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明离乱》 第一章 靖茗 明靖 靖国235年秋国破 看着窗外的徐徐飘落的枫叶,记忆回到了九年前。 那一年,我还只有八岁。明国的军队攻进了皇城,宫里的禁卫军毫无抵抗能力,在一片厮杀中,他们捉住了我的父皇,侮辱了我的母后更杀害我数不清的兄弟姐妹…… 我被一位年长的嬷嬷带着,从母后的一处别院墙上的狗洞逃了出来。隔着高高宫墙仍能看到家里燃起的火焰,比眼前的枫叶还要红,厮杀惨叫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刺耳。 第二天,我躲在人群中,亲眼看着我的父亲,那个曾经主宰天下不可一世的君王,被‘叛军’踢断了双腿跪在地上,接受所有人的侮辱和谩骂,幼小的我好几次试图冲过去保护那个曾经保护我的人,但最终都被嬷嬷拉住了。我亲眼看到他们将我父亲高昂的头颅砍下,喷洒出来的鲜血渐到了我的脸上,我整个人变得呆滞,僵硬在那里,最后还是嬷嬷将我强行抱走的。 如今已是明国九年,靖国也成为不可改写的历史。 明国七年春,第一代明国君主驾崩,四皇子明靖遵遗旨继位。明国八年夏,新皇成年正是执掌朝政,同年九月全国选秀,我就是这场选秀的秀女之一。不用多说,我成为了他的妃子,而且还是最受宠的妃子。 他说,我们相识的季节是枫叶最红的时候,每年他都会带我来看最红最美的枫叶,然而今年才是第一次而已。自古君王多无情,我不会去执着他说过的话,因为我比他更无情。 “夜深了,怎么还不去睡?”一句温柔的话语从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去,月光下一张精致俊颜完美的呈现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还光着脚,一脸宠溺的看着我。 我不禁噗笑出声,“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我?要是被那些大臣看到了,还不参我一本。” 他浅笑不语,坏坏的看着我,我察觉到不对,低头看向自己,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颈。想的出神,竟然忘记了我也只穿了一件睡衣而已。 慌神间只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拥我入怀,下一瞬间贴紧我的便是结实而又温暖的胸膛,红着脸太头看去,不等我出声他温柔地吻便落了下来。 他好看的睫毛,时不时会触碰到我的脸颊,弄得我有些痒,刚一伸手便被他拥的更紧了,吻也更重了。终被他的热情感染,我从开始羞涩的回应逐渐变得大胆。周围的温度快速升温,意识开始模糊,被他带着逐渐向床边移动。 九月的风凉的清爽,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 风吹醒了我几近沉沦的意识,我开始挣扎反抗,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愿,他吻更深。眼看已经来到了窗边,顾不上太多,我重重的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沙哑着嗓音道:“茗儿,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异样声音我才意识到,我拒绝的是我的夫君,是大明国的皇上。 “陛下,我……”我找不到什么理由回答他,难道说,我要告诉他我想到了他父皇是如何杀死我父皇的,我要告诉他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亡国之痛……不,我还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重新对上了他炙热的目光,道:“陛下,近日天气转凉,臣妾身体稍有不适,像是得风寒,恐传染给陛下,还望陛下原谅……” 他的神色温柔下来,宠溺道:“茗儿如果不舒服,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逆着他柔情的目光看去,我知道他是知道我在骗他了,放在以往,我若是说身体不适他定然会着急的叫来一大群御医为我瞧病。 他没有揭穿我,我也没有揭穿他,待他取来一件披风给我,便双双出了屋。 第二章 遇袭 这是一座行宫,建在香山的山顶上,他说从这里看可以看到满山的红叶。为此这里还特意建了一座百米高的‘观枫楼’。 我们缓步行走在后花园,九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寒意。这片花园同样可以看出设计者的用心,每一寸布置都恰到好处,几乎看不出是人工建造的花园。 我有些入神,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走向池边的一颗孤柳。 整个花园大多是枫树,火红火红的叶子令人目眩。偶然间突然出现一颗柳树自是十分惹眼。 我走近那颗柳树,纤手覆上它褶皱的树皮,夏天刚过便已经有了黄叶,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它被一园的枫树环绕,就像现在的我,周围都是人,却有着说不出的孤独。这样想着,我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颗柳树,转身看向他,用眼神询问它的来历。 他笑盈盈的向我走近,边道:“靖国被灭的时候,父皇告诉我未来的天下将会掌握在我的手里,当时我还不怎么明白。父皇知道我喜欢枫树,便在这座山建了这座行宫给我,同时又移栽过来一颗柳树。父皇说等我成我皇帝后可以多过来这里看看”他走进我,将一只大手覆盖住我的手,按在树上继续说道:“看样子它活不了多久了……” 不用看他的表情我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是我没想到这棵树竟然是靖国被灭的时候被移栽的。一朝国破,它和我一样被迫离开了家。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皮肤感受着它的粗糙。 “陛下、娘娘,子时已经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小心的提醒。那是跟过来的小太监——小二子。这次出宫只带了他一个随身,还是我要求的。 抬久了的手缓缓放下还有些酸痛,他轻柔着我的肩膀温柔的问道:“茗儿,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去休息?” 一棵树引起了我对靖国的怀念,让我怎么能在睡的着,“陛下,臣妾还不累,如果陛下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浅笑,挥手让小二子下去“茗儿,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不用叫我陛下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怒意。 “是,陛……不,子……靖……”说完我便有些脸红。子靖,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即使他要求过很多次,没想到身为君王竟然会对一个称呼如此执着。 我的话明显让他得到了满足,即使我低着头仍能感觉到他的喜悦,突然拉起我的手,道:“茗儿,给我弹一曲吧。”他的话近似乞求,其实他完全不用这个样子,只是现在我更不会拒绝。 清风吹拂,枫树环绕,我缓缓抬起双手抚上琴弦,他静立在对面,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容,琴声入耳,更是一脸的享受。徐徐飘落的枫叶,似穿着红裙的舞女,趁着琴音在空中起舞,远远看去,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 第二日清晨,阳光懒散的照进屋内,我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正要继续睡去。猛然察觉到不对,快速从床上做起。细细回想昨夜发生的事,只记得我在弹琴,后来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回的房间我已经记不得了。正当我疑惑之际,吱呀的开门声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跨步走了进来。 “茗儿,你醒了?”一声关切的问候彻底将我的思绪拉回。 “嗯……”我轻点下头,刚要开口才发现喉咙有些难受。 “昨晚的风有些大,我已经让御医在房间里焚了些御寒的草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也就说的通了,原来是药物的作用使我记不得昨晚的事了。指着嗓子,示意他这里有些痛,没想到他早有准备的从桌子上取来一碗汤药,黑乎乎有难闻的药水让我几近作呕,委屈的看着他却毫无用处。最后还是在他的威逼下无奈的喝了下去。 待我洗漱完毕后,嗓子已经觉不出疼了。他向我说了今天的计划,无非是出去游山玩水,可那对我来说和流浪的日子没什么区别,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换上了一身农家衣服。他从没穿过这样的粗糙的衣物,眉头皱的快要拧在了一起。 香山脚下有一个村子,叫香山村。村民靠山吃山,感觉上日子还很不错,尤其是到了这个季节,文人墨客多来这里赏秋,山脚下就多了很多小摊位,叫卖声吵成了一片,让整座山都活了起来。我们从后山下山,山顶有禁卫军看守,离行宫几百米的地方就禁止了行人游客的踪迹,加上后山偏僻也就没人发现我们是从山顶上下来的。 对于这种闹市我起先还怕他不习惯,没想道他却做的很好。相信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民间一对平凡的夫妻,趁着秋意外出郊游。 路过一个捏面人的摊位时,那个小贩朝他叫道:“公子,公子,您夫人这么漂亮,何不捏一个面人送给她。” 这种把戏我以前在集市上见的多了,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我不需要。看下周围的摊位上,无论是卖油伞、卖折扇亦或是都胭脂水粉、珍珠玉佩每一个小摊位上总有几个人影。他迟疑的停在小摊前,看着架子上摆放着的样款,似在寻思买哪一。 我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想叫他不要买,谁知他却拿起一个捏好的面人在我面前晃动,一边温柔的问道:“这个怎么样,像不像你,喜欢吗?” 看着他有些天真的样子,我无奈的抢过他手中面人,扔回了小摊道:“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里挤了很多人,“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和我去那边走走吧。”我指着那边说道。 似乎也被那边的热闹吸引了,他挽起我的手温柔的看了我一眼,便拉着我朝人那边走去。我回身看看了那个摊位,小贩似乎正因失去一个买主而失望,见我还在看他,他又兴奋的拿着一个面人朝我挥动,口里似乎喊着什么可是我们已经快到凉亭,边上人吵得厉害,我也没能听清。 他拉着我霸道的挤进了人群一探究竟,这霸道的姿态和在宫里几乎没什么区别,我被他拉着,一直在和边上的人道歉。 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边,原来是一群卖艺的,边上摆了一个刀架子,两个长得很壮的大汉各执一把大刀相互比试,一个后空翻惹得周围一片掌声。我观察着下他们,从伸手上来看这俩人都是高手,怎么会出来卖艺呢?正当我疑惑之际,这一场的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个书童摸样的年轻小伙子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面铜锣开始收钱。 打赏的人虽然很多,但这里是乡下地方,最多也不过几个铜板。当他来到我们这里时,明靖愣愣的看着他也不掏银子。原以为以他的性格,看的开心就会大赏一笔,没想到他却越过小贩走到了中间,学着卖艺人的姿态向大家拱了拱手,道:“给位父老相亲,街坊邻居,在下不巧手底下有些痒了,愿与几位仁兄比试一番,如若输了这锭金子就是在下的谢罪之物,如若在下凑巧赢了二位,那在下就先在这里陪个不是了。几位意下如何?” 一锭金子拿在手上还不忘向周围示意了一番,换来的是一片的赞叹。两个壮汉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是看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有些心动,其中一个壮汉向收钱的那个人示意了一下,似乎是得到了对方的同意这才放心的答应了。 以一敌二,这两个人武功又不弱,我不由得担心起来。忽的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看去,一群人正欢呼着叫嚷,也许是谁弄错了,这样想着中央两个壮汉已经将明靖牢牢的看住,唯一的出路便是边上斜遮过来的树枝。看他的反应明显和我想到了一起,我向树上看去,茂密的枝叶遮蔽了天空,忽然树枝轻晃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边,下意识觉得有危险刚想提醒他只觉得颈后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第三章 康王 我迷糊的醒来,眼前是一间残破草屋,“嘶……”颈间传来一阵疼痛让我更加清醒,身下是一张简陋的床铺,没有任何的被褥,顺着窗外看去,太阳已经偏西,这才意识的自己被绑架了。可是周围却没有什么人,难道是绑匪出去了不成。 怀着一丝警惕我下了床,刚推开门便看道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喝茶,边上四个黑衣人都蒙着面,分站在不远处。 “你醒了?”那声音悠然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忽的想到了明靖,快步朝那个身影走过去,“你不是说等我消息吗,怎么提前动手了。” 那身影浅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来对着我,道:“谁说我提前动手了,臣弟只不过是怕皇嫂玩的忘了正事,给你来提个醒。” “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康王的信任吗?”我反问他。 眼前这个长相有些妖异的男子就当朝皇帝唯一的弟弟明康。四年前不知道他是怎么的在街上找上了我,随后我在康王府里一呆就是三年,他无条件的给我找了很多师傅,尽可能的让我多学些东西。一年前又乎是有计划的安排我进了宫,进宫后我才知道他让我学的竟然都是明靖喜欢的东西。 四年前先皇还在位,他就有了这样的准备,难道说他早就知到自己不会继位,我一直认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大好的复仇机会就在眼前,我觉不能放过。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让人有些发毛,“好一个茗妃好一个……”他突然靠近我的耳畔低声道:“静茗公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邪魅,令我瞬间失去了思维。 静茗公主,他叫我静茗公主,他怎么会知道的?我的身份只有嬷嬷一个人知道,可是嬷嬷已经在五年前就死了,为了埋葬嬷嬷我卖身道杂耍团做杂役,嬷嬷是我亲手埋的绝对不会有错,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看着他阴翳的笑容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切,突然有一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原本我一直以为我在利用他达到我复仇的目的,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乱转,一点点向后退去,险些摔在地上。他突然搂住我的腰,阻止我摔向地面,邪魅的勾起嘴角,笑道:“计划提前了,你们必须马上回宫,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件东西,如果你还想复仇的话。” “计划?什么计划?”我原本以为他只是让我监视或者趁机杀了明靖,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个计划,到底是什么,甘愿让他放弃到手的皇位?我想不明白。 “我的人已经得知东西就在太后寝宫的一个匣子里,上边刻有两条龙。回宫后你只要将那个匣子从寝宫拿出来自会有人接应你。”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以前没告诉你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不要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你就能顺利复仇。” 我看向他这个比我大上不了多少的男人似乎隐藏着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比皇位还要重要!在他身边三年,我竟然一点没有发现他竟是这么有心机的人。 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又小声的在我耳边道:“回去多照照镜子,没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滚烫的热浪,我下意识看去刚刚的那间茅屋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那跳动的火焰似乎带我回到了那一天,一个熟悉身影在火中模糊。 “回去多照照镜子……回去多照照镜子……回去多照照镜子……”他的话在我耳边环绕,久久不散。 “茗儿……茗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传入耳膜,循声望去,一个焦急的身影在最后一刻清晰,是明靖! 我再一次昏了过去,模糊中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烈火呼啸着向我扑来,我无处躲避绝望中一个宽阔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父皇!带着慈爱的笑容扑向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父皇——”我惊呼着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冷汗。 “茗儿,你怎样了?”一声急切的问候在我身边响起,我循声看去,明靖正焦急着坐在床边,边上跪着四五名御医,见到我醒来一相继松了口气。 “茗儿,御医们说你怀孕了,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他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我……怀孕了?”还没又从噩梦中清醒,怀孕的消息再一次刺激到了我。我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脸色变得蜡黄,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他看上去又有些着急。刚要唤御医上前,便被我制止。 “不用了陛下,臣妾没事。” “可是……” “我们回宫吧……”不等他可是完我便打断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康王的摸样,和那场大火。 他没有反对,就这样我们结束短暂的旅程。回宫的路上我一直思绪满满,他似乎也有什么事烦心,一路上我们几乎都很少说话,唯一的话题几乎都是他在关心我或者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醒来,我总觉的我们之间好像陌生了许多。 第四章 回宫 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太后那里问安,太后知道我是康王引进宫的,一直不怎么喜欢我。这次得知我怀孕竟出奇的要我多留一会,心里想着匣子的事,自然没有拒绝,到是明靖显得有些不愿。 不一会太监来报,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我在太后边上坐下来,桌上传来茶水的清香。我正有些口渴边伸手去拿。 “茗儿,母后听说你在香山遇到了绑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被她一问,我稍有一瞬间的心虚,手下一抖刚端起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水花顿时扩撒开来。 “哎呀,小心”太后立刻慌乱的拉起我的手,有些不满的朝我道:“快起来,快起来,看看有没有烫到,也真是的,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经心。” 立刻过来两名宫女快速收拾着桌子上的碎片,我则被太后拉到了一边,由宫女为我擦拭着身上的水渍。无意中,我瞥向桌子,杯茶水阴湿的桌布下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仔细一看正是两条龙的形状。 “你这样下去实在难成大体,如果在不加改善就算是你产下龙子哀家也会考虑让皇上另寻新欢的。”正当我出神之际,太后阴冷的声音传来,此时的她看上去很是生气,端坐在榻上,一脸指责的看着我。 “还请母后息怒,茗儿知错了。”我立刻认错,低着头不去看她。 她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估计皇上已经忙完了,你在留在哀家这里皇上会来治罪的。”她一副疲惫的样子摆了摆手,示意我下去。 既然知道东西在哪里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直接告退。 我住的茗华宫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随身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华妃,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自然是免不了一阵嘲讽。以前流浪的日子什么侮辱没有受过,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女人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越过了去。若不是周围有宫女跟着,我真想回头看看她气的发疯的样子。 回到茗华宫皇上还没有来,估计是没有忙完,我便趁机洗了个澡。柔柔滑滑的水包裹着我,舒服的感觉传来,真想就这样睡去。 我等了他很久,他还没有来,传善的时间已经到了,看着一桌丰盛的食物我却提不起食欲。门一直开着,期望中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自从我进宫后,他几乎对我寸步不离,好几次我都不忍心对他下手,我知道我正在这个男人的柔情中一点点沉沦。我不断告诉自己,他是我的仇人。以前康王一直是我幕后的指示,每一次对他心软时我都告诉自己这是康王的命令。如今康王的计划提前了,我再也没有理由对他心软,我要走我的路,包括康王,他同样是我的仇人。 夜已经深了,桌上的食物早就已经凉了,我忍不住起身向门外走去。 “娘娘,您有了身子要当心些。”是宫女小环,她一直在一旁侍候着,见我要出去立刻拿过来一件披风给我。 “去御书房看过了吗?皇上还没有忙完吗?”我接过披风,询问道。 “小安子已经去过了……”小环的声音有些微弱,“陛下、陛下他去了锦云宫。” “锦云宫?云妃那里?”我有些诧异。 “不是的原来的那个云妃娘娘,你们离开的时候新来了一位云妃,是太后安排进宫的,听宫里的姐妹说这个云妃外貌绝美,有弹得一手好琴……”我听着,身子已经僵硬在那里,一滴晶莹在眼底打转。 “娘娘,娘娘,您怎么啦,娘娘,传御医,快传御医——”小环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不对,连忙闭了嘴,一边扶着我一边朝着外面大喊。 屋外,等候的几个小太监快速出现,听到小环的声音就要去找御医。 “不用了”我突然开口,声音中夹杂着我自己走注意不到的沙哑,“吃饭” 这就是帝王,喜新厌旧。扯着一丝苦笑回到桌边,也不管食物是否是凉的,直接吃了起来。 “娘娘,饭菜都凉了,奴婢给您换一些吧。”小环在一旁急切的说着。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吃着。再凉再难吃的饭菜我都吃过,何况这些?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进了碗里,带着一丝咸味。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来,倒是康王总是派人给我送些补品,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已经知道东西在哪里却迟迟不愿动手。 又过了几天,我越发孕吐得厉害,已经有些时日不曾好好吃过东西了,身子也在一天天消瘦下去,小环见我难受便去太医院请了几副药。 小环说宫里的女人善妒,我怀了孕,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呢。以防万一便在院子里支了灶,每天都由小环亲自为我熬药。我也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和她闲聊。 听宫里人说,小环自幼就进了宫,身世很苦,跟了好几个主子都没一个有好下场。宫里人避讳,我是不信那些的,她便一直在我身边。 这些日子我很少出去,都是她把宫里的情况说给我听的。 “娘娘,这太医院最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几个老御医都辞官了,剩下这些庸医开的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小环一边熬着药一边说道。 我放下手中的梅子,问道:“这药不是李御医开的?”李御医是我进宫后,他特意指派给我的,就连上次去香山都带着他。 “不是,李御医和您回来后不久就辞官了,话说回来,好像辞官的几个御医都是和您去过香山的。” 都去过香山?我越发得奇怪,在香山不过短短三日,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吗?这样想着,我越觉得该去找他了。 打定了注意,便不再提这事。小环又说了些别的宫里的事,我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一直在想和他见面的场景。 喝过了药,果然好多了,中午又吃了些饭,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好些。赶在午休的时候,朝着御书房去了。我是自己去的,一个宫女也没带。就算是有了身孕,以我的身手,宫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这段路走起来我尽然有些微喘,不知是因为有孕的原因还是因为天气太热了。 到了御书房,侍卫便将我拦住。 “看清楚,我是茗妃,什么时本宫来御书房也要通报了。”我有些不顺,这些日子本就有些火气,被他这么一激,怒火更盛了些。 “茗妃娘娘,属下不敢”侍卫立刻跪倒在地,“只是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属下也是遵旨行事,还望娘娘体谅。” “你……”我虽然气,但他说的也在理,他若不肯见我,我是永远也见不到的。难道就这样回去,什么都不想,去拿了匣子完成我的心愿?我想着想着,纤指不自觉的捂上了平坦的小腹,这里还有一个生命,为了他我也要去找他。不是给他机会而是找一个让我狠下心来的理由。 这样做了决定,我不由分说的朝里边走去,周围看守的侍卫见我硬闯,纷纷上来阻挡,我仗着有孕在身径直向前走,也不管他们是否阻拦。 眼见要到门口,侍卫不在后退,“娘娘,陛下正在午休,你要是在向前一步,休怪属下无理了。” “无理?今天见不到皇上本宫绝不会离开!” “那属下就得罪了。”话落只见有两个侍卫已经拔出了刀向我挥来,眼底流光转动,双手起出,眼看要落下来的刀刃停在了半空。 没想到我会点穴,剩下的侍卫明显愣了一下。 “皇上有旨,宣茗妃娘娘进见——” 侍卫们正要充上来时,御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小二子的声音阻挡了他们的前进。 “娘娘,请吧”小二子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第五章 转变 刚一踏进御书房,小二子关了门便退了出去。我四下环顾,四周的窗子都关着,有些闷热。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边传来,“进来吧”这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我听着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周围的窗帘都拉着,昏暗的光线下,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静坐在桌前。几日不见他看上去有些消瘦,见我进来微微转身“你还是忍不住来了……” 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嗯……”我轻声应了一声,打算找朝他靠近没想到他却突然出声“别过来!”一句别过来让我的身子僵在原地。从未见过他如此冰冷的对我,瞬间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停在原地,有些无力的说道:“你……很忙?” “还好。”简单的两个字。 我沉默了,面对这样陌生的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良久,我觉得我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他已经给了我答案,我向他行礼“陛下累了,臣妾先行告退。”话落,我又看了他一眼,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他开口留下我! 最终他也没有开口,就一直那么坐着。看着紧闭着的大门,我迟疑的伸手却久久不忍推开它,如果这下我走了就真的走了。 “茗儿……” 我的手已经落在了门上,突然一个声音从后边响起,下一瞬间我整个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被他紧紧的抱着,愣了好久,最终还是伸手抱住了他。 “茗儿……”他轻声唤我同时抱的更紧了。 “我……”突然一个急切的吻落了下来,堵住了我的唇。他吻的近似疯狂,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窒息的感觉让我不得不推开他,逆着他火热的眼眸,我红着脸道:“小心孩子……” 一听到孩子他的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大手附在我的小腹上,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 “你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突然问道。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道:“男孩……”我希望是个男孩,和他一样的男孩。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和你一样的女孩。”他说的有些调皮,不等我再说,我整个人已经被抱了起来,一直进了内室。 温柔的将我放在床上,浅笑一下离开。不一会,周围突然亮了起来,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他站在窗前朝我道:“这样才能看清楚你。” “陛下”门外突然响起小二子的声音。 他的脸一沉,低声吼道:“下去!” “陛下,是太后……” “下去!”他又吼了一声,这回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陛下,母后找你……” “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吃饭?”他刻意引开话题,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太后。 “你不是也一样,瘦了很多。”既然他不想提,我也不提。 他朝我走来,“你现在不一样,要好好吃饭,大中午的怎么能出来乱跑,要是中暑了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大的是关切。 我刚想开口,便被他按在了床上,“有什么事等你睡醒了再说。” 逆着他眼底的温柔,我轻点了下头。最近我比较嗜睡,小环说是孩子的原因,这一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模糊中似乎听到小二子长声来报“云妃娘娘驾到——” 是云妃,她也来御书房了!我模糊着弄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我并没有醒来,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 最近有些累,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我醒来后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伸着懒腰出了内室,便看到他正在桌前批阅奏折,见我来了立刻将手中的折子收了起来,朝我道:“你醒了,怎么样饿不饿?” 我轻点了下头,朝桌边走去。 “我叫御膳房准备些你爱吃的,你在进里边休息一会,一会叫你。”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再睡就要变成小猪了。” “是吗,要是真有你这么可爱的小猪,以后我就再也不吃猪肉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他那样灿烂的笑容,我实在无法和那个冷冰冰的对我说‘别过来’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随后他便叫小二子传膳,空出来这会时间他又陪我进了内室,帮我梳起头来。铜镜中他轻柔的挽起我的长发,我却无心理会,因为我想起了康王的话“多照照镜子……” 这些天虽然也会照镜子,可我几乎忘了康王说过的话,因为我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男人牵绊住,因为他的疏离我竟变得无心世事。 我失神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着康王的话。为什么他说我多照照镜子就可能知道?镜子中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的东西? “陛下,娘娘晚膳准备好了。”小二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刚好,他也为我梳完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好了。 第六章 流产 晚饭我们就在御书房吃的,全是些清淡的饭菜,很和我胃口。 饭后,有太监来传话,说是有政事他便离开了。他原本让我在这里等他,可我想着小环可能会担心我,便告退回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气温难得的降了下来了,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我一个人。轻柔的的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突然,小腹传了来一下疼痛,我停了一下,疼痛感便消失了,应该是那个小捣蛋鬼在踢我,我忍不住浅笑,纤手附上已经微微隆的小腹,满满的幸福感传来。 刚走几步,疼痛感再次传来,我按着小腹,细密的汗水留下。越来越痛,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可是强烈的疼痛感让我无法继续移动。 “救……救命……”我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可是诺大皇宫竟然没有一个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占据了我的全部。 “是他,他为什这么做,这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泪水不断的涌出,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看着双腿间流出的血液,我的意识在一瞬间被剥离,生命的流逝,让我的心也彻底的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小环红着眼坐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终于漏出笑容,急切的道:“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小环了,呜呜呜……”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知道我回到了茗华宫。记忆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伸手附上自己的小腹,绝望再次袭来! “娘娘,您别难过了,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娘娘,你没事吧,等陛下回来让陛下为您主持公道。” “娘娘,你放心吧,陛下那么疼爱您,一定不忍心看着你受委屈的。” “娘娘……” ………… 小环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脸色是多么的惨白。 “陛下呢?”过了好久,我才开口。 “陛下他出宫了……”小环有些怯懦的道。 “他来过了吗?”我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多么希望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没,没有。陛下走的很急,听说是商国的太妃病重,特邀陛下前往。” “商国的太妃和陛下有什么关系?”我大声吼道,把小环当成了他。 “娘……娘,你别生气,您是有所不知,商国太妃原本也是我们国,不,确切的说是靖国的人,据说是认识先皇这回病重就是想看一眼陛下,以怀故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前所未有的明悟让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早该想到,再回宫的路上我就该想到,他已经知道我是靖国的公主,那声‘父皇’让我暴露的彻底。我还傻傻的以为他不知道,早在知道随行御医悉数辞官的时候我更该想到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竟然还傻傻的送上门让他杀害我们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我笑了多久或者说哭了多久,我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再也不会心软,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报仇——’ 小环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娘娘……” 我看向这个天真的小姑娘,在她心里一定还傻傻的认为那个皇上是如何如何的宠我。我只住笑声,淡漠的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环最后还担心的看我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真诚!不久以后来我才知道这份真诚对我来说是多么难得! 小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失去孩子的痛依旧萦绕在心间,我知道这痛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了我的骨子里。我望着头上的纱曼,回忆着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泪水不知不觉间滑落。 明靖,我一定要杀了你,为父皇也为我的孩子。 手指不经意的来到了枕间,触碰到一丝坚硬,所有的思绪都被打断,翻开睡枕,一本《靖明离乱》赫然躺在那里。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放在这里的,每当回想起父皇、母后以及靖国的一切时都会拿出来看看,每次都只看了那么几页,并没有真正看完。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小环会进来给我送饭,其余能陪伴我的就只有这本《靖明离乱》了。 不知哪来的耐心,我竟然将它看完了。以前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父皇和明靖的父皇竟然同时深爱着一个女子,会是我的母后吗?书中没有写。看着看着,我越发觉得这就是一本野史,书中说‘靖国210年,三皇子靖宏同威武大将军之子军明诚造神威火炮,大败商国,固其基。’ 我从未听父皇说过什么神威火炮,而且明诚,也就是明靖的父亲,一直镇守边关怎么可能和我父皇交好!商国乃是众国之首,怎会被普通的靖国击败?真的像书中说的那样,有什么厉害的武器,为何到了明国依旧被迫向商国称臣! 野史不可信,为了打发这几天的时间我还是将它看完。 第七章 前奏 三日后,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康王也像看准了时间,假借探病名义来看我,实际上是让我快点取回太后那里的东西。而他也还没有回来,我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拖延时间。 当晚,我骗小环说要早些休息,让她也早点休息。换了身夜行衣,便出了茗华宫直奔太后的寝宫。 乘着夜幕穿行在房顶之上,诺大的皇宫建筑群和十年前的一样。这个城中城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美好的记忆,我要让它和我的记忆一起毁灭。 康王不知道,杂耍团的团长是一名隐匿民间的武林高手,我曾向他学习数年的武功。我相信以我的武功,在康王杀死明靖的时候我有能力在一瞬间将他杀死! 计划早已在心中上演无数次,到了真正实施的时候了!父皇、母后以及所有牺牲了的靖国臣民,我靖茗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太后的寝宫,没有惊动禁卫。翻开房顶的瓦片才发现太后根本不在寝宫,已经很晚了,她会去哪里?带着些许的疑惑手中飞出几根麻针,射向了屋内的几名宫女,随后又来到门口,四名禁卫来回巡视着,同样的方法让他们失去了知觉。 在康王府的时候,教我武功的师傅不止一次告诉我,只有面对死人,你才会真正的安全!十年前靖国被灭,叛军冲入皇宫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什么叫血流成河,什么是横尸遍地,那些惨痛的记忆让我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因此,我并没有养成杀人的习惯,偷偷的将毒镖换成了麻针。 终于将一切摆平,推开门悄然进入寝宫,直奔中央那张桌子,上边依旧是深色桌布和珍贵的茶具,抽出随带的匕首将桌布划出一个口子,果然一个雕有两条龙四四方方的木盒嵌放在桌面的凹槽中。 将盒子取出的瞬间,突然从桌缝中射出一道暗器,还好我早有准备轻易的就躲开了,六根银针直射入对面的房柱上。我看着手中的盒子,竟然上了锁,尝试用匕首撬了几下未果,不禁让我更加好奇里边装的是什么了。猛然看到盒面上的两条龙,每一条龙都有一只眼睛上有一个细小的针眼,如果不是我长期练习使用麻针一定不会注意到。看向房柱上的一排暗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一排银针整齐的插在柱子上,本该相等的间距却又两根有着明显的偏差,这是因为材质不一样造成的。一切都表明我的猜想正确,取下那两根不一样的银针暗器,插进了龙眼,同时向下安去,果然,侧面的锁‘嗒’的一声开了。我有些得意,打开盒子,里边竟是一张羊皮,上面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像是什么东西的设计图纸。 将盒子重新上锁,将那两根银针随手不知扔到的那里。 明康,你的死期不远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无意间回头看到了妆台铜镜中的自己,那样邪魅的笑容竟有一丝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忍不住走过去,又想起康王那句话。 康王!竟然是康王!镜子中的我,竟和康王有几分相似! 思绪在瞬间混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漩涡正将我吞噬。失神间同样一个黑影突然闯入,抢走了我手中的盒子。我回神追着他出去,想要弄个明白。来人武功很高,我们的打斗声惹来了宫里的禁卫。 慌乱中我扯下他的面巾,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是小二子。他竟然是康王的人,一波又一波的惊讶袭来,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也就是这一瞬间,背后突然传来入骨的疼痛,我明显感觉到利刃划破我的皮肤,小二子也趁此机会逃跑了。 我无暇顾及其它,忍痛和近禁卫缠斗,大量的失血让我的体力下降很快,突然一道寒光朝我袭来,本以为我会死在这刀下,没想到预期的死亡并没到来。是小环,她替我当了这一刀。 她的生命快速流逝,最终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在叫我走。 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逃出去的,眼前只剩下小环倒在血泊中朝我微笑。 我逃离了皇宫,逃到了我和嬷嬷一起住过的地方,带着疼痛、不甘以及各种疑惑昏了过去。 昏睡中我梦见了靖国,梦见了父皇母后还梦见了那场大火。我从睡梦中惊醒,额角布满冷汗,粗重的喘息着,后背传来刺骨的疼痛。 我找到了一些止痛的伤药,简单清洗一下伤口,又上了点药,好在没有上到骨头,要不了我的命。 我没有时间在耽误下去,换了一身衣服直奔康王府。如今我已不是茗妃,门侍将我拦了下来,正要动手小二子从府内出来说康王要见我。小二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我很想问他明靖去了哪里,可我没有,因为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二子。 第八章 真相 熟悉的康王府,我又回来了。从前一直觉得康王府的后花园有些眼熟,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无论是布局还是摆设竟然和靖国皇宫里一处废弃的别院如此的相似,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 康王静坐在石桌旁,优雅的喝着茶,他总是那么的淡然。我们还没走进他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朝我道:“我知道你如果不死就一定会来。” 我走进,“你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他浅笑“你伤成这个样子还敢来找我,说明你已经知道了。” 我身形一震,他这是承认了吗?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利用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我说着,声音越发的纤细,他的种种行为让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最疼爱我的七皇兄。 他优雅的起身,朝我靠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茗儿,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苦笑“我被亲哥哥当成复国的工具利用,你说我不知道的好!” “复国?”他冷笑,“你真的认为靖国就那么容易被一个将军所灭?茗儿,这里边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不过很快都会过去,倒时候你还会是我最疼爱的妹妹,靖国的公主。” 这样阴狠的表情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七皇兄吗?目光不经意间撇到了边上的小二子,一个更加让我无法接受的猜想涌现,朝他道:“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派人杀死的!”我终于道出心中疑惑。 他促了下眉,道:“我亲爱的妹妹,如果不是你对明靖动了情迟迟不肯动手,为兄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轰……思维在一瞬间凌乱,突然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继续道:“明靖他估计到死都不知道你还在恨着他吧,哈哈哈……” “子靖!你把他怎么了?”极力保持着一丝理智,朝他吼道。 “子靖!呵,叫的还真亲热”他冷笑“我能把他怎么,只是放出消息说,靖国公主意图复国已经在北疆集结十万大军不日就将抵达皇城。” “我?不,是你”这下真的全都明白了,“是你集结的复国大军,反嫁祸在我头上,引他出宫在杀了他,是不是?” “呵呵,皇妹,你还是那么聪明,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容易上当,这还要拜你所赐,如果他不是真的在乎你,不想惊动朝野就摆平这件事又怎么会亲力亲为呢。” 原来他不见我是真的忙,忙着化解两国的仇恨,可我却……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泪水无声的落下,背后传来强烈的疼痛却比不上我心痛半分。鲜血渗透我的衣襟,滴答——滴答——掉在地上,碎裂的血滴红的就像九月的枫叶,格外的刺眼。 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不让我就这么死去,要让我以这残破的身心去面对接下来更加残忍的事实。 康王下令将我带下去,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大夫,尸走肉的我任由他们摆布。 两日后,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木讷的看向窗外,康王府似乎沸腾了起来,很多卫兵来回走动,我知道他的计划开始了。 计划!什么计划?他说过不是为了复国。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你真的认为靖国就那么容易被一个将军所灭’难道说靖国被灭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不,不可能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如果是真的,那他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操纵着这一切。“父皇”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那也就只能是他了。 “不,不,父皇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砍下他的头,不会的……” 我正想着,门吱呀一声打开,是府里的丫鬟来送药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弄明白害我落到这个地步的人是谁。 打晕了丫鬟,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悄然出了康王府。到了的街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荒凉的就像一座死城,伴着秋风格外的凄凉。 突然传来一阵错乱的马蹄声,我躲进角落,看到康王率领着大军奔向皇宫的方向。 第九章 落幕 一如靖国被灭的时候,康王的大军势如破竹杀进了皇宫,太后率领几百个禁卫死守,那个曾经让我讨厌的老太婆,此时竟让我有些敬佩。我低附在房顶,看着这一切。 “太后”是康王的声音“乖乖投降,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明康,你如此大逆不道,弑兄谋反死后有何颜面去见明国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本宫乃是靖国七皇子,靖仇”他的话异常的阴狠。 “靖国?你……” “没错,当年明夫人应皇后之邀带幼子进宫,我就是那时候变成明康的。” “是那个贱人!你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道“你们的目的是图纸?” 他冷哼一声道:“你还不是太笨,这一切要怪就怪明诚私藏图纸,导致靖国连连战败,我母妃被迫嫁入商国和亲……” 他说他母妃嫁入商国和亲,难道是商国太妃!怪不得他说计划提前原来是因为太妃病重。 只听明康继续道:“如果靖国不灭,以明诚的性格又怎么会放心将神威火炮的图纸留下……” 神威火炮?原来《靖明离乱》里写的都是真的,那么父皇和明诚同时爱上的女人其实是就是现在的商国太妃,那父皇……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羽箭突然射向康王的大军,目标却不是康王,而是一名侍从。眼见羽箭已经来到身前,那侍从突然拉过身边的康王,挡住了那只箭。我离得远不知道他死前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他落下马时眼底的不敢相信! “废物!”随着一声厉喝那侍从驱马上前,摘去头上的头盔,漏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康王府里教我武功的师傅,或者说是我的父皇。即使他们长得并不一样,但我知道那是我父皇无疑,因为除了他还有谁能操控这个灭国在复国的庞大的计划。 再也忍不住,我飞身落地,挡在两军中间,泪水萦绕的双眼看向他,哑声唤道:“父皇……” 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稍愣了下后突然厉声道:“你还没死!” 难道在他的计划里我是要死的吗?泪水再也止不住,这是我那个慈爱的父皇吗?这是那个我为了替他报仇甘愿抛弃一切的父皇吗?双腿不听使唤的向后退去,脑袋不住的摇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歇斯底里的喊着,哭着。他依旧是那副嫌恶的表情“把她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响,立刻上来数十个士兵将我围住,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抵抗,瘫倒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周围突然冲上来无数士兵将这里团团包围,明靖突然出现在我身前,剑起剑落原本围着我的士兵全都倒在地上。 “茗儿……”他转身唤道,眼神里是满满的关切。 “子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吗?他没死!接连的巨变已经让我不敢在相信我的眼睛。 “是我……” 不等他说完,父皇厉声打断“你怎么会在这?我城外的大军呢?” 他转身,全部的柔情都化作身为王者的霸气“靖宏,你的大军已经被我收编,你现在已经是大势已去,念在你是茗儿的父亲,我可以饶你不死。” “妄想”他大吼“我北疆还有十万大军,更何况我已经得到了神威火炮的全部图纸,到时候夺回靖国,击溃商国指日可待。” “靖宏,别忘想了,你在北疆的大军已经尽数被灭,你统一天下的梦早在你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就住定是场噩梦。” 这就是父皇的计划吗?靖国被灭只是为了得到神威火炮的图纸,我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不只是我还有七皇兄,他到死还活在营救母亲的幻想里,还有那些惨死的人们,竟然都是应为我最敬爱的父皇。 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清,眼前在次被鲜血染红,我在一片厮杀中失声冷笑,将怀中的东西取出,是从盒子里拿出的图纸。高高的将它抛向空中,同时无数根麻针尽出。 “不要——”父皇红着双眼腾空而起冲向那图纸,‘嗖——’又是一根羽箭,直接射进了父皇的胸口。 图纸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父皇也应声落在我身前。 他胸前在不住的淌血,不甘的望着天空中飘落的碎片,最后彻底定格在那里。 “父皇……”我低附在他的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半个月后香山行宫 我悠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子靖……”我轻声唤道,刚一出声才发现我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他突然包住我,无声的哭起来。我瘫软在他温暖的怀里,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而他却总是围绕在我身边,似乎没有任何事需要他去做。 他告诉我他不想在当皇上,父皇在北疆的大军是商国派人剿灭的,而我的亲生母亲其实是商国太妃!由于是异国人,所以太妃不能为后,即使她的另一个孩子是商国的皇上。至于七皇兄,不过是被父皇利用的一个可怜的皇子而已。他还说,我的父皇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为了太妃,是不甘太妃爱上了明诚而将她嫁入商国。而我还有个姐姐,就是他曾经的云妃,带着和我一样的目的进宫,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也不知去了哪里。 记忆告诉我他真的变成了我的杀父仇人,但我不会再去报仇。冰封谷底的心也随着时间,在他的柔情中融化。 我在香山上又种了很多枫树,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我还记得却死去了的人,有小环,有七皇兄也有父皇,每一个人都有。 移栽的那颗柳树也随着明国一起死了,他说他不需要了,他父皇想告诉他的无非是帝皇之道——注孤生!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我独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片片飘落的枫叶,冬天快来了。眼底涌上一层雾水,身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下一瞬间整个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即使过去的日子我都活在谎言与欺骗中,但这一刻我感受了从未有过的真实,回身环抱住他,心中暗道“与君相拥,共度此生。” ……………………………………………………………………………………………………………………………………………… 至此,前篇就结束了,但是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期待ing…… 第一章 初醒 哐——哐哐——哐—— 一阵阵敲门声传入耳中,有些恼人。 我翻了个身,稍微清醒了些。极不情愿的抬起眼皮向着门外看去,几个人影正站在外边,一时半会并没有要闯进来的意思。 困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又向别处看了几眼,温润的晨光刺得眼睛有些发痛,不禁伸手挡了一下。眼前再一次陷入黑暗,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是哪?我又是谁?意识在一瞬间彻底清醒,门外再次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环视周围,金丝枕被,锦绣华帘,红毯铺地,玉石为案,简直可以用奢华至极来形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在富丽堂皇的殿堂,怎么看都像是地底的森罗殿,门外更是不知明的厉鬼,等待着我出去。这样想着,神经突然紧绷起来,几乎是嗖的一下跳在了地上。回首时,不经意间看到枕边露出一角书籍。不知为什么,我竟将它拿了起来。 《靖明离乱》烫金的字体凹凸明显,拿在手上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眼底竟有些湿润,直到泪珠滴在手上才回过神来。奇怪的是,这一切的自身反应,我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敲门声越来越重,似乎随时都会破门而入。 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等他们闯进来。回身拿起屏风上的衣物,刚穿好的瞬间,门也像找好了时间一样,砰的一声被彻底推开。隔着屏风,我看不清他们有几个人,但是从脚步声却能清楚的判断他们的人数。 六个,不多不少,但是这并不是最终数字,还有一些细碎的脚步声不断朝我这边靠近。 身体像是早就习惯这种紧张,就在那几个身影快到屏风前边时,脚下不自觉的一跺,整个身体瞬间跃起,靠着屏风借力,直接跳出了门外。整个动多一气呵成,不带丝毫拖沓。待屋子里的人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 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建偌大的宫殿,亭台楼阁,琉檐碧瓦应有尽有。更奇妙的是整座宫殿竟然建在山顶,设计者更是巧妙地将它完全融入了山顶的景色之中。再远一点的共墙外,更是长满了枫树,秋意正浓,火红火红的枫叶,就想燃烧的火焰,而这座宫殿,跟像是火海中的残骸,而那些可能因为我而躁动不安的人,就像是一个个慌乱的逃逸者,可怜而又可笑。 这样的心态在去看眼前的一切,让我熟悉而又恐惧。 “在那呢——” 突然的一声大喊,我知道,他们发现我了。又有些不舍的看了眼这座‘火海’里的宫殿,脚下轻点,便落在了数丈之外。呼吸间便来到了正整座宫殿最高的地方‘观枫楼’,遍山的景色瞬间一览无余。在看向那些被我甩在身后的人群,我笑了,那一笑,风轻云淡,却眼底含泪,那一笑,倾城倾国,却无人欣赏。 那一刻,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酸涩而又潇洒的离开了。 半月后,开阳城 开阳,距离香山大约有七日的路程,我却足足走了半月之余。 半月前,我离开了香山,离开了那座豪华的宫殿。待一切都平定下来,才发现,我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千疮百孔,更让我的吃惊的,大夫竟然告诉我,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想法我我从来没有过,当大夫告诉我的时候,我再一次确信自己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大夫告诉我,我竟然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竟然随时都可能倒下。即使是这样,我并没表现出任何的失望或者恐惧,仿佛死亡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死司空见惯。 幸好有那本书,离开时不知怎么的便顺手装进了怀里。出来后才发现书页中竟然夹着一张地图,上边的文字并不是明国的,而且有些残缺不全。至于那本书,翻来翻去也只是一本野史而已,而且我已经将它全部记主了,在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就拿去当了,换了几两银子。 我一路向北,因为听人说地图上的字是商国的,虽然我现在记忆全无,但是我能熟睡在那么豪华的宫殿,枕边放有这本书,就说明它对我一定很重要,也许这要等我到了商国才能知道为什么,并且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开阳城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路过的最大的一座城镇,但是我并不能在这里逗留,且不说我的身体是否能支撑着我到达商国,单是我身上的银两也已经所剩无几,恐怕今晚已经不够住客栈的了。 