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惑谁》 第一章 “斤斤计较人力公司”创立于亚洲,崛起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年,便跻身为亚洲十大企业之一。 在全球景气低迷的今天,几乎是各行各业都面临考验的时期,因此斤斤计较公司成功的传奇,可说是众说纷纭。 传说它的背后有一个足以掌控亚洲经济的黑手在操作,才得以成就今日辉煌的成绩。但这毕竟只是小道消息,众人的目光皆放在斤斤计较公司的体制及运作上。 举凡人力工作几乎皆为其提供的项目,像是律师、医生、保母、临时工 斤斤计较人力公司毫无遗漏地提供各项最细微的人力服务项目。 钜细靡遗的服务触角,已伸展至亚洲各国。 透明化的运作、严谨的工作要求,且不同领域中的各部门均立有严风纪律;不仅顾全顾客至上的服务精神,也保护自家员工的人身安全与福利,是一个具有全方位且完善的组织规划系统。 创立至今,未曾出现任何负面的评价,在消费者评价方面更是大受好评,可见斤斤计较公司高品质的完善服务。 也因为严谨,所以身为斤斤计较人力公司中红娘的她,面临了现在的窘境。 朱穗君频频擦拭汗水,畏缩的眼神中满是请求。 “柔情,救救我!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我了!”急切的她差点跪地求助于眼前的美丽救星。 她是斤斤计较人力公司旗下婚友部里最风光的红娘,手里成就的红线曾高达单月五十件,甚至获颁公司最高荣誉“勤艺奖” 也许是树大招风、惹人眼红吧。有两位高条件、眼高气傲的男性客户,因为半年来相亲未果,非但跑到公司来闹场,而且还纠缠了她大半年,吓走她手上不少的女客户,恶整得已让她招架不住。 曾有秘密管道私下向她暗示,这是公司里眼红的同事故意恶整她的,存心让她升不了主管。 他们出现的时间的确正好在她接受审核、晋级主管之前,因此造成了她前途上的阻碍。 这是她修成正果前的大劫,若能平安度过此劫,才得以得道成仙,升上主管。 为解决这两位牛鬼蛇神,她不得不暗中请来帮手,以小小的技巧且不犯公司严风纪律的条约下,帮她一把。 好友商橘透露,唯有花柔情有这本事! 有力消息指出,花柔情确实是值得花大钱请来的救命神仙,她不会让人白花钞票及失望。她当然也认识学生时代曾同班过的花柔情,只是以她对花柔情粗浅的了解,她很清楚此尊能救她的仙女并不好请。 花柔情一脸高傲地欣赏着方才新涂好的美丽指甲,故作未闻。 “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朱穗君拿出三本存摺,恭敬地推到花柔情眼前。 花柔情的美目扫过桌上的存折,纤纤玉指轻轻地翻阅,一双看似不屑的大眼,其实很认真地扫瞄里面逐条登记的款项。 不简单啊!堡作五年,朱穗君可真是勤奋有加、规划有理,外加苛刻自己,才能存下这么可观的数目吧! 看来朱穗君是真有诚意花大钱请她帮忙。 朱穗君和她虽曾是同学,但安静配合的个性与她迥异,彼此没有太多的交集与话题,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罢了。 虽然朱穗君的换帖好姐妹商橘,正是她的伙伴之一,但对于她,朱穗君应该是一无所知才对。 所以今天她会上门求助,绝对是那该死的商橘“有意”却无心地提示朱穗君,关于她可利用的才能。 商橘这回之所以如此“看重”她,铁定是为了上回她随手运用商橘爱之如命的金桔幼苗盆栽砸了她约会时遇到的猪头男人所引发的报复手段。 “穗君,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帮忙呢?”她记得她给朱穗君的印象,应该是某大公司经理身旁的花瓶助理才是——一个不成气候的美丽花瓶,虚有其表。 朱穗君心虚地垂下视线,苦思不出该如何回话。她不擅说谎,就算是事先编好借口,可临场她仍是开不了口。 “你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呢?”端看着朱穗君心虚的模样,她知道商橘绝对不只是暗示、提醒而已。 朱穗君闻言大喜,抬起脸,急急说道:“只要让他们签下‘满意书’就行了。满意书就是” 满意书是斤斤计较婚姻介绍所著名的一项特别方案,专门针对迫切需要对象,且眼高于顶的容户所设计的独特手法。 由客户主动提出要求,在缴交高额保证金后,成为特级客户;公司则在半年内密集为客户介绍对象,不另计费。 其间,若遇一对象合乎要求,双方进入交往阶段,客户便得签下满意合约书,终止特级客户的合约。 但若期限己到,相亲仍未果,客户便无限期享有普级会员的权益,直到签下满意书,合约才宣告终止。 之后,若客户再要求介绍新对象,则得再签新合约了。 “满意书?”听完朱穗君的解释,花柔情笑得诡谲。 “是是的。只要他们签下满意书,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朱穗君紧张得汗如雨下。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他们若真是存心恶整你,连我都看不上眼怎么办?我可没把握他们一定会看上我。”花柔情拨拨一头自然卷的长发。 “不会的!商橘说你的专长——”心急的朱穗君不慎说溜了嘴,想捂住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花柔情犀利美目的扫视让朱穗君自知闯下大祸了——她居然招出商橘!天啊,若惹火了花柔情,她也完了。 “明人不说暗话,死橘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美眸陡地放射出犀利的光芒,吓得朱穗君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柔情,你别生气,商橘只是想帮我,才会要我来找你的。”在花柔情骇人的注视下,她只好招了。“她只说你跟她是一起工作的伙伴。” “还有我的专长是勾引男人嘛!”不用朱穗君说,她用指甲垢想也知道那颗烂橘子对她会说些什么评语。 “柔情,你别怪商橘,她是看我大难临头,才会禁不住我的哀求,透露你的事给我知道。”朱穗君急得都快哭了。 商橘说过,花柔情是执行董事花天爱的亲侄女,请花柔情帮她虽是有违公司纪律,但也唯有花柔情最懂得游走犯规边缘。多少她都该有点身份上的特权。 但要是花柔情不愿帮她,反倒让公司的人知道了,她一定会被查办的! 眼看朱穗君快急哭的模样,花柔情忍不住笑了。 “我和商橘的身份又算不上是公司的高层机密,你少在那里穷紧张了,别那么怕事好不好?” 朱穗君抬起头,仍是心有余悸。刚才她真的怕死了! “好了,不过就是清理掉两个‘拗客’嘛!小case,交给我了。”花柔情把三本存招中的一本留下,其它还给朱穗君。“我就收这本为酬劳。” 朱穗君愣了得。 视线瞄了眼另两本存折,花柔情不免有个突发奇想,她甜甜娇笑地建议: “我说穗君,你考不考虑运用剩下的存款请我帮你对付那些在背后搞鬼的同事呀?我保证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穗君睁大眼,在看到花柔情开玩笑的眼神后才放下心,缓缓地摇头拒绝。 她虽气忿,但也明白同事眼红的心理,公司的内斗就是这么回事。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升上主管,也是要靠下面的人冲业绩,何必弄得更糟? “不用了,她们算了。” “你也真是太心软了,难怪会被设计。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难道你没听过吗?”她不得不佩服朱穗君以德报怨的纯良心性。 至少她就做不到。谁要敢惹她,她非得回报十倍不可z “我迫不及待要出这项有趣的任务了。”花柔情雪白的纤手收下存招,笑得极度自信,美丽的脸蛋熠熠发光。 朱穗君看着她,身为红娘的热心细胞也忍不住暗想,真想帮这么出色的女子介绍好对象 可是,具有男人配得上她?承受得了她的聪明伶俐与外放的美丽吗? 朱穗君不是天真单纯得过了头,就是个白痴! 两个男人基本上应该是相互串通的破坏者,为了不让两人起疑,她当然要以不同的身份、外貌对付他们喽。 瞧朱穗君眼见她精心打扮所露出的呆愣健样,及听了她的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的神情,让她有干脆一棒敲昏她的冲动。 要不是她是出钱的大爷,她一定当场转身就走。不干了! 帮个搞不清楚情况的笨蛋做事,到头来绝对是没好下场的。 “用不着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只是半个白痴而已。在我的标准里,大部分的人都是道地的白痴,你的智商已经足够在世上存活下去了,不用担心。”花柔情白了她一眼。不尖酸地讥讽两句,她会气得内伤。 朱穗君因花柔情俏皮的话语笑了。心胸宽大的她丝毫不介意被讥讽,甚至忍不住佩服花柔情那张毒死人不偿命的嘴;刻薄尖酸至极的言词她说起来不但溜,生动的表情更是笑点十足。 但,细想一下她讥讽的内容,还真是犀利得令人直冒冷汗呢。 朱穗君紧张不安地留意四周,发现斜后桌一位在看文件的斯文男子,嘴角上有显而易见的微笑;那笑意,好像是因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而起的。 回过头,悄悄向花柔情挥挥手,小声地提醒她:“柔情,你那有点辛辣的言论不要说得那么大声,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柔情今天的穿着打扮显得高雅,与她犀利的言谈过于迥异,想来邻桌的那位男士必定吓了一跳。 “我想他反驳不了我的话。” 她早就注意到斜后桌的男人。刚才从洗手间回来,以她敏锐的眼光一扫,她猜他从事的八成是跟法律相关的行业,想必他能懂她话中的意谓。 一大早的咖啡馆,人又不多,她不在意让一、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听到她发自真心的讽世言谈。 引人觉得辛辣吃不消又如何?若不常常嘲讽个两句,她会觉得活在这个充斥着呆人的世上,迟早有一天会闷疯她的! 朱穗君又瞄了一眼那位样貌出色的男子,发现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花柔情当然也知道他仍是持续在听,并且以笑容告知她,他听明白她的话。她并没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因为,她的任务出现了。 “朱小姐——”花柔情因开启咖啡馆大门的人,瞬间转变了表情,拢拢特意整理的卷发。“好像是陈先生来了。” 朱穗君立刻回神,起身迎接陈一泽,报以职业性的和善笑容,然后开始为他介绍摇身一变为“黎美”的花柔情。 “抱歉,我不知道黎小姐会比我早到。” 陈一泽一看到眼前这位条件相当优秀的黎美小姐,眼睛陡然一亮,惊为天人。 看来朱穗君还是被他整得只好条出最后王牌了。 “是我看错了时间,早到一个小时,比朱小姐还早就来了。”花柔情略带腼腆地解释,一双眼含蓄地瞧着陈一泽。 哼!她还以为是哪种高等级的上等货呢! 长相是不差,也穿着人模人样的,不过用不着一眼,她就看穿这陈一泽只是个包装精美的草包! 接下来的对话相当表面、客套,而朱穗君也在坐陪了半小时之后先行离去,留下她与陈一泽独处。 “黎小姐,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想到透过婚友社征友呢?” 花柔情报以羞赧的微笑,睑颊微微泛红,轻声解释道: “平常我都跟着上司四处谈生意,虽然也认识一些朋友,但毕竟是生意上认识的,我也不好有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一双含蓄的双眸始终注意陈一泽的表情,细细观察他的反应。 “你看来还很年轻,不像二十五岁。”看着外貌举止端庄典雅的花柔情,他真的忍不住心动了。 虽然答应朋友要整朱穗君,但要他放弃这么美好的对象,他委实舍不得。 “唉,连陈先生也这么认为其实我这张娃娃脸真造成了我不少的困扰呢。尤其是工作时,我的穿衣、打扮也都必须特别用心,当然我也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证明我的能力才行。” 借着谈话,花柔情可以肯定,陈一泽已经看中她了。 聊了半刻,她虚应得有点烦了。跟陈一泽这种言谈索然无味的男人聊久了,还真是有点无聊。遂大胆进一步探问: “不瞒陈先生,朱小姐在之前曾跟我透露,身为特级会员的陈先生眼光颇高,已经人会七个月了,可尚未物色到心仪的对象。” 陈一泽有点意外朱穗君竟然连这种事都告诉她。 眼看陈一泽极力掩饰的吃惊,花柔情甜甜地解释道:“我个性算满直接的,也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有话就直说了。不知陈先生是否有意要和我交往?” 陈一泽惊于眼前美丽女子的直接探问。 “我太直接了吗?抱歉,这是我的坏习惯,一直改不掉。”花柔情笑得好生美丽及一脸歉意,视线移转开,不经意看见那嘴角噙着笑意的男子。 她直觉地喜欢这男人的笑意,唇边淡淡的笑让她觉得他似乎看得懂这一切,并且乐于欣赏。挺有意思的。 算算时间,该是手机响起的时候了。果真—— “铃铃” 花柔情故作歉意地接起电话,以适中的声员与适当的应对节奏,刻意让陈一泽听明白这通电话的内容。 “不行,我现在有重要约会,不能临时跟你一起北上。”花柔情一脸焦急与无奈。“江姐,不然,我晚上再上去跟你会合?可是好吧!”花柔情挂上电话,一双美目极具歉意地看向陈一泽,勉为其难地启口。 “陈先生,我的上司急着去处理一批出问题的货,要我跟她去淡水一趟。我没办法推不然下次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没关系,你去忙吧。这是我的名片,请你务必跟我联络。”陈一泽掩饰不住惋惜的神色。 “喔,好。这是我的名片。我先行离开了,对不起。”满脸的歉意与遗憾,花柔情急急告退。 欲拒还迎,以此技巧对付陈一泽定能让他上勾。 她有信心,陈一泽的满意书九成是到手了。 出了咖啡馆,坐上计程车,花柔情拿出手机,直拨朱穗君。 “穗君,我有个临时计划” 一身惹火打扮的花柔情在踏进同间咖啡馆的瞬间,就发现了一个可能破坏临时计划的意外因子。 倒不是因为陈一泽还在咖啡馆里导致穿帮,因为她早已确定陈一泽另行约会去了;而是那个之前看好戏的男人还坐在原位,身边甚至多了一个男人与他同桌,像是在谈公事。 从早上坐到中午,他坐得也未免太久了吧! 算了,就让这陌生男人看另一场好戏吧,他能坏她事的机率几乎是零——不,应该说,她绝不会让他坏了她的事! 花柔情朝向一脸藏不住紧张情绪的朱穗君一笑。 “抱歉,我来晚了。”没一丝歉意,且大胆地朝林二君——二号目标微笑,笑容极为冶艳,一双眼直直地勾着林二君。 朱穗君在一旁重复公式化的双方介绍词。 林二君笑得极具侵略性地盯着此刻化名为“李淑贞”的花柔情。 眼前这位外型美艳的女人,所表现的大胆开放立刻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已换装成时髦打扮的花柔情,毫不闪避地对上林二君的笑。这故作潇洒的林二君令她作恶“画虎不成反类犬,潇洒不成反流气”正是林二君的写照。 “朱小姐,你这回临时约我出来果然没让我失望。”林二君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花柔情不放。 惹火的打扮及曼妙的身材、狂野不造作的动作、亮眼得令人驻足的外貌,她几乎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形象。 之前朱穗君原本推拒他主动要求的相亲会面,可稍早竟又打电话来问他,是否愿意临时出席相亲约会。他原先还不愿临时出门;虽是受人之托,但他已经对每次相亲的女人烦了,因为那些个女人个个平凡无奇也就算了,还都保守到无趣。没想到,这次朱穗君竟会亮出个上等货。 林二君一双侵略的眼睛盯着花柔情,她毫不闪避地对上他的视线回以笑容,那藏在她眼中的狂野诱惑令他移不开视线。 朱穗君陪着笑,紧张得无法集中精神。 林二君要求的咖啡馆正巧是同一家,她一来见林二君选择的座位又正好与上一场同位置时,差点就吓得当场晕厥了过去。 最要命的是,斜后桌的男子仍在原地,还多了个同伴。巧合的情况吓得她心脏衰竭,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老天爷别扯她后腿才好。 花柔情一看朱穗君无法掩饰的紧张,连打圆场、和缓气氛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好由自己来开口,技巧地控制住情况: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原本是因紧急的私事向朱小姐取消了今天的约会,可是那件私事很快就解决了,所以才又打电话麻烦朱小姐替我联络林先生,看看有没有办法照原订计划。真是谢谢林先生愿意配合我无常的决定。”不待林二君有反应,随即转身又对朱穗君道:“朱小姐,你不是告诉我你有另一场约会吗?你去忙吧,我不好意思再耽误你的时间。” 朱穗君一时不能反应过来,有些呆愣地望着花柔情。 “我的意思是你若赶时间,我也不好留你,我想我跟林先生可以自行认识的。”伸手拍拍朱穗君一双握紧的手,让她意会过来。 “李小姐说的对,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熟悉起来。”他开始蠢蠢欲动了。 朱穗君终于明白花柔情的用意。她看出她的紧张会坏事,特意用技巧支开她。 “喔,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朱穗君起身离开。走出大门时还忍不住回望,容易心虚紧张的她,怕死了这巧合得过了头的情况了。 花柔情甚至在坐下前,大胆地朝那观看一切过程的男子一笑,泰然自若的胆识令她不由得生敬。 季天圣的视线对上那如千面女郎般的女子——或者,该称作女孩?她令他印象深刻。 犀利的言谈、美丽千变的外貌,配合外貌所表现自然合宜的举止、动作、眼神,她的演技迹近完美。 尤其是她仿佛浑然天成的自若气势,更让人无法忽视。 如此特殊的组合集中在一个在摆明游戏人间的女子身上,他想,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不及她的装扮来得成熟。 唇边美丽炫目的挑战笑容,诱人陷入她的小计谋中。 真是个聪明得可怕的女子!虽然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已让他确定她是个天生的演员。 微妙的小动作达到她预期的效果,此举不但有对那男人挑逗的意味,更明白传达给他要他别代她闲事的警告意味,也成功地让林二君对她产生危机意识。一个小动作,一举双得。 她就是要林二君一刻都不能忽视她外放的美丽、对男人致制的吸引力。她要激起林二君这自诩为猎艳高手的征服欲。 “不介意我直接称呼你为二君吧?你的名字和特殊呢。”唇边露出隐藏着狂野的笑容,迷得林二君眯起了眼睛。 “你应该有个对外通称的外号,你不会希望人人都叫你淑贞吧?” “不,我喜欢你叫我淑贞。”她娇媚地说。端起饮料凑近唇边,将唇印印在玻璃杯上,挑逗地伸舌轻滑过下唇。 耳边应该传来许多男人的抽气声才对,她很清楚此时人满为患的咖啡馆内,有多少男人的眼睛是放在她身上。 眼角余光扫过那被她利用外加警告的男人,他唇边满是兴味的笑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毫不掩饰。 “你笑什么?”林二君非常不满这女人一直与斜后方的男人调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自然就开心地笑了呀。”言不由衷地说出最差劲的回答,她相信她已经引出林二君无法控制的征服砍。 唉!花柔情在内心感叹。蠢男人为什么那么多? 他看见她眼里藏不住的骄傲与示威,她成功地把男人耍得团团转。 季天圣坦承自己欣赏这位危险至极的女子。 早上,她是端庄的淑女;中午,她是狂放冶艳的女郎。 他不禁猜测,她还有多少面貌? 可以确定的是——她,不简单。 朱穗君感动得快要哭了,两张满意书已经签好躺在她手上了。 才一个礼拜,便将满意书拿到手,花柔情真是个天生迷惑男人的妖女! 不过,这样想,好像太对不起花柔情了。 花柔情实在是太行了,厉害得令人心惊胆战。 她敢说,那天一连观赏两场戏码的那位陌生男人,一定被花柔情吓到了。 “穗君,我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问,请原谅我紧凑的安排。有个任务我被临时征召了,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商橘跟我说了。可是会不会太赶了?穿帮了怎么办?”朱穗君结巴地问着。要是穿了帮,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呀! “你该对我很有信心才对呀。”电话另一头传来花柔情慵懒的笑声。 “我是对你有信心啊!”“对了,报给你一个还未证实的消息——你升定主管了。记得请吃饭。还有呢”存心拖长尾音,让朱穗君的心脏持续受压。“你那些喜欢耍不入流手段的同事,可能有点麻烦。你知道的,公司不太喜欢有人私底下玩耍花招的内斗。” “嘎?”朱穗君惊讶地张大嘴,发出单音。 “不用这么惊讶,这可不是我告的密,是她们自己捅了其它楼子。像盗川公款、把优秀的男客户供作己用之类。”极其轻柔地解说,仿若在告知餐点的清单般。 “不会吧?!”禁不住连连的惊讶,朱穗君已呈呆滞状态。 “新上任的主管必须负责承接她们手上的客户,接下来你有得忙了。好了,不和你多聊了,我明天还得早起。” 