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刁》 序 想你,在情人节的前夕 方子衿 你会不会也有同我一般的心情,在遇见某个过路人之时突然浮现一种熟悉仿如故知的感觉,令人缅怀心中,激动久久不能自己 在情人节的前夕,我想起你。 晨起路经花店,看见花店周遭被世间有情人预约的花朵环绕,几近淹没。脑中不期然的便浮上一枝单独的粉红色玫瑰花。 “别误会,我只是可怜你表演太烂没人送花,所以才向别人要了这朵花给你。”你如此声明着,在那一次座无虚席的表演会上,你是第一个把花送上台的人,虽然只有一朵粉红色玫瑰花。多年以后花朵已然凋谢,颜色却始终不曾褪去地长留在心底。 晴天午后经过市场时,看见摊贩在路边摆着许多叫得出名字与叫不出名字的中国童玩,一时间又想起了一次大伙出游的时候,我被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童玩吸引,目不转睛的瞪着老阿伯旋转一只像竹筒的东西就能发出“吱吱”的声响,舍不得离去。 “看你可怜,城市小孩没有童年,这一只给你玩吧!”你近乎施舍地买下那个玩具给我。当年老阿伯的玩具声响已然远去,但你说过的话我不曾忘掉。 星星闪耀的夜里,起风了。 无法忘怀的年少青春岁月,那个乍暖还寒的日子里,你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我穿。“我又不会冷。”你如此豪气地夸口着,接着却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的言语行动说明着你的口是心非,一如你的情感。 我们只是念人,不是恋人。 你是我的念人,思想中所倚念的人。当平生山水尽成风烟褪去,念人,只有你会留在我心中,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默默护守着。 让我在每一个情人节的前夕,想你。 第一章 微风轻轻吹来,轻柔的气息使人昏昏欲睡,尤其太阳斜映更生睡意。这样的日子里,有的人认为应该要把握青春、掌握生命,所以要出去玩,要玩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才叫做不负此生。偏偏,也有人根本不做此种想法。 左婷婷搬了张躺椅,就这么躺在“院子”里,享受生命。 在这个称院子实在太勉强的狭小走道上睡午觉,太阳在屋顶上照着,微风在枕畔吹着,耳朵挂着随身听,吵死人的乐声得意的嘶吼,连墙边种植的一排茉莉篱笆在午后温煦的氛围下,都呈现出一种近乎睡美人城堡的静寂。 她睡得很安心,很满足。 当然喽!在所有的人都应该为了生活而辛勤工作的周二午后,能够理所当然的翘班在家睡觉,合该是一件足以令人心满足的事吧! 左婷婷自然不例外,尤其她又有极度嗜睡的特殊癖好。 从烈日当空开始一头栽进周公的圈套,长相厮守,直到月明星稀都还懒得起来。 这种嗜睡,也该算是一种特殊的癖好吧? 无时不睡,无地不睡;伟大的能耐足以媲美哆啦a梦里的大雄。 果然是个淋漓尽致的厉害角色。 现在,她身子翻动了下,似乎有起身的迹象。 啪地一声,她的手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啪地又一声,这回手掌降落地点在脸颊;又是啪地一声,接着手臂、额头、屁股,无一幸免。 终于,睡美人悻悻然的猛坐起身,口中仍不住地眸骂:“死蚊子、臭蚊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吵醒我的好梦,真是罪不可赦。” 起身点亮灭蚊灯。那种光线在大白天里丝毫引不起任何作用,反正她是点来安慰自己的,有没有用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这间老式的日式房舍里,住的只有左婷婷一人,惯常的寂静在夏日午后显得更加优闲。 老屋子,微风午后,算得上知足的主人,很恰适其分的一种组合。 左云飞潇洒的身影此时看来有着极度的不情愿。西装外套被他用手勾着、在背后甩着,似乎有些不耐。爬上了这一段小小的斜坡后,他站在一幢年代颇久远的日式房舍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按下门铃。 这个奇怪的门铃,可不是插电啾啾叫的,而是很有创意的在门外拉一条粗绳,然后小院子中的铜铃就会咚咚咚的发出清脆嘹亮的声音。 ‘吵死人了。”他一肚子怨气,极度不满的发出了不平之鸣。 对于这个铜铃,他有一千个、一万个意见。好好的门铃不去装,偏要用这种奇怪的东西,是故意表示自己有气质吗? 错!他生气的在心中自问自答。 装这个鬼东东唯一表达出来的,便是屋主异于常人的奇妙思想,那人简直是怪到深处无人能比。 像现在,拉了半天铃,手酸得坑谙掉,也不见个人影儿出现。这屋主,他敢用全部存款打赌,她肯定睡得昏死过去了。 “左婷婷。”他放弃所有可考虑的形象问题,拉扯嗓门大叫“左婷婷。” 半天没回应,他拿出国父革命的精神不屈不挠的放声大叫。叫吧!再没形象也要把这嗜睡成癖的人挖醒,否则哪一天她在家里睡死都没人知道哩! “左婷婷左婷婷左婷婷” 突地一阵巨大声响传出,随着砰砰砰不一的脚步声,门就霍地开了。 “总算开门了。”他没好气的提脚走进去。 看到院子里半倒的躺椅,他忍不住问:“睡午觉睡到掉下来?” 那种神情就好像在说:怎么有人这么笨,笨到连 午睡都会掉下来! 他没说出来,但左婷婷就是知道。 她忍不住抱怨:“都是你啦!没事打搅我午睡,在门口鬼叫鬼叫才害我做恶梦,从躺椅上掉下来。又不是小学生,还在门口大叫,乱没气质一把的。”她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以泄心头之恨。 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比划,左云飞不禁告诉她:“弄清楚,这是有顺序的。你先做恶梦掉下躺椅我才鬼叫的,别诬赖我。话又说回来,什么年代了,小学生早就不流行在门外大叫,现在都用大哥大找人了。” “我那个年代的小学生都这样叫啊!”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服气的反驳。 “鬼扯!我年纪比你大,我小学时候都没这样。” “那是因为我纯朴啊便她的眼睛眨呀眨的,果真有几分“纯朴。” 左云飞在心中闷哼还纯朴哩!是蠢仆吧!蠢蛋的佣人。 她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不想理他地转身进屋里“你来干嘛!” “送保护费呀!”因为这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同时顺手塞给她一个厚甸甸的信封。 拿着钱,左婷婷咬着牙犹豫“我” 盯着她,左云飞突然把脸凑到她面前“收下吧!我私人送你的,没人知道。” “可是”她拉扯他的衣角,仍是犹豫。 叹了口气,左云飞心中甚是无奈“有骨气也要顾虑生活。看看你,把自己弄得一副营养不良的鬼样子。” “我我这是学着独立。” 他斜睨她“像‘湖滨散记’里的梭罗自己盖房子,做零工维持生活,幻想自己在隐居?” “那叫大隐隐于市!” “错;那叫小隐隐于林,跑到深山躲起来。而你,居住在繁华城市一隅,才是真的在隐居。”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盯着她问:“喜欢这种三餐不济,把所赚的钱左手进、右手出,宁可勒紧裤带也不屈服的生活?” 别过脸去,她倔强的道:“安于这种清贫思想有什么不好?人活得要有些格调,不能因为生存,就把自己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踩。” 他近乎无力的安抚她:“去相亲不算把尊严放在脚底下吧?别这么死脑筋。去相个亲、吃吃饭而已,这跟格调无关,ok!” 对别人无关,之于她可有大大的关系。她生气地吼着:“我如果答应去相亲,不出三天,就会有苍蝇蚊子黏上来,然后你爷爷、你爸爸和我爸爸就会像花痴嫁女儿一样把我半买半送的倒贴给人家。” “不会啦!”他压根儿不相信。 “会,就是会。”她近乎顽固的坚持“那群死老头子就这样做过,我要是不逃出来只怕早就被卖掉了。” 见她说得如此严重,左云飞不禁想笑。“那群老头子是谁?” 提到他们,她依然心中有气。“还有谁?你老头。我老头,还有个糟老头子。” 糟老头子?左云飞笑得往后倒在榻榻米上。 这房子真是不大,三间榻榻米的房间,就数这间十叠大的房间最大。既是客厅,也是餐厅及起居间,有时更是左婷婷睡觉的地方。 他笑得肚子痛。 想起向来严肃的爷爷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糟老头子?果真有几分贴切! 他笑得掩不住日“糟老头是你的谁?我老头儿又是你的谁?你忘了?”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忿忿不平地道:“我得了阿兹海默氏症,忘了。” 阿兹海默氏症?可不就是老人痴呆症嘛! “忘了吗?姑姑。” 左云飞对这个年纪比他小五岁的堂姑姑实在无奈。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在家里待着,任谁也没想到她为了被强迫去相亲这种应酬式的事件,居然觉得人格被看轻而引发一连串出人意外的抗议。 搬出来住,不和家里联络就是她严重抗议的表现。虽然最后她还是被“微服出巡”的小侄子左云飞给找到了。 “叔公为了你的出走每天都暗自叹息哩!" “我老头才不会这样。”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她那个天塌下来都能处之泰然的爹会叹息,这根本是骗人! "那我爸呢?他因为帮你介绍而亲事害你出走,每天都私下懊恼不已呢!” “放屁!”她很不淑女的斥道。 她那个年纪大得当父亲都有剩的堂哥会懊恼?作梦再等个八百年,等到重回冰河时期吧!” “那我爷爷呢?” “阿伯是大老狐狸哩!”这些人,她再了解不过。“他们总把我当芭比娃娃、珍妮娃娃看待,随便就要我往东往西,什么都要听他们的,我偏不。”她看来有些许得意。“我就是要搬出来让他们找不到;我就是要偏不结婚,当个快乐的单身贵族,怎样?” 她孩子气的挑衅着左云飞。 左云飞心中思量:怎样?要不是她是姑姑,他非把这个小表吊起来打一顿不可,还怎样哩!欠打。他只好开始和她讲道理。 “就当吃顿免费的饭嘛!”他诱之以利。 她别过头,仰望天空“饭很难吃。” “那当作看戏,看一群人演出相亲记给你看。” 她斜睨他,十万分不服气地道:“那你怎么不去演给我看?要看相亲记还不如在家看‘殉情记’。” 谁要是想诱劝她相亲好,在她眼中马上成了匪谍,罪不可赦。 左云飞丝毫不受她嘲讽所影响,依然自顾自的嘻嘻笑“长幼有序。你是姑姑都还没结婚,我不能比你早结婚,太失礼了。” “失礼个屁。”左婷婷说不赢人,眼看着要居下风便“见笑转生气”开始没风度。 “嘎!新年新希望,别忘了。”他马上提醒她。 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她也很快念了二句:“新年新希望,新年新希望。” 左云飞不禁心疼起这个小泵姑。虽然她脾气不好,处事也濒临怪异边缘,不过她真的是个天真又善良的好女孩。虽然她常像现在这样口出些粗鲁的话,但却不影响她的本质。 况且,她的新年新希望至少五年没有变过了,那就是:不要乱骂人,不要用脏话骂人。 左婷婷突然正经八百的看他“云飞,我想我的新年新希望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了。” “喔!为什么?”他其实想笑,真能达到才是怪事。 她扳起手指认真的数“我呀,常忍不住爱骂人,脏话又常脱口而出,这样怎么能完成我的新年新希望呢?” 他性感的扬眉“那就更改希望好了。” "呃?”改希望?年已过大半,眼见下个跨世纪的年都要来了,还改希望?“改什么?” 左云飞假认真的帮她想着“做家庭主妇好了。” “我不要!"她大吼以示抗议“我不要。” 左云飞马上捂住她的嘴巴,安抚性的劝慰她:“想想,当家庭主妇多好,每大可以睡到中午,看看电视,翻翻书报杂志;下午逛街晃晃或牵狗散步,还可以回来午睡;傍晚只要准备晚餐,吃了饭惬意一晚,又可以舒适的上床睡觉。这么好的新年新希望,不错吧!” 左婷婷听得一愣一愣的。哪有那么好的事?这云飞好像在唬人! 她拿怀疑的小眼睛瞄着他看,满腹疑问。 “相信我。”他拍胸脯保证“想想看,你妈、我妈,还有老头儿他妈,不都如此?” 她想想也觉得似乎如此“可是她们都活得太没有尊严,一生都被老头子们管得死死的,半点自由都没有。”她想想似乎原样比较好“我看我还是别听你胡说八道,我的新年新希望还是别骂人好了。” “哎呀!”他开始用激将法“千篇一律的生活,日子里还有没有春天呀?当家庭主妇也不错,至少有人赚钱供你挥霍,老公整天忙事业没空理你,你还可以享有极度的自由哩!" “真的吗?”她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从小就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左婷婷毕竟涉世未深,再加上她离家出走这半年生活虽然拈据,但始终有个左云飞这大金主在当她的提款机,她哪知人间疾苦? “老头儿他老婆不都如此?” 她叉腰间:“老头儿他老婆是谁?没大没小。” 左云飞顿时有口难言。 老头儿的老婆他祖母,他妈、及她妈他的婶婆。这他可是在帮衬她呀! 这下他也有些小小的赌气,开始把今天自己来的正题说出:"婷婷,我下个月要到大陆出差三个月" “啃!”她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了起来。 左云飞一走,真正没人管她,她终于可以“真正”的追求独立生活。 “喂!”左云飞忍不住吼她,"我这一走,就没人来给你嘘寒问暖,没人来给你晨昏定省哩!”他开始认清婷婷忘恩负义的真面目。 左婷婷仍然难掩心中的欢快,她快乐地道:“你去、你去,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可以自立自强的,没问题!”少个人在耳边碎碎念,真令人愉快。 左云飞难掩心头失望落寞的情绪“原来我如此不受欢迎,人活到此真是一种悲哀。” 左婷婷此刻才管不了他的惺惺作态。 “你去呀,人要学着自立才会长大,多些磨练也是好的,对你有帮助。” 左云飞此时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诉不得。要学独立,该长大的人是她才对吧?该受点磨练的人也是她才对吧!婷婷是不是揽错对象了? 他的满腹惆怅,终究不敌左婷婷的欢笑鼓舞。由此可知,她多么渴望自由的气息。 想到此,他的心也不禁沉重起来。 左婷婷中午用完餐准备回办公室,心里仍记挂着即将赴大陆的左云飞。 说真的,虽然她才是长辈,是云飞的姑姑,但始终是云飞在照顾她。小学时每天牵她上学,又每天带她放学,连她考试都要云飞为她考前大冲刺。 包重要的是,虽然云飞始终是老头儿们的同志,但在她离家出走这段时间,他不但替她找到工作,也替她找到合适的住处,更是她7-ekeve全年无休的保姆。 少了云飞,好像有些怪怪的! 她的脑袋中出现暂时性的空白,浑浑噩噩的进了电梯。 电梯中只有她和一个看来相当体面的男人。 她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好面熟的人哪!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忘了该留点儿给人探听,左婷婷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认真的端详起来,而且大有愈看愈有趣的态势。 在被近乎赤裸的目光探究后,再迟钝的人也该有所感觉了。 湛见弘摹地抬起头,望见一对清楚晶灿的眼眸,这女孩儿说不上漂亮,但就是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四目交对的瞬间,两人心中闪过同样的念头:好面熟的人呀! 仿佛有一股强大电流流过似的,两人身体同时震了一下 电梯突然停住不动了! 左婷婷马上陷人恐慌之中。 黑暗中,连备用电也失去作用;但湛见弘却仿若知晓她的恐惧,仅一步之遥,他伸出援手。 不假思索的,她救命似的拉着他的手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按下电梯中的紧急通话钮求救后道:“停电了。” “停电。”她恐惧更甚“怎么办?我们要被困多久?' 他安慰性的捏捏她的手,轻柔的告诉她“别担心,电来了就可以出去。” '那还要多久?” “这”他怎么会知道?他也是受困者呀! 见他不回答,左婷婷咬着唇想哭的靠墙蹲坐下来,一种无助感在她心中蔓延。 好像有神通似的,湛见弘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扶着她的肩安慰她:“没事的,小停电罢了。等电一来,安全人员就会把我们救出去。” 她扁着嘴,似乎有山洪爆发的迹象“我好怕。” 也不知为什么居然有一股柔情涌上他的心日,湛见弘再次柔声安慰这个陌生的女孩:“别怕、别怕。” 他的话好像有抚慰作用般,左婷婷真的没那么害怕了,但她依然紧挨着他,抓紧他西装一角,生怕他突然消失般。 在这种危急时刻,为什么会不由得全心相信并且依赖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左婷婷自己也深深纳闷,只是直觉上就好像可以信赖他似的。 一阵奇妙的静默开始横亘在黑暗的电梯中。 左婷婷和湛见弘都被这突然的停电给电得昏昏欲睡。 朦胧中,好像有马匹声嘶力竭的呼啸着,哒哒的马啼声从远而近 “费莫费莫你等等我呀!” 暗黑的电梯中好似电影正上演,出现了一前一后的骏马奔驰。 骏马落后者,是个旗装少女,她不甚优雅的策马急迫却始终追不上。 “和琳,来呀,来追上我呀!'被称作费莫的清装少年,衣着华丽,似乎出身豪贵之家。 看着似远而近的画面,左婷婷不由得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放。她全身颤抖,分不清是惊慌或是失措。 “这”她紧张得口乾舌燥,生怕自己遇上鬼魅。 其实他心里被震撼的程度不亚于她,但他是男人,是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他懂得将慌张藏在心中。 他极力安抚她的无措,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海市蜃楼,这一定是海市蜃楼的幻影,等一下就消失了。” 像是受到鼓舞,左婷婷口中不住地念着:“对,这一定是海市蜃楼,等一下就消失了。” 不过,奇妙的景象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鲜明的朝他们而来。 “费莫费莫”女孩急驰。 一匹骏马自他们眼前呼啸而过,费莫意气风发。 另一匹骏马也迫不及待的尾随呼啸而过。 速度虽然很快,但短暂的画面两人都看得很清楚。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那两个人,那个叫费莫的清装少年及叫和琳的清装少女和他们两人根本就长得一模一样嘛! 在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观。 恐怖的感觉油然升起,令他们互相握紧对方的手,互相依赖。 马啼声渐远去,人影也渐行渐远。电梯内灯突然的亮起,电梯开始缓缓启动。 留在两人脸上的是方才的惊魂未定 门突然打开,电梯门外的人焦急地迎上前,七嘴八舌的问着。 “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待在电梯里还好吧?” “幸好只停了三十分钟” 两人已被各自带开,横在两人中间的人潮阻绝他们互望的视线,但关心的话语却没有进人他们耳中。 好奇怪的事哟! 左婷婷心中纳闷,一双眼骨碌碌的转着,希望能再一探那个人群后的男子。 被人群簇拥的湛见弘也不禁回首凝望远去的身影,心中居然有一种刀割般的心疼。 第二章 躲在机场的厕所旁偷窥实在不是件正大光明的事。这有什么办法?老头儿们围着云飞说东道西的,也不知有什么好交代,长篇大论说个不停,真是有够烦。 左婷婷快要失去耐心了。 “老头儿干嘛还不走!”她开始自言自语的犯起嘀咕。 眼见左云飞还不过来,他分明看见她在这儿,真令人生气!左婷婷心中开始要发火了。 好不容易左云飞总算藉着尿遁跑到厕所一旁和她相会。 “婷婷。”他喘得差点顺不过气来。 ‘有话好说,稳重些。”她老气横秋地拍着他。 左云飞愕然。 “这些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他忍不住拥抱左婷婷“我这一去要三个月才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迷糊,要打扫家里,记得吃饭,地板要天天擦,不要一天擦五次,不要乱花钱,有困难就打电话给我,对方付费的也没关系” “好啦,知道了。” 看他临要出门还叼念不休,这些话,不是她要对他说的才对吗?被像个孩子般紧抱的左婷婷想着:她才是姑姑吧! “你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她不耐烦的想打发他走。 不过才三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又不是卅年生离死别,真是麻烦! “云飞,走了!” 一道前去大陆的湛海鹏出声催促,左云飞走得很难过,他又忍不住像只老母鸡般念着:“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海鹏家的,若有人问起,就说” “就说我是向海鹏租的,每个月三千元。房子要打扫干净,每天打扫,花要天天浇水还有什么没说到的吗?”左婷婷对于左云飞标准保姆式的碎碎念已接近忍无可忍的边缘,幸而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尽管有她的保证,左云飞还是很不放心。“我会打电话给你。”他的眼中几乎聚满不舍的泪珠。 “拜托,别太常打。”她不是故意要浇他冷水,而是她的独立生活眼见着要有新开始,她讨厌有人破坏。 再一次的,左云飞紧紧的抱了她后,很不放心的上了飞机。 看着飞机升空后,她才慢慢踱着脚步离开。 离开当然要慢慢的,如果太快万一遇到老头们怎么办?想到此,她的脚步更慢了。 她踌躇的走着、走着,不期然的便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中。 “喔!对不起。”摸着可能被撞扁的鼻子,虽然很痛,但是她自己走路不专心看路,怪不得别人。 湛见弘扶住这个摇摇欲坠的身子,显得有些惊奇“又见面了,小姑娘。”他认得她,正是半个月前和他一起受困电梯里的小姐。 她不可思议的定睛一看哗!又是那个男人。 “又见面了!”他稍微欠身以配合她那不算高的身材。 左婷婷露出害羞的笑容“是呀!又见面了。” 道见弘张目四望,机场熙来攘往热闹依然。“幸好没停电。” 她想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 “回台北吗?我送你一程。” 他的亲切让左婷婷颇有好感。 现代人,已经很少有人如此善良了。 路途中,他们交换了彼此姓名,也仅此而已。 左婷婷还依稀记得云飞告诉过她,不要对陌生人说太多话,容易招来危险。 虽然这个人比陌生人善良一百倍,但他终究还是个陌生人。云飞说的,不可以说大多,左婷婷记在心里。 湛见弘吃饭吃到一半,忍不住要打起呵欠来。 典型的相亲饭。 无趣! 除了无趣还是无趣,他都已经问到想回家补眠了,奇怪对座那位小姐怎么还是一脸兴致盎然? 真是有毛病! “见弘,你觉得如何?”对方父亲含笑问他。 他不得不尴尬的陪笑“很好呀!”否则还能说什么吗?难道要他说:这场饭局除了吃得很饱之外,不做其他想法。 “那很好!那很好!”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偏偏忽略了一旁双方家长超乎寻常的热络。 待他自神游中归来 “那我们就订在下周日到府上提亲了。”湛父得意的哈哈大笑。 湛见弘猛一回神“提亲?谁要结婚了?”他纳闷着东张西望。 对面小姐已不知何时移驾至他身旁。但见她娇嗔又不失亲密地拍着他的肩道:“讨厌啦!不就是我们吗?” “我们!"他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开什么玩笑?谁说我要结婚了?” “你刚才答应的。”女方我见犹怜的提醒他。 吓得他急忙挥动双手以示清白。“我没答应,我不要结婚。”开玩笑,正当春风少年、英俊潇洒之时一头栽进坟墓中,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见弘。”湛父沉下了脸色警告他。 他也不甘示弱的明示:“我刚才什么答应的话也没说,请各位别误会,更别一厢情愿。我虽然不年轻了,但还不想背负一个情感重任。现在,请恕我告辞。”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他马上闪人。 开玩笑,不走成吗? 分明就是霸王硬上弓,随便塞给他一个他连长相都想不起来的陌生女人,有没有搞错?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何况依他的经验告诉他,他老爹会一直拿这件事来烦他、逼他,直到把他逼近疯狂边缘为止。 马上下定主意,回到家马上整理简单行李外出避难。他在郊区有一幢日式的平房,也许老旧,但打扫打扫还是个很舒适的避难所。 事不宜迟,说走就走。他马上加速驾车逃走。 车子飞快驰骋,正如同他纷乱的心思。 开玩笑,吃相亲饭对他而言之所以有趣,只在于看对方的表情神态,及那种伪装出来的娇态,对他来说,这些都不过是闲暇消遣罢了。 相到要结婚? 真是说什么天方夜谭!他才不要,万—一时眼睛没睁开,娶到了个什么可怕的丑妇刁女,造成了妻不贤、子不孝、孙不良的可怕后果,那他还不如早早移民到肯亚去和狮子老虎作伴。 