思索着,眉头微皱,俏脸上除了病态又多了几分担忧。 开始那几天我并不怎么在意大夫的劝告,可是这几天已经越来月明显了,上午才走了一个时辰就已经浑身酸痛,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进城的时候才刚到中午,满城的繁荣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场烟云。 随着人流匆匆进了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城门排查的异常严苛,稍有些不对劲便会带去盘查。眼见前边一个挑着箩筐的小贩放行过去,我便压低了维帽,正打算进城。 “你,等会。”毫无预兆的,被叫住,“你一个人吗?” “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病入膏肓,希望这样可以摆脱他们。 然而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皱起了眉头,招呼边上的随从过来。随从见了,立刻拿着一副画像上来,下意识觉得他们找的人就是我,还好我带着维帽,他们并不能一下将我认出,可是只要他们拿来画像总是会怀疑的。 第二章 席安 嗒嗒嗒,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并伴有喊声“永安镖行,遇阻通行——永安镖行,遇阻通行——”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喊声吸引,带头的那位也一时顾不得查看画像,连忙招呼着手底下的士兵将城门放行。听马蹄声至少有六七个人,心想机会来了。果然,片刻功夫,只见城外烟尘滚滚,数匹烈马奔腾而来。场面一下有些乱了,大家开始纷纷避让。我站在一旁,撩起额前轻纱,朝城外看去。只是刹那间马队已经到了跟前,顾不上其它,飞身上马,顺便点了马上那个人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很快便脱离了城卫的视线,路过一处人少的巷子时,将身后的那人推下马去,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还是跟在他们后边只是距离越来越远。 大约有过了两条街,前边的人才慢了下来。‘永安镖局’远远的便看见大门上高悬的匾额,心想现在在不离开等到了想要脱身恐怕并不容易。猛勒马缰,调转马头打算离开。 “这位朋友,难道打算就这样走了吗?既然到了何不进去喝杯茶再走?”声音中夹着内力,真的我有些目眩,想必来人武功一定不弱。 这时,镖局了瞬间出来十几个人,纷纷上前很快便将我包围。 “全部住手,让我来”嗖的一声一个身影朝我飞来,那人动作奇快,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慢了几步,腾身而上出掌还击。 腥甜的气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一种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我被击落在地,头上的维帽随之滑落。 周围一片唏嘘声,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双眼睛这样盯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一颗颗钢钉,刺得我浑身难受。那人落地我才看的清楚,一身习武之人的打扮,约摸二十多岁的样子,还算英俊。此时他正板着脸,阔步向我走来,脚步沉稳,行如骤风,此人内力伸手一定不凡,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是女的?”他这样问我。 我一愣,不知是被他的话惊到了还是重伤未愈的原因,咳了几下,嘴角的鲜血也不自觉的留了下来,“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说着又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那人脸色瞬间变了,看上去有些着急,就像个孩子,手足无措。 “快,快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他焦急的呼喊声,随后便昏了过去。我醒来了的时候,躺在床榻上,虽然比不上那座宫殿里的奢华,却也精致,只是颜色有些暗淡,应该是男人的房间,想到这脑海中突然传入那张傻傻的脸朝我问道:你是女人? 思绪犹疑了一会,我是这坐起身来,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喊道:“那姑娘醒了,快点去叫二爷。” 二爷?会是那个人吗? 不一会,‘二爷’便在几个人的包围下走进了房间,果然是他,行色匆匆,可以看的出来他很着急。 他一进屋,便看到刚起来还不明所以的坐在床上,快步过来,盯着我打量了一会,也许是错觉,我觉得他在看到我的眼睛时,脸红了一下。 “大夫,大夫,快过来。”他催促着。随之身后上来三五个大夫,轮番上前一一为我诊脉。 “怎么样?她没事吧?”他一直这样问,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但是从大夫起身时摇头的表情就可以看,我的身体不会是像他想的那样没事。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劲摇头是什么意思?说话啊。”他有些怒了。 “二少爷,请恕老夫无能,这位姑娘恐怕是……”还不等他说完便被他推到了一边。“你呢,看出来什么了?” “这位姑娘,体弱偏虚,中气不足,忧思缠身,而且重伤未愈,有没来的及修养……” “你起开,你说,她的病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这次他好像真的怒了,拎着那个大夫的领子,大声道。那位大夫显然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坏了,浑身哆嗦得不像样子,却连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不管他们的事”我开口,不愿无辜的受我连累,“放开他们吧。” 似乎是我的声音起了作用,他松了手,极力按捺着内心的躁动,又朝另一位大夫问道:“你说,要想治好她,到底有什么办法?” “治……治……治……” “说啊。”他提高声音。 “啊说说说”那大夫有些慌乱,道:“能治好这位姑娘的恐怕只有一个人——医仙,韩紫瑶” “韩紫瑶?他是什么人?” 在场的所有大夫同时向他看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另一个大夫立刻上前道:“医仙韩紫瑶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事迹就连卖猪肉的屠夫估计也能说上几句。”那人说着,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尊崇,仿佛那人就在眼前一样。但是这话此时听在某人耳力确实有些刺耳。 “他到底是什么人,在哪才能找到他?” “哼,韩紫瑶是什么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话落,门外进来一五六十岁的男人,看上去风骨仍在,气势不见,还未进门便听到他的不满。 “医仙韩紫瑶三十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别说是你,就是皇帝老子也未见能找的她。”听他说话的口气,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一一扫过屋内众人,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打量了良久,才道:“你就是安儿捡回的那个丫头。” 什么,我是捡回来的?看了眼此时有口不能言二少爷,吸了口气道:“总镖头见笑了,我与令公子素不相识,承蒙公子心善,这才将我救了回来。” “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向自己的儿子,“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住在你个大男人房间里,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快些送人家回去。” 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的总镖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正在我差异时他又低声说了几句,‘此女来历不明,病成这样还能夺马杀人,定不简单,抓紧时间送走才是。’他说完又看了我一眼,匆匆离开了。留下的倒是显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都先下去吧。” 随着他的话落,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一下子有些奇怪起来。 “那个……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他吞吞吐吐的说着,倒是颇有几分好笑,一个武人的嘴里竟然说出这么文邹邹的话确实有些怪异。 …………………………………………………………………………………………………………………………………………………… 今天课少,2更送上~ 病重ing…… 烧纸!!!!! 第三章 吃惊 名字?是啊我叫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我,这要我如何回答?《靖明离乱》,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本书的名字。 “靖……茗……”这个名字好熟悉。 “靖茗?靖茗!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我叫……” “席安?” “你怎么知道的?”他有些吃惊。 “刚才见总镖头腰间的荷包上似乎秀有席字,看那样式精巧又有些陈旧,不像是街巷中买来之物,定是令堂所赠。镖局名为永安,总镖头叫你安儿,下人们有叫你二少爷,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因该还有一个哥哥,叫席永。”我平静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席安的表情,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我。 待我说完,他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什么?”我诧异。 “我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袭击我们的镖师?说!”他声音有些强硬,不容我反驳。 “忘了……”平淡的两个字。 “你……忘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声音已经软了下来,“那你怎么会在开阳?” “我要去商国,只是路过。” “你要去商国,可是……” “没什么,如果死在路上也怨不得别人。” 死亡在我看来就是那样寻常不过,但是他像是被我的言语震惊到了,一直愣在那里。 “你放心,我马上就会离开,不会让你为难,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提醒你一下,小心你大哥。”说着我已经下了床,虽然身上还有些酸疼,但已经不碍事了。 “你把话说清楚。”刚到门口便被他唤住,“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停了一下,便飞身上房。这次的意外更加让我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商国我是一定要去的。 整个镖局也算的上很大了,在房顶穿梭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匆匆从外边进来,看他样子,不像是去大厅,更不是去席安的院子,那还能让他这样匆忙的恐怕只有永安镖局大少爷,席永。想到这,心理突然担心起来,跟了上去。 镖局内镖师很多,但是以我的轻功他们还是很难发现的,很轻松的便跟着管家到了席永德院子。我伏在房顶窃听着里边的情况。 “大少爷,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次竞镖一定是大少爷您的。” “这次比试至关重要,我看那老家伙旧疾复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要不赢得这次押镖权,恐怕这这个镖局只能是老二的了。我担心的是老二自由善武,我们这边的人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大少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请来公证的十三位总镖头已经被我们收买过半,这次将以暗器决定胜负,纵然二少爷武功卓绝也是必败无疑。” ………… 他们还在说着,但是我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镖局本该重武,席安武功不弱,本该深的父亲中意,可是二人相对时却显得异常生疏,而且席总镖头看席安的眼神竟然有些无奈,那一定不是一时半刻才产生的,而是父子间常年挤压下来的矛盾产生。而这矛盾的根源一定就出在席永身上无疑。虽然现在我还搞不明白到底是什原因,但是直觉告诉我,席安有危险,而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我在城内找了家便宜的客栈,暂住下来。顺便向小二打听了下永安镖局的事,这才知道,三日后便是席永口中的竞镖日。 原来这竞镖是镖局内常有的事,镖局内镖头们会相互竞争押镖权,几乎每一趟大单子都会竞镖,最后由获胜的镖头带人走镖。走镖的次数和表单的价值大小都决定着每一个镖师一个月下来的收入,当然这也会影响晋升的机会。 大致有了些了解后我决定等上三日。 第四章 竞镖 三日后永安镖局练武场 整个练武场足足有几百平方米,将近辰时,个个镖头,镖师已经到位。一群下人在北边的长亭处招呼着,亭中座的应该就是这这场竞镖的决断者们。个个派头十足,嘴上虽然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可是话一停就会立刻板起一张脸来。 “辰时已到,竞镖开始。请各位镖头上前”话落上前八名镖头,管家站在中央,大声喊道:“请各位总镖头亮题。” 说话间,一共十三为总镖头,边上的随从接到命令后纷纷亮出早就准备好的题目,白纸黑字看的清楚,十三道题,其中有五位的题目都是暗器,其余的则是武式、藏镖、要镖等。管家继续宣布,“此次竞镖题目已定第一场武式、第二场要镖、第三场暗器,开始竞标。第一场第一式章程对阵庞海山。” 比赛有序的进行着,席永那边显然胸有成竹,席安这边仅靠一人便连下三场,成为第一场第一个进入决赛的镖头。席永那边也是三式全过顺利进入决赛。 “第一场第四式,席永对阵席安,比试……” “慢”开始二字还未说出,席永突然上前打断,恭敬道:“各位伯叔”朝北边的长亭行了个礼,继续道:“席永略长二弟几岁,永安镖局虽是习武世家,但永儿一直谨记教诲,所以决定,放弃第一场比式。” 哄,话音刚落,周围便是一片嘈杂,大都是称赞的词语,就连席安也因大哥的谦让而欣喜,忙上前去,看上去真的是兄友弟恭。 片刻过后,管家宣布了结果,并淘汰了四位镖头的竞镖权。第二场刚一开始,席安便宣布了弃权,但是并没有得到同样的好评,因为要镖从来不是他的强项所以得来的评价是弃权而不是谦让,最后这第二场的比试毫不意外的落在了席永手上,这样看来,两场下来最大的赢家还是席永呢,联系那天的谈话,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计算好了的。 “第三场,暗器比试一局定输赢,请二位镖头派人上场。” 随着管家的提醒,第三场开始了,只见席安在下边踱来踱去,身边的几个人几乎都‘排查’个边,也未能找出一个有把握能赢的人。 “第三场比试规则,飞花摘叶,双方镖师各执三枚飞镖,相隔十米,开始后开始发射暗器,最后结果以镖师中标数加上夺标数为准。” 规则宣布结束,席永派的人已经上场,竟然是个独眼。长得有些瘦弱,却眼露精光,双手环抱,让人看不清他手中的动作。 “二弟,你要派谁上场,已经是深秋了,大哥担心各位伯叔的身体,还是快些结束比试才对。”见席安迟迟未派人上场,席永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安儿,如若自知不敌,可自动弃权,不比勉强。”长亭中央的席总镖头高声示意。 席永浅笑,道:“爹说的有道理。二弟,作为大哥本该谦让,但是这次走的镖至关重要,大哥不能为了谦让而让镖局声誉冒险,还望二弟理解。”席永说着,还特意朝席安的方向拱手示意。 “我来——”眼见席安久久不决,我便飞身而出,落在场中。 我的‘突然’出现顿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就连边上的几个总镖头都已经坐不住了。 “是你!”席安第一个上前,看到我时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丝毫没有了刚才在台上连措三人的风发意气,倒是像极了一个孩子。 “嗯”我轻点了下头,“就当是还你的人情。” “安儿,她是谁?”身后传来席总镖头的质问。我淡然转身,“是你!”我的出现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我能当着这么多高手的面悄然出现,想必他们已经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三哥,这丫头你认识?”其中一个镖头站在边上说道。 席总镖头严肃着脸,盯着席安看了一会才僵硬的点头。见父亲点头,席安似乎有些意外,但马上又朝我看来,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担忧。 边上年轻一点的镖师也都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的目光大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嬉笑的议论着。 不去理会他们,道:“开始吧。” 简单的一句将一切拉回正题,十几个总镖头也开始纷纷朝自己座位上走去。席永最后一个退了下去,临走前我看到了他的示意,当然不是对我。 席永刚离开不足五步,那个人已经向我飞奔而来,眼看距离已经超过十米,那人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既然这样,我迅速朝后跃去,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眼见距离越拉越远,那人也不再犹豫。唰——唰——唰——三道飞镖同时朝我飞来,竟然是真的。来不及思虑太多,陡然停住了脚步,身形一转接住了那三只蝴蝶镖,但是还没有结束,那人口中突然突出一根钢钉,细得几乎无法分辨,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想要接住已经是不可能了,直接落地,向后附身,那根钢钉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过去的,本以为躲过了这多余的一次攻击便安全了,但是我突然发现,席安竟然就站在我身后,想也没想一直飞镖三只飞镖同时出手,两只飞向独眼的两条手臂,另一只则朝席安的方向飞去。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数秒之间,直到那人闷声到底,席安他们还未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结……结束……了……” 在一片不可思议中结束了这场比试。席安再一次朝我跑了过来,看了下不远处那个人“你……废了他?” “没有”听到我说没有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我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皱起脸来,“我只是断了他的手筋,而且我不认为失去一双手就是废人。” 他看着我,眼神更加复杂。之后的一切已经不管我什么事了,那么接下来我该去办自己的事去了。 第五章 明镖 暗镖 但是一切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顺利,我要走时,席安并不同意,他的理由是我帮他赢得了走镖权就必需走这趟镖。而且这趟走镖的地点是沥水镇,正是去往商国的方向。思量之下我答应留下来跟他们走着躺镖。 如他所愿,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镖局里住了下来。同时麻烦也随之而来,这座偏园原本无人问津,可是自从我一住进来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进出的都是些富商显贵或者是一些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人,每每这些人来的时候,我都刻意避开,几乎什么人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我的名声会在短短几天列传遍江湖,更加不知道殿堂之上,有一个人正在为我的事而担忧。 我在人群中总是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前徘徊,却没始终没有跟随人流进来的意思,今日闲来无事,到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席安的院前。 院子虽大,却是典型的武人居所,练武场、梅花桩、石锁、兵器架几乎随处可见,和别的院子想必,这里算是最安静的了。 “茗……茗……姑娘……” 回身看去,只见席安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脸上略带这一丝兴奋,“你怎么会在这里?”过了一会他终于再次开口。 我放下手中的长剑,道:“我想你也许有事找我,就来了。”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有些呦黑的脸竟然泛起了红光,“我……我是……是想……和你道谢的。”支吾了好一会才说完。 眼眸微沉,不去看他,“谢就算了。我来只是想顺便问一下什么时候出发。”毕竟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啊,出发,后天就出发,出发。”他嬉笑的重复着。 “后天?决定了?” “决定了,我刚从前厅过来,还说这事了呢。” “说这件事?和谁?”我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他似乎是被我的态度吓到了,“爹,大哥,还有几个镖头。” 果然有席永,那日结束时我便觉得此人不善,又道:“这次压的镖是什么?”他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继续道:“这次你作为镖头压镖,不会不知道是什么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让我和你一起走镖,就应该告诉我。”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似乎都要看清对方的眼神里隐藏得最深的东西。 最终还是我胜利了,他低声道:“是皇杠,商国乱我北疆,朝廷无能提前上贡请和,这次的镖就是我们明国给商国的年供。” “什么?”虽然记忆中这些全都与我无关,但是不知怎么得听到席安这样说来竟然有些生气,“年供不是应该由军队押送的吗,怎么会经镖局?”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商国所要的年供几乎是往年的一倍,正常的分量还是由官兵押送,多出来的这份之所以由镖局押送多数是为了欺瞒百姓只用。如今天下动荡,南方匪寇不断,如果年供加紧恐怕会引来百姓不满,所以才走经的镖局。” 原来是这样,这个表面看上去富饶强大的国家原来已经破败到这个地步,想到这里,泪水突然间滑落,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泪痕。 “我知道了。”声音有些沙哑,准备离开。 “你哭了?” “风有些大……”我走到门口。 “等等”他突然叫住我,我脚下稍顿,他快步追了上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件,“年供是明镖,这是暗镖,也是这躺镖的真正要送的东西。” 他拿着一封信,朝我说道,如果说他刚才的话让我流泪,那么看到这封信得时候,我是心痛,那熟悉的笔记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那心痛的感觉,异常明显。一把夺过信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弄坏了它。 “茗……茗……姑娘” 席安在边上已经被我的行为彻底惊呆,愣在那里不知是否该要回信件。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信件脱手而出,我下意识的便是冲过去打算把它抢回来。那身影在数米外站定,手上拿着那封信,怒视着我。我看清了那身影,正是席安的父亲,永安镖局的总镖头。身子被强行拉回,站定。 只听他冷声道:“不管你是何人,此信关乎我大明江山,千万百姓,你敢打它的主意,那就别怪席某以大欺小了。”说着已经朝我冲了过来,手掌如鹰爪般直逼我的脖颈。深深感觉到这一掌不是我能接的下来的,无奈向后退去,眼神一直停留在他手上的那封信上,尽可能的多看一眼。 “爹——不要。”席安突然上前,大声吼道。 “逆子,还不让开。” “爹,她……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显得有气无力,毕竟他也不能确定当时我在想什么,因为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逆子,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让开。” “爹”他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起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们同时看向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申辩。越过席安,道:“我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对于刚才事,我无话可说,但是单凭你,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容易二字刚一说出口,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哼,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敢逞强,今天就看在安儿的份上,绕你一命,但是你若再敢打这次镖的主意……哼。” “谢谢爹”席安激动的转身查看我的伤势,“你怎么样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用了”我拉住他。 “确实不用了,她的伤,哼,绝对活不过两个月,这也是我不杀她的原因。” 第六章 真相 “两个月?”席安显然是有些吓到了,眼神中充满着不舍和怜惜,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扶着他搀着我的手臂,道:“尽快出发,等到后天就来不及了。” “出发?走镖上路?”他差异。席总镖头打算离开了,将信件交给席安,又看向我,眼神中有质疑有威胁。 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就明天寅时三刻,城门口。”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那个……时间是不是有些早,大家都还没有醒。” “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我们提前一天出发。”我简单的说着,内心有些烦躁。 “为什么?”他继续追问。 冷眸看过去,直到他不再开口,“对了”临走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遍“那封信……好好保管。” 回到住处后便一个人躲进了房间,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嘈杂。回想着那封信上的字迹,竟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刺目。只要我尝试回想过去的点滴,大脑就会炸裂一般的剧痛,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我,不要去想。 我两难于这样的抉择中,又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痛苦。一夜无眠,空洞的眼眸在黑夜中,隐去了该有的光辉。 次日,天还没有放亮,我却已经坐在了城门附近的房顶,感受着周围渐渐亮起的过程。 刚到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闯进了视线,我飞身跳下房顶,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急忙跑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时间还没到,是你来早了。” “啊,是吗?哦对了,出来的急,我也不知道姑娘家需要什么,就给你带了几件衣服。”他说着将身上唯一的包裹递给了我,“都是些男人的衣服,这趟镖估计要走很长世间,你一个姑娘家多少有些不便,还是换上男装的好。” 果然,都是些男装,不过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随便撤出了一见,直接套在身上。摘下头上尽有的发簪,随意梳了个发髻,不经意看上的,倒是个男人的样子。 动作很快,片刻间便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变成’了文弱的书生。他看着我,有些呆了,“走了,城门快开了。”我冷言道。 “哦,来了来了。”他憨笑着追上我,“没想到你穿男装还挺帅的,我要是姑娘一定会喜欢上你”突然,他停住了,仿佛说道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穿女装的样子,一定很丑。”我看着他,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咚咚咚—— 鼓声响起,城门已经开了。 出城的时候很顺利,因为有席安在,守城的士兵好像跟他很熟窸,甚至连过问一下也没有。 沥水镇,北境边陲小镇,离开阳就算是骑马也要走上半个月的时间。路上很安静,速度也是相当的,按这样算下来,一天的时间我们至少可以到达下一个镇上。但是应我的要求,我们并没有的按照原来的路线行进,而是选了一条抄近的小路。 小路多是些林道,阳光穿梭,落叶起舞,倒是有几分意境。 “怎么不走官道?”百无聊赖之际他终于挑起了一个更加无聊的话题。 “容易隐藏行踪。”我语气平淡,毫无祈福。 “隐藏行踪?”他似乎还是不能理解,又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和他会合了?” “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去。” “什么?难道说会有人劫镖,那我更应该回去了。”他突然抓住我,语气强硬。 我看着他,越来越明白席总镖头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打落他的手臂,道:“只要你离镖队远些,他们就很安全,你也安全,我也省得麻烦。”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我?”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这次走镖,你大哥一定早在路上设好埋伏等着你呢。”我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住嘴,大哥他……他不可能……不可能” 我停住,知道如果不和他解释清楚,一定会没完没了下去,“你说你大哥不可能,那你父亲为甚还会同意我们提前单独出发?不要说那天我说的话他没有听见。”他沉默了,我继续道:“我想你父亲早就知道你大哥的想法,不然那天他绝对不会让我待你比试的。” “对了,比试,比试的时候大哥明明是有心让我,我不信他愿意放弃这次走镖而要至我于死地。”他大声,可是声音中夹杂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我冷笑,为他的无知感到无奈,道:“怪不得总镖头对你恨铁不成钢,你身为镖局二公子武功高强,你大哥又文武双全,身为父亲的他本该高兴,可事实却不然,他对你的言语间,他似乎并不希望你太过重武,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是总镖头对你的眼神和语气不难猜测他是有意让你接手镖局。还有你说的‘有心相让’,你试想就算真的动手谁的胜券更大,而如果他放弃,结果又是怎样?”一口气说的有些多了,不禁轻咳起来。 “你说的没错,爹他从小就希望我能多读些书,我也不明白,将来大哥接手镖局,我定然也是一个镖头,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所以爹他总是对我恨铁不成钢,不论我的武功练得有多好,总是讨不到他的欢心。” “想要接手镖局,当然不是武功高就可以的,总镖头若真有心让你接管镖局,自然希望你多读些书。” 第七章 骗子 他低头不语,站在他边上似乎都能感受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你放心吧,他们见不到你,就不会对镖车下手,当务之急还是赶路要紧。”我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柔软了下来,安慰他。 在席安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不讨父亲喜欢的孩子,而席永则是一个对他谦让有加,爱护至极的好兄长,突然间要他将一切看破真的是有些难为他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更加的安静。中午的时候,也只是随便在路边的茶棚坐了一下。同坐的还有一个算命的先生,还没等坐下便吵嚷着给店主算算上一卦,后来被从后面出来的老板娘给赶了出去。 长时间的赶路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面色越来的苍白,席安担忧的询问也被我挡了回去。稍微休息了一下便继续上路。 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驿站,自然也没有马可以代步。 入夜时分终于到了镇上,小镇不大,却很热闹,客栈也还开着。进了客栈席安便点了些吃的,并没有要酒,他说这是镖局的规矩,走镖路上不可饮酒。吃完后,席安边出去了,留下我坐在原地,看着客栈里的人一点点离开,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也不见他回来。便朝小二要了一壶酒,打算上楼休息。酒刚上,门外闯进来一个摇晃的身影,吵嚷着叫小二快些招呼。我一看正是白天那个算命的。看他的样子应是很久没吃饭了。 正要起身,席安也从外边回来了,见我还没有休息便过来询问。他说去买马了,因为是晚上,又不熟悉路所以耽误了时间。 并没有多聊,我们便上楼各自休息了,临走时看了眼楼下那个算命的,已经快把小二折腾的快要吐血了。 回到房间后,便脱下了外衣。是席安给我的那件,刚脱下便看到上边带有血迹,便知道是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很深,这些日子已经越发的严重,若不是外边多套了一见衣服估计血迹早就透了过来。伤口的地方是我触及不到的地方,只能忍着疼痛直接将酒撒在上边。十月的天,酒水显得更加的冰凉,沿着后背滑落的瞬间便是透骨的寒意,触及伤口时更是让我倒抽了口冷气,手也是抖了又抖。 映着铜镜,看到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这样的伤是怎么留下来的我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这具身体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我到底是谁? 第二日早早的便醒了,让我意外的是席安醒的竟然比我还早。 他早就叫好了早餐,见我下来便招呼哦呜过去。 “我决定了,我要回去。”他突然开口。 此话一出我便知道他还是不愿相信,非要回去看个究竟才会甘心。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呢。 “你不用和我回去,这些日子已经耽误你不少时间了,是时候你该做做你的事去了。这是些碎银和衣物,你路上带着吧。”他说着,从边上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看样子这是他昨晚就准备好了的,不告诉我可能是怕我担心吧。 我扫了眼桌上的包裹,继续吃着。 他见我不语也就不在说了,稍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感觉到他离开后我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门外,知道他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可是就算我阻止了这一次,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保护不了自己,还不如让他独自面对。 “这位兄台,人已经走了就不要再看了。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干脆让我来帮你吧。”是那个算命的,趁我失神之际已经在边上坐了下来。 他就像是几天么有吃过东西一样,上来便是一通狼吞虎咽。吃完后还夸张的打了个饱嗝,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好饱啊。” 他见我看着他,一时有了些不好意思,笑道:“嘿嘿,都吃完了,不好意思哈。要不我给你算一卦,抵了这顿饭钱,你看怎么样?” 我低头拿起包裹,不在看他,“吃就吃了。” “这可不行,我又不是什么骗吃骗喝的人,怎么能吃了饭不给钱的呢,来来,我给你算一卦啊。”说着,他便装模做样的闭起了眼睛,手指也开始掐算起来。 我没有时间耽误下去,径直推开了他,朝门走去。 他快步跟上我,一直在我耳边胡乱念叨着什么,我依旧不去理会他。刚到马鹏便有一个打杂的牵过来一匹马,说是刚才的一位公子吩咐了的,这不禁又让我响起了席安。 刚要上马便听到身有人道:“姑娘,你真的打算不要饭钱了?” 姑娘?这么说他认出我来了,转身看去,果然还是刚才那个算命的。我牵马过去,道:“你有什么目的?” “别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我是看不惯让你这么一个姑娘家的独自上路而已。” “不用你管。” “真的不用我管?”他在后面喊道,“哎,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女,活不长了,真是可惜了。” 他竟然知道我命不久已,他到底是什么人,隐约中我觉的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样,是一个江湖骗子。 “驾——”驱马上前,留下身后尘土飞扬。 刚出了小镇我便觉得后背有些疼,可能是马背上太颠了,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后边有人在喊“姑娘,你落下东西了。” 我并没有什么身外之物,便觉得那声音并不是在叫我,可是这路上只有我一个不是叫我又是叫谁?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 是他! “姑娘,你落下东西了。”他骑马追上,与我并肩而行。 “……” “你落下的东西就是我啊,柳承旭,嘿嘿,在下这厢有礼了。”说着拱手行礼,倒颇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靖茗。” “靖茗?嘿嘿,那敢问茗姑娘这是要去往何方?” “商国。” “哈哈哈,真是巧了,在下也刚好要去商国,不知姑娘是否介意同行?” “……” 就这样,路上多了一个同行的人。他的话很多,总是说个不停,又不像席安那样,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自然、有趣。后来我觉得就算当时我说不希望和他同行,恐怕他也会找到另一个理由说服我。 我看不出他的身份,也可以说我看到的就是他真正的身份,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全然不会武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对他产生过怀疑。 第八章 同行 路过河边的时候,他说:“马儿啊马儿,到河边了,你是不是渴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马脖子,似乎在他眼里马已经不是马了。 我也有些累了,便道:“休息一下吧。” 他一听,顿时笑开了花,道:“好哎,今天算你有口福了,让你尝尝在下的手艺。”说着他翻身下马,连同我的马一起牵着拴在了树下。我身上有些无力,便在树旁小憩了片刻。 浓郁的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使我从昏睡中醒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可是我却感觉我睡了很久而且很沉,很沉。 抬眼看去,河边一道挺拔的身影斜身而立,正朝我这边看着,见我醒来,嘴角突然上扬起完美的弧度,微笑着朝我道:“鱼已经考好了,快过来吃吧。” 他的声音温暖得就像这林间穿梭的阳光,一点点渗透我那颗沉寂咋黑暗中的心。 不得不说他的手艺确实很好,鱼烤的外焦里嫩,只是吃起来的时候有一丝苦味,见我皱起眉头他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道:“烤鱼的时候我放了几片叶子,刚吃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味道会有些怪,不过多吃两口就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见他大口吃起来我也便没有过多的怀疑。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吃了几口后苦味便感觉不到了。 也许的吃过东西的原因,身上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力气,精神也好了不少。满足的抹了抹嘴,朝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边道:“味道不错。” “看你吃那么多,我也知道味道不错了。”他突然变得有些哀怨起来,“看来以后不能在烤鱼了。” “为什么?”我诧异。 他突然噗笑出声,道:“因为你是属猫的啊,看你吃了多少。可怜了我的肚子。”说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胃。 “……”我脸一红,微低下了头。确实,我吃了很多,他几乎都没怎么吃。 他见我突然不说话便知是惹到我了,立刻道:“总是吃鱼多没意思,我的拿手好菜还多着呢,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他的话突然让我心里一暖,随机道:“你不是算命的吗,怎么这会又这么会做起菜来了?” “咦?是吗,其实我没告诉你我还是个厨子,这下就说的通了吧。” 他脸上总是带着笑,那样的笑容很快便感染了我,僵硬苍白的脸上,也变得不再单一。 “我们现在的路线是要去找那个小子吧。”路上他突然问道。 “嗯。”我点头。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既然他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他……算是救过我吧。”是这样的吧,那日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我早就死在了他的掌下。 “哎呀,这可难办了”他突然尖叫,“看他走时的样子,明显是要去送死的,我们去不会把命搭进去吧。” “你若是怕了,自然可以不用前去。” “你一个姑娘都不怕我怎么会怕呢,随便溜达一下也好。” 席安是要与镖队会和,自然不会走的太快。以镖队的速度一天下来也不过百余里,席永就算是要动手也不会这么着急,一定是要等镖队走远了才会下手,所以说席安暂时还是安全的。 还没有天黑,我们便到了平垢,算是离开阳最近的一座稍大一点的城市了。由平垢向北再走上五六天的路程就会到达北疆。那里都是战乱频频发生的地方。 我坐在桌前看着那张地图,思考着接下来的路线。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原以为是小二来送茶水,没想到竟是柳承旭。 一开门便看到他拿着一个酒壶站在门外,见我开门立刻道:“昨天见你要了壶酒,今天便给你送上来了。” 昨天那酒,他竟然注意到了! 接过酒壶道:“谢了,你先回去吧。” “哎,怎么都不叫我进去坐坐呢?”他作势要进来,我担心桌上的地图被她发现,便将他拦住。 “哎呀,我怎么忘了,你是一个姑娘吗。我进去确实有些不好,哈哈哈”他笑着打破尴尬,“那你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再去城里逛逛。” 打发他走后,我又回到桌前,看起那张地图。 《靖明离乱》已经被我卖掉了,剩下的这张地图是我和过去唯一的联系,所以对它,我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不愿被人熟知。 无意间看到桌上那壶酒,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九章 模糊 伤口在一天天恶化,加上今天路上又十分颠簸,伤口竟然裂得更加严重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疼痛,才勉强将伤口处理好。席安给我的包裹里竟然还准备了绷带,可能是他常年走镖的习惯吧。 这天晚上,我难得的睡得很香。第二天的早上还是柳承旭来敲叫醒我的。 “怎么样?昨晚是不是睡得很香?”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关上门去了楼下。 “听说城里回来一个杂技团,还会有表演,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吃早饭的时候他这样问我。 我先是一愣,但听到他说是杂技团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丝兴趣。总觉得那会很有趣。 我们打算在这里等候席安他们过来,估算一下时间应该就是明天或者今天晚上。白天的时间刚好空了出来。 我答应了他一起出去看看。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身体似乎有了些好转。 平垢城很大,可能是今天要有表演的原因,显得更加的热闹。辰时刚过街巷上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之便是喜庆的锣鼓声,足足有二十几个人的杂耍团,浩浩荡荡的穿街而过。差不多全城的人几乎都出来了。 我们挤在人群中,随着人流一步步来到了目的地。 ‘玉膳房’,这座酒楼的名字,也是今天的‘主角’。 人群都聚在玉膳房的楼下时,酒楼的主人喜笑盈盈的带领着一众伙计从里边走出来。老板先向周围的街坊邻居致意了一番,随后隆重介绍了一下特意赶来的知府大人。 随着知府大人拉下喜彩,鞭炮声再次响起,周围顿时一片欢腾。终于,杂耍团响着锣鼓开始了表演。 一个惊险的动作惹得周围的人们惊叫连连,被柳承旭拉着,不知不觉的挤到了前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同样热闹的场景,同样是被人拉着,霸道的挤过人群…… 当我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时,看到的竟是柳承旭挂着阳光般笑意的英俊容颜。 “跟进点。” “嗯?嗯。”挥去脑海中残留的画面,跟上他的脚步。 表演到高潮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的小失误,一个小姑娘双手转着的盘子突然滚落在地,不偏不移的滚到了我的脚边。 那小姑娘顿时有些慌了,一双大眼睛含泪的望着那个盘子,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应该是害怕团长的责备吧。 我看着那个盘子停在脚下,不自觉的弯下腰将它捡起。 “各位,这个就是我们今天的特别别节目”正当我看着那个盘子的时候,突然上来一个人将我拉到了中间,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听着他大声的宣布,“见到盘子的这位公子将成为我们的幸运嘉宾,并且给我们带来一个表演,作为酬劳他的表演将换来今天午饭免费的权利。”宣布者正是先前那位老板,说话间时不时瞥向刚刚退回角落里的团长。 没人注意到所谓的幸运嘉宾只是一个为了掩盖意外的借口而已,纷纷朝我投来羡慕的眼神。 愣了一下,那个小姑娘突然上前将手里的剩下的另一个盘子递给我,“大哥哥,你可以的吧?” 接过盘子稍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张笑脸,摸着她的头叫她先到边上去。 接下来便是我的表演了,四下看了一下,转身抽出边上几个舞剑人腰间的长剑,另一只手将两个盘子跑向了空中,落下之际正好被剑间接住,盘子一横一竖,快速旋转起来,这一动作顿时引来周围一阵掌声,小姑娘也兴奋的拍起手来。 表演的难度一点点增加,一会功夫已经达到了十个飞盘,长剑也增加到了两把。我玩的正起劲忽然觉得后背传来隐隐的同感,知道可能是伤口裂开了,要快些结束才是。 双臂先后用力,飞盘脱离长剑的控制飞向空中,高低不齐刚好排列成楼梯的样子,脚尖轻点,以飞盘借力直飞而上,一直到了酒楼的二层的位置。柳承旭也适时出现,飞身接住顺势落下的非盘。 配合得恰倒好处有引来一阵高呼。待柳承旭拿着飞盘朝我示意,我便飞身下楼,刚好落在他身前。 很显然,我们的表演异常的成功,围观的群众也多了不少。这时酒楼里传来阵阵飘香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在老板宣布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都算为八折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再次高涨起来,还不等伙计们招呼着人们进去便已经有人耐不住诱惑挤了进去。 人们都进去后,门口就只剩我们两个和杂耍团的几个人了,随后老板出来特意出来招呼我们进去。柳承旭自来熟的和老板套起了话,他这个骗子,果然不会放过免费的午餐。 我们们被接到了二楼的雅间,一连串的上了十几道菜,可是一直没有看到柳承旭的身影,直到菜肴摆满了整张桌子,他才出现。 “呦,你还没有吃啊,难道是在等我?”他嬉笑着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我反问。 “啊,没有,我看老板面露红光,近日定会有好事发生,所以跟过去随便说了几句,沾沾财气吗。”他若无其事的说着。 “你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你的老本行吗。” “哈哈哈,职业病,职业病而已。反倒是你,杂技也玩的很好吗,是不是以前练过。” “嗯?”我停下,看了他一眼,道:“也许吧。”我并不能确定,只是模糊中那个场景有些熟悉。 “也许?” “嗯,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平淡的说着。 “……”他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在想些什么。 第十章 诱惑 “大哥哥,大哥哥”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跑着闯了进来,看到我们正看向她猛地停了下来,“对……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小姑看上去十一二岁,小脸红红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没事的,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是团长,团长他说找你们有事商量。”说着,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哦,他们几个啊,我知道他们在哪,你先回去吧。”柳承旭突然开口,声音中有些敷衍的意思。 “你在看什么,抓紧吃啊。”他大块朵颐的吃着,头也不抬,“这么好吃的东西错过了可就有些可惜了。” 我又夹了一口刚出锅的鱼,白嫩的鱼肉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淡淡的香味传来,顿时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你不觉得……这个鱼的味道有些奇怪吗?”我吃了一口后问道。 他也夹了一口,道:“嗯……确实有些奇怪”他边吃边道,还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你也这么觉得,难道……”我的心瞬间紧绷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是啊,怎么会有人把鱼肉做的这么好吃啊,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一边说着奇怪一边将盛着鱼的盘子揽到了身前,刚要吃还不忘夹了一半给我,随后就不管不顾得吃了起来。 果然是我想多了吗?问这个家伙果然靠不住。我愣了一会,还是放心的吃了起来。 大约半用了个时辰,终于等到他吃完了,整整的一大桌子,几乎没剩下什么,这是不是太为难自己了? “呃……”他夸张的打了个饱嗝,倚靠在椅子上,懒散道:“我吃饱了,呃……” “在吃不饱,你就该吃桌子了。” “这么多好东西,不吃掉可是会很可惜的。好了,也没剩下多少,走吧,去看看,早点完事早点回去睡个好觉。” 果然是江湖骗子,吃饱了就想着睡。 原来小姑娘所说的地方就和我们在一层,我们进去的时候整个雅间内的气氛格外的压抑,满桌的东西竟然没有人动一下。 “呃……”格外明显的饱嗝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哎,你们都没有吃啊,好可惜,刚才吃的太饱了现在恐怕吃不下去了。你呢?” “我也吃不下了。”事实上刚才我也吃了不少。 桌子旁刚好还有两个空座,柳承旭想也不想的坐了上去,懒散的伸着懒腰。 “这位公子也请做吧。”团长伸手示意。 “不用了”我拉起柳承旭,“这位就是团长吧,我们还有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好,这位公子果然爽快,那咱么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请二位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二位可以加入我们……” “什么?加入你们?”柳承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是想要让我们跟着你们去江湖卖艺吗?哈哈哈……” 在他的笑声中明显感觉到了在坐的几个人脸色微变,突然一个拳头朝柳承旭挥了过来,柳承旭像是没看到一样,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刚好躲开了那一拳。 那人见出手落空,便要起身,愣是让边上同坐的人按了下来。 “他们卖艺,你是骗子,你还不如他们吧。”在一次将不情愿的柳承旭拉了起来,“如果团长找我们是为了这件事那就恕小弟不能答应了,告辞。” “等等”团长突然起身叫住我们,“二位何必这么着急,不如听我们说一下再做决定。” “说什么?”柳承旭道。 “二位可知我们此去何行?昌兴” 昌兴?那是大明国的帝都,通常被称为昌都,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那里。 “二位是不是有点兴趣了,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乃是奉了圣旨要去昌都皇城进行表演,但是你们也看见了,我们现在的水平是不足以让陛下另眼相待的,但是如果有二位的加入……升官发财,荣华富贵……”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啊,哎”柳承旭十分无奈的打断了他,“我们这个皇上是不是也太无聊了,还喜欢这种东西,看来真该让我给他算一卦才对。” 我看着柳承旭无奈而又自恋的表情,道:“如果团长没有别的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等一下”他再次叫住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应该也是杂耍团出身吧,我看二位的境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为什么要放起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试图说动我们。 “告辞。”迟疑间柳承旭已经揽着我的肩膀,赫然离开。 离开的时候,楼下还是人山人海的热闹极了,我们就是人群中匆忙而过的吃客,悄然离开。 第十一章 有趣?危险! 并没有像柳承旭说的那样,回客栈好好的睡一觉,而是被他强拉着买了好多衣服,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在乎团长的那句话,“境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说来也是奇怪,他一个江湖骗子竟然舍得花钱买这么多衣物,竟然还有我的份。 当他拿着两件女装给我的时候我略微差异,他说,我总是要穿回女装的,现买怕是来不及,提前备上。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料想中的那样席安的镖队还没有进城。进客栈的时候客栈老板十分客气的朝我们走了过来,开口竟然是希望我们可以表演杂技,索性被柳承旭挡了过去。他打着哈欠回房了,我也没有多留。刚进屋柳承旭去而复返,又给我送来一壶酒。 处理伤口的时候竟然发现伤口好了不少,白天的时候还因为表演而弄疼了伤口可这回竟然没什么感觉了,伤口似乎也在一点点愈合,已经没有血迹流出来了。 时间还早,便在窗前坐了下来,回想起一天所发生的事。想到那个害羞的小姑娘时不禁浅笑出声,他的样子总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飞盘旋转时的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也许真的像那个团长说的,我也是杂耍团出身吧。回想起我醒来那座豪华的宫殿,怎么也不可能和杂耍团扯上关系。 想着想着,头开始疼了起来,不知不觉的竟在桌前趴着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唤我“茗儿,茗儿……” 这个声音是?好熟悉,是……是谁? 猛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向门口看去,‘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并带有柳承旭可以压低的声音。 “茗儿,茗儿你醒了没有?茗儿……” 是他吗?我愣了一下,过去开门。 “你终于醒了,快点吧,你担心的人来了。” 被他拉着一路来到了客栈后院,柳承旭用他事先准备好的梯子,磕磕绊绊的爬上了屋顶。我有些无奈,飞身跳上了屋顶,就落在他身后,吓得他险些又率下去。 隐约中看到镖号,是席安他们没错。镖师们正忙碌着卸车,应该是刚到没多久才对。人群中的并没有看到席安的身影,平淡的心隐隐的有些担心。 “看样子很正常嘛,亏得我们大半夜跑出来。” “越正常才越不正常,他们这次的镖道上的人不可能一点注意都不起,要是说离开阳太近,他们有所忌惮倒是可能,但是这也平静的太过分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也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一本正经的盯着我,道:“我发现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有趣?危险!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吗? “危险吗?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哈哈哈,离开我是不会离开的,重点是因为你……是个漂亮的女人。”他说的随意而又轻松。 漂亮?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由得低下头,“今晚估计不会有人来劫镖了,为了以防万一你就留在上面观察情况吧。”说罢,我纵身跳下了房顶,顺势将他摆在那里的梯子踢到在地,“顺便提醒你,不要弄出太大声音,不然他们把你当成劫镖的土匪,可不要把我供出来。”说完便悠哉游哉的离开了,我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睛在看着我。 翌日清晨,起了大雾,整个城镇都笼罩在晨雾中,映着阳光颇有几分梦幻的感觉。 等雾散了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镖队的人一大早上就乒乒乓乓的将东西装车,原本两车的东西今早一看竟然变成了五车,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时候又有镖队赶到。不知怎么的,一到夜里的时候我就变得很累,几乎一睡醒来就是早上了。 我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柳承旭。镖队已经准备好了上路了,我也没有看到席安。回到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追上去。偶然看到床上散落着昨天柳承旭买回来的几件衣服,原本打算一件都不带的,临走的时候还是换上了一件暗红色男装。 出了城不久便是古杨林,林中只有一条官道,称为古杨道,虽是官道却没有任何驿站。 我一直跟在他们后边不远不近的地方,以我的轻功,这些镖师是不可能发现我的。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整个队伍开始进行修整,可谓是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所有的精神都格外的集中,就连吃饭都是分批进行的。 “喂,你怎么甩下我自己走了。”突然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并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下意识挥手却被另一只手牢牢的禁锢住了,“该伤心的人是我吧,那”他放开我,扔过来一个包裹,我撇了一眼竟然是他为我买的衣服,这么说他还回去找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 “你说呢,出城后就只有这一条路,我当然会在这了。” “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偷偷的逃掉,躲避危险了是吧。” “……”我确实有那样想过。 “换上”他从包裹里翻出两件镖师的衣服递给我,“换上,还有啊,不要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为了危险而离开吗? 第十二章 十三护法 穿好了衣服,他突然道:“为什么不直接跟着他们,你不是跟那镖头关系很好吗。”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就这样离开……等等,有情况。” 周围突然静的出奇,似乎连鸟叫声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视线渐渐我模糊起来“是迷烟。”立刻拿起准备要穿的镖师衣服挡在了脸上,极力想要看清向烟雾中发生的一切。 再看柳承旭,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慌不忙,“把这个吃了。”他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我迟疑着要不要接,他又道:“信不过我?” “没有”快速夺过药丸放入口中,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苦味药丸便融化了,“快跟过去,恐怕已经出事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烟雾更浓了,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刀刃撞击的声音异常刺耳,厮杀喊叫声也接连不断。 