在电话另一头仍是无声的空白下,花柔情再添柔柔的补充——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虽然她们的丑事曝了光,但我还是会敬业地完成工作。你明天要不要来看看我怎么表演?地点、时间都告诉你了喔!拜。” 朱德君尚未回神,电话就已经挂了。 “你可以去欣赏欣赏。”商橘没停下翻土播种的动作,平板的声音接续道:“我也会去笑一笑,一道去好了。” “不可以!” 花柔情迅速捂住林二君妄想吻她的两片猪唇;她起身吻了自己的手背,刻意地隔着自己的手掌与他间接接吻。 淘气的目光直视他激昂的双眼,另一手则恶意地抚过他的裤腰,立刻的,她知道林二君这只猪有了反应。 “我要!”林二君粗暴地搂住她的柳腰,让她感受到他的兴奋。 “那那到房间里。”她轻喘着要求,伸手转开饭店套房的房门,将林二君一把推跌在地上,笑得很坏。 林二君被迷昏了头,无法抗拒她的挑逗。 眼前的美艳女子令他发狂,吻不到、碰不得,却被她挑逗得几乎失控。 “你先去洗澡,我去买预防措施。” “我有带。” 蹲下身,唇边泛起坏女人的笑,推开他的手。 “多少个?够吗?我想去买点助兴的东西,别那么没耐性嘛,乖,在床上等我回来唷。”指尖滑过他的裤头,随即起身带上门。 转身,意外地对上一双带兴味的眼睛,以及——不陌生的脸孔。 斜对面的房间大门倚着一个男人。他,正是那每每在她出任务时都恰巧看到好戏的男人。 从他的眼神,他似乎又适巧欣赏了全程。 “你好,我们见过吗?”友善地微笑探问,眼神却是危险。她开始起疑,这种巧合太不寻常。 “见过一次。你现在是李小姐。”强调的语气显示他的记性不错,记得她此刻的打扮及身份是李小姐。 “听来不太有缘!”语气瞬间失去了和善。她不喜欢情况超脱她的掌控。 “我与花小姐比较有缘。”他记得她的本名叫花柔情。特别的姓氏和名字,与她的人相同。 “你又是谁呢?”花柔情笑意不减,眼中却露出寒意。 “季天圣。” “抱歉,我不认识你。”挥挥手,花柔情直接转身离开,弯人走道转角。 季天圣。她会好好调查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拿出耳机,在确定听到林二君已进去浴室后,转身绕回走道;没有意外的,他仍站在原地,脸上净是笑容。 这个怪男人开始令她生厌。 尤其是他那张温和无害的俊脸上的笑容,显示洞悉一切又觉得有趣的欣赏态度,引起她的不快。 “如果你要看好戏,请便!但最好不要坏了我的事!”危险地低声警告,随即开门入房。 在短短三分钟内,林二君的衣物、床单、被单,所有能遮掩的布料全被她抱出来,她甚至还拔除了套房电话。 “你这种行为是犯法的。”季天圣说出口的是不苟同的语调,可眼中却闪着有趣的光芒。 “情人的游戏干你什么事?”脸上的笑容敛去,美目危险地眯起。 “抱歉!”季天圣耸耸肩,识趣地离开,笔直地走进电梯。 自视他离去后,花柔情拿出手机,按下两个按键。 “帮我调查一个人。” “明天记得准时入学。”电话传来公式化的声音。 “不会忘啦!你很-嗦耶!” 结束通话,花柔情嘴角露出顽皮的笑。 走进电梯前,顺手把怀中的布料及物品全放在走道旁的回收车里,等着让清洁人员清理。 视线望着缓缓下降的楼层数字,有些后悔没装设隐藏式摄影机,录下重头好戏,打好马赛克再送到爆笑节目赚他一笔。 不然,留给公司的同事们笑一笑也不错。 唇边浮现淡淡懊恼的笑意。 嗯,失策记上一笔,有待改进。 陈一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在电话里跟他谈情说爱、谈吐优雅。到前一分钟为止都还是举止得体的淑女典范,会有这种骇人的动作! 喝汤发出的巨声噪音引来邻桌的侧目、血盆大口的不雅吃相而她竟还浑然未觉地继续跟他说笑。 陈一泽惊恐得差点吓掉自己的头发。 呃三秒钟前,从她鼻子里掉落进浓汤中的黑色物体是她的巨大鼻屎吗? 花柔情恍若未觉地放下汤匙,满意地听到邻桌有人发出的抽气、惊吓声,无视陈一泽已经惨白的脸及邻桌几乎快掉出来的眼睛。 唇边仍是自若的笑,甚至抬起目光直视正对面——那个笑得非常开心的男人。 其实她原先并没打算表现出如此精采的演技。 抬出这等阵仗对付陈一泽,着实太抬举他了。 原本,她没有设定玩这种辱没自己高雅气质的恶作剧,但一思及今早她及时改进检讨,偷偷以v8录下林二君糗样十足地在服务生的护送下离开饭店的情景,她顿时心情大好、玩兴大发,也就来场额外的喷饭大赠送好了。 当然,那叫季天圣的男人,中午也在饭店附设的餐厅用餐,又让他赚到了。 瞧,他笑得都快倒地了。 嗯!她还满喜欢他的笑容的。英俊的男人就是有这种好处,连笑都让人赏心悦目。 季天圣失态地放声大笑。这小女子成功地让他笑出活了三十个年头最开心的大笑。 “一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花柔情转回视线,担心地询问已经惊吓过度、几乎快夹起尾巴逃跑的陈一泽。 噢!可怜的是,他甚至是只没有尾巴的狗男人。 “你——”陈一泽已经说不出话了。 “一泽,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分手的。”突兀地,她低头幽幽地直接说道。 她可不能让他逃离她,所以,不能给他时间逃跑。 “喔?”陈一泽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受不了你的举止动作如此失礼又野蛮!”她苦恼又无奈地低喊。 摆明睁眼说瞎话已让她顿时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邻桌,甚至邻邻桌,都竖起耳朵听着。大家的下巴都掉了。眼睛都凸了,连服务生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全都在欣赏她的演技。 她这国际级的女主角怎么舍得让观众失望呢?当然要更卖力地演出喽! “你——”陈一泽惊讶得站起身。 喂!主角是我、你抢什么戏分呀!花柔情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淡妆素雅的面容满是歉意,热泪盈眶地望着陈一泽。 “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容忍你的小缺点。对不起!”说完,拿起纸巾,捂住鼻子,大力地摁出一声喇叭拉长音,仿佛摁出份量惊人的鼻涕。 然后,在观众们惊恐的眼神中,含泪翩然离去。 一冲出大门,花柔情再也忍不住地破功笑了,笑得弯了腰、泪水直落。 好玩!好玩!真是有趣极了。 “啪啪啪”适时响起的掌声,是商橘拍掌赞赏花柔情精湛的演技。 朱穗君则是便愣愣地瞧着笑得十足骄傲的花柔情。 “穗君,怎么样?我帮你出了口恶气吧?够不够?还要不要再多一点?”花柔情邀功似的拍拍朱穗君的肩头。 朱穗君迅速摇头。 耳闻林二君光溜溜地面对饭店服务人员,花柔情甚至偷偷录下该情景,说要留给她当作纪念;亲眼目睹陈一泽颜面全失,还有餐厅里受惊的人们,她知道花柔情是个可怕的整人奇才,再让她破坏下去,她不敢想像她会玩出什么更骇人的花招! 喔!这女子可怕得令人不禁寒颤四起。 崇拜又敬畏地看着已经先走一步,在前头与商橘齐肩闲聊的花柔情,朱穗君仍有些回不了神。 “为什么我们还是当学生?又是进‘恩泽’!”花柔情不满地抱怨。 “因为你一副没断奶的样子。”商橘冷冷地回答。 她跟花柔情是搭档,因此,只能一直接这种任务,她也挺火的。 她明明是该期第一名结业,却配上了同期的最后一名,她到现在还想不通高层是怎么安排的! “你说什么!” “实话。”商橘发现朱穗君没跟上来,转头叫唤:“穗君。” “喔!”朱穗君回过神,随即快步追上她们,一双眼仍不住望向花柔情。 “穗君,我知道我很美,可请你也别用眼睛非礼我好吗?”花柔情迁怒地把炮火攻向朱穗君。 “喂!别迁怒到穗君身上!”商橘站出来保护室友朱穗君。 “怎样?你咬我啊!”忿怒地转过身站在商橘面前,眼角瞄到走出饭店准备上车的季天圣,他正对着她笑。 花柔情站直,露出灿烂的笑颜,突然,悄脸瞬间一变,做了一个彻底破坏美女形象的丑陋大鬼脸,吓了交车给季天圣的泊车小弟一大跳,从惊艳的瞬间转为惊吓。 季天圣摇头地笑了,这个小女孩真的非常地淘气。 “骚货。”商橘不屑道。 “烂橘子,你的嘴很贱耶!” 季天圣没有移开目光,他看见一个如阳光般炙人的女孩,耀眼得非常吸引人。 再过几年,她将更趋成熟,成为一位风情万种的美丽奇女子,届时将会有更多的男性同胞受害。 名唤柔情,该是期望性格柔情似水的美意,却生得一副融合美丽与祸水的外貌与性格。 美丽如祸水的少女花柔情,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章 “恩泽!”甲少女张囹站在大门旁,兴奋地尖声欢呼。“啊!它可是台湾少数获得国际认可的学校呢!阿囹,我们只要努力读书,就可以免费出国深造,到那些贵族气息浓厚的外国学院去!说不定咱们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乙少女李四惠握住好朋友阿囹的手,陶醉地编织着少女的梦想。 “听说恩泽里有很多富家公子,阿惠,我们发达了。” “是啊!阿囹,我好期待喔!” 两位志同道合的乡下麻雀女,手牵着手一同进入恩泽学院,一路上仍继续她们的凤凰美梦。 “阿橘,咱们快进行麻雀变凤凰的美梦计划吧!” 花柔情发出甜腻的怪腔怪调,握住商橘的手,仿效方才那两个麻雀女陶醉的神情。 “令人作恶。走开!”商橘收起嘴角讽刺的笑,抽回手,对准花柔情的脸毫不留情地一掌劈出去。 避开了商橘差点打中她美美脸蛋的手刀。花柔情笑道: “商橘,我实在不能否认我爱恩泽!它的学生从来不会让我失望,个个是世界级的搞笑能手。” “烦人!同一年级我们已经读三年了。”三次任务,读得几乎是相同的课程,一想到这里,商橘的脸色就更冷冽了。 “这样不好吗?恩泽的课程并不无聊呀,况且咱们向来在上面的安排下保持年年留级,读得并不辛苦。” 恩泽的课程走的是国际化路线,而教材内容又非填鸭式教育,这里给学生的是最大、最自由的发展空间。 但相对的,对于成绩及各育表现的要求也相当严格,年年留级的人数不在少数,三科以上成绩不达四十五分者更予以强制转学的处分。 最自由的学习环境,可要求的却是严苛的自律性。 “你喜欢读高中干脆跟上面说,申请驻守在恩泽高中部当特派卧底算了。”商橘冷声建议,唇边泛起冷笑,讥讽道:“我看你会胜任愉快,上至老师、下至学弟,你可以好好运用、甚至身体力行,谋取任何公司所要的资讯。” 柔情板起脸,终于受够了商橘长期的冷言嘲讽。 “烂橘子!你到底要对我不满到什么时候?从我上次不小心砸坏你的宝贝盆栽到现在也过了三个月,气还不消,你少没度量好不好?” 商橘这气死人的态度已经维持了三个月,她再好的修养也受不了。 商橘一双细长如刀的丹凤眼看了花柔情一眼,不予理会,快步走进校园。 “该死的冷冻橘子!”花柔情走入旁边的侧门,不与商橘同行。 “不过是一棵小金桔,死了再培植另一株就好了嘛!”花柔情火大地端一脚走道旁的花草泄愤。 “美丽如花朵一般的学妹,什么事惹你生气?让怒气破坏了你美丽的脸孔?”优雅的男声从旁冒出,语气满是对于眼前女子美丽外貌的赞叹。 花柔情回过身,看着眼前穿着恩泽高中制服,拥有一张漂亮混血儿脸孔的男孩;从他胸前的三条杠,显示他是高三的学生。 她身上相同的制服则是二条杠,所以他叫她学妹。很合理,但令她作恶。 “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好,请让我静一静。”花柔情平板地说道,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她心情不佳,没心情和人虚应搞人际。 “是谁惹你生气?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杰德不死心地追上前去,挡在花柔情面前。 “替我出气?不用了。”花柔情轻哼一声,绕过他而行。 “别害羞嘛。虽然含苞的花朵很美丽,但你的外貌更适合盛开的笑颜哦。”杰德一把拉住花柔情,说得动人。 花柔情停下脚步,认真地直视眼前这位非常不识相的男孩。他那令人作恶的话语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予以回应。 恩泽的学生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无特殊的家世背景,勤学好读,且对未来有极大愿景,希望能在恩泽读出名堂,靠恩译的奖学金留洋深造;另一种,则是家世显赫,又肯读点书的富家公子、千金,为的是将来留学方便,进来恩泽玩的。 而眼前的这位仁兄,显然是富家子弟中惹人烦的苍蝇型。 赶走苍蝇的方法很多,但对付自以为是蚊子而粘上身的苍蝇,方法只有一种—— “学长,你真觉得我美得像花朵一样吗”’花柔情露出甜甜笑意,语带娇羞。 “你美得就像春天的花朵。” 陡然一亮的惊艳笑颜令杰德忍不住执起她的纤纤小手,双唇就要印上绅士的一吻—— “学长!”娇嗔地抽回手,在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光彩中,花柔情瞬间变脸,火眼金睛的怒目直射他的脸,甜美嗓音陡然转变成骇人的凶声恶气。“老娘不爽干你什么事?你这自以为是贵族的恶心家伙给我滚远点!还妄想亲老娘的玉手,小心吃老娘一脚,包管你哭爹喊娘、回家躲进棉被里偷哭。”再加强语气地冷哼一声:“不识相!” 方法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地打死它! 果真,只见吓白了脸的杰德,错愕又羞愤地快步离去。 “哈!炳!炳!”花柔情轻笑几声,心情大好地迈开步伐,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前往校长室。 她得去跟那逗趣、开明的校长爷爷撒撒娇,请他老人家对她再次入学出任务的事做点小小的安排,让她在选课上可以有点特权。 “柔情,你可来了。” 恩泽的老校长季泽欢喜地迎上进门的花柔情。他非常喜爱这聪明的小女孩。 他膝下没有孙女,家族也只有数之不尽的男孙。这让他格外喜欢女孩,连生性较冷淡的商橘,他都喜欢。 原本倚在老校长身边笑着闲聊的商橘一见花柔情,笑容陡然隐去。 老校长季泽立刻察觉两个女孩之间不对劲的暗流。 “怎么了?吵架了?” “常有的事。”商橘冷声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跟老泽说,老泽来评评理。” 老校长季泽心性年轻、作风开明,向来跟学生感情极好,同学们都直呼他老泽,有事也可以直接找他商量讨论。 “没什么事。”商橘扫了一眼花柔情。 其实,她气早消了,只是她希望花柔情得个警惕,别再牺牲她心爱小金桔的生命。 花柔情一眼就看穿商橘的眼神,热情地勾住老校长的手,撒娇道: “老泽爷爷,橘子只是气我又不小心弄死了她的一棵小金桔,只要我以后小心点,她会原谅我的啦。”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至少她先低头了。 商橘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有了点笑容,她知道花柔情此举等于是认错。 “这样不是很好吗?好朋友哪有隔日仇的,是不?” 老校长季泽拉着两个女孩一起坐进沙发,一同说笑、闲聊。 “今年的课程不太好排,你们可能要适应一些新增的课程或有学分的社团活动,而你们之前的两次任务,学校高二选修课程的老师也几乎都教过你们,所以,找个时间我会跟你们公司上层反应,下次该换换新手了。不然学校方面早晚会怀疑;恩泽虽然没有留级次数的限制,可一直留级也不好。” 斤斤计较人力公司也是资助恩泽的股东之一,占有董事会一席,季泽多少认识一些公司的高层。 “我看下次也轮不到我们了,我们这张娃娃脸就快骗不了人了。”花柔情抚着双颊,说得可怜。今年她实岁都二十有一了,还在扮高中女生! “我看你们都老不了,一个是娃娃脸,千面鬼灵精;一个成天不笑,冰山美人,长不了皱纹。” “读了三次高二真烦。”商橘在老校长面前像个小孩似的出声抱怨。 “小橘,你考不考虑嫁给我们家族里的哪一个小伙子?包你衣食无缺,以后就不用出任务了,而且做我季家的孙媳妇,可是很自由的。”他成天就希望商橘和花柔情能成为他真正的孙女,自然成为季家孙媳是最好的。 商橘性子虽冷,可他却认为忠诚度高的商橘必定是季家可倚重的贤妻良母;至于花柔情,这匹如野马的良驹必须遇上伯乐,方能凸显她的帮夫才能,怕是目前季家孙辈中,可能无一驾驭得了这小妮子的。 “不要。”商橘把脸埋进老校长肥肥的肩头肉中,第n次拒绝。 “我愿意啊!季家的孙子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嫁过去当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的确不错。”花柔情自告奋勇地配合着。 “你这张嘴就只会说,季家的哪一个孙子你看得上眼了?看得上眼的大概也聪明得懂得避你,你只是说说让我这个老头开心罢了。”他哪会不知道花柔情的性子与眼光?要娶她的男人,只怕是万中选一还不一定治得了她。 “是啊!就是因为我喜欢出色的男人,而那些男人又被我吓得跑的跑、逃的逃,弄得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真心的男朋友一个也没。” “你要是看中哪个男人,让老泽瞧瞧,我想该是出色的男人才是。”若能欣赏柔情的美好,那男人的眼光必也独到,只是,还得要柔情愿意配合。他看花柔情不是个在情感上配合度高的女子。 “老泽爷爷,你确定你家没那种出色的子孙吗?” 花柔情仍对季家的财势大感兴趣,虽然对季家集团不怎么了解,但她很清楚,季家个个子孙绝对是闪闪发亮的镶钻金龟婿。 “你确定你爱的是季家的人才,而不是季家的财势?”季泽毫不避讳地点明。这小女孩的心思他可摸透了三分。 “老泽爷爷你要是介意李家子孙遭我辣手推草的话,那还是避免让我看见他们比较安全。”她哪会不明白季泽护着季家子孙的心思。 季泽因花柔情的坦言妙讽开怀地笑了。 “哈我看我那些孙子哪一个都配不上你。古言富不过三代,第三代的季家孙子,大都自小宠坏了,不成材的,只怕季家未来不幸地会有场家族内斗呢。你若是其一的孙媳,只怕季家要落入外姓女子手里了。”季泽谈笑中无意道出一直以来的隐忧。 “听我天爱姨说,季家代代积善,为的就是保全后代。老泽爷爷,你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揉揉季泽年迈肥肿的手,花柔情以超龄之语安抚道。 “找个配得上你的男人,柔情。可别学你那姨子花天爱做什么女强人的,还是努力找个好男人嫁了实在些。” “老泽爷爷,这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当女强人可不是我的志愿呢。” 花柔情起身,摇醒已靠在老泽爷爷身上睡着的商橘。 “好了、好了,你们就住在我安排的校外公寓,其他住户都是学生或老师,你们不必担心住户的背景。”季泽搂搂两个女孩,送她们出门。 目送两个女孩走远,回过身便看见侄子季天圣从另一边走来。 “泽叔。”季天圣朝他的三叔叔点头。 “天圣,你来晚了一步,我原本打算介绍两个今年修你课的女孩给你认识。” “我见过花柔情,她是恩泽的学生?”季天呈一脸兴味地望向远方离去的俏丽背影,嘴角尽是笑意。忆起刚才在侧门看到的那一幕——精采的悍女本色。 “哦?”季泽颇为意外,没有漏看侄子目视柔情那不一样的眼神,随即改变说明情况的初衷。“她是留级生,天资聪颖,可惜不用功。天圣,她今年修你的课,帮我开导她。” “她可能对我有些偏见。” “你跟柔情有过节?你惹到她了吗?说来听听。”季泽小心地藏起感兴趣的表情,想听听其中的妙趣。 季天圣的注意力放在它处,没看见叔叔一闪而逝、暗藏玄机的眼神,淡淡地带过他们巧遇的过程。 “聪明过头的女孩,早晚会惹上麻烦。天圣,她们就住你楼上,帮我看着点,我挺喜欢她的,她是块料子。你试试劝导、劝导她。”季泽一脸忧心地叮咛。 季天圣应允后起身离去。 天圣这孩子早早就离开家族体系,不愿涉足,是个极为出色的孩子。 一个奇想在脑袋里发了芽或许天圣与柔情是一个不错的组合? 若由这对天才夫妻生育出来的孩子,绝对会是季家求之不得的杰出孙辈吧。 奇想就如稻苗,身为教育者的农夫,他是决计要培植稻苗长大、结穗的。 “有没有搞错?看看这些选修的怪课——台湾法律认识、国际卡拉ok社团、中国史——中国版、中文——简体版,天啊!我们到底在学什么呀?”花柔情一看到手上的课程表,已经快要抓狂了。 “为回归祖国做准备。”商橘难得幽默地回答,继续搬运她的盆栽。 “我们又不是台商子弟,我们可是斤斤计较公司的特务耶!” “你可以再说大声点,要不要去广播室召告全校?” 不理会商橘的冷言冷语,花柔情拿起电话直拨校长室。 “喂!老泽爷爷吗?我是柔情,你知道你那天才的排课老师帮你两个宝贝公主排了些什么课吗?是我知道要避开之前选修课的老师,但嗯嗯热门?这两年新增的大热门选修课?”花柔情高分贝的尖叫,震得玻璃嗡嗡作响。“那为什么不学内地法律?嘎?教育部的问题。嗯嗯好吧。” 花柔情无奈地挂上电话,抬起美国,可怜兮兮地望着商橘,抽出面纸,哀伤地轻拭眼角。 “有什么话快说,停止你的三八秀!” “看来咱们两岸统一的日子不远了,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被派到中国内陆的学校出任务。商橘,人家不要啦!哇——”花柔情哇啦哇啦地怪叫,冲向商橘,可还没进入商橘周身半公尺的范围内,就被商橘回身的一脚给弹开。 “我叫你不要表演三八秀碍我的眼,你是没听到是不是?” “喂!你干嘛愈来愈冷淡,就不能陪我玩一下吗?”花柔情倒身在商橘刚抬上来的沙发上,百般无聊地抱怨。 “你的东西自己搬,不要妄想我帮你搬。” “干嘛那么辛苦?打通电话请大鸟哥哥派手下的搬运壮汉来帮一下忙不就好了。”花柔情随手拿起手机,准备急招壮汉。 商橘一把抢下花柔情手上的手机。 “不搞到人尽皆知你是不甘心是不是?” “放心啦,大鸟哥哥不会多问的啦,我看他早就知道大鸟夫人是咱们上司的事了。