真是开玩笑! 他又在心里抱怨起他父亲的“杰作”害得他有家归不得! 砰的一声令他紧急刹车。完了!他撞到人了。 脸霎时黑了一大半的湛见弘不禁大叹: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应该要待在家里闭关才是。 他下车一看,被撞倒的脚踏车仍在一旁。被撞到的人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声之洪亮,看来应没有大碍。 他庆幸车子已在转人巷道内,车速很慢,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小姐,你没事吧!”他小心的上前探问。 被撞倒的人睁着一眼红肿,无辜可怜的边骂边抬头“看我坐在这儿也知道有事。”才一抬头,左婷婷就愣住了。 湛见弘也一时呆了果“你”怎么这么巧?又是这个小姐。 回过神,他轻轻扶起她“可以站起来吗?” 左婷婷站起身,全身上下拍了拍显示自己的无恙后,看着倒地的脚踏车心中好生不舍“坏了。” 她可怜委屈的样子令人好生不忍。 “我买新的赔你。”一辆脚踏车罢了,小意思。 “我要捷安特新的。”左婷婷乘机揩油。 被撞倒的是一年前左云飞的二手脚踏车,来到她手中已升格成古董级的三手货,除了铃铛不响外,骑起来全车响个不停。 湛见弘忍不住想笑,但他仍大方的允诺:“好,就买捷安特新的。” 三次不期然的见面,虽然都在不凑巧的状态下,可也算是一种“邂逅”吧! 他拿出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手一指,她指向前几户人家“就在那儿了。” 好巧,他心中想着:他的房子也在那里。 扶着她上车,才开没几公尺便在围墙边停了下来。 “我家到了。”她的声音听来闷闷的,教人不明白。 湛见弘又在心中感叹! 真是巧合,敢情他们可是邻居? 停好车后,他扶着她下车,陪她一同站在“他家”门口,湛见弘这时才察觉事情不对。 “这是你家?”他小心的问,话语中有掩不住的疑惑。 左婷婷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是我家。” 虽然不必房租,也不是她的房子,但她在住就是她家了,有啥不对吗? 左婷婷才觉得这男人真是奇怪,干嘛这样古怪的盯着她看!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湛见弘拿出身份证给左婷婷看“这也是我的家,小姐。” 左婷婷朝他古怪的望了一眼之后,接过身份证一看 咦?上面的住址真的和她的门牌号码都一样哩!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住’在我家?”她忍不住问他。 他小心收起身份证后,这才谨慎地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话,婷婷小姐。请问你怎么‘住’在我家?” “我”她开始语无他次,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 “嗯?"站在门口,顶着大太阳,湛见弘虎视耽耽的等着她的答案。 “我”记得云飞告诉过她的呀,奇怪!为何事到临头都忘了。“我们一定要站在门口说吗?”她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似的看着他。 “进屋说话也好。”他宽容的“恩准。” 虽然这女孩长得颇得他心,但无缘无故住在“他的”屋子里,他倒想好好听听她的说辞。 唉进门,湛见弘便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温馨。 这幢房子,以前不过是间备而不用的老房子;现在,树影婆娑依然,风韵却全然不同,有一种奇妙的平静温馨气氛在其中。 他不禁回忆起幼时住在这房子里的点滴。 “上来吧!” 左婷婷回头喊他,却见他一脸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样。难不成这真的是他的屋子? 难道云飞唬弄她? 湛见弘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感慨地进屋后便自行倒茶喝。 “你把这房子照顾得不错。”他像是很感伤。 他都快忘记这幢房子陪他走过多少年轻的岁月。老树盎然,衬得屋景更是宛然细致,这房子失去这种风华不知多久了。 “咳咳”她有些得意地假咬着,想藉此引他注意。既然知道她把房子照顾得好就更该“让”她住才对嘛! “你也知道我把这房子照顾得很好是要花许多心思的,何况我有付房租。不管你是屋主或是谁,总之我付了房租就可以住这里。”她要求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付房租?”湛见弘皱着眉头,很快速地在脑海中—一过滤着名单。 好大的狗胆,究竟是谁敢私下把他的房子出租? “是啊,还一次付一年份哩。”她口无遮拦地道,也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 反正她就是记得云飞曾经提过房租的事。 “一年份?”他有些愕然。 她得意地点头“是啊,够爽快吧!一付就一年份,可别想赶我走喔!”开什么玩笑!这房子她住得正顺畅、正欢快哩。 请问你一年房租多少?又付给了谁?”他真的很好奇这幢年代久远的屋子可以租多少。 “三千块。”她非常得意的报价。 湛见弘差点没有从榻榻米上直接滚到院子里。三千块?”他失声尖叫。 左婷婷处变不惊,丝毫没有被吓到。“是啊,很便宜吧!” 便宜,简直是没行情了。“你说的三千块是一个月吗?” 她白了他一眼。“当然是一年。”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真笨! 头一遭,湛见弘觉得自己有心脏病,整颗心激动得呼之欲出,都分不出是高兴或是伤心了。 “谁租你的呀?”他好想去认识那个没行情的大白痴哟! 左婷婷歪着头想了好久。“那是云飞的朋友,叫什么鸟的。” 湛见弘又快爆炸了。 什么什么鸟?那是他弟弟海鹏。 一听到云飞的名字,他就知道一定和海鹏脱不了干系。是嘛!除了海鹏,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擅自把他的老家租给这讲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小丫头。 再说,三千!他真为这房子不值! 叹了口气,他告诉她:“不是什么鸟,是海鹏,我弟弟。婷婷,你是云飞的什么人?” 据他所知云飞似乎没有女朋友,这女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这会儿换左婷婷伤脑筋。她瞅着他瞧,考虑如何回答这单刀直人的问题。 “说啊!”他开始要失去耐心的吼她“你该不会是被云飞金屋藏娇的那位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居然有一种好奇怪好奇怪的失落感涌现。 “金屋藏娇!”左婷婷不愧是令左云飞伤脑筋的左婷婷。她听了之后倒在榻榻米上大笑。“云飞会金屋藏娇?"她简直快笑死了。 湛见弘见她夸张的笑倒,才觉得她更好笑。 “云飞不能金屋藏娇吗?” 她笑到流眼泪。 从小她就是云飞的拖油瓶,是他的小苞班,更是他谈恋爱的头号灯泡。这种情况下云飞若还能金屋藏娇,莫非他有通天的本事? 她不好意思直言道出,只好说:“云飞没钱怎么藏娇?” “没钱?”他才不信。 云飞和海鹏都是他公司里的主力干部,公司付的薪水绝不等于“少”字,没钱才怪! 左婷婷讪讪地笑。 她也是有尊严的人,绝不会告诉别人,云飞的钱全花在她身上了。于是她只好贼贼的笑着。 看那别有深意的笑容,湛见弘马上了然于心。 好歹他也是在社会上历练过的人,他一见那笑就知道,又是一个把男人当吐钞机的女人。 唉!云飞,命苦哟!他在心中哀悼。 “喂。”知道她是左云飞的女人后,之前对她的好 靶马上快速消散,口气也就跟着不客气起来。“虽然你有付房租,不过这终究是我的房子,而且我现在要搬回来住,所以” “所以我绝不搬出去。”此时此刻当然要先声夺人。 湛见弘看着她开始有些不耐烦。 "别看我,我是不会搬出去的。”她重申自己的立场。 “可是这是我的房子那!"他再次声明,试图维持着一个善良好人的形象。 ‘可是我有付房租。” ‘你不搬出去,难道要我们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吗?”他觉得她固执得有些欠揍了。 “我不能搬出去呀!我没地方去。”她有些着急,这人也不知是生番或熟番,真是有够‘“番。” ‘你没地方去,我也是呀!” “那你想办法。” “这里就是我的办法了。' 左婷婷瞪着他,充分怀疑他有说谎的嫌疑。 他也瞪着左婷婷,这女人根本是耍赖精。 两人的瞪眼比赛于是开始,一时间谁也不让谁,眼瞪得比牛铃大,没多久,两人的眼睛就因为瞪累了,而同时休息。 “像小孩子一样。”居然和她比赛瞪眼睛,左婷婷觉得他真是幼稚。 “你才像小孩一样。”他忍不住要反驳她。 要不是她先开始,他也不会这样和她比,真蠢! '我要住这里。” “我也要住这里。” 相视一眼后,左婷婷占地为王,霸着她的房间宣告:“这是我的地盘。” 恶劣!湛见弘心中骂,人小还抢大房间,他只好委身在另一间较小的房间道:“这是我的房间。” “很好。”楚河汉界不准超过线,中间隔着厅。“不可以超过线,你”“谁理你?房子给你住就不错了,还罗罗唆唆规定大堆,到底谁才是主人?”他有些不高兴的转头回房。 流年不利,流月不利,流日不利。 湛见弘开始为自己深深觉得悲情了起来。 解决了房事问题后的隔日清晨。 “啊”石破天惊的尖叫震惊沉睡中的湛见弘。 他以媲美消防队的速度赶到左婷婷房门口。 “发生命案了?” 一大早鬼叫,扰人清梦。 谁知左婷婷一大早便泪潸潸的拿出闹钟道:“我我迟到了。 湛见弘打了个呵欠“迟到有什么了不起?”接过闹钟一看后,便愣住。 “九点半?” 这会儿尖叫的声音换了主人。 两人同时抢一个洗手间,谁也不让谁。这就是老房子的坏处,也是小房子的哀处。 最后还是左婷婷的泪眼攻势赢得胜利,抢先成功。 急得湛见弘在门外猛跳脚、猛嘀咕。 他十点半有个行政业务的月会要参加,看这下即使搭太空梭也来不及了。 女人是祸水,果真没错。 第三章 自从那个湛见弘住进来后,左婷婷就没有一天平静过。找他的电话不断,她简直就像是他的接线生般,回家比上班还忙碌。 偏偏这个不安于室的男人天天下班不知在哪儿鬼混,害她光接电话就可以忙死。她的不满情绪正点点滴滴的在累积。 她不明白,这海鹏的哥哥!叫湛见弘的男人究竟是个啥东西,成日可以有那么多电话。 她在家里自己便幻想起来,想他该不会是个军火 贩子,或杀手吧?哪天惹他不高兴,砰砰两声便把她给解决于净。 想想自己都寒毛直立,愈想愈可怕。再看看电话上的留言,清一色的女性,她又马上推翻方才的想像,重新更正。 他一定是个午夜牛郎。 左婷婷愈想愈有可能,否则哪来那么多女人找他? 哎哟!牛郎可怕哟!女客如果同时很多人喜欢上那个牛郎时,大打出手、争风吃醋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的。 可怕哟! 许多神奇的幻想出现在她那小小的脑袋瓜中,自行成形,很快把湛见弘塑造成一个极度不堪的人。 夜已深沉。 湛见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一人厅便瞧见一个毫无防备的人正大刺刺的占据小小的厅堂呼呼大睡。 不但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她的睡相还真不是普通难看,大字型的睡姿令人望之怯步。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模样?他叹息的问着自己。 莫名其妙的和这小表“同居”又处处让她占尽便宜,现下连他晚归都有人妨碍他的清静,正用呼呼大睡来干扰他,他这是招谁惹谁啊? 想到这里,他愈发不甘心、也愈发小气的偷愉拍了拍她的脸颊。 天哪,她的皮肤好嫩呀! 他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手呆想。 睡着了的左婷婷皮肤白蜇又水嫩,像他想了好久,才想到馅多的大包子,轻轻一按就恢复弹性。 荒唐! 他阻止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他一定是肚子饿了才会把这磨人的小表怪想成是包子。嗟!人与包子不能相提并论。包子至少还能充饥,而这个小表怪哼!除了找麻烦还是找麻烦。 虽然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又抚上了她那极富年轻弹性的皮肤。 “哇”睡梦中的左婷婷突如其来的怪叫,惊愕了湛见弘。 怎么?才轻轻偷摸一下她就喊疼?这么厉害。 左婷婷似乎在作梦,她不停的自言自语。 “老头,别打我,我皮薄会瘀青的。哇!云飞快来救我。”睡梦中的左婷婷极不安稳的左右翻滚,在好不容易捉着他的手后又讨饶似的哀求:“云飞,快来救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我,老头儿要打我。” 他面色怪异的望着死抓他不放的左婷婷,有一些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 “喂,婷婷快起来。”他轻拍她的脸,试图叫醒她回房里睡去,别占着一个厅睡,有些难看。 他拍她,她更加偎进他怀里,睡得平稳又舒适。 这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湛见弘老觉得心里有种东西在发酵,乱不舒服的。正当他想抱左婷婷回房间时,电话铃声又刚好不识相的响起。 “喂。”他冷冷的声音无形中在指责扰人的来电者。 (呃)话筒那一端的人仿佛有些震惊,竟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有话快说,没话挂掉。”累了一天,湛见弘的口气实在很不好,但他实在没力气、也不想和人说应酬话。 (婷婷呢?) “婷婷?”他嘲讽的瞥了一眼熟睡的人“睡了,有事吗?” (睡了?)这下有人可急了,(你是谁,这么晚了为什么在婷婷那儿?) “怪了,这么晚了你能打电话来,我就不能待在这儿?婷婷好得很,在我身边呼呼大睡,再说要问人家姓名前是不是要先报自己的姓名比较礼貌。”他还故意打了个大呵欠,令人模糊了他的话语。 (你,你是谁?你若欺负婷婷我可不饶你。) 可见得,湛见弘简单几句话已把对方惹恼。 “罗唆。”他可没闲工夫和人哈啦,简单一句话便道:“报上你的名来。” (我,我是左云飞)他说得既不甘心又不情愿。 “云飞。”湛见弘愣了一下便坐正身子“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找婷婷什么事?” 左云飞显然愣了一下,(协理)他认出是湛见弘了。(那么晚了你怎么在那儿?) 湛见弘是有名的玩家,是周旋在众女人间的高手,左云飞不禁为左婷婷担心。 “既然知到这么晚了还扰人清梦?”湛见弘没好气的敷衍他。 (协理在那儿有事?)左云飞问得颇小心。 “没事,只不过住这儿。” (和婷婷住。)云飞大惊失色,这下他姑姑的闺名可不就毁了吗? 哪知湛见弘接下来的话大大超出他所想“云飞,你和海鹏在搅什么鬼?你要养女人也不必养到这房子 来吧!而且也拜托你找个美丽有头脑的,这个婷婷神经比电缆还粗,专门惹麻烦,简直是个妖怪,你们两个居然还租她一年三千元的房租,害我赶她也赶不走,只能见她在我屋内为非作歹。” 听这不耐烦的满日抱怨,左云飞大概猜到婷婷一定又惹祸了,他笑笑地道:(协理,婷婷不是我的女人,但她是和我很亲近的人。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就拜托协理照顾婷婷了,她很糊涂,不过是个很善良的人,万事拜托了。) 听到爽快的挂电话声,湛见弘不禁皱眉。 云飞说的是啥鬼话? 不是他的女人,但是很亲近的人?云飞话中有玄机!看着依然呼呼大睡的婷婷,他突然决定要狠下心不理会她,就让她睡客厅着凉好了。 末了,他又忍不住偷偷捏了她的脸颊。哇!水嫩嫩的真好摸。他又再一次有些变态的捏了她的脸,这才满意的回自己房间休息去, 隔天起来的左婷婷果然中了大奖。 一早,鼻水流个不停,哈嗽也不断,她觉得人生至死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垃圾桶里丢满了她一早认真捏出的“水饺”再加上脑袋瓜里好像有人存开舞会般嗡嗡作响。 “我一定快死了。”她开始喃喃自语。 “你还好吧?”同事小慧关心的问她。 “我一定快死掉了。”她又再一次喃喃自语。 接收到经理瞪人的目光后,她的喃喃自语小声了些,但却没停止。 她不断念着:“我大概快死掉了我一定是死了,我好想回家。” 砰的一声,许多文件出现在她面前,她愕然望着手捧一叠文件的经理。 “魏经理,这些”她的手指有些颤抖。 靶冒了是该回家休息,不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嘛!这些事你不做谁做?所以如果你要回家休息,我准假;不过记得这些明年的预算及比例分析和差异比较都要做出来。”说完,魏经理像是招摇的孔雀般得意的离去。 左婷婷不可置信的在心中哀号。 若真做完这些报表,她的命肯定会去了大半条,还谈什么休息?这魏经理分明存心不良,公报私仇。 就为了他上次好心帮她安排的相亲被她一日回绝之后,苦难的日子便不曾离她而去。 呜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她的心在落泪,云飞,快来救我! 她的脑海中有一幅凄侧的景象,风潇潇兮心悲凉,云飞一去兮不复还。 两眼昏花、鼻子不通、头昏脑胀 左婷婷悲凉的捧着资料收拾好东西回家去。 待魏经理再回头探望军情时,但见她姑娘步履蹒跚,活像是被人虐待后的可怜人儿。 “她要回家休息?那些东西她做得完吗?"他自言自语的质疑。 做得完吗? 凭左婷婷的现状当然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完。 秉着棉被坐在桌前对着电脑用功,也挡不住眼泪鼻水齐下的惨境。 以前还好,有个云飞当垫背,这些报表带回来后,只要手一挥自然有个任劳任怨的大侄子为她收尾,现在可好,垫背飞了,她的报应紧跟而来。 这些可恶的鬼怪数字,也不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各就各位自己排排坐好,害得她滑鼠移了老半天就是搞不懂要干嘛! 唉!烦死人了。 她终于宣告放弃。 天气渐凉。 生病不是工作天,她蜷在被里又倒在榻榻米前,开始进人冬眠前的准备。 她是病人,休息是应该的。 她在睡意淹没她之前是如此告诉自己。 湛见弘踏人家中第一个看见的景象,便又是左婷婷缩成一圈的在厅里睡觉,桌上的电脑早已转换成萤幕保护程式。 “每天都在睡觉?”他犯嘀咕。心里觉得这小魔鬼乱奇怪一把的,成天嗜睡,真像熊在冬眠般。 他不理她的继续在屋内活动,料理晚餐,把她当作是空气般的不存在。 很难得有闲情逸致的他吃饭听音乐看报纸,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的生活,自由又惬意,连吃饭都可以是顿享受。 久不闻饭菜香的左婷婷在睡梦中恍如见着山珍海味向她招手,不期然的睁开朦胧疲惫的双眼,正好看见有人正恣意的享受晚餐。 她困难的吞着口水,声音之大居然惊动了用餐中的湛见弘, 他一转身就看见左婷婷那一双渴望的眼睛正瞅着他瞧。“你醒啦?” 她再度吞下口水“我肚子饿。” “那就吃饭呀!”他无所谓的应着。 很快地,她移动两三下,依然包着棉被便挨坐在他身边来,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显然他吓了一跳“看我干嘛!你住这里可不表示我要负责煮饭给你吃。” 说毕还故意小气的侧身护住饭碗。 谁料,左婷婷的眼泪哗啦啦的直落下来,当场把湛见弘给吓得目瞪口呆。 这小魔鬼,眼泪说掉就掉,难不成她的泪腺接水龙头,收放自如? “你这个人好坏,没有同情心,置我于饥寒交迫的地步不顾,我死了也要变做鬼魂去告诉云飞。” 饥寒交迫?“这个指责太严重了吧!”他照样吃他的饭,没有因她的指责而停下动作。 好歹晚餐是他一手料理的,他煮他吃没错吧! 她又呜咽“我生病了,忽冷忽热的,手冰脚凉,肚子饿得咕噜作伴,这不是饥寒交迫是什么?你居然只顾自己吃得痛快逍遥也不理我,我饿死以后也要变鬼来捉你。” 他在心中长叹一日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起身为她添饭加菜“吃饭吧!冬天还没到,离饥寒交迫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别担心,再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造千年,你会长命百岁的。” 换言之,他变相的在骂她。 她嘴一扁又生气了“我不食嗟来食。” 湛见弘懒得理她,"那你饿死吧!” 听见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她不由得又哗啦啦下起眼泪雨来,眼泪鼻涕一起流,真是恶心极了。 为免自己倒尽胃口,湛见弘不得已好言奉上一叠卫生纸“别哭了,拜托你快吃饭,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你还要补偿我。” 乘机敲诈,他心中可怜云飞也可怜自己,遇人不淑、“好,怎么补偿都好,只要你别哭了。” 这个魔鬼,她一掉泪,他就愧疚、自责;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她不顺心,仿佛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湛见弘觉得自己有毛病。 左婷婷手指向沉默的电脑“帮我做报表。” “帮你”他极力压下的满腔澎湃情绪又随之扬 起,一股骂人的冲动蓄势待发。 一看他的脸色,左婷婷马上双手蒙上脸“我就知道你气我住这里,想趁我生病时把我弄走,你这人好坏” 冤枉啊! 他是有苦说不出哪! “好好好,帮你就是了。”他连声应好“求你快吃饭吧!” 想起这前云飞打来的电话,他开始觉得头很痛。让这小魔鬼留下来似乎是一种错误。 而且他愈发肯定她的眼泪直通自来水公司,并且是不用付水费的,说开就开,没有停水的危险。 煮饭给人吃还得自己洗碗。 带人去看医生回来还得帮她加班。 湛见弘觉得这社会的秩序似乎有些颠倒,至于他为什么甘愿如此做,他也不明白。 “唉,我在做善事、积阴德。” 他无奈的坐在电脑前工作。 虽然左婷婷没告诉他要做什么,但很奇怪的他就是觉得这个报表格式非常熟悉,很像他平日看的报表。 想他这个平日只负责看报表的人,也有沦落到制作报表的一天! 而看过医生的左婷婷,在冬眠及吃藥后精神好了一大半,她依然包着棉被、趴在榻榻米上看电视的搞笑节目。 不时爆出的笑声,让正在用脑的湛见弘偷瞪了她好几眼,她还浑然不知,再看到她笑得像小孩子般滚来滚去,令他不禁怀疑:她真的是病人吗?他觉得他自己比较像病人那!饱受摧残的病人。 “阿弘,我觉得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勉为且难的瞥瞥狗腿的小表,心中对她那充塞满脸的笑容有很大的质疑。 "我是好人吗?我记得你前几天生病时都说我坏,说我没同情心,还说我”他懒得理她的依然对着镜子打领带,存心要忽视她谄媚的笑容。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也。”她喜孜孜的移近他身旁,继续用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神关爱他。 湛见弘觉得浑身颤起不良预感,他有些恐惧地望着她,她想干嘛!若无所求,他打赌这可怕的左婷婷绝不会如此待他。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她直言道“我想搭你便车上班。” ‘不行。”他想都不必想便一口否绝。 真是爱说笑。 他湛见弘可是目前身价涨停板的黄金单身汉,偶尔载小姐上下班是还不错,但这左婷婷 她算是“小姐”吗? 她生病罢痊愈这几天,是他的一念善心接送她上下班,但这是“恰好”公司在同一幢大楼,有地利之便。 若天天载她? 湛见弘偷偷打量她后,告诉自己:若天大载这个左婷婷下班,很快的,他就会在涨停板上消失,一路跌停然后下市,再无人问津。 “不行。”他再度重申自己坚定的信念“再载你上下班,那我还有什么行情可言?” 左婷婷扁起嘴,嘟着脸,冷冷地生着闷气道:“小气鬼,你若不让我搭便车上下班,我就去告诉你公司的人你不爱干净,昨天没洗澡,臭袜子一个星期洗一次,吃饭前没洗手,是个小气又邋遢的人,还告诉大家我们住在一起,当场让你这白马王子变成青蛙王子,受人唾弃。” 湛见弘闻言,心中有忍不住的火大“死小孩,你' 自从她生病之后,她愈来愈得寸进尺,对他要求愈来愈多,也愈来愈占他便宜,让他简直像是她的保姆。 这个婷婷究竟是云飞从哪儿找来的麻烦精啊? 他真是想不懂。 想他一个堂堂黄金单身汉,下了班没出去约会却得回家煮饭给她吃,没办法,时间一到,她马上捧着自己的碗筷出现在他身旁。 他在研究公事上的资料,她就在一旁吵他闹他;这是什么道理? 他怎么可以让这种可怕的事发生呢? 这太没尊严、太没人格了。 他可是湛见弘啊! 一个身价水涨船高的黄金单身汉哩! 怎么可以放任一个恶魔如左婷婷的女人欺负他呢?这太不合理了。 他一定要想个好办法。 他正在努力的想,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 把云飞叫回来! 对!就这么办! 把云飞叫回来! 中午的一通国际电话令左婷婷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吃完从湛见弘那里“掠夺”来的晚餐之后,她更加愉悦的用力擦着地板,擦着窗户。 