遁形;但顾及官本贵秀敏感纤细的心,他还是会开口一问。 “秀,什么事让你愁眉不展?说来听听吧。”放学路上,安部彻提著两人书包边走边问。 宫本贵秀低头踢著路面石子问:[安部撤,你要报考哪间大学?” “不知道,尚未决定。” “我想你成绩这么好,考哪间大学一定都没问题。” “大概吧。” “你上大学后,我在学校一定会很寂寞。”他同样低著头踢石子,但声音多了点感伤落寞。 “舍不得我离开呀?”他开玩笑地问。 “有一点。”宫本贵秀认真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来想想办法让你不寂寞好不好?” “什么意思?”宫本贵秀抬头斜睨他。 安部彻顾左右而言它地说:“不要苦著一张脸,我会心疼,秀的笑脸最好看了。” 毕业典礼会场,安部彻并没有出现,宫本贵秀却被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紧接著考季来临,然而安部彻除了考试日不在家外,其它日子他则拖著宫本贵秀到处去玩。暑假第一天就去了东京迪斯奈乐园,实现了初识没多久时的承诺。 轻松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一学期的开始,宫本贵秀升上三年级也要为考大学做准备了。 开学第一天,宫本贵秀自己一人到校,并在布告栏前察看班级编排表。 佐佐木从后将手跨上他的肩。“宫本,好久不见。你在哪一班?” “三a。” “班长和阿川也是,大家又在同一班。”佐佐木兴奋说道。 “真的?太好了!”宫本贵秀很高兴在新班级有熟识的旧同学在。 “是呀,不过阿川这家伙差点被编到 班去,他是侥幸吊车尾进来的。” 两人一同走往教室。边走边交谈时,中里流川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摸到了佐佐木身后,突然勒住他脖子。 “佐佐木,你不要在宫本面前说我背后话。” 佐佐木手肘往后一撞,挣脱中里流川的箝制。 “死阿川,谁屑说你这笨蛋的背后话。” “还说没有,我看你说话的唇型就知道。” “我呸!你若这么厉害就不会吊车尾了。”佐佐木讥讽道。 “可恶,你敢嘲笑我!”中里流川恼羞成怒要冲上前去和他干上一架,却被一直站在身后不吭声的小泽月岛拉住。 “阿川,要打回去教室再打,不要在走廊上丢人现眼,而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泽月岛指指挂在壁上的牌子,牌面印著“训导处” 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看了幸幸然地吐吐舌头,异口同声地说:“好险!” 宫本贵秀在旁笑道:“我发现你们两个好有默契,常常说出来的话都一样。” “谁和他有默契。”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抗议。 训导处的门突然打开,引起宫本贵秀一行人的注意。 当那人一现形,宫本贵秀瞪眼惊叫:“安部彻,怎么是你!?” 安部彻侧头一看,笑逐颜开:“嗨!又见面了。” 宫本贵秀快步走向前间他:“你怎么来学校?”注意到他身穿高中制服又问:“还穿高中制服?” 安部彻一手揽过他肩头,拐他走向三a 教室,转身前示威地向身后三人微微点头,发出不容忽视的意识,明白表示对官本贵秀的占有权。 [安部彻,你还穿高中制服来学校干嘛?” “我没告诉你吗?我被留级了。”他说得好开心,被留级像是一件光荣的事。 “骗人。”宫本贵秀才不相信。 “真的!因旷课太多毕不了业。” 宫本贵秀气嘟著嘴说:“安部彻,我虽没你聪明,但也不是傻瓜。若因旷课太多被留级,以前的每一任学生会长全都是留级生了。” 安部彻哈哈大笑:“有可能哟!” “安部彻,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话,你正经点啦!”他为之气结。 安部彻安抚地控控他的脸颊,正色道:“我继续当高中生不好吗?想想我们又可以一同上下学,你也不寂寞了,而且我很期待与你当同班同学的机会耶;更何况我一毕业有多少人虎视耽耽在等著舍我位置,好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说我能放得下吗?不把你看紧点怎行?” 宫本贵秀面红耳赤。一—胡说八道!谁像你一样思想龌龊。” “多著呢!” 宫本贵秀突然想到什么地紧皱眉头。“你重读一年,那那副会长怎么办?” “谁?”他装傻。 “早川杉木啦。” “他呀——”他故作恍然大悟状。“他做他的大学生,我当我的高中生,毫无交集。” “可是可是”宫本贵秀犹豫著该不该说。 安部彻用力地揉他的头发说:“别想太多。反正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只要管好你的事就行。先说好,明年我打算报考东大医学部,你要加油跟上来。” “为什么是医学部,不是其它的?东大耶!我可能考不上。” “因为我想当医生,这样以后你生病时我才可以为你检查,我不要别人碰你的身体;至于功课方面,你有我,怕什么?”安部彻自信满满地说。 两人渐行渐远,把中里流川、佐佐木及小泽月岛三人远远抛丘脑后。 “安部彻为什么会在学校?”佐佐木和中里流川两人不解地看向小泽月岛。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不过看样子有可能大家都是同班同学。” 小泽月岛用他那比旁边两人多出一点的智商推断。 “不会这么不幸吧!哦——我可爱的宫本贵秀。”佐佐木悲叹地呻吟。 “这太凄惨了!哦——我美丽的宫本贵秀。”中里流川心痛地哀呜。 隔了一会儿,中里流川问小泽月岛:“喂,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小泽月岛酷酷地说:“这里有你们两个唱双簧就够了,我干嘛参一脚和你们一同发神经病?一对活宝,我看你们两个乾脆勉为其难凑一对吧。” “和他!?”他们再次异口同声。 中里流川和佐佐木两人瞪大眼互看,更有默契地各转向一边作呕吐状。 “恶!让我死了吧。” “救命啊!”(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