只是故意装傻而已。”花柔情伸手又要抢回手机。 “休想偷懒,你自己搬。”商橘把手机塞到口袋,拉开铁门,转身走出楼梯间,继续搬运她尚未搬完的盆栽。 “我不要!那可会弄粗我细致的嫩手呢。”花柔情继续躺着,不打算动作。 反正她不搬,比耐力到最后,商橘这天生的劳碌星一定会受不了地帮她抬上来。 商橘一听到花柔情的回话,心知肚明她又在打赖皮的算盘,转身进屋一把硬扯花柔情起身,强拉她出门,铁了心要她动手。 “你给我下去抬!” 花柔情一时惊于商橘突如其来的动作,来不及使力,一把就被她拉到楼梯间,两人就在楼梯口拉扯。 “不要!你放开我!” “你给我搬!” “我是懒虫国的公主、未来的女皇,谁都别想劳动我!” 拉扯间,已变成无厘头的口舌之争。 住在楼下,也在搬运物品而未关上铁门的季天圣,一字不漏地听进楼上两个女生幼稚的对喊,唇边泛起微笑。 懒虫国的公主、未来的女皇?她理直气壮的借口虽幼稚,却还算有创意。 “我是千金之躯,你这蛮女的蛮力快把我拉伤了,拿开你那低下的手啦。”“闭上你的贱嘴!” “我这金口可是字字千金、句句珍宝耶。”“恶心!” “难不成你这种死鱼型的女人就不恶?” 劈哩啪啦的声响及不带脏字却不留情的叫骂声,听来像是真的开打了。季天圣笑容敛去,蹩起眉头。 在楼梯间打架极为危险,他开始动身至楼梯间,准备上楼阻止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 事实上,两个女孩正以太极借力使力的基本功夫互化对方的力道,并未真正地使用伤人的拳脚。 “小心我的金桔!”眼见花柔情脚步一退就要踩到她的宝贝,商橘一回脚扫开花柔情,飞身护住她的盆栽。 相互抗衡的力道突然抽走,还被回了一脚,花柔情为避开这突来的一脚,一时站不稳,往后一倒,眼看就要滚落楼梯—— 一个利落的凌空翻身,以完美的弧度安全地落在楼梯转角处,堪堪避过危险。 “该死的烂橘子!你的金桔比我的命还重要?”花柔情站稳脚步,随即气愤地冲上楼、追进门,用力关上铁门,传来巨大的连续声响。 只是爱玩的女孩会有这等不寻常的身手吗?他开始思索。 oo “太夸张了吧!‘台湾法律认识’这门算是社团性质的选修课,有这么热门吗?” 花柔情狐疑地看着女学生像在赶青春偶像演唱会似的,神情兴奋地结伴走进大型会议室。 这种听了会想睡觉、摆明让运动白痴的学生混学分的课,居然热门到爆满在宽大的国际会议室开课?其间还有一大票根本不像赶来旁听的疯狂女学生。匪夷所思! “天知道。”商橘也开始注意到情况有点怪异。 “季天圣好帅!我今天带了相机来偷拍他耶。” “照得清楚点,多洗几张给我!”“我也要!” “别忘了登在学校的网站上让大家欣赏!” 花柔情和商橘听了这样的对话之后互看一眼。 “刚才的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花柔情走进会议室,发现走道已经挤满了旁听的学生,清一色是女生。 场面热闹得就像是偶像举办歌迷会,她们是走错教室了吗? “我们是正课学生,前面留有座位。”商橘扯着花柔情往前走,挤过人群。 穿过人群,她们终于见到这位如偶像般受欢迎的老师。 这一看,花柔情傻眼了。 是他!季天圣! 季天圣放下白板擦,深深看了花柔情一眼,随即继续授课。 “天要绝我!”花柔情忍不住哀号。 商橘的冷笑成了花柔情哀鸣的背景音乐。 第三章 “他是谁?”花柔情直冲到校长室,劈头就问。 “谁是谁?”季泽摆出一个一头雾水的表情。 “那个教什么法律的该死的季天圣!他居然是恩泽的老师?他可是专门坏我事的危险份子呀!你立刻开除他!”气急败坏地失了理智,忍不住大声叫嚣。 “喔,那该死的季天圣不巧也正好是我的侄子。”季泽平缓温和地告知。花柔情倒退两步,一脸不能接受的茫然。“侄子?” 瞧花柔情小姑娘的热情表现,季泽几乎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但表面上仍是故作镇定地解释:“他很早就离开季家体系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你和小橘的身份,现在他只是个单纯的外聘老师。” 眼看花柔情一张生动的小脸不断变化表情,震惊与茫然之外,还有多种的表情穿插其间。突然间,季泽对这小姑娘的天分有了个奇想,他知道该如何安排了。 “柔情,你考不考虑加入戏剧社?他们一直找不到中意的女主角,我看你挺有天分的。现下,只剩戏剧社还有名额让你转,要不要?” 瞧她那生动的表情、夸张但自然的肢体动作,必能成为戏剧社的第一女主角,说不定还能振作委靡已久的高中戏剧社呢。 “戏剧社?好!反正我不要再见到你那个亲爱的侄子。”不假思索,花柔情立刻应允,只要不当季天圣的学生,到哪都好。 “告诉老泽,你和天圣是旧识还是怎么?” “是仇家!”柔情笑得很僵硬,忿而转身离去。 仇家变冤家,冤家能不能变佳偶呢?嗯,他要好好思索该如何安排。 “戏剧社挺适合你的,做作是你的天分,还是老泽了解你。”商橘等着缓缓传出的传真,一贯的冷言讽语。 “反正只要不是季天圣做我的授课老师,其它什么狗屁社都好。” 她不喜欢在工作时有双让她不自在的眼睛。季天圣那双看似温和的双眼中,有着她非常不舒服的光芒。 熟悉,却直觉地想排斥。 “我倒觉得他授课的方式有趣、内容又充实,提出的实例也很正面。”“不谈他。公司说些什么?” 商橘撕下传真,看到内容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花柔情收起玩心,一把抢过传真,人眼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顾丽影,十五岁的天才少女,凭借着高智商,转学游走过多所名校。 正处于青少年叛逆期,向往结群成党及叛逆行为。 请多加关注、爱护、保护她,直到她父亲安排她到国外的寄宿学校。 柔情、小橘,加油喽!请以爱让她成长。 花柔情抬起头,对上商橘那双也写满不爽的眼睛。 “我们该找鸟夫人谈谈。” 商橘抓起重型机车的钥匙起身,平板的一张脸闪过一抹温柔笑意。 “橘子,我警告你,别看到小孩子就昏了头,我们这次要据理力争我们的权益,听到没!” “鸟夫人!为什么这种狗屁倒灶的案子老是扔给我们?” 花柔情冲进门,还没摘下全罩式安全帽,劈头就问。 两三个孩子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躲到母亲的羽翼中,寻求保护。“乖,她不是外星人,她只是脾气不好的大姐姐。来,跟小绿绣出去玩。”柔声安抚的话中,隐藏着孩子听不出的讽刺。 伸出手,让一对绿绣眼飞到手上,转放在小孩子的肩头,安抚他们出去。目送孩子出去之后,展夫人顺手拿出茶杯,倒出令满室馨香的上好花茶,和颜悦色地柔声提醒: “柔情,我再次重申,我大家姓展,不姓鸟。你可以称呼我展夫人,或是沐姐姐。” 闺名是鸟名、嫁的男人是大鸟、养的是乖顺成精的野生绿绣眼,她不是鸟夫人,那她是什么? 花柔情双眼翻白,对上“展大人”的祥和气息也只能耐着性子坐下;她那样和气息可是金刚不坏的金钟罩,足以弹开任何的利器。 跟她硬着来,绝对是不智之举。“商橘呢?” “八成又被小孩缠住进不了门。” 平时板着脸的商橘,只要一遇到小孩子,不可思议的母性便会出现在她身上,像变了个人似的;漾着一张母性光辉的笑脸,引诱孩子围绕在她身边。 她看一时半刻商橘是进不了这间幼稚园的校长室了。 展夫人笑得温柔,她很看好商橘接下她幼稚园园长的位子。 花柔情起身,拉开大门朝向圈里挤成一团的小孩们,扯开嗓门大吼一声:“商橘!你进不进来?” 商橘臭着一张脸从孩子堆起身,一粒金桔直直对准花柔情的脸砸。 花柔情闪过身,不及接下商橘紧接而来的第二粒金桔,正中她的嘴角。然后,是孩子们不敢太过放肆的窃笑声。 花柔情就像成天问着魔镜谁是最美丽、还拿毒苹果毒死白雪公主的美丽坏后母,冷着一张脸吓得孩子们躲至商橘身后。 商橘回过身,低首拍拍孩子们的头,笑得极其温柔,轻声说道:“我带你们进去上课。” 转过身、抬起头,对上花柔情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她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警告她别再吓到孩子。 “真不知她哪冒出来的母性!”花柔情冷哼一声,回身坐进沙发,对上展夫人取笑的眼神。“等你生了孩子就会知道了。” 花柔情回她一个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 她若要生孩子,除非找到一个她认为基因完全优良的男人,否则她绝对不生。不幸的是,她认为今生她大概找不到她愿意与他创造优秀孩子的男人了。 “那没指望了。能让我生孩子的男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作古了。”花柔情断然地下了结论。 “我看不然。”展夫人笑得别有深意。 今早她才接到季泽老先生的电话。看来季老先生相当中意柔情的优良基因,计划以一对天才夫妻的组合,再造优秀季家孙辈的继承人呢。她不得不佩服手老先生已在心中规划着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完美计划,无视柔情与季天圣先生尚无良好关系。 基本上这对金童玉女目前仍处于如同水火、相看不顺眼的境况——至少她就耳闻柔情对季天圣是反感的。 若季老先生在其中使了点小计谋试图撮合,惹恼了柔情,那她可真的很同情季天圣,因为她还没看过有男人逃得了花柔情的恶整的。 听说季天圣是位冷面律师,专打高难度的官司,为求胜算,无所不用其极,至今从未吃过败仗。 这样的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到底他与柔情之间的奇遇又是什么情况?听季老先生形容得绘声绘影的。 实情到底为何?他们真会擦出火花吗?她真的非常地好奇。 思及此,展夫人有点期待,亦有点担心呢! 花柔情睨着展夫人望着她看似和悦的笑颜,身上的寒毛不由得发颤。“我的第六感叫我警告你,你最好告诉我,你这一刻在脑子里对我打的不良主意是什么。”花柔情眯起眼睛。 真是第六感奇强的女孩!她一时想得出神,而忘了柔情有此天赋。 展大人轻笑几声,不多作解释。她可不想引起花柔情的怀疑,若让花柔情多心,那可就不好玩了。 “上次你露出这种笑的时候,我和橘子被派去照顾蔡家书酞型的天才长子,说什么引导他懂得书本以外的乐趣,结果——他妈的蔡书酞竟把我当成他幻想的颜如玉,缠得我逃到日本避难去!我听到一些风声,听说是你暗示他书外自有颜如玉的,是吧?”花柔情冷冷地道破她调查出来的内幕。 喔!原来柔情查出来了啊!她就知道柔情在公司有些隐形人脉,总能被她查出内幕的。所以她并不意外。 “蔡家极为高兴长子终于开窍,听说年底就要结婚了,新娘也是公司的女孩。蔡家公子条件优秀,你天爱姨一直可惜了你没看上人家,不然你们的联姻,对公司可是大大有助益呢。” 花柔情摇头笑了,岂会不知道这只是玩笑话。聪明如天爱姨绝不会想利用她和亲的。 她不是那块料!以她的性子,哪个不自量力的男人娶了她,只怕是迎狐妖进门,一家子从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她想起天爱姨对她的人生远景有两个可笑的方案,一是,把她嫁给爱她爱得死心塌地,且迷恋她迷恋到永远不会变心的平凡男人,乖乖地享受被爱的幸福;二是,成为不败的女强人,享受男人的美好,绝不动真心。 两种选择她都嗤之以鼻。她并不想成为漠视自己感觉的女人,也不想变成花天爱第二。 “天爱姨早晚会对我死心。”花柔情轻叹道。 美丽、聪明、机灵,想必像极了年轻时的花天爱,她看得出花天爱对这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侄女的重视。 但花柔情选择视而不见,刻意在各项表现上差强人意、闲散以对,只是这丫头看不见自己的傻气作为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天生的锋芒的。“是花姨决定让我们接的吗?”刚进门的商橘问道。 展夫人笑着摇头。还来不及否认,已让花柔情抢了白。 “她忙着采阳补阴,哪来的闲工夫管这种小事!”花柔情端起茶就口,讽刺自己的亲阿姨可是一点也不留情。 “花老板听到你这么说她,可是会很伤心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 “好了,回到正题。”花柔情坐正。“感化不良少女的工作,我和橘子做不来。” “我没请你们感化她,只是做伴读,防止以前的坏朋友前来寻仇而已。丽影的父亲申请国外学校应该很快就能成行,看在丽影是顾老板心爱的小女儿分上,且顾老板也对我们公司多有照顾,你们俩就多担待点。”展夫人动之以人情地劝说。 “老是丢这种鸟差事给我们!”花柔情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忍不住抱怨。“不成火候的三脚猫还敢挑三捡四,我就在想是谁呢?原来是小花痴和恋橘狂。” “是啊!仗着我是花天爱的亲侄女是享有点特权,要嫉妒也只能怪你投错了胎,进错了娘亲肚。”花柔情不用转头便知晓会说这酸话的人是谁顺口反讥回去。“两年不见,贱嘴还是没改。” “你也还是烂嘴一张。男人婆,这两年死去哪里了?”笑服对上已两年没见面的好友展小红。 “刚死回恩泽大学部,还来不及找你们,就听说你们已经来找大嫂了。”展小红朝她那老粗大哥的美丽妻子一笑。“嗨,大嫂。” 帅气地从椅后跃身坐进单人沙发,对着两个好友咧嘴笑。 “你进恩泽干嘛?” “我家大鸟哥抓我回来补修完大学学分,现在看来是大嫂的刻意安排,让我们三个一起泡在恩泽才不会无聊。是吧,大嫂?” 花柔情狐疑地望向展夫人,怪腔怪调甜甜地问:“展夫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有些不合常理,她们正在出任务,并不是去恩泽和老朋友叙旧的。 莫非 花柔情聪明的脑袋立刻转出了可能的揣测。 “小红是来陪我们,顺便一同训练继我们之后的新生代?”她早有耳闻公司已在物色继她与商橘之后的新生代,她和商橘的工作是该换新血的时候了。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一个天才的女孩,也请回了当年同期发掘的展小红,弥漫着鉴定的意味。 当年,她们好像也经历过这个过程。 不愧是花柔情,展夫人并不意外花柔情能猜到真相。 点头富含喻意地柔声说明:“是匹野马,是要下点猛剂。若不成良驹,也只能野放山林了。” “她不是顾老板的小女儿?” “她是顾老在外私生的小女儿,顾老并不反对公司探测她的天分。家里的大房容不下她,她进不了顾家。若试探的结果不为公司所用,她会被顾老送到国外,所以,你们的任务的确是保护她,直到公司评估的结果出来。” 展夫人打开窗让她养的绿绣眼飞进屋里,接续道:“以平常心与她相处,或许,你们可以激出她的潜力。” 花柔情与商橘、展小红互看了一眼。 “还有其它没说的部分吗?”花柔情正经问道。 “没别的了,你们也都大了,该有新血接替你们的工作。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在恩泽出任务了,好好享受恩泽的学生生活吧。” 目光转向展小红,提醒道:“小红,玩归玩,毕业证书也要拿到,不然你大哥那里我不好交代。” “是!大嫂。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展小红起身夸张地一鞠躬。 “狗腿。”商橘踢了展小红一脚。 展小红也不甘示弱地回踢一脚。 “你们也该回去了。幼稚园也要放学了,我先去忙了。”展夫人起身走出办公室。 “好好享受恩泽的学生生活?”听来挺顺耳的。 嗯,花柔情想了想、眼珠转了转,她有了一些小小的灵感。 三人一同走出幼稚园大门口,花柔情打断商橘和展小红的谈话,问道:“喂,小红,你回恩泽还是会回新闻社当你的学生记者吗?” “当然。”有她做记者,恩泽的校刊才有看头,她可是留名恩泽校园的大记者,当然要回去重操旧业喽。 “你可知恩泽现在最红的人是谁?” “新来的老师季天圣和校园王子杰德。”展小红眼睛闪出记者对新闻的热中光芒。“目前我只知道有个碍我眼的季天圣。”花柔情勾上展小红的手臂,仰头对展小红露出奸笑。 “嘿嘿”两个女孩一同笑得很坏。 “一肚子坏水。”商橘一脸不屑,但仍是感兴趣地凑近加入。 花柔情忘不了季天圣看她的眼神,眼底的有趣及玩味让她觉得不舒服,说不出是哪里让她烦。 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小坏心。恶整人嘛,是她花柔情的毕生最爱! 她怎舍得放弃这大好机会?既然是最后的机会,那她非得要好好地享受当恩泽学生的乐趣不可了。 恩泽,可以是很好玩的。 第四章 “你是花柔情,还是商橘?”提着两个皮箱的顾丽影,踩着三七步,不客气地劈头就问。 花柔情一开门就看见一位,有极大可能是金毛狮王谢逊的嫡嫡亲外孙女的魔道太妹。 脑袋上顶着的是倒下整罐定型液才得以竖立的金色扫把头、身上穿的是布料少之又少又俗气的阻街摈榔妹装扮、一张原本该是有三分姿色的青春美颜像是被水彩狠狠泼洒过的失败作品 她考虑是要即刻把门关上,佯装没事回房躲进眠被里念经到天明,还是要询问来“者”是何方妖魔? 最后,脑袋闪过一个得以确定她是人的印象,眼前的女孩好像是比原定报到时间迟到三天的顾丽影。 “你是顾丽影?” 从对方一副“你问的是废话”的表情,花柔情勉强扯出笑意。 “是人就好。你的房间在右手边第二间,晚安。”话毕,转身就要回房继续睡。 选在这种半夜两点搬家的人,基本上,她不视为正常人,不必要多费唇舌。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顾丽影丢下皮箱,冲身挡在花柔情身前,恶声恶气地质问。 “我是花柔情,她是商橘。”头偏向也出了房门的商橘。“至于做室友的规矩明天再说。”花柔情绕过顾丽影准备回房。 “你们是我爸雇来的人,替我搬行李!”顾丽影再次挡在花柔情身前。 商橘已走到花柔情的身边,一脸冰冷。 花柔情露出没有笑意的微笑。 “我们是你的室友,不是你的女佣,权限只到保护你的安全。” 惺松睡意已离开花柔情的眼睛,取而代之的是晶亮的光芒,挺直身,直言:“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那我劝你还是乖乖回房自己整理,不要想在我们面前摆谱。你很清楚你打不过我们的。还有,别在恩泽把我们的身份说破,少了我们,你自身的安全就由你自己负责。” “-嗦,麻烦。”商橘冷着脸回房。 花柔情眼看顾丽影气得快要爆炸的可憎面容,那失败的水彩脸更加难以入目了。 带点恶意的语气,故作好心地翻译:“她说我-嗦、你麻烦。ok,你明白吧!晚安。”说完便走进房间继续睡。 顾丽影大力地关上房门,砰砰碰碰地故意制造噪音。 花柔情与商橘默契十足地同时走出房间,身上都已套好外衣,同步出门,上楼去展小红的套房借宿。 顾老板告知顾丽影她们的身份已是事实,只能感叹顾老板此举只会让他的女儿在与她们相处上更加的困难。 她们应对的态度都是一样,不会有所改变,而顾丽影的姿态摆得愈高,只会跌得愈惨。 瞧多了公司里的同事在进公司前自以为是的恶形恶状,顾丽影只是小角色中的小角色,不足为惧。 “你想顾老板跟她说了多少?” “他必须给我们交代,否则我不干了。” 商橘臭着一张脸,她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一是跟她的金桔结仇的人渣;二是影响她睡眠的仇人。 “我不要跟你们住,我要自己住!”顾丽影一早看见进门的两人,任性地大喊。 花柔情立刻感激地上前,提起顾而影显然没移动过的行李,热切道: “好啊!我帮你把行李搬到楼上跟展小红换,你住一人套房,这个三房两厅就由我们三个好朋友住了。” 顾丽影傻眼了。 “你你”顾丽影气得说不出话。她们的责任是保护她不受过去朋友寻仇的,若让她一人单独,要是以前的仇家来寻仇,那她 她不敢相信她们竟敢这样对待她! “照你的意愿安排不好吗?还杵在那里于嘛?跟我一起上楼看看环境。” “不要!我偏要住这里!” 一把抢下行李,不料用力过度,行李箱爆开,衣物散了一地;顾丽影迅速地把东西塞进行李箱,拖着两箱行李逃回房。大力关上房门之前不忘撂下话:“我要跟爸告状,开除你们!” 商橘露出了微笑。遇上花柔情,顾丽影这不知死活的小太妹有得受了,她乐见花柔情与她一法,整整这个吵人的小女孩。 花柔情走进厨房,动手做四人份早点。 就算是个太妹型的天才青少年又如何?她其实有些同情这个自以为是谢逊外孙女的顾丽影。 顾丽影的母亲瞒着顾老板生下顾丽影,独自抚养。 自小从未见过父亲,而母亲又为了养活她终日工作,在疏于管教之下,顾丽影自然交了坏朋友,不浪费她天才脑袋地做了不少叛逆的蠢事;也幸好她真是个天才,没闯下什么足以留下污点的大祸。 直到顾丽影的母亲生了病,在临终前联络上顾老板,请求他照顾女儿,就撒手人间了。 想想,顾而影倒也满可怜的,基于她的可怜身世造就的坏性格,她愿意多容忍些。 毕竟,公司有人相中她,她该有些长处的,她很有可能是她们的后辈。培育后辈人选,她愿意拿出点耐性。 她乐得以后有后辈可以接她不接的狗屁倒灶任务。 “吃早点。等一下一起去上课,故意拖延就自行上学。”花柔情敲了敲门,交代道。 “花痴柔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刚进门的展小红语带讥讽,倒是有些意外。 “我向来敬业。” 商橘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花柔情和商橘都目睹刚才从行李箱中散了一地的衣物是中年妇女的衣服、顾丽影和母亲的合照,还有母亲的黑白遗照。 当然,她们也发现了她慌乱地收拾与藏起时,眼中打转的是倔强、硬是不放任流下的泪水。 顾丽影或许不若外表所表现的坚强与叛逆。 “怎么只有你?”顾丽影走出房门只见花柔情坐在客厅翻阅早报,口气仍是极差。 “商橘和展小红去处理些事,你跟我一起去戏剧社报到,有我一人保护绰绰有余。”花柔情没费神抬起眼回答。 “那还不走?”仍是没好口气。 “我没重听,你说话可以不用那么大声。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吃早餐,吃完再走。”花柔情说得平淡,无视顾而影的恶声恶气。 顾丽影瞪着花柔情,她摆明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态度惹得她十分不爽,但爸爸劝了她整晚,力保花柔情和商橘是顶尖的,定能保她平安,要她多配合。 “瞪人也要力气,你需要吃早餐补充体力。”视线没有移开报纸,语气和缓地提醒。 顾丽影转头,满腔的怒气在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一份早点后怔愣了。 土司夹蛋和肉松、配热牛奶,跟妈妈每天早上替她准备的早餐一样。 缓缓地走近餐桌,顾丽影伸手拿起士司,感觉双眼有些热,手也有些颤抖地把土司放进嘴里。 花柔情抬头把一切看在眼里,继续低头看报。 “你考不考虑进去把头发弄一下?要是你喜欢引人侧目的话,就当我没说。” 花柔情起身看着她那一头金色扫把头。她其实是因为必须与她一同在校园内走动,不想让自己跟着遭人侧目才这么建议的。 顾丽影抬起一双“干你何事”的眼,可对上花柔情那张笑脸后,视线变和缓了。不知为何,花柔情的笑让她想到了妈妈。 “算了,你喜欢就好。”花柔情回过身整理报纸。 “你”顾丽影想开口对她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干嘛?” 花柔情转过头,笑得温和。她把一切看在眼里,有些看出顾丽影的思母心情。颇为欣慰与庆幸顾丽影还算有救,至少不是真的坏进骨子里,多少有点人性。 “没什么。”低下头,顾丽影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怎么会把花柔情看成妈妈了呢?她跟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快点,我不想迟到。”花柔情打开门,催促顾丽影。 顾丽影跟上花柔情的步伐一道出了门。 “早安。”刚出门的季天圣抬头向步下阶梯的花柔情颔首示好,视线扫过跟随她身边的金发小女孩。 他居然该死的住在楼下?而亲爱的老泽爷爷竟没有告知她! “早——”本想回句“早你个头”的冲话硬生生地压下,快步走下楼。 “他是谁?”顾而影频频回首,发现那英俊的男人仍泛着微笑,目送花柔情。 “碍我眼的老师。”花柔情以极其温柔的语气回答,与眼中忿恨的眼神大相径庭。 ^$^ 花柔情有一副美丽的外表。有多漂亮呢?以她一个女人的眼光来评论,很美;而在男人眼中,则是堪称惊艳。 刚才楼下的男老师、现在在场的男同学,好像只要是男人,都像看到了绝世美女,移不开目光。 顾丽影环视礼堂内布置布景的男同学,再绕回到花柔情身上,从她处之泰然的态度,显然她已成习惯。 “你是新入社的转学生?”身为戏剧社现任的副社长、编剧、导演,陈玲玲一看到花柔情便眼睛一亮。 就是她了!兼具古典与现代的美丽、举止动作优雅又具有让人不容忽视的气质,简直就是她脑袋里一直描绘的现代茱丽叶! “是的,我是花柔情,她是顾丽影,我们都是这学期进来的转学生,被安排进戏剧社。”她注意到眼前的女孩看她的眼光似乎有些怪异的热烈。 “你在之前有过戏剧的演出吗?”陈玲玲站起身,问得积极。 “演戏吗?”事实上,她每天都在演戏,但应该还算不上她口中的戏剧演出经验。刻意露出些许腼腆的神色,摇头道:“我没有经验。” “太可惜了,你的外型正好合适三个月后校庆大戏的女主角茱丽叶,你愿意尝试看看吗?”陈玲玲从怀中抽出剧本,交到花柔情手上。 喂!太快了吧?敢情这戏剧社是没人吗?居然叫个新手当女主角,还是什么校庆捞什子大戏呢!花柔情没有掩饰地表露出讶异。 陈玲玲眼看花柔情无措的表情,抽回剧本,翻到某一页,指着那台词极短的一幕,说服道:“等一下我们的社长,也就是饰演罗密欧的杰德进来,你跟他排看看,说不定你能上手。”再度硬塞回花柔情手上。 杰德?有些耳熟,好像是展小红说过的最新任校园白马王子。 “杰德,你快来!我找到适合演茱丽叶的女生了!”陈玲玲一看到进门的杰德,兴奋地叫道。 花柔情转过身瞧瞧杰德到底是何许人也,一看——她的心就凉了。 被众女生包围住、鹤立中央的高挑白马王子、戏剧社的社长,正是多日前她刚踏进恩泽校门时,前来自找没趣,不幸沦为她出气筒的恶心家伙。 杰德目光注视着花柔情,微笑敛去片刻,随即换上最客气的笑容。 “是你?” “是我。前几天我心情不好,多有得罪,请原谅我一时的口不择言。”花柔情选择坦然地为多天前的无礼道歉。 与校园最热门的白马王子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看看围绕在他身旁的这群苍蝇军团,她可不想被突变化为人形的昆虫集体袭击。 “我没放在心上。”杰德笑得大方。她的美丽让他愿意原谅她。 “你们认识吗?”陈玲玲走到他们之间,语气近乎质问。 “嗯,在她刚来恩泽的第一大。” 陈玲玲推推黑框眼镜,拿出另一本剧本,交到杰德手上。 “那太好了,你们排排这幕戏,我想看看她能不能胜任茱丽叶,我们快没时间了。快!” “来。”杰德伸出手,邀请道。 花柔情在心中大叹口气,把手放上杰德的手,看着剧本排练。 深吸口气,念出对白:“不!我不能背叛我的父母。”勉为其难的表情其实是她的心境。 然而,眼前自以为在演惊惊剧的罗密欧登时令她傻了眼! “茱丽叶!喔!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杰德夸张地抚着胸口,激动地嘶吼。惊悚版罗密欧的面部表情绝对是狰狞如鬼怪!至少她这么觉得。此时花柔情整个人已经呆了。 “我爱你爱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若你不能接受我的爱,那痛苦就像是一把利刃刺进我的心脏!”杰德卖力演出,抚着胸口,仿若濒死。 喂喂,只是形容心如刀割,别一副真的被割到的表情好吗?太夸张了吧!花柔情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让我爱你!”欺上前,罗密欧就要抱住她了。 不要啊!你那张扭曲的脸别靠过来!花柔情在心里急道,边向后退去,一脸极为抗拒,伸手欲推他。 “停!好了,就决定是你了!”陈玲玲极为满意地喊停,高兴地看着花柔情与杰德。她心中完美的组合终于出现了。 “杰德啊!太棒了!” 跟着杰德而来的女生们发出惊赞声,杰德则自傲地一拨前额刘海。 花柔情完全傻在原地。 她根本没在演戏,她只是呆了而已。喂!喂!这些人是瞎了是不是?看不出她是受惊过度的抗拒,而不是入戏太深吗? “哈、哈、哈!”被冷落在一边不受注意的顾丽影,在这当口突兀地大笑出声。 立即惹来愤怒的眼光。 “好好笑!看看你们。”顾丽影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污辱我的戏剧!” “竟敢污辱杰德的演技?” “你是谁?” “滚出戏剧社!” 讨伐声四起。 “明明就是搞笑剧嘛,你们凭什么叫我走?”顾丽影站出三七步,摆明对上众人的怒气。 花柔情哀悼着刚才发生在自身的悲剧,虽然哀痛不已,可她还是得挺身力挺顾丽影。有些宽慰地想着,至少顾丽影有聪明人该有的眼光,能看清这是出搞笑剧。 如果她此刻不是那已经深受其苦的茱丽叶,她也会放声狂笑。 “她只是开玩笑。”花柔情挺身打圆场。 顾丽影毫不领情,她才不要示弱。 “谁在开玩笑!看看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好笑的戏剧社了,我才不屑待在这里。”转身就要走出礼堂。 “金发太妹!宾出去!” “小心我揍你们!”回过身狠声威胁道,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去。 花柔情乐得有逃脱机会,跟着追出去。 “茱丽叶,记得开始背剧本,让我们共谱最美的戏剧。”拉住花柔情的手,印上一吻。 血液冲上脑门,她想尖叫,更想给眼前这猪头罗密欧回敬一巴掌,可在听到花痴亲卫队发出的嫉妒、不满的声音,不得不忍下来。 抽回手,扯出不甚自然的笑容,欠身快步出去。 这一团乱,只说明了一个形容词——倒霉。 她为何进入戏剧社?这导致她万霉的源头!她想到一个罪魁祸首——季天圣。 “该死的!”想到了他的笑容,她不禁在心中撕烂他的笑脸千百遍。 在她蓄满想把他那张俊脸撕碎的怒气当口,那张脸竟就适时地出现在她眼前。 围绕他身边的,是一群迷恋他俊脸的女生,包括她的好友展小红和商橘。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迎面走来,季天圣甚至对她报以微笑——此举比打了她一巴掌还令她愤恨。 花柔情美丽的脸庞不能控制地扭曲起来。 走在后头的商橘难得露出爽快的微笑,轻撞访问季天圣近乎着迷的展小红一把,唤她欣赏花柔情那张难得一见的扭曲表情。 正处于极为愤怒状态的美丽脸庞,睑蛋泛起微红、大眼眯起。她极怒时也别有韵味。 真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涩少女吗?季天圣含笑欣赏。 唯独令他不解的是,她似乎正在瞪他?他思索着,他何以成为点燃她怒意的火种? “不,我不是恩泽内定的下任校长人选。” 季天圣回答着展小红的问题,在经过花柔情身边,停步在她面前。 “你好,今天天气很好。”突兀地,季天圣以无关痛痒的句子打招呼。追随季天圣身旁的女同学纷纷注意让季老师主动停步打招呼的漂亮女孩,窃窃私语。 “看到火花了吗?”商橘冷淡的嗓音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展小红这才注意到花柔情决心与季天圣杠上的现况。她一直以为花柔情只是玩笑似的瞧季天圣不顺眼罢了。 “是啊!我吃得很饱,非常地胀。”花柔情骤然变脸,露出亲切的笑容,灿烂炫目,回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应答。“我有事先走了,季老师,后会有期。”退一步,含着微笑跨步离去。 女生群傻眼了,包括展小红,她手上的纸笔及录音机甚至掉落地上。 她确定,花柔情真的火了。 只有在花柔情气焰最高涨的时刻,她美丽的脸庞才会露出如此亮丽、灿烂的笑容。 季天圣唇边的笑更深了,他甚至回头注目花柔情的背影。 商橘破天荒地朗声笑了,笑得弯了腰。她爱极了这一幕。 艳阳高照的恩泽校园一角聚集着一群人。 一群一头雾水的女学生、惊讶得掉了纸笔的学生记者、朗声大笑的冰山美人,还有一位俊朗的男老师正噙着兴味的笑容 他们共同注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孩的背影。而那美丽的姑娘,此刻正露出危险的微笑,喃喃道:“妈的!不整倒你,我花柔情三个字倒过来写,不然老娘就跟你姓!” 置身美丽又高雅的私立恩泽学院,从来不会乏味得令人失望。 第五章 “阿影,没想到你认了有钱老爸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太妹头五妹领着一群人,在校门口围住以前一起吃喝玩乐的顾丽影。自从她老妈死前为她找来一个有钱的老爸后,她就开始故意避而不见,姐妹们对她的叛逃行径非常不爽。 “拿点钱来花花,我们这次就放过你。”太妹群喽罗之一,六弟流气地要求。 顾丽影看着她们,昔日她视为好朋友的同伴,而今她看来却觉得异常地刺眼。自从上次她们把她打受伤,并且抢走她身上妈妈留给她所有的钱之后,她才看清楚,原来她们从来就不是她的同伴、朋友,因为只晓得成天吃喝玩乐、惹是生非的她们,根本不鸟什么情义与道义。 她不想再继续浪费生命,让自己流于她们之列。 她想通了,混到底只会把自己变得什么也不是,不只在别人眼中如此,最终,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有了有钱老爸就狂了,不理我们!” 顾丽影冷着一张脸看她们,终于开口:“我妈希望我不要再玩了,你们别再来找我。” 这是妈妈生前最后的心愿。她从来没要求她什么,临终时,她对她唯一的要求——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好好地跟着亲生爸爸开始新生活。 “那你现在是很看不起我们喽?” “是又怎样?”看看自己,她还是跟她们一样。这一刻,连她自己都嫌恶起自己来了。 五妹恼羞成怒地扬起手就要给顾丽影一巴掌—— “你是白痴不会闪啊!”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花柔情,一把拉开顾丽影。 五妹挥掌落空,一时失衡踉跄一步。 花柔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五妹胀红了脸,瞪视半途杀出的程咬金。“干!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还有资格问我是谁?啐!”讥讽鄙夷地扫过这群太妹一眼,再回过头嫌弃地扫了顾丽影一眼。叨念道:“喂!你想送死请在我卸任以后好吗?休想破坏我完美纪录的形象!还有,看看你的样子,不跟她们一挂还弄得跟她们一样,丑不拉叽的像坨屎。” 顾丽影一脸错愕地任花柔情数落。 恼羞成怒的五妹趁花柔情背对她,欺上前偷袭。 仿若脑后长眼,花柔情及时弓起脚往后一踢,踢得五妹飞身出去,跌落地上摔得四脚朝天。 “看看你惹来的垃圾!”推了顾丽影一把,转过身望了望躺在地上的丑陋物体——太妹头子。 视线扫过站立在一旁,早已惊吓得不敢有所行动的太妹群。 “自爱点,赶快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转过身拉了顾丽影就走,一路还不忘继续数落频频回头的顾丽影。 顾丽影只能傻愣地让花柔情继续责骂,回不了一句话。 几乎停摆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 花柔情真是他妈的酷! “你把这顶头给我洗掉去!” 展小红听了躺在沙发上吃零食泄愤的花柔情,懒懒地带过两句刚才在校门口发生的插曲之后,冲进顾丽影房间扯着顾丽影的金色扫把头往浴室里走。 “放开我!”顾丽影手脚并用地挣扎仍敌不过展小红的决心。 高分贝的杀猪尖叫声持续从浴室内传来。 商橘抢过花柔情手上的零食,难得大笑后微红的眼望着花柔情,嘴角仍忍不住上扬。 “拿开你的脸!”花柔情抢回零食,推开商橘诡笑得令她深感刺眼的大脸。 商橘捡起地上被花柔情蹂躏得近乎烂掉的剧本,翻阅后更忍不住放声狂笑。 “商橘,你笑什么?”展小红像拎小鸡似的捉住耗尽体力,只能气虚地挥动双手的顾丽影走出浴室。 “校庆大戏茱丽叶。”挥挥手上的剧本,睨了一眼花柔情。 展小红愣了一下,扯着顾丽影上前,不敢相信地质问。 “小花痴,你跟自己过不去也不用跑去当那烂社的女主角来作践自己啊。你是想丢光我们的脸是吗?” “别再说了!那是我毕生的耻辱。”花柔情咬牙切齿地用力咬零食泄愤。“这一切都是季天圣害的,你们还像花痴一样跟在他身边吃屁!” 想到季天圣她就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季天圣生吞活剥,吃他的血。喝他的肉。 “喂!你跟花痴一起去的,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展小红一把提起顾丽影扔至沙发上,质问道。 顾丽影愤怒地瞪着展小红,别开脸。 “总算像个人了。”花柔情看了眼被彻底清洗一番的顾丽影。被洗直的金发、脸上的鬼画符也清干净了,眉清目秀的,长得还算不差。 “喂!叫你说话。”展小红推了顾丽影的脑袋一把,捉住她的金色头发逼问。 “是她自己接的,跟那个叫什么杰德和一群花痴演戏,你不会问她啊?”顾丽影不满地甩掉展小红的手。 从小到大连妈妈都没强迫她或叨念她任何一句,刚才先是被花柔情念了一路;再来是这个叫展小红的,粗暴地强迫她洗头,还说什么她以前也混过,叫她别混得这么丢脸,连干架也要人家帮,什么嘛! “吃不吃?”花柔情把另一包零食砸在顾丽影身上。 顾丽影拿起零食吃着,望着眼前的三个女孩,突然间,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好像她们原本就是她的好朋友。 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讨厌她们,甚至想成为她们真正的好朋友。 她从来都没有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她的天才在她们眼里,什么都不是,这让她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有人比她更聪明的感觉真好。 “哈哈哈”展小红看了剧本之后笑弯了腰。“喂!这剧本是谁写的,校庆冷场喜剧‘罗密欧与荣丽叶笑传’吗?” “别说了!”花柔情抚着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让这种耻辱揽上身。 “高中戏剧社已经烂了一年,从那个校园白马王子上任社长之后,社员走了大半,要不是靠杰德的家长会员妈妈,还有那些杰德身边的花痴跟班资助,戏剧社早废社了。”进恩泽的第一天,展小红就已经把恩泽这两年来的大事都摸清楚了。 “我去找老泽校长谈谈,他的疼爱让我受宠若惊。”花柔情起身伸伸懒腰,经过刚才的思索后,她肯定老泽爷爷是这些倒霉事的策划者。 她要好好问那位自作聪明的老校长到底有何用意? 花柔情随手揉揉顾丽影的金发,问道:“你要什么颜色的染剂?我顺道帮你买回来。” 顾丽影抬起眼,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花柔情。 “深红好不好?应该满适合你的。”不待顾丽影回答,花柔情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花柔情一走,展小红与商橘对视一眼,一起凑近顾丽影。 “喂!你给我巨细靡遗地说清楚,小花痴怎么当上茱而叶的?一定很好笑。”展小红立起拳头在顾丽影眼前挥动,威胁道。 辱骂、数落、虐待、威胁,外加不看在眼里,她受的待遇真的不太好,但她——却快乐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 ^&^ 如果现在有个骗钱的算命师站在她眼前,对她摇头道:“小姐,你印堂发黑、诸事不顺,来改改运吧!” 她铁定当场彬拜,称他作半仙。 显然老天爷大人看她活了二十个年头的逍遥日子,决定要让她尝尝何谓人生的挫折。 先是得知老泽校长出国至姐妹校参观,为期一个月;再是被校长办公室外不知情的秘书冷嘲热讽一番。 显然那秘书早看不惯她这个留级了两次又获得老校长疼爱的小女生不顺眼很久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损她,当然不能放过。 没有跟她顶嘴是因为她手操排课大权。得罪她,她可能不会让任何跟她有关系的人好过,为了大局,她只好牺牲小我了。不过,既然她喜欢玩阴的,那她一定奉陪;君子报仇,一个月不晚。等着瞧,看是她的老爸是校务主任硬,还是她背后靠的校董硬。 正当她得意地想要怎么玩阴的时候,老天爷大人再次显灵,派出了让她头疼的阻碍。睨了一眼蓝蓝的天空,想必老天爷大人正得意地狂笑吧! 杰德身边的苍蝇军团,个个面色不善地堵在路上等着她。 “你就是花柔情?”带头的何玛丽鄙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花柔情。 骄傲的苍蝇女王领着苍蝇大军向她袭来,她突然有种晕眩的错觉。一定是天气太热了! 眨眨美目,耐着性子等着她们出招。 “你凭什么当上杰德的茱丽叶?留级两次、跟学校数不尽的学长不清不楚,听说,你还不知耻地勾引季老师,装成一副圣女纯洁模样,真是不要脸!” 数落着罪名,女生们个个仇视着她们的共同敌人; 飞蝇满天的炎炎夏日,花柔情拭了拭额头上沁出的烦躁汗水,柔声建议:“我们移身到树阴下再详谈好吗?” 短暂的错愕,杰德亲卫队更加火大了。 “你怕站在光天化日下?原来你是这么见不得人呀!”何玛丽冷哼一声。 她承认是她的错,忘了苍蝇性喜在烈阳下飞动。在这一刻,脑海深处突兀地忆起小时候手拿苍蝇拍、顶着大太阳守在前门练拍苍蝇功的童年往事。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若还想待在恩泽,那就离杰德和季老师远点,我们就放过你。”何玛丽身旁骄傲的跟班陆青青尖声道。 花柔情仍陷入小时回忆,不明所以地思索着,为何她会在此时记起小得微不足道的童年片段呢?她甚至忆起打苍蝇的快乐心情,一拍下去,她最高的纪录是四只呢!让她得意了好久。 “看看她是多么地见不得人。”何玛丽冷哼一声,领着众姐妹一同耻笑出声。 大梦初醒,花柔情美目的焦距集中,唇边露出微笑,隐藏着杀气。 “我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只是怕折腾了你们砸重金美白的皮肤。哦!抱歉,我忘了你们都是不需要美白的,瞧瞧你们的厚脸皮,天生丽质的铜墙铁壁脸皮坚固得不需要担心呢。”极为谦逊有礼的语气,却是尖酸至极。 女生群们个个胀红了脸。 “你你不要脸!” “换点骂人的词吧,譬如很好用的婊子、下贱、荡妇yin娃啦,学着点,连骂人都骂不全,小女子我不得不寄予无限的同情。”同情的目光扫过已经气得快冒烟的苍蝇群。 才不过离开恩泽一年,清新洁净的恩泽就冒出了这么多的蚊蝇类,环境保持在夏季果真不容易啊! “喔,对了!我想到一个最高等级的骂人句子,‘狗娘养的贱婊子’,看在你们崇洋得厉害,提供你们外国人比较爱用的骂人佳句。”唇边露出诡笑,该是扬起苍蝇拍的时刻了。“不过,本人比较爱国,记得我听过台湾本上最辛辣的顶极佳句,重点是最后一个字要加重音,发音是重点,听好了——‘给狗干’!” 竖起大拇指从真地赞叹着此句经典。 双手合十,诚心地望着她们,露出最诚心的表情。 “不错吧?献给你们了。” 