突然,其中一个镖箱突然打开,盖子在空中翻转最后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烟雾中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杀气,是席安,原来他藏在镖箱里。 席安稳稳的落在镖车上,迷烟似乎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面对眼前的厮杀,他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一把长剑侧身而立,任何一个想要靠近镖车的人,纷纷成了剑下亡魂。 “不上去帮忙吗?”见我立在原地,他问道。 “只是劫镖,他应付的来。”我只是担心他不敌席永的阴谋,如果是护镖的话,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二……爷,快,快逃。”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突然闯进了厮杀中,直奔镖车而去。烟雾的原因,我并不能看清那个人影。 “陈叔……”席安脸色一变,立刻附身查看。 视线中那个人影突然消失,我神经骤然紧绷,冲了进去。当我看清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的脸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他们的诡计,“席安,危险。”我并没有告诉过他,管家早就和席永勾结在了一起。 席安朝我这边看来,就在那一瞬间,那个满身是血的管家突然亮出了怀中的匕首,“席安,躲开。”得到我的提示席安立刻意识到不对,迅速向后退去。说时迟那是快,摘下两片叶子朝管家掷去。 随着一声惨叫,管家应声倒地,捂着手腕,惨叫起来,身下的鲜血顿时染红了身下的一片土地。 “席安”飞身跃上镖车,刚要询问席安的情况突然听到几声嚣张的笑声。柳承旭突然出现,手里拿着那件我还没来的及换上的衣服,在空中来回挥动。大概挥到第三下的时候,周围顿时清晰起来,目之所及,满地的猩红,歪斜的尸体。 真是一场惨烈的劫镖呢,还好脚下的镖车都是安全的。不过是谁会下这么大的血本,这样的劫镖倒不像是席永所谓,但是突然出现的管家……难道说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 神经在一起紧张起来,“小心,真正的敌人才要出现。”我提醒着身边的两个人,硬生生打断了正要开口的席安。 “真不愧是永安镖局”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从森林中响起,“但是很遗憾,这次镖我们就收下了。” 话落,十三匹红鬃烈马,踏着一致的步子逐渐靠近。 “是……是他们!”只觉得身侧的席安身体突然一震,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些。 “想必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十三护法吧,我永安镖局与九峰十三寨并无恩怨,不知几位这是什么意思。”席安突然上前喝道。 九峰十三寨?十三护法?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柳承旭低声道:“麒麟山九峰十三寨可是威震江北的第一大黑道帮派联盟,尤其是他们的护寨护法,随便拿出一个都能秒杀他这样的笨蛋。”说着眼神不自觉得瞥向了席安。 眼前的这十三个人的武功怎么样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席安的武功我还是多少了解点的。如果真的像柳承旭说的那样,一切可就难办了。 “席星文那老小子真的老到连家门都出不来了吗,竟然放心将这么重要的镖交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十三个人,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闭嘴,不管你们是谁,想劫镖就要先问问我手里的这把剑。” “席安”伸手拽住险些冲出去的席安。 “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柳承旭身体动了一下。 “这样的女人竟然穿着男装,真是可惜啊。”又是一个不同的声音。 “帮她脱干净不就行了嘛,这次的买卖还真是值啊,金子、美女,呵呵还真希望以后多接些这样的买卖呢。” “呵呵”我冷笑,飞身跃下镖车,同时一把树叶脱手而出。疾风骤雨一般飞向了对面那几个人。动作奇快,能看清楚那一瞬的人恐怕没几个人。 “这……这……” “是飞花摘叶。” 马蹄声突然乱了起来,震惊、不可思议被他们表现的淋漓尽致。 “茗姑娘” “茗儿”两声急呼先后响起。 “保护好镖车。”冰冷的声音脱口而出,令我都有些震惊。这样冰冷的声音真的是我发出的吗? “还是个狠辣的小妞啊,有意思。”其中一个人擦着脸上的刮痕,驱马朝我走来。见状,席安突然出现,手拿长剑挡在我身前,随后柳承旭也磕磕碰碰的从镖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以他们的身体将我完全挡在了身后。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我直觉耳边微凉,似有一阵风吹过。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手中一个发带,来回晃动着。 那个发带……长发失去了束缚,瞬间散落,此时就算我穿着男装,也无法掩盖我是的女儿身份。 “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突然间有点舍得让你死了。”轻狂的口气说着,朝我们转过身来,那张充满欲望的脸,我记下了。 “啊——” “啊——” “席安,柳承旭”可恶,竟然在我回身的时候同时袭击了他们。 第十三章 火凤燎原 唰唰唰—— 十几道身影,不分先后落在我周围。每一个人,每张脸,似乎都写着他们的冷血、嗜杀。 十三道身影,就像是一个人,同时朝我冲了过来。周围的退路完全被他们堵住,唯一的出口就只有…… “她在上边。”一个人大喊着提示。 身体的高度在那一跃完全冲出了树林的高度,林外的阳光异常的和煦,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飞鸟,重归天空。 “散开,抓活的。”一个大声命令。 那是什么?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难道是锁链! 十三个人,手中的铁链足以织成一张网子,就等我落下的瞬间。 “哼……”嘴角轻微上扬,紧闭的双眼在下降到一定高度十突然睁开,周身的气流瞬间回转,下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火凤——燎原——”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字眼迸射出去,响彻在整个古杨林上空。 身体周围的空气剧烈的燃烧起来,形成巨大的火焰,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巨大陨石,坠向地面。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火焰向四周炸裂,像是流动的火海,带着强劲的冲击和火焰的炽热,蔓延至整片古杨林。 火光,好温暖,好……痛……身上的痛,心上的痛,直到最后的意识被彻底剥离。 嘉离关不回头客栈 这几天不回头客栈的后院可谓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人来人往,整个后院充斥着浓烈的草药味,十几个伙计来回忙碌着,十一月的天竟然流出汗来。 席安双目紧闭,斜靠在门前。十几天的功夫脸上的胡茬竟然明显了那么多,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疲惫。 “小安子,今天要多打一缸水才够,你去帮忙。”柳承旭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话音刚落,那个人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那天,他们眼见巨大的火球从天而落,在地上炸裂的一瞬间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葬身火海,可是那快速蔓延的火蛇,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都避开了他们。 森林快速燃烧起来,十三护法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快速上升的温度让他们意识彻底清醒。席安第一时间跑过去查看镖车,当他拼命打开被烈火包围的镖箱,竟然发现里边竟然是空的。空的、空的,全是空的,四个镖箱无一利外。 “茗儿——”随着柳承旭嘶声裂肺的大喊,又再一次将他的心揪了起来。 血,浑身浴血,倒在地上,真的无法想象,这样弱小的身体里竟然能流出这么多血。 席安应声跑过来的时候,柳承旭正抱着浑身是血,早就失去意识的我,口中不断碎念着我的名字,嗓音却早已沙哑的不成样子。 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带着濒死的我逃出那片火海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处于胡妮的状态,而他们也在一瞬间成了最好的朋友,权利照顾着我。 在柳承旭的安排下,我的伤虽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他就像有目的一样,引领我们一路向北。席安虽然很多次都对的身份产生过怀疑,却一声不吭的按照他的指挥,做着任何事。 柳承旭的行踪总是神神秘秘的,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明显的目的。 “茗儿,又道吃药的时间了……”柳承旭端着刚煎好药推门而入,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力,这句话,他不知说了多少遍。 汤匙磕碰着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挡的房间里回荡着。 “茗儿……你睡着的样子真美……”一双颤抖的手附上我的脸颊,“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自责的冷笑“还记得我给你烤的鱼吗,味道一定很奇怪吧,因为我在里边加了一点特殊的东西,还有我给你的酒……呵呵,要是早点知道,早点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你没有猜到过吧,我其实是一个大夫,而且医术还是非常的高明,呵,很高明……我以前确实这么认为,可是……我却对你的伤束手无策……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唯一不用骗人的一面,一直引以为傲的医术却……” “把你的手拿开。”席安充满敌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把长剑已然架在了柳承旭的脖子上。 “你怎么在这里?” “把手拿开。”他低吼。 “你看你急什么?我只是给她把脉而已,不然你来。”说着柳承旭已经坐起闪开的身子做出一个请动做。 “……”长剑收回“她……怎么样了?” 轻叹了口气,看向床上的人儿,突然神色一变,“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吼着,几乎忘记了压低声音。 席安见状,立刻上前,只见床上的人儿面色血红,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她怎么了?我问你他怎么了!”一把抓起床边的柳承旭,吼道。 挣开席安的双手,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草乌,是草乌,我在药里加了草乌……” “那是什么,她吃的药不都是你开的吗,怎么会……” 席安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嘴里重复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够了”席安厉声,看着床上的人儿,道:“如果你现在放弃才是真正的害了她,仔细想想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还有办法的。” “一切都晚了,原本的伤我就无能为力面更强控制不让病情恶化,现在……全都晚了……都怪我,若不是我,她根本不可能施展‘火凤燎原’,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在药里加了草乌,她也就不会变成这样……”柳承旭一一诉说着自己的‘罪行’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这下你知道了吧,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都是我造成的,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吧。” “……”明显感觉到席安的手颤了一下,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乌黑澄亮的双眼紧盯着床上的人儿,“韩紫瑶”他突然响起在永安镖局时,一个大夫的话,“没错,医仙,韩紫瑶……” 医仙吗?怎么把她给忘了…… 一切又好像有了希望,听不清席安又说了什么,同样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暗道‘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彻底治好你。’ “你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席安已经走到了门口,“你找不到她的,照顾好她,所有的药都不准在吃了,在外边搭一个凉棚,让她住进去,等我回来。”说着他已经来到了门口。 “你……”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停到了嘴边,“我,和她,等你回来。”朝着柳承旭消失的方向,喊出他的承诺。 第十四章 隐火毒 商国从云 从云,商国临近边境的一个小镇。近年来随着商国的不断强大,即使是这样的边境小镇也同样的平静。 谁都不会想到,曾经名动江湖,震惊靖、商两国大名鼎鼎的医仙,竟然会在这里。 柳承旭愣在门前,半年前他决定离开,他以为以他的本事,自会创出一片天地,没想到只过了半年的时间就绕回了这里。 “站够了就进来吧”熟悉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带着隐隐的无奈。 “……”熟悉的一切一如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就连院子里的草药也都是他走前晒好未来的及收起来的。 她一直没都有离开吗?内心突然多了几分内疚。 “我……回来了”普通的农家小院,看上去在平常不过。 吱呀一声,门应声打开,“进来吧。” “我回来是……” “有什么话不能进来在说吗。” “我是想让你帮我救一个人”柳承旭突然打断她。 “救人?还有你救不了的人吗?” “……” “我早和你说过,就算是医仙也有救不了的人,如果你都救不了的话就让他死了吧。” “不,她不能死”柳承旭反驳“如果她死了的话,我,我……” “人总是会死的,你尽力了就够了”屋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的低哑。 “不,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她……”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听到他求自己,片刻后屋子里再次传出一声询问“他是你什么人?” “她……”柳承旭一愣,脑海中会想起那张虚弱而又冰冷的俏脸,总是带着神秘,似乎在她的内心有着说不出的秘密,那样柔弱的身体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弄清她的一切。 “怎么?答不出来吗?” “我……爱她……”犹豫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明国不回头客栈 美丽的女人即使上了年纪依旧那么明艳,单看外表是很难辨认出她真实的年纪。紫色的披风,在寒风中作响,脖颈上的绒毛,又增添了几分暖意。 她身边还跟着一名男子,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啊——”院子传来一声爆喝,隐隐的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有几分震荡。 这个时候客栈的生意本就不怎么好,加上这些日子以来院子里一直充斥着浓浓的药味,来吃饭的人就更加少了。小二无聊的坐在火炉旁假寐,感觉到有人进来才微微抬起眼皮。 “是……”看清来人,顿时站了起来,刚要上前便被柳承旭示意打断。 柳承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才听到的喊声,让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短短几天,后院就彻底变了个样子,所有的伙计都被遣散,来不及收起的草药依旧摆在那里,此时都覆上了厚厚的积雪。 按柳承旭说的,院子里搭起了一个简单的凉棚。席安躺在地上,他身边是一张床,昏迷的人儿仅穿着一件单衣躺在上边。 “席安,席安”柳承旭立刻查看了一番,欣慰的是她还活着,虽然气息微弱,但总归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倒是席安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心。 他不懂医术,让他照顾她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席安……”诊过脉后才发现,席安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气息微弱,内力所剩无几,真气四溢,整个人已经消瘦的不像样子。 “席安,我回来了,你休息一下吧。”话落,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 “你不是说救一个人吗,现在怎么有两个?”韩紫瑶站在边上,直到柳承旭平静下来才开口。 “你救她就好了。”一边扶起昏睡的席安,一边朝走过来的韩紫瑶道:“请你……救活她。” 说完便扶着席安离开了,她的规矩,行医时不准有外人在场,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看着离开的背影,韩紫瑶心中暗道:‘你长大了’随即露出一个欣慰的浅笑。那样的笑容绽放在他脸上,多了几分母性的慈爱。 片刻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床上,仅仅扫过一眼便皱起眉头。 隐火毒?! 心中一惊,快步上前。玉手轻抚,那双被冻得冰凉却泛着微红的手臂就落在了的手上。 第十五章 清醒 眉头微皱,指尖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这明明就是一个死人……看在你是我未来儿媳的份上,这条命替阎王收下了。 点了几个穴道后朝外道:“叫几个人进来。” 话音刚落,柳承旭就带着几个伙计进来,像是早就在外边等着了。 “把人抬进去吧。” “你有办法救活她吗?”柳承旭问。 看着柳承旭担忧的样子,韩紫瑶浅笑声,道:“如果她能成为我的儿媳,那就没问题了。” 柳承旭脸上微红“可是……” 韩紫瑶浅笑着走进去屋,几个伙计退下后柳承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 “针” 话音刚起,柳承旭双手同出,从袖子两侧飞出两排针袋,神奇的平铺在空中,韩紫瑶已经站在了床前,玉手伸出,一道晶莹的光亮便落在她手上。 指尖灵动,幻影若千,身后的柳承旭也飞快的抵着针,速度之快,是肉眼所不能及。 “现在是紧要关头,你去互助她的心脉。将火毒凝聚。” “嗯”柳承旭立刻上前,两排针袋也在他打算离开的瞬间飞到了韩紫瑶身边,以前以后将她包围。 韩紫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房间中只剩下细密的咻咻声。 “准备换针。” 柳承旭点头,打算收力,突然,感觉到靖茗丹田中涌出一股内力,似乎带着火焰般的炽热,一点点蔓延至心脉。 这就是隐火毒,隐于无形,遁无踪迹,焚寂丹田,日久不熄。 意思是说,隐火毒被引发出来无形无迹很难被彻底排除。 柳承旭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暖流正一点点的流入自己的身体,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韩紫瑶见柳承旭面色开始发红,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不想我恨你,就不要停。”柳承旭大喊,额头上的汗滴也越来越明现。 眼角微眯,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让她陪葬。” 要想清除隐火毒,唯一的办法就是要用银针封住所有的穴道、经脉,将火毒逼至一处,在由内力深厚之人将其逼出,而且必须一气呵成,中间一但中断不但会导致受伤者烈火焚身还会波及周围人。 “最后一针,准备换针。”最后一针落下时,就是开始逼出火毒之时,并且要在逼毒的同时换针,也就是阻断火毒回撤的路线。 换针的时候,不尽要一心二用还要与逼毒着默契配合,不可有丝毫差池。 柳承旭催促动着内力将火毒包围,一点点逼至咽喉,此时的他早已汗流夹背,胸口处似有一团正要燃起的火焰。 “噗——” 一口鲜血喷出,身上的火一般的颜色也开始慢慢退去,眼见柳承旭已经内力耗尽混到在地,手中掌劲仍在,咻的一声,提前换上最后一根银针。取出的那根并没有回收起来而是直接射进了柳承旭的胸口。 数日后不回头客栈 模糊中只觉得浑身酸疼到了极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不知挣扎了多久,紧闭双眼终于微微颤动,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痛苦的表情。 我缓缓睁开双眼,长时间的昏迷让我对光线有些不适应。意识渐渐回归,打量着头顶上陌生的一切尝试着想要起来,可是身体沉重的像灌满了铅块一样,我尝试了几下未能移动半分。 门突然打开,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直到听见柳承旭熟悉的声音才稍微放松。他端着一碗药,一边吹着一边道:“茗儿,该吃药了。”他的动作小心而又连贯,似乎早就习惯了。 “柳……”刚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干哑的难受,似乎没一句话都带着腥甜的血腥味。 啪——他愣愣的站在床边,手里的药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摔在地上,浓浓的药味传来令人作呕。 “你……你醒了?”他支吾地问道,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嗓子难受得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眨了一下眼皮。只觉得他看到我时,身体不自觉的绷紧,眼神也便的有些暗淡。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愣了一会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倒了杯水,看着他慌张忙乱的背影,只觉得他消瘦了不少。 温水入口暂时干哑的喉咙得到了缓解,“是……是你救的我?” 第十六章 劫镖 他手下的动作稍微有了些停顿,“算是吧……” “席安呢?镖保住了没有?”我有些着急的想要知道,说的有些快了,不禁轻咳起来。 他轻拍着我的背,可以避开了伤口的位置,“放心吧,你才刚有些好转,不要想太多。” “这是哪?我昏迷了多久?”喝了几口水后,我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 “这里是北疆,不回头客栈,你差不多睡了快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腊八了,你要趁这几天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镇上会很热闹,就可以大玩一场了。”他眉飞色舞的说着,终于回到了我认识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躺在床上,身体也逐渐好转起来,期间只看到过席安两次,也并没停留多久,只觉得他很虚,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倒是柳承旭,每天都会过来,有时候会给我说说北疆的风土人情,有时候会给我讲讲一些有趣的见闻,让我不那么无趣。 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有多处冻伤,这几天身体开始好转,痒的有些难受,柳承旭似乎又算到了一样,给了我一瓶精油,说是我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让下次洗澡的时候放一些进去。 我按照他说的做,痒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而且冻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连背后的伤口也好了不少,相信再过几天就会彻底结痂。 柳承旭曾问过我怎么会受那么重的刀伤,我尝试着回忆,思绪又迷失在过去中,最后也未能说出什么。 明天就是腊八了,今天柳承旭没有向往常那样过来看我,我闷的有些无聊,感觉的到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去走走了。 出去后我才知道,这家客栈竟然没有一个客人,走了两圈后竟然也没有发现一个伙计之类的人。空荡荡的完全不像一间客栈。突然,听到一串急速的脚步声,离这似乎有些远。 逐渐朝那个脚步声靠近,一直到了地字一号房。 竟然是席安,不知进去的那个人说了什么,只听见房间里传来席安的低吼声。 看着地下留下来的脚印,竟然沾有泥土,我记得这几天并没又下雪,附近也没有什么河流,这泥土是怎么来的? 对,他是从别处赶回来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的来找席安呢。 “茗儿,你怎么在这里?看我买了些什么”是柳承旭,手里拎着一堆东西,看样子是刚从外边赶回来的。 被他这样一喊,席安已经从屋内出来了,身后跟着刚刚进去的那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茗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他一起来的,不过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听见。” 席安差异,侧过头看向身后的人,不再说什么。 “哎,我说小安子,这你就不能怪左飞了,茗儿的轻功别说是他,就是你恐怕也很难发现吧。”柳承旭得意的笑着,朝我们走过来“反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看样子茗儿恢复的不错吗,刚好我又买了两条鱼,还是活的,刚好给你补一补。” 活的鱼?对了,这是北疆,我记得那张地图上有标记商国近内是有一条河的,难道左飞是从商国回来的!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席安,是不是镖出了什么事?”我转身看向席安,见他晃动的眼神就说明我猜对了,“到底怎回事,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柳承旭,你说。” “啊,我啊……我不知道,你还是问小安子吧。”柳承旭打着马虎眼。 “你才刚好一点,有什么话进屋在数,外边风大。” 我一愣,这样的话竟然是席安说的,他那个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性格,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最后还是停了柳承旭的话去了我的房间,柳承旭并没有留下来,和席安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说要让我尝尝他的手艺。 “镖被劫了”席安毫无预兆的突然开口。 我眉头微皱,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记忆模糊,没有丝毫头绪。 席安道:“我们醒过来的时候镖车镖箱都在,镖已经没了。” 镖车镖箱都在,这说明是内部所为吗? “那封信呢?”我急问。 “信我早在和镖队会和的时候就交给了左飞,让他先将信送出去。信是写给震边大将明信文的,在我们到赶到不回头客栈后不久,左飞就找到了我。信的内容只有一个字——劫。” “劫?劫镖?” “嗯,国库空虚,秋收已过,仍差边疆将士数十万饷银,如今商国虎视眈眈,将士拿不到饷银斗志全无,一旦商国挥军南下,后果不堪设想”席安说着,面色凝重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劫字的意思是让明将军劫下年贡作为饷银,可是边境将士不擅长绿林作战,所以劫镖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可是现在镖已经被劫,如果不能按时将年供送到,商国大怒,我军又军心不稳,战事一旦打起来必败无疑。” 席安道:“左飞已经在北疆附近暗查数日,毫无所获,既然劫镖的是九峰十三寨的人,恐怕年供已经被运往麒麟山了,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就去麒麟山将镖追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伤刚好,我绝不能让你涉险”席安坚定道:“我已经让左飞通知镖局了,他们人已经在路上。” “我……” “鱼来了喽——”柳承旭拖着长长的尾音,端着一锅鱼汤闯了进来“来来来,快喝汤,嘿嘿,当然我们的茗儿是有鱼肉吃的,嘿嘿”他说着已经盛好一碗端到了我面前。 席安也坐了下来,“怎么就一个碗?” “不然还要几个?一个碗是茗儿的,等他吃完我直接用盆就可以了。” “席安,你用我的吧。”刚送到嘴边就听到柳承旭的话,便停了下来,将碗递给了席安。 “哎哎哎,茗儿,这是特意给你补身子的,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他突然一副可怜的表情看着我。 “……” “茗姑娘,算了,我还不饿,左飞还在外边等我,我去看看。”说完他便出去了。 第十七章 桃园春 也许是躺的时间太久了,出去走了一圈胃口竟然好的不得了。 “你的手艺不错,以后不骗人当个厨师估计也没问题。” “嘿嘿,我的好多着呢,以后慢慢发现,来,慢点吃,喝点水。”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突然这么近,我有些不自然,接过水杯,轻泯了一口,“你对北疆是不是很熟?” “挺熟的,什么事?”他打理着剩下的鱼汤。 “那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九山十三寨在这附近有没有分寨。两箱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一定会运往麒麟山,现在已是隆冬,河水早已经结冰,但是想要过河还是有一定危险的,想必他们不会挺而走险,所以我猜测那两箱镖银一定放在他们附近的分寨。” “据我所知九山十三寨在通平有一个分寨,也许就是你说的那个。哎对了,明天就是腊八,要不要出去看看,镇上会举行一个品粥大赛,每次都挺热闹的。” “每次?” “嗯,我是商国人,经常会来北疆的。”他随意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 “你是商国人?”我诧异。 “算是吧,我父亲是靖国人,可惜我没有见过他。”他喝掉最后一口鱼汤,一副满足的样子。 靖国,好熟悉的名字…… 我突然有一阵失神,他又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柳承旭走后,我一心想着镖银的问题。最后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打碎了桌上的茶杯,留了几行字,便换上一身衣服,打算动身。 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刚推开门便能感受道浓浓的寒意。每一个夜晚都像泼了墨汁,但是在我眼里却像是一幅水墨画般。 去通平的路我并不熟悉,晚上还亮灯的驿站并没有多少,子时已经过了还没有遇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有些累了,马也应该喂些草料。 接连三天,我都在赶路,终于第三天傍晚赶到了通平。 果然,还没进城就能感觉倒这里是天高皇帝远,城门口除了守城的士兵竟然还有几个奇怪的人,看他们的装扮并不像官家的人,到有几分强盗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九峰十三寨的人。 在热闹的地方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打听一下九峰十三寨的的事。但是大家听到九峰十三寨就会立刻躲开,半天下来竟然什么也没有问到。天已经黑了,我打算出去看看,就算九峰十三寨在这里只手遮天,但有些事还是要在晚上更方便一些。 不知不觉的下起了雪,街上的行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像我这样在街上悠闲的走着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呦,小哥一个人啊” “公子,进来坐吗?” …… 浓郁的胭脂香扑鼻而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桃园春’,算是这里有名的妓院。恐怕也就只有这里现在还能这么热闹了。 还没来的急反抗,就已经被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拉了进去。里边的气氛和飘雪的夜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乍看这里,很难让人想到现在正是寒冬腊月。 浓烈的酒气,混着胭脂味有些难闻,我不禁遮住鼻子。 “公子害什么羞吗?来来来,梨香枣香伺候着——” 随着老鸨一声尖锐的召唤,不一会儿便上来两个打扮的格外妖艳的女人,朝我过来。我四下查看着,没有理会那两个女人。 “来吗,公子,到里边来。”他们拉着我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啊——”一个尖叫声在前边响起,滚落茶壶里洒出的茶水,顺着楼梯一直流到我的脚边。 是一个奴役打扮的姑娘,她低着头慌乱的捡着地上的碎片,还连声向边上走过的人道歉。梨香、枣香拉着我嫌弃的越过她直接朝二楼的走去。 突然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让我停下脚步向后看去。门口先后走进四个人,他们的穿着和在城门时看到的那几个人差不多。 拿开梨香、枣香搭在我手臂的上的手,转身朝楼下走去,就在那几个人附近做了下来。 “喂,小子,谁让你坐在那里的。” 我愣在那里,刚要坐下的身体不由得重新站直,回身看去。是那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我身后。 “这是哪里来的毛小子,牙长齐了吗,就学人家逛窑子。”话落,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这时老鸨过来道:“几位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梨香、枣香,不是叫你们好好伺候着了吗。”老鸨的声音突然拉高。 话落,刚才那两个女人又朝我过来,不过这次似乎是迫于老鸨的压力,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我顺势跟着他们离开了,一阵哄笑过后,这件小小的骚动算是平息了。 离开了人群中心,梨香、枣香立刻松开了我,各自拦生意去了,这正是我想要的。这里来往的人要比客栈多多了,尤其是那几个人。我在边上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重新做了下来。 “公子,您的茶。”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我抬头,竟是刚才在楼梯打翻茶杯的姑娘。 “谢谢”我下意识开口。她像是吓到了一样,看了我一眼,快速退下了。 第十八章 相遇 一直到深夜,我才离开。 一扇门,两个世界,外边的风雪越来越大了,看样子里边的人都不打算离开了。脚下的雪已经没过脚踝,冰冷的雪水让我打了个寒战。 映着街边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地面上一连串的脚印,起码有十几个人。看鞋印的疏密程度,这伙人应该走的很急,脚印还很新,应该刚过去不久,会是谁呢,这么晚了。 此时的我不会放过任何的线索,跟着脚印一路追宗到城门处,城门已经关了,定了定神,飞身跃起,借着边上的杂物片刻后便站在城楼之上。 高处的风更大了,缅紧衣服,便飞身跃下。 最后一直追到了城外的通平山庄,周围在没有其他什么建筑,整个院子就在城外不远,与通平城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即使下着这么大的雪,山庄内依旧灯火通明,门口的巡逻的守卫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倦意。脚印就是在那里消失的,那些人已经进了山庄才对。单看这个山庄倒不像什么匪寇之地,不知道他会与九峰十三寨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悄然绕到了山庄的侧面。普通的护墙,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多走了几步,见院子里的光线暗了不少才敢翻墙进去。 是一处偏院,像是下人的房间。远处传来微弱的噪杂声,灯光也忽明忽暗。黑夜中我悄然行进。 快到正院的时候守卫明显增多,我也更加小心。沿着房顶一直来到灯火最为明亮的正厅。不顾雪水冰凉,小心伏在房顶,借着夜色隐蔽自己,窃听他们的谈话。 “什么身份还没查出来吗?”一个微怒的声音。 “只知道是打昌都来的……” “够了”桌子碎裂的声音“那个女的查到了吗?” “这个,这个查到了。那个女的叫靖茗,是永安镖局新近的镖师,月前曾在开阳大闹永安镖局竞镖大会,开阳城的人基本都听说过她……” 他们在说我…… “这么说的话就有点意思了,永安镖局,哼。那批货呢?” “在呢在呢,按照你们的吩咐早都藏好了。” “嗯,很好,立马叫人装箱,城门一开便会来人运走,至于那个男的吗……杀。” 声音中带着阴狠,真有点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张的什么样子。 “装箱?”那人迟疑“不是说好了开春在……怎么突然提前了?” “上边来了消息,昌都来了大批禁军,护法怕坏了事,打算安排到更为隐蔽的地方。” 货?装箱?难道他们说的就是永安镖局走失的年贡。 “昌都?那个男的也是来自昌都,而且衣着都不像普通人,难不成……” 沉寂了片刻,那个声音才道:“带他上来。” 不一会,一个身影从屋内出来,和门口的守卫低声说了什么,立刻回返回屋去。守卫得到命令后立刻小跑着离开,我低伏着身子,看的不是太远,很快那个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只听的屋内又传来低声询问:“护法大人的伤好些了没有?” 我似乎听到了那人双腿打颤的声音,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关紧要的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还是没有那个女人的行踪吗?” “那个,那个属下曾多次派人前往古杨林查看除了那个男的均是一无所获,依属下看来,护法大人都差点葬身火海更何况他们……” “你懂什么”我似乎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这时,几个护卫压着一个人人影快步走了进来。模糊中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黑夜朝我看来。 吱呀——房门再一次被关闭,那几个护卫也跟着进去了。 我又压低身子只听有人道:“说,你去古杨林干什么?” “找人。”不愠不火的两个字,平淡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却让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 当我在想听清楚屋内又说了些什时,竟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突然一声大喊,划破了夜的宁静。 “屋顶有人。” 我一惊,立刻起身,发现身下的一滩雪水后彻底明白了身份暴露的原因。 哗啦——哗啦—— 一时间周围的瓦片彻底崩裂,几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顶将我包围。 这几人武功都不弱,而且又是在他们的地盘,自知不能硬拼,脚下用力,身下的瓦片瞬间粉碎,直接落在了屋内的地上。 匆忙之际竟然没有发现灰尘中一双瞪红了的双眼,含泪望着我。 外边的脚步声越来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以轻功逃离并不难,只是大雪刚过,留下的脚印是无法掩盖的,同样会被他们追上。 思量之际,一个人影已经朝我挥刀而来,我身形一闪,刚好躲开。他刀锋落地,顶梁的大柱也有了些颤动。 刷刷刷,又是几道身影飞身落下,将我包围。却没有打算立刻动手的意思。僵持了片刻,只觉外边火光莹莹,无数把弓箭已经瞄准。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通平山庄。”是刚才那个有些怯懦的声音,不过此时却是义正言辞。 见我不答话,那人又道:“你若从实招来,还可以留你一命。我看小兄弟年纪轻轻,何必为了别人白白送了性命。” “你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说我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是谁”我有不屑,知道自己落在他们手上,绝不会放我活着离开,也就没必要低三下四了。 “你就是靖茗!”是刚才那个阴狠的声音。话落,我觉得周围几个护卫手上的刀发出不自然的颤鸣。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你到自己送上们来了,弓箭手”话音刚落早就门外候领的弓手冲进屋内,对准了我。原本围在我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边上。 “茗儿——” 一声爆喝夹杂着内力从角落里袭来,顿时吸引了所有的视线,我也不自觉看过去。 他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此时在他眼中其他的一切早已视若无物,只有那一道让他朝思暮想的倩影。 我有些出神,大脑飞速旋转,可是记忆告诉我,这个人,我不认识。 “放箭,放箭”伴随着两声怒吼,无数火箭朝我射来,我正要运功抵御却在下一瞬间失去了自控了,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呼吸间便飞上了屋顶。 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有种慵懒的感觉,似乎很享受被他抱着的那种感觉。 并没有给我太多的享受时间,身体再一次被寒风包裹,他将我抛了出去,整个人正朝着身下的火海跌落。 “杀了他们,放箭,房间。” 呼——火焰发出狂风般的怒吼炸响周围,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他从火焰中之身朝我走来,任一切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每一个向他冲上来的身影最后都变成了火海旁的一具尸体。 “茗儿——我来接你”他的声音温柔的可以花开冬日里的冰层,我身体突然紧绷,火光映红了他的英俊的轮廓,我的意识却在一点点模糊。 记忆最后似乎有人赶来了,是席安还有柳承旭,还有他们对我的呼唤。 第十九章 离开 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柳承旭就守在床边,他浅浅的睡着,看样子一定很累了吧,下颚上的胡茬都明显了,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水、水”喉咙痒的难受。 他猛的一惊,从浅睡中醒来看到我正望着他,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哦,哦,哦……水水水……”他慌乱着去倒水。 “我怎会在这?”我记得这里,是我在通平城里暂住的客栈。 “当然是抬你回来的,不然还是你自己走回来。”他有些不愿,给我诊起脉来。 “怎么样?”看着他渐渐阴沉起来的脸忍不住问道。 看了我一眼,一副严肃的表情道:“这次的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要是再有下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了。”他开始有些生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自己,你才刚从鬼门关回来你又想回去吗!你认为你很厉害吗,武功很高吗,你认为凭你能把镖夺回来吗,为什么要独自跑出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们像疯了一样找你啊!” 我愣愣的看着他,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喊了好久,却似乎不像是在和我说到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柳承旭……”我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双眼,才注意到他比我刚认识的时候消瘦了那么多。他说的都让我无话可说,不得不说这次独自跑出去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一刻我想到的只有我自己,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我一个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去考虑别人,甚至自大的认为过没有什么是一个人做不到的,但是柳承旭的话却让我突然觉得,我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对不起……”我低下头,为自己的狂妄道歉。 “茗儿……”他的声突然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不不不,其实我是在吼我自己,没能保护好你……对了,还记得我说过要带你去吃腊八粥吗,虽然你错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带来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我来不急叫住他,看着他兴奋的跑出房去忍不住跟了上去。我道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愣愣的扶着门框,望着外边银白色的世界。 “茗儿”不知站了多久,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喊我的名字,却不是柳承旭。 转身之际一个身影已经飞似的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朝床边走去。 我一直看着他,看他有些温柔的将我抱在怀里,看他娴熟为我盖好被子……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细腻,让我无法抗拒。极是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扫过他的双眸时,似乎看到了他的自责和懊悔。 为我整理好一切后他打算离开,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是柳承旭“你还嫌害她的不够吗,你非要害死她不可吗?”他冲进来,托盘被他狠狠的摔在桌上,我似乎看到了渐起的粥粒。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拉着那个人的衣领,怒道:“出来。” 那人低着头,没有反抗的意思。 “柳承旭”我叫住他。 他朝我笑道:“茗儿,你休息一下,粥还有很多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随后便拉着那个人离开了。 他虽然低着头,但是我却觉得他的目光从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 通平城东郊 柳承旭道:“你怎还在这?” “她好起来,我会离开的。”还是那样的平静,谁都不知道他背后的煎熬。 “不行,你必须马上离开。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靖茗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的出现险些害她丢了性命。所以,你必须离开,任何威胁到靖茗生命的人都必须消失。”柳承旭坚定。 他同样坚定“你说的没错,但是在我确定她彻底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理由和你一样。” “你……”强压下胸中的怒火“你知道她为什么昏倒吗?” “……” “噬忧蚀骨毒你应该听说过吧,这种毒药江湖上极为罕见。这世上有一种叫忘忧草东西,医者视其为珍宝,殊不知蚕食忘忧草的青虫更是至宝中的至宝。想要噬忧蚀骨毒就必须要以这种青虫为依附体,草虫进入人体便会死去,毒性随之扩散逐渐腐蚀人体记忆,若是武者更会让那人内力尽废,终身不得习武。我说的没错的。”转身看向他,像是已经看破所有。 “……” “不说话了吗,还是我有哪里说错了。” “看样子茗儿身边真是有一个不得了的人呢”他苦笑“你是想说茗儿体内的噬忧蚀骨的并没有完全清除,是因为见到熟人所以受了刺激,激发了体内的噬忧蚀骨,所以你想以此为理由让我离开,我说的也对吧?” 柳承旭喊道:“既然知道是这样,那你就该离开不是吗!” “噬忧蚀骨……”他突然看向远方“那是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你尽可放心,我不会离开,但我也不会出现……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有危险……” 柳承旭的拳头早已握紧“果然是你干的。”他大喊着,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空间。 “住手——”我突然出现,制止了他就要落下的拳影。 “茗儿?你……” 我缓步出现在他们面前,径直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他低着头,仍旧不敢看我,我走进,双眸含泪,看着他良久才哑声口道:“子靖……”双手不由自主附上他消瘦了脸颊。他缓缓抬头,四目相对,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是爱,是后悔,是心痛,是不舍……他的眼睛里承载着太多太多。 眼前的场景无形中刺痛了柳承旭“茗儿……他是……” 偏头看向他,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我认识他……”是的,我只能知道我认识他,而且……知道柳承旭要赶走他内心是满满的不舍。 ‘我认识他’短短几个字,在柳承旭听来确是一种请求,我在请求他不要****走。他总是无法对我狠下心来,这次也是一样,他苦笑着,一步步向后退去,最后消失在山林中,那是第一次,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总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脸上竟然可以有那么的情绪,有落寞、有不甘、有失望、还有心痛。 明靖最后还是留了下来,通过他我才知道那日是果然是柳承旭和席安及时赶到,他们带来了守边的士兵,这才解了围。席安果然在山庄内找到了丢失的镖银,因为事关重大早就已经压着镖上路了。 从那天以后,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在见过柳承旭,他就像这场大雪,忽然间闯进了我的世界,却在我刚要注意他的时候开始融化。 第二十章 出发 空荡荡的客栈,吃着小二刚送来迟到的腊八粥,莞尔一笑,果然如他所说,是那么的好吃。 明靖一直跟着我,他很少说话,却注意到我每一个举动,会在我稍有差池的时候立刻提点我,他总让我觉得很熟悉,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中总是记不起他是谁,他似乎也不愿以说起我们的过去,就这样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我们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被拉开。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不同的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拿出那张地图,暗自规划着接下来的路。已经耽误太长时间,是时候该去商国了。自从那次受伤后,我觉的身体好了很多,这应该都是柳承旭的功劳吧,他治好了。 第二天一早,明靖就准备好了两匹马,在客栈外等我,他对我说“从今以后,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去哪,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确切的地点,只是盲目的想要找到地图上的那个位置,可能是因为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那一份空虚吧。 路上我忍不住问他,“能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吗?” 他却说“都过去。” 他似乎很不愿提起,但是隐约中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忧虑。 我又问他“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他摇头,似乎在回忆,好久才道:“我也不知道。”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们并不熟悉,所以我只能记起他的名字,如果是很重要的,我怎么会记不得呢。 我继续问他“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他反问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靖茗,《靖明离乱》的靖茗。” 他道:“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就是靖茗,你的名字不可能这么的悲伤。” 《靖明离乱》在他口中竟是悲伤的代名词。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的伤也没有在发作,就像彻底好了一样。除夕将近,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过的每一个村庄,城镇都沉浸在佳节的喜悦中。 除夕的前一天,我们终于踏上了商国的土地。走在异国的土地上,感受到的同样是浓浓的节日氛围,我开始有一种感觉,有一种情感是不分国界的,那就是亲情。 看着远处的城关,不禁思绪尽起。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思念。 “在想什么?前边就是龙虎关了,进了城就真的是商国了。”他突然开口。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有听清他的话,只知道他在叫我。 我回望他,美眸含泪道:“我有亲人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神色突然暗了下来“你有我。” 他说的很轻,很淡却让我心中一暖,还未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驰马数米之外。看着那到渐渐消融在山色之间的身影,我破涕浅笑,驱马追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当时那句话的意思,那时的他,是怎么也不会告诉我,我想念的亲人是一直欺骗我的存在。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两块通关的腰牌,总之是顺利进了城。 果然是异国他乡,街上的行人穿着也有了很大的区别,商品饰物也有很多没见过的,内心燃起小小的欣喜,全都展现在了脸上。 两个异国人走在街上很是惹眼,刚进城已经惹来很多奇异的目光,为了避免招来麻烦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暂住了下来。 时候已经不早了,只能等明天找人询问一下地图事在决定去哪。 夜深时总是我最难过的时候,总觉得黑暗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咚咚咚——是敲门声,应该是小二送开水来了吧,我想着。 “是你?”是明靖,我略微差异,毕竟这些日子里来,我们说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他将一个包裹递给我,是新的“穿这些吧,男装不适合你。” 我被动接过“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他浅声应着,抬眼朝屋里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感觉这手里的重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在可以避开我。 果然都是女人穿的衣服,而且类型和明国的服饰有着很大的区别,是商国的服饰吧,没想到他连这一点都考虑好了,我想着。 翌日 浅绿色的长裙,一点也不显得拖沓。即使很暖却一点也没有厚重的感觉,冬日的衣服竟然也能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手腕处束起,又多了几分英气。刚出显在楼角的瞬间,便吸引了堂下仅有的目光。 明靖已经叫好饭菜在等我,当我走到他跟前时他却还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看着我。 被他这样看着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便问道:“你吃过了吗?” 他一怔,看了眼身边的碗筷,碗里还剩下一半清粥,“真漂亮” “什么?”他说的很轻,我没怎么听清。 “没,对了昨天我出去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为我们翻译的人,一会就过去吧。” “你都找好了?” “嗯,就在城北。” 第二十一章 烟火 尴尬的早饭在一群陌生人的‘围观’下总算是吃完了。在大多数人眼里今天可能是佳节,但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也不能因此就停下来。在明靖的带领下很快就找的了那个人,一看便知道是江湖算命的,我起先有些不愿,觉得他被骗了,但是看明靖和他谈论了一番那人已经准备好了给我翻译地图的内容。 看他们已经谈妥,便将地图给了他,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随便看了一下双眼立刻微眯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被骗的感觉越来越重。 不一会他轻咳起来,想个老先生一样屡着他的山羊胡“你们确定就是这个东西吗?” 是明国的话,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 “就是这个,能翻译吗?”我询问。 他再一次露出那样的笑容,轻咳着道:“先说好这价钱可不能变”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微眯的眼角看向明靖,间明靖点头后才动起手来。 只见他随意的在桌上写了几行字,叫给我“一个词一个词的对应就是了。”他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起东西来。我打开纸条上边只有几个词,看上去全是一些地名,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一个感觉就是被骗了,可是那个人早就趁我看纸条的时候,走的不知去向。 明靖捡起桌子上的地图,又撇了眼我手中的纸条道:“刚好对应的上。” 我传身看着他,将手中的纸条撕碎,丢掉。他不解的看着我。不去理会他,朝客栈的方向走去。他无声的跟上我。 纸条上的字我已经记下了,在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像明靖说的一样,确实能和地图上标注的词对应,也许他并不是骗子,只是地图上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回客栈牵了马准备上路,明靖却不知道跑到了那里,我等了好久他才出现,手里有多了个包裹,我奇怪着里边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走吧。” 没想到他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按地图的指示,我们将要找的的地方是在商国北方一个叫‘莫集镇’的地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里心中的疑问又进了一步,可不知怎么的,仿佛越接近真像,内心就变的越沉重,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追寻到底是否正确。 除夕的夜似乎要比平时暖了很多,但在这个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不知什么时候明靖放慢了速度,与我并肩。从包裹里抽出一件纯白色的披风,给我披上,“小心受寒。” 我浅笑,系好带子。他又道:“在前边歇歇吧,赶了一天的路了。”一直以来他都不言去留,突然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拒绝。 悠扬的古道贯穿整片树林,却看不到尽头。我选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休息,我觉得宽敞一点地方会亮一些。 刚好一颗不知倒下多久的枯树斜在那,明靖用掌力驱散了上边的积雪,我坐下后他便去拴马,即使我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但他还是消失在黑暗中。 整个人都空了,仿佛这世间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似的。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他只是去拴马而已,很快就会回来,很快的,很快的…… 不知是时间过的太慢还是真的过了好久,我越发开始觉得他不会回来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深陷在黑暗中等待着救赎。多少个夜晚都过来了,唯独这除夕的夜晚让我觉得孤独是一种恐惧。 我蜷缩起双腿,让自己完完全全坐在树干上,将头埋的深深的,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任何事,就这样慢慢的睡下,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咻——咻——咻咻——咻咻咻—— 奇怪的声音传来,周围的光线渐渐有了变化。是烟花,越来越多的烟花在高空绽放,给这清冷的夜空添了几分暖意。我好奇着,不知什么时候身体已经走了出去,想要朝那光亮靠近,却又怕靠的太近而令它消失。 因为这漫天的烟花而欣喜,因为每一声炸响而尖叫,就像一个孩子,纯真的笑着,与着漫天的烟火融为了一体,竟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因为这笑容而无声的笑着。 