若非她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歌,湛见弘一定以为她疯了,得了“被虐待妄想症”想学习苦命的阿信。 他冷冷的凝睇着她第三次的跪在地上擦地板,忍不住想洒她当头一盆冷水。“什么事那么高兴?这种老房子的地板值得你这样擦上三、四次?”简直是洁癖得有毛病。 左婷婷这下像广为布施的大善人“阿弘,我这人最善良,最不记仇了;我把家里都打扫好,顺便也帮你把烫衣服都洗好、烫好,我最宽宏大量了。” 湛见弘不相信地眯起眼打量她,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她得意的样子,一定很不对劲。 谤据这一段时间来他对婷婷的观察,这女人虽然平日很有洁癖,但却不会“殃及无辜”她今天的行为光是擦地板就够反常,更别说烫衣服了。 再者,她小姐虽然脾气古怪,喜欢夸奖自己、说别人风凉话,但像今天这样还真是绝无仅有。他很认真的仰天冥想,想啊想的,他知道了! '婷婷你疯了!”他突发奇想地大叫“不然就是吃顿住,然后转头对她说:“对不起,你能不能借我一条浴巾?” 季惜枫一向讨厌阿诺型的肌肉男。 错藥,否则为什么爱心大放送,今天突然对我特别好?擦地板连我房间都擦,洗衣服、烫衣服连我的都一并弄好。”嗯!他不禁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佩服自己的聪明绝顶。 “阿弘,你这个大变态。”她叉起腰,不客气地朝他大吼“谁说我做这些事是吃错藥?你才吃错藥!”她没好气地再送他白眼一记。 “那不然”他更加小心眼的揣测她不合理的行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想以擦地板、洗衣服来赎罪?”说着,他小心的拎起烫得平整的衣物一角道:“看,连内裤都帮我洗好烫平。” 他犹记得第一次“请求”婷婷'顺便”帮他一起烫衣服时,这女人明明白白的瞪着眼睛告诉他 “你、作、梦。 这会儿,居然连内裤都洗好烫好,这不是变态洁癖者的忏悔行为是什么?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 左婷婷抄起一块椅垫正中他的脸。 “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是想云飞过两天要回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才好心的放送我的慈悲给你,否则凭你?”她冷冷的哼一声,充分表达她心中的不屑。 “喔!”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的“情夫”云飞要回来了!敝不得 “我还以为你何时变得善良哩!”结果竟是为了云飞,湛见弘不禁心中发酸,很是心里不平衡。 哼!什么了不起, 左云飞能回来,还不都靠他的一声令下,这左婷婷非但不感激他,还一副有恩于他的样子,真不知谁才是谁的恩人呢! 何况,和这个不会煮饭的变态洁癖住在一起,他还得天天准时回家当“家庭煮夫”稍有延迟,她马上就摆出一脸饱受凌虐的可怜相给他看。 唉,遇人不淑哟! 湛见弘在心中为自己深深的哀叹。 左婷婷一脸大恩不言谢的表情对他晓以大义“我这人呢!是度量最大的。看在你弟弟那只什么鸟的是云飞的好朋友份上,你对我所有过分的行为我都不计较,只要你在云飞面前别告状就成。” “唷!原来你也怕人家说你坏话,”他觉得很好笑的嘲笑她。 他还以为这小妮子是脸皮厚达三寸、连弱点也没有的哩!原来她还怕人家告她的状。 哼,看来云飞在她心中的位置还不是普通重要嘛!瞧她在他面前一点形象也没有的样子,才知道云飞要回来,就好像世界全变了一般, 云飞呀云飞。 湛见弘觉得自己从现在开始有些讨厌听到这个名字,一天到晚挂在婷婷嘴上,烦死了。 等他看到左云飞时,他才是真的知道什么叫“烦” 左云飞有条不紊的向他报告一个多月来的工作进度,他心不在焉的盯着他看。 好一张令女人醉心的脸,怪不得左婷婷成天挂在嘴上念个不停。 连他都觉得云飞是个人才,何况是那个脑袋装豆渣的左婷婷,成天吃饱睡、睡饱吃,除了在家打扫睡午觉外,就是跑去逛街买东西,三天两头买东西回来标准的败家女,连他都要看不过去了。 咦!奇怪。 他分明是在听左云飞做简报的,为何心思会跑到左婷婷身上去?他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别被左婷婷给洗脑,原来住久了,脑袋装豆渣也是会传染的。 “以上就是目前工作进度情形。”左云飞结束了报止 “呃?'结果湛见弘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完蛋了,真的被婷婷传染到了。 ‘中午了,去吃饭吧!”湛海鹏推门而人,朝办公室内的两人道。 '我去接婷婷。”左云飞说。 他话才一出口,湛见弘马上有所不满。“连吃饭都得找她啊!' 左云飞一笑“协理,我想念婷婷,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没照顾好自己。” 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湛见弘以为自己听见了世纪大笑话“放心吧!你那个婷婷好得很,倒是和她住的人成天像个菲佣般,累死了。”他暗指自己的歹命。 湛见弘以为这两个人该有所表示的,谁知湛海鹏见怪不怪地道:“快去吧!去接‘小婷婷’来吃饭,我们在老地方等你。” 湛见弘浑身寒毛竖起。 小婷婷?亏海鹏说得出口,真令人恶心。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湛海鹏先到餐厅等候左云飞带着那怪小姐的大驾光临。 心中的思绪甚是复杂,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这个魔鬼左婷婷究竟是施了什么法,让云飞很明显的为她牵肠挂肚,连海鹏这个视女性为猛兽的“异性洁癖'都要对她另眼看待。 现在,连他的心思流转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着了什么魔啊! 左婷婷,你是大魔女。 他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第四章 “婷婷来,多吃一些。” 左云飞不停地把自己那一份“好料”猛往左婷婷的盘内送。 这一幕看在湛见弘的眼中愈来愈不是滋味,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以明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阿弘,你哼什么哼?”塞了一嘴的菜,左婷婷忙得很,还要质问摆出一脸不屑神色看她的湛见弘。 他愈想愈不是滋味,十足嘲讽地道:“云飞,你别太宠她,会把她宠上天的。你看她,偏食偏得如此严重,她不吃的全往你盘里丢,她喜欢的拼命吃,连你的也不放过,你这样不行啦!女人只能疼不能宠,你看她那样子,喷喷喷。”他不断的摇头叹息以此来表达心中强烈的不满。 “阿弘,你干嘛没事找我麻烦!"婷婷甚为不满的朝他吼“奇怪,我不想吃的东西云飞帮我吃也碍着你了?” 是啊!这是他们俩的事,关他湛见弘什么事?可是看他们俩那一派亲密的模样,没来由的,他就是心里很不爽,想找个人来吵一架。 “是没碍着我,只是看不惯,”他压下心中的怒气,只能语带讥消的撤撇嘴。 “看不惯?"左婷婷皱皱鼻子,歪着头打量他。 蓦然间,湛见弘居然有一种觉得婷婷很可爱的念头浮上心版。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深深的被吓了一跳。 婷婷可爱?他一定眼花了。 左婷婷漾着一脸甜美的笑容,挨近他。 “阿弘”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叫他,叫得湛见弘全身都要酥软了。 这个鬼婷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上次用这种口吻唤他时,是想抢他刚做好的晚餐,今天她想做什么? 湛见弘用很小心的目光回应她。 “阿弘。"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继续唤他“是不是云飞对我太好,你在吃醋?" 左云飞被左婷婷这句话给愣住。 噗的一声,湛海鹏口中喝的水全部喷出,洒在湛见弘身上。 “恶心死了。”湛见弘拿起餐巾嫌恶地擦着。 表婷婷,语不惊人死不休,看她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我干嘛要吃醋啊?”他没好气地看着她。 又不是同性恋,吃什么鬼醋?这个婷婷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因为云飞只有对我好,没有对你好,所以你心里大叹不公平才吃醋。”瞧她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 湛见弘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掐死她。 “你以为我是同性恋?”他咬牙切齿,说得字字分明挺拼命盯着她看。 她却一脸的大惑不解。 "不然你干嘛生气!在家里我要你煮饭给我吃你也生气,要你帮我吃讨厌的东西你也生气,要你煮好的饭分我吃你也生气,要你送我上班你也生气;我好心打扫家里你也要生气,我不帮你洗衣服烫衣服你说我小气,我把你的衣服洗好连内裤都烫好,你却怀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咦?你这男人怎么如此怪胎令人捉摸不定?”她义正辞严的指责他,霎时湛见弘只觉得天地变色、四周黯淡无光。 “看不出来哟,老哥。”湛海鹏别有涵义地撞撞他的手肘。“原来你和小婷婷是这种关系。你煮饭给她吃?她帮你洗衣服、烫内裤?” “左婷婷。”他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吼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那些话会令人误会你知不知道?” “误会?我还六会哩!”她不满地嘀嘀咕咕。 她说的话句句都属实啊有什么好误会六会七会八会的?果然!她早就觉得阿弘小心眼。 “你敢说我说的都不是真的吗?” “你”湛见弘气死了。 这个鬼婷婷,难道她不知道她这番话会引起多大的误会吗? 他打量左云飞不太好看的脸色。 天!这鬼婷婷把他推人一场多尴尬的场面里。 左云飞是他的好部属,是他弟弟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笨到为了左婷婷和云飞发生不快。 她唉!这个笨婷婷。 “老哥,看不出来喔!你平日不是男性至上吗?什么时候居然还体贴到煮饭给女人吃?送女人上班?不一样喔!” 无视于湛见弘严厉的警告眼神,湛海鹏犹自得意的取笑他。 "婷婷,你说你除了打扫家里外,还帮协理洗衣服、烫内裤?” 她真恨不得能马上生出五只手和六只脚来帮忙驱赶。“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该该该”外侵物不敌她的来势汹汹,当场旋身飞摔了出去,跟着发出几声凄惨的悲鸣。 季惜枫一出击便得分,但是她并没时间庆祝,忙乘机又翻又跃地逃到最远方,隔着大床瞪向屋隅的那团黑影。“谁?” “呜”对方背着她从甩掉昏的头颅,然后好不哀戚又慢慢地转过二粒含着水光的弹珠大眼回视。 “布雷克!”怎么会是它呢? 这么说刚刚门外的那些怪声是因为它想进来,所以才 扁看到左云飞目不转睛的看他,湛见弘就知道他一定有所误会,再听见他那严厉的口吻 妈呀!湛见弘心中暗暗叫苦。 “是呀!那有什么稀奇的?”她像个没知觉的人一样照常吃着她的食物,完全不把左云飞青白的脸色放在心里。 “没什么稀奇上看得出来,左云飞满火大的,他的矛头指向谌见弘“协理,我是请求你代为照顾婷婷没想到你”他早就该知道,湛见弘是有名的玩家,是玩女人的高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连婷婷姑姑都不放过;看,姑姑连内裤都帮他洗了,这教他如何回家向家里的长辈交代? 湛见弘双手一挥,急忙为自己解释:“别误会,别误会,这么可怕的小魔鬼,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 他把哀求的目光投向左婷婷,希望她能好好的替他向左云飞澄清他的清白。 接到他的请求,左婷婷拉住左云飞想往湛见弘身上打去的臂膀道:“左云飞,我告诉你”她的眼神狡诈的朝湛见弘眨了几下,湛见弘心中松了一日气,大好了,一世英名可以昭雪而不致被毁。怎料 “云飞,我告诉你,阿弘他好坏,他欺负我” 那a按捏? 她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乎湛见弘意料之外,他急忙结巴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欺负她” 懊死的左婷婷,她一定是在报复他煮饭时都不叫她来吃;不不不,她一定在计较他不载她上下班 湛见弘心里被这小魔鬼气得要命,怪不得她刚才那样的对他笑。 “我真的没有欺负她。”他无奈的为自己辩驳。 ‘你有,你欺负我。”她信誓旦旦的朝左云飞猛吐口水“阿弘他好坏,每次煮好饭都自己一个人偷偷先吃,要是我没发现,他就不给我饭吃,置我于饥寒交迫的地步于不顾。” 又来了,又提起那“饥寒交迫”湛见弘只觉得全身无力“可是我后来又为你煮了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啦!’ 斜眯起眼瞄他,左婷婷继续诉苦:“还有,阿弘的电话好多,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找他,那些人还以为我是他的佣人,说话好不客气。” 妈哟!他是哑吧吃黄连。 “我后来不是叫她们别打了吗?你想想,最近不是都没有这种电话了吗?” “还有,他说我要是不替他洗衣服,他就不煮饭给我吃,他威胁我,云飞你说,阿弘他是不是很坏?” “停”真的受不了了。 他们俩的话一来一往把左云飞的耳朵塞得满满的。 般了半天,原来婷婷所谓的“欺负”是这么一回事,害他以为 海鹏用乐不可支的口气取笑道:“云飞,我看你这保姆很快就可以卸任了。” 左云飞不知该苦笑或大笑。 “你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湛见弘很是不满的指控她的行径。 左婷婷吐了下舌头,做出一个故意要气死湛见弘的鬼脸来耀武扬威。“我不先告状,难道还等你向云飞—一投诉我的不是?”她才没那么笨。 他们一来一往争个不停,左云飞还是第一次看见左婷婷这么有精神的和人吵架。 他这个姑姑唉! ‘你是婷婷鬼,你以后会嫁不出去。”败阵的湛见弘在口舌上争输,他忍不住就是要再损损她,看她生气的样子他心里才舒坦。 “云飞,他欺负我。”她的一脸愁容又再度转向救兵求救。 左云飞心中甚是无奈。 一边是小泵姑,一边是协理,他怎么办? “姑姑。”他很无奈地看着左婷婷。 “于什么?” 每当云飞这样看她,就表示他被她搞烦了,左婷婷心里有数。 “姑姑!” 这厢诧异的人换成湛见弘。 ‘你叫她姑姑?”他掏掏耳朵,只觉得自己听错。 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 “云飞叫婷婷姑姑?”他来回指着他们两人,眼中甚是不相信。 “神经病。”她忍不住为他的行为下注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好好笑”他笑得肚子也痛了,眼泪也流出来了。一面捧着肚子,一面擦眼泪,湛见弘还是在大笑。 “笑死你也不能申请国家赔偿。”真是有病,她非常有意见的只愿意以斜眼施舍他。“阿弘你疯了?” “笑笑笑”他连一句话都没办法好好说完整的,就这样 晕倒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湛见弘只觉得自己逊毙!简直就是丢脸丢到新疆蒙古,连海峡两岸都不够丢,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嘲笑鬼婷婷居然笑到兴奋过度而晕倒,真丢死人了,害他只能躲在房内暗自惭愧、泪湿衣襟。 包令人惭愧的是医院竟通知他大哥来,这下更好。平白无故让那鬼婷婷在外面一窝人面前去掀他的底,他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平日他是水涨船高的黄金单身汉,风流潇洒、温柔多情;这一昏倒,他就算躺在房内也听得见鬼婷婷把他的风流惆傥解释成到处采花,见一个爱一个,百分之三百的花心大菜头;因为再也红不起来,所以只能捡个白色的菜头当当。 他的温柔多情居然成了她口中优柔寡断没主见、没决心的虚浮滥情。 妈哟!天地良心,神在哪里? 又在告他的状?他发誓听见了婷婷在形容他色彩多变的“丰富内裤。” “鬼婷婷”他气急败坏的惊声尖叫。 和客厅相接的纸门霍地马上打开。“什么事?”小魔鬼一脸无辜,拿着她的美丽与哀愁的表情暗暗地威胁他。 别、对、我、凶,否、则 妈哟!让我死了吧!他真想一头撞向纸门,以死明志。 “我都洗好烫好了。”她将整叠衣物整齐地移人他房中的墙边。 湛见弘觉得自己好想再昏倒一次,为何不昏倒呢!真奇怪!他看见他大哥湛见成已经换上一种“原来如此”的诡橘神态。 “原来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呀?”湛见成了然的表情之下藏有更多的幸灾乐祸。 “一刀把我杀了吧!”和鬼婷婷有“这等关系?”还不如花钱请个司仪在他身边高喊:呜呼哀哉,尚飨!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迟钝的左婷婷这会儿总算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她急急忙忙双手在胸前挥动。“我绝对和这个连笑都会昏倒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让我死了吧! 一时的昏倒竟让人三番四次、五次的重复提醒,太呛了,呛到受不了。 “除了和他住在一起外,我和阿成没有任何关系。”朗声宣布后,左婷婷见每个人神色各异,她更好奇“咦,大家怎么了?" 左云飞和湛海鹏朝她无力的笑。 湛见弘除了死还是想死。 “许我一场好死吧!”不是被气死、笑死、羞死,而是被她的说错话给无地自容悲愤而死。 湛见成哼哼哼地暗笑心中,他轻轻握住左婷婷很少做家事的娇嫩小手“小婷婷,这是我的联络地址和电话,如果你以后和阿弘之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什四小时我随时待命,竭诚为你服务。” 左婷婷被他的态度给迷住。“好好好。”她不断点头称是。 又多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这下她终于可以得意的扬见吐气了。她不由得抬头挺胸,用骄做的鼻孔藐视阿弘。 他现在像生病的斗鸡,委靡不振,不战而败,落魄到了极点。 如何?连你大哥都是我这一国的,嘿哟!她状极优雅的缓缓回眸,朝着谌见弘灿烂一笑。 哎哟!他的全身寒毛竖立。 表婷婷那是什么恐怖的烂表情?他的心中大惑不解。但基于强烈忧患意识的觉醒,他十分深切的肯定,她绝对在向他示威。 笨! 呆瓜鬼婷婷,她还当真以为有他大哥当靠山,她就可以所向无敌了吗? 笨!涉世未深的小表。 他默默地鼻孔朝天表示鄙弃。 这一切湛见成看在眼底,左云飞和湛海鹏也看在眼里。虽然大家表面都不动声色,但暗自较劲的眼被交流却丝毫没有停歇。 一票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揣想着别人的想法,活像在演一场谍对谍。 只有涉世未深的左婷婷被湛见成成熟的男人气质给迷得晕头转向,差点天旋地转的连天地都分不清。她冲着湛见成傻笑“放心吧!阿弘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别担心。”她还以为她的笑容可以像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笑得是柔美的。 猪头妹的大傻笑,湛见弘对她是气在心里口难开。 “交给你照顾人就有危险了。” 虽然是这么轻声细语的自言自语但终难逃过左婷婷锐利万分的顺风耳。她生气的眼光直射出声来源。 湛见弘只得委靡不振。气势不如人嘛!要怪谁? 谌见成见此情景满心高兴的点头微笑,真是一物克一物!湛见弘在家中平时为所欲为惯了,难得出现个可以制得住他的人,嗯!有希望。 他对左婷婷再度露出称许的微笑。 这一笑,又把左婷婷迷得神魂颠倒,眼睛里只出现湛见成迷人的笑容。 猪头妹,大傻妹,笨婷婷。 湛见弘很轻声很轻声地哼一句:“笨到最高点也是一种fashion吧!” 左婷婷一时没听清楚他又在说自己什么坏话,不过她仍是瞧见了湛见弘被他那很帅的哥打了一下。 她的心中得意的程度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得尽。 这时候居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问进左云飞的心头。 他看着姑姑和协理之间的样子不由得自问:他是不是有一天必须叫协理为“姑丈?”再看向旁边看戏看得正青春洋溢的海鹏,他的心中又纳闷了起来。 如果叫协理为“姑丈”那要叫他的拜把兄弟海鹏为什么?“姑丈”的弟弟,至少也要叫个叔叔吧! 一阵强烈战栗穿过他的心头。 笨姑姑,看她找的这是什么麻烦?唉!左云飞的心里凄凉无人能了解。 恐怖的声音喔!她飞奔至湛见弘房间。 要被吓死也要去找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两个人一起走也才有伴不至于孤单吧! “阿弘,我来救你了。”她一冲进来马上躲到他的棉被里。不像来救人,倒像来避难。 湛见弘早已被自己的惨叫给吓醒,这会儿正魂魄悠悠的在苏醒当中。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救我?哼!”他硬是把掩在她身上的棉被给抢过来。 她很‘小皮脸”地嘿嘿嘿凑近他“阿弘,别这样嘛!咱们有难同当哩!” “我都要被你卖了还有难同当哩!”想起下午那一档子事,他心里就有股郁闷纠结,乱不舒坦一把的。 “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在气我下午拿你内裤出来展示的事,既然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要就是了嘛!”她很快地道歉认错。 开玩笑,过了今天以后的每天她的晚饭还得继续仰仗阿弘呢!岂有得罪衣食父母的道理? ‘你那样欺负我,你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虽然气消了大半,但余气仍是有的,湛见弘还是颇不甘愿。 “万嘛!好嘛!我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嘛!你别再生气。” 嘿!论起撒娇她左婷婷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喔!否则云飞为何始终被她吃得死死的? 看左婷婷那副小可怜的样子他的心就软了,气也生不起来。“什么鬼时辰了。” 这一天被婷婷鬼一翻覆搞得他神志不清、日夜不明。 “十点。” '十点?”他看见她躲在棉被中的睡衣就想生气“你是猪啊?吃饱睡,睡饱吃,才十点就已经睡了?” 她可怜兮兮地反问他:“天黑了不睡觉要干什么电视又不好看。而且你自己都一直睡也不煮消夜给我吃,我不睡觉能干嘛!” ‘你”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人生果真是单纯得可以,除了吃就是睡。 “你别气了!”她讨好地挨近他,拉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是很不应该;但上班族谁不是这样呢?每天上班累得跟狗一样。”她吐出舌头做着生动的表情“谁像你之前那么有体力?成天像在蝴蝶一样在外面嗡嗡地乱飞,简直就不安于室。” “蝴蝶飞是没有声音的。嗡嗡嗡地飞是小蜜蜂才对,再说不安于室应该不是用来形容我的吧!”听她说话如果斤斤计较,他一定会减少甘年寿命,不划算。 湛见弘觉得奇怪,为何很多事一遇上左婷婷世界就全变了呢? “好嘛!好嘛!”他怎么说都好,只要他高兴就好。因为她接下来要向他报告一件更重要的消息。“阿弘。'她那讨好的有问题笑容又出现了。 表婷婷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沉着应战,千万别又掉入她的圈套内。 “阿弘,云飞说他要把我的小candy带来给我,你也知道的,他常不在国内,candy没人照顾很可怜的,我们从小就” “等等!”他干脆捂住她饶舌的大嘴巴“你那candy又是个啥东西?”看她那么心虚把话说得语焉不详,想胡乱蒙过吗? 那可不行,他一定要她讲清楚、说明白。 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混过关,她很认命的低头偷偷瞟着他“candy就是我的狗哇!它” “狗!”他那可怕的眼神用力瞪向小魔鬼“你当我这儿是动物园啊?收容你也就罢了,连你的狗我也要收容?接下来是什么?狮子、老虎?” “那种太凶我不敢养,我只想养大象” '你还说!”他用力拍棉被,枕头被打弹了起来。'我成天当你的保姆就够了!养什么鬼东西?连觉都不少睡了。”他说得相当慷慨激昂。 啪地一声,不知为何,停电了。 左婷婷胆怯地挨近他谴责道:“都是你,爱生气。用力打棉被,这下可好,连电都被你给打停” “牵拖。”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都是鬼婷婷害的,她还有脸责怪他。 '你别在心里偷骂我。”她像是有神通般的看出他在心中偷骂她。 不能骂?那祝福她好了。湛见弘在心中祝福鬼婷婷以后嫁不出去、嫁没人要。 黑暗中,情景缥缈起来。 一团浓雾突然笼罩在四周。 “这下可好,真的不必睡觉了。”湛见弘哺哺自语,这么诡异的气氛,太不可思议。 房间会出现浓雾。 左婷婷整个人死命地抓紧道见弘,生怕他万一跑掉,那她连唯一的依靠都不见了,该如何是好? “阿阿弘,都是你不好。成天的叫我鬼鬼婷婷,这下子可好,咱们真的遇上了”她紧张的用力吞口水就是不敢说出那个字来。 湛见弘自见过世面的人,他想起了和婷婷的初次见面也是在停电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在电梯里,而现在是在家里。 他感受到了左婷婷深切的恐惧,和他心中一样的恐惧。他抱紧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嗯!”她噙着盈眶泪水躲在湛见弘怀中。 凄厉的哭声伴着摔东西的声音渐行渐近。 画面于是清晰起来,又是电梯中的那两个古代人。 “你说讨要娶我的!' 她用力把架上一整排精致的玉器全扫在地上,顿时一地碎片。 “我也不想这样。”他看来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这是皇上指的婚,我没法抗旨。” “你胡说!”她用尽力气大吼“我皇阿玛指婚时你可以明讲的,你为何不说?你分明就是贪图五格格的美色及她的出身。你以为她是皇贵妃所生的格格身份就比较高贵吗?有朝一日若我四哥登上大位成了皇上,咱们同一个娘,那我这格格身份可不就比她那格格身份来得更是高贵?” “十格格,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万分不舍的想去安抚已气坏的她。 “十格格?”她冷笑。“这时候我倒成十格格了?嗯,准驸马爷,你的改变太决了。 “和琳,别这样。”他很痛苦的将脸别过去。 她阻止他的逃避“费莫,我们走吧!'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和琳,你太天真了。普天之下莫非皇上,你连这大内都走不出去,更遑论要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无力的笑。 “费莫,你分明就是想当五驸马爷,是不?”她涕泪纵横的瞪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为何在此刻看起来如此陌生? “和琳。”他用力的抱紧她。'我是皇上的臣民,无法抗旨违命。你是皇上的十格格,是我配不上你。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情意是始终如一的。” “始终如一?”她泪眼下的笑容是凄苦的“费莫,我们之间何谓始?何谓终?又如何能如一?” “和琳。”她的痛他是明白的。 这样的人世遭遇是他所不愿想见的,但又能如何?他终究不过是天子脚下的一颗棋子呀! “费莫,你真的想娶五格格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碎成片片,再难愈合。 “我不想娶哇!但”天命难违,要他如何是好? 看着和琳,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与希望。在梦想与希望同时幻灭的此刻,他的未来人生还剩下什么? “我这一生中,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和琳。'他真心恳切地望进她的泪眼婆娑。 “你不想伤害我?结果伤我最深的人偏偏就是你。”由此刻开始,她心中有恨。 恨费莫,恨皇上的指婚,恨五格格的幸运,恨普天之下所看见的每个人事物。 “不要这样,和琳。”她的样子令他心中好生不舍。“恋比翼,慕并枝,愿生生世世情真至,长作人间风月司。”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她捣住耳朵希望把他的真情挚爱都排拒在外。 '和琳。'他拉下她的柔荑,包藏在他手中,万千情绪尽在口中。“你未曾弃我?我又何忍弃你?” 他心中暗暗地有个想法在成形,只是时机未到,他没法诉诸言语。 百年离别在须臾,一代红颜为君尽。和琳格格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第五章 阳光透过纸门不客气地洒进房里。 湛见弘轻轻地将左婷婷枕在头下的手伸回来。 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依稀记得那两个吵架的古代人。 好恐怖的爱恨情仇。 之所以感到恐怖是因为他可以对那个费莫的心伤、心痛与无奈感同身受,一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所以才会更加感觉到可怕。 左婷婷依然睡得香甜。 他不禁羡慕起婷婷的心思单纯。 她的心思只在于和他计较有没有饭吃,是不是欺负她这等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虽然有些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儿,但她就是没心机地心思单纯。 唔! 她转过身想继续睡。 奇怪!她的眼睛突地张开。 “我的枕头呢?”她犹未睡醒地问他。 他双手抱胸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现在的时刻是上午九点正。 “阿弘,枕头呢?”端什么架子嘛!恼人的下床气再加上还没睡饱,想像得出来,口气一定很不好。 “枕头?”他指着自己强壮的手臂。 “什么意思?”她看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 “大小姐,你昨夜把我的手臂当枕头睡了一夜,差点让我这只手臂报废掉,而且”他相当不怀好意的拎着闹钟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喔!别逗了,猪头阿弘。”她一掌把那闹钟藏到棉被中,让讨厌的时间滚到九霄云外去吧!“今天放假,别猪头了。” 啊!放假?他不解地搔搔头“这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什么这么快?”她露出恐怖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可是巴不得天天星期天,你还快哩,有病。" "鬼婷婷,你给我讲话小心点,开口闭口不是猪头就是有病,这些骂人的话哪里学来的?" “电视啊!谁教你不看电视不长见识,连这种这么友善的问候语都不知道,真落伍。" 又骂人!"你别成天看那些有的没有的节目,让你脑袋装一堆有的没的东西。” “废话。”又是云飞一个.她被念到快要会背了。 有没有些新词?“昨夜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亏她记得昨夜,早上起来睡得跟猪一样还敢问。 “你不知道?可是我以为你是万事通呀!"她再度讨好的腻在他身旁。“阿弘,你说那两个古代人怎么回事?每次停电就跑出来演一次电影,中间还不接戏那!" “笨婷婷。”她果然是心思单纯。“那才不是在演电影。” "喔!不是吗?奇怪哩!”她皱皱鼻子想不通,如果不是演电影,那是在干嘛!拍戏吗?“那女的,很可怜那!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她,她很伤心呢!心都碎了。” “你知道!”他很诧异。 “当然,她那么伤心,演得那么传神,影后的奖该 颁给她才对。” 湛见弘浑身无力的看着她,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婷婷,那真的不是在演电影。”他开始觉得头痛。 “是吗?”她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你听说过停电的时候还有电影看?” “是没有。”她很认真的思索后才想到“哇” 他马上捂住她尖叫的嘴斥道:‘叫那么大声也不先招呼一声!” 她这时才有恐怖感上身。“那那我们见鬼了?” 他没好气地翻了白眼。“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太晚了?” 她突地哇了一声,投人他怀中。“我好怕,我好怕。” ‘后知后觉。”见她哭了,他居然不舍地安慰她:“没事啦!太阳都出来了你才在怕!” “太阳出来了?”她东张西望确定有太阳公公的影子后,眼泪马上神奇的全数不见。 “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地拍着胸前,放下高悬的心。“幸好我们俩都没事。” “恶人没胆。”这句话用在形容左婷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分毫都不差。 “阿弘。”她的好奇心又冒出头来。“昨夜那两个人后来怎样了?" “我怎么知道?”净问他一些答不出来的问题,强人所难嘛! 他把左婷婷用力一推,径自整理起棉被。 左婷婷兀自坐在榻榻米上用福尔摩斯精神自言自语:“他要娶别人,她当然很伤心,可是他们又是一对的结果他要娶她姐姐,那不就成了她姐夫?哇,阿弘,这层关系好给他复杂呀!” 他不客气地把隔间用的纸门全部打开让阳光充塞室内,然后转身居高临下的告诫她:“婷婷小姐,你如果在我做好早餐前依然坐那里摇头晃脑,没有去把脸给洗好、牙刷好的话,我保证你今天早上开始,云飞把你的笨狗带来之后,我们的关系是给他更加复杂个十倍。” “对喔!”她可爱的小candy。 她马上冲进厕所里。 湛见弘瞪着她急惊风的背影,想不透她脑袋中究竟装些什么鬼东西。 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坐在那里碎碎念个大半天,呆瓜!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冷浒无辜地举手投降。 “不管不管,你不许再给人家记恨!”季惜枫耍赖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放。 “哪有人用这招要人原谅的?"冷浒抗议。 湛见弘冷眼凝睬左婷婷在院子和她那笨狗亲热的模样。说凝睇还真太客气了,他根本就是用那种颇不以为然的神态弃嫌他们。 candy和婷婷正玩着踩脚的游戏。人脚踩在狗脚上,狗脚再踩在人脚上,正得意处那只狗还会干脆躺下来等着人在它的四肢东踩西踩。 “笨狗一只。”一点狗尊严都没有。 “老二,我倒觉得这狗不错哇,在你工作一天后看到这只狗就觉得顿时烦恼全消。” 他没好气的冷冷回一句。“海鹏,你是吃饱闲撑着没事,打算来这里当狗保姆了是吧?” 当鬼婷婷的保姆就够窝囊了,再加上她的狗,真 是人穷途未路时,前景竟是如此不堪,颇有时不利兮睢不逝的无奈,更逞论要面对江东父老了。 不怕死的人又开口:“我说老二,当婷婷的保姆也没啥不好的,至少云飞就当了快三十年,瞧!还不是身强体健的健康宝宝样?” “你觉得好,保姆换你做!”这些人,真的是喝水的不知挑水的苦。 湛海鹏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无妨,你搬回家住,我和云飞搬进来。” 他眉头深深皱起“扯什么淡。” “提醒你,老爸知道你住这里,也知道婷婷的事了。" 湛海鹏的嘻皮笑脸令湛见弘心头一惊,这还得了!他忙问:“结果呢?老爹怎么反应?” “继续叫你回家相亲喽!”湛海鹏一派的清闲状。当然喽!天塌下来有兄长顶着嘛;怕什么? “妈的!”他气得大拍桌子。 “阿弘,不可以说脏话。”左婷婷责备的眼光和话语同时接近他。“你这样会对candy有不良影响。” 哇咧! “影响你个头,它听不听得懂人话都还值得怀疑,会有个鬼影响。鬼婷婷叫你的笨狗别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把它卖进香肉店去!”他气得破口大骂,完全没了风度。 candy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我听得懂,我听得懂;它的脚不断地朝湛见弘身上勾去以示好。 湛见弘一愣,一时之间竟无法接受这么容易就得到狗的善意。“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他唾骂。 一人一狗还以为这句话叫做称赞,高兴得在一旁跳呀跳的。湛见弘支着头叹息。 唉!懊如何说才好?原来笨到最高点不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了fashion!人和狗一样笨,也是好的。 湛海鹏以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暗示他“老二,其实婷婷很不错那!” “什么意思?”他突然冷静细想。 湛海鹏无所谓的耸耸肩“就是你听见的意思。其实就我所知,婷婷当初负气离家的原因和你是一样的。” “咦?”这倒令人讶异了。 “所以呢!我倒觉得你们不失为一对盟友,可以并肩作战。” 他很谨慎地再问:“你的意思是,婷婷也是为了躲相亲才住到外面来的?” “嗯!”湛海鹏只管点头。 “这倒稀奇了,看不出婷婷有这种骨气!"真教他刮目相看。 “老二,相信我,和婷婷那一家子比起来,老爹对你的手段根本不算什么,要相亲带个左婷婷去,包准你绝没有成功的胜算。” 这倒是真的! 他非常相信左婷婷那天赋异禀的绝佳破坏力,真正是无人能及。 左婷婷展现无人能及的绝佳破坏力的这一天很快就来到了,速度之快令湛见弘怀疑是否有人内神通外鬼;首当冲的嫌疑犯除了湛海鹏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走进这家会员制的俱乐部令左婷婷大开眼界,她寸步不离的拉着湛见弘,生怕自己万一走丢了就会被传者给“请出门。” “阿弘,我们真的要在这等地方吃饭啊?”虽然湛见弘早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但她就是有些飘飘然的不敢相信。 “这地方长得这么漂亮,东西也一定很好吃。” “你别只顾着吃,记得我交代你的事,也记得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他低声提醒着。 其实,他真的很怕,怕婷婷一看到许多好吃的东西后连自己所为何来都忘得一千二净。 ‘安啦!凭我左婷婷办事,你放心吧!”她相当豪气地拍着他,更是令湛见弘心中不安。 就因为是左婷婷办事才更不能放心。 “哇!好个严肃的伯伯呀!像尊铜像一样。”她直直的望着对座的先生,心里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湛海鹏那厢噗吭一声笑了出来,连一向很冷漠的湛见成都嘴角带笑。 只有湛见弘脸黑了一大半,根本笑不出来。“那是我爸爸。”再不提醒她,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她困惑地看了湛见弘后,又在湛海鹏及湛见成之间眼波流转。“你们”她指着三兄弟满心疑惑“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兄弟吗?”长得不太像哩! 湛海鹏已克制不住的爆出大笑,湛见弘真想一头撞死。 湛老先生一脸的鄙弃“见弘,这小姐似乎不太见过世面喔!”言下之意在指左婷婷没家教,这话湛见弘是听得懂的。 "婷婷是个单纯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他冷冷地回答,一如他在家里,在公司的形象。 左婷婷再迟钝也知道气氛不同,尤其是阿弘的样子和在家里简直就不像同一个人。 她怯怯地低头吃东西,她还是少讲话好了,阿弘他爹乱可怕一把的,他怎么事先没告诉她? 湛老先生哼了一声后,热切地为大家介绍起来“来,见弘,这位是你陈伯伯的女儿陈华。” 他稍欠身就算是招呼,不情愿的态度是很明显的。 陈华倒是异常热心的想和他话家常,无奈湛见弘是兴致缺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令她好生尴尬。 左婷婷只顾着吃,在等待下一道菜上来之际才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未免有负所托,她想自己似乎该说些话。 “阿弘。”她低声唤了他。 他马上侧身靠近她,颇有温柔之情的自然流露。 “阿弘,这气氛好是给他怪异哩!"她吐吐舌头,目光绕了在场镑怀鬼胎的人一次。 "别学电视上说话。”他低声斥责,带她出来虽是来闹场的没错,但却不是要把丑出在她自己头上。 “呵呵呵。”陈小姐有气质的掩嘴轻笑。“湛先生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小女孩呀?瞧你每道菜都吃个精光完全不担心发胖的问题,真好呀!” “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地问湛见弘。 菜端上来不吃完难道留来喂猪吗?何况每个盘子那么大,中间食物只有一口,哪够她婷婷吃? “她在说你胖!”湛海鹏唯恐天下不乱地在婷婷耳畔兴风作浪。 婷婷低头看了自己后又提出疑惑:“阿弘,我胖吗?我们住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这句话一出来是满座都倒抽一口气。 "你们住在一起?”陈小姐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们。今天不是来相亲的吗? “这”陈先生被搞得火气都要升上来了。他猛一回头问:“湛老,怎么回事?今天这顿饭不就是为了介绍你儿子和我女儿认识吗?结果呢?你儿子居然还有同居人?”他气得拍桌子,顿时气氛为之僵滞。 左婷婷被这怪伯伯的怨气给吓一大跳,她不由自主的挨近湛见弘。“阿弘,他生气了。” “嗯。”他冷冷的应声,丝毫不为所动的端起茶来喝,仿佛这一场争闹都与他无关。 “谌老,你今天一定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陈先生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一旁的陈华点头附和着。湛见弘也算是个金龟婿,总没人那么笨不爱金龟,难道还挑个樵夫? 左婷婷大惑不解。“才吃个饭就要有交代?”她得意地抹了抹鼻子,神气地问:“阿弘,咱们才吃个饭就要对陈小姐有所交代,那咱们住在一起那么久,还生死与共,你该怎么向我交代?” 他扬眉问她:“生死与共什么意思?” 她娇羞地推他“哎呀!就停电那件事呀。” “喔”他恍然大悟。 湛见弘狡诈地笑。“你说我该怎么向你交代?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他于脆摆出由她作主的模样。 嘿!这下左婷婷可得意了。 倒是其他在场的人不可思议的目瞪口呆。 这湛见弘平日虽是个大玩家,但也从来没听过他向谁许不什么承诺呀?怎么这会儿 今天不是她陈华和湛见弘的相亲餐聚吗?怎么反倒成了这小女孩和他的订情宣告? 陈华不甘心! 她朝着湛老讨好地道:“湛伯伯,您别生气。”她已经看到湛老额际青筋暴起,显示正忍着极大的怒气。“见弘毕竟年轻,男人婚前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得体以显示出自己的度量,说完还故意朝他们得意地笑了笑。 左婷婷完全听不懂这女人究竟在说什么神奇的天方夜谭,她只是很专心很专心的盯着陈华看,看得目不转睛。 湛见弘对陈华这女人感到厌烦。他讨厌这么用心思计较的女人,城府太深令他不悦。 他轻轻拉了下左婷婷想离席,奈何她大小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手看。 “婷婷。”他第n次在她耳畔叫她。 道见弘心里下了决定鬼婷婷,如果再不理会我叫你,我保证你今后一星期会没饭吃。 “阿弘。”她突然回过头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神情兴奋道:“我发现一件事。” “呃?”她这会儿又有何新发现?湛见弘错愕。 只有道海鹏以一种众人皆睡我独醒的姿态窃笑,婷婷又要语出惊人了。 “她”她指向陈华,兴奋异常“她好像电影里演花子的人哟!' “什么?什么花子?”婷婷究竟在胡些什么? 她又有耐心地向他解释:“就是日本传说很久的花子,鬼娃娃花子啊!”表娃娃花子?湛见弘隐忍着差点爆出的大笑,亏她想得出来。 陈华气得头顶冒烟。 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打哪儿来的?居然把她和一个鬼娃娃相提并论! “看,头发很像耶!都直直的。”左婷婷毫无心机的指着陈华为了今天才去烫的头发。 “我我这叫离子烫,你到底懂不憧?”这个头花去她一万元和五个小时那! “而且”她又发现了新大陆。“而且她的妆”左婷婷开始指着陈华的脸哈哈大笑叠,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的妆”陈华急忙拿出镜子来检视自己的妆。 很完美,没有瑕疵呀!为何她笑得那么夸张?“我这颜色是今年的春妆呀!从法国带回来的最新流行色彩那!'被左婷婷这样一笑,陈华心中坚定的信心开始动摇。 左婷婷在自己的两颊上画着圈圈,湛见弘看了之后心有戚戚焉,了解的笑开来。 众人随着她的动作及湛见弘的眼神望过去,湛海鹏及湛见成马上也都明白地笑起来。 湛老纳闷地问着大儿子:“那女娃儿比划着啥?” 湛见成沉稳地低声道:“她在笑陈小姐紫红色的两沱腮红。” “有、有什么好笑?”看着众人在笑,陈华恼羞成怒,偏偏她又想不透大家在笑什么。 “花花子的春妆!”指着陈华,左婷婷笑得往后仰。幸好湛见弘及时扶住她,让她倒在他怀中,否则她早已头先着地,恐怕已笑不出来。 “花子的春妆?”陈华面色铁青,依然不明白左婷婷的这句话是啥意思? “是是呀!花子的春妆。”她的手还在颊上比划着,早已笑得肚子痛的左婷婷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你的脸上那二圈好像花子脸上那两圈大红的腮红;可可是你的是紫红色春妆,哇哈哈哈原来花子也要换春妆哇哈哈哈花子的春妆!” 陈华气得脸色铁青。 早知道就不要让她说出来。这不说还好,说了简直是让她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哈花子也要换春妆?哈哈哈哈”左婷婷已经笑到肚子痛而无法克制,所以她没 有看见一脸铁青的陈华。 左婷婷还在笑,她已经笑到眼泪流出来且一直咳嗽。 “你节制点。”湛见弘拿出手帕拭去她的泪,并且轻拍她的背为她顺顺气。 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和婷婷一起大笑,但他不能,他冷静的假相还是要维持好。 湛老首次对这貌不惊人的左婷婷正眼看待。她是第一个让湛见弘在无意间真情流露的女孩。 也许见弘自己没察觉,但他这一双锐利的老眼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碍于场面,他什么表情也没显露出来。 “湛见弘,你到底什么意思,叫这女孩来侮辱我?”陈华面子挂不住,干脆站起来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哗!原来有气质的富家小姐也会泼妇骂街。湛海鹏算是开了眼界。 湛见弘冷冷的目光朝她一扫,口气也更见冰冷地出声警告:“陈小姐,请注意你自己的仪态,别教人看了笑话。” “我我这样叫做让人看笑话,那她呢?”她手一指就指到了左婷婷。 左婷婷这下也知道自己成了众之所指,她止住笑,又躲到湛见弘身后当起鸵鸟来。 “阿弘,我好怕。”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刚才笑得太过火。她怯怯地求救,生怕会被花子美人给打死。 湛见弘看婷婷害怕的模样,心里对陈家父女的不满也愈发高涨。“注意你的措辞,陈小姐。至于婷婷的事是我们湛家的家务事,我们自会管教,不劳您费心。”他的声音不大,但冷冷冰冰的说出口,刚好所有人都听见。 陈华气得连什么叫风度都顾不了了,拎起皮包,拉着父亲怒道:“走啦,爸。吃这什么饭,我就不相信这世上除了湛见弘外再没有好男人了!” “这”陈先生显然还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和湛见弘见面也是你提出来的,爸爸好不容易替你安排好,怎么”还弄不清楚为什么,陈家父女就已负气出局了。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湛老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也跟着走了,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湛见成笑了笑跟着父亲走出去。 “他们都走了?”怎么回事?菜都还没上完那!“那我们还吃不吃饭?”她十派单纯地问。 湛见弘此刻封左婷婷的单纯佩服得五体投地。“吃!怎么不吃!' 带婷婷来是对的。 瞧!这不就一下子气走了一个?恐怕再没下一个敢出现哩! 第六章 “哇”半夜的一场惊叫把湛见弘自睡梦中猛地吓醒。 他直奔左婷婷房内。 她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上看着他进来。 “怎么了?”看起来没事嘛!半夜鬼叫乱吓人一把。 “我”她语带哽咽。“那个古代人要杀我。” 他一时愕然。 “古代人?费莫?”不会吧! 她猛点头。“很可怕,他拿着剑往我肩上刺。”她指着自己的肩,然后 两人都不敢相信地愣在当场。 左婷婷的肩上正有着一大片血渍。 