杰德亲卫队惨白着脸,一副快昏厥的模样。 一次打死七只有什么了不起,她一次打死的可不止这个数! 花柔情泛着骄傲的微笑,迈开步伐离去。 不忘仰头望天:老天爷大人,整我花柔情不容易吧?尽管放马过来。 “要我帮你染头发可以,条件是你要做我的贴身女佣一日。”花柔情不受展小红在身旁如暴走的恐龙践踏兼跳脚的震耳欲聋声影响,继续与顾丽影讨价还价。 “你知不知道学校的地下网站上已经被新兴的狗仔社全力放送你和何玛丽她们在校园的斗嘴转播实况?”展小红在一旁叫嚣告知。 “我最大的极限是让你刷我爸办给我的金卡一天。”她顾丽影可是智商一五0的天才,怎么会中花柔情的计呢?做她的贴身女佣?只怕会被叫去吃屎都有可能。 花柔情思索着,大眼中显露光芒。“金卡一日游”?好诱人喔!彼丽影还满有天分的嘛,居然看出她的爱金本色。 “才开学不到一个礼拜,你就想闹得满城风雨是吗?不要以为我大嫂暗示这次你可以稍稍玩乐就——”展小红不甘被当透明人,继续吼叫。 “成交!”花柔**与顾丽影伸出的手击掌成交,却被商橘半路拦截,抢走顾丽影的手。 “我帮你染,我只要金卡半日。” “喂!死橘子,你——” “不要玩了!”展小红终于喷出冲天火焰,拿出暴龙本色,抬起沙发重重往地上一砸。 眼前正商议“金卡交易”的三人霎时静止。 “小红,楼下住的是季老师,你还记得吗?”花柔情好温柔地提醒,扬起的嘴角很是满意展小红破坏楼下安宁之举的笑容。 展小红掐住花柔情的脖子,几乎就想这么掐断她的细颈。张大满是巨牙的嘴对着花柔情的脸大吼:“你到底是听进去了没有!” 河东狮吼吹拂起花柔情的长发。 “学校的地下网站揭露我今天在校园里与何玛丽对峙的录影实况嘛!我知道啊,可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是告诉她们怎么骂我骂得尽兴、贴切一些而已,我想我的表现还算得体吧。”花柔情得意洋洋地说道,颇满意自己的表现。 至少,她应该是摆脱了“茱丽叶恶梦”陈玲玲应该会大呼对她的幻想破灭,另寻人选了吧! “别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全校都在传你在勾引杰德和季天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勾引他们?那个杰德啊,我想我还没饥渴到跳上婴儿床和婴儿打滚;至于季天圣”花柔情仔细评量。“嗯条件好像不错,要是没那么讨人厌就好了。” “你对季天圣真有意思?” “男人长得像他如此英俊的不多,男人味够重又不令人作恶;体格看来也是上选,加上一副聪明相,真是秀色可餐。”花柔情露出一副老饕嗜吃的模样。 “**。”虽与顾丽影讨价还价中,商橘仍不忘给予评论。 “别告诉我你真想钓他。”展小红眼中露出记者嗅到第一手新闻的专汪光芒。 花柔情笑着摇头,拍拍展小红的肩头。 “小红,你真被学校新兴的那群小狈仔刺激到了是不是?急着想出卖你的朋友只求独家!你什么时候降低了你对新闻的坚持与格调?” 展小红被说中心事,脸色一阵白。 “别担心,若我跟季天圣有什么,我保证你会拿到独家照片,如何?”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展小红急于为自己辩驳。她真的无意要出卖花柔情,只是不甘恩泽校园被搞得乌烟瘴气,更气自己斗不过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仔小伙子。 “就这么说定了!”顾丽影正打算拿出金卡交到商橘手上。 花柔情立刻回到战局。 “不行!你的头必须由我染。”花柔情一把抢下金卡。 商橘不甘示弱地与花柔情当场开打,争夺金卡。 “打赢的,我的头发就交给她了!”顾丽影在一旁惊叹于商橘和花柔情精采的拳脚往来,尽情欢呼助兴。 “你给我进来,我免费替你染。”展小红气愤地捉起尖叫逃命的顾丽影就往浴室里走。 “我不要!放开我!救命啊!商橘——花柔情——” “展小红,不准挡我财路!” “留下人!” “谁敢挡我路试试看!”展小红周身冒起红色火焰,身体里的太妹头子因子再度被唤醒,怒目瞪着花柔情和商橘。 花柔情识时务地干笑两声。“好吧,人交给你,可是金卡就交由我和商橘享用了。” 商橘同情地望了顾丽影一眼,展小红手脚粗鲁可是出了名的。 “救命——” 无视顾丽影的惨叫声,商橘和花柔情一同走出大门,共同手持金卡。 “明天是虎姑婆的课。”商橘淡淡提醒花柔情。 恩泽最令人闻声丧胆的老姑婆——人称虎姑婆的国文老师贾美女,是校园中著名的“狂恶七煞”之一,也是花柔情的死对头。 “我知道。”花柔情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心烦大喊:“烦呐!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自恋!”商橘嘴角是幸灾乐祸的弧度。 楼梯间的回音传入在客厅上网的季天圣耳里。 她的美丽似乎为她带来了不少无端冒出的敌人,包括他的学生。已经有不下十位学生e-mail进他的信箱,建议他进入恩泽学生私设的地下网站,请他好好看看那位意图勾引他的美丽女学生花柔情的真实面目。 她妙语如珠的锋利唇舌真能逗他笑不停。 季天圣含笑看着这位美丽的祸水如何对付她的敌人。 仿若美丽的母狮漫不经心地傲视她的猎物,在最适当的时刻,优雅俐落、从容不迫地给予致命一击。 他从未如此欣赏一名女子,而她,甚至只是个小女孩。 对于她的稚嫩,他该惊叹,还是惋惜? “花柔情,好久不见,我还在想恩泽这两天的骚动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又’回来了。”尖酸刻薄的嘲讽从贾美女擦得血红的薄唇中冒出,粉粕如城墙厚的脸微微抖动,看不出是激动,还是莫名的兴奋。 花柔情报以和善的微笑,故作所不明白虎姑婆尖酸的讽刺。 “远远的我就闻到看到你,我就想一定又是你回来了。”贾美女嫉妒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花柔情那张青春美颜,恨不得把她的青春与美丽吸过来。 闻到她的狐狸味是吧?大胆的说嘛!别客气。 花柔情继续维持面部表情的微笑。本能冒起的鸡皮疙瘩提醒她,小心贾美女那双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补身的可怕眼神。 “这次你能顺利升上去吗?”语气满是鄙夷。 “贾老师,我会尽力。”多么谦逊的语气,换来商橘的冷笑、顾丽影同情且不解的眼神。 碍眼的季天圣、恶心的杰德、何玛丽带头的苍蝇军团、狗仔社的偷拍、虎姑婆的觊觎、新同学投以的异样眼光还真是一刻不得闲啊! 她今年的学生生涯肯定是精采刺激可期! 再加上前男友——现任的大学部学生会长、剑道社社长、尚未卸任的白马王子、恩泽出了名的风云人物白长风,那就更精采了。 “是白长风!他怎么会来的?”刚下课,虎姑婆前脚刚走,班上的女同学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好奇地望向门边似乎正在找寻某人的白长风。 花柔情大大地叹了口气。躲也来不及了,白长风已经看到她,而且正对她报以迷得班上女生快晕厥的迷人笑容。 议论纷纷的杂音似乎已经如影随形地粘上她了。 “柔情,好久不见。”白长风因再见花柔情而显得十分开心。 “是啊!想必你是闻骚动而来的。如何?以你的估计,我的恶名能多快到达人尽皆知的地步?” 白长风朗笑,对花柔情犀利的言词已成习惯。 在他被选入斤斤计较人力公司之后,花柔情便诚实以告她的身份,并且坦言对他并无真感情,因而提出分手。 花柔情诚实得有些伤他自尊,但他仍忍不住宠溺花柔情。她是个非常有趣的好朋友与同事,他不否认他对她有些无法忘情。 “你的名字和杰德、季天圣连在一起,加上恩泽学生赶流行兴起的歪风,地下狗仔社拍下你的伶牙俐齿,你的确是一夜间声名大噪。” “你真认为我会对那个还没断奶的杰德有兴趣?拜托,杀了我,我也不要跟个奶弟在一起;季天圣嘛,是还可以接受,不过,老实告诉你,他碍着了我的眼。”花柔情靠在围栏上,对四方投射过来的嫉妒眼光丝毫不以为意。 “你跟季天圣有什么过节?”白长风很是意外,季天圣该是与柔情八竿子打不在一块才对。 “我相信他对我有某一程度上的兴趣。”在他看了她的使坏与淘气之后,她看得出季天圣看她的眼神不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她是不是又引起了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征服欲了呢?她有些希望季天圣不是如她猜测的肤浅,否则就可惜了他一双似乎能了然一切的聪明眼神了。 “我知道你的魅力无远弗界,但对方是季天圣,我劝你不要低估他。” 没有扭转白长风的误会,感兴趣地问道:“是吗?你对他很了解吗?” “他跟我父亲打过官司,是个很有谋略与手段的可怕对手。”白长风的语气是单纯的欣赏。 “跟我获得的资料很符合,是只聪明的笑面虎。”花柔情的视线迎上对面从办公室走出来的一双眼睛。“就是那张笑脸碍我的眼。” 白长风顺着花柔情的视线望向季天圣,颔首报以友善的微笑。 花柔情脸上堆着灿烂的笑颜,开朗自嘲:“我想这一幕又将引发更多的话题。标题可以定为‘花柔情与前男友白长风巧遇季天圣,放荡女该如何决定?是死灰复燃还是放胆追求偶像老师?’说不定今年我会当上年度风云人物,把你们这些候选的好男人、坏男人全给比下去。” 白长风望着花柔情光芒万丈的骄傲容颜,朗声大笑。 看情形柔情并不是开玩笑。季天圣与花柔情,到底鹿死谁手?过程必然精采,胜负则很难说。 “别故作深情地看着我。”语气是冷声斥责,动作是故作娇嗔地轻捶白长风的胸膛,摆明当众打情骂俏。“你想我要怎么才整得到他?提供点内线消息吧,好歹恩泽是你的地盘。” “柔情,你对他很有兴趣吗?”花柔情的有意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我对他非常地有兴趣。”她露出使坏的甜甜笑容。 她会成为出了名的人、肥了的猪,全拜他所赐,不拖他下水怎么甘心! 转身面对许多藏在四周不善、好奇的眼光。 身体中叛逆的因子似乎被引了出来。也许,她该好好大展长才,留名恩泽。 既然已经出了名,她就该勇于争取今年的风云人物,好好呼风唤雨,玩它个满城风雨才是。 头衔可以定为“恩泽史上首位狐狸精”或“恩泽史上首位放荡女”嗯,听来还满威风的。 “燃烧吧!恩泽校园。我将化为复仇的火鸟,惹火我的人准备-一接招吧!”嗯,不错的结尾句。花柔情巧笑倩兮,好不得意。 第六章 有何责干? 我要求进入贵社。 小社无法供奉花小姐这位娇客。 我要如何才能入社? 花小姐的高资历本社承受不起。 大三元!你要怎样才让我入社? 抱歉,我不是大三元,我是大四喜。 管你是谁!我要见戴三元,我知道他是负责人。 荧幕一阵空白,对方无回应。 花柔情,你想做什么? 既然我已经查出是你,见面详谈。我想你应该不用怀疑我居心不良,你很清楚我是哪种人。 展小红也知道了? 她还不知道。我会拿出我的诚意,只要求见你一面。 荧幕又静止半晌。 好,我见你。 花柔情笑得奸诈。她只是凭借着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猜测地下狗仔社的负责人可能是一位故友,没想到真被她料中了。 展小红啊展小红,你该为你当年欠下的情债付出代价了。 虽为好友,但为了私利,她想,她是帮不上忙了。 “好久不见,你依然健康如昔。”花柔情眉开眼笑地打量戴三元依然宽大圆滚的身材,丝毫不介意他冷淡疏离的一号表情。 反正只要是美女级的人类女性,在戴三元的眼里都是连人渣都不如的低等动物,她早已习惯。 这次他会拿她开刀,做为打响地下狗仔社名号的第一炮,想来也不意外。 她既是展小红身边的好友,又是美女级的人物;最重要的是,她已具有最引人争议的条件。活生生的一个大标靶,不中箭都很难。 她不怪戴三元拿她开刀,真面目一旦被揭穿,反而让她不用再继续作戏而落得轻松,也给了她兴风作浪的动力。 毕竟,恩泽历年来令她讨厌、惹火她的人,也该尝点她回敬的谢礼了。 “你想要干嘛。”戴三元冷着一张脸,与平时圆滚和气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谁也猜不到他会是地下狗仔社的创始人,大概只有花柔情这只狐狸精能料中。 “我想要跟你合作。”花柔情以食指碰唇,说得淘气、性感。 “我不想跟你合作。”美丽的女人都是包藏祸心的毒物,他绝不与任何美丽的女人有牵扯,就算是花柔情也不例外。 “我知道我这张美丽的脸惹你讨厌,但至少对我花柔情的人格,你该有一丁点的小信心吧?”眼见戴三元不答默认,她才继续接口:“让我加入你们,我将会提供你们取之不尽、宗宗大则的内幕,只要你愿意提供协助。” “你想要什么?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戴三元问得直接。他很了解坐在他眼前的花柔情——一个美丽聪明且危险的生物。 “恩泽有很多碍我眼、惹我烦的家伙,我想恶整他们。顺利的话,我还要竞选今年恩泽年度风云人物,当当恩泽史上首位恶女,做为最后一次任务的毕业纪念。想来就觉得挺威风的。”眼看戴三元狐疑的眼神缓缓松懈,给予她更大的发言权,花柔情露出坏坏的笑容,悄悄地靠近戴三元浑圆的身躯,细诉她的计划。“不会让展小红知道的,就算知道,一切黑锅由我背。当然,玩出火的后果也由我负责。”- 一的保证,只等待戴三元的回答。 “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证明你的诚意。”戴三元冷冷说道。 “谢谢你给我表现的机会,我会证明我的能力。”花柔情笑得十分诚恳。 “如果你是对我使计报复,我会让你后悔的。”戴三元恶狠狠地警告。 “大三元!”有些赌气地大呼戴三元的绰号。“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你是忘了你的恐美女症是在我们认识之后才有的吗?算了,反正我会证明我是一个令你刮目相看的美女!” 瞧戴三元不予理会、径自离去的冷漠表现,说不气他是假的。 就因为认识很久,她很清楚,曾经是天底下最后一个烂好人的大三元得到的是怎样的悲惨下场,她一丁点也不怪他今天对美丽女人的厌恶。 她不再是当年天真可爱的小柔情,某部分的她的确已经成长为包藏祸心的美丽女子,她不否认;而戴三元也不再是当年的大三元,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条件地包容她恶质的淘气,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仍拥有小时候的情谊。 大三元的转变是他们友情变质最大的因素,而令他改变的原因,只能怪世上有太多稍有姿色的美女都是极度的肤浅又差劲。 而偏偏,都让他遇到最差、最坏的。 唯独让他相信、深爱的女人,又偏偏是个爱情笨蛋。 痴情种遇上爱情白痴,还真是不知道要蹉跎到何年何月? 有些人就是贱,没事要自己找上门来自取其辱,那她也就只好欣然地配合喽! “听说,当年是你甩了白长风是吗?”杰德一直对白长风很不满,他抢走太多他的风采。 “只是我比较先发现我们不合,我想没有所谓的谁甩谁。”花柔情回答得温和得体,视线柔柔地扫过不远处咬牙切齿的苍蝇军团。 “他对你念念不忘不是吗?”他要得到花柔情,让白长风尝尝不如他是什么滋味。 “我们还是好朋友。”望着杰德写满情绪和意图的脸,她真的很怀疑恩泽里那些迷恋他的女学生以如此低的智商是怎么进恩泽的?尤其在她得知了一些杰德的小癖好之后,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杰德笑得很自信,牵起花柔情的手。“你愿意当我的茱丽叶吗?” 花柔情虽然凶悍了点,但她出色的外貌吸引了恩泽许多优秀的男人。得到她,就等于是某种程度上的胜利宣誓。 “我愿意与你合演校庆大戏,仅此而已。”柔声地声明。 杰德笑得侵略,极度自傲地宣告:“相信我,等你跟我排完戏之后,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做我的茱丽叶,也会视我为你的罗密欧。” 花柔情笑着抽回手,没有作答。 既然是你要我做你的茱丽叶,那你就必须承受花柔情式的荣丽叶。 送上门的好题材,让她的计划有个更完美的开场。 “你是在作践自己?”商橘看着花柔情专注地描绘舞台妆,冷声问道。 每天忙得不见人影,除了排这出烂戏外,花柔情似乎还忙于其它事,而她和展小红被排除在外。 各项征兆都显示了花柔情在玩一个绝对会让她们很不爽的无聊游戏。“现在是,但马上就看出真章了。”做最后检视,接下来的最后一场戏是高潮,她可不能搞砸了。 每天忍受恶心杰德的奶味亲吻戏、何玛丽苍蝇团的骚扰,卧薪尝胆都为了要给自己一个最完美的计划引爆开场。 “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花柔情起身准备出场演出最后一场戏,转身给商橘一个笑容,自嘲道:“作践自己的游戏。” 稀少得可怜的观众,可她仍是卖力演出,因为她深知这出烂戏将在恩泽留名。 “最后一幕,你好好表现。”陈玲玲冷声道。 她后悔找花柔情演出茱丽叶,因为她抢走杰德,迷得杰德神魂颠倒,眼中除了花柔情,什么也看不见,更看不见一直以来默默守候的她。 但另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花柔情的演技真的好得没话说,如今有眼前这些稀少的观众,全是为了花柔情的表现而留下来的。 在她出色的表现下,不禁让她怀疑起自己怎么会去暗恋杰德这个其实是腹中无物的精美包装礼盒? “其实你很有才华,不要埋没了。”在上场的前一刻,望着舞台,花柔情平淡地意有所指。 她看过陈玲玲手写的原始剧本,虽是被迫拿老掉牙的剧来写,但她写得很有创意。悲剧中她写人许多精采的笑点,很有天分,只是,精采的部分都被删改了。而改的人,先是杰德,再是何玛丽,可见得目前上演的剧本有多惨不忍睹。陈玲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别留恋自己一时眼光误差的东西,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掉头向陈玲玲一笑,起身上舞台奔至圣坛下,含泪饮下毒酒,随即痛苦倒地。 随即,罗密欧赶来了 杰德夸张又虚浮的演技,映人陈玲玲眼里,泪水终于洗净她蒙蔽太久的双眼。 最后一幕,茱丽叶起身,低首亲吻罗密欧渐渐冰冷的唇,拿起刀,欲往心口刺人,为爱殉身—— 高扬的匕首及时煞了车,茱丽叶缓缓地放下匕首,目光疑惑地望着手上的匕首,再低首望了望已死的罗密欧。 蓦地,恍若大梦初醒,茱丽叶眼角的泪水渐干、唇边苦涩的笑转然透彻。喃喃道:“为何我要殉情?就为那懦弱又愚蠢,只懂得为爱情而死的男人?不!我还有大好前程、美好的人生,为一段一时鬼迷心窍的爱情而自杀实在太愚蠢了。有卡帕莱特家族显赫的家世,而我又将功赎罪让蒙特克家族唯一的血脉自杀了,还怕家人不原谅我吗?” 唇边的笑转为邪恶,闪烁的美丽笑意坏得令人心悸,其中,甚至有明显的淘气。 茱丽叶起身,在已死的罗密欧怪异地死而复生、震惊地坐起身时,朝他展露邪恶的一笑。 “罗密欧,为了我的美妙人生,你必须死!”扬起刀子,闪动着光芒,刺人罗密欧的心脏。 捏破怀中预先准备的血袋,罗密欧的血喷洒而出,杰德震惊呆愣的表情正好配合了她的需要。 低首,含着最美丽、艳色的笑吻上罗密欧的唇,推他倒下。 随即起身,一把拉下身上纯白的洋装,展露内在一身火红的皮衣,传达天使瞬间转变成撒旦的意境。 弯身拾起一朵染血的纯白玫瑰,挑逗地放置唇边一吻,骄傲地朝摄影机微笑。 如大梦初醒,拥有现代思想的茱丽叶傲然地微笑,她的笑仿佛她是世上最出色的女伶。 在热闹校园中庭的高耸巨幅荧幕墙,正放映着无人欣赏的校庆烂戏,但在这一刻,原本嘈杂的中庭因这一出大变调的“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惊人结局,而挤满人群,且是鸦雀无声的;人人停下动作,不约而同目不转睛地瞪视着那面荧幕墙。 荧幕黑了,戏落幕了原是静寂无声的氛围陡然扬起冲天的哗然。 短短数十秒之后,荧幕又亮了,摄影机躲在狭小化妆室暗处,拍摄一身火红的茱丽叶正含笑面对一位装扮高雅的妇人的厉声斥责。 “你毁了我儿子伟大的戏剧!” 杰德的母亲——高夫人,原本一张妆点得无懈可击的优雅脸孔,因愤怒而扭曲。 而杰德像个受挫的孩子躲在母亲怀中哭泣,那模样竟像个嘴上咬着奶嘴、大力地吸吮,正寻求平抚他受创的幼小心灵的小孩。 “真是抱歉了。”花柔情笑得好生歉意,视线扫过杰德严重退化的模样。 “你这没家教的女孩!”恶声恶气的表现,完全毁了高夫人一直以来的高雅贵妇形象。 “家教?喔!伯母,真是抱歉,让您见笑了。”口中吐露的是歉意,眼中及嘴角的笑却是讥讽的,更激怒了高夫人。 “我要告你!你——”扬起手欲打花柔情一巴掌。 “伯母,请您在教训我之前先看看您的右手边,为了让您握有最佳的原告权利,我劝您千万别动手。还有,请笑一笑,你正在上镜头,晚辈已请朋友录下证据,好让您告我。嗯该是什么罪名呢?破坏烂戏剧罪?揭人丑陋面具罪?还是什么罪呢?请原谅才疏学浅的晚辈对法律没有概念。不过,晚辈可以向你提供一位优秀的律师人选,我们学校的红牌老师——季天圣律师。听说是这行的顶尖,他专门为有钱人打官司,只要您付得出律师费,我想凭借季老师辩才无碍的天赋才能必能为您赢得胜利,让公正的法律还给您一个公道,惩治我这没家教的后生晚辈。” 表现出的是极为诚恳的建议与谦逊有礼得近乎虚伪的举止,但,在她唇边一抹掩饰不了的讥讽笑意可看出她的淘气与恶意。 无限同情的表情展露在她脸上,摄影机随着她的视线拍向已羞愧逃走的母子,再转回花柔情。 眨着一双无辜且善意的双眼,对着摄影机呼吁:“季老师,您若有看到这则报导,请来帮助眼前这对只能选择逃走、无助且受害的母子吧!” 荧幕黑了,而恩泽的校园,正热烈地沸腾着。 季天圣在众多学生投来的异样眼光中,自若地微笑。 他已接收到花柔情挑衅的眼神。 她这骄傲的宣告,只是她焚烧恩泽的开始,而他则是她黑名单上的殉难者之一。 他平静愉悦地等着她出招,并且期待。 “你的整人游戏很幼稚。”商橘冷冷地评论。 “通俗笑话是要大家都看得懂,我怕太高级太深奥会有观众看不懂其中乐趣。” 花柔情笑得很开心,出了口恶气的感觉真是爽! “是吗?我看你是玩不出高尚的玩意儿才对吧?” “别对世人有太多的期望,更不能忘了咱们身边净是些低层次的幼稚元素。人生就是如此的真实,大过高级只是幻想。”花柔情淡淡回应,抹去脸上的胜利浓粕,素净的一张脸对着自己微笑。 胜利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需要拿来炫耀。 商橘看着花柔情自信的笑颜,即使面对万夫所指她仍能从容自若、骄傲如女王、视他人眼光为无物,她始终无法理解她到底是何种心态。 “你是怎么办到的?” 商橘问得突兀,语气收起了平常的讥讽。 “什么怎么办到的?”花柔情从镜中发现商橘异于平常的神色,似乎正困惑着某件事。 “你如何能时时刻刻对自己充满这么引以为傲的信心?”当年训练她心理战术的教练给她的评语是“缺乏自信”在她战术理论及心理学拿到接近满分的成绩单上。 而花柔情并未下苦心研读,心理战术以岌岌可危的成绩结业,可教练给她的评语却是“天才” 她认识的花柔情从来就不是个天才,但真正认识她的人,都会相信她是个天才——一个永远令人摸不着思路方向的天才。可她并不是个思路繁杂的人啊! 花柔情仔细深思商橘表达不至的问题。 “如果你要问的是,我们之间的差异在哪里?我可以回答你。”转过身,正视商橘。“我活得绝对自我,不在乎他人的价值观;而你,不具备这种性格因子。你是商橘,我是花柔情,我们的长处不同,所以你这个第一名会跟我这个最后一名成为拍档,公司的用意是要我们互相截长补短。” 商橘笑了,伸手紧捏花柔情的双颊,惹得花柔情错愕以对她从未有过的异常举动。 “烂橘子!你脑袋真的烂了是吗?”花柔情扯开商橘的手,揉揉自己被捏痛的脸颊。 “我还是觉得你的游戏很无聊。” 她仍视为无聊,但她却明白这对花柔情是多么地有趣——玩弄人心于股掌间。 因为她能看透许多难解的疑问、猜透人心的思路,这是天赋。她是天生的天才,她终于明白。 “又没叫你加入,让你在旁边看娱乐也不错,不是吗?”她喜欢跟商橘共事,因为商橘够聪明,不是顶尖,但很努力,而且绝不愚蠢。 她很珍惜与商橘的默契及友情。 “铃铃” 花柔情接起铃响的手机。 “如何?我证明了我的诚意,您还满意吗?大人。”花柔情讥消地询问。“我闻到的是醋味吗?大人好啦好啦,是我会错意,您交给小女子的任务,小女子必当全力以赴”还来不及说完,电话另一头已经挂了。 淘气的视线对上商橘开始领悟的双眼。 “真没风度,他挂我电话。” 她耸耸肩,虽是抱怨,却毫不介意。 “你小心展小红发飙。”商橘冷声提醒,她已经猜到花柔情找的帮手是谁了。 “谁叫公司规定不能公器私用,我只好自雇佣兵喽。对了,你要不要加入,商橘?”商橘可是一流的跟踪人才,拉她下水,可说是如虎添翼。 “谁要陪你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商橘转身离开后台。 “那好,你不加入,就别扯我后腿。”花柔情起身追上商橘,一同走出礼堂。 “离我远点!”商橘推开花柔情。 她才不要跟她走在一起面对全校的异样眼光。她喜欢出锋头,她可不。 “你想我能高票当选恩泽今年的年度风云人物吗?”花柔情微笑地面对四周投来的眼光,从中找出一双藏在温柔目光中的灼热眼神,对季天圣绽放笑靥如花的笑颜。 “年度骚货,你当之无愧。” 花柔情笑得花枝乱颤,仿佛身边的商橘说了一个大笑话。 “用你的身体勾引他进公司,花姨会很高兴的。”她记得公司的资料上显示季天圣是公司极力网罗的人才,但他以习惯独力作业婉拒了。 花柔情笑得灿烂,咬牙切齿道:“烂橘子,你嘴真贱!” “我们赌赌,你的身体换不换得了他的尊严?”若说截长补短,她在花柔情身上学到的长处之一便是尖锐的好口才。 花柔情还来不及撕烂商橘的贱嘴,迎面就来了两位旧识。 “花柔情,你精采的演出抢了我们的风采。”黄明宝偕同白长风迎向花柔情。身为大学部戏剧社的副社长、下一场戏的男主角,他不禁感慨他竟没发现曾是同班同学的花柔情是个人才。 “不不不。”花柔情伸起食指轻摇。“有我演的闹剧为你们暖身,才显得你们专业的演出。” “有没有意思加入我们?” “不了,留名只要一出伟大的戏剧就够了,多了,就显得锦上添花。”花柔情淘气骄傲地玩笑道。 “可惜了。”黄明宝大叹。“我先去准备了。”向白长风点个头,快步走人后台。 “你不该惹上高夫人。” 白长风俊朗的脸上写满担忧。 “你不觉得我已经尽力表现身为晚辈应有的礼数了吗?”顺手勾上白长风的手臂,仰头朝一脸不赞同的白长风微笑,没有掩饰嘴角的小淘气。 “你的任性会为你惹来麻烦。”任花柔情倚在他身上,其实他心知肚明地是作戏给某人看,不禁抬头望向人群中的季天圣。 “你是指我现在公然与你调情的举动,还是半小时前我自导自演的闹剧?”故意明知故问。娇嗔的表现看在别人眼里,当然是公然挑逗白长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长风问得有些无奈。 “我在想,如果我勾引季天圣成功,大谈师生恋,是不是能让恩泽大乱?也让我在恩泽留名干史?” “荡妇。”商橘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想再继续充当花柔情身旁的小配角。 “这就是你想要在恩泽留下的形象?”白长风不解花柔情的用意。 “不好吗?还是你介意你的前女友沦为荡妇之列有损你的形象?”花柔情松开白长风的手。 “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再度勾上白长风的手臂,拉着他往前走,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今年会是我最后一次进恩泽,我想在离去前留点纪念,也想回敬一些照顾过我的人。看在你身为我前男友,名声上会有损失的分上,告诉我,你暗地里有哪些仇人,碍于你的优良形象不便报复的,我顺手替你处理,如何?纯交情,不另计酬哦!”“不需要,你自己小心就行了。”他永远也猜不透花柔情到底在想什么,所以难逃被她吸引的命运。 不知季天圣能否抗拒她? 谁能敌花柔情的魅力?若她有意使出浑身解数,只怕季天圣也难逃她的魔掌,恐怕注定要沦丧师格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是个像祸水的女人?”“谁都知道我是祸水,不是吗?”花柔情骄傲得理所当然。她是花柔情,一个柔情似祸水的女子,她向来引以为傲。 第七章 “我只承认我对高夫人的善意,至于其它的事,不是我做的。”花柔情站在集合了恩泽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家长、教师阵容前,显露无助,且诚恳的解释。 自从在校庆上她导了场震惊恩泽师生的演出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恩泽地下网站大举揭露偷拍的秘闻。 滑鼠点“学生趣闻”——当下出现杰德在母亲怀抱里寻求安慰的退化样;再是播出杰德亲卫队员私下向他告白被拒的全记录,显示杰德的亲卫队追随偶象打不死的精神。 点下“老师趣闻”——可见学校“狂恶七煞”授课时的凶恶嘴睑,其中最劲爆的便是揭露身为教育者的贾美女如何在牛郎店中狂放享乐的画面。画质差得一看就知道是针孔摄影机的杰作,狗仔的第一法宝。 然后,这些矛头就全指向她了。因为遭偷拍的受害者,半数以上均与她有所牵扯,合情合理地,她就成了地下狗仔社的负责人——设立狗仔社专为解决她个人私怨。 “你对我的善意?” 高夫人厉声尖叫。 “高夫人,当时你要是打了我,那可是会影响你的名声的,我提醒你,不就是为你着想吗?”切记辩驳时要收起讥讽、展现诚意。她可是字字句句演得卖力。 环视在座的每一位之前教过她的授课老师——怪的是,居然也包括只教过她三节课的季天圣;还有家长会出席的四位成员——除了高夫人和前男友的父亲之外,另两位则是季家长辈;当然,其间也少不了各处室主任。 校长、师长、家长会长辈,全对她投以难以置信的眼光,可见得她之前的形象有多么完美,力持乖巧的努力了。 “花柔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以为花柔情只是不喜欢读书,但还算乖巧配合的学生的李老师,问出众师长共同的疑问。 “我不想演茱丽叶,可杰德一直逼我。他好恶心喔”委屈地说着,泪水盈眶,以求脱罪为目标。 “你污辱我的儿子!”高夫人气得站了起身。 “高夫人。” 季泽走至高夫人身边,安抚她坐下。 头痛地望向花柔情,有些不敢相信柔情会放胆玩成今天这种地步。看来安排柔情到戏剧社,是他的失策。 “花同学,你真的不是地下网站的负责人?”他必须承认这等叛逆创举也只有花柔情做得出来。 “不是!要是我的话,上面怎么会放我跟人斗嘴的不雅画面?”含泪,并且还要语拙又带点稚气地解释着,才显示她的无辜与年幼无知,以致闯下人祸。 是啊!一开始,她的确是受害者,只是之后化被动为主动,只能算参与,不能算负责。 该死的戴三元!她是说过黑锅给她背,但他不知道让她背得这么重可是会导致她遭退学命运的吗?那死小子还不赶快想办法替她脱罪,非得逼得她自己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可!可这样一样反而更会令人起疑。 事前她已做过评估,老师群皆是她从前的授课老师,扣除唯一想她死的虎姑婆,如今再加上临时出现的季天圣,两票影响应该不大才是。至于家长会方面,高夫人占一席、前男友的父亲占一席、季家长辈占剩下两席,除了高夫人外,其他皆是有交情的长辈;学校的各处主任们则不需担心,因为他们全是看老泽校长的脸色定夺的,不足为惧。 基本上,她没有退学之虞,惩处应该是介于停课在家反省和托师管教之间,由一个老师负责监督她的动态。 恩泽不兴记过那档无聊且无意义的惩处方式,既然都是坏学生了,哪还有高尚的情操来介意纪录上的大小红点呢?根本是不痛不痒。况且,只是形式上的大小红点,要消掉还不容易吗?相信台湾的“油条派”学子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想想,她现在只要一口咬定自己的清白与无辜,再看情况而定;必要时,她会拿出证据脱罪的。 “明明就是你做的!你跟踪我、偷拍我!”贾美女厉声叫道,她的丑事定是花柔情这死丫头揭露的。 “贾老师,真的不是我做的。”泪眼,并要声泪俱下地望着虎姑婆气得抖动的脸,以显示自己长期在她的欺压之下,如今,还成为她急欲套罪的无事者。 这演在脸上的表面戏还难不倒她。 “你骗人!” “我可以证明花同学晚上没有出门。花同学的住处与我是同一栋大楼,我询问过楼下轮班的三名警卫先生,开学至今,住户中的学生目前无人超过十点以后夜归。网路上的偷拍时间是凌晨一点多,花同学的确有不在场的证明。”季天圣平稳的声音突然介入一度紧张的气氛。 花柔情意外地抬起目光,讶异季天圣会替她说话。非常惊讶地瞪着他。 “我想恶作剧的另有其他同学,偷拍的画面最早出现的时间是在去年开始,当时花同学并不在恩泽就读。”他可以肯定花柔情不是负责人,但他却相信,她应该参与其中。 季天圣的一席话引来教师群的附议,因为早在一年以前,的确就已经有了地下网站,只是当时并未被学校发现,也并未发展成如今嚣张的声势。 季泽望了望侄子,再看看花柔情。 “咳,我想,也许花同学是无辜的,她只是在校庆上演了一场恶作剧。”转身望向柔情,神情严肃。“花同学,你先回去,等你的处分决议了会再通知你。” 吸吸鼻子、揩揩眼泪,花柔情低首走出去,显得可怜又委屈,博取同情是必使绝招。 走出会议室,收起她的泪水,若有所思地频频回首,很是意外季天圣竟会替她说话。他是在座真正看过她使坏的,他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她可以玩得多骇人、恶整人如何地彻底,可他却在这节骨眼帮她? 她倒是要好好地思量了。 她可是不欠人人情的,再说,要报的仇还没了呢! 一个月的停课自省处分,包括在校时必须长期“托师管教”也就是派任一位老师美其名关心她,实际上则是看紧她。 而那位监管她的老师,竟是季天圣! 不只她震惊,全校皆引起讨论。 瞧瞧,才发布不到两日,已有学生组队至学校抗议。身为当事者,她也想加入抗议行列,可惜清一色的抗议女学生见了她大概只想除之而后快;为避免在校风纯净的恩泽校园添上一笔血腥事件,她还是等着她们替她抗争好了。 哪有道理意图勾引季老师的风流女学生,竟在学校安排下获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呢? 匪夷所思,愈想愈觉得奇怪,所以她捧着香喷喷的苹果派来了。 待季天圣拉开铁门,神情显得意外时,她已经不请自进地问了进去,自动移身到餐桌旁。 “季老师,我亲手做了个派来答谢你。”拿出随身的刀子,俐落地切开。季天圣仍站在门边,一时未反应过来。 “谢谢。”他似乎必须伸出手接下她已经送至他眼前的一块派,她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所以他关了门,顺着她的意坐入餐桌椅。 “我还煮了很好喝的桔茶。”花柔情转身走入厨房,从怀中拿出保温瓶,倒人杯中。“好吃吗?”背对他倒着桔茶,语气充满期待。 “很美味。” 他尚未理解出她献殷勤的目的何在。在一切情况尚未明朗之前,他等着她解答他的困惑。 “真的吗?太好了。”花柔情转过身,笑得天真又快乐。 这样的笑容美则美矣,却不是她最美丽的笑,太过纯然,反而失去她个人独有的魅力。 她最美的笑,是她眼中闪烁着聪明光芒的笑靥,极为吸引人。 季天圣默默评论着,再拿起一块派。 “喝喝看。”递上桔茶,坐在他正对面,冲着他微笑。 季天圣回以笑容,拿起桔茶顺口饮下。 平静却诡谲的氛围,是藏在笑中的暗斗,仿似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有动静。 “季老师,我很意外你会帮我说情呢!毕竟你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了解我的人。”话说得很含蓄,眼中却不见一丝羞怯。 基本上,他们算得上是旧识,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肚子里有多少恶意的淘气花招可以使。 季天圣笑了,答道:“你说的是。” “所以你相信不是我策划的理由呢?”她好奇极了,一脸期待的神情仿佛等着他赞美她。 “我相信你对高夫人的‘善意劝说’,表现得很精采。至于其它事,我只相信你有不在场证明。” 听听,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呢!说话技巧之好,令她大感兴趣。距离,在有默契的聪明人之间,果然是不太远的。 所以,她回复平常的神态,笑得妩媚又淘气。 “既然我们已经是相识甚密的师生关系,手老师,请问你何以伟大地接下监管我的工作?”不想浪费时间,她可好奇得紧。 “无人愿意接棒,自然就落在我头上了。校长与你关系匪浅,不是吗?”他还没迟钝到看不出泽叔要求他监管花柔情时的异常神色,不寻常地让他开始思索。 “是啊!他老人家极疼我。”回得有些咬牙切齿,有种被设计的感觉,显然老泽爷爷那只老狐狸是特意安排季天圣监管她的。 在流言四起他可爱的小鲍主意欲勾引他亲侄子的放荡女的当口做这种安排,他老人家是想整治她?还是有什么意图? 季天圣饮着桔茶,目光放在她那张写满情绪的生动脸庞;深受一个未满二十岁少女的神韵所吸引,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尤其此刻他还身为教育者。 她是习惯被男人觊觎的花柔情,不会看不出季天圣的眼神中藏的是什么情绪。她被情况搞得有些糊涂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是最好打断诡异气氛的警讯。 如果两人不是身陷困惑的迷咒,聪明如他们会懂得此时是非常时期,凡事皆需小心。 当季天圣拉开门的刹那,在群起的惊呼声中,情况变得更加的复杂,且精采。花柔情镇定地微笑,目光放在季天圣身上。 “你你们?” 多少只食指指向他们,好个捉奸的表情。 脑袋中闪烁出斗大的字体、耸动的标题——“当场捉奸!恩泽不伦之恋,私会公寓套房” 她是不是该飞奔至季天圣的身后,躲在他宽阔的背后,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呢? 当然不可能,她可是花柔情呢!含着笑意,神情自若地走至季天圣身边,仰头对他报以妩媚诱人的笑容,甜甜道:“季老师,以后还请你多加照顾。”优雅地走至那只只未收起的食指前,客气要求: “借过。”穿过人群时再回首朝季天圣一笑,以柔柔嗓音再做结尾:“拜了,季老师。” 多么地柔媚,甚至给了门边的女生群一个示威的眼神。 他必须极力忍住笑意,才能目送她离去。 送一段精采日子给向来习惯冷眼旁观的季天圣,让他也尝尝身为众人奇异目光聚集地是何感受,以他的程度应该有能力泰然以对吧! 所以呢,还不够! 在他还没搞清楚前就应该极力摆脱她,而不是力揽她到身边,她还有很多时间与手段让他明白她的恶整游戏。 “你还要兴风作浪到什么时候?”展小红一进门就把书本往躺在沙发上发呆的花柔情身上扔,不过被花柔情眼明手快地给挡开了。 “还有个季天圣没摆平,其他的,我没兴趣了。”她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整那些没挑战性的人很快就让她觉得索然无味,所以目前只相中季大圣一人。 “学校所有地下网站拜你所赐,已经全被查封了。少了让你兴风作浪的利器,年度风云人物我看你是当不了了。”展小红说得幸灾乐祸,她早看不惯花柔情事事如意了。 “看好了,我当定了今年的风云人物,有季天圣当我的垫脚石,我必定高人一等。”花柔情起身,笑得自信。 “学校人人都在猜,你什么时候搞上他?”短短时间,花柔情己经把名声从高雅美丽的气质美女搞成风骚**的狐狸精,现在更谣传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校园偶象老师季天圣。 “你说话很难听耶!”拿起抱枕精准地扔向展小红。 “他可是很洁身自爱的,你别高估了你的魅力。” “洁身自爱是吗?我倒不认为。”他若是柳下惠,就不会拿那双眼看她了。“别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在你手心转。” “我不想要全天下的男人都握在手心,只要一个聪明、有趣的,够我不无聊就行了。”她的要求不是顶高,却到如今没找到一个,一个接一个都让她失望。花柔情露出些许落寞的神色,她有些玩倦了。 “哪个男人跟你在一起不被你磨死就不是人了。”神经大条如展小红,根本是少条感性脑神经,哪听得出花柔情的言下之意? 再扔了一个大抱枕给展小红,有些气展小红的少根筋。 “总会有的,我还没绝望。”她是说给展小红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知道她再不快,或许绝望的脚步就要近了,天爱姨已经开始计划她的未来了,而她不认为她目前能拿出筹码与赌注抵抗天爱姨的安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喂,圣诞舞会你去不去?”能令她感兴趣的就是新闻与话题。“去啊!怎么不去?”扫去脸上淡淡的阴霾,露出笑意。 她还得靠季天圣帮她在最后加分,坐上宝座呢! “柔情,借我摸一下好不好?”顾丽影盯着花柔情露在酒红礼服之外的雪白胸脯,好奇得想触触看硕大柔软之感。 “摸一下一万元,只收现金。”花柔情挺起胸。 “好贵。”顾丽影低首望了望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兴叹。 “你们真是有够无聊!快来不及了,还不快出门。”展小红忍不住又往顾丽影后脑勺一拍。少了顾丽影挡着,她终于看到了花柔情意火的穿着,惊呼叫道:“你是想干嘛?穿这样!” 酒红色的低胸礼服只包住花柔情上半身一半的身体,她雪白的肩与胸部半景几乎全**在外,养眼得令人喷火。 “我带了披肩,只给特定人士观赏。” “谁呀?”顾丽影傻傻地问。 还有谁?当然是季天圣。展小红头痛地发现花柔情真的挂在季天圣身上,他们正在众人眼光中贴身共舞。 “小红,花柔情是你的好朋友,请她给我们一个专访好不好?你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展小红的上司——编辑,命令道,接着转身命令另一位手下:“小助,照相机准备好,给我把花柔情和季天圣共舞的镜头拍得仔细,漏了重要画面可饶不了你。” “你是指接吻镜头吗?别想了,季老师不可能啦!除非是花柔情强吻他。”小助回道。 是吗?展小红无语叹息。她看用不着花柔情强吻他,季天圣就逃不过花柔情的剧毒红唇吸引,浑然不觉地就沾上了。 她终于明白花柔情的信心来自何处了。季天圣真的对她有兴趣,而且不是只有一点——拜圣诞节回家探亲的商橘详解,她听完所有季天圣对花柔情的了解。她想她完全明臼了。 季天圣并无意躲开花柔情。以她对新闻的直觉,她更大胆猜测,人人景仰的丰老师,一世英名有九成的可能注定要毁在花柔情手上。 “季老师,视野好吗?” 季天圣难得的错愕表情,惹得花柔情笑得好开心。 随即,他也笑了。他一直刻意扶住她的披肩遮在应该遮住的地方的动作,还是被她点破了,而她更是问得直接。 “我特地穿来给你看的呢!有没有血脉愤张呢?”仰头,她说得多么地纯真、语气多么地无邪;看在别人眼里,还当她只是说了句“最近我很乖喔!”之类的邀功句子。 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她恶整他的顽皮。是因为她看出他对她很感兴趣吗?他想是的,他从未掩饰。他从来不是个人人眼中的正人君子,也并不乐意成为。 “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他开始回想,有女人曾如此伺候他的眼睛与神智,引得他必须付出如此强大的自制力吗?