烟火似乎没有放完的时候,就那么一直升空、炸裂将天空照亮。我笑着,跳着,渐渐的有些累了,脚下欢跳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转身之际,另一道‘烟火’正朝我缓步走来。 是他,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我就明白,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手里还抱着好大一捆树枝,浅笑着道:“喜欢吗?” “嗯”我努力的点头。 他升起火堆,耀眼的火焰彻底将周围照亮,同时也让我看清了他的脸,一瞬间我觉得他是那么的熟悉。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还没等打开我就已经闻到了里边传来的香味。 是馅饼,他拿出来的时候我差点尖叫出声,没想到他竟然带了这么多东西,他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有些凉了,稍微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他拿出一个在我面前晃动,随后放在我便烤了起来。我紧盯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最后突然道:“我们认识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他,看向我,眼神中多了抹柔情和愧疚,良久才道:“你不早就知道了吗。给,已经可以吃了。” “嗯?”我一愣,看着已经递道眼前热腾腾的馅饼,木讷的结接过,愣愣的看着他。 他笑道:“看我干什么,快吃啊,一会就凉了。”说着他做示范似的吃了一口。 我坐下来,低头小口吃了起来,火光照红了我的脸,烟火照亮了天空。 “是不是有些不习惯?”他见我不怎么吃便问到。 “没,没有。”作势有吃了一口。 他看向不远处的已经渐黑的夜空,道:“果然除夕夜还是吃饺子要好的多”他突然看向我眼神坚定道:“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停下来,看向远处,第二次,我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 “怎么了?”见我有些不对劲,立刻关切道。 我回笑道:“没事,这个,真好吃。”拿着半张饼在他面前晃动着,说出心里话,“谢谢你,给了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最需要?” “嗯”看着那零星炸亮的烟火,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心理总是空空的,在我迷茫着不知何去何从时我看到了这个”我拿出那张夹杂《靖明离乱》中的地图,继续道:“这张地图原本是夹杂一本书里,那本书在我醒来的时候就放在我枕边,可惜我已经把它卖了。不过还好剩下了这张地图,我想只要我找到地图上的那个地方就一定能填补心里的那份空白……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也许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也许我想要的就是眼前这一份宁静、安逸而已。”长舒了口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豁然。 “我一直不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因为我失去了曾经记忆,不能正是现在的自己,而现在的我也只是为了找回从前的自己而活着,直到我遇到了席安,眼见他们兄弟相残,父子猜疑,我开始为他担心,后来又遇到了柳承旭,他一直对我很好,甚至还救过我”我想看向他,他一直在看着我,“后来你就出现了,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我们以前就认识了,看到柳承旭让你离开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舍,后来柳承旭离开了,我又第一次感觉到了难过,看到商国的百姓也在为佳节忙碌,我又第一次感觉到了羡慕,渐渐变成了渴望,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明白,我就是我,即使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也已经有了现在的生活,从今以后,我会作为靖茗而活下去,不再执着于过去,所以……谢谢你。” 他愣在原地,我似乎感觉到一直萦绕在他眉宇间的那份忧愁开始融化,嘴角渐起的弧度,堪比头顶的弯月,明亮、清晰。我逆着他的眼神,同样笑着,无声中将彼此拉近。 夜微凉,火明亮,人成双。 那个夜晚是我最难的记忆,那漫天的烟火更是化作漫天繁星化作永恒,那个人也注定要成为我记忆的中心。 那日过后他明显变了很多,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偶尔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的复杂。 第二十二章 比试 数日后我们到了户通,只要过了户通便是中州,也是商国最为繁荣的地界。地图上所指就是那里。 户通可谓是商国的门户,随然临近边境却甚是繁荣,堪比开阳城。因为户通重要的地理位置,来往的商人,侠士多会在此逗留一二,还没等进城明靖就已经开始叮嘱起来。我很好奇他为什会知道这么多,如果他来自昌都,距此可谓是万里之遥,千里之外,难道他来过?他就像个迷,让我猜不透看不透。 “看什么呢?快些进城吧。”他打断我的思绪,催促道。 我看了眼远处的户通城,极具压迫感的城墙似乎就在眼前,我似乎能想象到站在它边上那会是怎样的渺小。 城中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就像是人们刻意躲起来一样,就连守城的士兵都无心排查。正奇怪着,一群人快速从我们身边掠过,起码有十几个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城中的百姓。 看向那些匆忙而过的身影,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却有些不以为意,跳下马道:“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就这家客栈了怎么样。”不知不知觉中已经走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 “随便吧。”反正只是休息一下而已,我并没有太多建议。 快到晌午,客栈里竟然冷清的只剩下一个伙计,无聊的趴在角落里,我们进来都没有发觉。 “伙计”他叫道,“伙计”他又叫,这才有了些反应。 懒散的伸着懒腰,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随便在桌子上擦了几下,不耐烦道:“师傅都不在,上不了菜,打尖的话二楼最里边还有一间上房,等掌柜的回来再去收账。”说完便要离开,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睁开。 “小二哥”我叫住他,“我们的马还在外边。” 他顿了一下,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突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说话也利索起来,“姑娘刚才说什么?马,马是吗,好说好说。” “快去喂马。”明靖突然挡在我身前,身体站直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小二愣了下,也站直身体,耸耸肩道:“知道了。”目光又向他身后瞥了一眼后,正要离开。 “等等”他又叫住。 “还有什么事啊,客官。”极不耐烦的停了下来。 “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外地来的吧,嗯”他走过来,一只手示意似的伸了过来。明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递给他,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掂量着,揣进了怀里,开始道:“绥远候知道吗?侯府的二小姐今日比武招亲,大家都去看了。侯府只有三位小姐,个个貌美如花,大小姐前几年已经加入皇宫,绥远候膝下无子又是镇关要员所以就想到了这么个方法想要招个文武双全的乘龙快婿,想不到都两天了还这么多人。” “那你怎么没去?”我忍不住问道。 “那,没看到吗,看店呢,你以为我不想去啊,要不是压了卖身契,鬼才会留在这呢。”他看向我。嬉笑道:“不过看到这位姑娘后觉得留下来也还不错,虽然没见过那个二小姐,但应该不会再有人会比姑娘在漂亮了吧,哈哈。” 明靖上前,道:“看在你还有那么一点审美的份上,暂且放过你。”我及时拉住他,示意他不要惹事。在看那伙计,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反倒一副轻松快意的表情打量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拉着明靖离开,还未出门便听见身后传来那个伙计的声音“哎,姑娘,我等你回来啊。”声音里带着几分嬉闹之意,我诧异,难道说商国的伙计都是这样的吗?倒是明靖,要不是我拉着他,估计此时已经冲了回去。 走了一会他都一声不吭,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好久都么这么热闹过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在身身上扫过,眉头随之拧在了一起,“回去换衣服。”声音里带着命令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和我说话。 略微差异“什么?” “走”不容反抗的拉起我的手腕,我挣开,道:“你怎么了?”揉着手微红的手腕朝他道。 “我……”刚要说什么,目光落在我的手腕处,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没什么,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虽然感觉到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但也不以为意。又走过两条街已经能够听到悉悉索索的吵闹声。 “前边就是了,走快点。”我催着,总觉得他有些不情愿。 果然像那个伙计说的那样,绥远侯府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恐怕是全城能动的人都到了这里。不只是男人,少妇少女也比比皆是,就像凑热闹一样全都挤在这里。 人群排了好长好长,我们挤在人群中,一步步向前移动着,不知为什么,我也想看看这个二小姐长得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向前走了几步,刚上台的一个挑战便被打了下来,人群迅速躲避,我们又被挤到了外边。 现在台上剩下的这个人已经连下五场,无人能敌,大家几乎已经认定他就是最后的赢家。这个打擂者落台后竟然响起了接连的呐喊声。 正要继续向前时发现明靖并没有跟上,转身便看到他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摸索着,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见我过来立刻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没什么,走吧。” 我觉得奇怪,四下看了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有些破乱的家伙正欲离去。 “站住。”我大喊一声,顾不得周围人山人海,施展轻功便追了上去。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我在追她,转身朝我一笑,手上的一个钱袋,来回晃动,似在炫耀。 “茗儿,不用追了。”明靖在人群中大喊,可我并没有听清。 眼看就要追上,那人突然一而起,跳上了边上的房屋,临走前还不忘朝我回头朝我炫耀。 我心中暗怒,纵身追上。 “嘿嘿,来啊。”他朝我叫道,似乎很期待我能追上他一样。 看他脚下的步子,动作极快,但脚下的瓦片却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可见此人轻功不凡,这样的绝不是普通的盗贼那么简单。想着,心理越发像要追上他。 擂台上正打得热闹,依旧是所有人的焦点。我追着他,在周围兜圈子,他一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追来追去最后又绕到了侯府,不同的是我们刚好落在了绥远候府的门房上。 他突然停下,朝我道:“今天就到这吧,我还赶时间。” 见他要走,可东西还没有拿回来,不再有所保留,脚尖微移,身随风动,呼吸间已经站在那人前边。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愣了系会,莫名的浅笑起来,“不错嘛竟然能追我这么长时间?”他打量着我,似乎又不那么急着离开了。 我伸出手,道:“想走可以,钱袋留下。” “哦,你是说这么吗”手一番,明靖的钱袋便出现在他手上“我不认为这是你的,难不成你想来个黑吃黑?” “这个,我现在送给她。” 是明靖,只觉得他是突然出出现,挡在我们中间,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钱袋,递给我。我愣愣的接过,看着他,差异他的突然出现。没想到他的轻功也是这么的好。 “哎呀,看来我今天是遇到高手了呢,幸会幸会。既然这样东西已经还给你了,那就后会有期。”说罢他便飞身而去。我直觉腰间一斤,便被明靖揽进了怀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只觉得明靖的气息陡然阴狠起来。被她带着,我们后来居上,明靖脚下用力竟从后边将先我们一步的那个人狠狠的踩了下去。他得意的嘴角笑容不显,在一片惊呼中,斜空而下正落在擂台前。 一瞬间我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更多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嘴里纷纷碎念着,让我有些不自在,再看明靖,他的脸阴得比六月的雨天还要黑。 第二十三章 擂台 这么大的骚动,台上安坐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 本以为明靖那一脚来的太重,没想到回眸间那人安然无恙的站在台上,同样看着我们。 “就凭你也要打擂吗?”是那个连胜的打雷者,他看上去倒像是江湖中人,但言谈上却略显得几分粗哑,像极了了绿林草莽。 “哎”那人惋惜的长叹一声,道:“看来今天还真是走不了了呢,比武招亲是吧,总要先让我看一下新娘子在做决定吧,要是有她好看,打了倒也无妨。”他说着,已经朝我看了过来,明靖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适时出现,将我挡在身后。 “哪来的叫花子,这里岂容你放肆。”绥远候身侧的一名近卫拔刀上前,十几名士兵随之将台上包围了起来,再看绥远候,依然稳坐不动,看来是受意过了的。 绥远候身边,一个衣着华美,轻纱掩面的少女斜身而立,应该就是大家口耳相传的二小姐——尚云倩,而她手边的那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也就是三小姐了。 不知为什么,即使中间有很多人挡着,但我总觉得那有人一直在看着我,而且不太友善。 “哎哎哎,别动手啊,我可是最怕打架的了,不就是想看一下吗,看你们小气的,这么多人吓死我了。”那个人说着,便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拍着胸口便要离开。 “来了不打,什么意思。看招。”说着刚那个连胜者已经朝他冲了上去。 “还真来啊!”眼看就要走下擂台,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侧,冲上来的那个人来不及收力,扑了个空直接闪到了台下。 那人看向台下,拍着胸脯道:“不怪我啊,是你自己冲上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随后他又转身朝台上的众人道:“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们自己家的自己决解吧,在下就先告辞了。” 咻—— 一只羽箭突然而至,直射在那个人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看向台上,放箭的竟是侯府的二小姐,人们口中的大家闺秀。 丢下手中的弓箭,直视那个人,漫步上前。前行中纤臂轻挥,将身上华而不实的长裙抛向了天空。剩下的是一身利落简洁的白衣,那样精炼的发髻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人浅笑着,向中间走去,“嗯,身材还不赖,就是这脾气吗,有点燥了。”那人上下打量着尚云倩边道。 尚云倩手下一紧,一把剑闪着寒光从剑鞘中飞出,不偏不移的落在了右手上,剑身划过已然抵在了那个人咽喉三寸之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着身体前倾眼见就要辞了进去。 那人面不改色,脚下未动身体却快速向后移动,那剑尖始终未能碰他分毫,“说你脾气不好吧,还偏不承认。我说过了,你要是长得够漂亮我在动手不迟。” “不知廉耻的小贼,看剑。”尚云倩秀美微皱,美眸中寒光乍现。脚下一跺便朝那人刺了过去。 只见那人应付自若,突然跃上高空,一个完美的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尚云倩身后,待他转身之际手中已然多了一块轻纱,“哎,又要打又不让看,那我只能自己看了。”那人得意打道,手下一送,轻纱便随风飘扬,台下众人立刻纷纷争抢。 尚云倩还保持出剑的姿势,美好的容颜没有了轻纱遮掩完完全全显露出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无不惊呼出声,暗自悔恨擂台败北。 明靖看了一眼后不以为意,朝我道:“比你,差远了。” 我看向他,觉得他说的太主观了,毕竟那样漂亮的人儿,我还是第一次见。 愣了一会尚云倩转身对上那人,狠道:“留下名字,我的剑下没有无名鬼。” “嗯,这样的话还有点意思”那人看向尚云倩,嘴角浅笑“不过还是可惜了,我再不走有人就该急了,哈哈哈……”他笑着,身形急速掠过尚云倩身旁,用尽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叫行如风”仅仅是片刻时间那人已在数米之外,我回头盯上他的身影,只觉得他正朝我浅笑,有意思得意。 我下意识觉得不对,立刻查看,果不其然,原本放在腰间的地图已经不知所踪,直觉告诉我是他拿走的,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难道是他跳下擂台的时候,可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怎么了?”明靖见我有些不对劲立刻询问。 我摇头,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道:“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了。” 行如风离开后,又有人上台挑战,先后上去了四五个人,结果都被尚云倩轻易踢下擂台。只觉得尚云倩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行如风离开时候的方向,对于挑战者皆不放在眼里,几轮下来已经没什么人敢再上去了。 这个女人,果然如行如风说的那样脾气很燥,单看那些被他打下擂台的几个人,最轻的估计也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不可。安静片刻后尚云倩将剑狠狠的刺入擂台,转身离去。 这个结果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行如风是胜是败。绥远候也板着一张脸离开了,只剩下他那个近卫收拾着残局。 后来怎样我也就不知道了,只是街面上多了很多有关尚云倩的传闻,大多是一些不好的言辞。一连今天侯府也没有什么动静,行如风也真的像一场风,来去无踪。因为地图的关系型,我们只能暂时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奇怪的是之前招呼我们的那个伙计却不见了,问了些人却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转眼间已经到了元宵佳节,不知道商国的元宵节是不是也和明国一样开灯会,猜灯谜之类的。 一大早,明靖便来敲我的门,说是城里有一个赛诗会,要去看看。 商国的元宵节是赛诗吗?我奇怪着,换了身简练的衣服和他出去。这才知道,这个什么赛诗会又是绥远候府搞出来的。而且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到了侯府门前,果然又是人声鼎沸,不过比之比武招亲那天还是差了些,而且今日的奖品也显得不怎么诱人,是一把剑,装在一个极是破旧的剑盒里,乍一看谁都不会有什么好感。 我们到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绥远候那个近卫刚刚说完规则。 掠过众人,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向前边靠近了几分,此时已经有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上了台,一脸忧思的看着远方,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古道征人影,马踏敌血归。千人战场行,入夜几人回。”深情说罢又摇了摇头,满脸的痛惋。 明靖听了,嘴角扬起一丝不屑,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我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他俨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自己的问题回到了自己身上,我一时还未想好怎么回答,道“他说的应该是战争吧,我不喜欢。”最简单的话表明了我真实的想法。 他温婉浅笑,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道:“我也不喜欢。” 他突然这样的柔声让我愣了一下,“那你刚才笑什么?” “你说这个,我在笑他,纯粹的文人。” “纯粹的文人?”我奇怪,难道文人还分纯粹不纯粹的吗?“什么意思?” 他不语,示意我朝台上看。没想到,有一个身先士卒,后来者就变得络绎不绝起来。片刻功夫,抬上已经站着四五个文士,样貌、年龄各有不齐,中间站着那个看着上去起码有花甲岁月。我突然开始觉得做学问真的是不分老幼。 奇怪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大同小异,或是抬头远望,或是闭幕沉思,无论怎样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虑感。再看边上,绥远的脸显得格外的阴沉,像是恨不得想要将这群人赶下去一样。 “怎么样,看出来了吧,那个侯爷快要按捺不住了。” 我点头,道:“绥远候按捺不住和那些文人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那些文人做的诗吗,句句不离战场,家国。他们一定认为绥远候久征沙场定能明白他们真意,想要借此拉近一下与侯府的关系。” 我道:“自古文人入仕无门,空有满腹学问却无处施展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所以我说他们是纯粹的文人,太过自负。” “自负?” “看到那把剑了没有。”我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剑,只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剑盒而已。 明靖又道:“那个近卫说过奖品是一把剑,现在看来没有剑而是一个剑盒,而且还很破旧,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那把剑对侯府来说至关重要。以绥远候的身份他们是不太可能会用这么破旧的剑盒的,可是现在不但用了还摆了出来,这就说明在他们看来,剑盒的破旧才更有价值。能让他们这样想的恐怕只有那把剑了。” “没错,靖国145年,商靖两国曾有一场大战,那时靖国国力远胜商国,但最终却战败了,事后商国皇帝赏赐了一把宝剑给当时的镇关守将,现在看来当年的受赏的大将就是绥远候的祖辈了,而那吧剑自然就是名镇天下的——澄影剑了。” “不对”我反驳道:“澄影本是靖国皇室之物,后六皇子战败被俘,澄影也就不知所踪,没想到江湖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澄影真的在商国。” “你记得这些?”他差异。 “我看过一本史书,上面写了很多有关靖国的事。”那时我并没有留意明靖的话,如果我稍微注意到的话,也许就可以少发生些不必要的事。 第二十四章 赛诗 “是这样”他的话里带着莫名的失落,又继续道:“他们连澄影剑都拿出来了,看样子又是一场为招亲而举办的比试。” “我觉得绥远候只是想以澄影剑作为一件信物吧,他还是很爱尚云倩的。”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侯府招亲本事明事,现在又不动声色的举行了文式,我觉得绥远候已有归隐之意,他不喜这些文人恐怕也是这个原因。”我说着,心中突然有一种酸涩感,不禁有些羡慕起尚云倩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你们这些人,舞文弄墨躲在家里就好,了竟然还敢出来卖弄,也不怕笑死人了。”是他,行如风,一身青衣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然落在了台上。 要不是听他的声音,我定会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今天的打扮与那日大不相同,这样看来到有几分英俊,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却说不出来。 我盯着台上看着,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是明靖,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 再看台上,尚云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和行如风对视。此时行如风已经被一众文人围在中间指责起来,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得见尚云倩。 只见行如风面带浅笑,视周围的文人于无物。 “安静,侯爷面前岂容你等放肆。”是那个亲卫“来者何人,若非想要比试请快速离开,休要逼我们动手。” 文人吗,最怕的就是刀枪剑戟,稍微大声一些便安静了下来,虽是满脸愤愤,却纷纷拂袖退却。 “既然是赛诗会,来了怎么能不做诗呢。”他略有深意的笑着朝尚云倩的方向走去,刚迈出两步那名亲卫便作势抽剑上前。 行如风并没有继续上前,却也不像是怕了他的威胁,撇头看向远处,片刻便扬起了得意的嘴角,重新朝尚云倩的方向看去,口中道:“雾霭寥寥掩城郭,美人依依心已惑。诚若月下与相酌,暖意醉酒真快活。”他说着声音中带着几分调戏之感。边上的文人们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嫌弃的拂袖远离。 “下流词汇,不堪入耳。” “如此狂妄之徒,实乃难登大雅。酒后乱语,实在是有失体面,有失体面啊。” 不光是台上的文人,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些文人也纷纷指责起来。对于这样的变故,行如风似乎早就料到了,依旧若无其事的看向尚云倩的方向。 尚云倩却不向他,在他刚出现便有冲上去的架势,要不是有人揽着恐怕此时已经打了起来。挡西混乱渐起,尚云倩显然就是行如风口中的没人,所谓的淫词艳曲在她看来也就这样了,又怎么能在按捺的住呢。 “胡玉飞”一个黑影由远及近快速而来,“扮成我的样子你是赢不了的。” 是行如风!台上竟然同时出现两个行如风。就连正要上前的尚云倩见状也不由得停了下来。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原来那个行如风是假的。 这样的场景顿时惹来一片躁动甚至有人大喊‘邪魔外道’‘旁门术数’之类的。 胡玉飞不动声色的笑着,右手轻抚便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样子竟然是之前店里的那个伙计。 只听胡玉飞道:“易容也算本事,即使是你的样子又怎么能说赢不了呢。” “赢当然要赢得光明正大,怎么能说算呢。不过……”他转头看向尚云倩,道“不扮成我的样子还好,扮成了我的样子可就是必输无疑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恨不得杀了我呢。”说着苦恼的摇起头来。 “行如风”尚云倩怒道“你竟然拿我当赌注。”说着已经举剑挥去,边上的士兵也立刻围了上来,只是没有命令不敢动手。而尚云倩虽然满脸的怒气,长剑却迟迟未落。 行如风似乎早就料到那把剑不会看下来,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原来你这么聪明啊,看来我以后要小心点了。不过你说的还有点不对,赌注除了你还有那把剑。他负责采花,我负责盗剑,不过现在看来采了花也就盗到剑了。所以我是不得不出现了,不然可真是输的一败涂地啊。” “啊,我知道了,他就是鬼盗,另一个就是那个采花贼。”台下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 “什么,他就是那个飞玉蝴蝶,老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真的是他们,我妹妹前几天就被那个采花贼给抓了去。” “陈员外家的玉如意就是前几天被那个鬼盗给偷走的。” ………… 一时间,吵嚷声骤起,民众们皆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台上的两个人五马分尸一般。人流愤愤着一点点朝台上移动眼看已经将整个台子围了起来。 绥远候再也安坐不能,“够了!”充满震慑之意的喊声,顿时将气氛压下了几分。后台又涌上来很多士兵,阻拦着近乎疯狂的民众。只见绥远候缓步上前,将两个人一一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二位都是聪明人,如若对小女无意,休要再次闹事,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说罢,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向周围,足有数百名弓箭手不知何时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一把把弓箭拉的浑圆随时都可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万箭穿心。 “爹——”尚云倩不愿,却被绥远候一个眼神打了回来。 “侯爷且慢动气”姜成飞卖笑上前“我等虽不是什么显贵,却也并非众人口中的宵小之徒。今日前来乃是诚心,还望侯爷明鉴。”说着还不忘恭敬的行了个礼,颇有几分雅士风范。 天空渐渐飘起的雪花,洋洋洒洒。行如风伸出手顿时有了一丝得意。 “冬临花似雪,雪起花漫天。天人遥自归,归去已是春。”行如风笑着道:“侯爷,觉得我这首诗如何?” 只见绥远候面色微尘,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玉飞道:“哈哈,我看侯爷也不用这样为难,何不问问小姐的意思。” 尚云倩立刻道:“爹,还和他们费什么话,这两个匪徒败类先抓起来再说。” 绥远候道:“倩儿,你先退下。” “爹——” “我叫你退下”绥远侯厉声“这件事我会自会处理,你先去照看一下熙儿。” 尚云倩瞥了眼台上的两个人,极是不愿的离开。 待尚云倩离开后绥远侯的脸色顿时便的阴沉起来,行如风、姜成飞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被人群来回推攘着,几乎不能站定,不知什么时候起明靖已经揽住了我的肩膀,在他挺拔身影的笼罩下我的周围顿时宽松了不少。 “要不要的先回去?”他担心道。 我摇头“我想看看谁能得到那把剑。”而且我需要拿回那张地图,《靖明离乱》被我卖掉后那张地图是我和过去唯一的联系了,我不想就这样丢掉它。 听了我的话,明靖突然陷入了沉默,只是我的注意全都在台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 突然,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回过神来已经置身半空。 “我们也来。”明靖话落,我们也刚好落在台上。 绥远侯打量着我们,道:“敢问二位公子贵姓?” 公子?我诧异,这才注意到我穿的是一身男装。自从那日过后,明靖便给我送来了很多精简的男装,说是互通比较乱,我穿上男装会方便些,也没做多想便首下了,时间久了几乎快要忘了在旁人眼里我竟然是一位‘公子’。 “明靖。”他脱口答道,眼神在四周扫了一遍。 “靖茗。”我拱手回应。 “明靖,靖明,二位公子的名字倒是风趣的很那。”绥远侯扬眉说笑,朝后边挥了挥手,很快原本围在台上的刀斧手便退了下去,外围的弓箭手也有隐退之意。 第二十五章 误会 我们正当奇怪,绥远侯便道:“几位,还请入府谈话。”虽然这话是说给我们几个人听的,但我总感觉他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我。 行如风见状,也欢笑着答应,“侯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侯爷又是家大业大,要我这样的小偷进去就不拍丢了什么东西吗?” 绥远侯敛眉不语,对此行如风却并不在意。倒是那个姜成飞,文人雅士一般的还礼,也带着诡异的浅笑离开了。 我和明靖跟在最后,只听得他小声道:“放心,我们只是去拿回那把剑。” 他话一出,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他想要那把剑’,眼前却浮现出尚云倩的身影,也没答话,跟着便进了侯府。 这一路走来,除了我刚醒时的那座行宫,恐怕再也没有哪里能比得上这里气派了。花园庭院,楼阁小亭,武场书房……什么都有。就连院子也大的出奇,从大门一路到大厅便用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这一小段路,最好奇的可谓是行如风了,窜上窜下的,几乎没有一刻是在地上走的。我心中不免又暗叹起他的轻功。胡玉飞似乎也并没人们说的那样不堪,见此景象竟有几分诗人赏花的韵味。明靖显得并没有什么不同,默声跟在我身后。 侯府的大堂也是整齐划一,除了几把桌椅几乎没有什么了,正堂上一把宝剑,高悬而起,剑鞘黝黑,给人一种沉重。剑柄血红,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来一般。 我们进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去。想必大家心中和我的猜想相差无几,这便是百年名剑——澄影。 我们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前。聪明一点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宝物能在这里安放,绝不会那么简单。 “侯爷”是那名近卫,从外边进来,双手捧着那个破旧的剑盒递了上去。 绥远侯亦是双手接过,面带恭敬,最后将那把剑装近了剑盒,又恭敬的放回了原处。而后,便示意我等坐下。 “几位都是江湖中人,本侯也就开门见山。众所周知,本侯无子,三个女儿也只剩下两个留在身边,小女云倩虽已到婚配年龄,但本侯却不忍她离开,如若几位中意小女,答应善待其终身,并入赘侯府,便是下一任的绥远侯了。” 果然,绥远侯这是在招女婿,我心中开始有些担心。 胡玉飞上前道:“天下岂会有此等美事,侯爷此话当真?” “胡玉飞,侯爷这话当不当的真与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是干什么的,单是侯爷提的要求你就做不到,更别说别的了。”行如风有些不满。 胡玉飞道:“风兄此言差矣,古语云浪子回头金不换,侯爷既然邀我们入府便会一视同仁,又岂会在意我等出身,更何况风兄似乎也比我干净不到哪去。” 见胡玉飞如此回答行如风倒有些不适应了,“你够了啊,还装的没完没了了。风兄风兄的,少在这里给我装白皮子。” …… 他们还在吵着,绥远侯不语,起身朝我们走过来,“明公子可有家世?” “我已经成家了。”明靖有些不耐烦道。 绥远侯浅笑,“明公子可有家世?” 明公子,原来他口中的明公子说的是我,我似乎感觉到了明靖快要杀人的目光。 “侯爷抬爱,草民……草民尚未成家。” “哈哈哈,好那就好,来人啊,准备客房,安排明公子住下。” “侯爷,不可……” 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绥远侯已经跨出门去,招呼下人为我们准备客房。 我的手还僵在半空,大脑陷入空白。身后更是射来如火的目光,刚一转身便对上明靖愤怒的眼神。我看着他竟有几分不想理他的感觉,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那句话‘我已经成家了’。 见绥远侯离开,行如风和姜云飞也停了下来。 胡玉飞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绥远侯不在,舒了口气掠过明靖朝我道:“靖茗,我是叫你茗姑娘还是叫你明公子呢?”他有些调侃的浅笑,见我不语又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在见面的,只是没想到你穿男装的样子依旧是这么迷人,怪不得那个尚老头都想让你当他的女婿呢。” “滚开”明靖突然挡在我身前,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 “哎,我更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跟着你啊。”他苦恼的摇头。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说是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过去,稍后绥远侯会备下酒席与我等畅饮。我们跟着家丁去了客房,只有行如风有些不愿,他的心一直在那把剑上。 虽说是客房,却要比平常人家的房间好的不是一点。我住在行如风和胡玉飞中间,明靖则在我们对面。家丁指好为我们安排的房间,明靖的脸也黑的和澄影的剑鞘无异。 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打算先在屋中休息一会。刚关好门,一转身便看到了明靖。他似乎有些生气,英俊的眉毛皱的快要宁在了一起。 我一见是他,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了上来,“你怎么在这里?” 他见我语气不对,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这里恐怕不安全,我们还是离开吧。”他尽量柔声说道。 “不安全?当时要来的是你现在又觉得不安全了。我倒觉得侯爷对我们很好,住了这么久的客栈,好不容易能住一下侯府,我可不想就这么离开。”心中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嘴上却偏偏这么说。 “茗儿,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互通本就鱼龙混杂,这侯府女婿的位置暂且不说,单凭这澄影剑就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继续留在侯府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玩?你竟然认为我在玩?”我怒火不打一处来,顿时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如果你认为我是在玩那你大可不必继续跟着我,我们本来就不怎熟悉。” 话落,只感觉明靖身形一阵,僵在了原地。眼神里的焦急、担忧全都被一种悔恨的情绪取代。可惜,我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当然他也不知道我心中所想。 “茗儿……”他哑声“我只是……” 看着他那样有口难言的痛苦表情,我突然觉得刚才的话确实有些重了,沉眸低声道:“对不起……” “不,茗儿……”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我打断他的话,只觉得有些头痛。 “头痛?”他脸色大变“让我看看。”他的声音有些着急,说着他已经伸出手打算给我诊脉。 我甩开他,冷声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他的手还僵在空中,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却又显得有些无奈。 “几位公子,侯爷已经备好了酒菜,特邀几位前去。”门外传来小斯的召唤。 “侯爷还真是热情请,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是行如风。 “风兄动作果然神速,实在是佩服佩服。” 我看向门外,道:“我们也去吧。” “你的身体……”他担忧。 “……”瞥了他一眼,不再答话,朝门外走去。他无奈只得沉着脸跟上。 刚一出门便遇上了刚好过来的行如风,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拦住他“我的东西呢?” 他停住,皱眉“东西?什么东西?” “就是那张地图,它对我很重要,快点还给我。” “你说还你地图,你是那天追我的那个人?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奇怪的自语。我刚要叫住他便被明靖揽住。 “先别急,他的表情有些不对,看看再说。” 我也这么觉得,行如风刚才看我的眼神确实有些怪异,我以为他早就认出了我,难道他并没有?带着些许的奇怪,跟随小斯到了一处别院。 第二十六章 宴席 ‘雅停园’内的布置与外边大不相同,总体看来倒像是一处世外美景,落于侯府也是府内花园一般的存在,可是这里更像是一处居所,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住在这里。 池塘、假山、珍花名树,可谓是应有尽有。原本以为这绥远侯镇守一方定是一个习武世家,没想到在这侯府之内竟然有这么一处别致的地方。看着格局、布施都像是精心设计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美丽的背后会不会暗藏危机。 我们一路紧跟着,经过单石拱桥,绕过青阶小路,有过了一处长停,这才到地方。 房门正敞开着,远远的便能闻道浓香的饭菜味道。见我们近来,绥远侯便示意身后的人退去,而后有向身边的那名亲卫打了个眼神,他一一扫过我们几个,略有些担忧的离开。 绥远侯示意我们坐下“几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尽管说。” “啊哈哈,侯爷客气了,我等漂泊江湖能坐下来吃顿饭已是不易,岂敢要求太多。”胡玉飞恭敬道。 绥远侯看向我,道:“明公子远来,这些菜不知可是吃得惯?” 绥远侯这样刻意的询问,我到有些不适应“有劳侯爷挂心了,饭菜确实够了,不用在麻烦了。” “哎,酒呢?这么好的菜怎么能没有酒呢。”行如风抱怨,提起的筷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胡玉飞劝道:“风兄,酒色财气非君子所好,你还是克制一点吧。” “嘿嘿,我是梁上君子,你这些对我不好使,酒,我就要酒。” 见行如风执意绥远侯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下人,笑道:“饮酒助兴未尝不可,不知明公子可有什么偏爱?” “她不喝酒”明靖有些不高兴,抢先替我回答了。我浅笑,算是赞同明靖的话。 不一会下人便端着托盘上来,不过只有一壶酒,远远的就能闻到酒香。行如立刻上去夺了过来,二话没说直接饮了起来。 “好酒,果然好酒。这么好的酒我怎么从来都没喝过呢,侯爷这到底是什么酒?” “实不相瞒,这是内人家乡特酿,偏远小镇,没什么名头,这酒自认也不怎么出名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这么好的酒竟然不能与天下人共享,真是瞎了这酒。”说着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拿着酒壶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哈哈哈,几位都是君子,这酒我可就独享了。” 绥远侯点头,随后又看向了我,“不知明公子是哪里人,听口音似乎不是商国人士。”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明。”明靖回道。 绥远侯见明靖抢先回答,又要问我却被明靖给挡了回去“侯爷,难道明公子指的不是我?” “哈哈哈,明公子哪里的话,哈哈哈,吃菜吃菜。” 侯府的菜肴果然不是寻常客栈能比的了的,单看这菜色就很有食欲。 “几位觉得这菜做如何?”片刻绥远侯问道。 我停了下来,看着桌上这些菜肴,熊掌鲍鱼,莲子燕窝,青丝小菜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同。 “菜都是好菜,只是这醋溜猪耳……”明靖迟疑着将夹起的猪耳放入口中“味道还不错。” “猪耳?”胡玉飞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难道这猪耳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看行如风,他依旧沉醉在美酒之中,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 绥远侯道:“明公子可有什么要说的?”这次是朝着明靖说的。 明靖道:“这猪耳本没什么,但据我所知‘合煌’在位之时曾下令商国百官不得食用猪耳,为的是警醒百官听民意,重民声。难道说侯爷这是……”明靖说道一般突然停住,又夹起一片猪耳吃了起来。 “明公子高见,不过本侯并无它意,只是府里新换了个厨子,一时间还不能清楚府里的规矩这才上了这么一道菜。来人啊,把菜端下去。”说着边上的下人便上来将菜端走了。 明靖道:“其实侯爷大可不必这样,上都上了倒掉岂不可惜。倒不如给这位兄弟做了下酒菜的好。”说着眼神落在了行如风身上。 “行公子若是喜欢还可以吃些别的,但是先皇的旨意又岂能违抗。”绥远侯说着还不忘向天拱手,一本正经。 行如风突然道:“呵呵呵,我看却是未必。这菜在我们之前就已经上了,侯爷若真不想违抗圣旨应该早就拿下去了。” “本侯也是入席不久,并未太过注意。” “侯爷那你们府里的管家也太不负责人了,这违抗圣旨的事竟然不对下人吩咐清楚。”胡玉飞浅声说道,虽有揭露之意,却将矛头引到了管家身上。 绥远侯脸色稍变,明靖道:“依我看侯爷并无二心,而是暗指朝中奸臣当道,有阻圣听的意思,之所以敢冒此大不为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时刻记得‘如履薄冰’这四个字,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实在想不到明靖他竟然能从一盘菜中看出这么多东西。不禁看向他,‘淡然自若’在他的脸上完美的展现,为什么,为什么他面对我的时候脸上总是写着‘对不起’,这样自信的闪光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呢? 绥远侯神色顿时沉了下来,双眼一直注视着明靖的一举一动。明靖却丝毫不受影响,又夹起一片藕来。藕丝若隐若现,连带着盘子里的几片藕片都被扯动掉在桌子上。 明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道:“侯爷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吗?” 行如风上前,将藕片夹起,“侯爷,不是你家厨子不懂规矩是你家该换厨子了。”说完,筷子一松,藕片又掉在了桌子上。 我回想着在绥远侯身上看到过的事,再看看桌上的藕片,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道:“侯爷真的是很爱你的女儿呢。”喉咙一酸,眼底竟然湿润了起来。 “茗儿……”明靖起身低声关慰道。 绥远侯抬眼,起身看向我:“明公子知道此中含义?” 果然,这满桌的菜肴都是绥远侯刻意安排的。 “侯爷的意思其实是希望你的女儿们能远离朝堂,过上平静的日子。这断藕连丝应该是指宫里与您血脉相连的那位,纵使您他日为朝事所累也不希望她受到牵连。而这些山珍海味则是想说就算是归于乡野也会一生富足。”我不管不顾的说着。 “明公子,请受老夫一拜。”绥远侯突然上前向我行礼。 我愣了一下,绥远侯继续道:“明公子既知此中深意,还望替老夫照顾小女一生。”他说的是那样的诚恳,甚至完全放下的身份,完完全全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在为他的女儿争取幸福。 第二十七章 转变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上我什么了,在做的无论是明靖或是胡玉飞都是一表人才,行如风虽然狂放不羁,但我觉得他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若是因为行如风和胡玉飞的身份而放心不下他也更没有理由对我放的下心了,毕竟在他眼里我还是个异国人士。 事实上事情的发展并没有给我这么多考虑的时间,门外突然传来尚云倩的叫喊“爹,我宁可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加个他的。” 尚云倩怒气显露,径直走到绥远侯跟前,经过我身边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怒火,那样的眼神甚至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过结。 “爹,我和三妹都不怕死,您就不要再费心。” “倩儿,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可是爹,当初我答应您比武招亲时你答应过让我自己选的,如果你非要招手女儿自是无话可说,但是你真的认为你选的我会幸福吗?” “倩儿,明公子文武双全又是仪表堂堂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跟着他会幸福的。”绥远侯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值得托付?哈哈哈”尚云倩突然冷起来,指着我道:“他根本就是个骗子,爹,他就是个骗子。” 骗子?他真的是在说我,难道她认识以前的我?想着我就要上前想要问个明白,明靖却突然拉住我,冷哼道:“侯爷就是这么管教女儿的吗。”说着冷冷的一个眼神打了过去。 绥远侯沉声“倩儿,休得无礼。”声音中带了几分迟缓,他还是比较信任自己女儿的。 “二小姐……”胡玉飞恭敬上前,刚一伸手便被行如风拦下:“胡玉飞,别想趁机赢过我。” “风兄哪里的话,我只是想劝说一下小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而已,打赌之事并未放在心上。”胡玉飞说着还不忘朝尚云倩看去,任谁看来都是一个痴情郎的典范。 “你们两个也好不到哪去。他是骗子你们就是败类。”尚云倩吼道。 “哼,败类。”明靖一边诡异的浅笑,一边看向旁边的两个人,似是嘲笑。 尚云倩转而看向明靖,“还有你,和他们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立刻觉得明靖的气势有些不对,我拦住他道:“侯爷,看样小姐并不喜欢我们几个,这样也好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也过不惯有钱人的日子。” “明公子此言差矣”胡玉飞道:“我等虽是江湖中人,但总归也是要成家的。侯爷,在下不才,愿意照顾小姐一生一世,还望侯爷答应。” “胡玉飞”行如风叫道:“你一个采花贼也敢说一生一世,不要笑掉大牙了。” “爹,你看到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了吧,女儿不靠男人一样可以保护云溪。”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认定我是坏人,但是听她的话让我有一点倾佩呢。 绥远侯看了眼尚云倩,又看向我道:“明公子可于小女认识?” 虽然之前也算是见过一面,但怎么也不能说是认识,摇头道:“我与小姐素未相识……” “你胡说,你……” “倩儿。”绥远侯厉声:“明公子可是看清楚了?” 被他这么说我倒有几分迟疑,若真是以前认识他的话我已经不记得了。 “绥远侯府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明靖有些生气“我们前来无非是为了讨论诗文,侯爷也并未说明此为选胥,现在到来逼迫是不是有些其人太甚。” 绥远侯眉色收敛,气焰消了一半,“既然如此,几位若是真对小女无意,大可离去本侯绝不阻拦。” 见绥远侯放了话明靖低声在我耳边道:“想要那把剑以后多的是机会。”我点头打算离开,不料尚云倩突然从后边抓住我,吼道“爹,不能放他走。” 不论如何,在我现有的记忆里,我是不记得她的,当下她这样不依不饶我也有几分怒了,挣开她的束缚道:“二小姐这是何意?” “哼,何意?替我妹妹报仇。”说着已经朝我冲了过来。 这里毕竟是侯府,我自知该手下留情,谁知尚云倩武功不弱且招招凶狠,几个回合下来我渐渐落了下风,明靖见状便要上前帮忙,谁知却晚了绥远侯一步,将我们拉开。 “爹,就这样放他离开不知道还会害了多少人……”尚云倩不满朝绥远侯喊道。 绥远侯厉声打断“住嘴”转而看向我:“明公子,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就在府中稍留几日,本侯定不会亏待二位。” “侯爷……” 胡玉飞道:“明兄,既然侯爷诚心相邀便稍住几日也未尝不可。” 我转身看向胡玉飞,他嘴角带笑,让人有些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时,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小斯,满头大汗面露惊慌。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三小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绥远侯神情斗变,看了我们一眼着急的离开。尚云倩走到我跟前,狠声道:“要是我妹妹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奇怪,刚要问个清楚尚云倩却已经离开了。大堂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和几个下人。行如风朝门外看了几眼又做回了桌边吃了起来。胡玉飞见状也合扇在行如边上坐下。 我看向明靖,不知在想什么。见我看向他便拉起我打算离去。 第二十八章 冲突 刚到门口,之间外边脚步声错杂,络绎不绝的士兵在周围徘徊。 明靖自语道:“老家伙是不打算放我们了。” “那怎么办?” “冲出去。”说着便要硬闯。 行如风突然道:“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呆在这里的好。” 明靖脚下一顿,转身看向行如风,他还在那吃着似乎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一样。快速走到他跟前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哎哎,闪开点我夹不到菜了。”行如风嫌弃的推开明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明靖见状便要动手胡玉飞突然道:“风兄的意思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行如风明显有些不高兴,抬腿朝胡玉飞踢去,只见胡玉飞折扇侧挡,一个转身便躲开了这一脚,只不过身下的椅子却顿时裂做两半。 明靖瞥了他们一眼有些不耐烦,但也明白他们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 等了很久绥远侯仍未回来,倒是门外的兵不断地在减少。外边也是吵闹声不断。桌上的东西行如风和胡玉飞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茶也换了好几次。 眼见天色渐暗,明靖似乎再也安坐不能,起身朝门外走去。刚到门口便有人将他拦下。明靖正要动手便被我拦下。我朝他示意让他在忍耐一下。又过了一会,进来一个传话的人,说是绥远侯今有要事不便招待要我们先回房休息。明靖显然不愿意在此逗留,但也无奈。 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我们回到了给我们准备好的房间。一路上,只觉得侯府内灯火通明,人影不断,似有大事发生。 亥时左右的时候,到外边传来明靖的声音,我闻声开门,便看到明靖正和两名守卫对峙。明靖见我开门,便推边上的士兵朝我过来。那两名士兵随后跟了上来。 “二位公子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侯爷吩咐过了,在他没有下命令之前几位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其中一名士兵说道。 绥远侯这是什么意思,软禁吗? 我看了明靖一眼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明靖不做理会,抬手递给我一个包裹,道:“你的包袱落在我那里了。”说吧便将包裹丢在地上转身离开。 其中一名士兵立刻将包袱打开翻查一边,见没什么特别的这才系好递给我,“明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 我点头,接过包裹。进门时朝两边看了一下,灯都是黑的。将包袱放在桌上,不一会只见对面的灯也熄了。看样子明靖也睡了。我有些奇怪,难道说明靖真的只是为了给我送包裹这么简单? 打开包裹,确实都是我平时所穿的衣服,不过没有一件是女装,看样子他已经料到他们会检查了。翻来翻去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许是我想多了。将包裹重新装好正要放在边上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比平时沉了不少?重新翻查了一边,果然,这些衣物乍看之下并无什么可以,但是只要是细细一摸便会发现这些衣物要比一般的衣物硬了不少。 取出其中一件走到桌边,接着光亮仔细查看起来。这是什么?借着灯光,衣料见竟然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条银线。 一件衣服上大概有三四条这样的银线,每条都有手臂那么长,确如发丝一般粗细。不过这有什么用?也许这只是商家故意夹在衣服里的。 外边传来阵阵脚步声,是守卫的士兵在换岗了。这绥远侯还真的是把我们当成犯人了。我想着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怒意,竟不知不觉的将手中的一根银线弄做了两半。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刺痛这才回过神来。摊开手掌,如银针般长短的银线躺在手上,上面还能隐隐看到血丝。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明白了这些银线的意思。很快便将十几根银线全都折断成银针大小。换上了黑色外衣熄了灯。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外边的人影确实看的清楚。拿出三根‘特制’的银针朝那些人影打去。出手前我还略有迟疑,但适当我的眼神集中在外边的人影上时,内心却是从未的有过的平静。 如一道细线透窗而出,正中目标。没有迟疑,就像在永安镖局时一样,这样脱手而出的动作,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不容多想,手里的银针一齐抛出,目标是守在外边的士兵。 片刻,外边的安静的连风都异常清晰。我推门而出便看到十几名守卫全都一动不动,看不出任何异常。纵身跃上对面的房顶,明靖正在等我。他只是比我早出一会而已。 他看着我,有些奇怪。 “走吧。” “去哪?” “当然是离开这里,不然你想留下来做侯府的女婿。” 甩开他的手道:“当然不是,只是地图还在行如风那里。” 他皱眉,“这么久了还没拿回来。” 只有一天的时间,在他口里竟然变成了‘这么久’,听他的预期仿佛是在责怪没有把地图的事放在心上一样。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当时留下来多数是因为和明靖的争执,当我想到起地图的事却发现根本没有机会。 见我不说话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道:“一张地图暂时先放在他那里,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看他的样子似是飞离开不可,我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坚持,在我看来绥远侯并非什么奸诈之徒,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下手的。为等我说什么他已经强势的拉起我的手跃下了房顶。 他手心的温度传来,让我不再那么坚持。潜意识告诉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来保护我的。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暖。就这这样被他拉着在侯府中快速穿行,躲过打更守卫,绕过依旧明亮的大堂朝侧门而去。 “我以为只有我喜欢晚上出来活动呢”行如风的声音突然想起,明靖立刻停下双目紧紧的看向前方。 “出来带酒了吗?我的酒已经喝完了。”就在明靖盯着的方向,一个身影渐渐清晰,正是行如风。他见到我们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就像是刚好碰到了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奇怪,出来时明明记得他的房间早就熄灯了,而且他说他的酒早就喝完了,也就是说他比我们出来的还要早。 他得意的哼笑两声道:“我可是鬼盗哎,别的不行溜门撬锁可是看家的本事,那几个杂兵算什么。” “走。”明靖催促道。 “等等”我挣开他的手朝行如风道:“我的东西呢?”既然遇上了便乘机将地图要回来。 他迟疑了一会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你说的是这个?”他将地图递到我面前。一股浓郁的有腥味传来,我顿时捂住了鼻子。明靖的眉毛也顿时拧在了一起。 看到我们的样子他轻笑了几声道:“光喝酒多没意思,我就去醉仙楼要了一只鸡。” “你用它包来鸡。”我突然有些怒气,手下意识放了下来,浓浓的腥味再次传来。真不知道他到底吃的是什么。 “怎么?不要了。亏我还特意留下来。”他说着似乎有些失望,还未等我做出反应他已经随手一挥扔了出去。 “你干什。”低吼了一声立刻飞身出去,好在他用的力气不大,在落地前将它接住了,不然站上了尘土可就更脏了。 我回来时他正浅笑的打量着我。我别头不去看他。明靖过来将地图拿了过去二话不说的装进了怀里,“走吧。” “谁都不许走!” 绥远侯的声音伴随着铁器碰撞的声音突然响起,一群人将我们包围。不一会从一边让出一条路来,绥远侯、尚云倩一前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后边胡玉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见状,行如风怒火上涌上前道:“胡玉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玉飞浅笑着上前一只手缓缓摊开,十几根银针从手上落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风兄,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轻功,更不会这么厉害的暗器,所以动静大了点,侯爷就知道了,这不能怪我。”他说这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这时我才渐渐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 明靖率先挡在我身前,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绥远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绥远侯冷哼,眉宇间带着一股杀气,别过明靖朝我道:“靖茗,本侯自认带你不薄,你为何要掳走小女。” 我?掳走他的女儿?他在说什么? 