湛见弘不敢相信的上前仔细检查。“奇怪!没有任何的伤口。” “那怎么会有血?”她浑身颤抖。“是不是因为我笑陈小姐她是春天的花子,所以老天爷处罚我?”她的良心终于觉醒,却也吓得欲哭无泪。 湛见弘东翻西翻,满腹疑问。“奇怪!床上、被上及身上都没有任何血渍及伤口” "那”她指着那一片红色。“怎么来的?”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真是灵异! “怎么办?”她睁眼求救。 他想了一下“把衣服换下来。” ‘在这里换?”她尖叫,在他面前? “废话,否则你难道要站上马路中央换?”想不透婷婷在想什么。 他顺手打开五斗柜拿出上衣给她。“哪!” 咬着唇,她心中委曲满腹。“你不要给我偷看。” “偷”他这才算是知道她的想法。转过身去,他故意以一种很无所谓、很不屑的态度嘲讽她:“放心,你全身都平平的,像个小学生,引不起我偷看的念头。” “你你怎么知道?” 她手口并用,一边换衣服还要一面盘问他。 ‘你上次把我当枕头时我就知道。”原来她也会害羞?他还以为左婷婷所向无敌。“换好了?” “嗯” 他拿起那件上衣仔细研究。 除了肩部巨大片略淡的血渍外,其余实在是端详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歪着头看,左婷婷也赶忙歪着头看。 他思索不出所以然地叹息,左婷婷也不落人后的叹息。 他瞄她“你于嘛!" 她无辜的瞅着他“我学你呀!” “啧!” 好的不学,净学些有的没的。 “好是给他灵异哩!”她的福尔摩斯精神又出现了。“说真的,那古代人还真是令人同情。啊!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我愈想起那古代人就愈觉得亲切。” “即使在他想杀你之后?”他无可奈何的冷眼看着这个头脑简单的鬼婷婷,摇头晃脑的故作学问状。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 这句话她打哪儿听来的?还亲切呢!有病。 “阿弘。”她用力手一挥,不小心正中他的头。 “鬼婷婷。”他牙齿咯咯作响,手抱头,心有不甘。闯了祸,她合掌求饶,连舌头都吐出来了,和她的狗有八九分相似。“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想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梦中人会跑出来杀人的,你想太多了。何况我这么可爱,谁也不忍心杀我的。” 他差点被口水噎到。 “那这衣服做何解释?”他拎着衣服一角质问她。 “嗯”冷静的福尔摩斯当不成,那么换个幽默风趣的赤川次郎吧。“我们也许可以将衣服送到故宫请求鉴定那是多久前的血渍。”她又露出讨好的傻笑。 “故宫鉴定?”他除非是秀逗才会听她的话。“我才不想颜面扫地。”丢脸丢到姥姥家。 “嘿嘿嘿!”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笑。“阿弘,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像古代的高僧一样灵魂出窍。这衣服上的血渍便是我神游太虚之后的证据?”她说的头头是道、听来有理。 湛见弘很冷静地将手掌贴住她额头半响“奇怪,没发烧呀!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左婷婷颇不赞同地瞪着他看。 “婷婷,你想大多,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笑她的突发奇想。”“完全与实际情况不符。” 一阵浓雾又慢慢地拢聚起来。 湛见弘已经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他马上丢下衣服拉近婷婷。 方婷婷此刻已紧张得牙齿打颤,紧抓着他不放。“阿、阿弘我我好怕” “怕什么?”他故作镇定状。“你刚才不是还说那古代人顶亲切的吗?” 等一下是不是就要停电了? “亲亲切?”她忘记她说过这句话。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忘了?”他 笔意在此时提醒她。 "我我才不想当他的知己;我只想当俗人,要他别出来了。”她紧张得要命,等一下一定会停电的。 嗒! 电果然停了。 “阿弘”她怕得快哭了。 “嘘。”他示意她噤声。 隐约中,已经望见有人影及人声渐近 今日重逢深院里,一种温存如昔,平添多少周旋形迹。 厢房中,和琳格格背门而立。 “为什么?为什么同意去和亲?” “我是皇室的格格,能为国家做的事就是和亲以消弭战事、换来和平,也是功德一件。”她的话铿锵有力。 “和琳”费莫心中痛楚如刀割。“我怎么也没想到要护送去和亲的格格居然是你。” “有差别吗?”她猛回身,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是我负了你。”费莫心中此刻猛想着旧欢愉,止不住泪痕交。 他们,何以走至今日此番地步? 自他和五格格成亲后便主动争取戍守西北边境,希望能够终老战场,以汗马功劳来慰和琳以示不负之意。岂料,和琳竟自愿和亲? 她这一去,山高水远路迢迢,再相见恐怕只能在梦中。这分明是和琳早已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费莫思及此,内疚更深。 是他! 是他误了和琳的一生。 她冷眸一笑。 “费莫,我还不配称是你的知已。你的人生此刻正意气风发,何凄凉之有?更逞论什么恨,我恐怕承担不起。”冷硬一回身,她心中的恨毫无所遗。 “和琳,不要这样。你这一去,让我们连仅有的可能都荡然无存。” “仅有的可能?”她恨恨的回头望住他。“什么叫仅有的可能?自从你和五格格成亲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和琳。”他知道她性子烈,却决计没想到竟刚烈至此。“你真的要我为你负疚一世?” 她的声音硬咽而低沉地传来:“一自仙蛾归碧落,千秋休恨马克坡。” 啊! 费莫仰天长啸,心中翻腾不巳。 和琳僵直不动,她的脸上含泪未曾停歇。 “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为和亲而来,这一出走不仅害了自己,害了你,更使得战事再起,生灵涂炭”事已至此,连想回顾都不允许了还想走? 她把泪往肚里吞,‘哦这一去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她看着费莫,竟然绽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别说了。”他的心中懊悔。 悔自己当初皇上指婚时何以不明说自己想要的是十格格而非五格格,落得今日 和琳这一人敌阵,无非送死。 若退回近铁,更是变相求死。 “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凤残月。”像是看穿了费莫的心思一样,她轻轻吟出他心中的思绪。 “和琳” 她斟上酒。 “你坐,我要与你饮尽今宵。” 因为今宵一过,明日又天涯。 迎亲的军队早已阵守在边防待守着。两人心知肚明。 看着她的眼,费莫心中情意无限。“你记得否?当年我们曾驰骋在草原上” 和琳悠悠回想起幼时和费莫一去学骑马的情景当他已马上驰骋时,她还只能远远望之兴叹,求着费莫要等着她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又是长! 浓雾慢慢地散去,氤氲的四周逐渐明明。 紧抱着婷婷的手上感觉到冰冰凉凉,湛见弘仔细一瞧“哭什么呢?”他轻轻拭去她的泪。 左婷婷此刻顾不了什么所谓的客气或害羞,拉起湛见弘的袖子猛把泪水拭去。 唉!他可怜的睡衣。 虽然觉得这鬼婷婷哭得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依然很有风度的拍拍她。“别伤心嘛!梦中见而已,不要把自己情绪弄得如此心伤呀!” 她语带哽咽的指责他:“阿弘,你是没血没眼泪的冷血动物,看他们两人爱得如此痛苦居然还说这种话,我真是错看你了!” 她的指责来得如此理直气壮,令人哑然。 “错看什么呀?”他的头皮发麻。“左婷婷你是唱戏的呀?见两个古人唱了出大戏给你看你就感动涕零,痛哭流涕?你这女人有病啊?” “我有病?你这男人才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她气一生起来,棉被一掀躲人被中干脆不见他,就当他是个隐形人好了。 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湛见弘心中满腹委屈,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朝棉被中的人骂:“我不可理喻?我莫名其妙?我看我是好心没好报,为谁辛苦为谁忙哟。”干脆来个两相不应,左婷婷闷不吭声,湛见弘心中更为人大。“好心来看你做的是什么恶梦,结果你居然还陶醉在梦中?我看你干脆被梦中人吓死算了。”他气她气得正当头,说了些完全不经考虑的话。 这下委屈的主角换了人,左婷婷咬着唇“你明知那不是梦中人,是两个真的出现在面前的人” 他冷睇她露出棉被的那双写着委屈心事的眼睛,心里已经开始有了软化的迹象。不过和左婷婷在一起久了,面子问题也是不能轻易割舍的重点,他选择了不说话。 "那两个人真的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抿着嘴小小声地说着。 哼了一声,他转身要回自己房间。 在这里是危险的,他竟然无法对她生气。 见他要离去,她迫不及待地起身紧紧抓着他“你要去哪里?” “回房睡。”他冷冷、硬硬地答复她。 她那委屈的神情又一齐浮上来。“我会怕” “怕什么?那两个人对你而言不是挺亲切的吗?你不是还颇为他们所感动?有什么好怕?”虽然没啥好气,但其实他心中早已软化。 “你留下来陪我。”她的眼泪快掉下来。 原来她竟是怕在心里?湛见弘又一次觉得婷婷原来也是很可爱,需要有人保护的。好吧!他就勉强当当英勇的护花骑士好了。不过 ‘你求我。”面子仍是重要的,他若不在事前把话说清楚,只怕日后婷婷这鬼脑袋又不知要如何诬陷他。 “求求你。”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马上开口求他。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教她要心中害怕? 他想了想,看在她已开口求他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你等着、”他跨了几步到对面房间搬来自己的枕头棉被铺好。“睡过去一点。”他面无表情的命令她, 夹在墙壁和湛见弘之间,左婷婷这才安心。这一安心她的想像力又马上丰富起来,把方才的不快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弘,你说他们会不会再出现?” 这个“他们”倒是不必明讲也心知肚明的。 “出来干嘛!叫你起来吃早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么快就忘了为什么刚才小吵一架? “哎,才不是。”这个没想像力的男人,她在心里偷骂他。 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虫般的警告她:“左婷婷小姐,你别在心中偷骂我,我告诉你,如果明天一大早你睡过头,休想有人会帮你喂那只呆狗,自然也不会有人帮你准备早餐,更不会有便车送你上班,明白吗?”他朝她露出阴森的笑容, 这厢的左小姐在接收到他森冷的笑容后也马上嘿嘿嘿的陪着笑脸“明白,明白。” 唷!她的人生哪有还有不明白的空间?真是爱说笑!只是她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什么泄露了她的心底事,让湛见弘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隔天上班的左婷婷呵欠连连,令人为之侧目。 她在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阿弘惹的祸,害她睡得提心吊胆。 一会儿是“便车”不见了。 又一会儿是早餐在人口后就烟消云散。 不多时,阿弘开着香车和美人向她说拜拜,香车仍是他的车,但美人却换成了她的狗candy。 呜原来他宁愿要狗也不要她,她好伤心。 这一夜的恶梦连连,害得她七早八早就被自己给吓醒,余悸犹存, 唯一的收获是阿弘夸奖她早起。 左婷婷心中颓丧,谁知道阿弘这句夸奖是她耗费多少心情去换来的?累煞人也。 “左婷婷,我要你泡茶,结果你”“我要你做的这报表数字居然” “要你印蚌表,你竟然” 左婷婷低头看着自己左脚和右脚的脚尖发呆,耳朵旁是魏经理在训话,只可惜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其实不是她不受教,而是实在没办法,魏经理长 篇大论的念了一大堆好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她又不能要他住嘴,只好乖乖站好听训。 嗯!好无奈,她想起以前念书时也没这么惨过。这时候她突然想念起湛见弘来。 同在一幢办公大楼,这时候他不知在做什么?中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敲他一顿午饭?他不知道会不会请她吃大餐? 在这种时候,她的脑海中又天马行空的出现一大堆奇妙的想法来,令她忍不住想笑。 “左婷婷。”魏经理生气的大喝。 他在骂她,她居然偷笑? 这,她的眼中可有他这个上司存在?要不是她是母公司的左云飞副理推荐来的,他一定、肯定、必定,把这个左婷婷给弄走。 魏经理在心中发誓。 “对不起,魏经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云飞很早就教过她,在外做事要动作勤快些,眼色灵巧些,嘴巴要酣些。 这可不就是?她快一点乖乖认错,魏经理支着头大伤脑筋只能摆摆手让她出去。 罢!罢!罢! 他还是少见这个左婷婷来得妙,她的脑袋天马行空常会做出惊人之举,如果事事要和她明算帐,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新时代的女生给吓出一身病来。 放她走吧!只要她在办公室中乖乖的就好。 这是魏经理对她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下午左婷婷在位子上意气风发地哼着有气质的大曲子贝多芬第九交响“合唱”之中的“快乐颂。”抑扬顿挫句句分明,心情有如清风明月般明朗无云。 “左婷婷!”魏经理这回的召唤声显得有那么些的慌张。 这老头儿又怎么了?大惊小敝的,他更年期到了? 她故意慢慢吞吞的走到魏经理面前。 “婷婷”这回听起来不像要骂人,倒像急得发慌。'你做错什么事,得罪了谁?” “我?”她莫名其妙指着自己。“得罪人?没有啊!我这人最善良温驯,怎么可能得罪人?”简直就是在污她嘛! “如果没有得罪人,为何董事会的人要见你?” “要见我?”好奇怪那!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董事会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工作认真要嘉奖我?” 魏经理差点去撞墙“不可能!'工作认真?看是打混时间比认真时间多吧! “不可能!”她又陷入沉思。“还是董事会认为我对公司有卓越贡献要表扬我?” “也不可能。”魏经理全身无力。 “为什么不可能?我上次提出的部门改进方针我觉得还不错哩!”她对魏经理的断言否定颇不以为然。 要真照她提的做,那公司最晚三年内就要垮台。魏经理只要和左婷婷说话就觉得头痛。“左婷婷,我和你有严重代沟。” “代沟?我还代海哩!经理,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既深且长。”她大胆地直言不讳。 上帝,救救我吧!魏经理在心中哀号。 “走,咱们去见董事长吧!'他还是早点把这怪小姐送进敌方阵营兔得大家受苦。 “董事长为什么要见我呀?他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呀?他是不是要问我什么事啊?魏经理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在董事长面前美言你几句”她一连串自以为是的言语,聆噪不已。 魏经理只要一遇上左婷婷就很想早一点退休。这沟代得可深远哩! “经理你说嘛!董事长会不会请我喝茶吃蛋糕?”她满心期待一个美丽的回答。 魏经理也果然不失所望的告诉她:“会,他还会请你去晶华喝下午茶。” “真的吗?”左婷婷眼睛都亮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 有才怪! 魏经理早己在心中日吐白沫,濒临休克边缘。 这一段路,不过由三楼到十五楼的路程为何如此漫长? 他真好奇,谁教得出左婷婷这等女娃儿?被人带去卖了可能还帮人家算钱,不过钱一算完她最有可能卷款逃走。 这叫机灵亦或天真? 好难的一道题啊!就像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左婷婷要面对何等难缠的董事长,他只怕董事长会被左婷婷给烦死、气死! “湛董事长办公室。”西装笔挺的秘书先生在门旁严谨地恭候。 受到气氛的感染,左婷婷也紧张起来,她怯怯的看着对她摆手爱莫能助的魏经理。 “怎么办?”她用无声的唇型求助。 魏经理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但见秘书先生含笑请走了魏经理,往办公室的门一拉“左小姐请进。” 她笑得僵硬。 毁了,平时不烧香,这时候谁来告诉她,她将走上一个怎样不堪的天涯?亡命天涯孤单侠,可怜悲兮 左婷婷。她刚才所幻想的下午茶蛋糕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早没个影儿了。 一进门,秘书先生就礼貌地退出,把她一个人留在一间豪华的大会客室中。 “乖乖,原来董事长先生一个人占这么大的一间办公室呀!真不公平。”打量四周,她念念有辞。 “吱吱咳,” 这会儿她可是询声暗问咳者谁,晴!这不看还好,一看那可不就 “阿弘他爹。” 她亲切一喊出来后,心中七上八下几百个水桶全数放下。抚着胸膛,左婷婷很老实地说:“我当是谁哩!害我吓得心全揪在一起,紧张死了,差点心肌保塞。早说是阿弘他爹嘛!” “是我你就不担心了?”湛董事长扬眉淡笑。 “哎;都自己人了还有啥好担心的?”她的眼睛直直对准面前的小饼干不放。 “自己人?”他不知道这女孩居然和阿弘进步到“自己人”的阶段了。 “是啊!阿弘每天要接送我上下班,煮饭给我和candy吃;我则每天要打扫家里洗衣服做黄脸婆的工作,咱们哥儿俩好通力把家事完成这自然叫自己人罗!” “呵呵呵。”湛董事长但笑不语,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婷婷马上喜出望外“我可以吃吗?” '当然。” 嘿哟!她马上不客气的拿起就吃。“好吃,好吃,不愧是板南总本铺的饼,真好吃。”她的脸上因为吃到好吃的饼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知道这家店?”这是一家日本关东地区有名的老饼铺,湛董事长很惊讶这年轻小姐喜欢这种老一辈的饼。 “知道啊!”她已经吃得日齿不清了。“我老头儿以前都会买这饼给我吃,现在住外边只好四处托人去买,难买那!” 因为吃饼,两人成了“饼友”知音。湛董事长作梦也没想到这女孩有着和他相同的嗜好吃饼、喝煎茶、看舞剧。 “阿伯。”因为是讲友,所以她的称谓短时间内马上由“阿弘他爹”进步到“阿伯”阶段,足可见得印象在转瞬间的改变。“阿伯,阿弘他好坏,叫他买这饼给我吃,他说给我吃是浪费粮食,而且还说我是生来 讨债的败家女,我不值得吃这么好的饼,你说他是不是欠教训?” 咦?也不想想自己在跟谁说话,居然还告状告到人家老爹面前去?左婷婷,你这样子不行哟! '他的确欠教训。”提起湛见弘,他便一肚子气。“我要是叫他陪我喝个茶、吃块饼像要他的命一样,三个儿子中就他最不孝。” “对嘛!对嘛!真是不应该。”她颇认同地又继续“板南总本铺还更种更好吃的” “虾饼。”他爹很了然的接口。 “是哟!是哟!'这下左婷婷蓦然明白了何谓“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她几乎感动得要流下泪来。“阿伯,你真是我的知己。” 谈到吃也能成知己,还真是少见。 “婷婷,下次我再请你吃喝更不一样的煎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音,阿弘他爹老早就忘为什么他找左婷婷来见面。两人当下真成了知己,谈得不亦乐乎。 啊!如果可以在吉野樱盛开的季节,在树下吃着好吃的饼,喝着好喝的煎茶该是怎样美好的人生享受呀!左婷婷开始幻想起这一幕美丽绝伦的场景。 如果能再当场看见贩东玉三郎绝妙的舞姿那就完美了。”湛董事长也有一幅精采绝伦的景象在心中勾勒着。 樱花雪的日子里,新鲜好吃的虾饼,刚准备好的上等煎茶,再加上大师级的皈东玉三郎的舞姿,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左婷婷的心中跳舞的贩东外再加她的小candy也随之咚咚起舞美妙极了。 知己见面,果然有不一样的相见欢。 湛董事也因为吃饼喜欢上左婷婷这女孩。要遇上一个连吃饼都可以成知音的人,难哟!人生几何?知己难寻。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老董事长感慨起来。 “唉。”她故作老成地叹气。“我尝于茫茫人海中寻我唯一知己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她摇头晃脑的模样还颇有五四文风。 “婷婷,阿伯应该早一点认识你才对。”虽然他觉得此刻她念出徐志摩的诗有点儿怪怪的,不过因为要做知己嘛!怎么奇怪都是可以接受的。 ‘啊伯。”她万分正经地拿起茶杯,脸色十分凝重。“也应有泪酬知己,这一杯咱们就干了吧!把那等尘世俗人给全数忘了吧!”她便先于为敬。 湛董事长也一饮而尽。 不知有多久,他没有如此尽兴地喝茶了,连喝个下午茶都要尽兴,其实还挺难的那! “对,把那等俗人全给忘了吧广他终于知道为何湛见弘宁可住在小房子中每天早上和左婷婷抢厕所,做她的家庭煮夫,也不愿回家跷脚当他的三少爷。 很简单嘛! 知音难遇!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堪称为知己的人当然要爱护她、保护她、珍惜她。 怎可让这知己随便就跑掉! 第七章 湛见弘气急败坏的冲进董事长办公室。 “爸” 他心中焦虑的担忧,在看见门内那一老一少后便凝结在空中如同冻冰。 一老一少手中拿着茶杯,嘴里手中都还有着大片的饼,二人脸上同时是倍受侵扰的神情。 “你们”他指着那一老一少,满肚子的疑问。 他是听说他老爹特地来公司召见了婷婷,这才一接到消息便马上冲上来,生怕这一老一小的吵起来。他老爹若生气也是怪吓人一把的。婷婷要是一下起眼泪雨则可能会淹没长江大坝,威力十足。 怎么? 他们两人不但是世界和平而且还开起同乐会? 若非眼见,否则他绝不相信。 这两个人都是那种可以归类到“最难相处”的类别去的人,居然能如此和谐?难道这就叫做“负负得正?”得出一个跌破大家眼镜的结果来。 “谁准你进来?”湛老的脸色不太好看。 不好看的原因不只因为湛见弘打搅他喝茶的雅兴,更重要的是面子挂不住,他想起今天为何要召见婷婷。原本是想要给她个下马威,恫吓她看她会不会被吓跑,另则是想来看看能让湛见弘呵护备至的左婷婷私底下的本来面目。 这下可好。 真的看见左婷婷的真面目,不只是左婷婷的真面目完整呈现在他眼前,连他的真面目也在无意间露了馅儿。 唉!丢脸。 他平时是严谨、一丝不苟的父亲,也是严肃的企业家,怎么在左婷婷面前他的本性全跑出来了?被这女孩见了也就罢,志同道合嘛,怎料会如此不凑巧,怎么刚好就被见弘撞见这最不凑巧的一幕? “爸,有什么事需要您亲自出马召见她?”对于父亲的这个举动,看得出来湛见弘是颇有微辞的。 “阿伯召见我?没有啊!要见我的是董事长那。”她一脸莫名其妙的东张西望。 “笨蛋婷婷。”湛见弘忍不住要骂她。 “咦?你为什么又骂我?”又没做错事,为何老是在骂她?她皱着鼻子,疑惑满腹。 “呆头,董事长指的就是我爸。” ‘你爸?”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阿弘,你在开玩笑的吧?” “千真万确。”说她笨还真是一点儿也不错,连自己和谁喝茶都不知道就敢开起同乐会! ‘你老头儿是董事长?”这下尖叫的人就是左婷婷了。她还是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那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不住往湛老那儿飘去。 “你连自己和谁喝茶都没摸清楚也敢喝得这样?”对于左婷婷的作为,湛见弘真的无话可说。 “我我想”阿弘骂她,她心中委屈万分。“人家忘了嘛!看见你爸我真是太高兴,一时之间连自己为何要上来都忘了。他乡遇故知,没办法” 湛见弘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海扁她一顿,还他乡遇故知哩!有病。 他凶恶地瞪她,她马上像小媳妇般的垂首反省。 这一切湛老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他早已收敛起笑容恢复一贯冷漠的颜色“见弘,你不是过几天就得出国考察?准备好了吗?” 湛见弘尚未有所反应,但见左婷婷慌张的拉着他“阿弘你要出国考察?去多久?” “呃?”