而她,甚至可能是个年龄未满二十岁的少女。 “让我想想,我要的是你兽性大发地扯开我的披肩看个够?还是当众带走我?”能在此时还在脸上挂着轻松微笑的男人没有几个,而季天圣居然能,还朗声笑了,他是真的开心,不是佯装的笑容。真好玩! “两者我都不能,虽然我很想。”他诚实地回答,配合她的直接,眼睛更恶意地流转在她的红唇之上。 “季老师,如果我告诉你我身上有录音机,你想你还敢跟我如此直来直往的谈话吗?” “你身上装不下录音机。” 这一到她才发现她低估了季天圣,他的大掌居然大胆地滑过她的曲线,搜寻着录音机。 怎么可以让他占了上风?是她逗弄他才对!不甘他的反客为主,有些气极地问:“季老师,你都是如此对待你的学生吗?” “我的学生无人敢这样对我。” 趁音乐的转折,踞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轻问:“你在暗示什么?看来你很乐于接受女学生如此勾引你。” 退回原处,花柔情满意地微笑了,她终于激得他身体一僵。即使他是她遇过定力最好的男人,但她仍要赢得漂亮。 如果他们没听到身旁的抽气声,那他们显然已经深陷两人世界中不能自拔了。 “小红,你看到没有?太精采了!”小助躲在暗处拼命照相,嘴上忍不住请求:“小红,你跟花柔情是好朋友,可不可以介绍她给我认识?” “你以为她看得上你吗?” “我想也是。”顾丽影也在一旁吃着美食,看得津津有味。 “你凑什么热闹!”又是对准后脑的一掌,两手各一拍,小助与顾丽影。 “她玩得都忘了任务。”展小红低声说得咬牙切齿。 “有什么关系?我不介意。我要向她学习。”顾丽影崇拜地说。 “她那套天生骚劲,你学不来,那是她的天赋。”虽说得讥讽,展小红仍不能否认花柔情这方面的独特天分。 这骚婆娘存心让恩泽着火,害得她有得忙了。 季天圣对自己的失控倒是很坦然,花柔情的动作不禁让他把她胸前的美景看得仔细。更必须承认没有几个男人抗拒得了怀抱美人馨香的挑逗——他仍是凡夫俗子不是吗? 她欣赏他笑得如此坦然,大手仍尽责控制她的披肩,只在她意外之举时看了一眼,随即就让披肩发挥功能,遮得很好。 “经过今晚,你想你仍具有监管我的资格吗?”言下之意有很多,她选择了其中最直接的探问。“怕不怕监守自盗呢?” 季天圣笑着,不予置评。如果今晚算得上她与他斗上一回,他承认她赢了。 “好了,我看你的崇拜者快起了杀我的邪念了。今晚就聊到这儿了,季老师,待我停课处分结束后再见了。”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晚安。”季天圣松开手。 “晚安。” 花柔情退至场边,找到展小红,骄傲仰首。“如何?我表演得够让你写了吧?” “我才不屑写你的风骚事!”展小红刚别过脸,就见到身旁的小助流着口水望着花柔情,火大地又赐上一掌后脑拍。 “给我吃一口。”花柔情弯身抢了顾丽影手上的水果。 展小红捂住小助死盯住花柔情无意春光外泄的腥红大眼,另只手紧抓住花柔情肩上的披肩低吼:“你还要风骚多久?你是要全场的男人都为你流鼻血不可吗?” “不了,我要回去了,目的已达到,我可不想待在这里被人怨恨。”她可是清楚在场有多少的女人想杀了她,因为她抢了她们男伴的视线。 “丽影,你要跟展小红留下来?”在确定展小红点头及顾丽影知晓要乖乖地待在展小红身边之后,花柔情便转身回去了。 视线与正被其他女同学缠着共舞的季天圣交会,无视被在场多少季天圣迷的女同学瞪视,含笑离去。 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想起刚才与季天圣的斗法,兀自轻笑。 她喜欢与季天圣斗智,他激起了她从未有过的高昂斗志,她甚至没一刻间神的无聊时间,因为他吸引她全副的注意力,让她一刻都不能松懈。 季天圣,真是个有趣的对手不是吗?她倒是很期待他如何监管她? 让她满腹期待的对手,他还必须是非常的有趣呢! “终于等到你一个人了。”太妹头五妹冷冷阴笑,带领一群太妹走出暗处,一举包围花柔情。 “大头,让你们玩一个漂亮的货色。” 花柔情警戒地盯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三名男孩,暗自叫糟。 迅速地一个转身,踢开身后的两个太妹,尽力逃跑,她没有能力以寡敌众。 脚上的高跟鞋被她甩开,赤脚奋力向前冲!她知道她不能停,在圣诞晚会的热闹时刻,冷清的学校附近不会有任何能援助她的人出现。 身后扔出数支棍棒,击中她的背及脚踝,她被绊倒在地,忍住疼痛翻起身,继续逃。 直到,她扑入从旁冲出的一个人的怀抱中。 她的尖叫声因眼前出现的人而消匿——是季天圣。 季天圣站直,冷冷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一群小表。 脱下外套,仔细包住她已凌乱得有走光之虞的娇躯,视线回到手持棍棒的小表身上,-一扫过他们的脸。 “你会拳脚功夫吗?” 扶着他站直身,小声问道。 “大概不如你。” 花柔情震惊地望着他没有回视的眼。他知道她的身份? “凭我现在,顶多能应付三个,剩下的你能解决吗?” “如果不能,我抱着你逃得了吗?”平板的声音中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算了。”花柔情回过身,背倚在他胸前,在他大手牢牢扶着之下挺直背。 望着那群人露出笑容说道:“季老师,你帮我报仇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不然他们未成年,交给警察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为人师表不适合动拳脚。” 如果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她会回身给他一个白眼。这种寡不敌众的危急时刻,他还有开玩笑的闲情与资格吗? 季天圣低首轻声道: “他们一动手,你立刻跑回警卫室。” “那你——” 她甚至还来不及回话,他们已经动手了。 “跑!”季天圣把她送至身后,命令道。他无暇顾及她,她必须逃开自救。 奋力冲,她知道她必须尽快找来救兵! 好不容易,她冲到警卫室—— “陈伯,快报警!” 随即找到角落的扫把,一脚踩掉长刷部分,又冲了出去。 陈伯立刻接下警铃,随即拿出电击棒跟了出去。 手持长棍奔向原地时,她只看到季天圣一人向她走来,身上似乎无伤,但衣着已经凌乱。 “你赢了?”可能吗?他不是说他不如她吗? 季天圣拿下她手上的长棍。“拳脚是比你差一点,所以只能吓走他们。” “不好笑!你到底怎么对付他们的?”话还来不及问完,已被他抱起。 “你的脚扭伤了。”微光下,发现她不正常的站姿。 “回答我!” “等一下,先让我接个电话。”走了几步,放下她,捡起刚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手机。 “抱歉,临时有点事,有空再商议。” 只看他淡淡说完,挂了电话,再抱起她。 “喂!你回答我!” “没事吧?” 赶来的陈伯见两人没事,松了口气。 “没事了,陈伯。” 望着怀中气得双颊泛红的花柔情,笑得别有深意。 她真学过功夫是吧!瞧她拿武器回来架势十足的样子,她绝不只是单纯的学生。 “我自己来就行了。”阻止不了他褪开她长裙、剪开丝袜的大手,及冰冷的剪刀接触她大腿的战栗。 把一个冰袋交到她手上。“你负责接住膝盖。”捉住她意欲逃开的长腿,按在他脚上,在她已经红肿的脚踝敷上冰袋。 她只能任他抓住她的脚,冰敷她的脚踝;按住长裙以免曝光,小心地替红肿的膝盖敷上冰袋。 “扶好。” 拿出大胶布,替她固定冰袋在她的红肿处。 “轻一点。” 她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要不是知道他已经尽量放轻手劲,她可能会痛得忍不住运用架在他大腿上的脚踹开他。 “我送你去医院。”皱眉发现她的脚底板有几处刮伤,起身就要抱起她。 “今天是圣诞假期,又是晚上,不用上急诊室了,我自己上药就行了。”伸手就要拿药箱。 叹口气,推开她的手,拿出药水帮她上药。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医院。” 低首熟练地替她上药。 “喂!你打赢了对不对?” 抬起头,望着他专注上药的脸,把注意力从他的大掌始终在她敏感的脚上游走的尴尬情绪转移。 “你想呢?” “不要老是语焉不详!” “你哪里惹来的小混混?”他非常在意她又做了什么惹上小混混伙众意图强暴她的顽皮事。思及要是他来晚了一步,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就令他火气上升。 若不是及时来通电话让他回来处理,他救不了她。 “又不是我惹来的。”也算得上是任务的一部分,她怎么说清楚呢? 季天圣抬头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花柔情跳了一下。 “我还没笨到去惹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好吗?”支吾的解释脱口而出,她才发现她被他的眼神吓得失了阵脚。 “你的顽皮应该替你惹来不少仇家。”以他的认知,她一肚子恶整人的经验足以让她时刻脱离不了危险。 “顽皮”?很新鲜的字眼。第一次有人用如此俏皮的字眼形容她的所作所为呢!以他的认知她仅是顽皮而已,他不愧能成为令她觉得有趣的对手。 “我的顽皮很安全,那些人不是我惹来的。”甜甜地乖巧回话,她喜欢他用的形容词。 不赞同地轻哼一声,抬头对上她仍不显方才遇事的害怕眼眸,质疑她为何没有正常女孩该有的危机意识?她的神经并不大条,那就是受过训练了思绪飞转间,他很快地思索一些集团,已有了结论,他居然到现在才联想出她可能的身份。 “你真是什么都不怕是吧?” 谁说她不怕?“怕啊!怕死了,要不你英雄救美,我就被那些个畜牲给欺负去了。” 季天圣放下她的脚,视线转到她套着他外套的上半身,伸手拉开他的外套。 “你干嘛?”紧紧拉住他的外套,往后退。 “检查你不怕死的证据。”拉开她有些抗拒的手,拉开外套,果然在她肩头发现一道长形瘀伤。 拉着自己已凌乱得惨不忍睹的礼服,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仍嘴硬地回道:“谁说我不怕死,我可是胆小出了名的。” “是吗?”摆明不信地轻哼,拿出药酒替她抹上。 “我自己来。”伸手推开他放在她肩后头的大掌。 “你摸不到的,趴好。”推她抗拒的身躯趴在沙发上,拿外套替她盖上,只露出瘀伤的部分,大掌不留情地推拿。 “痛啊!”痛得她不自觉地伸手捏住他的大腿,泪水直流。 “知道痛就好。”她姓花,已显示她的出身及背景,也只有那里培养得出这种独特的性格,而不被刻板环境给抹煞了。 直到他终于决定放过她了,含泪的花柔情才惊觉她的手是如何使力地捏在他的大腿上而不自觉,蓦然地收回手。 他揉散她的瘀血,而她则还给他结结实实的一个五爪掐痕。不好意思地抬起头。 “抱歉,我”该怎么说?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脱下裤子,我替你揉揉?呵,多好笑的句子。她说不出口,但有泪痕的脸上已露出笑意,忍不住噗嗤笑了。 他该佩服她一个小女子的胆识之大,遇事浑不知觉,还是捉她起来大骂一顿?她表现得像是乐在其中。 “你觉得很好玩吗?”仍是忍俊不住,拉她起身,大声斥责。 他就是看不得她非要表现得像个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模样,不敢想像她下一次再遇危机若无人救她,她会有个怎样的下场? 花柔情吓得白了脸,不知他为何发火?久久之后才呐呐地说:“你是气我捏瘀了你大腿,还是气我笑你?我只是笑我刚才差点说了‘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脱下裤子,我替你揉揉’这种怪句子,又说不出口,才笑的。” 她是生来逗他笑的吗?季天圣怔愣后放声大笑,不得不服了她性格中能让他欢笑的幽默因子,浑然不觉他已把她搂在怀中。 花柔情也笑了。她怎么会冒出如此无厘头的说法呢?真是够白痴的。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嘛!”微红着脸解释,双手扶着他肩头让自己坐好,没有发现她让他看到是怎样的自己。 直到她对上他收起笑容的眼睛中映出的自己,才发现自己正在他怀里。 他放开她,越过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替她穿上。 “你并不害怕你可能遭遇的状况是吗?”拿下挂在她凌乱的长发上的长簪,问得认真。 直直地望着他,看见他眼中的担忧,回想起自己刚才可能遭遇到最坏的状况——她差点、差点就要被人强暴了!要不是、要不是他出现的话 “怕呀!所以我奋力逃跑,很害怕被追上你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们捉到我了。” 低首喃喃说着,受惊的泪水这时才落下她的脸颊。 “很高兴听到你也会怕。” 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其实我胆子很小的。”有些不自在地避过他的眼。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真哭呢! 闪躲的视线意外地发现他锁骨上的一条红痕,拉下他替她揩泪的手,扶着他站起身,垂首靠近他颈边。 “你受伤了!”是一条极细的刀痕,只渗出丝丝血痕,血小板已发挥作用凝结了。 “是吗?”不在意地应声,伸手欲覆盖,不让她继续注意。 “你跟他们动手了对不对?”拉住他的手握在胸前,俯身直视他的眼。“你会拳脚,并且比我在行!” 对方甚至亮出过刀,而他在闪避中仍见红了。是他动手才把他们打退的,为什么不直说呢? 只一逞微笑,不给予她正面回答。 他的笑总是如此不见情绪吗?在距离他的面容如此近的时刻,她才发现他英俊的笑,其实并不包含笑意。 “你都是这么笑的吗?”原来,在律师界高深莫测如他,是用这种方法让人看不穿他的情绪。 “怎么笑?”她能看穿他,他井不意外。她距离他是如此地近,他只能一再地惊叹她完美无暇的容颜,即使她现在脸上的妆花了,仍是美丽得令他心动;那双大眼水灵灵的,弧形美丽的红唇,都在引诱着他。 她的手抚上了他扬起的嘴角,她从未与男人如此接近;以再认真不过的心情接近着,她甚至看得见他脸上最细微的痕迹。 仿佛身陷迷咒,所以,她俯身吻了他的唇。 他的气味很好,清爽又让人安心迷蒙中,她只记得这个感受。 她就如他所想的一样馨香又带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尝起来的味道比他想像得更美好诱人。 双手轻抚她光滑的双肩,与她水灿灿的大眼对视,克制自己不要对她进一步出手。 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退开,而他也适时地收回自己握住她的手,投降地立在半空中,不占她半分便宜。 空气中有她轻轻的喘息声,也有他的。 抬起闪避的视线对上他的脸,镇定地向他微笑,佯装出俏皮的声音: “季老师,我好像还没谢谢你救了我。” “你谢过了。” 他的语气听来是如此地淡然不受影响,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地极力控制自己。 “叮咚叮咚” 门铃声再次打破了魔咒。 季天圣起身拉开门,不意外看到来接她的同伴。 “季老师,陈伯说你救了柔情。” 激动又紧张的展小红一进门就见到披着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的花柔情。 “柔情,你”顾丽影冲到花柔情身边,急得眼睛都红了。 听陈伯说,柔情好像是被小混混们攻击,她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五妹那群人,她代她受过了。 “没事。” 微笑地对上她的朋友,有些感激她们及时出现,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呢。 “谢谢你了,季老师。” 靠着展小红和顾丽影的搀扶,经过他身边时,淡淡地微笑与坦然的大眼与他道别。 弯身抱起赤脚的她,低首应声。“不客气。”举步送她上楼。 再驽钝的人都会发现他们两人之间异常的电流。展小红和顾丽影无声地松手,跟在身后。 顾丽影拉了拉展小红的衣袖,被展小红推掉她的手,两人的视线一直锁在眼前一对男女身上。 展小红反应还算不慢,迅速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在沙发上放下她,交代道: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了吧!” “别忘了我必须监管你。” 张口欲辩的嘴选择妥协,点头。“谢谢你,晚安。” “晚安。” 待季天圣终于离去,铁门关上之后,花柔情仍望着铁门发愣,脸上是淡淡未褪的红晕。 “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是病人耶!放过我好吗?” 第八章 “展小红,你根本没有专访我,哪来的这些专山访客问?”花柔情详阅了今天才出刊的“恩泽圣诞节特别校刊”中的年度风云人物访问。“你引述的话也不符合我平时说话的格调。什么‘留级两次是为了多享受恩泽生活’、‘季老师特别照顾来自恩泽校长的请托’、‘很抱歉一时无心的小玩笑搞砸了校庆大剧’。啐!全是展小红你一人自访自答,冒我这个恩泽有史以来首位女性年度风云人物的名。不过,这个封号倒是满符合我的形象的——‘美丽坏女人’。” 花柔情接过顾丽影奉上的茶水,再张嘴吃下拨好的橘于,被服侍得好比女王,而婢女自然就是顾丽影了。 已经气得胀红了脸的展小红对顾丽影吼叫:“叫你不要服侍她,再让她骄傲下去,你明天就要去端她的尿壶了!” “那倒是不用,顶多叫她服侍我沐浴。”花柔情回答得理所当然。 “那我要摸摸看这里哦!”顾丽影盯着花柔情发育得浑圆的大胸脯,说得期待。 “好吧,我准你。” “谢女王恩准。” 两人一搭一唱地把展小红气得大吼一声:“你们闭嘴!” 接着就在宽大的客厅里开始化身为暴走的恐龙,边喷火边语无伦次地咆哮。 “我一个堂堂大学的校园新闻学生记者,要追一个高中狐狸精的新闻已经够羞耻了,你还真当上思泽年度风云人物!什么‘美丽坏女人’?那是主编背着我在印刷前偷改的,明明是‘恩泽史上第一yin娃荡妇’,凭什么当上年度风云人物?居然还让你们那对狗男女的照片当圣诞舞会花絮的头版,简直气得我死去话来!” “火气直攻脑门,导致严重脑神经烧坏,反映出自言自语的咆哮症。”商橘也张嘴吃下顾丽影送上来的橘子,平板地解释展小红突发性的急症。 “那怎么办呢?”顾丽影半认真半玩笑地问道。 “无药可救。” 顾丽影还算有点良心,端杯茶去给展小红。 “别气了。” 展小红现在可是她的偶象,上个礼拜她一展大姐大本色,召集从前跟她一起混的众姐妹直捣太妹窝,把她那票从前的狐朋狗友全教训得画押——今生再不准出现在她们而前。而那三个扬言要强暴花柔情的混混,被商橘手上的一把巨大花剪吓得当场尿裤子,估计可能终生不举。 “叫你不要服侍她,你听到没有!”展小红喝下茶水缓和了喉中火焰,斥责道。 “我又没服侍她,是她脚还不方便,而且她正在看书,手也不便拨橘子嘛!”顾丽影说得像小媳妇一样低声下气的。 在花柔情受伤行动不便的期间,她是协助她不少没错,可那也是因为她代她受过嘛!况且,她现在也只是配合演演戏,逗逗展小红而已。 “她早好了,只是把你当女佣使唤!笨蛋!”展小红吼得气虚,坐下沙发喘气。发泄完毕,她仍没忘了花柔情是她的死党好友,出声警告:“花痴!我警告你,小心季天圣的亲卫队,她们可不像杰德的亲卫队一样白痴无脑,你要是真跟季天圣有什么,她们可不会放过你。” 她是瞎子兼白痴才看不出花柔情跟季天圣在圣诞舞会那晚所产生的不寻常气氛。 “是吗?”花柔情回得敷衍。就算她跟季天圣有什么,那也是她跟他之间的事,干他人何事?她不认为她需要在意那些个乱生杂草影响她的心情。 “花姨叫你加油,为公司争取人才。”商橘踢了踢花柔情的脚,暗示得戏谑。 “你这张贱嘴跟她说了什么?”花柔情扬起校刊砸向起身闪躲的商橘。 “我跟她赌你能不能诱他进公司,我赌你没那本事,我看花姨注定一赔三。” “一赔三?还有谁赌?” 商橘闪进房前冷冷地哈笑两声。 “贱橘子,你给我记住!” “柔情,你的电话。”顾丽影按住话筒,疑惑地低声告知:“校长找你。” 也该是找上门的时刻了。她还想,若下礼拜一她开始上课时,他再找她去,那着实太引人注目;礼拜六的夏日午后,是最好闲聊的时刻。 聊聊他老人家介不介意他的小鲍主勾引他的亲侄子? “已经有学生在抗议了,你们就别这么明目张胆了。”季泽既喜且忧地指着校刊上的照片。 沙发上的一对男女对视一眼,再把焦点转回季泽身上。 “才在想要不要换个老师监管你,也让天圣搬到别栋公寓,好让你们俩避嫌,可你又不知哪里惹来的暴徒需要天圣保护。看来,天圣是搬不了了。你们看看该怎么办?”看着两人同时耸肩,季泽一脸没辙地摇摇头,续道: “柔情,你就非得要这么明着来,不能收敛点吗?天圣你也真是的,就放任柔情这么来玩?先避着点,等柔情任务完成,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反正别在恩泽里再制造话题让我难做了。” 手泽头疼地指着两人,都已经自编自导出两人不寻常的关系,理所当然,也请他们重视偷偷又摸摸的艺术。 再怎么一头雾水,也该听懂季泽在说些什么了。 “季老师,他是你叔叔,加上年龄代沟较小,你比较了解他在说什么,就交给你来向他解释好吗?”掉头向身旁的季天圣,好生客气地请求。 “在我面前就不必了,走出办公室,在校园里再装。”季泽继续指导两人师生恋的偷情技巧。 “让他继续。”季天圣回答。 “别在我面前装陌生,学校里都传开了,你们现在开始配合虽太晚,可也还是要避人口实。为了恩泽的名声,还是老话一句,行为上收敛些。”私心上,他窃喜不已;公事上,校长难为啊! 