绥远侯继续道:“亏得本侯还要将女儿托付给你,没想到你竟然是庞太师的手下,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溪儿的下落,本侯倒还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尚云倩拔剑上前“爹,别和他废话,小溪落在他们手里估计凶多吉少,倒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替小溪报仇。” 他们到底再说什么?看他们那样肯定的样子让我有些不解。 第二十九章 赌约 “谁敢动手!”明靖低吼着挡在我面前,内力外放,将刚要上前的士兵逼的后退几步。那样强硬的气场,就像是是与生俱来。 我扯了扯明靖的衣衫,他回头看向我,我朝他示意,要他先不要动手。 “侯爷,二小姐。”我上前行了个礼“不知侯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是我掳走了三小姐。” “还不承认,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就是你掳走我妹妹的。”尚云倩上前,正要朝我挥剑却刚好被明靖挡住。 “亲眼所见?什么时候?” 尚云倩冷声道:“申时左右。” 申时?那时候我们几个都在雅婷园,他们却看到我掳走了尚云溪。 尚云倩话一脱口,行如风、胡玉飞、明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几个是在一起的。绥远侯、和尚云倩之所以那么肯定只怕是担心过度,将时间的不符忽略掉了,又或者是他们已经认定我们是一伙的。无论怎么样,他们都看到了另一个‘我’。 行如风道:“侯爷,你是不是年纪大有些花眼了,申时的时候我们可都在雅婷园,她怎么可能去掳走你的女儿。” 尚云倩道:“说不定你们几个是一伙的。” “哎,这么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了?” “你……”尚云倩语结转身朝绥远侯叫了一声“爹。”这一声‘爹’分明就是询问,只要绥远侯一点头,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为她的妹妹报仇。 我立刻道:“侯爷,如果你信不过我们几个难道侯府的家丁也信不过吗?如果说我们真的掳走了三小姐也就是我们想要离开你根被没有机会抓到我们,更不会继续留在侯府等着你来抓我们。” 绥远侯神色稍变,有了些迟疑“你们这不是正要离开吗,更何你掳走溪儿是本侯亲眼所见这你作何解释?现在本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溪儿下落,我可以放他们离开,否则休怪本侯心狠手辣。” “侯爷,对于你说的我无话辩解,但是三小姐的事确实与我无关,不过我愿意替你找回三小姐换回我的清白,只是不知道侯爷肯不肯给我们这个机会。” 对于绥远侯的种种行为看来,绥远侯对于他的三个女儿可谓是关爱备至,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就会尚云溪的机会。果然绥远侯有了些动摇,尚云倩吼道:“爹,别听他的,谁知道他是在耍什么把戏。” 绥远侯眼神微眯,道:“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但是你们必须留下一个人做人质,如果你们不能将溪儿平安带回来,就会让他陪葬。” 行如风看先胡玉飞道:“人质不是已经在你们手里了吗,相信他也很乐意留下来做人质,是不是啊胡玉飞。” “他不行。”尚云倩道:“他显然和你们不是一伙的,要留人质也要你们两个其中之一。” “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明靖扬声说道,朝我身边又靠近了几分。 绥远侯皱眉看了眼明靖,最后道:“他留下。” “什么?你这个老东西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让我留下。”行如风有些抓狂,在他看来明靖和我的关系要更好些,留他做人质自然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一直跟我们站在一起,在绥远侯看来我们也是‘一伙’的。 行如风虽然不愿却也没有太多的反抗,几名士兵上来给他戴上锁链他也只是挣扎了几下。 “这锁链乃是玄铁锁住,本侯知道你轻功了得但是戴上了这个也只能使废人一个。”行如风不屑,看着手上脚上黝黑的锁链撇了撇嘴。 翌日清晨,我推开房门任由冬日清冷的寒气涌入。今天似乎格外的冷,逼人的寒气顿时让屋内的几个人打了个寒战。 “小心着凉。”明靖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给我披了一件外衣。我转身看向他摇摇头。桌边,尚云倩和胡玉飞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我转身时正看到尚云倩朝我这边看着,面带不解。 “小心着凉。”胡玉飞学着明靖的样子也给尚云倩披了件外衣。但是尚云倩似乎很不领情,一把扯掉冷淡道:“我不需要。”又看向我们们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昨夜,得到了绥远侯的许可,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并且留下行如风作为人质。但是尚云倩似乎对我们还是很不放心,让绥远侯批准她和我们一起追查。深知她是想监视我们,但是她毕竟是尚云溪的姐姐,而且对互通比较熟确实能帮上些忙便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夜的商讨,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当前的基本情况。原来,当今朝野皇帝年迈,众皇子又离奇遭遇意外,死的死伤的伤,大权早已旁落。庞太师权倾朝野,意在挥兵南下直取大明。但是商国之内已经是外强中干,并没有把握赢得战争于是朝堂上便分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 绥远侯身为战争要地的领兵大将,一直保持中立,如果他不真心主战,那战争就很难打起来。庞太师多次拉拢未果,无奈只得以为皇子选妃为借口招绥远侯大女儿尚云韵进宫,实则是想以此牵制绥远侯。不久前宫中传来消息,韵妃被打入冷宫,只怕庞太师怕绥远侯狗急跳墙,彻底倒向主和派便将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尚云溪身上。 据尚云倩所说她确实看到是我,带走了尚云溪,因此也就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虽然答应绥远侯找回尚云溪,事实上我更想知道那个假扮我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尚云倩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是在市井,当时‘我’正在和尚云溪说着什么,只见尚云溪拿给‘我’一锭银子,便认为‘我’是什么不法之徒。本想抓‘我’入牢却让‘我’侥幸逃走,所以在雅婷园见到我才认定我是骗子。 见天我们要去的地方便是市集,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些线索。 第三十章 线索 互通城一共又两个个比较大的集市,分别为东市、西市。东市要大一些,人也要乱一些,多是些江湖人士,西市的主要商户则是当地百姓,和过往客商。 边走尚云倩边像我们讲述着一些基本情况。出了侯府,胡玉飞道:“现在集市还没有开,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些早饭如何?” “我不饿。”尚云倩道。听她的语气似乎恨不得现在找到那个人。 明靖询问的看向我,我摇头道:“我还好。” “既然都不饿那就动身,等我们到了市集也差不多该开了。为了快点找到云溪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我一起”她指向明靖,又道“你们两个一起。” 胡玉飞合上折扇,朝我这边靠近浅笑道:“我没问题。” “我必须和茗儿在一起。”明靖有些霸道的也朝我这边靠过来。 我觉得尚云倩的秀美略微皱了一下,她又道:“你们两个刚到互通还不熟悉一起行动效率太低。还是按我说的办。”尚云倩说着,像极了军中指挥若定的大将,而我们便是她手下的士兵。 我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见明靖有些阴沉便给他投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既然是我的决定,明靖也只好答应。 看着明靖情愿离开的背影,胡玉飞打断道:“我们也走吧。”我点了点头,避开胡玉飞的眼神。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总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路上,胡玉飞突然道:“距离开市还有一段时间,走慢点就好。”看着他有些诚恳的表情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太急了,便放慢了步子。 “茗姑娘,我能这样叫你吧?” “随便吧。”我随便的回应,一边四下打量着。时间还很早但是已经有不少已经出来。 “茗姑娘是明国的人吗?到商国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谢了,暂时还不需要。” “茗姑娘看样子有些心不在焉呢,要不我陪你去河边走走,顺便买些水粉首饰可好。” 我突然停下,看着他终于知道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胡公子,你是不打算救人了吗?” “呵呵,茗姑娘哪里的话,人是必须要救,但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说着他已经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压低嗓音道:“茗姑娘貌可倾国何必跟着那个野蛮人呢,如果姑娘愿意,在下愿与姑娘相伴一生……嘶……” 他说着,我脚下稍移,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内力上涌震开了他的手臂。一直以来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没想到刚离开侯府就现了原形,顿时让我心中涌起一团怒吼。这一脚下去,非断了他一根脚趾不可。 他倒抽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右腿不停的颤抖着。我转身,冷眸看向他,道:“下次断的就不是一根脚趾了。”他的脸扭曲着,疼痛使他的额角伸出细密的汗珠,我背对着他,不带任何的感情的道:“胡公子伤的不轻还是先去看下大夫,人我就自己去找了。”说吧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胡玉飞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心道:“那么进的距离能丝毫不引起我注意的废掉我一根脚趾,而且仅凭内力就能将我震开的人,据我所知这世界上不超过十个人。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最可怕的还是她刚才的眼神,竟然能做到那样的冰冷,这样的突然到来恐怕是祸非福。” 刚走出百步有于,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我忙拭去嘴角的血迹,加快脚步。 在刚在运转内力之后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视线也有一瞬间的模糊。看样子柳承旭果然是不怎么可信。我的伤根本就从来没有好过。想起了柳承旭心里突然一痛,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不会武功只靠骗人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过了一会,体内那种要炸开的感觉竟然自己就平复了。吐掉口里的血丝继续朝市集走去。 另一边,明靖跟在尚云倩身后,有些心不在焉。尚云倩一心想着妹妹的事,市集刚开没多会她就已经将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可惜没有任何进展。又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混混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小弟超这边过来。他们似乎是专门朝着尚云倩来的,刚一上前那个混混摸样的人便道:“二小姐,按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市面上有些实力的混混全都找来了,有什么事您就尽管吩咐。” 尚云倩看了眼他身后那几个小混混,道:“这次帮我找一个人。”说着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交给他。 小混混连忙双手接过,和其他几个混混传递着看起来,还一边嘀咕着什么。 “对了,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de人进城?”尚云倩问道。 “嘿嘿,二小姐你说这互通城里谁不可疑啊,来往的那些江湖人快要赶上咱们这些本地人多了。”小混混啧啧的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过倒是有那么几个人,没什么可疑的就是有些奇怪。”小混混正迟疑着要不要说,尚云倩道:“到底是什么人?” 小混混想了一会道:“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几个运货的商人,对对对,还是做棺材生意的,好一口大棺材,啧啧那叫一个气派,也不知道谁家这么惨。”小混混说着叹了口气,继续道:“按理说着城门收税是收红不收白,可是听门口的几个兄弟说他们不但给了税钱,还给了不少。” “那几个人是不是看着眼生?” “是没见过,不过每天进城的人有一般以上都是生面口,这没什么。” 尚云倩眼神微眯,扯了扯明靖的衣服道:“应该就是他们。” 明靖还是没怎么回神,继续四处看着。那小混混倒是很好奇,道:“二小姐,什么就是他们啊?” “我家出了点事,我怀疑和你说的那几个人有关系。来互通做生意的人,有几个你们不认识?突然来了这么伙人,应该没那么简单。” “嘿嘿,二小姐,你还真别说,这互通城里还真就没有那个生意人是咱们兄弟不知道了。”那小混混得意起来,瞥了眼遍上,道:“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人吗,还没认出来。” 其中一个小混混上前道:“二小姐,这个人我们几个倒是见过几面,只是……” “只是什么呀可是,二小姐面前就别吭吭哧哧的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小混混迟疑了下继续道:“我们见过的和这画像上的人像是像,但应该不是一个人才对。” “什么?”尚云倩顿时觉得有些不对,这张画是她叫人按照靖茗的样子画的,如今竟然说他们不是一个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不成? “应该不是,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个人左耳上带了一个耳环才对,可画上这人却没有。” “也许是他摘掉了呢?” “应该不会,那个人在街面上出现才几个月,经常去赌场,好几次都是输的分文不剩,我们几个还遇上好几回呢,看他那耳环还挺值钱的却一直不见他拿去换钱,也从未见他摘下来过,应该是很重要的才对。” 尚云倩微微一惊道:“什么,竟然出现几个月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竟然每一个人告诉我。” “先前那个小混混上前委屈道:“二小姐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你也不想想你这半年才出现几次,那次出现不是说几句就走,我们想和你说也点有机会不是。” 尚云倩沉默了片刻,自知这事确实不能怪他们,这半年她都是忙着军营里的事很少来街面上了,“等我忙过这段日子会去找你们的,你们知不知道去哪能找到这个人?” “他呀,也就是街面上混的,谁知道这会躲在哪睡觉呢。” 看向明靖,道:“你有什么想法?” “……随便……”随意的应付了一句。 “二小姐这小子是谁啊,穿的还人模人样的怎么还……”边上的混混们平时都是跟着尚云倩混的,一点见不得她受委屈,当下看到明靖这样对待尚云倩心里自是有些不平。 “算了长五,他是我家的客人。这个你拿去给哥几个买点酒,过些日子我会去找你们的。”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了那个叫长五的混混。 长五并没有去接,尚云倩便扔给了边上的一个混混,道:“这几天街面上的事你们多留意点,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找人传话给我。” 说吧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剩下长五和他身后那几个小混混,数着钱袋里的碎银。人群渐渐淹没了尚云倩的身影,长五才叹着气转身。 “数、数、数,数够了没有”长五抬起一脚踢在了身边的一个混混身上,“还不快去打听消息,数钱,就知道数钱。” “五哥,你生气踢我们也没用啊,你看刚那个小白脸长得和大姑娘似的。我看你啊还是找个地方放松放松的好。” 长五心中一顿不爽上去便要开踢,却被那几个家伙巧妙地闪了过去。 “卤子你那长得什么是什么眼睛啊眼睛,那小子哪里像大姑娘了,我看画上的那个才像呢。五哥,你的地位危险了哦。” 几个家伙打打闹闹的消失在街头,长五也跟着追上去,将心底那一份悸动永远埋藏。 第三十一章 错认 时候已经不早了,街面上也热闹了许多,明靖私下张望着眼见人越来越多他的眉头也跟着拧在了一起。 “混混的习惯我是知道些的,如果长五他们说的是真的,想找他估计要等到中午。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先去查一下那几个人。” 明靖完全没有把尚云倩的话放在心上,内心的担忧一直在不断增加,终于再也按捺不住。 “你干什么去,在这边。” “你自己去,我要去找茗儿。” “茗儿?”尚云倩皱眉,心想两个大男人竟然用这样的称呼。见明靖坚持又道:“就算你要去找他,也点有一个人带路吧。”自从她知道自己很可能是真的认错了人,将几个无辜的人无缘无故牵连进朝堂的纷争中,这多少让她有些愧疚,因此她并没有太反对明靖的意思。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好久,我甚至有些迷路的感觉。周围吵吵嚷嚷的行人,更添加了几分烦躁。 随着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似乎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但当我察觉到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的我有些发晕,差不多少的依着,再加上那些乱七八遭的口音,更是让我摸不着头绪。只想找一处清净一点地方歇一歇。 转过巷口,顿时像进了另一个世界,周围一下子安静不少,但是叫卖声还是听的很清楚。正要继续远离这里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刚才的感觉是对的,一直有人在盯着我。 又过了两条街,进了一条人更少的巷子里,脚下轻点跃上了一侧的高墙。 果然,在我消失后,两个男子跟着进了巷子,见我已经消失其中一个愤愤难耐踢到了边上的一排竹干,口中道:“妈的,竟然让他给跑了。” 他们低声骂了两句,仍是见不到我便要离开,我飞身跃下,挡住了他们去路,“你们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其中一个人哼笑道:“楼言明,老子找你还找不到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着,这钱你还不还了,哥几个可都还等着呢。” 楼严明?还钱?他们到底再说什么,难道是那个假扮我的人,他们把我人称了他不成。这样也好既然他们认识那个人,我便可以通过他们找到那个冒充我的家伙。 这样想着当下便道:“钱我当然会还,但是我有个条件?” “哈,你小子几天不见还长本事了,竟然敢和老子讲条件。哼,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 见对方逐渐上钩,我便继续装下去,“我抓回来个孩子……” “去你个娘的,还敢和老子提那个孩子,你看看老子这条胳膊。”那人突然挽起袖子,粗壮的手臂上攀附着异常狰狞的刀疤,估计下手的人用点力气非把他这只手给剁了。那人又道:“就为了那个孩子老子差点没丢了条胳膊,现在你还敢和我提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他遍作势朝我举手,不想扯动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的低呼起来。 另一个赶忙上前,拿出一小瓶药水倒在了伤口处,边道:“大哥你倒是悠着点啊。” 上好了药那人将手下推到了一边,道:“边儿去。”看向我“你看到了,这医药费可都要算你的。今天你要是敢不还钱,哼哼……”他不屑的冷哼,巷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十几号人。 余光扫过,原来全都是街面上的混混,脱身很容易。 “你先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我就换钱给你。” “被人抢走了。”他不耐烦道。 “抢走了!什么人干的?”我追问。 “老子都被砍成这样了还有他娘的心情给你看孩子。少在这拖延时间,今天这钱你是还定了。”他狠声道,同时超身后使了个眼神。 看样子他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钱我没有,人——你们也抓不到。”转身瞥了一眼,十几个人正朝这边冲过来。 不去理会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寡众对比,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弧度。瞬间腾空而起,引来的是十几双惊呀的眼神。 当务之是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尚云倩,以绥远侯府在互通的势力,着一群人总比找一个人容易的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我也不希望尚云溪出什么事,那样可爱的小姑娘,虽然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也让我觉得她纯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那是……明靖! 突然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线,猛然停下脚步,脚下的瓦片也因此飘落下无数碎屑。定睛细看,没错就是明靖,此时他正和几个江湖模样的人对峙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瘦弱,穿着也和街上那些混混没什么区别。 我心中顿觉有奇怪,明靖他现在不是应该和尚云倩在东市的吗?他现在不但在这里还惹上了麻烦,而且尚云倩也不知去了哪里,最奇怪的就是他身后的那个人,躲在明靖身后,却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正奇怪着,街上突然乱了起来,路边的一些商贩开始纷纷收拾东西,慌乱逃走。这时,明靖对面的赌坊里又出来四五个人,甚至还拿着刀,应该是那些伙人的帮手。明靖示意身后那个人向后退了几步,独自面对,呵护之态,表露无遗。 为首的那个人吼道:“赶来这里坏大爷的好事,兄弟们,给我打。”说着便上来七八个人将明靖作势朝明靖冲上去。 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心底莫名的涌起一丝担心。纵身跃下,逆着人群超明靖的方向看去。七八个江湖壮汉朝明靖同时冲上去。明靖面不改色,正定自若眉宇间散射出一股摄人的寒气。 不等我走进,拿七八个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边上指挥的那个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双腿间一直在不停的打颤,手指着明靖手不出话来。 明靖对着那个人,冷哼了一声转生朝那个陌生的走去。 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张脸……不就是我吗?我愣在原地,任由奔逃的行人冲撞着我的身体,眼神却紧盯着那张脸不放。 “茗儿,你没事吧?”明靖关怀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对着我。 那个人刚还在对着地上的几个人又踢又踹的,当明靖询问他的时候他的身体还保持着那样张狂的姿势,僵硬的扭头看向肩膀上的打着的两只手,嘴角有些抽搐:“明……明……明儿?”扭动着身体从明靖的禁锢中逃脱,:“兄……兄弟,就算你帮了我,咱们也不没那么熟吧。”说罢,立刻逃似的与明靖拉开距离。 明靖皱眉,手还僵在半空,眉头微皱:“茗儿……” “我在这……” 低低的一声,顿时惹来无数的注意。明靖顿时呆了,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地上那几个家伙也趁机逃掉,街上寒风渐起,一切都彰显着打斗后的破败,三道身影仿佛是被镶嵌在空间的缝隙里,永远的定格在那一刻。 过了良久,尚云倩的声将定格打破:“明靖……这……这是怎么回事?”尚云倩朝明靖走去,眼神却一直在这两张近乎一样的脸上徘徊。 看着那张和我几近相似的脸庞,我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吸力牵引着,一步步朝他靠近,靠近。不约而同地,他也在向我靠近着。 我们在明靖跟前接近彼此,四目相对,凝视着彼此。 “你是谁?” “你是靖茗?” 我们同时开口,询问着心中的疑惑。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我隐约的猜到了他的身份,可脑海中却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努力的想要记起他是谁,可是我越想头就越痛,越痛记忆就越模糊。 最后,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模糊,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转动起来,脚下不稳便昏了过去。 明靖脸色骤变,上前拖住我即将倒下去的身体,那个人也几乎同时上前,亦是满脸的担忧。 明靖手下用力将我抱了起来超那个人道:“不管你是谁,如果茗儿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你给他陪葬。”说罢大步而去,路过尚云倩身边时冷声道:“给我找全城最好的大夫。” 尚云倩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好端端的人和人对视一会尽然就昏倒了,而且看明靖的脸色又绝不像是故意夸大。再看时,明靖已经走出了好远,只剩下那个和我张的极为相似的家伙还愣在原地。 第三十二章 兄妹 绥远侯府 明靖、楼言明、行如风、尚云倩都在挤在这间客房,边上站着全城最好的大夫,正在对我的病情争执不休。明靖守在我床边,紧握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没人知道他此时正承受怎样的煎熬,看着心爱的人在眼前受苦却不能替她分担,最讽刺的是,这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 明靖握着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泪水不禁滑落。 “二小姐,二小姐——”门外传来下人急促的声音。尚云倩猛然起身“出什么事了?” “侯爷……侯爷已经查到那几个人的消息了,就住在城东的一家客栈,现在已经派人去搜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哦对了”下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尚云倩道:“这是刚才在外边一个算命的给我的,说是用来给明公子治病的。” 行如风一听,快速冲出门外。楼言明夺过尚云倩手里的药瓶递给边上几个还在争论不休的大夫:“看看这药管不管事。” 其中一个接过药瓶,稍有不屑,放在鼻前闻了一下,似乎没有闻清楚有闻了几下才道:“神药,真乃神药。” 听到这番评价,边上的一个大夫也接过去闻了起来:“此药味淡而不觉,可见炼药之人手法的高明之处,真是令老夫望尘莫及啊。” 有一个大夫道:“见此药,我神医之名有愧,以火御火,以毒攻毒,药道病除。” 见几位大夫结识赞不决口楼言明心中以有了决断,一把将药瓶夺过,瞥了那几个大夫一眼道:“废话真多。”说罢立刻朝床边而去,随手倒出两粒药丸便要喂我服下。 “万万不可”一个大夫突然说道,楼言明手下一顿险些将手里的药丸跌到地上,转头看向他,怒道:“你什么意思啊。” 楼言明这话带着点痞气,乍听之下倒像是有些打架的意思,那大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股过来“此药含有剧毒,万不可多吃,施药之人用药恰到好处,只需一粒便可抑制病情,如若吃的多了,恐怕……” “恐怕什么啊,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恐怕大罗神仙也难以回天。” “什么!”楼言明猛然起身捏着手里的药丸“这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你们这群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不准吃——” 楼言明怒吼之间明靖已经将他手里的药丸夺过。 “说了不准吃,你想害死她吗!”楼言明急道,一把抓住了明靖即将落下的手腕,半分不让。 明靖亦是坚持“松开。” “不松,不准给她吃。” 见楼言明并没有退让的意思,明靖内力运转,直接将楼言明震开。楼言明脚下不稳连退数步,刚一站定便有冲了上去,“不准吃。” 与楼言明争执不下,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尚云倩有些恼了,上前夺过明靖手里的药,直接放进了我的嘴里,楼言明只顾拦着明靖,当下却来不及阻止。 见药已下咽,楼言明松开明靖的衣襟,顺势向后推了他一下:“要是靖茗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也是我要说的。” “咳——咳咳——”二人僵持着,被我的咳嗽声打断。楼言明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明靖拦住。明靖道:“不想让她在昏倒,就不要乱说话。” “不要乱说话的人是你才对。”楼言明甩开明靖的手臂却被明靖顺势向后拉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很差点跌在地上。明靖则是乘机第一个赶到了床边。 我缓缓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发痛,努力了几下才将眼前的人看清。 “明靖……”每一次醒来,他就会这样热切的望着我,这样的眼睛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人是关心我的。 他难得的一笑,“茗儿,我在,我在这。”他有些激动,用力将我抱紧了些。 “放开她!” 是那个和我长得有八分相似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名字应该是楼言明,朝我要钱的那个人是这么叫我的。 楼言明突然上前,将明靖扯开,满脸的怒气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内心满是好奇。他发怒的神情,我竟然觉得是那样的熟悉、亲切。 “明靖……我好……难受……”眼底含泪,我只觉得明靖身形一震,随后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边上,尚云倩俏面笑颜,为眼前的这一幕而开心,早在我昏着回来的时候,它就是知道我并不是什么明公子了。 楼言明见状,心下一急,上前扯开明靖揽我入怀“离她远点——” 愤怒得几乎想要杀了对方的感觉,我挣扎着坐直,看着眼前这个和我几近相似的人愤愤的言语着。 “茗儿,你——” “你什么你,你要再敢碰我妹妹一下,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妹妹?他是在说我吗?惊呀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就连明靖都呆到了那里。 还未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楼言明转身正对着我,“我知道,你是靖茗,是我的妹妹。”他的语气平缓却异常的坚定。似乎从我眼神中看出了疑惑,他又道:“我叫楼言明,你看,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明’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是我的妹妹绝对错不了。” “哥……哥……?”我迟疑着看着他,沙哑着嗓音突出这两个字,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滚落了下来。潜意识中我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不但是因为他的长相,更因为心底那份感觉。 听我唤他,他突然笑出声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边上明靖的脸上挂满了黑线,虽然是兄妹,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将他从我身边拉开。 第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如果你们煽情够了就请解释一下我妹妹的事。”尚云倩冷声道。 楼言明似乎并不知道尚云倩是在说他,依旧舍不得放开我,我轻轻推开他,道:“是你……带走三小姐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不敢去看他。 “什么三小姐?” “别装蒜了,那天我明明看道你劫走小溪的,还敢狡辩。”尚云倩有些怒了。 楼言明蹙眉,像是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突然起身指着尚云倩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害的我连老本都输给人家了!不行,你现在就跟我去把东西赎回来。” “明明是你拐骗我妹妹在先,绑人在后,还想不承认。” “喂,臭丫头,你别冤枉好人,谁拐骗你妹妹了,谁绑架了,我妹妹还在着呢,你少黑我。”楼言明拉高了声音。 “你骂谁是臭丫头,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我妹妹不然你妹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哼,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啊,有本事来啊,看谁不放过谁。”楼言明说着已经挽起了袖子。 “够了。”明靖突然上前挡在他们中间,看了我一眼,道:“这里边可能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在动手不迟。”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妹妹走,我们离开这,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呢。” 楼言明朝我过来,便要拉我起床,我按住他的手臂,摇头。只感觉楼言明身体一僵,道:“你不相信我?” “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相信他是我哥哥,但是这证明不了什么。明靖见状,上前拉开楼言明,扶着我的肩膀,轻声询问:“没事吧?” 我摇头,看向楼言明。 他的样子有些吓人,就像是积蓄已久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一样,我看向尚云倩道:“我相信他,这里边也许真的有什么误会。” “你相信他有什么用,你们是兄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也相信他。” 是行如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行如风?”尚云倩稍愣了一下。 “我相信他,就因为她相信他。”行如风走进,眼神落在我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尚云倩冷哼一声“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呵”行如风轻笑,超尚云倩而去,距她仅有一步的地方挺住,“就凭它。”行如风摊开手掌,一束珠花小巧而精致。 看着那束珠花尚云倩一脸的不敢相信“这……这是……小溪的……” 楼言明上前夺过珠花,“这不是小不点的吗,原来你们说的三小姐就是小不点啊,对了,她现在在哪呢?” “三小姐已经回来了,没什么大碍,现在正和侯爷在大堂呢。” 行如风话音未落,尚云倩已经跑了出去。 看着尚云倩消失的背影,行如风从楼言明手里重新夺回那束珠花“这个——是我的。” 楼言明转身欲躲开,却还是慢了,东西已经落在行如风手上了。看着行如风得意的样子,楼言明拍了拍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喜欢就让给你了,反正我多的是。” 行如风顿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本的珠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根布条。行如风握紧手掌,一股怒火顿时涌了上来。寻找着那个身影,恨不得立刻把他踩在脚下。可是此时的楼言明已经在去大堂的路上了。 屋内只剩下几个下人和不明所以的大夫,明靖看着我道:“你在休息一会吧。” 我摇头“我没事,先去大堂看看吧。” 明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如果不舒服就说出来。” “嗯。”我轻声应着,心底一暖。 片刻后,绥远侯府,大堂 我和明靖进去的时候,大堂里异常安静,绥远侯高坐堂上面色凝重,尚云倩和行如风分站在两侧,却并不见楼言明的影子,堂下仆人家丁亦是人人自危。 见我们进来,绥远侯才正了正身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下。 “侯爷——”我试探性的行礼,而明靖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绥远侯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坐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行礼退到边上,明靖就在我身边坐下。不一会便有下人过来上茶,我看向明靖,他朝我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顿时让我安心不少。 “大哥哥,快点,快点来啊。” 门外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连跳带蹦的闯了进来,尚云倩顿时站了起来正要上前却被绥远侯一声轻咳止住。 那个小姑娘见我,突然满脸的疑惑,朝我走来,天真的着我“大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认错人了。 “小不点,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哎你们让我进去啊,快点让开。”楼言明被拦在门外,和守卫争执着。尚云溪歪着头,听见外边的声音脸上的疑惑又重了几分,蹦跳着跑到绥远侯跟前,丝毫不在乎绥远侯是否是怎样的心情。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大哥哥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绥远看向我,起身朝外道:“放他进来。” 话音刚落,楼言明就冲了进来,尚云溪见状,顿时朝楼言明跑了过去口中兴奋道:“大哥哥,大哥哥……” 楼言明身体微屈,直接将尚云溪抱了起来,宠溺的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小不点,你还真是调皮啊。” 一大一小如若无人的打闹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绥远侯变得阴沉的脸。 尚云倩也坐不住了上前道:“爹。” 绥远侯沉声“溪儿,不许胡闹。” 尚云溪调皮似的朝楼言明做了个鬼脸,楼言明顺势放他下来,正了正衣襟朝我们走过来,“妹妹,你这怎么出来了,不要紧吗?” 我稍作一愣,妹妹这个新称呼我还没有适应,“我没事。” 不知什么时候尚云溪挤到了我们中间,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们,“大哥哥,你们长得好像啊。” “哈哈”楼言明好笑的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额头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啊。” “兄妹?”小脑袋一歪,跑到尚云倩跟前“是不是就想我和二姐呀,可是我们长得不像啊。” “小溪,你还小,等长大就像了。小溪听话,爹爹要和大哥哥商量一些事情,等商量完了在找小溪玩,小溪现在去找红姐姐玩好吗?” 可爱的小嘴紧抿,扭过身子看了像绥远侯,似乎看出了不对劲勉强道:“好吧。那等你们说完话一定要去找小溪玩哦。” “当然喽,小溪这么听话我们怎么舍得不去找你玩呢。桃红——”尚云倩朝外边唤了一声,一个府内丫鬟模样打扮的人快步进来,尚云倩又低声和她说了几句,这个叫桃红的丫鬟才领着尚云溪离开。 临走前楼言明还不忘逗一逗这个天真的小丫头,两个人又是笑又是做鬼脸的,这才离开。 “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本侯需要一个解释。”绥远侯突然道。 楼言明道:“该解释的我不都解释了吗,还有什好说的。” “来人啊”尚云溪刚离开,绥远侯立刻大变,随着一声令下,门外涌进来十几名卫兵,将楼言明抓住。 “喂,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抓我。” 我刚要上前却被明靖拦下,他示意我不要请举妄动。 绥远侯道:“说,是不是庞太师派你来的,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是谁指挥的。” “庞太师?你是说庞德钦,哼他倒是想派我他派的动吗!” “爹”尚云倩上前,低声说了些什么,之见绥远侯脸色微变,道:“你说你不是庞太师的人那你来互通究竟所谓何事,三番两次拐骗溪儿又作何解释!” “这互通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来干什么凭什么要告诉你,还有啊,谁拐骗你女儿了,还三番两次,哼,堂堂绥远候府就是这样冤枉人的吗。” “你……” “别你,你,你的了,反正告诉你也无所胃,我是来找我妹妹的。” 楼言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说他是来找我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妹妹!”绥远侯迟疑打量着我。 “是的,侯爷。”我拱手行礼。现在也只能顺着楼言明的话说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不迟。 “爹,现在不是处理他们家事的时候。”尚云倩在边上提醒。 绥远侯点头,“倩儿,你说你查到了真正的的凶手此话当真?” “不假,据女儿查获的消息此事……此事确实与他们无关。爹请看,这是从凶手身上找到的令牌,是庞太师的亲信。”尚云倩从腰间拿出一块刻着‘钦’字的令牌递给绥远侯。 “侯爷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去唱儿胡同,昨夜我等已经协助二小姐将劫匪一网打尽,现场至今还在重兵看守之内。” 昨夜?难道说我错过了什么?我到底昏睡了多久? “哎哎哎,真相大白了啊,还不放开我。”楼言明挣脱开束缚着他的几名士兵。 “等等”绥远侯突然道:“此事牵扯太多,还不能妄下断言。倩儿,派去宫里的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尚云倩小声,听她的口气她似乎已经才到了派去的人的结果。 绥远侯脸色再次凝重起来,明靖突然打断道:“茗儿,没事了我们走吧。” 第三十四章 经过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的身体,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了总是不妥,便道:“我没事,侯爷,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现在既然三小姐平安回来了也算我们守约,我等还有要事在身,还请侯爷准许我们就此告辞。” “如约?哼,难道没人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吗?” 我诧异,看向明靖,他朝我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只是多睡了一天而已。” 多睡了一天,我……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也许哪一天,我会永远醒不过来…… “爹,反正现在小溪已经平安回来了,他们也帮了不少忙,就算了吧。依我看,虽然他们是无辜牵扯进来但是庞太师的势力确实已经进入互通了,看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当务之急首要确定大姐的安危。”尚云倩适时引开话题。 绥远侯看了我们一眼,还是平息了怒火,道:“既然倩儿相信你们与庞太师无关,本侯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时逢乱世,本侯也不便多留,几位自便吧。” 绥远侯这是放过我们了? “侯爷,不知那日赛诗擂台上的话还算不算数?”行如风突然开口。 尚云倩道:“行如风,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怎么是得寸进尺呢,那日说的清楚,谁赢了就将宝剑相送,只是当时未分胜负,如今看来胡玉飞不知所踪,而这两位……”行如风走到我和明靖面前,摇头浅笑道:“这样,宝剑是不是该归我了呢。”行如风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绥远侯皱眉,片刻后才道:“当日指的只是剑盒而已,如果你想要便拿去。” “侯爷这是想赖账吗?”行如风上前。 尚云倩道:“行如风!你刚也说了,你是趁胡玉飞不在才能赢得澄影,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行如风思量之下道:“那侯爷说怎么办?若是这澄影剑你执意是不给,呵,那可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 绥远侯怒声“难道你是想明抢不成。” “呵呵,行如风是鬼盗,明抢自然是不行,但如果真的是我想要的东西,到手也不是太难。”行如风不动声色的说着,言语间丝毫听不出任何惧怕之意倒是有几分自信。 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行如风说的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此次的目的就是澄影剑,如今要走自是不会罢手。 楼言明朝我靠近了一点,低声道:“这家伙什么来历,口气这么大。” “他是江湖上五盗之一的鬼盗,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澄影剑。” “澄影剑?是好东西,不过不怎么吉利,反正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 我看像明靖,记得我们最初的目的也和行如风有几分相似,只是现在好不容易和庞党脱离干系若是在打起澄影剑的注意,恐怕要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谁知明靖却道:“凭什么不算我们,赛诗我们也有份。” “喂,你干什么啊,还嫌麻烦惹的不够多啊。”楼言明抱怨的看着明靖。 绥远侯冷哼一声道:“澄影剑乃是我传家之宝,想要用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夺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本侯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机会?呵,侯爷是认为我的功夫拿不到了?要不要试试?”只觉得空其中气流未动,行如风身形一闪已经是在数米之外,手中还拿着一个荷包,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正是先前绥远侯腰间佩戴之物。 手臂轻挥荷包已经落在了桌子上,“还要试吗?” 谁知绥远侯不怒反笑,道:“鬼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但你不觉得你太过自负了吗?” “什么?”行如风低头看向手掌,略有微红之意,乃是中毒之像。 “年轻人还是不要自视过高的好,这是‘种毒’会想种子一样慢慢成长,待它调落之时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日。” “尚宁”行如风微嘴角抽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次他确实栽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让你老实一点罢了,本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在时限内完成不光可以给你解毒,澄影剑也可以送给你。” “什么事?” “我要你去趟中州待带点东西回来。” “东西?什么东西?”行如风突然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这个等你们到了中州之后倩儿自会告诉你,所以在此之前你必须要保护好倩儿的安全。” “爹,我才不用他保护。” “什么!你让我和这个野丫头一起?那你还是让我都发身亡算了。”行如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副等死样子。 明靖朝我道:“看来这澄影剑是我们的了。” 行如风一听,顿时从凳子上起来超绥远侯道:“去就去,但先说好了,事成之后澄影剑你必须给我。” 见状明靖不由得浅笑,低头在我耳边道:“这下真的是我们的了。” 离开后我问明靖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只道“从行如风手上得到澄影要比绥远侯手上容易的多。” 行如风被留了下来,我们在几名下人的陪同下一路回客房。三个人并排走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慢慢散开,从我们身边的经过的丫鬟小厮都会低声细语一番。 终于我忍不住问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三小姐是怎么救回来的。” 明靖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身体还没回复,先休息一吧。” “我没事,那个……楼……”不知怎么的,面对着他,我怎么也叫不出口。 楼言明朝我笑道,“嘿嘿,不习惯吧,你就叫我楼言明吧。我听说你应该在昌都才对的,怎么会在互通?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那个……以前的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接下来我打算去中州找一个人。” “不记得了?”他皱眉,眼神不由得看向明靖。 “不关他的事,我们是……后来认识。以前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我看像明靖,他也正看向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肯定。 “既然这样过去的就算了,幸好你们也是要去中州,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呢。” “说什么?” 他挥着手,一副很烦的样子“说起来很烦的,有机会再告诉你,反正先去中州就对了。哎哎哎,你离她这么近干嘛,走远点,走远点。” 明靖被楼言明推开,黑着脸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和他打一架一样。 “你们还没告诉我三小姐到底是怎么救回来的呢,为什么后侯府的人都认为是你劫走了他。” “谁知道那个绥远侯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是之前在大街上和碰到了小不点,她很喜欢我变得戏法,我就给变给他了,谁知道他那个蛮横的姐姐怎么就把我当成人贩子了。” “是这样……”见过楼言明的戏法,确实没得说就连行如风都被他骗了呢,“那你进侯府劫走她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追问。 “什么进了侯府,我只是路过他们家门口而已,后来不知怎么得东西丢了,就把小不点交给几个朋友,事情就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我有些怀疑,看那日的情形,绝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难道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靖突然不屑道:“那些人也没说是朋友,谁见了都不会认为你是什么好人。” “哎,你什么意思啊你。”楼言明说着有些来气,我及时将他拉住,朝明靖道:“到底怎么回事?”隐约的觉得明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想尚云溪被劫应该发生在他离开之后,很可能是他把尚云溪交给了他街面上的朋友时被侯府的人看到了,街上那些人不想知道。” “这么说我想起来,我倒是在街上遇到过这么一个人,他还叫我换钱来着,又说什么医药费之类的,这样看来应该是真正的劫匪从他们手上把三小姐给劫走了。”这样一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那到底是谁把三小姐就会来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们谁都没有回我的话,我有些奇怪,“明靖,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照顾你。” “别看我,我也在照顾你来着,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听小不点说她被关在屋子里,后来起了烟她就昏了过去,醒来就被在侯府了,貌似是那个叫行如风的家伙带回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房间,两个人毫无意义的跟着我进了我的房间,两个人一直互不相让,眼神间满是电光火石,似乎非要赶走对方才安心,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及其相似的人,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要走他走,他们又没给我准备房间,我可没有地方呆。”楼言明一副耍无赖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明靖斜着眼看了他一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是说你们两个都出去……”话落。依旧没有一个人动。 “我要换衣服!” “!!!” “!!!” 两个人顿时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愣了一下。片刻后楼言明才道:“对哦,你一直穿男装,呵呵我们两个站一起确实有些奇怪,换衣服好换衣服好,呵呵。”他说着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明靖看了我一眼,从后边拎起他的衣襟,径直走出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不由得浅笑出声,心底莫名的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哥哥而开心着。 第三十五章 临行 换了身简练的白衣,收袖束腰,即使还是厚重的棉衣却并不显臃肿,而是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的感觉。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梳了起来,并没有用什么的华丽的装饰,然而仅仅是这样,当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张惊讶的面孔。 “我都装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他们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楼言明道:“你……你是靖茗吗?” “什么?”我诧异。 明靖打落楼言明僵在半空的手臂,道:“你比她差远了。”说罢,理也不理的朝他的房间而去。 楼言明还想再说什么,奈何明靖已经扬长而去,他的眼神又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一副打量的样子,双手环抱,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觉得娘年轻的时候也就长这样了吧。”突然他不经意的说出。 “娘?”这还是我听到的最亲近的一个字眼。 “啊,你说什么?”他似乎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你刚才说……娘……”我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因为我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向他说的那样,我们是至亲骨肉,毕竟有太多太多的事是现在解释不了的。 “娘?哈哈,当然了,我们是孪生兄妹吗,当然会有娘了。”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的回答有些生硬,“那她还好吗?为什么我不记得她了?” 他先是一愣,片刻后才强笑道:“那时候你还小吗,当然不记得了,要是记得才有鬼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我却没有。为什么我会失去以前的记忆,还有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近乎是喊的。 “那是……那是因为……” “茗儿!”明靖突然出现,将楼言明推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离她远点。” 我被明靖紧紧揽在怀中,抬头看着眼前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孔,记忆中他一直是那么的不苟言笑,英俊的脸上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但是他不止一次让我感觉到温暖,可是这一次,我却第一次感觉到他,才是那个最不想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个人。 “茗儿,茗儿……”他柔声唤我,我回过神,在他眼中看到的是满满的担忧。一个因为我一个小小举动而担忧成这个样子的人,我该怀疑他吗? “我没事……” 听见我说没事他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嗯。” 他接过我的包裹,刚要走却发现一丝不对转身道:“你还跟着干什么?” “她可是我妹妹哎,她去哪我当然去哪,难不成你以为我跟着你啊。” “我会保护她,不需要你在这里碍事。” “你保护她?哈哈,我还不放心呢,谁知道你是安得什么心,反正我才是她哥哥,要说走的也该是你。” “你说你是她哥哥就是吗,你有什么证据。” “你不就是证据,还说保护她,连人都分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她。” “你……” 见他们两个有些势如水火,我扯了下明靖的袖子“就一起走吧,他也要去中州。”不仅仅是因为楼言明和我长相相似,还因为眼前的明靖让我有些看不透。 明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吧。” “小不点!”楼言明突然喊了一声,转身看去,拱门处,尚云倩姐妹,行如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似乎是在等我们。 听到楼言明喊自己,尚云溪立刻朝他跑了过去,口中还娇滴滴的喊着“大哥哥。” “呵呵,小不点,你怎么来了?” “二姐说大哥哥要走了,是不是真的?” “二姐?啊你说那个野丫头啊,别听她胡说,大哥哥只是出去玩几天,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玩什么?小溪也要去,小溪也要去。” “那可不行,出去玩是不可以带上小孩子的,等小不点长大了,大哥哥在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大哥哥骗人,骗人,大姐也说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大哥哥也不会回来了,呜呜……骗人……呜呜呜,小溪也要去玩,小溪也要去玩……呜呜呜……” 小孩子就有这样的特权,不高兴了就哭,开心了就笑。可是楼言明却被眼前这个小丫头整的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聪明啊,自己还真不一定回来了,回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一下,手掌一翻,一根羽毛突然出现在手上。 拿着羽毛在尚云溪脸上轻扫几下,顿时逗得这个天真的小姑娘破涕为笑,抢过羽毛反在楼言明脸上清扫起来。 尚云倩见妹妹笑了起来也稍微放下了心道:“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 “嗯,反正是同路,就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行如风道:“我一定和你比个高下,这下你躲不掉了。” “比什么?”尚云倩问道。 “轻功。” 一听轻功,尚云倩顿时不屑别过头,冷哼道:“呵,大名鼎鼎的鬼盗竟然要和一个小姑娘比轻功,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我可不认为他是什么小姑娘,倒是他的轻功很让人感兴趣呢。”行如风打量着我继续道:“恩,还是女装比较适合你,真不知道你和明国的那个皇妃谁更漂亮。” 尚云倩道:“什么皇妃?” “明国民间有一句话是‘明妃生玉颜,貌可比天仙’是为有名的没人,只可惜进了皇宫,无缘一见。” “哼,真看不出来你还对女人有研究。”尚云倩不屑。 “你错了,我不是有研究,我只是欣赏,在我心里,黄金永远比女人更有吸引力。” 明国皇妃的事他也是听胡玉飞说的,毕竟飞玉蝴蝶可与鬼盗并列。 我只是隐隐听到一些皇妃之类的字眼,他们刚开始说明靖便拉着我离开了,至于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被俘 半月后虎屈岭 适逢初春,满山青涩,五道身影策马疾驰在这山岭之间。 “吁——” 一声长吁,少年猛勒马缰,停在山口之间,任由从山里刮来的风吹的他衣襟猎猎作响。望着这巍峨的山脉,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叹之色。 “吁——” 明靖、楼言明、尚云倩加上我先后而至,立马停下。 尚云倩拍拍马颈,道:“行如风,怎么停下了?” “再往前走就是虎屈岭了,听闻就算是老虎想从这过去也要屈着身子。” 楼言明趁机打趣道:“真么看出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哼,我会怕,一群小毛贼而已,他们要是直达我来一定会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到时你们几个别托我后腿才是。” 