他被婷婷的反应吓了下,被快便恢复镇定。“我出国考察一星期就回来。” “那就好。”才一星期,她放心了。“我真不敢想像万一像云飞那样一去三个月教我怎么办。” 听了这话湛见弘心中暖暖、甜甜的。左婷婷无意间流露出对他的依赖,让他有了非凡的满足感,颇得意的。 “吱吱吱。”湛老想,他若再不出声,这两人恐怕会走人浑然忘我的境地,把他这老头给忽视掉。 湛见弘被这咳嗽声给唤回神来,他马上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他恢复一贯恭谨地道:“出国考察的行前工作已全部准备好了。”话才说完,他就看见左婷婷那一脸泫然欲泣的娇模样,令他心又软下来。他好声好气地安慰她:“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没事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我在想你怎么都没提到要买礼物回来给我的事?你是不是忘了?”她一双眼眨呀眨的,几乎有泪水要夺眶而出。 妈呀!他就知道,凡事别把左婷婷想得太好,还以为她在担心他,结果居然在担心礼物! “没忘,你的礼物大事我怎敢忘!"他敢拿一个月 薪水打赌,如果他忘了带礼物回来,这个鬼婷婷一定会把他关在门外以示抗议。 湛老的笑容淡淡的,几不可见,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见弘,你这趟出去是洽公,可不是出去玩的。”他话中的提醒成分令湛见弘皱眉。 “明白,爸。” “和左小姐谈话相当有趣,只可惜不能常常见面。”湛老的话中似乎有着奇妙的意思在。 左婷婷心思单纯的只想到方才的愉悦,她不经考虑地道:“阿伯,你可以常叫我来陪你呀!" 湛老笑了“不妥。” 湛见弘心中一惊。 这“不妥”的意思可深可浅,此时看来,莫非他父亲不喜欢婷婷?这不像呀!罢进门时还见他们两人相谈其欢呢!这一刻,湛老对左婷婷的观感如何在谌见弘心中顿时变得重要起来。 湛老毕竟是只老狐狸,他语带双关地说道:“左小姐天真活泼,活力十足,真是个聊天解闷的好伴儿。” 受到夸奖,左婷婷心中喜孜孜的。 阿弘他爹喜欢她那!说她是聊天解闷的好伴儿。 湛见弘听了这话,心情简直要跌到谷底去。 他爸说婷婷是聊天解闷的好伴儿,言下之意便是除了聊天解闷外,婷婷在父亲眼中是一无可取的,再加上她太过天真活泼、活力十足。 湛老看着湛见弘的脸色随着心情—一变化,心中有一种得意之情,但他掩饰得很好。 “哼哼。”他轻哼了声。“还有事,先走了。” 留下肚子中疑问一大堆的湛见弘和犹自欣喜的左婷婷。 “阿弘,真没想到,你爸居然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那!"她正不知死活的玩弄着他的领带。 他很不敢相信的瞪着她“怎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这幢大楼所有公司的董事?” 嘿!震惊的人轮到了左婷婷。“真的吗?阿弘,你爹他好厉害。”她的仰慕之情挂在脸上。 “他”湛见弘觉得口干舌燥。“婷婷,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幢大楼中的所有公司都是属于同一个集团的关系企业。” "我是不知道呀!”她嘻嘻笑,丝毫不觉得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唉!让我死了吧!湛见弘心中在哀号。 “阿弘。”她的脑袋中有了新想法。“我有问题要问你。” ‘称问吧!”他自己认为应该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击倒他。 一个人和你在同一幢楼工作了大半年,和你同一 蚌屋檐下住了大半年,居然连你啥来历都可以全然不知,普天下如此没神经的人当推左婷婷了。 她扯着他的手臂撒娇问道:“阿弘,照你说来你家公司一定有许多家罗!”一楼一家公司,左婷婷算了至少十五家。 “嗯。”他很没力气的虚应一声。 ‘你是你老爹的儿子,你老爹家就是你家,你老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她叨叨絮絮个不停。 “讲重点,废话少说,”瞧她在那儿绕口令念个没完,一定心里又不知有啥鬼主意。 她很心虚地问:“我想哪!你家公司那么多,又是那么多公司的董事,那一定常参加股东大会罗!”她偷偷的看着湛见弘,见他都没有反对态度才敢再往下说去。“阿弘,你家股东大会的礼物是不是很多?怎么没拿来分我?” 她明正言顺的质问他,在湛见弘耳中却是轰隆作响。 天,许他一场好死吧! 什么状态,她问的这是什么鬼问题? 湛见弘从即将昏眩中抓回自己坚强的意志力。“左婷婷!”他狠狠瞅着她。 左婷婷吐了舌很快就溜掉。 他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话说错,但见阿弘那可怕的脸色就该先走为妙,免得当炮灰。 哎哟!她在心中想着。男人的更年期提早来罗! 阿弘的更年期来得比他的适婚期早哟! 湛见弘就在左婷婷欢欣鼓舞的祝贺下出国公干去了。 她只有短短一星期的空巢期,大好时光不容放弃,她很高兴的在第一天一下班买了一大堆的饼于零食及冰淇淋在院子中和candy分享。 “candy,这冰淇淋真好吃,是不是?”她意犹未尽的看着candy的狗碗。 一人一碗冰,人吃的比狗快也是没办法的事。candy相当心满意足的望着她。 “没有了,狗不可以吃太多冰。”她又接着拆开饼干吃。“真好吃。” candy仿佛也在说着:好吃好吃。 “阿弘不在真好,咱们俩怎么样都没人管,真棒。”她突然看着天空想起阿弘对她的诸多管教。 candy是只要有的吃,谁都是好主人。平时阿弘也是它的好主人,这一个好主人换成婷婷它也很高兴。 第二天,她依然是一堆零食, candy瞪着狗眼看她:婷婷,你饼干吃不累呀?阿弘都是喂我吃饭耶! 那双狗眼由下朝上斜斜的望着不煮正餐的主人。 咬着饼干,她心中开始有了无趣的感觉。“才第二天耶!好想吃阿弘炒的蛋包饭喔!” 天空里有阿弘穿围裙煮饭的模样。 檐廊下,一人一狗心思缥缈,各自叹息。 第三天,人和狗都趴在走廊的木板上。 “candy,我好想吃排骨饭。”她无人可说话,狗就成了她唯一知心良伴。 小狈双眼无力的嚼着她快去买呀!我也想吃。 “可是我不知道阿弘都在哪里买的。”这是她心底的深痛。 笨婷婷,连买便当都不会。cand也忍不住要唾弃她。 谁想得到会有这一天?她平日下了班只要喊饿,阿弘就会像变魔术一样的变出好吃的东西供她吃个饱,谁知道阿弘才出国三天,世界全变了? 第四天,左婷婷展开拿手绝招,叫披萨。 一人一狗吃得还颇愉快的。 月明星稀,果然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受。 “阿弘在国外不知道吃什么?”说真的,她心里还真的是乱想念他一把的。 反正不是吃披萨就对了。candy吃完最后一口,现在正努力舔着可乐,一口又一口的,味道还不错。 这种东西阿弘在的时候,是绝不可能给它吃的;他一定会把婷婷痛骂一顿的。 第五天,终于有善心人士想到了可怜的主仆二人。 ‘云飞。”左婷婷见着云飞没往日欣喜的神态,只有无精打采的虚弱。 受了影响,连candy也看来颇虚弱的。 ‘这几天,你们俩都吃些什么?”看这一人一狗的无精打采,想也知道一定乱吃。 “唉,今天只吃这个。”她指着垃圾桶中的养乐多空罐,连动都没力气。 candy也吐着舌头嗯!婷婷只给我喝养乐多。 左云飞几乎要打国际电话向谌见弘求救兵了。天耶!"怪不得会没精神。”他赶忙把自己刚才去买的两个丰盛大便当拿出来给这一人一狗吃。 candy身吃得啧啧作响,左婷婷才吃到一半,眼泪几乎要迸了出来。 “怎么了?”她这一哭令左云飞要慌了于脚。 她故作坚强的抹去泪道:“以前阿弘在,我好幸福,天天有饭吃” candy猛摇尾巳是嘛!是嘛! “现在这个便当”她看着便当顿时难过起来。 “便当怎么了?睹物思人了?”左云飞心中哀纨 这下子婷婷和见弘之间可真的要结下不解之缘,大有向难分难解迈进的可能了。 左婷婷噙着泪“这外卖的便当做得比阿弘做给我的爱心便常还难吃十几倍。” 哎哟!左云飞求天求地就没想到这一点。 “还是阿弘煮的饭最好吃。”她肯定的昭告天下,连candy同意她的说法。 左云飞作梦也没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湛见弘居然把婷婷保姆这个工作做得如此称职。 爱心便当耶!他有没有听错? 第六天,左云飞和湛海鹏正式接管一人一狗的吃饭问题。 ‘你们两个是猪吗?一餐吃这么多?”湛海鹏对他们的超大食量非常有意见。“怪不得我老哥会被你吓到国外去。” 左婷婷很生气。“阿弘才不是被我们吓到国外去,他是出国公干,回来还要买礼物回来的。”她理直气壮的驳斥湛海鹏,虽然他是阿弘的弟弟也不可以这么说。 对嘛!对嘛!阿弘是出国买礼物的。candy为了表示自已赞同婷婷的话不住地尾巴摇啊摇的。 “对你个屁!”湛海鹏粗鲁的k了candy一记拳头,凶恶的警告它:“你这只最不像狗的狗,也不想晚餐吃谁的,敢在我骂婷婷的时候为她摇旗呐喊,小心我把你送进狗肉店去。” candy马上哀伤的屁股朝他以示抗议,整个狗身体错缩一角,用小狈眼无声地抗议。 还是阿弘最好。会煮好吃的东西给我吃,也不嫌弃我吃得多,更不会用暴力。 candy虽然是狗,但它从不认为自己只是一只狗;它也和婷婷一样是有尊严和狗格的,需要相互尊重的。 呜海鹏对它用暴力,等阿弘回来我要告诉他。 “你去呀!我才不怕你告状。”海鹏得意的向candy示威。嘿!想告他?他倒要看看谁会赢。 要是他湛海鹏会告输一只狗才真有鬼! 他耀武扬威的朝那只可怜的小犬好笑,一方面又强拉着婷婷。“走!” 她吓坏了。“去哪里?要把我卖掉吗?呜原来阿弘一不在,我和candy的境况就变得如此凄凉。”她的心中开始在滴血。 湛海鹏忍不住要翻白眼“拜托,你电视真的看太多,卖你要卖谁?”真是,谁买了左婷婷谁倒霉。 “阿弘一定会买我的。”她现在对见弘的记忆全都 是美丽良善的,平时吵架的印象全都丢了。 受不了。“你慢慢等着我老哥来为你赎身吧!”他仍然拉着她执意往外走。 “要带我去哪里?”她真的急哭了。 “拜托。”湛海鹏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老哥有交代,一周要拖你去运动一次,我不知道你们平日做什么可笑运动。老子我今天想游泳,一起去吧!” 然后不由分说的,左婷婷被湛海鹏丢进车中运动去了。 candy趴在门日心中有无限感伤。 阿弘在的时候每周一次的运动都是上阳明山的大屯自然公园去人狗赛跑;它和婷婷赛跑;跑赢的人可以得到炸鸡一份,输的人要吃素二天。 呜阿弘一不在,连它的运动问题都没人理了,它好想念阿弘哟,薄暮余晖,在门口看家的candy和外出运动的左婷婷心中有着相同程度的感伤。 阿弘,快回来吧! 我们需要你。 千呼万唤第七天,湛见弘一下飞机就马上不停蹄的直奔郊区的小房子。 他想着一周未见的左婷婷和candy,他们不知可好?有没有准时吃饭?他心中急透了。 “我不说啦,我不要。” 才刚到门口,他就听到左婷婷难过的求饶声。迫不及待的他差点破门而人,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这样的事都不敢,看你还能做什么。”海鹏大嗓门的吼骂婷婷。 为避免有人被私刑所伤害,他很快的进门,这不看还好,一看那还得了。 “你们在做什么?” 湛海鹏坐在左婷婷身侧,一副快要晕倒在她身上的模样。湛见弘看了不由得怒火中天。 难道这就是他归心似箭的想回来看的结果? “阿弘,你回来了!” 才刚见到他,左婷婷对他像久别重逢的茉莉叶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全身扑向他。 “呃”突来的艳福令他好难接受。“怎么?原来我这么受欢迎?” “阿弘。”她的呼喊声充满了相思情怀。“你终于回来了。” 湛见弘心中颇为得意“想我吗?” “好想好想。”想到终于可以告别没饭吃又可以免受暴力威胁的日子,她心中愈发感念到阿弘的好。 这才像句人话嘛!湛见弘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他却没忘记刚才亲眼所见的事。“刚才在做什么?”他自认不是要赶着回来被戴绿帽的。 “阿弘,海鹏欺负我。”既然靠山都回来了,她干脆躲在他怀里哭。 呵护着她,他对着港海鹏声严色厉了起来。“我要你好好照顾她的。” '我是有认真照顾她啊!'他掏掏耳朵觉得自己真够倒霉。“昨天带她去游泳,好不容易看见个年轻的、长得还过得去的男人在同一个池里游泳,我要这没用的去上前搭讪,她也不敢” “你要她向男人搭讪?” “是呀!有什么稀奇?”湛海鹏觉得湛见弘有些迂,大惊小敝的。“这笨婷婷连搭讪都不敢,我只好又教她别的” “还教别的?”湛见弘眼睛都瞪大了。 “对呀!我教她游到那男人身边假装体力不支,喔!我昏倒了。”他顺势要往谌见弘身上倒去。 原来这就是他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湛海鹏马上坐正身子“就这样,简单吧!' “可是那男的穿好少,我不敢”看湛海鹏说得完全不当一回事,左婷婷心中可是欲哭无泪。 这种事,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做不出来。 “没用的东西。”湛海鹏又斥责她“男人在泳池里除了泳裤外什么也没穿,这叫正常不叫少。”他好气她的没知识。 “他穿那么少,我还要这样”她全身往湛见弘身上倒人,恰巧让他拥她人坏。 湛海鹏嗤之以鼻。“你在游泳池不敢?倒在老二身上你就敢?” 左婷婷被这话间得傻了,她开始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不一样他是阿弘,那个人不认识” “是老二就无所谓?”他正大光明嘲讽她。 ‘当然不一样。阿弘是”她突然的辞穷,脑中一片空白。 “是什么?”好多双大眼睛逼着她要答案。 “阿弘就是阿弘啊!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阿弘啊!”她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答案。 “就这样?”说真的,湛见弘心里还是有那么些落寞。想到他几乎是八百里加急的飞回来,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心中着实是挺凄凉的。 “没用的东西。”湛海鹏又在骂人了,这次也不知他骂的是谁。 左婷婷心中的思绪好复杂呵! 阿弘不在时,和candy天天扳着指头等着他回来;他一回来一肚子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居然就让她当场 体会了愁绪满腹的惆怅。 唉!她好累。 上班一整天都不累;在游泳池被强迫去接近男人也不叫累,偏偏在湛海鹏问了那个什么鸟问题之后,她就开始觉得很累。 敝不得海鹏是属鸟的,专问些鸟问题。 唉!她三声无奈理不出个头绪之后,没精打采的“爬”过所有人,回到房中躲进被窝中蒙头大睡。 由她连隔间的纸门都忘了拉上的状况可以猜得出她心乱的程度。 “她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形?湛见弘一头雾水。 他一头热的赶回来,左婷婷却拿这种态度迎接他? “谁知道?女人的生理期。”笨蛋左婷婷,连喜欢上老二都不知道。湛海鹏在心中痛骂她八百次。和那只狗一样笨。 candy是只冰雪聪明的狗,善于察颜观色,此刻它用小狈眼做眼波交流我是聪明的。smart! 湛见弘对海鹏的回答颇不以为然,他屈指一算“胡扯,她的生理期不是现在。” 湛海鹏不可思议的认真望着他“哇咧!老二,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是纯洁的,把他打死他也不相信。 湛见弘谴责他:“海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令她困扰的事?” “我没有。”再不喊冤就要被人抹黑,还得了。“我为了显出你的好才带她去游泳,谁知她看了游泳池中那堆男人头秃秃、肚子大大的猛倒胃口想回来,好不容易‘报’她看了个帅哥,要她去演个美女昏倒记,她吓得好像被迫卖淫一样地把我当三七仔,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数还没使出来哩2过几天我再带她去游泳,包管骗一个年轻英俊又粗壮的回来给你当菲佣。” “免了、兔了、免了。”湛见弘连连挥手。 湛海鹏这一番话塞得他耳朵满满的。真是馊主意,还带个男佣咧!她要真敢带个男佣回来,湛见弘心里发誓:一定拆了那男的骨头。 “老二,你不同意我的做法?” ‘你别带坏我的婷婷,滚回你家去。”他下起逐客令。 我的婷婷?嗯!看来老二似乎对这种笨笨的动物满有同情心的,湛海鹏正盘算该收多少钱把这情报卖给他老爹,他的眼神不正经地膘到正蒙头大睡的猪小妹及一旁正准备学主人睡的猪头狗嘿嘿嘿,他邪恶地笑了。 candy此刻是寒毛站立,浑身拉紧报。 它早就知道,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肖想”着它幼小鲜嫩的狗肉。 candy目眶含泪的望着湛见弘,等待他垂幸的一眼;奈何阿弘眼里除了婷婷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当然更容不下一只狗的存在。 呜 沧凉的风吹起,天地间只有灵犬candy黯然神伤。 第八章 左婷婷在接近中午之时“蒙主宠召。”不消说,这个主自然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了,否则为何在中午才召见? 她站在办公室中央瞠目结舌“哇!好是给他用功的办公室哩!”她的电视语言又不觉地脱口而出。 “告诉过你少看些有的没的电视节目。”湛见弘最受不了她常常说些颠三倒四的话。 左婷婷撒娇的拖着他“阿弘请我吃大餐。”住得愈久,他们果真是愈像自己人。 现在和左婷婷当自己人的顺序做了大幅度的更改:以前第一名的云飞现在早已出局成第三;第一名的首位不知是哪天开始的,居然换成湛见弘,而且稳如泰山喔! 湛见弘宠爱的捏着她的鼻子“这几天都吃什么?” “饼干、面包、养乐多、pizza、便当啊!数不清了。”其实是她数不下去了。 晤!恐怖的自食其力的七天终于过了,左婷婷高兴的想放鞭炮。 他笑笑不拆穿她的把戏。 他早就从云飞那里听说她“养乐多餐”的事。一人一狗一餐喝十瓶养乐多,他倒奇怪candy怎么受得了? “走吧!庆祝我回来,咱们吃大餐吧!想吃什么?”几天不见,他居然觉得婷婷愈来愈惹人疼爱。 “嘻!”她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我要吃怀石料理灿鸟餐厅。”怕输就不会赢! 要揩油就要找大摊的,小摊看不在眼底。 “走吧!”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湛见弘现在对左婷婷正是思念后活期,百依百顺。 晚到一步的左云飞和湛海鹏在走廊另一头。 “天哪!"何时姑姑和协理进展这么快,到了这种地步?怎么没人告诉他。 望着他们相拥离去,左云飞是目瞪口呆。 “大惊小敝!等着当国舅爷就是了。”湛海鹏一贯 地吊儿郎当,根本不把这当一回事地稀松平常。 “海鹏,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他快疯了。 “告诉你?我都是现在才知道的。”他掏掏耳朵颇不屑地道。 “可是”左云飞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可是什么?怕被老二欺负?”他一掌正中左云飞肩头。“安啦!左婷婷像妖怪一样绝对会祸遗千年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左云飞正跳脚,谁跟他提这狗屁倒灶的事。“姑姑当初是离家出走的,这下” “衣锦荣归?”湛海鹏把眼睛凑近他眼前。 左云飞濒临昏眩边缘,谁来救救他?给他周遭一些正常人吧!“若被家里的长辈知道,婷婷会被打死的。”光是他那“一堆”舅舅婷婷的兄长就够看了。 哈哈哈!湛海鹏仰天长笑。 “这才有八卦题材可供讨论。”原来湛海鹏的真面目正是唯恐天下不乱。 在他眼中天下乱得好,他才有机会重演一出成王败寇的戏码。 炳!贝践复国,少康中兴,candy就要小心了,狗肉大餐即将开席。 事实证明,狗肉大餐永远端不上桌,尤其是candy的肉。 “哼。”左婷婷一回来就躲回自己房里去“冬眠。” 很久之后湛见弘在厅里喊她吃饭,她也不理。 "鬼婷婷,你耍个什么大小姐脾气?”湛见弘出差的劳累尚未恢复,火气也不小。 “我最讨厌你。”她负气的喊叫由房内传来。 湛见弘揉揉太阳穴,突然之间觉得老了好多。“婷婷快出来吃饭,”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好声劝她。 “你去叫你新的相亲对象来吃。” 喔!原来这就是她生气的原因见弘的新对象? “今天的事你也在场,是我父亲约见面又不是我自愿去的,况且我们也是巧遇上的。” 中午吃饭,都是左婷婷选的好餐厅,吃什么怀石料理,却正好遇上湛老招待贵客,当下就让湛见弘完成了个“不期而遇的相亲。” “恰巧遇上你还同意她来这里住?”她的语调已然哽咽,江水又将溃堤。 “她不过想小住二天,体验一下住在古老建筑内的感受而已。”他觉得婷婷今天特别“番”简直有点无理取闹。 呜呜呜!她的心在滴血。 她敢发誓,那女的心中一定不是这样子想。 笨阿弘,简直就是笨死了,和电线杆一样笨! “你都忘了带礼物回来给我,结果却送那小姐礼物!”她声声俱泪地指控,令湛见弘好生难受。 “我告诉过你,那份礼物是我父亲要我拿给她的,今天恰巧是她生日。至于你,我这趟出国时间很紧迫,下次一定会买给你,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你根本就是厚此薄彼,我还要等下次,呜”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湛见弘安慰得也很累,他从来就没有如此向个女人委曲求全过,这婷婷还真是开了先例,但他今天实在没心情忍受她的胡闹;方才他大哥的指示已令他心烦气躁,此刻啥也不理,他便一古脑儿地说了出来:“我明天起出国二个星期。” 这话一出来,左婷婷泪水马上如长江渍堤“你才刚回来又要出去?呜你讨厌我?呜” “我出国一定帮你带礼物,好了吧!”他气得不想理她,连饭也不吃干脆回他那深宅大院的家去。 就留她一个人继续去胡闹吧! 呜呜呜她的位声渐歇渐息。 笨蛋阿弘,一点也不懂她的心,她才不要那个鬼蛋礼物,她是气他那么轻易让那个什么新认识的小姐来“小住二天”简直就是笨死了! 明知她在生气,他居然还要出国?真是气死她了! 她气阿弘,气他出国,气湛老头子,气那个忘了叫什么名字却长得很美的新相亲小姐;最后也气湛见成,都是他派阿弘出国。 自己不会去,还叫阿弘去!也没想到带她去,真是气死她了!下次见到湛见成一定把他名字反过来念! 伤心的左婷婷和伤神的candy镇日的失魂落魄,无精打采。 “candy,来吧!”她买了半条吐司,正准备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 嗯!又是吐司? candy的小狈眼瞪着那条吃了一星期的吐司。 婷婷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半点吐司吃一星期,很命苦耶!candyy用狗头哀怨的靠在婷婷膝上。 “没办法,我没心情吃东西。”她每天都像游魂似的飘来荡去,来去如尘埃般无声息。 完了,完了。 candyy知道事情真的很大条了,一向视吃饭为人生最重要事情的婷婷居然也有吃不下的时候;完了,世界未日逼近了。 它像是在安慰她似的用前腿勾勾她的手。 婷婷,别伤心,还有我啊! 她看着善解人意的爱犬真的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抱紧狗头嚎陶大哭。“candy,我只有你,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对不起,我吃不下也害你没东西吃,都是我不好。” 算了,算了。我能谅解的。 善解人心的candy愈是用它的狗方法安慰她,婷婷的心中愈发地难过。 笨阿弘,笨死了,连只狗都不如。 她边准备着给candy吃的狗罐头,边碎碎念的痛骂着。 这一夜,左婷婷做了一个梦。 一个单独要去面对古代人的梦! 那些古代人,远方而来的那大批人马,正在广大无边的草原上。 “和琳,这趟前去,可要一切保重。” 费莫哀伤的声音远远传来。 好奇怪,那个古代人费莫,他的脸看起来是那么地哀伤,害她心清也跟着沉重起来。 梦中的她为什么会化身成那个格格? 她挥别了费莫,走进凤辇,走向那滚滚不见的将来。 “和琳我的和琳” 虽然距离遥远,但费莫的低语却如排山倒海般在她耳畔轰轰作响。 唉! 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须缟,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 这就是她身不由己的一世! 和琳格格的想法传人她的脑海中,即使是在睡梦中,左婷婷依然被吓得仓皇失措,偏偏又不知为何,她就是醒不来,怎么样也醒不来。 踩着红红的烛光,她终于把这和亲的典礼给行完了。 和琳格格心中一点欣喜快乐的感觉也没有,手中的匕首稳稳地握着。 打从知晓要和亲的那一刻起,她对生命早已有了视死如归的看法,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新郎倌不甘不愿的走进来,和琳的心在发抖。 他厌恶的眼神甚至是毫不隐藏的。 “和亲也是没用的,你以为以你一个人可以换来几年的和平?”他冷冷的声音透露着嘲讽。 和琳嘴角带笑,凄凉的落下泪来。 原来,这就是她皇阿玛所要的和亲。 这就是她舍去一切来和亲的结果。 几年的和平?原来一个皇室的格格连几年的和平都换不得,那要这场可笑的和亲有何用? 