尚云倩道:“是啊,你是谁,大名鼎鼎的鬼道,堪称是贼祖宗,山里的毛贼不好生伺候你伺候谁。” 他们又打趣了几句便驱马进了山。我在山口迟疑迟迟未动。时近晌午,但放眼望去山中的景色却有几分模糊,就像是晨雾未散一般。还有这阵阵而来的山风,总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怎么了?” 我看像明靖,摇头道:“没事,我们追上去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从包裹间摸出一只护腕递给我:“也许你用得上。” 迟疑了一下接过,瞬间便察觉出了一样,将护腕收下,“走吧,驾——” 人影彻底消失在山影之间,谁也没有察觉的任何的异样。行至中途,山路越发的崎岖,我们不得不下马步行。谁都没有说话,大家心都悬在了半空。气氛有些诡异,周围只剩下风声和树枝断裂的声音。视线也一点点变得模糊,稍远一点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彻底的盲区,此时,就算是有什么人潜伏咋在那里我们都不会发现。 “小心。”明靖突然将我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周围。大家立刻靠在了一起,将我围在中间保护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竟然已经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托给对方。 我似乎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急促的喘息声。突然周围似乎有了些动静,不停地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但是烟雾已经将视线完全挡住,风声也将仅有的声音变得更小。在决定进山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 “他们大概有二十个人,带刀,距离我们大概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凭借着对声音的敏感,我做出了判断。 行如风道:“你怎么知道的。” “声音。他们带的刀之地不均,在风的作用下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去很容易区分。” “也就是说你能同时区分出二十几种声音,并且不计风声的影响,判断出了距离。” 我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奇怪,是那种因好奇而产生兴趣的奇怪。 我没有回答他,感受到了声音的变化有道:“他们在靠近,小心。” 听了我的声音,大家的身体又进入了一种更深的警惕状态,以便应付接下来所能发生的任何变化。 楼言明突然不屑道:“只是一些杂兵而已。” “也是啊,要真是什么大人物,应该不会那么低级的武器。”行如风恍然大悟一般。 明靖突然道:“还是小心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胆子这么小”楼言明不屑突然跨出一步大声喊道:“山里的兔崽子们听着,你小爷我要过山,识相的乖乖给小爷让出一条路来,否则别怪小爷生气,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破山……” 不知不觉的楼言明已经离我们有两三步的距离,我越觉得不妙,上前顶住了他的位置唤道:“楼言明,快回来。” “嘿嘿,放心吧,都是些小把戏,还不……” 突然,楼言明的声音消失了,就那样突然间的消失了,连那个模糊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言明——楼言明——”我唤了他两声,却没有任何反应,大家也因为担心努力的朝着自己所面对的方向极力的想要看清着模糊的一切。无形中我们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后背也因袭来的山风变得通透。 “云倩——” “行如风——” “明靖——” 所有的人都突然消失了,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凭空消失了。风也停了下来,烟雾变得更浓了,我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 ‘扑通——’身体突然有些不听使唤跪倒在地。周围突然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朝我靠近,最后的力量支撑着我的意识,我隐约看到周围的烟雾在退散,就在我前边不远的地方,楼言明安静的躺在那里。 几个人影都带着面具,将他们一个个抬走。最后剩下几个朝我这边靠近…… 模糊中我们被抬进了一个山洞,吵吵嚷嚷的大概有一百多人。真的像行如风说的那样,他们雀跃笙歌,为我们的‘到来’欢呼。 我们被放在整个山洞的中央,很多人瞬间围了上来,开始在明靖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摸来摸去,却对我和尚云倩视而不见。 突然,一个身影跳起尖叫道:“盗牌,这小子竟然有盗牌。” “什么?盗牌。” “盗牌?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给我看” “我也要看” ………… 不知怎么得这些人突然争抢起来,我隐约看到中间一只高举起来的手上拿着一快黑色的牌子,虽然不是很大却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黑的彻底,黑的纯粹,那就是他们说的盗牌吗?我好像在哪看过。 “闪开,闪开三当家的来了,三当家的来。”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他们顿时安静了不少。 “出什么事了,吵成这样?还有没有点规矩。”那个被称为三当家的吼道。 “三当家,三当家,嘿嘿你看这个。” “什么东西,让你们朝成这样”三当家有些不屑,看也没看的从那人手中拿过盗牌,刚拿在手上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这是……盗牌!” “真的是盗牌。” “真的是盗牌啊,这下我们可发了。” “是啊,再也不用看九峰十三寨那些家伙的脸色行事了。” 第三十七章 受刑 边上的那个人又道:“三当家的,听说大当家和二当家下山就是因为九峰十三寨来人了,这么多年我们周围这些山头可没少受他们的气,这次来肯定也少不了搜刮一番,要是我们有了盗牌,肯定能一呼百应,到时候再也不用听他们的了不是,三当家,虎屈岭的将来,可就在您一念之间啊。” “等等。”三当家突然开口,手中一顿将盗牌放入腰间,面楼寒光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老规矩,先把他们绑起来。” “三当家”一个声音再次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那人被吓的不敢出了声,只是指着我和尚云倩示意。 三当家边上那个人又道:“三当家,这两个女人可真是一等一的的货色,要不要……”说着狡猾的笑了起来。 啪—— 一个巴掌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个人被扇倒在地立刻爬起来磕头求饶。 三当家厉声道:“忘了那几个兄弟是怎么死的了吗,再不张记性我也保不了你。”说完,一脸的怒火摔袖而去,剩下百十来号人各自惊慌。 我们被绑在山洞的石柱上,意识还很模糊,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我只能继续装下去。 “来啊,把这几个男的弄醒。”一个看上去有些身份的家伙大声嚷嚷着。很快上来几个喽啰,拎着水桶朝我们走过来。毫无意外的泼在了明靖他们几个身上。 “哇、哇、冷,好冷,好冷。”楼言明跨张的大叫起来,听他的声音,刚才只是昏迷而已。 行如风也醒了,听到楼言明大叫立刻摆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这点冷都受不了,嚷嚷什么。” “茗儿,茗儿”明靖清醒后变寻找起我来。我虽然听得到他在唤我,却没有力气回应。 “茗儿,茗儿,你怎么样了。” “妹妹,妹妹”无论怎么挣扎,身上厚重的锁链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边上的人就像看笑话一样,见明靖他们挣扎无果,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这玄铁重锁坚硬无比,纵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没有钥匙也别想离开半步。” “哎,行如风,你不是说他们会好酒好菜招待咱们吗,现在就这样招待。哼,成天就知道吹牛。”楼言明不屑。 行如风浅笑不语,边上一个人又笑道:“鬼盗,哼,也不过如此。今日你们落在我们手上别想有好下场。” “既然知道我是鬼盗,还不快点松绑。”行如风无所谓的说着。 “放了你们想的美,不光不会放了你们,我们还要向道上的各位弟兄发帖,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鬼盗落在了我们手上。” “到时虎屈岭就再也不用忌惮九峰十三寨了。” “没错,昭告天下,号令群雄。” 这些盗匪开始纷纷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开始吵嚷起来。 我觉得力气开始慢慢恢复,勉强抬起头来,正对上明靖焦急的眼神。 “茗儿,茗儿你醒了,有没有怎么样?” 我虚弱的摇头,然而仅仅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妈的,让你们把男的弄醒,这个女的怎么也醒了。” 明靖挣扎了两下无果,愤愤的朝行如风吼道:“行如风。” 行如风浅笑不语,似乎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几个人上来一把捏住我的脸,道:“给我老实点。” 我被他们摆布着,没有反抗的力气,明靖和楼言明此时去已经红了眼睛。 “慢着——”是刚才那个一直指挥的家伙,他略带笑意朝我缓步走来,推开我边上那个人朝我道:“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小妞,看看这小脸,真是让人心疼啊。”他说着粗糙的手已经附上了我的脸,摩擦着。 “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饶不了你。”明靖和楼言明生气的吼着,如果不是他们被束缚着估计此时已经冲上来和他拼命了。 下颚突然一阵疼痛,那人冷冷的看向边上,吼道:“让他们闭嘴。” 话落,几个家伙立刻上前让他们‘闭嘴’。这时上来一个人,在那人耳边低语了两句,那人脸色骤变一脚踢了过去,“用你废话,难道我不知道吗。”话锋斗转,看向我“只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美人。算了,不管他们了,怎么喝酒去等大当家吃完了自然会轮到咱们。哈哈哈,把他们看好了,有一点差池饶不了你们。”他命令着,随后便带着一大群人朝洞外而去,只剩下两三个家伙留下来看守。 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看向边上那两个因为我而受伤的人,嘴角都有着明显的血迹。 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明靖吐掉嘴里的血腥,用极尽温柔的目光看向我道:“放心,我没事。” “哎呀,好疼啊,怎么这么疼啊。”边上传来楼言明夸张的叫喊声,还不等我询问边上几个守卫就已经对他好生询问了一番,皮鞭响了数声,他的衣服已经裂开,他的吼声也越来越弱,那几个守卫似乎把不能一起出去喝酒的怨气一股脑的撒在了他的身上。 每一鞭我都似乎感受到了同样的疼痛,从最开始的求情到后来只能无声的哭泣,那些人似乎打累了,这才丢下鞭子离开。 “楼言明,你怎么样?” “哈……哈……我,我没事,皮外伤……而已”我能感觉道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笑容也很勉强。 行如风道:“让你在多嘴,下就是下场。” “你……你知道什么,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你没听他们说的吗,等他们大当家回来我,我们就死定了。” 行如风勾唇笑道:“大当家吗?难道你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明靖追问道:“你有办法了?” “办法?”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对付他们也需要办法那我这个鬼盗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哼,竟然这么不懂规矩教教他们也无所谓。” 我们面面相视,并不理解行如风的意思,但看他的样子心中的担忧倒是少了几分。 第三十八章 使诈 大约快到晚上的时候那群人才回来,个个都是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洞内顿时酒气熏天,令人作呕。尚云倩也慢慢从昏睡中醒来。 整个晚上,耳边都是烦躁的的叫嚷声和瓷器摔碎的声音,我们自是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几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的从外边回来,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人群中踢了加下,几个家伙极不情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超外边而去。 “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的回来了——”嘹亮的声音传进山洞,就像是燃起了一场大火,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精神。 不一会,外边摆起了长队,里边也稍微收拾了一下,气氛变得有些严肃。随着一声“大当家到——”还未见人便已经朝洞外拜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粗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绝对的震慑力。我们被关的地方比较靠后,并不能看到此时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先入耳的笑声让我大家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老三说兄弟们给我抓了两个漂亮的压寨夫人,在哪呢?在哪呢?” “大当家别急,就在里边,就在里边呢。实在不瞒大当家的,这两个小妞可比咱么寨里其他的夫人漂亮多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哪回不是这样说,哪回不都是些庸脂俗粉,这次要是在没点新鲜的有你好看的。” “大当家的尽管放心,这次的抓的绝对不是那些货色比的了的,那小模样的张的,简直了。” 声音越来越近,我似乎从尚云倩俊俏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慌张。 “大当家请看,就是她们两个。” 一抬头便对上了这个所谓的大当家,样貌有些粗犷,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上去有些时间了。蓬乱的头发也几乎和下颚的胡须连在了一起,几乎看不清他原来的样貌。 他的眼神开始在我们身上游移,我拼命的想要躲开,却始终无法逃避。 “啊——”大手刚要在我的身上落下便传来一声惨叫,他收回手哇哇的叫着,用几近能杀人的目光看向明靖“奶奶的,敢暗算老子。”说着就是一脚踢了过去。 我看到明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甘势弱的盯着他,就像是一只蛰伏的的猛虎,只要敌人敢上前一步,他绝对会和对方拼命。 我们中的迷烟会让中毒者内力大减,如果强行驱动内力必定会被内力反噬而重伤。然而明靖竟然拼着性命不顾,强行使用内力,这样的恩情实在让我心痛。 由于明靖的阻止,他的目标从我渐渐转向了尚云倩。尚云倩虽然平日里有些蛮横,但他毕竟是侯府千金,即使曾经生活在军营里,但这样的情况他也是从未遇到的,更何况她现在内力尽失,和一个平常人无异,一种本能的恐惧随着那个身影的靠近而不断的放大。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赛虎赛大当家啊”一直没有动静的行如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而不屑,丝毫不像是被人囚禁的样子。 这样的口气顿时吸引了赛虎的注意,猛然看过去,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顿时让他有中被轻视的愤怒。 “你小子活的的不耐烦了!来人啊,把这两个女的带去我房间,剩下的……老规矩。” “是。” 说罢便上来几个人刚要动手,只听行如风道:“也不知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祖师爷都到家门口了你们竟然就这样招待,哎……” “妈的,你在说一遍就把你你剁了喂狼。” “剁了?哼”行如风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一直没有抬起过的头缓缓抬起,微眯的眼角闪烁的是惊人的杀意。这样的行如风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你是说这样吗?” 嘶的一声,便是赛虎的连声惨叫,滚烫的鲜血几乎渐到了我的脸上,一瞬间猩红闪过,赛虎的一只耳朵被硬生生的割了下来。原本绑着行如风的锁链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支撑力散在地上,而行如风此时正如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后,手上一把冰冷的匕首正滴答滴答的滴着猩红的血液。 赛虎捂着耳朵闪到了一旁,指着一派淡然的行如风喊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时外边的也都涌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知道内情那个人的都开始不由得向后退去。 行如风丝毫不理会他面对的是多少人,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边道:“看来你那个的三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啊,呵呵,那这只耳朵就当是你赔罪了吧。” “你说什么,来人啊,把老三给我叫来。” “叫来也晚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把解药拿来给我的朋友。二,我把解药拿来给我的朋友。” “妈的,竟敢威胁老子,活的不耐烦了,来啊,把我的刀拿来,老子要亲自剁了他。”赛虎愤怒的吼着,但边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大哥、大哥他怎么样了?” “三弟你来的正好,看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剁了再说。” 三当家顺着赛虎的目光看去,脸色顿时惨白,声音有些颤抖“这……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行如风不屑道:“就用这个东西也能叫逃?你们是有多看不起我这个鬼盗。” “什么!你、你是鬼、鬼盗?老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赛虎大惊,看向赛豹。 “大、大哥,别听他胡说,鬼盗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算他是真的,我们抓了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还不如和他拼了,独占盗牌……” 啪—— 一个耳光扇在赛豹的脸上,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糊涂。” “可是大哥……” “闭嘴”赛虎厉声,转而朝行如风道:“你说你是鬼盗有何证据?” “证据?你是指这个嘛?”行如风不动声色的将黑金盗牌拿出,赫然摆在众人面前。 赛豹一看,一脸惊慌连忙在身上摸索起来,低头之际只见行如风身形一闪从赛豹身边掠过“不用找了,在这呢。” “你使诈!” “使诈又怎么样,难道你现在要和我讲什么江湖道义吗?怎么样赛大当家,现在还要证据吗?” 赛虎刚才也是看的真切,当下以信了几分江湖传言。 第三十九章 苦战 行如风似笑非笑的将盗牌放入怀中,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赛家兄弟,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手掌一翻,一个白玉瓷瓶出现在手心上,“嘿嘿,顺手牵羊这个毛病真是不好改啊,哎接着”说着将瓷瓶超明靖扔了过去。 二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配合的十分默契。瓷瓶打开一股清幽的香气弥漫开来,大脑瞬间清醒几分,不用说那一定是解药无疑。下一瞬间,明靖手臂一震身上的锁链变得四分五裂,一转身挡在我身前,身上的锁链在他的手掌下显得不堪一击。 失去了锁链的支撑,我险些瘫倒在地,幸好明靖及时将我揽入怀中,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我扯动起嘴角,尽量不在他面前显露出虚弱,“我没事,你快去看看他们。”他略微迟疑,见我眼神坚定这才放开我。 边上的赛虎、赛豹二人已然惊呆,尤其是赛虎,甚至已经忘记了耳侧还在流血不止。在场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中的惊恐显露无疑。在他们眼中,行如风已然成为了嗜血的鬼魅。 楼言明的伤,使他的意识还处于模糊之中,明靖搀扶着他从我身边经过。看着我们一一离开,行如风这才逝去匕首上的鲜血,朝在场的人道:“一只耳朵换几十条命,这买卖……啧……怎么算都比较赔本啊。”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个个都将心悬在了半空,生怕行如风在自己身上找本。一个个躲在角落里色色发抖,空气中甚是有一股尿骚味,开始蔓延。 鄙夷的眼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冷哼一声超外边走去。刚到洞口,只觉得洞内像是有什么动静,脚下一勾,一粒青石乎起,随后,只听洞内传来一声惨叫。 事实说明我们还是有些低估了对手,刚离开不久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浓重的烟雾几乎笼罩了整个山林,山谷中甚至连一点微风都没有,我们甚至看不清脚下的土地。一种压抑的气氛开始蔓延,谁都没有发出声音,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在向前迈步。 突然,周围响起错综复杂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大约在离我们几十步的地方开始停了下来。周围潜伏着未知的危险,我们停在了原地,背靠着背警惕着周围。有过一次经历,让我的每一步行动都变得更加慎重,因为谁都不知道再一次被抓回去会是怎样的情况,我们还能否幸运的逃出来。此时,及时大家都没有吱声,但也在冥冥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十三爷”一个声音响起,像极了赛豹的声音“不可再往前走了,这几个人不怎么好惹,当心有乍。” 声音消失了一会,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确定他们中有那个女人?” “这个绝对错不了,那个女人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货色,要不是山里边有规矩早就被兄弟们给……给……” 明靖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要不是行如风及时拦住他,估计此时早就已经冲了过去。 十三爷喝道:“够了,你们的家事我不想打听,只是那个女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大哥点了名要带她回去,你们动手的时候都给我小心点,大哥说了要完好无损,听明白了没有!” “十三爷放心,兄弟们最会怜香惜玉了,保证不会动他一根汗毛,只是一会要真动起手来……” “哼,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能从我们九峰十三寨的手上逃走。” …… “咳……咳咳……”虚弱的咳嗽声,暴露了我们具体的位置。只听见头上想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快速落下来一样。与此同时,行如风、明靖纷纷跃起,我心里有些担心楼言明的伤势,便守在他身边,以防不测。 铁网接二连三的送天上落下来,根本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及时是破裂后的铁网,也像剑雨一样落在地面。眼前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如同渔网里的鱼做着垂死的挣扎。破碎的网子,变成一个个箭头,射向地面,我们奋力的躲着,防守线也一点被压向地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突然明靖大喊了一声“走!”瞬间给所有人指出了一条出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我逃到了边上。尽随其后的便是托着楼严明的行如风和尚云倩。没有了我们抵挡,铁网瞬间落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那声音就像是一块厚重的港版猛然砸向地面一样,尘土飞扬。 危险仍在,谁都不敢放松。刚才的一战足以说明对手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无能,反倒是我们根本们有碰到敌人的一根汗毛,就被逼成现在这个样子。 稍微平静下来一点,我只觉得后背传来一股火灼的感觉,而且越来越重。明靖一直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力度,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咬紧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背后的疼痛,让我回想起刚才在逃离的时候,最后一下,铁网的高度已经不允许我们站着,只好从地面滚了出来,也许是当时不小心,被地上的铁钉刺到了。 没一会,身体开始不争气的颤抖起来,灼热的疼痛已经不仅限于后背,甚至蔓延到了整个身体。明靖似乎感觉到了不对,手掌向下移了一些,刚好触碰到我的伤口,及时隔着迷雾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仍能感觉到他的紧张,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喉咙的哽咽和身体的颤动。 我抬头看向他,希望他能从我眼中看到一点的安心,可身体就是这么不争气,在我刚抬起头的时候,灼热感似乎已经蔓延到了眼睛,火辣辣的灼热感让我睁不开眼睛,身体也变得滚烫起来。 “茗儿……”他疯了一样大喊,我也在他的喊声中渐渐倒了下去。 喊声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行如风、和尚云倩甚至还没有搞清状况就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我再说一边,不准动那个女人一下。”十三爷有一次强调。 “十三爷放心,这些只是些小玩意,不会伤人太重的,等我们把他们生擒了之后,在任您发落。” 我隐约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双眼被灼的很疼根本看不见外边的情况。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很吃力,因为明靖早就上去帮他们了。我能听到打都的声音渐渐远离,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们必须找到敌人,并得到治疗我的办法。 “速度给我加快,刺盾给我顶上,别让他们靠近。”赛豹命令着。 “是!” 从回答的声音上来看,周围至少有四十多人,而且他们一定使用这什么奇怪的武器。 第四十章 苦战 凭借着仅有的意识奋力的起身,耳边楼言明似乎也回复了意识低哑着嗓音道:“茗儿,别去……” 我转过头,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一切可是什么都看不清,眼睛依旧灼热的厉害,我甚至有种再也看不到的感觉。我在身边摸索了一下,触碰到楼言明的手掌他突然反抓住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手掌在颤抖,能听到他喉咙哽咽的声音。 “行如风!”是尚云倩的声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他们陷入了苦战。 “不要管他,你去保护他们,剩下的交给我。”是明靖,即使在当下如此混的情况下,他还在考虑着我们的安危。 “给我布网,一个不准放过!” “是!” 尚云倩吼道:“触手太多,我过不去,你趁机突围带他们走。” “不行,两个人应付不过来,我们一起冲上去,先把行如风救下来再说。” “好,成败在此一举。” ………… 双方的人不停地嘶喊着,耳边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我不能在这样呆下去了,必须上去帮忙。缓缓地拿开楼言明的手掌,小心的放在地上,他似乎很不愿意,想要再次抓住我,却晚我一步,扑了个空,身体的原因让他无法大幅度移动,只得眼睁睁看着我离开他的视线。 赛豹气急败坏的喊着:“烟快散了,快放烟!你们几个还不快上。” 一个属下颤声禀报着:“三当家的,他们太厉害了,刚抓住那个一下子就弄坏了我们困车,兄弟们已经尽力了啊。” “废物,去,把守山的强弩手调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支持多久!” “三当家的万万不可啊,一旦把强弩手都调过来,山上可就无人防守了,万一他们是官府派来的细作,到时候咱们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妈的!”赛豹愤愤难平,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这么难啃的骨头,虽然心里十分着急但也深知要害,当下变得更加急躁。 “三当家莫急,他们已是强弩之末,还敢做困兽之斗,看我将他们擒来。”话落,双臂一震,手侧便出现了两排钢爪,气势陡增。 “别过来!” “小心!” 撕拉…… 我似乎听到了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不知是谁收了重伤,喷洒出来的鲜血渐到了我的脸上,同样火辣辣的。 随后便听见尚云倩略带哭腔的喊声:“行如风!” “带他退后。”是明靖的声音。凭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点点朝他靠近。 “茗儿,快退……噗……” 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辅助明靖即将倒下来的身体,他粗重的喘息着,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下来:“我还是不能保护好你……” “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哼!” “闪开!”我拼命的大喊,将明靖从我身边推开,双眼猛然睁开,极尽所有的意识,去看清眼前的一切。 瞬间,眼前的迷雾似乎完全不能阻挡我的视线,我能清晰的看清周围的一切。身侧,明靖倒在地上,应该还有意识,正挣扎着起身;稍远一点,身上喷涌鲜血却勉力维持身体站立的行如风,以及他身边,尚云倩眼含泪水还拼命的想要帮他止住鲜血;再远一点,楼言明斜靠在树下,一直注释着这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明了…… “还以为你受伤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解释呢,这下看来是我多心了!” 是他,九峰十三宅的十三护法之一,十三爷?看来他就是第十三位护法了。上次护镖一事与他们稍有过节,这么看来也就说的通了。 “哼,真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上一次中了你们的埋伏侥幸放你们一马,这一次看你怎么掏出我的手心。看招!” 说着他猛然朝我袭来,我转身之际他以来到跟前,只觉得他在对上我时候脚下稍顿,眼里突然露出一抹凶光。我迎面接招,借势突然闪到身侧,他来不及收招径直超前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明靖已然起身,反身就是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身后,将他击退数米。 不等我们喘息,无数根树藤一样的触手突然出现,十分难缠,没有了迷雾的干扰我还能轻松躲过。然而,事实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明靖、行如风、尚云倩先后被触手抓了过去,他们似乎并不能看到迷雾中发生的一切。 不容我多想,他们已经被束缚在数米外的板车上,动弹不得。形式斗转急下,十三护肤也回身朝我而来。板车发出来的触手多而复杂。腹背受敌再这样下去迟早也会像他们一样被抓住。 便躲避这十三护肤的招式,边想着解决的办法。突然,板车后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赛豹,眼前一亮顿时相处了应对的方法。 这个十三护法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那一天在古阳林一定发生了别的什么,不然以我的本事,单单这个排行最后一位的十三护法也是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眼下只能凭借脚上的功夫拖一下。 果然,这十三护法注重的是手上的力道,脚下的功夫却是不堪一提,若不是这些烦人的触手阻碍,他甚至不能碰到我一下。 这些触手的根源便是那些板车,可是板车后边是什么情况根本不得而知。渐渐的抓住了十三护法的招式规律,一点点朝板车靠近。 “快挡住他,别让她靠近。”是赛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乱。 我心中暗喜,难道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些触手只能对远处起作用到了进出便没用了。果然,随着我的一点点靠近,原本规则有序的触手开始变得混乱甚至有打结的倾向。忽然赛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内,脚下用力一跃而起,以触手借力直接来到板车后边。 我的突然出现,显然是他所没料到的,在他愣神之际我已飞出一掌将他击飞出去,重重的甩向板车。事实上板车后边只有几个人操作这,一个类似于大水箱一样的东西。赛豹的身体砸了上去,像是砸到了什么要害的地方,那辆板车顿时四散五裂。 “茗儿,小心!” 明靖担忧的提醒道,此时十三护法已经到了,没有打算和他硬拼,再一次巧妙闪过他的攻击,攻向他身后的板车。毫无意外,板车炸裂开来,明靖自尘土中一跃而起,就像一个孤傲的王者,从天而降,但在我身前冷声超十三护法道:“现在开始,你的对手是我!”转而朝我道:“先去就他们。” 我轻点了下头超束缚着行如风、尚云倩的板车而去。 第四十一章 脱困 片刻后,形式压倒性的逆转。行如风也加入到了战斗的行列。虽然二人都有伤在身,却是以二敌一,稍有占了上风的趋势。我则和尚云倩对付边上的一群杂兵。 眼见十三护法即将败下阵来,森林里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数十只金色蝴蝶飞舞盘旋。行如风见状眉头微皱,反起一掌将十三护法击退,退到明靖身边“那家伙来了,不想惹上麻烦就快点想办法脱身。” 那家伙?这成片的金色蝴蝶,已然说明来者的身份——胡玉飞!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他那副温文尔雅的书生像明靖就有些不爽。当下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金蝴蝶的数量在增多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消失,总是维持在十几只的数量。消失的蝴蝶像烟花一样在半空中散裂,化作金粉散落在空中。随着金粉的飘落,周围的迷雾很快就散了,一切变得明了。 “擒贼先擒王——” 随着明靖一声低吼,顿时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我和尚云倩相互示意一下历时起身朝着四处躲窜的赛豹冲了过去。他躲在一堆废墟之中,惶恐着,我们的突然出现顿时让他失去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抱着头顿时跪在地上求饶。 尚云倩眉头紧锁,眼底里露出难以掩盖的鄙夷之意,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最痛恨的莫过于此。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赛豹还想趁机溜走,不料,尚云倩长剑已到,毫不留情地架在了他的肩上,命令道:“叫他们都住手!”说着手上的剑可以朝他的颈边靠近了几分。 赛豹吓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慌乱的哀求了两声才大声喊道l:“住手!,都给我住手!” 赛豹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原本在一侧趁机冲击的杂兵们纷纷停了手,自觉的向后退去。没有了旁人的干扰,明靖他们那边真正的变成了二打一,优势更加明显。十三护法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无奈之下只得借烟雾弹逃走,“你们等着,九峰十三寨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威胁的声音还在山谷中回荡着,人已经不知道跑出了多远。 眼见击退强敌,行如风这才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上,捂着还在躺血的伤口,低声嘶叫起来,愤愤的朝着赛豹而来。紧紧是绕着他身后走了半圈,便已经拿到了各种解药,金疮药!就那样随便的洒在了伤口上。 明靖却对身上的伤口不以为意,反倒是率先来到我身边,关切道:“你的伤没事吧?” 他不说我倒是快忘了,我貌似是受了伤的,可是先在不但不痛,甚至连精神都要比以前好了不少。 “我没事……”停顿了一下才道:“你的伤……” “切”行如风不屑道:“让他都发身亡得了,好歹也是并肩作战,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过来的时候都不说搀一下!” 明靖转头,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的怒意,反倒说出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话:“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对不起,他竟然和行如风说对不起。 行如风打了个哆嗦,从怀里摸出一个沾满血的小瓷瓶扔给了他“那,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解药给你。” 明靖结果解药,看着上面的血渍,毫无意识的说了一句“谢谢……” 行如风是受不了的,打着寒战朝楼言明走去。 “既然大家都没事,那这个家伙留着也没用了,不如一剑杀了算了。”说着尚云倩手上的剑有紧了几分。 这是行如风已经扶着楼言明走了过来,刚好对上尚云倩询问的眼神,立刻道:“你别看我,盗亦有道,我们是不能杀人的。” 尚云倩又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我,我看了眼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赛豹,又看了下重伤的各位,才道:“我……我没有杀人的习惯……” 尚云倩道:“这家伙把我们害的这么惨,绝对不能便宜了他,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就我来。”说着剑以高举!我们却都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 “住手!”明靖突然啊制止“他还不能杀,别忘了这里还是虎区岭,地形复杂前边说不定还有什么埋伏,带着他我们才能安全。” 一句话,也就是说留着他还有用。尚云倩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是明靖的建议。战场上她巾帼不让须眉,江湖上她确是少了些经验,多了些谨慎。 这时,远处突然再一次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顿时提高了警惕。 “大哥,二哥!”是赛虎、赛熊二人。赛豹眼见生机已到,老远的就开始喊了起来。 “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杀了他!”尚云倩将地上的塞豹一把抓了起来,长剑架在他的脖颈处,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大哥、二哥,快救我啊,救我!” “几位且慢”塞虎声音恭敬,并不是之前那个样子“几位大侠,我们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几位,还请各位手下留情,放过小弟一条性命,我等愿以千两白银相赠,送各位下山,此后这虎屈岭任由各位穿行,我等绝不阻拦。” “千两白银?你不嫌多我们还嫌沉呢。钱就算了,把我们的马牵来,再派个人送我们出山就行了。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见到那个家伙。”最后一句他说的极为小声,旁人根本不能听见。 赛虎朝身后招了招手,便有几个人将我们马牵来,“几位,你们的马。我愿代替三弟,送你们出山。”说着又叫人拿了一副锁链,将双手拷劳,而后便将钥匙丢到了我们这边。 说是送,实际上就是人质,这一点大家都是明白人。 原本该见好就收,明靖却突然开口,“再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 是该准备一辆马车的,大家多多稍稍都有些上,至少需要一辆马车代替马。赛虎很快就答应了,吩咐人去准。最后又在马车上放了些吃的,为了让我们放心还一一用银针试过。此人虽然平日里骄奢惯了,却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就他甘愿代替兄弟一事,问世间能有几人做到。 我们快出了虎区岭的时候,将赛虎点了穴道,放在了路边,又继续上路了。 第四十二章 难言之隐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大家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倒是楼言明,身体弱得不行,好最慢。后来听说行如风大方的拒绝了千两白银,差点从马车上跳下去。好几天都在愤愤不平。尚云倩也觉得这样放过他们是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毕竟这一次我们可谓是损失惨重。 然而行如风却显得不骄不躁,略有深意的说了句:“他们惨了……” 路上,我们遇到了初春以来的第一场雨。洋洋洒洒的下了一个上午,路上略显得有几分泥泞不大的马车,挤满了人。大家都安静没有说话。连日来的赶路大家也都累了,微眯着。偶尔过了一段时间会换一个去赶马车。 刚过午后,雨渐渐的停了下来。太阳很快的就晒干了微湿的地皮。尚云倩显然是做不惯马车的,雨刚停便朝着要下车。做的久了,出去活动一下也是好的。楼言明靠在马车上,说什么都不愿意下来,一直说自己身上有伤骑不了马。 骑上马,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了。尚云倩心情好的不得了伸着懒腰,哼起轻快的歌声。那时候我在知道,原来在坚强的女人也有她温柔的一面。看着与平时判若两人的尚云倩,再一次想起了我模糊的过往。 明靖见我有些出神,驱马上前与我并排,轻柔的声音问道:“在想什么呢?”那声音很轻,像是稍大一点会吓到我一样。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愣便朝他看了过去。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还是哪里有什么不对?”他的声音里有些担心的意思。 我这才反应过来,回道:“没有,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那么深的伤口一定没有这么快好才对,等进了城还要在抓些草药才好。”我确实没甚大碍,那日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伤口也不是很深,早就没甚么感觉了。倒是明靖,现在我一闭上眼睛,都是他背后三道血淋林的伤痕,以及翻卷的皮肉,那么长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续到了腰间,但他也只是用酒消了下毒,附上点金创药就那样包扎起来。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眼睛突然有些酸酸的,似有眼泪要流出来的感觉。眼泪!是因为明靖吗?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他莫名其妙对我的好。没错,就是莫名其妙。也许,我真的有让人惊艳的容貌,可以让一个男人甘愿为我付出,可是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缺我这的女人…… 明靖有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去听,直到行如风的话才将我拉回现实:“我说你们两个别你浓我浓的了行不,很肉麻哎。”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马车里突然传来楼言明的暴跳的吼声:“姓明的,小爷我警告你,离我妹妹远点。” 明靖不以为意,回头瞥了他一眼,全当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错把他当成我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这么长时间,他和楼言明说过的话也就那么几句而已。 尚云倩打趣道:“明靖,人家哥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哎,你想好怎么办了没有?” 明靖道:“谁知道是哥哥还是姐姐。” “明靖,你什么意思!”楼言明怒吼,差点从车上跳下来。 行如风突然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哈哈……我倒是同意明靖的看法的,突然就跑出来乱认亲,真是叫人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驾——驾——”楼言明突然冲了上来将马车横在了我们前边,站在车沿上,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幸好我们并没有急着赶路,速度很慢,这才没有出事,见楼言明突然冲了上来便历时停了下来。 行如风好笑道:“怎么?不服气?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呀。” 边上明靖、尚云倩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当他们在打闹便也没说什么。楼言明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突然提高声音道:“小爷才不是乱认亲,她”他指着我,一脸肯定的表情“绝对是我的孪生妹妹,我这次出来就是要将她带回去,你们这些外人最好少管闲事。” 行如风道:“谁是外人还不一定呢,你说他是你妹妹就是你妹妹,那她怎么就不认识你呢,妹妹,妹妹叫的是挺好听,人家可是一句都没答应哦。” “你……哼,我才懒得和你解释,这是我们的家事,凭什么要告诉你。” “呦,没话说了啊,解释不了了,那就快点闪开别挡着路了,天黑前要是进不了城,你的好妹妹可又要在马车上过夜了。” 楼言明转而看向了我,似乎看到了我脸上的犹豫,顿了顿道:“茗儿,我能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突然出现,但我完全是为了找你才路过互通的,要不是出了点小问题,不得不再互通停下来,估计我早就已经到了明国……” 他竟然知道我是从明国来的! 楼言明继续道:“我知道你对我很陌生,虽然是兄妹,可我们从没有见过面,要不是母……不娘经常说起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 “娘?”我诧异。 “楼言明!”明靖突然吼住他。 看了眼明靖,楼言明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总之,你是我妹妹,其余的事,等道了中州以后再说。” “等等……你刚说……” “我说的就这些了,事实上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后边那一句我并没有听清。 行如风不屑的‘切’了一声,直接绕了过去。尚云倩随后跟上。 不知怎么回事,气氛突然沉闷下来,只有行如风偶尔窜上树,又落在地上的声音。一直到晚上进城,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我们进客栈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烂醉的大汉,坐在边上稀里糊涂的摆弄着酒壶,时不时会大喊一声,也许是喊的多了,小二儿已经不再去理会他了。 干了好几天的路大家也都累了,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的是只剩下了两个房间,只能男女各一间了,我们到还好,两个人也不会太挤。倒是他们几个,尤其是楼言明,很明显和他们不是很和的来。事情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说不,最后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封州在商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颇有几分夜不闭户的感觉,虽然是三楼,但我总能听到楼下悉悉索索的声音。 “睡不着?”躺在床上,尚云倩突然问道。 我本以为她睡了,先是一惊,道:“没呢,睡不着……” “是不是在想楼言明的事?” 我迟疑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楼言明的举动确实成为我解不开的心结,原本想放弃的过去却在一次拉扯到了一起。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他,我有姐姐,有妹妹,我能感受到那种手足至深的感觉。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浅笑这反身对上她,这些日子以来,我渐渐的发现,她其实只是一个善于将自己伪装在坚硬外壳下而已,也许是家室的原因,她不得不在外人的面前装出一副‘男子气概’。 第四十三章 夜谈 上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岔开话题,向上扯了下被子。 “咦?”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有些惊讶,“我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我觉得你身上有好多秘密,好神秘的感觉,可是你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很让人奇怪哎。” “真因为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哎,对了尤其是那个明靖,总是围着你转,你们不会……”她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漂亮的眼角微眯着看向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我们?”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落寞“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同路而已,况且……况且他已经有家室了……” “噗……”似乎忍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噗笑出声,“看你那个样子,还说没什么。” “也许……他只是一个好人……”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他是个好人,对我好可能也就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而已。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现在只想快点到达中州,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是啊,对于一个只剩下短暂生命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比得上随着自己心走更重要呢。 “中州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姐姐去中州已经快四年了,她一向身体不好,又赶上换季,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说着说着,担忧之色不禁爬上了她漂亮的脸蛋。 “没有她的消息吗?”我用极尽平和的语气问道,生怕自己的言语会伤了这个善良的女孩。 “起先是有的,可是在半年前就失去了连下,侯府里派到中州的人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映着微弱的光线,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就像是初晨的露水,只要她稍微眨一下眼就回从眼角滑落,但始终也没有落下来,就这样淹没在眼底深处。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也不可能只到她暗自留了多少眼泪,才能像现在这样,让眼泪不动声色的流回到眼眶里。 “也许只是派出去的人出了什么意外……”这样安慰的话刚一开口就无法在继续下去了。 “但愿真的是这样……对了,这个给你”她起身,在枕侧的衣物里翻找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枚耳环,却又和我认知里的耳环略有偏差,怎么说呢,它的颜色太过暗淡,又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并不像平常女人所佩戴的饰物,这样看来到是更像一枚指指。 我坐起身“这是什么?” “我要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楼言明的东西,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曾见到他带着,从朋友那里打听的消息,这个东西似乎对他很重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流失在街面上,我在互通还是有点关系的,朋友们知道我在找他的时候,便将这个东西送到我这里来了。”说着,他将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上“它留在我这什么用也没有,倒不如将它送给你。” “给我?既然你知道这是楼言明的东西,为甚还要送给我?” 她有些无奈的笑道:“送给你是为了让你送给楼言明,怎么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她边说边躺下,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盖紧,像是故意的一样,随后又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我先睡了啊。”便翻过身去。 我坐在那里,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里衣,夜晚的凉意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想要拉拉被子才发现被子都被尚云倩压在了身下。 过了一会,没了什么动静,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攥紧了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悄悄地推开了门,也许是刚出来的原因,显得格外的冷。他们的房间和我们离得不是很远,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便是了。 ‘灯还亮着?’我心中暗道,不禁有些开始为自己轻率的决定而担忧起来,甚至开始幻想着,同时见到他们的尴尬场景。这样想着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胆怯,又将拳头攥紧了几分,感受着这掌心传来的刺痛,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尚云倩眼底若隐若现的泪水,脚下的步子这才坚定了几分。 走到门口,并没有急着去敲门,听了一下里边的动静,竟然是微弱的酣睡声。 “都睡了吗?”心底突然涌上一丝失望。已经准备要去敲门的手僵硬的收了回来。 “是谁?谁在外边!”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与平时的略带狂傲的语气比起来,这个声音里夹杂着不已察觉的颤抖。 “是我,靖茗。” “茗儿?”一种不敢相信同时带着难以压抑的喜悦感。 “茗儿,真的是你”开门的一瞬间,我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兴奋感与喜悦感,他将门敞的格外的大,虽然再怎么用力也就那么大,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一丝紧张的情绪“这么晚,你怎还没睡?” “我来找你”面对他的热情我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两个呢?” 原本三个人的房间,直到我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里边只有楼言明一个人而已。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小偷能干什么去,大晚上的还不知到去哪干坏事去了呢,切,还自称什么鬼盗,趁晚上闯进别人家,不把他当成鬼才怪呢。”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啧啧起来,“那明靖?” “你说那小子”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整个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才是最可恶的,说什么我点着灯他睡不着,非要吹了我的灯,要不是小爷我机灵说要把房子烧了威胁他,他肯定会没玩没了。哼,你来时没看到他啊,那就不知他到躲在哪个马棚里睡着了,要不然我还以为他在外边数星星呢。” 看着他夸装的表情,加上那一脸的不屑,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就像是在做表演一样,不过他表演的也很到位,深深的把自己对他们二人的厌恶和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 第四十四章 夜谈 下 “哈哈,竟我说了”他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重新坐了回去“话说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在桌子上摊开“这个是你丢的吧?” 他眼前一亮,飞快的将那枚耳环拿了过去“是我的是我的,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咦?怎么会在你那里?” “是……” “哈哈哈”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英俊的脸上展现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不管那么多了,找回来就好。”他忙不迭地将它带在了耳朵上,带好了之后还兴奋的在我面前左摇摇头右摇摇头。 看着他那开心的笑容,我忍不住问道:“它……对你很重要?” “嗯?你说什么?”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甚至还向大姑娘一样,在铜镜面前照来照去,并未听清我的话。 “我是说,它对你很重要吗?” 他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过身啦,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刚好打在他的背上,我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感觉,只因为他脸上那孤痛苦而又孤寂的神情。 缓缓抬起头,幽深的瞳孔里掺杂的很多复杂的情绪,最终都被一种叫做宠溺的眼神彻底取代,“没有你重要……” 和平日里那种傲慢放纵的语气不一样,他的声音很轻而且很温柔。 “楼言明……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他看向我,沉默了好一会重重的点了下头。 眼底突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传来,徘徊在眼眶的泪水最终打湿了长长的睫毛,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向我冲来,还不等我看清他的动作,整个身体便已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中。他的身体颤抖着,手下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沙哑的嗓音就是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人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我确定,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就是”他的声音里充斥这一丝霸道,“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不管你曾经受过多大的委屈,在我找到你的那一刻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都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 整颗心在他近似表白的言语中彻底融化,僵硬在空中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环抱祝他,终于喊出了他期待已久的那一句‘哥哥’。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几分,随后便是无尽的柔软,将全身的力气都加重的手臂上,将我紧紧禁锢在他的胸口,似乎是怕这我会突然溜走一样。 夜很静,静的能将我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尚云倩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会心一笑,虽然她一直闭着眼睛,但从这一刻她才能真正的走进梦乡。 不远处的房顶上,回荡刚才的声音,锐利的眸子注视着声音的尽头,一份无奈的心痛缓缓地爬上了明靖英俊的脸颊。抬头望向纯净如水的月光,默默道:“我只希望你能忘记过去,无忧无虑的走完一生,既然你无法选择你的命运,那么我也会陪你走完所有的路……” 客栈内,幽暗的灯光跳起了欢快的舞步。 “哥哥……”面对着一张和我有八分相似的脸孔,这一声‘哥哥’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禁皱了下眉。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宠溺的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同时逝去我眼角未干的泪痕“突然间多了个哥哥,是不是很不习惯啊,没关系直接叫我楼言明就好。” 我看向他,点了点头。身份的突然转变,一时间让我不知所措。 他似乎很擅长应对这种尴尬的气氛,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神情,嬉笑着说道:“你看,现在我们都相认了,我这个当哥哥对你这个妹妹还一点都不了解呢,这样吧说几件你以前的事情,嗯……或者说你讨厌的什么人喜欢的什么事都行。” 又是说我?每次想要回想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模糊的排斥感觉,直到现在,我已经学着让自己一点点走出过去的阴影。 “我……都忘记了……”我不想欺骗他。 “什么叫‘都忘记了’?”他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感觉传来。 “我失忆了,就在几个月前的一个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我不急的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脑海中一片空白……”回想这那个让一切重新的开始的早上,继续道:“我努力的让自己逃离了那个噩梦开始地方,甩掉了那些一直追着我的人。”他安静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继续道:“我曾经有一本书,《靖明离乱》是一本野史,我的名字也是来自那本书。后来我将它换成盘缠,只留下一张地图,我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张地图的终点……”也许真的到了那个地方,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强扯动嘴角道:“忘了也好,也好,起码可以重新开始,这样,在你记忆开始的时候就有我的存在。” “那你呢?”我转而看向他,也许他生活过的地方,才是我生命开始的地方。 “茗儿,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回去早点休息吧。”不得不说他很不擅长转移话题。 “我很想知道你今天说说的……母亲……” “她死了。”他的声音很冷,很干脆。 “死了?”虽然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概念十分模糊,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震酸涩。 “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死了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茗儿,现在我找到了你,我们会作为她的延续活下去,所以……”他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劝慰道:“我不希望你在流泪……” 抬头看向他,尽量用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幸福的表情送给他一个宽慰的微笑。 第四十五章 忆母慈情——楼言明 一 她走了…… 我看着她渐渐离开背影,在月光的倾泻下是那样的单薄,我甚至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给他带去温暖……可是我不能,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追问下去,就像明靖说的那样“如果你不想她走和你一样的路,就不要让她走进你的过去。” 从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用生命去保护她,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母妃最后的心愿。 我关上了门,默默的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尽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的母妃。 说起母妃,她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在她的脸上我从没见过一丝笑容,只有那苍白的脸颊以及那无力的眼神。 即便这样,我依然恨着她。 我的记忆开始于一个华丽的‘监狱’,那里几乎是所有商国人所向往的膜拜的神秘宫殿,那是一切权力的集中点,那是奢华的生活最有力的代名词,但是对我来说,那里却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记忆中,一直有一个近乎野蛮的男人,曾经我一度认为他会是我的父亲,直到我理解‘野种’所代表的意义。 皇宫很大,大道总有那么几个地方总是冷清的的让人害怕,人们常把那个地方叫做——冷宫。十岁以前,我一生活在那里。在那里,有着数不清的可怜女人,同时也是些不正常的女人。她们有的会一整夜一整夜的哭喊,那声音常常使我不敢闭眼入睡,以至于后来渐渐有了点灯入睡的习惯。母妃很怕我和她们接触久了会变得和她们一样,所以总是让我躲着她们,可是在我看来,她连我唯一能接触的东西都夺了去。 那段时间,我面对的只有冷清的墙壁,和整日以泪洗面的母妃。大约在我四岁以后,那个男人便再也没有来过,也从那日起,母妃的生活渐渐有了些好转,她开始教我识字写字还给我起了名字——楼言明。后来他告诉,我的名字里有着她此生挚爱。那时候我并不能理解‘挚爱’是什么东西,倒是从她嘴里听到了另一个有趣的字眼——妹妹。 在她的形容里,妹妹就像一个降落凡间的小天使,每次提起妹妹,母妃眉间的皱纹总会变得舒缓很多。也是从那时起,妹妹就一直住进了我的心里,我希望有一天妹妹能来我们身边,陪我一起玩,一起笑。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经能踩着凳子翻过围墙去。我曾经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人发现,而且我越发的发现外边的世界更大,更漂亮。 小孩对母亲的爱开始在他八岁的时候。 同样的一个上午,我偷偷溜了出去,这一次我胆子已经很大了,走的有些远。 这是我第一次清楚的仔细观赏外边的一切,在我眼里,花是香的,草是绿的,鸟鸣是悦耳的,空气是自由的。花丛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是最美的。我偷偷的看着她,那一刻,我觉得她就是母妃口中所说的妹妹。 我忍不住靠近她,她果真向一个天使,笑容也是那么的可爱,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畅。那天开始我们约定以后每天都在这里一起玩。我们会一起抓蝴蝶,扑蚂蚱,爬假山……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商易。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跟着四五个同样年纪的孩子,畅似乎和他很亲切,立刻跑到了他的身边亲昵的唤道:“三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畅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我开始有些嫉妒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小孩。 那一天是我仇恨开始的起点,我被他们打到在地上,随意踢打着,那也是我第一次听到‘野种’这个词。他们把我扔进池塘里,我突然发现原来池塘里的水是腥的。 当我挣扎着爬上岸的时候,身上已经变得腥臭不堪,所有经过我身边的人都透过一种厌恶的表情。我哭着跑回去,我问母妃“为什么我是野种,为什么他们那样欺负我?为什么我不能和畅在一起玩?” 我委屈的哭喊,暴露了我偷跑出去的秘密,换来的不是母妃亲密安抚,而是指责。 后来我依旧忍不住出去找畅,可是她以经不在了。但是外边似乎多了很多人,而且他们总是用那样厌恶排挤的眼神看着我,时不时还会小声的议论起来,议论的过程中甚至会发出刺耳的笑声。 渐渐的,我开始讨厌偷偷溜出去,总是躲起来,和母妃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这样的憋闷得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岁那一年。 那是一个夏天的早晨,突然传来阵阵钟声,似乎是一种悲鸣。不一会,外边的那些女人都向发了疯一样的哭喊起来,烦躁的声音令人忍不住逃离这个地方。 没过半日来了很多白衣侍卫,将这里的女人一一带走,我和我的母妃也在其中。母妃并没有向那些女人那样哭喊,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从容,那是一种即将解脱的释放。 我跟着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有很多人很多人的地方。他们都跪着,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前边是一个差不都房子那么高的架子,周围站着一群人,大白天的举着火把。 礼仪官似乎宣布了什么,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哭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就像闷雷一样,滚过头顶的天空。顿时,眼前扬起浓浓黑烟,那些和我们一起来的女人被强制的推了进去。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是火葬,而我们,就是那些陪葬的人。 我看到一个个发疯的女人和那些侍卫撕咬着,哭喊着,但无论他们怎样反抗,最终都被推进了那片火海之中。终于轮到了我们,我吓的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裤子也被尿湿了,嘶声力竭的喊着‘不要’,我希望母妃能听到我的呼喊,然后带我离开这里,哪怕是回到之前的那个冷清的像地狱一样的地方。 可是,她非但没有救下我,反倒是将我抱了起来,一起超这那火海走去。我已经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浪,我踢打这她,希望她可以将我放下来,可是她依旧无动于衷。 脑海中还是那个火红世界,好几个浑身燃起火焰的女人在火海中挣扎、翻滚、嚎叫,直到我昏过去的时候, 最终我并没有死,而是跟母亲一起去了一个叫‘清泉寺’的地方,开始了另一段生活。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侥幸活下来是因为他——商易。也就是商国现在的皇上。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也是母妃的孩子,但是我们没有同一个父亲,我是一个‘野种’,而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最终还继承了皇位,而我也是因为沾了他的光才侥幸活了下来。 他很喜欢来宁清寺,但是他的到来都是我的噩梦。每一次,他总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折磨我,羞辱我,我开始认为,当出就那样死在那场大火里也不错。 两年前,他似乎带来很么‘好消息’,难得的没有找我麻烦,迫不及待的将那个消息告诉了母妃,从那一天起,母妃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头发了白了许多,枯瘦的脸上变得更加憔悴,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痛。 回想着她曾静对我做过的一切,我心底的怨恨在不段的增加,直到她在弥留之际也没有关问过一声。 终于她还是死了,在一个下着雨的夜里。 那天晚上,宫里来了很多人,包括商易,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要离开这里,去找妹妹,那个能唤起母亲微笑的天使…… 我恨她么?恨,恨到连最后一面都不想去见她一面。 我爱她吗?可能也是爱的吧,不然不会想着将妹妹带回来满足她的遗愿…… 第四十六章 八步亭 我回屋的时候尚云倩已经熟睡,悄然在他身边躺下。楼言明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久久不散。 翌日清晨 早早的,行如风便在外边叫了起来,尚云倩有些恼火,还没睁开眼就已经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出去和他理论。我睡得有些晚,尚云倩出去的时候我还有些模糊,并不知道她和行如风说了些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听到行如风的一声大喊:“喂,是我叫你不穿衣服就跑出来的!哎哎哎,外边可是有很多人的,你出来?” “行如风,你给我等着!” 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但是经过这么洪亮的嗓音洗礼一遍,再深的困意也已经消失了。我刚穿好衣服尚云倩也风风火火的从外边回来,猛地一用力,屏风危险的晃了几晃,我小心的不敢吱声。 “哼,死行如风,看老娘不去宰了他。” ………… 一早上都浸泡在尚云倩的怒火中,我们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行如风,我心底暗道“还好他不在。”明靖说行如风会在前边等我们,让我们收拾好了抓紧上路。 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以来,行如风貌似格外的积极,不断催着赶路,就像是躲避债主的赌徒一样。 由于行如风的影响,我们也没怎么停留,收拾了一下便匆忙上路了。按地图上说的,用不上半个月就能进入中州地界了。 马车不知道被行如风弄到了哪里,加上我们的也都好的差不多,不用再坐车便也没有计较太多。轻装上路,没多时便出了城。 按照约定,一路向北,有一个‘八步亭’,行如风会在那里等我们。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八步亭’了,我们快点。”说着,马鞭飞扬,冲了出去。 看着尚云倩那急冲冲的气势,多半猜到了些原因。 “驾——” 刚过了林子,果然,一座凉亭若隐若现,应该就在眼前。又走了片刻,已经能看到整个亭子的全部面貌,方方正正的,给人一种极为规矩的感觉。 “那是行如风的马,驾——” “吁——”明靖猛然停住“既然就在前边,我们慢点走吧,你伤刚好还是不要长时间骑马的好。” “只是皮外伤,早就没事了。” “吁——吁——”楼言明长声吁着,从后边赶上来挤进了我们中间,刚停下便一副不服的样子“我妹妹有没有事就不麻烦你操心了,照顾好你自己就够了。嗯,茗儿,走吧。” “嗯。”我轻点了下头,驾马跟上去。 到了边上,除了尚云倩一个人影都没有,四下看了一眼,行如风的马就在边上,他应该就在附近。 “吁——” 三人相继跃下马背,四周看了一下,只是一座普通的凉亭而已,只是现在正逢早春还没有什么人出来才略显荒凉,估计再等上些些时日这里就会成为路人们最好的歇息处。 我走过去道:“他不在这里吗?” “哼,他的马还在这里他跑不远的。”尚云倩说着,手中的长剑握的更紧了些。 “这是什么破亭子啊,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哎哎哎,还建这么大横在路中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楼言明沿着亭子大概转了一圈,一边打量一边抱怨道。 “相传商国建筑大师李肆水曾八步立志,其中的八步指的应该就是这八步亭了吧。”明靖也是一副打量的样子,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怀古的悲情诗人差不多。 楼言明不屑的撇了撇嘴“切,就你知道的多。” “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家伙还知道******的事迹”尚云倩变得到快,“别忘了我可是商国人,你们还能比我知道的多不成,不过明靖说的却也没错,这八步亭的确是******所建。相传,******在年轻的时候曾拜入仕途,本想一展抱负,可朝中无人赏识,无奈,只得含恨归乡,谁想归乡途中境遇暴雨,河坝决堤,******眼见灾民遍地流离失所便和当地的百姓一起重建家园。洪灾过后,******面壁反思,最终决定要为天下百姓修桥筑堤,让百姓免受水灾之苦。白天,就在工地上与工人同吃同做,到了晚上还要研究第二天如何施工。******有一个毛病,据说他读书的时候必须要走来走去的,时间一久,他走过的地方连草也不长了,后来人们粗略计算了一下,******走过的地方无论怎么走,竟然都只有八步,于是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建起了这‘八步亭’” 尚云倩说着,眼底不觉得浮现出一股敬佩,轻浮这早已经掉光了漆的柱子。 “也许******走八部读书并不是一种习惯”我突然说道。 尚云倩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会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靖明离乱》中曾有一页说的就是这个李肆水,便道:“******原名应该叫做李清,后来因为一心之水这才改了名字,至于他读书只走八部一说,其实是因为他只能走八步,因为常年在工地上,******早就落下了风湿之症,静坐只会使他疼的厉害,但是想要行走却又不是那么容易。” “还有呢,还有呢?”楼言明急切道。 “还有什么?” “那个李什么水啊,你还知道他什么,说出让他们知道知道谁知道的多。” “……”看着他那副兴奋的样子,真有些不忍心泼他冷水“可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说也奇怪,看尚云倩和明靖的反应,这个******应该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关于他的事迹应该有很多,可是《靖明离乱》上却偏偏只记载了这些鲜为人知却足够震撼的点滴。 “就算这样,靖茗知道的也比你们知道的多,哼,看你们以后还显摆什么。” “到底是谁显摆啊,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又不是你知道的,臭美什么”尚云倩有些不屑,转身朝我道:“茗儿,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这件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哎,你还知道什么,多和我说一些。” “哈——欠——” 一声懒散的哈欠声突然响起,寻声看去,房梁上,行如风像是睡了很久,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动作夸张却丝毫不担心会从上边掉下来,向下瞥了一眼,有些抱怨道“你们到了就休息一会得了,说的那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个觉了。” 第四十七章 蝴蝶 愣了一下,尚云倩道:“行如风,你什么时候躲上去的!” “嗯?”他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我早就来了,地下太凉,上来等你们怎么了,谁叫你们没发现。”说着,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早到就可以躲在上边偷听人家讲话是不是,你那点本事谁不知道,你要想躲起来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找到你。” “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夸你?我还还打你呢”说着,手中一紧,长剑已经脱离剑鞘朝行如风飞了过去。行如风倒是淡定,无奈的摇了下头,眼见就要刺到他的身体,这才稍微有了些反应,伸出一掌,击在剑柄上,长剑反刺了回去“都说了什么都没看到,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真是麻烦。” “你还敢说,我饶不了你,看剑”反手接剑,以边上撑顶的柱子借力,反身超行如风刺了过去。 “你还真来啊。”说着,尚云倩已到,平身反转,下了房梁。 “当然是真来了,不给你点教训,老娘就跟你姓。” 二人打的火热,尚云倩剑剑杀招,虽是步步紧逼却因剑法中多了几分急躁而屡屡不中。行如风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一边躲着一边说上几句,刺激一下她,倒也有趣。 楼言明突然跑过来,“茗儿,茗儿,咱们快点离着远点,刀剑不长眼,谁知道他们功夫到没到家,要是误伤到我们就不划算了。” 他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打斗的场面,及时心里都知道他们并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还是点了点头。 见明靖也跟了出来楼言明突然停下道:“喂喂喂,你跟着出来干什么,在里边站着就好了,你功夫那么好也不怕被刺到,你站里边要是他们真的收不住了,你还能挡一下不是。” “挡刀当然是离的近了才能当,你个白痴。”话锋一转,朝我道“茗儿” 我刚要说些什么,眼前突然闪过几个什么影子,小小的,金色的,像是在那里见过,“那是什么?”我指着那些朝正朝我们飞来的金色光斑,对了,是那些金色的蝴蝶,在虎屈岭的时候曾经出现过。 “哎,这是什么东西啊,还挺漂亮的。”楼言明一阵好奇,刚要伸手去摸突然被明靖拉住。 “别乱碰。” 楼言明本就不爽明靖,碰巧明靖偏偏还是一副责备的口气更加让他不舒服,打掉明靖的手掌哼道:“不让我碰我偏碰,哼,小爷的事,你以后少管。” “你……” 这下还不等楼言明出手,一只金色蝴蝶已然落在了他的肩上。明靖见状,脸色微变反身飞出一脚,朝楼言明屁股后边踢了过去,一边大喊:“交给你了。”明靖这一脚用力刚好,不至于伤人却也将楼言明踢向了行如风的方向。那些蝴蝶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竟然追着楼言明飞出去的身体,飞了过去。 我一时还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之见那些金色蝴蝶像是一条漂亮的金色彩带,朝这边飞来,眼见就要装上我的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将我带离。 是明靖,我愣愣的看着他,奇怪着他刚才的举动,不等他回话只听身后传来行如风的声音“正事来了,一会在玩。”只见他出手一掌将尚云倩逼出‘八步亭’的范围。此时被明靖踢飞的楼言明也刚好到了,只见行如风得意的勾起唇角,向后撤了半步,猛然站定又是一脚。 “啊——”伴随着楼言明的惨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行如风见状,好笑道:“别怪我,是他送你过来的。哎,你怎么还来啊。” 尚云倩回身反击,剑气逼人,若不是行如风够快,这一剑足以将他一分为二“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见尚云倩不肯罢手,行如风无奈,侧头之际看到那些金色蝴蝶马上降至,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是够烦人的。”叹了口气,朝尚云倩道:“这可是你要玩的。” “废话真多,看剑。” 尚云倩显然不知道什么,被心如风一激,怒火更胜,直接刺了过去。这一下,行如风不退反进,就在长剑即将刺到自己的时候,突然转身到了尚云倩身后,低声道:“你可别后悔。” 不等尚云倩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已经落在了行如风的怀中。想要脱身,却完全陷入了被动,行如风带着尚云倩在凉亭中刷起剑来,乍看之下倒颇有几分剑舞双飞的感觉。 “走——” 行如风轻喝一声,控制着尚云倩的手臂收起长剑,又回身一脚提在了楼言明身上,突然腾空而起。在他跳起的瞬间,那群金色蝴蝶也已经到了,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只听‘轰——’的一声,‘八步亭’瞬间倾覆,地面上传来滚滚烟尘,明靖反身将我按在怀中,直到轰鸣过后才将我放开。 看着眼前的废墟,一阵出神,尘土还未散去,两道身影却逐渐清晰,正是行如风和尚云倩。 行如风借以剑利,将四周梁柱斩断,又在倒塌之际,带着尚云倩从废墟中逃出。 刚落到地面,尚云倩便一把推开了行如风,吼道:“行如风,这件事我给你记下,早晚都会讨回来的。” 行如风倒是不以为意,活动着手腕,抱怨道:“沉死了,差一点就被埋在下边了。” 明靖打断道:“他以经追上来了吗?” “嗯,差不多了吧,哎这家伙真是麻烦,看来是甩不掉喽。” “他是谁?”我询问的看向明靖。 “除了花蝴蝶还能有谁”行如风不屑道:“这家伙追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哎,本以为虎屈岭那些人能多困他几天,真没想到他们这么没用,才几天就被他追上了。” “花蝴蝶?你是说胡玉飞!”尚云倩恍然大悟。 “怎么,你这么想让他追上来啊。” “喂——你们谁能告诉这是怎么回事!小爷我,我招你们了我?哎呦,疼死我了……”不远处,楼言明捂着屁股,正朝这边走来,脸上无辜而又痛苦的表情倒是有几分好笑。 第四十八章 永宁村 在八步亭的一阵逗留,我们又重新上路了。似乎是知道无法甩掉胡玉飞,索性就让他追上来吧。 数日后商国武苍郡 “过了武苍郡就真的是中州地界了,在慢也就四五天的路程就能到中州城了。”行如风指着前边,有些兴奋道。 楼言明见状,双臂环抱,道“切,不就是中州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他的样子似乎对中州有着说不出的理解。 “是是是,我们都是穷地方小山沟里来的,难得能来一次中州,又不像你,哼。” 尚云倩突然道:“哈,还以为我们大名鼎鼎的鬼盗,有多么了不起呢,原来连中州都没来过。”自从上次,尚云倩和行如风之间就像是埋下了火药一样,只要其中一个说话,另一个肯定要讽刺上几句。 “呦,听这话咱们家二小姐来过啊,那就说说中州有什么好玩的?那些有钱人都住在哪里?” “我……我也没去过。” “切,没去过你在这里吆喝什么。楼言明,还是你说说吧,嗯……就说说中州城里最有钱的人住在什么地方?” 楼言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最有钱?还是算了吧,那个人的钱你是没命花的。” 在行如风的认知里,天下的财富都是他的,只不过暂时放在了别人那里。当下听楼言明这样不信他顿时有了些恼火的感觉“这天底下还没有我花不了的钱,等到了中州,我第一个就去他家来个一锅端,哼哼。” ………… 前边几个人聊的火热,我心里却乱成有片。中州可谓说是此行的目的地,从边境互通到京都中州,几乎跨越了小半个商国,一个多月的路程,早就成为我几乎全部的记忆。想想到了中州大家很可能会分开,心中还有些不舍。 “明靖” 他转身看向我,明亮的眸子是那样的漂亮,眼底的柔情又是那样的温暖,“什么事?” “到了中州你有什么打算?” “跟着你。”三个字是那样的果断,那样的不假思索。 秀眉微皱,有些不明白他的话“跟着我?” “嗯,跟到你烦,跟到你赶我走,跟到我再也跟不动为止。” 他的话是那样的平静自然,却说的我有些慌乱,白皙的脸颊泛起微红,转而又想到我可能命不久矣又有些难过。曾经没有他们的那段日子里,我一直觉得生与死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我却希望能多活些时日。我想知道一下楼言明的过去,我想知道行如风赌约的结果,也像看到尚云倩姐妹相逢的场面…… 想的太多能做的总是太少…… 失神之际,楼言明爆炸般的吼叫声突然响起:“明靖,理我妹妹远点!” 回神,只见明靖黑着脸,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杀人一样。 又走了一会,楼言明指着前边吼道:“前边有个村子,好重的烟啊,是在烧饭吗?” 行如风驱马上前与楼言明并排,见他那个兴奋劲,显得十分无奈的指了指头上“谁会在这个时辰做饭啊。” 尚云倩道:“做饭会有这么大的烟吗?” “走吧,到了就知道了,来我们比比看谁先到,驾——”楼言明话音未落,连人带马已经冲了上去。 明靖见我有些低落,道:“我们也走吧,不能太落后了。” 他微笑浅笑这,淡淡的勾起唇角,有那么一瞬间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再看想向他时,周围只剩下我自己了,尚云倩正朝我挥着手喊着“靖茗,快点跟上。” 看着前方随意奔放的人影,顿时有种释然的感觉,“驾——” ‘长宁村’一个不小的村子,看上去至少有百十户人,街上还有些小商贩在叫卖,足以看出村子的繁荣。 刚进村子,变察觉到一丝怪异。村口处聚集着十几个人,边上点了两堆火,那些烟就是从这散发出来了,人们驱赶着浓烟向村子里蔓延。 远远的看到我们的身影,就像是见了什么鬼怪,慌乱个的丢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村子里跑去。我们来到村口的时候只剩下两堆还未燃尽的柴火,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怎么都跑了,我们长得有那么吓人吗?”楼言明哭着脸说着。 行如风道:“看你跑在最前边,一定是你长的吓人,他们都怕了你了。” 见行如风开口尚云倩立刻道:“他一个不足以吓跑那么多人吧,要是在加上你就不一定了。” “哎,真失望那么大的烟,还以为是在煮饭呢。”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村子。挺大的村子,街上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个时候,田里应该没有什么要忙的吧。 “云倩”我叫住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嗯?什么声音,没有听到啊,是不是你太累所以幻听了?” “这样啊”我有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声音了“也许真的是听错了吧。” 确实没有声音,周围静的出奇,可越是这样越是奇怪,试想,这么大的村子,又是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一点声音没有。 明靖反身下马“这里有些奇怪,大家小……” 心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啪’的一下,什么东西从眼前快速闪过。随后便传来楼言明鬼哭狼嚎一样的叫声“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快点给小爷站出来,站出来,小爷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一股怪异的气味很快就蔓延开来,循声看去,楼言明胸口处,一颗臭鸡蛋碎裂的痕迹一场明显,而那怪异的气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楼言明一脸黑线,咒骂不断,伸手擦拭了记下,看见手上粘稠的液体加上腥臭的气味,险些要吐了出来。放在平时,若是谁出了这么大的糗,肯定有人已经笑疯了,可是当下大家似乎都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可能不是很乐观,谁也没有心思笑出声来。 随后‘刷——刷——刷——'不断有东西朝我们飞来,全是些破乱的蔬菜或是臭鸡蛋之类的东西。虽然东西很多但是飞过来的时候错乱无章,不像是暗器的手法,想要躲避其实并不难。 第四十九章 失望 周围的人全是当地百姓的打扮,因此我们并没有还手,只是拼命的躲避。 也许是能丢的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见我们完好无损,他们似乎有些害怕,双眼中流露着难以掩盖的恐惧,但还是壮起胆子拿着刀叉指着我们。 “快点滚出村子,这里不欢迎你们。”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随后更多的这样的声音接连不断,似乎是想从气势上逼退我们。 “滚出去,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离开。” ………… 一时间,周围像炸开了锅一样,吵吵嚷嚷的。我们根本弄不清状况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够了——” 突然,在我们中间响起一声大喊,楼言明恼火的拍打着身上的污垢,这才发现,他刚才被打的这么惨,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他继续喊道:“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刁民,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别以为我们不还手就是怕了你们,明靖——”他大喊一声,头也没回一下。 本以为明靖根本不会理他,没想到明靖竟然会乖乖的走上前去。只见楼言明低声说了些什么明靖会意的点了下头。随后楼言明一派指挥的架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随意道“就它吧。” 我们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楼言明在搞什么鬼,只见明靖缓步上前,站在众人中央,突然眼底寒光掠过,猛然出手,楼言明刚才指的那个小摊子已经四分五裂,炸散开来。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周围的村民安静了不少,有些甚至开始慌乱的后退着,手中拿着的家伙也在抖个不停。原来楼言明是想吓唬一下这些人,虽然是利用了明靖,但是他确实做得很好,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说话的机会。 楼言明似乎没有想到明靖出手会这么恨,一个不小的摊位在一瞬间支离破碎,他甚至有些看傻了,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走到明靖跟前低声道:“喂,你怎么出手这么狠,一会万一要赔的话我可不管。” 明靖“……” 不知道他和明靖又说了些什么,明靖一脸黑线。随后楼言明又装出一副老大的派头“咳咳咳,怎么样怕了吗,要不要再试试?小行子”他一边喊着一边朝后招手,行如风也不因为叫他‘小行子’而生气,反倒是十分配合的跑了过去,同样低声在楼言明耳边道:“哎,像那样,我可做不到,你悠着点。” 这一回轮到楼言明一脸黑线了,但很快又摆出了气势,朝周围道:“都知道怕了吗,知道怕了就放我们过去,否则就不是一个摊子的事了。” 我和尚云倩也走上前去,尚云倩低声道:“差不多就行了,这些都是普通百姓……” 楼言明不耐烦的摆着手:“得了得了,我还不知道吗,我有分寸。” 见状,我们不再说话,站在楼言明身后,一切就交给这个有分寸的人了。 “乡亲们,别信他们的,只是些障眼法而已,我们和他们拼了。”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高声喊着。原本已经安静下去的村民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拿着刀叉试探着超前挪动。 “乡亲们,左右都是死我们和他们拼了,没准还有一丝希望。” “不能让他们毁了村子。” “把他们赶出去,誓死保卫村子。” “誓死保卫村子” “誓死保卫村子” 呼声越来越高,楼言明刚才的恐吓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我们被他们逼着一点点退着。 尚云倩道:“楼言明,你不是说有分寸吗,现在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不怕死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你快点想想办法呀。”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不然硬冲过去吧,你们先上,我垫后。”楼言明说着,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尚云倩立刻道:“不行,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全然不会武功的。” “不会武功那不正好,省得我们费劲了,行如风,你跑的快一会带上我。” “呀,现在想起哥哥了,你也说了,我跑的快,带上你估计就跑不快了。” ………… 他们争论着,周围的村民没有任何退步的意思,若在不做出应对,只能被擒了。 明靖张开双手,将我挡在身后,沉声道:“一会你抱紧我,我带你出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道:“云倩说的没错,他们都不会武功的,我们……” “她是商国人自然那样说,我们又不是,伤了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明靖突然打断我的话,语气中带着一种强硬。 我手下一颤,松开了他的手臂,愣在原地,看向他。我有些模糊,眼前这个人,曾经让我感受到无数次的温暖,甚至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莫名的悸动,然而他刚才的话,却让我感到陌生的可怕。 我们不是一国人,所以他们的生死就与我们无关吗?他竟然是这样想的,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冰冷。当我知道我可能只有两个月的生命那一刻开始,生命的意义就已经超出了一切,它的价值也不会因人而异,生命就是生命。 “小心。” 身体不由得被扯了过去,是明靖,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英挺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不由得我做出任何反应,也不等其他人是否已经逃离,强硬的抱起我一跃而起,正打算冲出人群。然而,周围早就已经变得污秽不堪,能落下脚的地方有挤满了人。见他眼中寒光闪现,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使劲推开了他。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做,面容大惊,看着我,身体也随之落下,刚一落地便被周围的百姓擒住,他此时又显得全部在意,就那么一直盯着我。 我则是落在边上的房顶,随后借力重新和行如风他们聚在一起。 第五十章 张天师 他没有反抗,就那样任由那群人摆弄着。【最新章节阅读】他的眼睛一刻也为从我身上移开,直到我落地的那一瞬间才稍微放松一下。 “你们不要乱动,在动我们就杀了他。” 明靖被捉刚好成了他们的人质,似乎是觉得明靖很容就被擒住了,而我们看上去又是弱弱的,他们的胆子也变的打了起来,刚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现在全然一副副威胁的架势。 人,就是这样善变。他们的脸,随时跟着他们的位置‘移动’。 楼言明喊道:“要是杀了他能放我们过去,那就杀吧,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这个小娘皮,刚就是你在骗我们,大伙别听他们的,张天师说过,放一个死十个,为了我们的村子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说的没错,只有把他们火祭,我们才能平安。” ………… 周围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此刻的我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他们做出最好的决策。 “哎,这些人真是愚不可及,不出手是不行了。” 行如风的耐心似乎是用完了,刚要动身却被尚云倩拦住“喂,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 “百姓?”行如风突然打断道:“你不觉得他们现在更像是不会武功的土匪吗。” 被行如风这么一说,尚云倩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突然看向我“靖茗,我不杀人。”突然这么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清出状况,随后从他眼底流露出询问的神色顿时让我明悟。轻点了下头回应道:“我没有杀人的习惯。” 在冥冥中似乎达成某种协议,下一个瞬间只见他身形一闪,身旁似乎掠过一阵风一样。原本吵成一团的百姓在行如风消失的瞬间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不一会,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他在那。” 在众人转身之际,行如风的身影已经高悬半空,此刻他手中多出了一捆绳子,朝我大喊“接住。”说着,绳子已经向长了眼睛的灵蛇一样,向我飞来,我腾身而起,接住他抛过来的一端。 “明靖!” 随着行如风又一声大喊,明靖也从人群中起身。三人同时施展轻功,将绳子在空中拉成了半个圆,落地时已经将周围的百姓圈住了大半,两头会和,又圈住了另一半。原本分散吵嚷的百姓几乎在瞬间被捆绑在了一起。 “哈哈,手工,靖茗干的不错啊。”行如风拍这手,一副大功告成后的满足感全写在了脸上。我笑着点头,转身时正对上明靖的目光,他见我看他便朝我这边走来。 尚云倩,楼言明也收起了惊得险些掉下来的下巴,朝这边过来。楼言明静止朝那些村民走过去,板起脸,很明现他要做什么。 尚云倩显然是没有想到行如风会用这样方法制服村民,“这样的办法你都想的出来!” 行如风显然是很满意尚云倩惊讶而又佩服的表情,得意道:“这有什么,只要把他们全当成金子,办法自然就来了。” “我说嘛,原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方法也就你想的出啦了。” 当成金子,对于行如风来说是金子的话当然要打包带走了,打包……这不就是打包了。 “茗儿……”正听着尚云倩和行如风斗嘴,明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看向他,英俊的面容绽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当时只是想自卫,并不是无故那样说的,也许是我太过偏激了。这样想着,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散开了一样。 突然一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从村口的方向跑过来,口里边大声喊着“张天师来了,张天师来了,张天师……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朝村口的方向看去,那人身后果然跟着一群人抬着轿子,还有十几个随从,正小跑着超这边而来。 楼言明不什么时候过来的,低声道:“麻烦来了。”没有人应他,静静的盯着一点点变大的人影。 眨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跟前,村民们就像是见到了神仙一样,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哭喊声顿时吵成了一片。轿子落地,‘口传’的张天师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一派道士打扮,留着两撇小胡子。他走下轿子,完全忽视眼前的呼喊声,四下打量着,刚才那个人恭敬上前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人说完,张天师原本微眯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朝周围看了一下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我们这边。 不一会,张天师便带着他的一众小弟朝这边而来,村民们就像是在无声中得到了某种命令,都自觉得闭上了嘴。 “看他那个样子,畏畏缩缩的,一看不像什么好人。”楼言明双臂环抱,不屑道。 “哎,行如风,你同行来了。” 瞥了一眼看好戏的尚云倩,道“拜托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吧。” “哦?你还有职业啊,小偷吗?那不是刚好,你是小偷,他是神棍,都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小偷,那是鬼盗,鬼盗哎。”行如风无力的解释着,谁会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就凭‘鬼盗’的名号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直冒冷汗,现在和这么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道士相比,果真是让人很无奈。 尚云倩他俩正吵着,楼言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前去“神棍!哼,小爷见一次打一次!” “楼言明——”我叫住他。 他回头朝我露出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茗儿,你乖乖在那看戏吧,他们就交给我了。”说着还自信的拍拍胸脯。那他那样信心满满我也不好在说什么,还好不是离得太远,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能做出应对。 谁知,不等楼言明靠近,就上来四五个人将他拦住。那几个十分壮硕,怎么看也不像寺庙里的道士,跟像是某个山上的劫匪。这些天下来,不难看出楼言明不会武功,见他被拦住我突然开始担心起来。几乎没经过什么思考便冲了上去。 那几个人虽然身材魁梧,功夫却不怎么样,我只是随便施展了下轻功便将他们踢到在地。 第五十一章 官匪勾结 边上几个随从正要冲上来突然被张天师叫住,扶着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人起来退到了边上。【全文字阅读】 张天师这才从人后走出,站在我们跟前。楼言明见他一直盯着我看顿时恼火起来,挡在我身前吼道:“老道士,小心看瞎了你的狗眼。” “咳咳咳”张天师这才重新正经起来,“本天师算出此方有妖孽作乱,特来收服。来人啊,还不快把乡亲们放下来。” 明靖他们也跟着过来,不声不响的看着张天师‘解救’这些村民。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没多一会功夫便解开了绳子,顿时村民们向见了活菩萨一样对他膜拜不已。张天师也很享受这一幕,得意的点着头。 感激完了便开始进入正题,一个人高声喊道:“张天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救救大家啊。” “是啊,张天师,无论花多少金钱,你都要救救村子啊。” “求你救救村子。” “救救村子。” 看着村民们跪在地上不断哀求,任谁看来都会职责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在眼里,我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我们真的很十恶不赦。 “咳咳,各位乡亲,快快起来,本天师定会为大家排忧解难,保大家周全。” “啊,他们还没走,快点把他们抓起来火祭。” “且慢”张天师突然制止,上前上下看了我们几眼,这才道:“把他们抓起来,这几个人身上邪气极重,火祭已经无法驱散,带我做法才能保大家平安。” 楼言明一听,吼道:“臭道士,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浑身邪气呢。” “啊,他敢辱骂张天师。” “快快快,把他们抓起来,完了我们村子可就要遭殃了。” 不料,楼言明一句话竟然引的村民们群情激愤,就像着了魔一样将我们团团包围。楼言明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到村民们的样子,顿时有些心虚,向后站了站。 张天师继续在一边说着,人却已经站在了人群后边“大家小心,这些都是不祥之人,小心被他们的邪气所感染。” 重新对上这些村民,但是我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处处忍让。他们已经被这个张天师迷惑,当务之急就是擒贼先擒王。快速搜寻着那个最为薄弱的突破口,以降低对这些无辜村民的伤害。 看样子大家和我想到了一起,行如风和明靖相互示意一下,瞬间开动,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去。被他们这样一弄,人群像是从中间划开了一个口子,朝两边退去。 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在耳边响起,‘口子’也随之越拉越大,最后形成了两股包围圈。而张天师也失去了村民们的保护,见状,尚云倩神色收敛,长剑已出,片刻间已经来到了张天师跟前,我也跟着过去,解决了周围的随从。 冰冷的剑刃架在他脖颈上的瞬间,他所有的气焰就已经消失殆尽,不再是刚才那个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说要保护村民们的天师,而是一个被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无法站立的胆小鬼而已。 长剑一阵,张天师整个人瞬间绷直,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有什么闪失。 尚云倩厉声道:“还不叫他们住手。” “是是是是……住……啊住……住手。” 也许是声音太小,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掌心一翻,一只细而长的银针出现在手心,二话不说直接刺进了张天师的后背。这样麻利的动作,我似乎曾经无数次的重复,甚至在刺进去的那一瞬间我们知道他会有什么感觉。我有些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村民们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看向这边。此时张天师已经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我下针的地方是他够不到的,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缓解痛苦。 周围只剩下张天的哀嚎声,随后便听见‘咣啷咣啷’的声音。村民们手里的东西,似乎失去了支撑力,不断的掉在地上。从开始的不敢相信的变成现在的绝望恐惧。 行如风、明靖也从人群中脱身。楼言明则是骑在了张天师身上,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头,一边道“叫你骗人,叫你胡说八道,叫你得罪小爷……” 过了一会明靖道:“差不多就行了。” 一句话过后,楼言明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行如风摇摇头“你这样不行,看我的。”说着,直接上前将楼言明一抓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后不等张天师起身尚云倩的剑已经重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哼,好好的道士你不当,跑出来蒙骗百姓,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宰了你这个狗道士。” 说着,长剑高举,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眼看就要劈下去的时候张天师突然哀嚎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也是受人所迫,并不想欺骗大家。女侠饶命,女侠明察。” “还敢狡辩,天子脚下谁有胆子指使尔等行凶。” “女侠明察,兄弟们乃是附近山上的土匪,不巧被官家扫荡蹲了大牢,谁成想官老爷并没有处置兄弟们而是让我们分散各处听从安排,各位大侠明察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隐瞒。” 行如风道:“安你这么说,你们欺骗百姓也是那位官老爷指使的了?” 张天师立刻转身朝行如风的方向道:“少侠英明,全是上边指使,我等也是迫于无奈,还望各位大侠大人大量放小的们一条生路。”说着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明靖道:“让你们欺骗百姓目的又是什么?” 张天师头一低,道:“上边说这些人太过自私,只要说过往的人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他们就会不择一切手段将来人拦下,人被他们烧死,东西则全都拿进了道观。” 明靖道:“东西?都是些什么东西?”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上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查一遍,什么东西也没拿走过,都便宜了弟兄们……” “好啊”尚云倩怒道:“原来你们是官匪勾结,拦路抢劫却拿百姓当幌子,真是想的一个好办法。” “女侠息怒,女侠息怒,小的们一时财迷心窍才犯下打过,小的们知错了,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第五十二章 联名信 听得张天师一番道来,周围的村民顿时恍然大悟,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大胆上前对着张天师等人拳打脚踢。渐渐的,人越来越多,而我们则是从人群中悄然退去。 上了马,村民们将他们原本奉若神明的张天师等人捆绑起来,接受着死囚犯一般的待遇。 尚云倩仍有些不甘,道:“就这样放过他们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明靖道:“他们的事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明靖说的是”行如风道:“看那些村民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没准比你下手还要狠。” 回想着村民们前后巨大的变化,越发觉得人心难测,道:“只希望不再有行人受伤。”话落,才发现他们全都在盯着我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突然来这么一句也难怪他们会看我了。 路上,尚云倩道:“没想到临近中州,竟然还有官匪,哎……” 行如风打趣道:“吃官家饭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点担心着。” “哼,谁像你,不知民间疾苦,像你这样的人渣立即处斩都不为过。” 行如风撇撇嘴,话锋一转,道:“那个张天师说的话你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哪里不对?” 眉头微皱,这样说来那个张天师的话确实有待考量。 明靖道:“你也感觉到了。” 听闻,心如风敛起笑意,朝尚云倩道:“尚云倩,你爹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让你带去中州的?” “你……”尚云倩微惊,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果然”明靖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你身上。” ………… 楼言明碰了我一下,低声道:“茗儿,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 “什么!”他突然大喊,停下马,“喂,你们到底背着我们惹了多少事,这一路上怎么就没太平过。要是不给小爷交代清楚,咱们就各走各的,省得整天提心掉胆的。” 尚云倩也道:“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那个张天师我根本就从没见过。” 行如风叹了口气,道:“哎,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不开窍呢。” “你说什么!”尚云倩怒道。 “好吧好吧,所我没说”行如风摆着手,一副口水心扉的样子,又道:“你说这里临近中州,那又有谁有那么大本事在皇帝老子眼皮底下‘官匪勾结’呢。” 听行如风这么一说,尚云倩神色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庞太师!”她的语气几乎可以确定。 “你还不算太笨,这么大范围的行事,竟然是为了拦截一样东西,试想,能操纵如此人力,除了那个权倾朝野的庞太师,谁又能做到,谁又有胆子做。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要找的东西肯要不对他们是致命要不就是能带来极大好处。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啊。”尚云倩急道。 行如风看着尚云倩急得几乎要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样子,又现得有些无奈,那表情似乎在说,都说成这样了你还猜不出来。可尚云倩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正当行如风开口之际,明靖突然道:“张天师他们既然敢怂恿百姓将行人火祭,这就说明他背后的人并不像留下活口,也就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对庞太师来说是致命的。” 轰——尚云倩恍然大悟,道:“朝中能威胁到庞太师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们绥远府,所以说庞太师要的东西其实就是‘联合信’。” “联合信?” “嗯,是联合中州反对庞太师的信笺,庞太师虽然权倾朝野但仍是有很多官员不屑与他勾结,我爹将他们的名字写在了信上,让我暗中一一拜访,方便日后里应外合搬到庞太师。” “果然有这么一个东西”行如风抱怨道:“这笔买卖可是陪到家了,一个不小心命都没了,可怜我连老婆都没讨呢。”这话乍听上去是在抱怨,但是语气中带着一种轻松、诙谐,听上去更像是打闹时的玩笑话。 我道:“庞太师的消息这么灵通,说不准你们绥远侯府有他们的内应。” 尚云倩一听,脸色微变“那我爹他……” “你爹比你聪明多了,担心好你自己就够了,还有心管别人。” 冷眸看向行如风,大喊:“那不是别人,是我爹。” 显然没有料到尚云倩反应会这么大,行如风一时呆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微红,与平时那个霸道得谁也不服的尚云倩,几乎判若两人,过了一会,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无声的看着她。 一个小插曲过后,我们又继续上路了。接下来的气氛显得很压抑。稍微慢下来的时候,楼言明就会低声和我道:“这个尚云倩可是瞒得我们好苦,要不是遇上那个张天师,那天被人杀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向他,解释道:“云倩的样子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说就太委屈他了。” 楼言明一愣,转而笑道:“还是茗儿善解人意,也是,就她一个小丫头想卷进官场斗争都难。不过茗儿,那个庞太师可不是什么小角色,他们的事我们还是少管的好,不不不,是不管的好。他们哎怎斗就让他怎么斗,我们办我们的事。” 我虽然有些担心尚云倩的安危,但是楼言明说的也没错,我是一个能活多久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能管的了官场上的是非,当下便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楼言明孩子般笑了起来,略带宠溺的摸了下我的头“茗儿真乖。” 乖?这个字貌似是形容小孩子的,他竟然用在了我身上,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心底又升起一股暖意,朝他微笑。 边上,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正因为我的微笑而笑。 第五十三章 好姐妹 亲兄妹 数日后中州城 一直以来,中州城就有北国之都的美誉。【全文字阅读】中州城不光是商国的国都,更是北方最大的中心城市,向来有‘北国万里看中州’的美称。中州城不光繁华,城中的景色也是数一数二,山水皆有,一直是文人墨客隐居之所。 正直春日,城中更是一派繁荣景象。游人赏春,农民忙种,商人也在为这个季节的货物奔走。 傍晚的夕阳的下,人影被拉的老长,慢悠悠的行进着,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 “这里是外城,都是些农田什么的,前边还有一个市场,能比得上别处的主市,中州城里一办的人都要靠着他才能活下去。市场前边便是护城河,现在估计有钓鱼的了吧,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护城河还让钓鱼!” “别处的当然不行,但是中州的就行,城门底下都可以。” 楼言明有些自豪的说着,打刚才他就介绍着中州城里各种各样的事给我们。似乎中州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尚云倩自从知道庞太师很可能要对绥远侯府下手之后一直显得忧心忡忡,放在平时早就已经和他们吵成了一片,而现在,却一句话也没有。看了她一眼,想要安慰一下却不知从哪里开始。 望着夕阳余晖下的中州城,巍峨的像是一座山脉。渺小的人影一点点向着那漆黑庄严的城楼而去,开始另一段故事。 我们刚进城,城门就关上了。城中灯彩哗然,像灯会一样热闹。在楼言明的带领下,清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相对于的城中的繁荣,楼言明找的这家客栈就显得格外的简陋。果然,大厅里都没有什么人,甚至连伙计都没有一个,账台后边站着一个算账先生,此时正混混欲睡。台面上蒙了一层灰尘,看样子这里的生意比不怎么好。 行如风一脸的嫌弃,要不是楼言明执意如此估计此时他已经掉头走掉了。 “喂,你找的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招呼的人影都没有。” “啰嗦什么,跟着就是了。” 楼言明敷衍着,去柜台前打点了一下,那个人看了我们两眼,点了下头。接着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楼言明才笑着走过来。 “行了行了,我们走吧。” “走?不是住在着吗?”尚云倩奇怪道。 “只是睡个觉而已,现在去干点别的,行如风,明靖,牵上马跟我过来。” 二人相视一下,黑着脸跟了上去。只剩下我和尚云倩二人。 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楼言明的喊声“茗儿,在门口等我们。” 相视一下,不约而同朝外边走去。 “那个……谢谢你……”换做平时,先开口的一定是她,不过这一次开口却是我。 “嗯?” 她似乎在想别的事,我又道:“楼言明那件事,谢谢你。”迟到的感谢,时隔多日才终于说出口。 “没事”她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云良镇”地图上最后一个地方,就在中州城北边不远。 “云良镇?” “嗯,算是最后的心愿吧。” “最后?”她皱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立刻转移话题。 “你会在中州留一段时日吧,庞太师的人已经盯上了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回去皇宫,一是确定一下大姐是否安全,二来也是为了自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最后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皇宫了。” “你要去皇宫?”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那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靖明离乱》里很多篇幅都有说过皇宫里的生活,虽然没去过但多少也有些了解。 “这次来中州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拼上一切我也要救出大姐。”