倔强的和琳握紧匕首往心口便是一刺 一种绵密的痛楚贯穿全身 左婷婷自梦中惊醒,汗流浃背。 醒后的她吓得不敢再睡,生怕这一睡下,万一那个古代人又跑出来该怎么办?她是万万没有勇气去面对的。 阿弘呢?为何不回来? 犹记得每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阿弘一定是在她身边,何以今天不在他身边,那古代人便就身历其境地让她尝受到当事人的苦楚? 湛见弘远在德国出差的这一夜辗转难眠。 他的婷婷,想着她是否有吃饭,有好好上班,好好的回家?还有,candy呢? 想着想着,想到了眠梦愁城 “和琳”他看见的是她躺在床榻上临死垂危的景象。 她的新郎值冷眼侧立,丝毫不为所动。 费莫的心如同千刀万剐。 是什么人把和琳逼上这一条路?是什么人把这一切引向这番地步?是他,都是他! 都是他的一念之差才导引这样一场巨大的悲剧产生,一切的罪过都在他。 薄命长辞知己别,间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和琳的千愁万恨此时此刻都—一坦露在他面前。 “我必须送公主回故士安葬。”费莫的心已冷、已死了。 新郎倌此刻的神情看来得意得不协调。 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结果。 “费莫大人,马车都已在门外备妥。”奴仆恭敬的守候门侧。 这时候的心情很奇妙。 睡梦中的湛见弘和梦境中活动的费莫似乎合而为一了,心情是相牵动的。 他抱着和琳上了马车。 门旁的新郎倌嘴角带着冷冷的讽笑。 车马才出都门三十里,烽烟四起,车马杂巡。 炳! 哈哈! 哈哈哈;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这就是刚才新郎格立于门边讽笑的原因。 原来他早就已安排好埋伏了,怪不得他们能离开。 是他太天真,天真得没想到敌人的诡计。 自古而来,岂有送返和亲公主的案例?何况是在新婚之夜便过世的公主。 这一送返岂不摆明要掀起更大的战事? 人既然已死,干脆就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吧! 是他大意了才没有察觉到。 费莫感觉到炙热的焰火已然重重的在马车四周燃烧,此际的他心中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放松。 这就是他的宿命吧!也算是成全他吧! 是他先辜负和琳,所以在和琳过世后仍然有他躲不过的一场劫难。 这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吧!黄泉路上有他一路守护着她,是费莫最大、也是最后的幸福。 醒来的湛见弘居然发现自己的脸上是湿的。 他伸一摸,是泪! 何时落下的泪?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迸代人的心情呵! 他起身拉开窗帘,漆黑的夜色中闪耀的灯火显得格外的分明。异国的夜空下,他倚窗默默思念着婷婷。 唉!什么时候心思复杂了起来。 这种心情该怎么说? 言不尽,观顿首。 湛见成受重托前来某人家中探视心清欠佳的某人。 左婷婷把他当敌人般的仇视,对他采取坚持的三不政策。 不理他,不看他,不听他说话。 她用冷背面对他,用高度的鸵鸟精神来表示自己的没看见。 嘻!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candy趴在廊下头也不敢抬,生怕被认为是间谍,只敢用小狈眼往上吊的看着这一切。 这阿弘的哥,好是给他奇怪呀! 湛见成双手抱胸有趣地打量着,一个孩子气仍重的率真女郎,一只不当自己是狗的狗。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 他猜,这只狗一定在想他好奇怪,居然在笑,因为它的狗眼就是透露出这种讯息,而这种讯息又正好是逞强的左婷婷心中所想。 咳咳咳! “我说婷婷,请问你今天为何不上班?”为了她的缺勤,老二从德国打电话来找不到人,差点要掀屋顶。 “我在blue。”她冷冷地回答,简单明了。 “喔blue啊!”他很了解似的颔首。 左婷婷侧身偷偷打量他,奇怪,他怎么没反应?要是阿弘在,一定又要纠正她不可以一句话中使用奇怪的单字表现法。 湛见弘成正大光明的侧眼膘她,看得她全身不自在。忍不住地,她口气不好地问:“你为什么偷瞄我?” “你没偷看我怎知我在瞄你?”他气定神闲地反问她,把她给气得牙痒痒的。 湛见弘心中得意,瞧,这三不政策不就被打破吗?看来他还是比老二聪明些。 “我在生你的气。”她火气上来就嘟着嘴。 他又想笑了。“生我的气气到不上班?哇!我好伟大,值得你这么气!说吧!为什么生气?” “哼!我气你派阿弘出差。” “咦!我派他出差你才有机会揩他的油,向他要礼物呀!"他在心中嘲笑她,为你制造机会还不懂得感恩。啧!小表一个。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他回来。”想到昨夜那可怕的梦境,简直就要吓死人了。 迸代人一向都只有在阿弘也在的时候才出现,像演电影给她看一样,这会儿身历其境的,一点也都不好玩,吓死她了。 “唉!老二如果知道你如此想念他,睡梦中都会偷笑了。”他故作叹息状。 ‘你什么意思?”她觉得阿弘他哥怪怪的,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了他。 基本上,湛家三兄弟都怪怪的。 “什么意思?”他故意眼睛放电地勾引她,把她吓得倒退好几步,靠在隔间的纸门上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不觉得,阿弘对你挺好的吗?” “他对我好、’讲到这个,她心中有所不平,这就要抗议一下了。“我才不觉得他对我好,我觉得他对那个新见面不知叫什么的之no.2才好。” 他又想笑了。 “你也天才,居然还编号。” 编号就编号,啥了不起!那人是之no.2,no.l可是她左婷婷哩!,谁也别想抢这位置。 “我说啊!老二真可怜。”他用眼角余光瞄她,见 她心中似乎有些激荡才又往下说:“人在的时候,要当你的保姆,当你的菲佣,当你的司机,还要帮你养狗,像一个全职的保缥,你还嫌他对你不好?” 说到这里,她倒是该心虚。 不过,她又不甘被如此指责,于是左婷婷也要反驳一下:“可是,他同意让那个no.2来家里‘小住’二天!” 喔!原来这就她生气的原因,湛见成总算明白了。 ‘你都能住了,no.2为何不能住?”说这话,他就是存心要气她的。 果然,左婷婷几乎是马上的就生气起来,她反正气了好几天了,也不在乎多气这三五下。她干脆一古脑儿地把心中不满全发泄出来。这是我和阿弘的家,no.2凭什么来住?” 嗯!他装作老学究似的点头明了,她和阿弘的家 看来事情愈来愈要拨云见日了。 “你不要她来住?” 她翻白眼表示多此一问。 '那你不会赶她走。” candy的头都不可思议的抬头阿弘他哥疯了?唯恐天下不乱吗? 左婷婷马上视他为盟友地三两下“膝走”到他身旁“我可以赶她走?”她心中顿时光明重现。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他暧昧不明地鼓励她。 “本事?这我最厉害了。”她重燃起斗志,仿佛万能的天神已赐给她神奇无比的力量。 ‘你很厉害吗?”逼不得已,他一定要摆出怀疑的态度。虽然明知左婷婷在兴风作浪这方面是很厉害的。“我怕呀!' “怕什么?”既然心中有希望,那就行事无所惧了。 他仰天叹息。“我怕你斗不赢那no.2。” “笑话!”她嗤之以鼻。“凭我左婷婷和阿弘的交情,若是h天内没赶走no.2,算我输给你,我从此不姓左。”看,够豪气万千吧! 嗯!连姓都可输给人,左婷婷果然不是普通弱女子,不能等闲视之。 不过,湛见成倒想知道她若不姓左之后要姓什么?好像姓湛也是很不错的。 不过,打赌嘛!总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好!如果你能在二天内把no.2赶走,我湛见成三个字从此让你倒着念。” 哇!倒着念那! 左婷婷现在心花朵朵开,她已经仿佛望见未来的日子中倒念“成见湛”的有趣场面了。 她嘻嘻笑的摇头“不biue了,现在是happy,happy。”说着她便在房子里东跳西跳,跳得不亦乐乎。 她伸直双手对着外面的晴空高喊:“嘿哟,嘿哟!' 她的样子就像是已赶跑之。no.2一般的得意万分。 “明天可以准时上班了吗?” 她不上班,会被长途电话轰炸的人可是他哩! '上班,上班,嘿嘿嘿。”她又叫又跳的像发神经病一样。 candy早已见怪不怪的把头趴在地上看着她疯。 湛见成环顾室内,这老房子该重新装演了。 地上的榻榻米可能挨不到阿弘结婚就会被婷婷跳出一个洞来,若照她这粗鲁的样子下去。 大事已定,他可回家高枕无忧了。 第九章 湛见弘一回到家就看见两双可怜的眼睛无力且哀怨的盼着,他那种感觉比深宫怨妇更有说不出的凄侧,足以令人心痛难舍。 当然,这是鬼婷婷胁迫cand一起制造出来的效果。 “阿弘。”她泪眼汪汪的瞅着他,牵扯他的心。 “婷婷。”他看得心都涩了。“怎么瘦了那么多? 汪!汪!cand发出不平之鸣,狗眼望向室内唯一的食物吐司。 “你就只吃这个?”他看了多舍不得呀! “你一不在,我和cand都没心请吃,只好一条吐司吃一星期。”她的哀兵政策一奏出,不怕没效果。 “一条吐司吃一星期?”他心里骂死湛见成;打了电话要他照顾婷婷的。 同一个时间内把他、云飞和海鹏同时派出国才会没人照顾婷婷,害她这么可怜。 “我没钱,钱都花cand的狗罐头花掉了。”她又开始施展她的可怜兮兮。 哇咧!冤枉啊!大人。 狈也是有尊严的,也需要被尊重的。此刻它的尊严正遭遇莫大的考验,狗格受到严重的侮辱。 婷婷的钱才不是花狗罐头花掉的,是她自己一生气就去四处当散财童子,买了一大堆垃圾回来,才害得他们两个只啃白吐司过日子。 阿弘,你要明察秋毫呵! 尽管它的恳求明白昭告在那一双恳切的狗眼里,奈何阿弘此刻眼中心里只容得下婷婷,根本没看见它的存在。 cand不禁要大声喊冤:朗朗于坤,青天何在? "我带你出去吃一顿好料的,瘦了这么多。”教他心中好生不舍呀! 左婷婷眼中马上是光采夺目。 他们俩欢天喜地的要出门了,留下cand哀怨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螨珊漫步。 “cand吃罐头就好了。”左婷婷得意的丢下这句话。 如同晴天霹雳,盟友在此刻弃它而去。 呜呜呜!cand的心中在滴血。 青天啊!青天大人啊!你要为我作主啊!我cand真的是无辜的。 湛见弘回来的隔天,no.2果然就准时“进驻”速度之精准只够让左婷婷在下班回来之后徒呼负负。哼!她心中很不屑地冷眼瞧着她。 no.2准备好晚餐等他们回来,非但如此她还把家里打扫干净,连candy的晚餐都料理好了。 湛见弘充满惊喜的直夸那n。2的样子,让左婷婷对之no.2的印象是更加更加的不好加三百倍。 "婷,她煮的饭很不错,比我煮的好。”湛见弘撞了撞她的肩对她说着悄悄话。 这不说也罢!一说存心像是要气死她一样,她负气地道:“哼,有什么好的,这我也会。” “你也会?可是我从没见过你煮比泡面更困难的食物耶!" 她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不想煮。” 湛见弘坏坏的在她耳边呢喃:“那下次就看你的罗!” 哼!她左婷婷才不把这等小事放在眼里。她只是看见满桌子好菜就生气,看阿弘和cand都吃得这么高兴她更是生气。 她用力瞪了cand一眼,敏感的小狈马上全身站立,再也不敢多望狗食一眼。 哇!婷婷这回是气真的了。 左婷婷心里纳闷,这no.2是干嘛的!怎么好似和阿弘有说不完的话?她困惑地拉着湛见弘的手臂撒娇地道:“阿弘,等会儿我擦地板你帮我!” 瞧!这样故意打断他们的谈话叫不着痕迹吧! 谁知见弘却取笑着:“擦地板?免了。你没看见这地板已经擦得可以当镜子照?榻榻米上一点脏屑都没?”他轻点她的鼻子,满是宠爱的同她说着。 这一夸奖化在左婷婷心中成了更大更深的怨恨。 讨厌的no。2,竟把她在家唯一的用处打扫清 洁的工作也给抢走了。 我恨她。 左婷婷在心中呐喊着要复仇。 晚来,天空竟下起了丝丝细雨。 “这雨下得真好,好像我的心情。”她像个病西施般地又自怜自叹起来。 “傻婷婷”湛见弘很自然地搂着她安慰。“你该说下雨天好,否则那一大堆伞都没有亮相的机会。”他手一指,就指出一个方向。那里琳琅满目的挂了至少五十支的伞,各式各样的,像个卖伞的店。 “哇!好多好漂亮的伞呀!”连n。2都要叹为观止。 cand掀了掀狗眼颇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家里还有一百多支,云飞那儿也有七、八十支伞,就算天天是雨天,婷婷拿出去的伞也不怕会重复。 湛见弘让左婷婷半坐半躺的靠在他身上,带着夸耀的语气向no.2介绍:“搜集伞是婷婷的嗜好,她还最注重拿的伞要和身上穿的衣服搭配。” 看着婷婷,他不解她眼中的欲语还休,于是顶着她的额半晌“没发烧呀!怎么突然没了精神?” 看到你和她相谈甚欢我都提不起劲儿了。她在心中嗔怒,嘴上还是装出病恹恹的样子“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快来帮我挑支伞可以配我明天的穿着。”提这话题应该可以让她精神百倍吧!以往他若随手拿支和身上穿的衣服不相衬的伞,婷婷都要气上好半天呢! “嗯。”她还是没精打采的“爬”过湛见弘的腿朝走廊一排伞爬去。 湛见弘这下才真的察觉事情不对,婷婷今天表现太怪异了。平常谈到她的伞连眼睛都会发亮,这下 喔!他明白了。 以他湛见弘在花堆中来去多年的敏锐度,很快就想通了,再加上他又想起大哥的话:婷婷讨厌no.2。 他故意欺在她身后她都浑然不觉,由此可知她今天严重的程度,可以表现的机会全被抢走了,怎不令人生气?湛见弘故意握住她的肩在她耳畔咬着悄悄话:“你要挑个和我们俩衣服相配的伞哟!" 左婷婷回过头,望着他的眼神中有些怀疑。 “不是吗?这样才能显出我俩的‘关系不同’,况且你不是答应了老大要把她”他故意不把话说完,只朝no.2方向努了努下巴,相信在他强调关系不同的重点下,婷婷很快又会是他的盟友。 果然,左婷婷的忧郁症候群在他的三言两语下很快就痊愈。 对喔!她还和湛见成打了赌的,要是没把那no.2给赶跑,那她头上这“左”字就要不保了。 念头一转回来,她马上回身搂着湛见弘的脖子,爱娇地问:“阿弘,你明天穿什么颜色的上衣?” 他扶着她的腰,宠溺地回应她:“都好啊!你说鹅黄色衬衫配蓝色领带如何?我记得你也有一件漂亮的鹅黄色洋装;再配上这支鹅黄色底,蓝色红色图案的伞真漂亮。” “阿弘,你眼光真好。”她干脆把头靠在他肩上,偷偷地回头看着no。2的脸变色。 嘻嘻!鳖计得逞。 面对左婷婷贴上来的身躯,湛见弘心中充满无力感。 头一次他知道鬼婷婷的身体是那么地柔软,小孩似的她身材居然也是很有料的,这一点由她全身贴在他身上可以得知。 老天!他的心居然怦怦地愈跳愈快,扶着她的腰的手居然轻轻的发抖起来。 “阿弘怎么了?”她不知情的全身紧依着他磨蹭,一瞬间,有一种麻麻刺刺的感觉通过两人之间。 天!他居然被这小表电到了。湛见弘大叹不可能的同时也察觉身上开始有了变化。老天!被这一电,他这保姆当不或恐怕要变成狼人了。 “阿弘,你怎么了?”紧贴着湛见弘的婷婷同时被电了一下后也开始觉得不对劲。“怎么抱得这么紧?”被他紧紧的抱住,左婷婷又再一次的感受到电流袭来,她全身软弱无力地挂着他道:“阿弘,你会电人。” 他笑了,却没有做任何回答。 被抱紧的她察觉到阿弘的手臂在她背上及腰下移动,她不安地扭动身体,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以怕被人听见的小声量在他耳际低语:“阿弘,你的手好烫,挡在我的肚脐眼下面,怪不舒服的” 湛见弘此刻加重手臂的力量,抚着她的背及臀部用力收紧彼此的距离。 喔!她惊呼一声,发现自己的唇和阿弘的唇近在咫只之间。 湛见弘看着她虚弱地笑一笑,拥抱的力量没有减少。“婷婷,那不是我的手,我的手在这儿。”他的手故意温柔的爱抚她。 左婷婷脸一红,心里像是有所明了。“很难过吗?”她很小心,很小心的问。 湛见弘于是心有戚戚焉的轻触她的唇瓣,安慰地 道:"有你陪我就好,不难过。” 可是看他明明很痛苦的样子,左婷婷满心困惑。“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他愣住了,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然后,很快地展开强烈自制力“没事,让我抱着你就好了。”他不想在这里时候吓着她。 她是他心里的宝贝,最重要的宝贝。 抱着她就好呀?左婷婷完全不明白的看着阿弘似乎正忍着极大的痛苦。她将头倚在他肩上任凭他拥紧,看着看着她居然失了神的主动去舔湛见弘的唇。 湛见弘又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 湛见弘的表情让左婷婷觉得有趣,她忍不住再一次的舔他的唇什么时候,他的唇居然探人她口内与她唇齿相依的交缠着、水乳交融的结合。 好半晌后,她才敢怯怯地问:“你好点了吗?”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就快要烧昏头了,要不是阿弘这样抱着她,她一定会腿软的。那种火烫的、抵在她肚子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白的燃烧着她。 “阿弘,你不要紧吧?”她很不放心又再问一次。 他虚弱且无力地苦笑“没事,只要你别动来动去就好。”他下定决心,不再让她有丝毫活动的空间。 他在心中哀叹!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欲控制居然整个操纵在婷婷手中?瞧她今天无意间引起的这一把熊熊烈火,强烈得令他几乎克制不住,偏偏这小妮子还全然无辜般的单纯。 唉!教他该如何是好? 隔天傍晚六点,铃铃刺耳的声音响起,众人莫不四下张望,有人在办公室中放闹钟? “左婷婷,又是你在捣蛋。”魏经理闻声,气急败坏的冲到她的座位前质问她。 “我这不是捣蛋,我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提醒大家,下班时间到了,该回去了。如果还留下来加班那就要造成公司加班费用的增加,这是不好的。”她说得义正辞严。 “你的理由那么多!”魏经理快要气坏了。 这左婷婷的花样多到令他伤透脑筋,偏偏她又有诸多公司中人物当“靠山”让他气也不是,骂也不是。想想:你如何能对一个被总公司协理特别关心的人大呼小叫? “魏经理。”她很了解似地拍着上司的肩。“你的一切苦衷我都明白,可是人不能逃避现实,要勇敢的去 面对眼前的一切挑战。” 瞧她说得正经八百,魏经理一头雾水,她她究竟在胡扯些什么呀? “经理,我们都要为自己美好的人生去付出努力,为我祝福,别为我担心。我这就要回家去誓死保卫国土了。”她认真不过地对着魏经理说着。 魏经理满腹苦水,如果有选择的余地,他打死也不要当这怪怪小姐的上司。 用闹钟提醒大家下班时间,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誓死保卫国土,这小妮子怎么了?疯了吗? “各位,为了誓死保卫国土,容我先告辞了。”她站起身向四面八方挥手致意,大有从容赴义的气势。 魏经理欲哭无泪的目送她离去,办公室底下传来阵阵窃笑;一阵凄凉的风在他心中刮起,猛一回首,办公室中大半的人已离去,留下少数整理东西、也正准备离去的人。魏经理觉得自己的命好苦,遇上左婷婷这种下属。 左婷婷不愧是左婷婷,在回家不到二个小时内就很成功的誓死捍卫住柄土,把她的眼中钉no.2给气走了。 这会儿她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厅里吃饼干、喝茶看电视,惬意又得意。 炳!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等阿弘回来就有晚饭吃了。想到终于赶走那no.2,她心中的快意还真不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 幸好n。2走了,否则她还真担心把“左”给输掉之后,她以后要姓啥才好。 哈哈哈!想到得意处她不禁要仰天长啸。 罢才,她为了要气走no.2还拿她的牙刷来刷马桶喔!很认真的刷,刷得牙刷都分叉了,想到n。2一张脸青青白白的活像贞子复活,她心中便有说不出的快意。 “cand,如何?”她奸诈地朝小狈窃笑,狗毕竟只是一只小拙蛋,它哪能知道左婷婷心中复杂的思绪?于是此刻左婷婷所展现出来的笑脸令它高兴得猛摇尾巴。 “是嘛!我就知道你也讨厌她。”左婷婷开始陷入冥想的自言自语中。“看!好不容易赶走no.2,大快人心哪!咦?阿弘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已经开始有些饿了。 cand的狗眼骨碌碌地转着,正透露出一种很明确的讯息:我也饿了,好饿好饿。 她既没气质也没形象的趴倒在榻榻米上睁着双眼, 状似衰弱“cand,我饿了,call阿弘回来煮饭吧!” call阿弘?cand瞪着无辜的大眼谴责她:xx你开的什么玩笑?我是狗,又不会打电话,还叫我? “快呀!笨狗。否则我养你吃闲饭的吗?” cand的心在滴血:婷婷叫我笨狗。呜 cand的伤心要不了二分钟,它的旷世大恩人便出现在门口了。 湛见弘很难得的摆着一张臭脸进家门。 婷婷这一见,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阿弘,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哟!肚子好饿,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湛见弘眼一瞪,满面寒霜却不多说任何话语的先回房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婷婷和cand面面相觑。 “他怎么啦?”左婷婷指着离去的人问着狗儿。 狈儿不会说话,只会摇头。你不知道的事我哪知道? 她很小心的陪着笑脸来到他房门口“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湛见弘眼一瞪,马上客气地问:“你在办公室设定闹钟是什么意思?” 她心头一转,准是魏老头儿惹的祸。不过她依然喜孜孜地笑“我这是提醒大家下班时间,也顺便早点回来,誓死保卫疆土。” “下班时间还用你提醒?你当大家是呆瓜吗?不会自己看时间?” “我怕大家工作太投入,忘了时间”她的嗫嚅在接收到某人冰冷的瞪视马上停止。这阿弘今天吃错藥了?这么凶?她心中打着哆嗦。 “左婷婷。”他的手指头很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你今天对沈小姐做了什么事把她气跑了?” “沈小姐?”她想了半天记不起自己曾经认识一个姓沈的小姐。“没有哇!我不认识沈小姐。” 他忍不住要抚额叹气地点醒她:“沈小姐就是no。2。” “喔!”她吁了一口气。“早说嘛!”她还想哥儿们的一掌打在他肩上,却在半路被他严厉眼神恫吓而停止。 “说重点。”他冷冷的声音传来,怪吓人一把的。 她的左脚右脚交叉踩着,左手右手扭绞个不停,很是心虚的说:“也没什么啦!屈屈小事不足挂齿。” “屈屈小事能把她气跑气哭?”湛见弘眼一瞪,这回真是火很大了。 奥?阿弘生气了?这下子左婷婷更不敢说自己究竟做的是什么惊逃诏地的大“好事”了。 见她不语,他更严厉地怒道:“说实话。” 好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就豁出去了 吧!“我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她把我的伞都拿去外面淋雨,有些是只能挡太阳的缎面伞,蕾丝伞或丝质的伞,被她一搞全毁了,我生气呀!所以”她不敢再往下说了,告状告到此就够了。 “所以呢?”他怒眼瞪视就是要她说。 “我”瞧着湛见弘生气的样子,她愈发心虚的垂下头来。“我就拿牙刷去刷马桶,我刷得很干净呀!” “你拿谁的牙刷去刷马桶?”他真的气炸了,原本在公司得知消息时,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结果竟是真的?他简直就要被这左婷婷给气死了。 “我当然是拿no。2的牙刷呀!我就嘿批嘿淋的左刷刷、右刷刷,上冲冲、下洗洗,整个马桶就亮得完美元瑕,比卖马桶的展示空间还漂亮。”她配合着动作直令人发笑。 只可惜,湛见弘此刻一把火正在烧,熊熊的烧,所以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左婷婷,你太过分了!”他气得字句分明,咬牙切齿的迸出这句话来。 然后,不高兴的人马上换成了左婷婷。“我过分?你都没看见我那堆可怜的伞有多狼狈,我心痛得宛如刀割,我如果过分,那个n。2也差不多,咱们半斤八两。”什么嘛!居然骂她?死阿弘,他自己最过分,是非不分。 “伞再买就有了,沈小姐毕竟来者是客,你这样对待她哪像个好主人?” 她闻言大吼:“我才不想当什么好主人,我只想早一点赶她走。那女人像什么鸟客人?我那堆伞是我青春血汗的结晶,怎么买?”她叉起腰理直气壮的骂人。 “你太无理取闹了。”一瞬间,湛见弘觉得头痛。 “我无理取闹?'她生气阿弘袒护no.2,心中有一股不平之气。左婷婷冷冷的笑“你心疼她?再奉送你一点八卦好了。”回过身,她背对湛见弘用着再轻快不过的语气道:“n。2不知道她的牙刷刷过马桶,还以为她玩的小手段能把我气走,想和我斗?哼!她进屋里后还不知情的拿那支牙刷刷牙。我等到她刷完牙后才慢慢、慢慢的告诉她。哈哈!你都没看到她那一瞬间的表情,真是太精采。青青白白的像贞子复活,那种想吐又生气的样子看了真是教人大快人心。” “左、婷、婷!”他真没想到,婷婷居然真的做这等好事? “怎么样?你心疼?”转身面对,她用满是任性刁蛮的态度来看他。 “你”他咬着唇犹豫了会儿,才用着不重不轻的力道轻轻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打我?”她傻了。 阿弘居然打她?为了一个不认识的n。2居然打她?耳光不重,但落在她心上却是无比的心痛。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道:“我打你是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不该这样对待她。” “那该如何对她?鞠躬哈腰,卑躬屈膝吗?”她的泪禁不住委屈,终于夺眶。 “婷婷,你年纪也不小,总要学得度量大一点。”他想伸手拉近她,却不料被她严厉的推开。 “是,我是年纪不小,度量又小,我不配住在这里,你去找口no.2吧!不过我是绝不承认自己错的,她是咎由自取。”她用袖子抹去泪,满心不甘地恨恨说道:“我就知道你比较疼她,不疼我。”话一说完,她马上跑掉了。 看着她离开这幢房子,湛见弘心中有说不出的痛。 婷婷,误会他了。 第十章 夜也深了,左婷婷还没有回来,湛见弘心中益发着急,左云飞此刻人又在国外,教他上哪儿找人才好。 原以为她闹闹小姐脾气,一下子就回来,没想到一去几个小时不见人影,万一出了什么事啊!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去。 他得试着给自己找些事做,煮饭吧!若一会儿婷婷回来喊饿就马上有东西吃。 湛见弘心中叹息,也许不该打那一巴掌的,对婷婷来说实在太重了! “ced,过来吃饭。”他低声命令蜷缩不理他的狗。 狈儿朝天呼了一声,屁股朝湛见弘以示抗议。哼!不食嗟来食。 “咦!你这只狗脾气很大喔!”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叫你吃还不吃?” “汪!”很难得的,cand发出第一声狗吠,对着湛见弘。 连湛见弘都傻眼了,这只平时视他为同伴的狗居然吠他? 小狈眼露出不寻常的讯息,似乎有一种想咬人的暗潮汹涌。 “喂!你这只大笨狗。”他指着狗鼻子骂。“你给我搞清楚,今天是笨婷婷弃你而去,我好心煮饭给你吃,你不感激我还朝着我叫,你不懂感恩图报,我就只好杀了你去当狗肉喂老饕。” 小狈连环叫阿弘是坏人。它在湛见弘脚边又叫又跳,很是生气的样子。 “你”人不乖,连狗都要造反?湛见弘生气,不假思索的拿起拖鞋k上candy的狗头。 一瞬间,狗叫的声音摹地停止。 湛见弘定晴一看,哇?cand哇哇大哭、泪水横流,连拖鞋都湿了,分不清是狗泪水或狗鼻涕。 “cand!”他慌了,没遇过这情形,该如何是好?他一时手足无措。 cand的鼻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和人哭的样子有十足十的像。 看着、看着湛见弘的心也酸了,如果说什么人养什么狗,那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婷婷的心里现在充满着无限的哀伤? 他轻轻拍着cand的头向它保证:“cand乖,别哭了,我明天一定去把婷婷给找回来,好不好?你先吃饭,别哭。” 雨停后的天空有一些寂寥,有一些落寞,正像他此刻的心情。 湛见弘无心办公,坐在办公室内翻着桌上文件,却一个字也进不了他的眼。 湛见成倚在门口,笑嘻嘻的静看好久,这才甘愿出声:“为爱伤心?为情伤神?” 他一抬头就看见不想见的人在幸灾乐祸。“少来烦我,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左婷婷‘离家出走’?”湛见成依然是含笑看他。 “消息真快。”湛见弘压根儿不想去理这档子事,到底是谁这么八卦,马上上全国广播网? “我还知道一个大消息喔!”湛见成故作神秘状的想引起他的好奇心。 奈何!湛见弘根本不为所动。 “不希罕听?"湛见成就不相信,说出来后他还能如此老神在在,才怪! “左婷婷辞职了!”湛见成大声宣布。 果然,湛见弘不相信的猛一回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轻松拿出左婷婷的离职书来。 湛见弘不相信的接过手来看“离职书她真的辞职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那她要去哪儿?” “回家罗。”最轻松的人莫过于湛见成。“哎!你都没看到婷婷辞职时魏经理的脸色,真叫做大悲喜交集!又高兴少了一个捣蛋鬼,又伤心少了个开心果,啊!做人真难哪!" “你少幸灾乐祸。我从来就没听过婷婷家里的事!” “那这就是你不对喽!一点儿都不关心她。” “我”湛见弘此刻是欲辩无词,哑吧吃黄连。 “来吧!别说我这当哥哥的都不照顾弟弟,这张地 址可得好生收着哪,丢了就没了。喂!别太感激我,我这是为善不欲人知。大恩记在心里就好,不必言谢了。" 湛见弘把纸条紧紧捏在手里,如同见着一丝光明。 湛见弘把车子停在一段长长绿树拱托的篱笆尽头,心头着实纳闷。 这会是婷婷的家?这比较像园艺造景公司的苗圃吧! 他慢慢的朝前方一处看起来长得像门的方向走去。 推开篱笆的铁门,他轻声喊:“请问” 里头砰砰砰砰的传来声响。左婷婷粗鲁的大喊:“谁呀?”胆敢吵她午睡,她真是歹命,连午睡都成了奢侈的享受。 湛见弘看见来者乐得心花朵朵开,这下不必请问了,他已经看见他要的答案。“婷婷。”他轻唤。 左婷婷头昏了。“我一定是刚睡醒脑袋不清楚才会听见阿弘在叫我。哼!”她哼了一句不知什么意思的哼之后,旁若无人的拿起水管准备给树浇水。 “左婷婷。”他唤得很轻很柔,很摄人心。 “啊”听见有人叫她,她不经意地抬头,"阿弘。”是他?居然是他? “是我。”他笑吟吟的见着她就满心欢快。 左婷婷厌根没心理准备要见他,心一慌转身想往屋里跑去,却不料湛见弘动作更快的拉住了她。 “为什么要跑?我那么可怕吗?” “你来做什么?”她想起那天的事满心不自在。 “跟我回去。” “回去哪里?这里才是我家。”她还在闹脾气,非常介意他骂她的那一件事。 "婷婷,别孩子气了。cand还在家里等你哩!” candy,想到她最疼爱的candy,不觉得眼眶又是一红。 “走吧!和我回去吧!”拉着她的手,湛见弘心中有着满满的不舍。 “沈小姐呢?”她酸溜溜地问,足见心中对这件事记挂很深很深。 “还是这么小心眼?”他取笑她。“早走了。” “哼,”竟然又笑她?“没回来过?” “什么回来?她吓死了,把那地方视为毒蛇兽窟,打死也不敢再踏进一步。”他打趣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像她会那样认为都是我的错似的。”言者无心,听着有意,湛见弘说的话听在婷婷耳里就像带了刺般碍耳。 他爽朗地大笑。“可别说她会那样认为都与你无关!" 她一听,心中火气更旺。打开水龙头,强烈水柱直直朝湛见弘喷去。“你走,你走,你这没良心的臭男人,你给我滚!”她气急地朝他大吼。湛见弘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地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左婷婷,你在外头穷嚷嚷些啥?要给我得罪了客人,你的小表皮就给我绷紧一点。你要没浇完所有的水,打扫好苗圃,我看你今天就不必回家吃饭了。”屋内传来相同雄壮威武的声音,左婷婷闻之脸色大变。 “糟了,是三哥。”她心头慌,一时顾不了许多地推着湛见弘猛朝门外去“快走,否则退了就来不及。” 湛见弘被推得莫名其妙。他回身悄问:“怎么了?看你紧张的,是谁在威胁你吗?我来替你出头。” “没人在威胁我,只求你快走。”她推着他走,边回头,生怕身后有人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到底是什么事?”湛见弘大惑不解,婷婷的态度变得太奇怪了。 “没事、没事,快走、快走。”他愈问,左婷婷心中愈是焦急。 ‘戏不走。”这下轮到湛见弘悠闲的抱胸仁立,不动如泰山,推都推不动。 “左婷婷。”雄壮威武的声音更加洪亮地响彻云霄。 “糟,三哥来了。”她在心中叫苦,一时也管不了许多,紧抓着他的手就跑。 跑呀跑的,跑到他的车旁。“快上车。” 见弘以为她要上车满心欢快地开了门,却不料被她一把推进车内。 “你快走吧!我三哥待会儿要是见到我和男人说话他会生气的。” “这么严重?”他有些不太相信。 左婷婷不放心地再回头看看后道:“你先走吧!我会再和你联络的,你要照顾好cand哟!我好想它。” “你只想它,那我呢?”他居然和一只狗吃起味儿? “左婷婷”雄壮威武的三哥站在门口像是只台湾大黑熊的叫她。 她心慌。“想cand,当然也想你,快走吧!” 湛见弘静静的坐在车内,看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垂首被“台湾黑熊”喋喋不休的念着。看那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黑熊”是在骂她吗? 他愈来愈不明白,只觉得如同走人迷雾森林一般的混乱莫名之中。 还是离开吧!反正婷婷会和他联络的。车子驶过她身旁时,他故意按下车窗,速度放慢的想再多看她一眼,那时刻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正巧婷婷也在同时 抬起眼,四目交接,婷婷眼中的欲语还休硬是挂在湛见弘的心头飘忽回荡着,久久没有消逝。 湛见弘在家里烦,在办公室里更烦。他忍不住地叹气。 婷婷说要和他联络的,怎么一个多星期了没半点消息?是出了事吗?他实在放不下心,几番站起来又坐下,内心交战着,要不要去找婷婷。 主当他在天人交战时,左云飞冲了进来“协理!” 怎知,左云飞根本不让他有任何表达欢快的机会,硬是抓着他拔腿就跑。“怎么回事?”湛见弘觉得莫名其妙。 “没空向你解释那么多。总之,姑姑下午要去相亲。叔公和爷爷及舅舅们要把她随便找个人嫁了。” “婷婷要嫁人?”这还得了!湛见弘卯起来跑得比云飞还快。 “海鹏在外面等。”喘死人了。 一坐上湛海鹏的车,湛见弘马上不假思索命令道:“海鹏,动作快点,你要是误了我的好事,让婷婷去嫁别人,我就要你下半辈子都到肯亚去守着狮子。” “妈的,这个害人精,没用的东西。”湛海鹏心里不平衡,连二字经都出笼了。这个左婷婷真是祸害遗千年。“左云飞,我如果下半辈子都得到肯亚去守着狮子,我就抓你到刚果去当我的邻居守着猩猩一辈子。”他怒极的仰天长啸后,全力加油到底,莲花跑车如箭般飞去。 左婷婷坐在饭店的咖啡厅中满身不自在。对面那男的长得像只河马,一个嘴巴不是在说话就是吃东西,可怖的程度令大胃王左婷婷倒尽胃口,食不下咽。 “你说好不好呀?”河马问着她。 “呃?”她回过神只听见他问她好不好,问什么问题真是只有鬼知道。虽然如此,她还是胡乱一应:“好” “很好,很好。”河马看来很满意,又继续朝食物进攻。 左婷婷心中存疑。如果有一天河马要拔牙怎么办?是不是拿尖尖的挖路的工具在他牙床上登登登地钻下去?她愈想愈觉得毛骨惊然,可怕哟! 湛见弘、左云飞和湛海鹏找到他们时正巧遇上河马先生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谁知这笨女人居然说好。一时间天崩地裂,世界全变。 湛海鹏觉得他的世界碎成一片片,都是这没用的婷婷害的,害他下半生都得到肯亚去,和刚果云飞做结拜,他不甘心哪!“什么好,你白痴呀!谤本就不好。” 三个还满有型的男人加上一只阔嘴河马朝着一个瘦弱的小姐大声说话,很成功地引起大家的注视。 “见弘。”看到他,她又是一阵委屈,忍不住想哭。 “婷婷。”她眼眶红,他心都涩了。 “喂喂喂,河马老兄。”谌海鹏为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忍不住要仗义直言。“你敢娶这女人?”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看来这人很习惯被叫做河马。 “这没大脑的女人你也敢娶?”谌海鹏很瞧不起这没什么大脑的男人。 河马老兄时时刻刻不忘吃东西。“女人只要胸大就好,有没有大脑不重要。” 哇咧!这白痴男人。左云飞和谌海鹏心中齐骂。 “可惜的是这女人有没有大脑不清楚,但很确定的是她胸不大。”谌见弘很沉着的语惊四座。 “阿弘。”左婷婷扯扯他的手,责怪他这么不给她面子。“你怎么知道我胸不大?” 他贼笑地瞄着她胸前,以一种轻松无所谓的态度宣告大众:“我上次抱着你睡时就知道了。” 其他人等瞪大双眼看这场戏如何接下去。 “讨厌,怎么说出来了”也就是说,她承认了。 左云飞在心中咋舌。这婷婷真看不出来,要被她老爹知道,恐怕连他都会一并被罚跪在祠堂前三天三夜吧! “咳咳。”谌见弘假咳几声后取得了主发言权“这位先生,你如果想娶她就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喔!”河马好奇,准备什么? “第一,她不会煮饭。” 河马的脸浮上犹豫之色。不会煮饭? “第二,她不会整理家务。” 左婷婷闻言正要张口辩解,怎奈她的嘴被谌见弘的大手封住,教她“呀呀呀”地半天呀不出个字来,只好认了。 “第三,她一餐要吃三碗饭。” 河马瞪大双眼。“三碗饭?”猪啊! “还有,她每天一定要睡足十二个小时才够,看电视至少要看八个小时,还喜欢到处去逛街买东西花钱。她有三百多支伞,一百多顶帽子,十八双鞋子,一百廿五条手帕和六十件衬衫,十五件西式外套;还有她买名牌皮包的钱多到可以买一辆cefiro的车,所有你想得到与想不到的败家事她都做了。” “天哪!那我娶她回家干嘛!吃白米饭吗?”河马忍不住呐喊。 “废话,当然吃白米饭,否则吃什么?我可是不吃泰国米或韩国米的,如果是日本山形的米我就勉强吃。”她对河马先生的不满已明显表示出来。 谌见弘乘机火上加油。“看吧!她就是这么难养。”他得意的再加上一句“她还喜欢和她的狗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食物呢!”就不怕吓不走人! 河马吐着舌头,夸张地做着恶心状。 “这种女人,你敢娶吗?”喝了口咖啡,谌见弘悠哉游哉地等着回答。 “这这种女人送你好了,倒贴我都不要。” “哼!”买卖不成就不必顾到什么仁义道德了。左婷婷马上起身泼妇骂街。“你这只大河马,谁要你倒贴?你嫌我?我还嫌你长得山穷水尽哩!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一点儿都不可爱,长得像只河马全身硬皮粗肉烂泥巴的,恶心巴拉,我才想把你送别人呢!” 话说完,她马上坐下优雅地喝了口茶“你走吧!” 河马愣住了。他曾几何时被人这样骂过?更别说是这个之前唯唯诺诺的小女生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朝他泼妇骂街,骂完还顺道下起逐客令赶他走? “快走呀!还不走?”泼妇瞪起眼来赶人了。 河马先生吓得马上落荒而逃,只差没尿湿裤子。 “哼!看还有谁说要娶我?我只要把全身最难相处的细胞如刺猬般的装在身上,嗯嗯嗯地”她转个身做着夸张的粗鲁姿势。“看!所有男人都被我吓跑了。”她看来相当得意,喜形于色。 “是哟!好厉害哟!”谌海鹏带酸梅汁般的口气嘲讽着她。没用的东西,真不知老二的眼睛被哪种三秒胶黏着了才会觉得婷婷鬼是个重要人物。 谌见弘有如惊吓过度,忍不住一把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头不放,惹得她极度缺氧,差点窒息而死。 “还好”他如释重负地卸下心上一块巨石,感谢上帝。“你没有嫁给那河马,否则我真”真不敢想像自己该活在何种悔恨中,不知要如何度余生。 “放心啦!我要真进了他家门,也会先抄了他家再把他流放边疆的。”左婷婷一点也不知谌见弘的心意,还一径儿地安慰他。 这厢的左云飞心思早已反应到千里外遥远之处,姑姑的相亲毁了,这岂不是表示他内心发抖,猛冒冷汗地四下张望,眼前看不到的人并不表示不存在。 “咦?云飞,怎么啦?”谌海鹏见云飞额际冒冷汗忍不住要笑他。“怕被流放到刚果吗?放心,你姑姑嫁不出去了,这下肯亚刚果都与你无缘啦!” “我”他才不怕去非洲哩,他是怕 “云飞。” 一句森冷的唤声吓得他浑身寒毛竖立,他胆怯地回头“三舅,四舅,五舅” 左婷婷的黑熊三哥,大胡子四哥及女人扮相比男人扮相更美的五哥一字排开用温柔得不怀好意的笑容冲着他来 毁了,连落跑的机会都没了,早知如此他不如自告奋勇去长驻在喜马拉雅山上,人生或许会比较美妙些。 通常谈判的时候都是两派人马各坐一边,相互对峙较劲这才有看头。要叫嚣也比较有劲儿。 只是,这下可苦了左云飞及左婷婷,照理是该坐在左方人马阵营才是,偏偏心是向着姓谌的,难哟! “咳咳!”农夫扮相的左大哥要说话了,现场一片静默。“你”他粗犷的指着谌见弘“你把婷婷的丈夫赶跑了,现在打算怎么办?” “丈夫?”有人尖叫。“谁说我要嫁给他,我宁可去死也不嫁给一只河马” 她本来是还有话说,但被一只“黑熊”瞪到,马上麻雀变哑吧,安静起来。 “我不明白为何婷婷非嫁他不可。”谌见弘心中有疑问,却问得不卑不亢。 园丁二哥温文的回了他的问题:“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河马度量更大的来包容婷婷。” 哇咧!左婷婷差点溺死在茶杯里,她十万个不服气地抗议:“河马度量?二哥你被骗了,那人度量一点儿也不大,比咱们家的温室还小,肚子里没三点墨水,若拿来浇花保证苗圃一定马上枯竭。” 黑熊生气了“你那么喜欢咒我的苗圃枯死?我看你这小表是皮在痒了,想被剥下来当肥料。” 黑熊一上火,她就英雄气短,慌忙躲到谌见弘的身后避难“阿弘救我。” 谌见弘心疼地拍了拍她,这才正色地坦然巡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农夫大哥、园丁二哥、黑熊三哥、强盗四哥及美得过火的五哥,莫怪调教出婷婷这个怪胎。 “我们今天是来提亲的。”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提亲?提谁的亲?”左婷婷不放心地问。 “傻瓜,当然是提我和你呀!” “我和你?”左婷婷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怪令人不敢相信一把的。 谌见成的唇畔有一丝淡笑。“老二,你不是独身主义者吗?” “独身主义者也有想改变的时候。”他态度坚定。 “你想清楚了?” 谌见弘微笑“我想清楚了,非常的清楚。” “哎!想清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胡子说话了,今晚他首开金口,像是赌场在吆喝“下定离手”般的生怕谌见弘要是一后悔,到哪儿再去找个笨蛋? “这位先生。”殷实的农夫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婷婷这样子还有人要?这人大概是个娶不到老婆的人。“你真的要娶我们婷婷?” “嗯!”他点头的瞬间,多少人以为他疯了。 “咱们家婷婷可是什么家事都不会做的生活白痴喔!”园丁实在不愿让谌见弘这优秀的男人从此堕入无涯的地狱,忍不住要提醒他。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调教她。” 瞧他说得胸有成竹,胡子忍不住想泼他冷水“喂,小子,这丫头可是比猪还能吃,你能接受吗?” “而且她喜欢到处去花钱败家,净买些没品味的东西回来。”美得过火的男人掩着条三宅一生的手帕嫌弃地遥指落地窗外长廊上一排琳琅满目的伞恶心地道。 “你的三宅一生有品味?我的kenzo就没品味?”左婷婷不服气。 五哥又再度拿起bulgari的香水朝她身上喷去“去去去,别用你身上那廉价香水来污染我周围的清新空气。” “什么廉价香水?我这是”她喷的可是kenez的作品哩!岂会廉价? 兄妹俩眼看着将为一个小事吵了起来,谌见弘开始头痛,不知道来提亲这事儿到底对不对? 黑熊仿佛看穿他的心事,连忙提醒他“这位先生,你方才已说出要娶婷婷,是不能后悔的。” “我知道,我没有后悔。”他想后悔只怕会被五马分尸,切成八块。 “咱们家穷可是不给嫁妆的。”胡子趁胜追击。 “不但没有嫁妆,还要再收些聘金进来。”美得过火的男人眼尖得很,他看见谌见弘手上戴是iwc的表,脚上穿bally的鞋,更重要的是,他刚从口袋中拿出来给婷婷抹鼻子的手帕和他的一样有品味,是三宅一生这季的新作品。 据说看人要从小地方看起,这个要娶婷婷的男人所用的小东西都是极品,颇对他的味,是只有料的肥羊。 “要多少聘金?”谌见弘不愧是谌见弘,行家一开口便知有没有,二话不说,大方得令人激赏。 “大聘一千万,小聘一百六十八万。”沉默的农夫一开口,就结结实实的吓了人一跳。 “大哥,你卖女儿呀?”看来这一家子最正常的人当中只有园丁了。 “是呀!大舅。”左云飞心中为谌见弘叫屈。 原本左婷婷嫁河马是带着苗圃过去的,怎地换了人之后就狮子大口要净赚了? “啧!”谌见成有话要说。“左婷婷应该不值这么多钱吧?”他眼一瞟像屠宰场的肉贩打量待宰的猪一样的估量着左婷婷。 “你要后悔?”左家兄弟先声夺人恫吓他。 谌见弘总算知道婷婷的个性像谁了!还真的是一家人。 “我们是不会后悔,只是嫁个女孩到我们家什么都不会、净会吃闲饭兼败家,还是个令人烦恼的生活白痴,这不是制造社会不安吗?何况”谌见成仰天冥想后道:“我记得左婷婷一餐要吃三碗饭” “你是猪啊?”美得过火的男人骂起人来依然那么美,美得夺目与出口的话不成正比。“本来只准你吃一碗饭的,何时开始吃三碗?也不保留一点,连外人都知道你那么会吃。” 左婷婷可怜兮兮的对着谌见弘诉苦:“只吃一碗我吃不饱,会陷入‘饥寒交迫’的地步,阿弘” 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谌见弘乐于认命的揽过她安慰道:“不会的,只要有我在,你绝不会陷入饥寒交迫的地步,相信我。” “嗯!”她哀怨的点头。 这种时候,她那一拖拉库的哥哥们把她当垃圾般想迫不及待地倒出去的时候,只有阿弘是她唯一的依靠。 胡子在心中惋惜:以后将少个知音来品尝他的手艺,想想还真是不太能适应。 美得过火的五哥心中赞赏谌见弘身上使用的小东西品味和他一样超凡卓越,直有遇到知音的欣喜,只觉即使把左婷婷免费贴出去也是划算的。 只有黑熊为以后少个人帮他的苗圃浇水感到可惜,他哪里知道农夫与园丁正为了可以遇到一个懂花赏花的谌见弘而兴奋莫名。 “我还是觉得聘金太多。”谌见成是个标准的生意人,正所谓无奸不成商,他怎么想都不划算。 “养大一个女儿也是要下本钱的。”黑熊对这生意人的头脑感到不服。 “我老大的意思是左婷婷不值那么多啦!”谌海鹏总算有说话的机会。开玩笑,连左婷婷这样都值一百多万,以后每家人靠女儿发财就够了,干嘛努力工作! “总之,我们就一定要那么多” “总之,我们一定不会给那么多。” “我们的是嫁过去赚钱哩!” “婷婷是过来吃闲饭的” “她虽然没什么用处,但至少还可以避邪。” “避邪?不必了,我们家经堪舆专家指点过,地灵人杰会出诺贝尔奖得主。” “真巧?我们家祖先也有预言以后要出大人物的” 左婷婷凑近谌见弘身边很不放心地道:“阿弘,你真的要娶我吗?” 他的回答倒是顶俏皮的。“除了我之外,大概也没人敢娶你,你想想,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受得了你家的那一堆人?” “我和你大哥还打了个赌呢!” “你不会把姓给赌掉了吧?没关系,不姓左之后冠夫姓也是一样的。”谌见弘理所当然的安慰她;和谌见成打赌,鲜少有人能赢他的,除非他故意放水。 偏偏左婷婷就是洋洋得意不可一世地道:“才不呢!我赢了。” “你赢了?” 谌见成居然赌输左婷婷,乱不可思议一把的。他忙问:“你和他赌什么?” “赌我赢的话,他谌见成三个字从此让我倒着念。”她看来洋洋得意的样子。 “笑什么?” “婷婷,你被骗了。”谌见弘忍住笑意。 啊!怎么可能?她眼中煞是不信。“不可能呀!”谌见成是君子,不会骗她的。 “你好可爱。”他这话一说出来还好没被正在大肆讨论的那堆人听见,否则一定当他是疯了。“婷婷,你真的好可爱。”情人眼中出西施,现在的左婷婷即使是东施效颦,他也觉得她美丽动人。 “为什么?”她依然大惑不解。 抵着她的额,谌见弘提醒她“来,把谌见成倒着念念看,有何不同” 她乖顺地想倒着念,却总是不成功。 “知道了吧!他的发音,正着念、倒着念都是一样的。” 哇!她被骗了。“阿弘我不管啦!你一定要帮我出一口气。” 婚礼进行中,身着新娘服的左婷婷挽着好不容易骗来的新郎,又突发奇想。 “阿弘,好久没见到那两个古代人,乱想念一把的耶!” 他没好气的道:“什么时候你还在提这档事?婚礼耶!” “我关心呀!” 主婚人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新人倒也没有闲着,开始讨论起好久没出现的古人。 “万一又出现怎么办?”她好奇地盯着一盏盏水晶大吊灯,假想如果停电会是何景象? “你别再说了。”谌见弘紧张。 左婷婷这乌鸦嘴,每次都会被她说中,一语成忏。 啪果然又停电了。 “阿弘”她的好奇心此刻全不见,只能死命抓着他不放。 拜托,结婚大喜之日耶!迸代人也太爱“共襄盛举”了吧! “都是你,又被说中了。”他低低地斥着她。 “我哪知道”她又觉得委屈了。 浓雾逐渐笼罩在他们四周 和琳和费莫相依走向他们。 左婷婷和谌见弘吓得紧抱在一起还是忍不住发抖。 “怎怎怎”左婷婷的上下排牙齿打起颤来。 和琳和费莫上前向他们轻柔一笑之后,扬起漫天花瓣在他们四周落下,花香浮动如同梦中。 左婷婷和谌见弘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忽地,电又来了,恢复一室光明灿烂。 “哇!好美的花。” 花缓缓在新人四周落下,好一场落英缤纷的婚礼。 左婷婷看着落下的鲜花,不可思议地道:“他们是来祝福我们的。” 虽然玄妙,但谌见弘也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很美的一场花瓣雨,是那两个古人的贺礼吧!为未竟的前生而送来的一份贺礼。 左婷婷震撼于这美景的同时犹不忘拉扯谌见弘问:“如果晚上他们又来怎么办?” “什么晚上?”他的心思终究没有左婷婷转得快。 但见她新娘娇羞地道:“就是新婚夜要做的时候嘛!如果他们古人又” 谌见弘总算听懂她的意思,却又忍不住地捏她“房间内的事,你那么喜欢让人参观呀?” 左婷婷的眼睛眨呀眨的望进谌见弘眼中。 晚上的事,晚上就知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