他说这,语气格外的坚定。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人来了都不知道。” 转身看去,明靖、楼言明、行如风的身影在黑暗中清晰。 “你鬼叫个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鬼盗怎么的。” “呀,终于说话了,还以为你变哑巴了呢。” “切。”尚云倩瞥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楼言明朝我跑过来,揽住我的肩膀道:“茗儿,他们这么吵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吓到尿裤子估计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行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靖茗,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场比试没结束呢。” 轻功吗?他还记得。 “你说谁吓到尿裤子!” “这还用解释一遍?想打我,那就追上我在说。” “行如风!看小爷不揍得的你娘都不认识才怪。”楼言明暴跳的冲上去。 眼看就要被抓住,行如风身形一闪,躲到了尚云倩身后。尚云倩一脸的嫌弃道:“哎,行如风,不要躲我身后。” “躲一下怎么了,看你小气的。大不了请你吃饭咯。” “这还差不多。” “尚云倩,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我请你两顿,帮我揍他。” “嗯……你那个品味请不出来什么好的。” 行如风从后边钻出来,笑道:“哎,说你品味低呢。” 楼言明急了,朝着明靖大喊:“明靖,还不过来帮忙!” “我干嘛要帮你。” “你……茗儿,咱们兄妹齐心,修理他们一顿出出气。” “楼言明”尚云倩吼道:“现在可不是攀亲的时候,在说了茗儿是我好姐妹,这一点可不输你哦。是吧,茗儿。” 尚云倩一边说着一边朝我露出一个微笑。我也同样微笑的回应她,彼此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是的,好姐妹,不输亲兄妹。 第五十四章 前路疑云 那天晚上,大家几乎完成了一片。【风云小说阅读网】在楼言明的带领下一天晚上的时间我们几乎玩遍了中州城三街四坊。那时候我才知道平时不苟言笑的明靖竟然可以玩成那样。当然所有的消费都是来自行如风,他只出去了一会,带回来的收入就够我们一晚上的消费,不知道哪家糟了他的央。 后半夜的时候,我们还在喝酒,在中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尚云倩简直停不下来,那豪放劲一点不输男儿。酒量最小的要数楼言明了,没几下就开始说胡话了,抱着酒坛子绕着桌边,一边走一边胡言乱语着,几乎没人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最终倒在了某一个角落里。 起先在明靖的阻拦下我并没有喝多少,耐不住行如风的三寸不烂之舍,最终也喝了不少。我模糊的记得明靖和行如风二人互不相让,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记得满地都是空空酒坛。我和尚云倩背靠背坐在地上,酒意甚浓。尚云倩和我说了很多,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说到最后哭了起来。 明靖他们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更是不记得了,隐约中似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茗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酒后未醒,这话全当是梦中呓语了。 直到日上三竿,门外的伙计吵吵嚷嚷,不敢进来。揉着眼睛懒散着身体相继起身。 尚云倩打着哈欠,双手胡乱的在头上挠了挠“怎么这么吵啊。” 门外传来店内伙计的声音:“客观,时间差不多了,您们几位也该出来了。这还有其他客人等着呢。” 此时行如风也已经清醒,朝外边道:“这么大的酒楼,怎么请的伙计这么不懂事。” “不是,客官,你们已经在里边一个晚上了,实在是……” 不等他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打开行如风的人影已经到了外边。 “把嘴闭上。” “啊,啊,是,是,几位随意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小的们再也不打扰几位了。呵呵,走,走,都走。” 一连串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行如风伸着懒腰进来。脚下一个酒坛踢向楼言明“还不醒。” “早醒,没睁眼而已。” 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对“明靖呢?” 这么一提醒才发现我们中间少了一个人。 楼言明找了一下最终确定了没有“哎,那家伙走了啊,算他识趣,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赶他走好呢。” 没有吗?他就这样走了?虽然知道中州城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最后一站,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尚云倩道:“明靖也许是去忙自己的事去了。现在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 “哎”行如风打断道:“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啊,搞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没人理会他,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默默的,只有刺鼻的酒味提示着我们昨夜的真实。出了客栈,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整个人变得更加清醒。 没有任何的告别,甚至没有一句话,相视时的微笑成了最好的挽留。 我们分开了,这些占据着我大部分记忆的人终于离开了,我也要走我自己的路了。没有送别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行如风说和‘生离死别似的’,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生离死别,无形性我已经把他们当成很重要的人。分开之后各自的路都是危险重重,生死一瞬,又怎么不是生离死别? 我的记忆几乎一直是在奔波的路上,很少有停下来休息的机会。刚一分别就已经踏上了另一段路。不同的是身边只剩下了楼言明。 “茗儿,茗儿?在想什么呢?” 楼言明摆着手,唤我,我有些出神,不知道他喊了几遍这才发现过来。 “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才对,怎么闷闷不乐的。” “没有……”我无力的解释着。 “是不是有些不适应?”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尚云倩去救她姐姐了,你应该为她开心,行如风马上就能赢得他的比赛你也应该为他开心,至于那个明靖吗,我看他一直对你图谋不轨,走了你应该为自己开心。” 我浅笑,看着他边说边手舞足蹈着,几乎要从马上掉下来,那样丰富的表情、动作只是为了让我开心一些吧,我又怎么能辜负他呢。 “我们……要去见母亲吗?”我小心的询问,每次只要提到母亲他都会避开不提,已经到了中州这个问题也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了吧。 果然,一提到母亲他的表情瞬间僵硬,高举的手臂也一缓缓放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还是真的有什么是他不愿意提到甚至是不愿意想起的? 穿过繁华的集市,穿过外城的林间小道,每一步都在远离尘世的喧嚣。难道说她会住在山上吗?看着楼言明逐渐阴沉起来的脸孔,以及越来越窄小的道路,我似乎感觉到一团巨大的疑云将我笼罩,而我见到母亲的那一瞬间将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改变。 第五十五章 清泉石碑 刚穿过树林就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伴着潺潺的流水声,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一样。【风云小说阅读网】某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清泉山’三个大字若隐若现。没有想到,这充满世俗的皇城边上,竟然有这么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山不是很高,正直初春,青草乍现,远远看去也是青葱一片。山脚下一条清泉从山间流下,清可见底。 “母亲在这山上?”我疑惑着。 他下马,沉默了一会才道:“上山的路不太好走,把马拴在下边就行了。”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下了马便跟着他一同朝山上走去。这似乎是一条捷径,略显狭窄,看着地上的痕迹应该显有人走过。他一直埋头走着,一句话也不说。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山的另一边传来阵阵钟声,像是来自寺庙里的一种。 “这山上有寺庙吗?” “嗯。”他应着我,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这和平时孩子般活泼的他有些不同。 又走了好一会,离山顶还有一段的路,他终于开口了“茗儿……” “什么?” “你有想过母亲是什么人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想,大都是温柔婉约的形象,但是面容总是那么模糊。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又道:“是啊,你怎么可能知道呢,你从来没有见过她。就算是我,跟在她身边十几年都不了解她,更何况是你。” “你们一直在一起?”本来我还想问为什么我不和他们在一起的,可是想到刚才他那样落寞的语气,又憋了回去。 “是吧,无论是‘冷宫’还是‘清泉寺’我都跟着她,可是她……呵呵,他恨不得我死掉呢。” 冷宫!死掉?我猛然停住,有些被他的话镇住了。他挺住,回身看看呆愣的我,最终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山顶走去。 “别想太多,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她虽然不喜欢我,但是她可是一直把你挂在嘴边,就连那个家伙都在嫉妒呢,不过他才是真的可怜,母亲临死前都没正眼看过他。算了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我们时间有限,上一炷香就点马上下山……” 楼言明还在说着,可是我的思维已经定格在那一句‘临死前’。大闹变得空白,一阵阵失落感袭来,心好痛,眼泪就那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自从知道母亲的存在,我就忍不住的幻想,不止一次的想象着我么见面时的场景,想象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想了很多很多,可以说她以经成为了一种潜意识的存在,而现在,在我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人已经死了。复杂的感觉令我心头一阵酸涩,脚下的每一个步子迈起来都是那么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楼言明提醒道:“到了。” 我抬头看向他,孩子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却极力的进行掩饰,生怕别人看出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越过他的身体,便是一座清冷的墓碑,上边什么字都没有写,周围倒是宽敞整齐。地上摆放的食物还是新鲜的,像是经常更换的样子,但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碑无了字,立于荒山,本因荒草遍地,却常有人打扫。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我站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泪水悠然滑落。 楼言明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响起“我把茗儿带来了,这下你走的也该安心了。” “她是怎么死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你?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我觉得我的声有些不受控制,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问题在一瞬间都倾诉了出来。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向后退去,直到双手触碰到冰冷墓碑。 “茗儿,你冷静点,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可是我想知道。”我不顾一切的朝他大喊。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可是他却没有任何想要告诉我的意思,也许他又他的理由,但是我也有的自己的选择。一个空白的人,我需要有一个人指引我,告诉我,哪怕不是找回过去的自己,也要为了此刻的清楚明了。 “……”他突然沉默了,眼眶微红,看着前方。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的墓碑。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她是商国的太妃。我唤她做母妃,先皇在世的时候我和他一直都住在冷宫,在我记忆中从没有见过你,但是她总是提起你。后来先皇死了,应为她的另一个孩子继承了皇位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后来便住在了这山上的清泉寺。她身体一直不好,去年秋天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她死的那天晚上,我就溜了出去,开始找你。” 说完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望着天空泪水还是流到了脖颈。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她的死多数都是她自找的,至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找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我有些提我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打抱不平,毕竟说着话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在她的墓前这样说十在是过分。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说!”他突然朝我大喊“要不是她偷情生下了我们这两个孽种她又怎么会被打入冷宫,要不是他整日以泪洗面,盐水不禁,病不投医她怎么可能死。我说她是自找的有错吗!” 偷情?孽种!我再一次被他的言语震惊。而他,此时就像是一个孩子,朝着墓碑无力的哭喊,心中的委屈也在一瞬间爆发来。 我缓缓朝他走去,保住他颤抖的身体。死去的人我会为他伤心,活着的人,我不想看着他流泪。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权评论什么,我更不应责怪他的言语,也许在他的眼里,对母亲的认知和我有着千差万别,只因为他们有过经历,而我对母亲则是一种感激和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 他抽噎着,就像一个孩子,我轻抚着他的后背“哥哥……对不起……” 停了我的话,他身体猛地僵硬,过了一会终于停止了哭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我点点头,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停下。回身在在墓碑前上了炷香,又少作停顿了一下这才起身。 “不好,有人来了。” 他握紧我的手,警惕的看着周围。他的手心有些湿润,身体也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恐惧。细听了一下周围确实有脚步声在靠近,而且已经很近了。拉了拉他的手掌,在他看向我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抓紧我——” 低吼一声,拉着楼言明脚下用力跃上半空。山间草木林立,我们瞬间高于其上。踏着山石树木借着轻功豪不费力的越过了来人的围捕。直奔山脚下。 第五十六章 得意 腾空而下,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落地后楼言明有些惊讶道:“茗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功夫这么好啊,嗖的一下就从上边下来,早知道就应该嗖的一下上去,省得走那么长的路了。” 回身望望,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这才稍微放松一下。 “哎,不用看了,他们不会下山的,我们走吧。” “走了?”就这样走,我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对啊,就这样走太便宜他们了”说着他脸上泛起一丝诡异“你功夫这么好,教训他们一顿才没有白来。”她以经作势要返回去。我猛然拉住他,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也是若有若无的。 “还是先离开在说吧。” “茗儿,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有些着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都怪我,明靖明明说过你有伤在身不能经常运功的,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哦,对了对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找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我“快把这个吃下,明靖给我的,应该对你的伤有帮助。” 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强扯出一丝笑容,接过药丸服下。药丸服下,口中便弥漫着一股腥苦的味道,却又给我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安慰着他。 “怎么会没事,你看看你,稍微一下就这样了,以后……以后该怎么办啊。不行,我们先在中州城里住下来,中州城里卧虎藏龙,一定要把你的病彻底治好。” “真的没事,我还有点事没做完,等办完了在看病也不迟。”这样说也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我的身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两个月期限已过,我能多活一天都是幸运,不会去强求什么,但是现在,我只希望在临走前去地图上那个地方看看。 “你还有什么事?我帮你去办,你只要好好养病就行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只能我亲自去。放心吧,为了你,为了母亲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真的?” “真的!” 他瞥了下嘴,宠溺的在我额头上轻点一下,道:“好吧,这次就听你,不过等你办完事就要乖乖听话把病治好。” 看着他一副严肃表情,忍不住噗笑出声“知道了,哥哥大人。” 他听了也忍住笑了起来,伴着潺潺的水生传遍山间的每一个角落,相信在某一个地方的母亲也会听到吧。 决定之后我们并没有上马,而是沿着溪流一直走去。清澈的溪水,能倒映出世上最纯洁的一面。 “你说,母亲还有一个孩子?”闲散了好久我突然会想起他在山上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 他的脸顿时阴沉起来,眼底还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找他吧,我想见见他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们这样相像……” 他突然大声吼住我:“像什么像,我们怎么可能和那种六亲不认的人长的像。” 我愣了一下,感受着他略微颤抖的身体,原来他是那么不想提及那个人,即使是他的弟弟…… “对不起,不该吼你的。” “没……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随便……” “他叫商易,商国现在的皇上,比我们小一岁,虽然有着相同的母亲同时也拥有不同的父亲,他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目中无人,心狠手辣,也从来不会拿我们当亲人……”说着他突然冷笑一声随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像是刚才的话是他骨气了多大勇气才开的后或是另一种与过去告别的方式,“好了茗儿,那样的弟弟,我们不要也罢,以后也不要在想他,提他,就当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等把你的病治好,我们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微笑的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憧憬、向往。 我没有注意的是他用了‘安安稳稳’四个字,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这样年纪的少年对未来的生活的要求仅仅是‘安安稳稳’。 我点着头,忍住了心中所以的疑问。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父亲,也许不仅仅是因为陌生的原因。 已是黄昏,我们也马上就要出了树林,在向前一段路就是中州城的内城了。穿过它向北走,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地图上那个地方。 楼言明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讲故事一样,天马星空,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是自己口中的主角,在别人听来一定会说他吹牛的,但是在我眼里他是不想我们之间安静下来,因为那种气份,真的很可怕。 “明哥哥——明哥哥——”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顺声看去,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蹲在溪边,洗涮,见我们看她,顿时兴奋的将手在膝盖上摸了几下朝这边跑过来。 还离的很远她突然加快了速度,差不多只有一步的距离突然跳到了楼言明身上,而楼言明似乎很熟悉这个动作,稳稳就接住。 “明哥哥,真的是你啊?我还怕认错人了呢。” “好啊,连我都认不出来,该打。” “啊!”不等楼言明出手,她以经利索的跳了下去“这也不能怪我,你走了那么久谁会想到你突然回来啊。” “都会狡辩了,罪加一条。” “哎哎哎,先别打,有人看着呢。” 楼言明得意的笑了一下,双臂环抱站在我身边,道:“怎么样?” “你们……你们……”她突然有些结巴,指着我们一脸的不敢相信。 “嘿嘿,我妹妹漂亮吧。” 她点头。 “自愧不如吧。” 她点头。 “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了吧。” 她点头,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楼言明更加得意起来:“不光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嘿嘿,给你介绍一下,我妹妹,亲妹妹,靖茗。” “你真的找到了,而且……而且你们竟然这么像。” “那是,谁叫我们是亲兄妹呢。”楼言明得意的拍着胸脯。 第五十七章 秘密 楼言明又和那个女孩吹虚了一会,看他们亲密的成度就像是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那个女孩名叫莲儿,很好听的一个名字,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起话来就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当晚我们就在她们的村子住了下来,就住在莲儿的家里。 楼言明轻车熟路,像是知道家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客房,一副完全像进了自己家的样子。农家小院,虽然有些简陋却多了几分温馨,晚饭都是大家一起准备的。莲儿的父母也很热情,一直怕我吃不惯家里的饭菜,桌上还特意摆了盘鱼,莲儿的父亲特意从城里买回来的。 想想第一次吃鱼的时候还是柳承旭给我的烤的,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忘了那个味道。 行如风满足的吃着,简便的饭菜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平时在客栈里行如风总是点好一桌丰盛的饭菜也没见他吃的这么香。这样想着,又不禁想起了尚云倩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茗儿,茗儿”楼言明轻轻敲到着我的碗边,“怎么不快吃啊,一会都凉了。” “啊,嗯。”夹起一块青菜放入碗中正看到莲儿他们正在看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低头吃起饭来,不再看他们。 “明哥哥”莲儿放下碗筷打量了下我,又朝楼言明道:“明哥哥,你说你要是换上女装是不是和茗姐姐一样漂亮啊!” “咳咳——咳咳——”楼言明险些被他的话呛到,猛地咳了几下有些生气道:“饭都不好好吃,胡思乱想什么呢,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不怕不怕,不是还有你呢吗。” “莲儿”莲儿父亲低声训斥道:“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真没羞,还不快吃饭。” 莲儿听了瞥了撇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楼言明笑道:“好啊,要是真没人娶你,我就娶你,有什么的。” “真的吗?”莲儿有些兴奋。 楼言明已经吃完,起身在莲儿头上宠溺的揉了几下,道:“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吃饱了,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吃。” 说罢,楼言明便转身出了屋,也没有说干嘛去,也没有人问,临走前朝我笑笑,示意我好好吃饭。 楼言明一走,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不少。饭后莲儿父母便忙去了,貌似乡村的生活总是充斥在忙碌之中。别看莲儿长得瘦瘦的,可是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我刚进屋,她就已经烧好了一大盆水,说是给我澡用。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确实应该好好洗一洗,可是这么麻烦倒是有些让我过意不去。 莲儿一边倒着水一边道:“明哥哥也去洗澡了,你也洗一下吧,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一定累坏了。” “他去洗澡了?”我有些奇怪。 “肯定是了,出去那么久还不回来一定洗澡去了。” “他没在家里?” “哎,说来也是奇怪,明哥哥每次洗澡好像故意躲着大家一样,而且从来不在家里洗,一般都是在河里,真不知道冬天的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试了下水温“刚刚好,快洗吧。” 我想着她刚才的话,一时间有些出神,莲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温润的水将我包裹,顿时让疲惫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放松。闭上双眼,感受着难得的时刻。水汽充满了房间,模糊的看不见任何地方,眼前被灯光照亮的那一小块地方闪烁的微弱的光亮。 缓缓闭上眼睛,发生过的一切开始在脑海中回放,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呢。想想那个突然出现对我无微不至,最终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的明靖,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曾经我们肯定是认识的。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他。 忘了这个又出现了那个,想到了席安,不知道他是否回到了开阳,还有柳承旭,当时就那样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不过他的功夫那么好,又那么会骗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明哥哥,你回来了。” “你看这是什么,嘿嘿,刚刚在河里抓的,厉害吧。” “这么大的家伙,现在可不常见。”是莲儿父亲的声音。 “来来来,放在这里,衣服都弄湿了,快回屋换一件小心着凉了。”这次是莲儿的母亲。 我也洗的差不多了,穿好衣服也好奇的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开门的时候正看见楼言明站在门前,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身前像是抱过什么湿的东西一样,一大块水渍,单薄的内衣贴在身上,将他的身形显露无疑。 “茗儿,你怎这样就出来了,来快把头发擦干,小心感冒。”他担忧的说到,同时快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手巾帮我擦起头发来,也不顾自己的头发也在滴水。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有所改变,因为眼前看到的已经彻底抓住了我的眼睛。他的身上,水渍印出来的皮肤竟然没有一块是完整的,真的很难想象,这件薄衣底下到底是怎样恐怖的画面。心中一阵酸涩,眼眶有些湿润,抬头间不经意看到他手闭裸露出来的地方,细密的伤口像是刀伤,又像是烫伤、甚至是冻伤,那样复杂的痕迹,竟然出现在他这么年轻的身体上。 也许这就是他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他的经历也远远不止我看到的或听到的那些。 “来,好了。”他微笑着将毛巾递给我,“哎,怎么眼睛红了呢,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忍住了眼泪,勉强笑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快回屋吧,好好休息,你这小身体可不能随便吹风。” 被他推着进了屋,不一会儿,外边变得很热闹,可是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想其它的,只是木讷的望着窗外晃动的身影。 第五十八章 云良酒香 翌日我们便启程上路了,临走的时候莲儿拉着楼言明的手臂,十分不舍。好在最后楼言明说这次离开不会太久,只是去一趟‘云良镇’而已。 云良镇他们都是知道的,莲儿也跟着父亲去过几次,当下一听说楼言明要去差点跟着,最后还是她父亲厉声吼了两句,这才安静下来。 莲儿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中州主城,还舍不得分开,可见楼言明在她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话说莲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性格又有些大大咧咧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勇于去追求要是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我一心想早些到达‘云良镇’,尤其是知道了关于母亲的一些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隐约中让我觉得‘云良镇’可能跟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立刻到达的心情更甚了几分。可是无论我怎么着急,楼言明依旧不让我加快脚步,他是在担心我的身体经不起路上的颠簸。 终于,在当日下午到达了云良镇。 也许是临近都城的原因,一个小镇子确是格外的繁荣。尤其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味,实在是让人留恋,好在我不爱酒。 楼言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按他的描述他应该生长在中州城,可是去没有来过附近的镇子,却有勇气跑到千里之外去找我,这是怎样的勇气和决心。 事实上,所有的线索到这里都断了,那张地图在也没什么用处,回想着《靖明离乱》中的内容,却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记载,甚至连这个地方都没有提起过。 “茗儿”他唤我“这镇子也不算小,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在做打算。”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我点头同意。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看看楼言明也不是有钱的样子。以前都是明靖或者是行如风打理好一切,想想现在离开他们,我们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让我想不到的事,结账的时候楼言明出手竟然十分阔绰,那么大的一锭金子往柜台上一放,顿时惹来了无数人的注意,就连掌柜的说话声音也软了下来。正奇怪着他已经开好了两间上房,过来一个小伙计,年纪不大,恭敬的准备给我们带路。 我们的房间离的很近,我的房间在他的里边。看着他关上了门我才进屋。伙计又问了一下需要,便退下了。刚要关门楼言明便挤了进来。 “茗儿,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还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你刚才付账的金子……”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楼言明变戏法的手段可是很高的,我担心他又用了什么把戏,惹来麻烦。 “哦,你说那个啊,行如风给的。每次他和尚家小姐吵架,只要我站在他一边他就会给我一锭金子,哎现在想想我差不多放弃了一栋房子。不过他这个鬼盗也不是白当的,还真阔气。” 原来是行如风,那个号称天下财富都是自己的家伙伙,只是暂时放在了别人那里,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 没有了后顾之忧便跟着楼言明下了楼。 要不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味,原来这个镇上的人大都是酿酒的行家。有的人家泼出来的水里都夹杂酒香味。既然这个镇跟酒有着分不开的联系,也许‘酒’就是关键线索。 楼言明和我想到了一起“茗儿,这镇上到处都是酒,也许顺着‘酒’找能有所发现。”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边的酒味更浓一些我们过去看看。” 一路上边走边问‘镇上谁家的酒酿的好。’可是答案大都是‘我家的酒酿的最好。’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十几个几乎都是这样的回答。 楼言明叹了口气,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抱怨“你说他们这些这些人怎么这样,怎么比我还要自恋。” “先别急,也许他们说的就是事实也说不定。”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对了,茗儿,你说你那张地图原本是夹杂在一本书里的,是什么书,有没有什么提示之类的?” “你是说《靖明离乱》?” “对对对,就是它,上边都写了些什么?在哪呢快拿出来看看。” “像是一本野史,没什么特别的,书已经让我卖了不过内容我都还记得,没有什么线索。” “野史!茗儿,你是不是被骗了,能写的出野史的人多数都不正常,那张地图也许只是他们休息的时候随手画的说不定,根本没什么用。” 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失去了全部记忆逃离那个囚笼的时候只带了它,而且它就在我枕边,一定和以前的我有着什么联系,冥冥中有一种直觉让我去相信,去寻找。 我想的有些出神,直到楼言明唤我,这才回过神来。 “历史,没错就是历史。既然《靖明离乱》是一本野史,那么它就不可能是一本预言书,换句话来说我们要找的线索根本不在现在,而是在十年前。”我记得最后的时间,刚好是十年前,靖国灭亡前夕。 “有道理,这么说我们应该找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问问十年前发生生过什么事。” “嗯”重重的点了下头,谜底似乎就在眼前。 夕阳余晖中的小镇,充满着温馨,街上散卖的商家也开始零散的收拾东西,错乱却有序的进行着。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样和谐的小镇又怎么会和千里之外的明国明国皇宫牵扯到一起。十年前,又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难道说,这其中和靖国还有什么关系?靖国、明国、商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九章 高家酒坊 我们又在镇子上逛了一会,大概熟悉了下地形,直到天黑才回客栈。 客栈还没有关门,有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喝的正欢。 只听得一个抱怨的声音“哎,现在这酒可是越来越没味了。” “谁说不是呢,这酒淡的和白水没什么两样。” “要说好酒啊,那还点是高家酿的酒,啧啧,那叫一个香啊,一出窖全镇都能闻到。哎,真是怀念啊。”说着一阵惋惜,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干掉。 “可惜啊,十年前的一道圣旨,彻底毁了高家酒坊……” “嘘——你瞎说什么呢,不想要脑袋了。” 突然他们的声音低了许多。十年前、酒坊、皇宫这不是巧合,隐约中看到了一丝头绪,便拉着楼言明在边上的空桌上坐了下来。小二过来招呼,随便点了壶酒。 “酒来喽——”将酒放下“客官慢用,有事您招呼着。” “哎,等等”叫住正要离开的小二问道:“那边那几个是什么人?” “您说他们几个啊,镇上的官差,负责巡夜的过来偷懒。” “是这样,好了,谢谢小二哥。” “嘿嘿,您们慢用。” 看向那边,楼言明突然道:“这么香的酒他们怎么还说淡呢。”回头一看,楼言明已经倒满了酒杯,先是小口抿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将剩下酒一饮而尽。 嗅了一下酒香,味道确实不错,此时楼言明第二杯已经满上了,刚要喝便被我叫住“少喝一点。” “嘿嘿,晚上了喝一点不怕,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看他的样子是非喝不可了,无奈的摇了下头道:“听到那几个人刚才说什么了吗?” “说酒呗,这种衙役我见多了,没什么稀奇。” “他们刚才说十年前高家酒坊。” 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我道:“十年前?你是说……” “嗯。” 看着那边沉默了一会,猛地将杯中酒咽下,“有办法了,看我的。”说着他拿起酒壶要摇摇晃晃的起身朝那几个衙役而去。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起来,“咦,空的,哥几个好酒量啊。” “哪来的野小子,小心把你抓起来,快滚开。” “一个人喝着无聊,大家一起喝啊,这么好的酒浪费就真可惜了。” “切,外地的吧,这酒也就只能你们这种外地人喝着才会说好酒。” “哦?这酒的味道难不成还分人?” “去去去,没时间和你墨迹,要喝就一边喝去,少在这碍眼。”说着手臂一抬将楼言明挡了回来,楼言明正装着喝醉脚下本就有些不稳,被这样一挡,接连向后退去,见状我立刻上前从后边扶住他,又朝那几个衙役道:“不愿意一起大可以直说,何必动手。” 原本已经坐下去的几个人又重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道:“嘿,今天这是有人存心调适是不是,说滚听不懂吗。” “慢着,刚才兄弟几个有些得罪的姑娘别见怪,如果不介意倒是可以坐下来聊几句。” “是啊是啊,坐下来聊两句啊。” 他们太度陡然转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楼言明站直了些身子,道:“哎,这样就痛快多了吗,有酒要大家一起喝才痛快。” 搬过来两张凳子让我们坐下,开口便道:“刚才几位差大哥说这酒因人而异是何意?” “姑娘口音生的很,有所不知,这云良镇号称酒乡,镇上的人家多少都会些酿酒的技术,本地人从小就接触酒,时间久了在好的酒也喝不出味道了。但是外地人就不一样了,一般只要喝过镇上的酒都会说好。” “说的有里,不过这样对镇上的人不就太不公平了吗,身在酒乡却喝不到好酒。” 另一个官差拍案而起,“姑娘说的极是,长这么大了就没尝过好酒是什么味道。” 一个年纪少长一些的衙役有些惋惜道:“要是高家酒坊还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终于要说道正题了吗,抓住机会继续道:“高家酒坊是怎么回事?” “这说来就话长了,高家酒坊曾是镇上最好的酒坊,他们家的绝酿‘百里香’号称酒中王,那个味道,真是绝了。” 另一个抢着说道:“谁说不是呢,这高家酒坊可也是数十年的御用酒坊,听酒坊里最厉害的酿酒师会进宫给皇上酿酒,那真是莫大的荣誉啊。可是让谁也想不到的是,十年前突然降下一道圣旨不但摘了他们御用酒坊的牌子,还把高家人全部抓了起来,一时间高家酒坊群龙无首,只剩下一群伙计,无法谋生最后瓜分了高家的财产各自逃命去了。” “哎,真是可惜了。” “皇上为什么要下那样的圣旨,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谁知道呢,高家酒坊总有人在宫里办事,谁知道那句话不对得罪了什么人招来了灾祸。” 楼言明道:“那高家现在还剩下什么人没有,还能不能喝到那个百里香啊?” “有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几年前突然回来的,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高家被抓的时候十几口人,最后只有他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谁说不是呢。” “那个人现在在哪?” “山后破庙” 就在山后吗?看来明天要去的就是那里了。他们又闲聊了一会,我没怎么听进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都是好酒之徒,这可苦了楼言明,一直陪他们喝到很晚。 第六十章 栽赃 心底装着事,第二天起的很早,奈何楼言明昨晚喝的太多,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闲来无事便跑到房顶上做了一会。 “茗儿,茗儿——” 是楼言明在叫我,听声音一定是见不到我有些着急了。纵身跃下,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我在这呢。” “大早上的不在屋里呆着出去乱跑什么”他有些生气。 “醒得早了,便出去坐了一会。” “不管怎么样下次绝对不允许一声不说的就消失,哪怕出去坐一会也要让我知道。” 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心里一暖,拉上他的手臂朝楼下走去。在客栈里随便吃了点什么便出发了。 昨天已经大致知晓了镇上的地形,所以也知道破庙的大致方向。 路上,楼言明问我“茗儿,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有什么感觉吗?” “嗯……”感觉?这个还真没有想过,突然闻到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找对了?” “直觉呗。” “直觉?” “哎,就是乱猜的。” 乱猜?呵呵这倒是挺像他的。 他又道:“茗儿,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放下行吗?” 他的声音近乎恳求,似乎在说什么极其卑微的事情,也许对他来说安静平淡的生活才是真正的难得。愣了一会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的回答令他一路上都变得兴奋,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座稍微高一点,大一点的小邱,甚至连房子的高度都不如,离镇上也不是很远。 “哎呦,那个不长眼的撞了老子。”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来这个就当是给你赔不是了。”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楼言明就撞到了人。 那人要比楼言明高上半个头,身材也不是楼言明能比的了的。看他的装扮应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护院,再看地上,一个酒坛四分五裂,酒水也撒了一点,几乎漫道了我的脚边,酒香四溢。这么一闹顿时惹来了大批人的围观,指着撒了一地的酒,一副副可惜了的表情,一时间楼言明也成众矢之的。 见状,那人的气势陡然长了不少,朝楼言明吼道:“就这点钱就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你知道我这酒有多贵重吗,就算把你这条小命陪在着也也换不来我的酒。” “不就是一坛酒吗,要多少陪你就是了。”楼言明身上带了些钱财,当下说话也毫不示弱,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定金子“这回总够了吧。” 楼言明得意的晃着手里的金子,一副得意的样。那个人顿时愣在那里,嘴巴张的老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楼言明的金子。 “哇,真的是金子,他是什么人,出手这么阔气。” “估计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怪不得这么大方呢。” “这酒怎么这么香啊,对了这不是陈家的酒吗,这么香难不成是要送进宫的御酒!” “是御酒,是御酒,坛低还有皇家的标志呢。” “这下他可惨了,那可是御酒啊,冒犯了可是要杀头的。” ………… 周围不断有人议论着,感觉有些不妙,在人群中先观察一下在做打算, 只听楼言明道:“哈,还真是御酒啊。” 那个人也回过神来,喉咙滚动了一下,道:“这下怕了吧,也不怕告诉你,这就是第一批样酒,就这一坛,你打翻了可不是多少钱能解决的,现在就带你去陈府,让老爷处置你。” 说着那人便撸起了袖子打算动手,只见楼言明不慌不忙的收起了金子,不屑道:“哼,别说是御酒,就算是皇帝的酒杯我也照摔不误,原本还想陪你给你,现在我倒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呢。” 那人一听,脸色骤变“你……你知道你咋说什么吗,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来人啊,来人啊,快把这个犯上作乱的家伙抓起来,快来人啊……” 街面上几乎被这件事闹得全都堵在了这里,早就有捕快朝这里赶来,虽然没听到楼言明刚才的一番话,却真真的听到了那个人的喊声。 官比民大,哪怕是个捕快也占足了这句话,老远的就有人给让出了一条路。只见四五个官差模样的人正朝这边赶来。担心楼言明真的出什么是,在人群让开的时候快步来到楼言明跟前。 “竟然还有同伙,大人,快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严惩,严惩”。那个人高声呼喊。 冷眸朝他看了过去,他顿了一下,有继继续道:“看……看什么看,这是你们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看了下他那副强忍着没有变形的表情,突然,他身后的痕迹吸引了我的注意,注目看去,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闹事的人在哪?还不快出来。”捕快已经赶到,话音一落,刚还围在一起打算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四外散去,只剩下我们三个留在原地。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们?” 听出了有些不对,转身看去同样的话脱口而出“是你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和楼言明喝酒到很晚的那几个衙役,只是又多了几个生面孔。 一见是熟人,楼言明立刻上前拉拢关系“这么巧啊,怎么样有时间再喝几杯啊。” “大人可别被他们骗了,这两个人大逆不道,理应处斩啊。” 为首的那个捕快正是昨晚在客栈里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板着脸将楼言明推开:“出了什么事老实交代。” “大人,是这样的”那个人也立刻上前,挡在楼言明身前,道:“这个人不但撞翻了御酒,还口出狂言侮辱圣上……” “等等”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你说谁打翻了御酒?” 第六十一章 陈大夫人 见我上前逼问那人险些有些心虚,后退了两步喊道:“你……你们……啊……”是他太过心急,没有注意脚下,本地上的碎片绊倒,沾上了一身泥土。 楼言明见状忍不住上前“你活该!” 绕到他身后,周围人也都纷纷退让,在离他大概两三步的地方站定道:“这里有酒滴过的痕迹,而酒坛是在那边打碎的,这又怎么解释?” 刚要离开的楼言明一听这才知道自己险些替人背了黑锅,顿时有些气不过去,上前拎着那人领口道:“好啊,原来酒坛早就裂了,你担心自己赔不起所以想找个人替你背黑锅。哼,很不巧让你遇上了小爷,算你点背。” 眼见轨诡计被拆穿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猛地推了楼言明一把,狡辩道:“你……你胡说”慌乱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楼言明道“你胆敢辱骂皇上,现在还……还恶人先告状……” “哦?我说什么了吗?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辱骂你家皇上?” “你……你……你还不承认,这里的人都听见了,你还想赖掉不成!” “都听见了,那就站出一个证明一下呗。怎么样啊,有谁站出来指认一下小爷辱骂了你家皇上。” 看楼言明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果然他话音已落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似乎还有后退之意。 “你们倒是站出来说句话啊,站出来啊,出来” 试想刚才楼言明随手就能拿出一锭金子,有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要么就是和皇上走的很近,要么就是什么亡命之徒,可想而知,一般的普通百姓谁都不想得罪这两种人,更不想惹祸上身,所以现在他在怎样喊,依旧不会有人出来指证楼言明。 “几位官爷,你们都看到了,该怎么办你们拿主意吧。”随后一副不管我的事的表情走到我身边低声道:“茗儿,真有你的,原来酒坛早就裂开了,要不是你提醒这回估计还没完没了呢。” “这酒的闻到很重,即使洒在地上也不难分辨,我就闻到了酒香才知道怎么回事呢,镇上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 “哎,那不对啊,我又没有习惯怎么也分辨不出来?” 眉头微皱,只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得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挠了下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昨晚喝酒喝多了,还没醒呢?” “让开让开。” 人群又有了变动,时不时还能听见低嘘声,像是来了什么厉害的人物。 “这不是陈家的轿子吗?会是谁啊?” “陈家的人来。” 在一片议论中,轿帘终于掀开,一名姿态庄重,浓妆艳抹的老夫人走下轿子。 一见来人,在场的几名官差也变得恭敬起来,其中一名上前道:“不知道大夫人驾到,恕罪恕罪。” 大夫人看也没看他一眼,挥了下手“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陈府的家事就不用外人插手了。” “那就有劳大夫人了,我们走。” 楼言明朝着那几人的背影喊了声“下次请你们喝酒啊!” 那人见来人正是自家主子,立刻上前求饶,可是还没到跟前就让人给拦了下来。 大夫人吩咐道:“带回去。”边上的手下应了一声便将那人带了下去。被带下去的时候那人脸色惨白,腿也软的走不了路了,还是被他们拖着下去的。 只听得周围有人同情到:“这下惨了,听说陈府向来严苛,凡是犯了错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是啊是啊,听说以前陈府有个下人贪杯喝了口酒,就一口,结果就被人割了舌头。” “陈大夫人是庞太师的亲侄女,谁不点给她面子。别说是割舌头了,就是杀了人也没人敢动她。” ………… 原来是这个样子,怪不得那个人想要找人背黑锅呢,以那坛酒的价值来说,他的手肯定是没了。打量着眼前大夫人,在她身上完全将‘珠光宝气’写在了身上。 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微眯的眼角只留下一条缝隙,繁重的头饰随着她的行动也摇晃的厉害,实在是让人担心随时会掉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楼言明哼了一下,不屑道:“哪来的肥婆,挡着小爷的路。” 哗——瞬间,数十双同情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你就不怕吗?” 楼言明不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怕你?呵,比你厉害的上万倍人小爷我都照揍不误。” 轰——楼言明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一阵骚乱。 “这是谁啊,口气这么吗?” “是哪家的公子吧?听说是中州来的” “我看称更像是小王爷,不然谁敢说那话啊。” 低声和楼言明道:“稍惹些事的好。” “哼,这些都是给商易酿酒的,我才不会和他们客气。”楼言明愤愤着,听他的语气似乎谁跟他口中那个商易有关系都是他的大仇的一样。 “看样子陈府的势力不小,我但心一会不好脱身。” “嘿嘿,又我们茗儿在,这些家伙不是问题。” 原来他的筹码就是我,可是他也许不知道“我不太会打架。” “怎么可能,你功夫那么好,我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就他们几个也不会浪费多少力气的。等我们办完事就离开看他们找谁去。” “轻功还可以,打架的招数我就行了。”以前都是靠着明靖他们,偶尔出手也都是依仗轻功周旋,现在只有我自己,也许一个两个的可以,多了真的怕是应付不过来。 第六十二章 我可以保护你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想要脱身恐怕还费电力。 突然,楼言明抓起我的手大步超前边走去,眼看就要撞上陈大夫人吼道:“肥婆,还不让开,打算请我们吃饭啊。” 陈大夫人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怒火都上涌但很快就平复下去“陈府的饭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吃的了的。” 我们这种人?不等楼言明开口上前道:“敢问这位夫人,我们是哪种人?” “哼,长得还不错,就是自甘下贱。” 楼言明将我拉到身后,吼道:“肥婆,你说谁?” “和一个下人耗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是自甘下贱,这张的倒是白白净净的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窑子里出来的……啊——” 一拳挥了过去,硬生生将陈夫人的话打断,肥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了平衡躺在地上。 “哼,死肥婆,敢当着小爷的面欺负小爷的妹妹,我打不死你我。” “来、来人啊,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抓回去。” 一声令下,四周顿时有人朝我们围过来。 抓紧我的手,问道:“茗儿,准备好了吗?” “什么?” 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唇角上扬似乎早就有了注意。从怀中摸出了什么东西,朝空中抛去“捡钱喽——” 伴随着一阵哗啦声,数十块金锭银锭散落在地上。有钱谁会不要,原本围观的人也顾不得什么陈府不陈府的了,纷纷上前。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同时涌了上来那几个家丁瞬间淹没在人海中,就连那个陈大夫人也在人流中飘摇,急躁的喊着。 趁乱,被楼言明拉着就这样擦着陈大夫人的身边过去。不知道楼言明什么时候在地上抹了把泥土,经过陈大夫人身边的时候,直接蹭在了她的脸上。 没有忘了正事,一直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吵嚷声才逐渐慢了下来。 “好了好了,他们追不上来了。” 朝身后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人追上来,“你是不是早想好这样做了?” “嘿嘿,那是当然,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宝贝妹妹动手呢,万一……”他突然顿住,朝我笑了下继续道:“早就觉得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很沉了,能教训下那个肥婆也直了。” “你的手呢?” “手?我的手怎么了?” 拉过他还挂有泥土的手,从腰间拿出一条手帕帮他擦拭起来“还好没有被碎片划到,好了,干净了。” “茗儿” “什么?”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快点赶路吧。” 奇怪的着看他,难得他主动要求赶路。 上山的路还算平整,净值的小道向上延伸着,平缓却看不到尽头。脚下草色莹莹,像是被巨大的绿色地毯覆盖,走上去软绵绵的,十分舒服。 越朝山上走人影就越少,草色也开始变得稀疏起来。仿佛突然之间进入了两个世界,刚才春意正浓,现在仿佛进入了无边的痛苦的地狱。 隐约中,能模糊的看见山顶上裸漏出来的残垣断壁,周围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茗儿,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确实有些不对劲,阴森森的。” “你看,前边的地上连草都不长了,是不是这里阴气太重啊,不会是什么死人堆吧。” 被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朝山顶望去,一团黑色的雾气将山顶笼罩,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细听之下,尖锐刺耳的嚎叫声断断续续。 有向前走了一段,几乎看不清山下的镇子是什么模样,天空也越发的阴沉,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一样。 咔嚓—— 清晰的声音传入耳膜,令我们整个身体都不由颤栗起来,楼言明缓缓抬起右脚,一根断裂的骨骸,醒目的躺在那里,刚才的咔嚓声就是它断裂的声音。 他将我抓的紧了些,“茗儿,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等天气好一点在来。” 没有回应他,朝四周看去。本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而这里却枯草连连,阴风阵阵。草丛倾斜的瞬间隐藏在地面上早已泛白的骨骸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山下小镇是那样宁静和谐的酒乡,谁能想到距离镇上不过二三里的山丘上竟然会是这样的阴森恐怖的地方。 “哇——”楼言明突然大喊了一声,指着周围的草丛道:“茗儿,你看到了吗,骨头,全是骨头。我们真是到了死人堆了,出门不利出门不利,还是快走罢。” “等等”我拉住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山顶,也许就是揭开心中疑惑的地方又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去,可是楼言明他……想到这里松开了他的手臂,缓缓道:“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 沉默,无边的沉默,我能感受的到他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茗儿……”他的声音有些无力“你认为我是会丢下你独自逃走的人吗?还是说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看着他无助而又落寞的神情,突然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那样的表情完全定格在周围的环境中,就像是从墓地里走出的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是我的话让他突然变成这样的吗,可是我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毕竟他不会武功…… 突然他苦笑一下,挽起我的手闷声道:“茗儿,我是你哥哥,想相信我可以保护你。” “可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却又不想他遇到危险。没有不相信,更不会因为他不会武功而担心他成为我的累赘,仅仅是因为不想让他涉险。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他突然向前跑了几步,站在上边朝我喊道:“茗儿,你到是快点啊,我还想看想看上边到底有什么的。” 既然他执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双双向山顶走去。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记得他刚才的话——我会可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