瞧瞧老泽爷爷的暧昧视线、季天圣叔叔事不关己的态度,她这个无知又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女孩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好无助喔! 花柔情瞪了眼季天圣,然后起身准备张嘴解释,却被身旁的大掌一把扯她坐回沙发。 多么美丽的画面!季泽满意地看着侄子不负所期,开始压制花柔情这匹野马了。很好,很好,果然不负他所望地发展。 “柔情,你想我该什么时候跟你花姨谈谈?”也该跟女方的长辈聊聊了。毕竟季家子孙跟人家的千金交往,双方的家长总是要相互联络的。 “谈什么?”有些气急败坏,身旁握住她的大掌用力捏了她一下,更气得她想掐死那大掌的主人,用力甩动被牵制住的手。“你放开我!你就这么任老泽爷爷这么说?” “好好好,我不跟你花姨说,可你要技巧透露一下,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小女孩害羞了,也难怪,花天爱那女人大概会不甘侄女那么早就被订下来。 “心理准备什么?你放仆我!” 这次,她是对着不放开她的季天圣吼。“不要激动。” 季天圣拍拍她的手,起身。 “泽叔,我会知道分寸,不会让您难做的。” “那就好。”季泽颇感欣慰地颔首。 花柔情看着这一幕,原本怒目瞪视季天圣的大眼流转出微妙的光芒,起身勾住季天圣的手。 “季老师,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沟通未来的相处之道。” “这样就对了!”太好了,太好了,季泽欣慰地快老泪纵横了。 季家优良孙辈有着落了,排行虽小不要紧,能力强就好。 充满智慧的眼眸中却闪动着可笑的泪光,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花柔情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扯着季天圣往外走。 “老泽爷爷,你就安心好了。”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想尖叫,还是狂笑了?所以也答得言不及意。要请他安心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私下就跟着天圣叫我泽叔,别那么客套。”挥挥白手绢——不,是挥动校刊目送两人离去。 一出校长室,花柔情立刻甩开季天圣,一脸奇怪又复杂地仰头瞪他,并且质问:“你有何用意?” “顺泽叔的意不好吗?”季天圣笑得很温和。 如果她够聪明,她会立刻听明白季天圣话中的含意。而花柔情的确够聪明,所以当场傻在原地。 那个表示交往意愿的男人站在距离她两步的地方对着她笑,笑得很笃定、很理所当然。 “你是说,我们——”手指指向自己,再指向他。“你要我们”口舌利落如她也会有语结的时候。 “是的。”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他倾身以唇轻触了她微启的唇。 如果列举她活了二十个年头的错愕十大排名,季天圣的一个吻足以排挤原先所有名次,空降第一名。 遇过为数过盛、数之不清的追求,有因她的外貌而来的搭讪、因她的小聪明引来的好奇追求、因她的与众不同招来的征服者、因她无意勾引而上勾的呆鱼各种情况清一色的共同重点在于由她主控。 季天圣不但打破此定律,她甚至不知他对她哪里有兴趣了。一个连追求动作都省了的男人能获得她的首肯,若身为旁观者,她会大赞这个男人好样的!不过,她没忘自己是当事者,她需要一点答案。 没有不甘,因为措手不及;没有排斥,因为她挺喜欢他的;没有拒绝,因为她不能否认他吸引她。 只有满腹的疑问,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该问啥? “你受我哪方面吸引?” 视线扫过她全身,最后停在她眼睛,与她对视。“全部。” 惹得她心跳加速,没有人曾像他一样在注视她眼睛时,会令她有种被窥见灵魂的奇异感受。 “为什么?”她该杀死自己的。心虚避开眼光的居然是她? “我们相处之后就会有答案。”他似笑非笑。 她却无法说他答得敷衍、语焉不详,因为他的回答亦是她的答案。 她亦受他吸引不是吗? 至于为什么?她亦期待相处之后的答案。 他们不了解对方,到目前为止的交集可说少得可怜,但他们却受彼此吸引。 转动脑袋思考的细胞,呆滞中,她仍有意识地接起手机。 “哪位?喔甭叫我去找季天圣麻烦了,他已经找上我的麻烦了唉,你要是放不开她,就抓住她嘛!独占欲强,就把她锁在你家供你一人欣赏不就得了?”她自己的事都还没想清楚,没有闲置的脑袋去替别人浪费脑细胞。“是是季天圣我包了行不行?你可以安心了吧?” 电话另一头寂静了很久。 “喂!大三元你说话啊?” 莫名其妙!戴三元只说了一句“谢谢你,柔情”就挂了。 “季天圣她包了”?嗯!这句话说起来挺有成就感的。 嗯,不错,不错,她要好好地运用使用他的权利,想来挺愉快的。 “花柔情!”展小红巨大吼声响彻整栋大楼,震醒兀自微笑的花柔情。“你给我说清楚你跟死肥猪大三元私下勾结,在搞什么鬼?他竟然是狗仔社的负责人?而你居然背着我与他联手对付我?你给我说!” 展小红提起花柔情的领子,对着花柔情的脸大吼,外加口水散弹攻击,喷得花柔情捂住自己的脸,以防毁容。 “你怎么知道了?”好吓人的怒气,她需要人“秀秀” “他说季天圣都有胆在校园吻你,还说你叫他把我把我把我绑回他家!他竟敢说要把我包了!”展小红臊红着脸尖叫,把照片兼底片丢在花柔情脸上。 捡起热烫的照片,还真是刚出炉的照片兼底片呢,不愧是狗仔社的负责人,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果然是无孔不人、神出鬼没又神速。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勾引他在学校吻你?说!” “我没有勾引他。” 老天可鉴,这次,是他勾引她。 “你没有?大肥猪说是你教他的,他说是你给他勇气的!”展小红已经气得搞不清楚她该先弄清楚哪一件事了!“你这个大鸡婆!我要杀了你!” “你!你!你”救命啊!火焰直冲九重天。 “救命!救命!”幸亏有顾丽影替她挡住展小红,她才得以逃跑求救。 季天圣拉开大门,接住冲进他怀中的娇躯。 “你又做了什么?”他对于这种吼声似乎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她们似乎时常玩这种疯狂的游戏,尖叫、笑声,不绝于耳。 这次似乎玩过头了,她的衣服被扯破、头发凌乱、一脸受惊,乍看之下,会以为她遭暴徒袭击。 “展小红要杀我,都是你害的!”在他替她拉好衣衫、理顺长发的时刻,扔出罪状指证他。 看过她递交的证据,似乎对照片内容不以为意,将照片放置在桌上。 “你不觉得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你的小游戏吗?我其实并不喜欢被人偷窥,也学不来你那套反利用的手法。”他一直知道有人在校园中跟踪他,他猜测,参与其中的该有她才是。 “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你不介意就好了。反正我们现在安全了,他已经没那闸工夫偷拍我们了。”双手环上季天圣的颈子,甜甜的嗓音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知道他想探知的是什么,但她不想与他讨论。她不习惯与任何人讨论她的精神层面或行为动机。 “你玩得很愉快。告诉我,你的计划中我应该有什么下场?”他不急着知道她脑袋里装的思考模式,他懂得循序渐进的方法。 “让我想想”黑白分明的大眼灵活地转动,最后停在他那张排名在她错愕金榜冠军的唇,缓缓地靠近,在吻上他之前轻吐:“勾引得你身败名裂。” 他接受她的勾引,配合她的亲吻,但不轻易地妥协任她转移注意力。 “你觉得成功了吗?” 在两人的唇分开的数秒,他问道。 她皱起的眉心是在责怪他不受影响?还是在自责她的魅力不足,不能引得他神魂颠倒,忘了继续探索她?他发现在她试图以诱惑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她散发着一股算计中流转着娇媚的韵昧别有一番风情,戒是吸引人。 “你不专心。” 轻斥,然后吻上他的眉心。心想,这男人就不能满足一下她的魅力虚荣吗?怎么那么难缠? 回到他面前,与他对视,她不满叹道:“没啦!谁叫你太难捉小辫子,然后又引诱我,所以你已经身为我的男友,自然,我不会让你名声受损喽!” 伸出食指点点他的唇,她喜欢与他接吻的感觉,还有他的气息,所以并不羞于告诉他她的感受: “我喜欢吻你的感觉。” 他喜欢她的小动作甚过她刻意的诱人姿态,如果她是这般对待每个曾当她男朋友的男人,他可以想像她能让男人迷恋她至放不开的程度。 他会有醋意,但在于他发现她太晚,即使她现在仍是年轻又稚嫩。 “我的荣幸。”倾身再度吻了她,吻得很深,很有占有欲。 在他吻得她气喘吁吁靠在他颈边时,她不禁笑道:“季老师,你不觉得我们进展得太快了吗?” 他以轻笑两声回答她,轻吻她耳垂,随即放开她,与她对视而笑。 她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吻呢?在于他的吻未曾让她觉得被侵犯了。不少男人在已获得她一丝好感的阶段,却以一个吻让她封杀出局——因为她觉得不被尊重,她拒绝被物化与欲化。 吻,可以是情感的表示、可以是喜欢的动作,但绝不是等于上床的前戏。 “你很温柔。”伸手轻抚他的面颊,很难想像一个男人能如他一般如此快速地让她产生莫大的好感。 情感感受高昂的此刻,她相信她与他之间定有相合的磁场,超出她理智所能控制。 “我想,我会很乐意享受与你谈恋爱的过程。”双手捧住他的脸,末了以淘气的句子做问句:“季老师,你可以包容一个小女孩的幼稚吗?” 她也有谦卑的时候,讨喜且令他喜爱。 “你可以接受一个老男人的老套吗?” 她笑得开怀,紧紧地抱住他颈项。她爱极了与他相处和对答,从未有人让她觉得如此有趣呢! “你让我欢乐,从未有人办到呢!若这是老套的方式,我想我非常喜爱。” 她都是如此不吝又直接地表达她的情绪吗?不过他喜欢她的方式,因为直接得可爱。情感的表达,她的方式独特得令人无法抗拒。 聪明、灵黠、性感又融合不肉欲的可爱,她是个吸引他的发光体。有太多让他想挖掘、欣赏的地方,而她自称是个小女孩,而她也的确是,可见得她的神奇。 停课处分结束的上课第一天,从早上就没得清静,除了让人火冒三丈,更让她烦躁。 “柔情,听说你跟季天圣发展得不错,是不是可以游说他进公司呢?”花柔情的阿姨花天爱经由电话,以她甜甜的嗓音要求道。 “不可以!” 花柔情抬头瞪视对面笑得很欠揍的展小红和商橘。 “试试看嘛!他是个人才,若公司有他培训律师人才,那可是大大有助益。” 听着与自己嗓音相似,只差在音质中细微年龄差距的声音在耳边叨念,令花柔情忍不住想尖叫。 “姨,我只是跟季天圣谈个小恋爱,你不要想太多,也别跟太多人打赌我的私事,小心我一气之下跟男人私奔,让你找不到。”对付她的天爱姨,她向来软硬兼施、小撒娇加小威胁,因为她跟自己是同一款人,很难缠。 “那也好,跟个臭男人私奔,等他把你甩了,也正好让你对男人失望,就可以来接我的事业。” 仍是同一模式的说法,花柔情双眼翻天,快崩溃了。 “好了,不多聊了,你加油就是了。” 电话背景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显示花天爱在清晨睡醒时,身旁有男人陪伴。 她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被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一点意义都没有,垃圾的对话只是天爱姨表示关心她的方法,让她知道她随时都在关心她;也给她最大的空间,因为她从不干预她任何事。 她跟天爱姨非常亲,甚至胜过她久未见面的至亲。 只是,每次跟她通电话或见面,总是有无形的压力在压她,逼她面对现实,催她收回最后一抹住在笃信爱情高塔里的魂魄。 目前,她选择不去想、不去面对,她总是天真地以为,她还年轻得不需要绝望,或者,现实的情况是,她还没被伤到。 “怎么?生气了吗?我还没向天爱姨报告你昨晚在季天圣家待到半夜才回来,两人打得正火热呢。” 展小红说得极酸,她的气还没消。 “随你去说吧!” 阴郁地起身,拿起包包就走。 “她在气什么?” 展小红转头问商橘。 “我不能理解这方面的花柔情。”商橘回答得很诚实。 谁能?怕是亿万中无一了吧! 犹豫中,她仍按下电铃。 当他开门,她对他一笑。 他没有回她笑容,因他发现她唇角的苦涩。 “抱一抱我好吗?” 等着他展开双臂,她扑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他。 害怕着心中会更加空虚。从前,她也交过其他男友,但他们的拥抱在她迫切需要安慰时,却带来了更大的空虚、累积更多的绝望。 他低头亲吻了她的发丝,然后拥着她轻摇。 第一次,她在男人怀中哭了,因为感动、因为高兴。他居然能安抚她的心灵。 从未有人有这能耐,他却办到了!她好感动,好感动。 他知道她在哭,所以把她抱进门,轻抚着她的背,任她哭泣。 他不知道她为何而哭,他不会问,他要她主动亲口告诉他,在他有日能突破她心防的时刻。 她像团谜,从她透彻却闪动着不为外人知的光芒流转眼神中,他发现她是一抹极其特殊的灵魂,引起他不只探知的欲望,他亦渴望能拥有。 第九章 “不上课?”季天圣揉揉她的发,此刻她正卧睡在沙发上假寐,不肯起身。 “不要。”柔情闷着头任性地回答。捉下他的大掌拉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一口,以示她的决心。 “心情不好,不想上学。”她转过头看他,这才发现他居然已经换好外出服,显然要出门了。“你要去哪里?” 红着眼质问的模样活像要被母亲丢下的小孩。 “出去办事。要一起去吗?” “要!等我上楼换衣服,不可以偷跑哦!”说着,她已经起身冲上楼去。 “你翘课回来干嘛?”还没上课的展小红只来得及看见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以身形判断是花柔情。 “去约会。” 她从房间内大声回话。 “跟谁?” 拉开花柔情的房门,印证是否是她猜测的季天圣。 “季天圣。” 柔情甜甜地笑答。 发现花柔情红红的眼睛,震惊被讶然取代且一头雾水。“你哭过?” “是啊!”开朗的语气丝毫不像刚哭过。 快速换装完毕,站定展小红身前,有感而发地劝说:“别逞强了,能找到合意男人的怀抱来哭泣不容易,你就别浪费了适合你的大三元了。谁能像他一样深爱你、包容你、放纵你这个男人婆呢?要是错过了这个天下间难能可贵又适合你的小男人,只怕你便错了你生命中唯一的钻石了。”拍拍呆然的展小红,快步走了出去,唇边泛起若有所思的微笑。 寻到与心灵契合、发出共鸣的人生伴侣,如同寻找世上稀有的大钻石。 季天圣会是她的钻石吗?她开始想评估这名唯一荣登她评估之列的宝石,不再保持过往单纯鉴赏。把玩的心态。 “你很喜欢这家咖啡馆是吗?”这不就是他们第一次见而的咖啡馆吗? “还算满意。” “请问季先生,你这位不管事的出资者对哪不满意?”一名富态的中年女人端来咖啡,一手插在腰上呈现茶壶状,酸酸地问。 季天圣接下餐盘,抬头向富态的郑慎芬露齿微笑。 “好几个月不见你人影,你是去哪了?”郑慎芬一**坐下,一手搭在季天圣肩头。 “去当老师,这位是我的学生。” 郑慎芬这才转头注意到身后的漂亮女孩。 花柔情微笑地摇摇手。 “你单独带一个女学生来喝咖啡?”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吗? 看季天圣没有回答的意思,花柔情甜甜地说道:“他是负责监管我这个问题学生的老师,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了解’。是吧,季老师?”视线放在季天圣脸上,确信他接收到她加重语气的字眼。 “你说的是。” 郑慎芬转头看了看两人,他们之间交会的视线显然不单纯。她质疑地问道: “你的女学生都这么漂亮吗?” “她比较特别。” 花柔情从与季天圣对视中别开眼,转向卡在他们中间的中年女人,甜甜地替他下注解。“我的特别,在于我主动勾引季老师,而不幸的是,季老师自愿上勾了。” 郑慎芬震惊地睁大眼,眼睛从笑得极甜的女孩脸上转到笑意更深的季天圣脸上。“告诉我,她是在开玩笑的吧?” “她说的是事实。” 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他喜欢她使坏的笑靥。 “事实上,我们还没搞清楚是谁勾引谁,所以今天约出来好好研究研究。”像个慎重求知的学生再加以解释。 “天圣!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母熊掌一掌拍上季天圣肩头。 季天圣笑意不减,笑得开怀。 弄得郑慎芬更加一头雾水,转移目标,捉住花柔情的手臂探问到底:“小妹妹你说!” “慎芬,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目前交往的对象。”在花柔情的瞪视中,他才终于正经一些。 “你身为老师还追求学生?她成年了没?你是怎么了?”郑慎芬掩饰不住讶然。之前那漂亮女孩说的,她还半信半疑当是玩笑,现在由季天圣亲口说,不会错了。 她不敢相信季天圣会这么做! “是啊!季老师,你的行为实在有辱师格。”柔声地在郑慎芬的背后帮腔。 她很是不满他会介绍她是他的学生,现在看他怎么收场。 “想必你就是花柔情了,你好。”欧阳赤飞站在笑看季天圣被郑慎芬厉声质问的花柔情身旁。他记得她。 抬头望向挡住阳光的陌生男人。 “慎芬,不需要大惊小敝,她是季家内定的媳妇人选,由天圣的校长叔叔介绍的优秀学生。” 惊讶的人变成了花柔情。她只看了季天圣一眼,并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如此,早说嘛!欧阳,你喝什么?”郑慎芬得到解答,转头向花柔情一笑,也就不再多问,起身去忙了。 “还有闲情一起出来喝茶,师生恋进展得很顺利嘛。”祝福地拍拍好友的肩,欧阳赤飞非常得意终于逮到损损季天圣的机会。机会得来不易,他可得好好把握。 季天圣以笑作答,他当然看得出花柔情的惊讶与藏得很好的怒火。她应该会要求他竭力的解释——在他们独处的时刻。 “我是欧阳赤飞,你可能不记得我上次也跟他坐在这里,那次你的打扮跟现在不大一样。”现在的她打扮得轻松简便,可仍是亮丽照人,他没忘她是个危险的美女级人物。没想到季天圣的口味是出人意料的重,只在电话中听季天圣淡淡带过,便对这位花柔情留下极深的印象。 “上次我忙着相亲,没注意到你,真是抱歉了。”虚应得客套又得体,没有刻意掩饰字句中的讽味。 她也想起来他就是她与林二君相亲时,坐在季天圣身边的男人。对这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没什么好感,即使她看得出他是季天圣好朋友级的人物。 转头对季天圣微笑,低头轻啜咖啡,视线就再没回到欧阳赤飞的身上,摆明无意认识他。 欧阳赤飞也不是迟钝之辈,自然识趣地不再继续攀谈,拿出资料给季天圣,与他研究。 听到是讨论官司的问题,花柔情便起身走向杂志区,选了本杂志走向一处透明大窗的平台旁,将杂志放置平台上随意翻阅,直到她被窗外的晴空吸引了注意力。双手支住下巴,仰头出神地凝望飘动的云朵,满足地微笑。 季天圣分神的片刻不自觉地痴然凝望她如花的笑靥。 欧阳赤飞意外地发现季天圣的分神竟是在注视花柔情,有些无法置信季天圣会迷恋一个年轻女子至此。再怎么聪明,花柔情的年龄也是相当的轻,季天圣会喜爱她至此令他不解。 “你这次是认真的?” “嗯。”平淡地应声,却听得出执着的音调。 “你不当律师了吗?”他带她到一家日式料理屋,酒足饭饱后,倚在椅背上与他轻松闲聊。 “只是暂时休息。” “听说你是个令对手又敬又惧的可怕对手,不当律师太可惜了。”揉揉喝下清酒导致微红的双颊,说得随意。又夹起一块寿司送进嘴里,胀得双颊鼓起,脸上是美味的满足表情。 虽然嘴里满是食物,可她仍是想什么说什么,接连的句子毫无关联。 “这家日本料理屋真好吃,下次带小红和橘于她们来吃。我忘了记路,也不记得那些路名,回去画图给我看好不好?啊,我们可不可以再叫一盘综合寿司?” 他等着她问他关于季家内定媳妇的事,他看得出她乍听时的愕然,也该是有些生气的,可她却始终没有问。 她并不是故意不问,只是她很快就不在意了。这让他不懂她是如何看待他该向她说,却未曾解释的一些事。 花柔情拉开和式拉门,再点了一盘综合寿司,拉上门时一时手滑,险些撞上地板,幸而季天圣扶住她。 她没有起身,顺势转身仰躺在他腿上不起来了。 她沾酒后泛红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迷人,季天圣伸手抚过她发热的脸颊。 “喂!诚实告诉我,在老泽爷爷告诉你我是匹难驯野马的时候,你是抱着什么心态敢跟我在一起的?” 太过单纯、好奇的语气反倒让季天圣意外了。 “你知道吗?老泽爷爷有多怕我爱的只是李家的钱势,所以我想你大概是有点太勇敢了吧!你应该不是那种笨到自以为能驾驭我的男人才对,可如果是,那我的眼光就太差了,被你骗了这么久。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天圣不解的表情终于惹得她笑了。伸出手轻触他下巴,摩挲男人与女人不同的肤触。 “你在试探什么?” 手滑至他的心口,娇俏又认真地回答:“你的真心啊!我非常需要你跟我说一些你必须说出口的说词,但我要你自愿说;我相信只要你是认真的,你会非常愿意说的,对不对,季老师?” 季天圣笑了,按住她的柔荑,他喜欢她高技巧的探问方式。她已经聚集太多他喜欢的特质,他无法不爱她。是的,爱她。 季天圣拉起她,亲吻她的唇,拥她在怀中;他在她耳边低语,惹得她发痒不住呵呵笑时,她听到了他的说词。 他的确是在他主动吻她的那个下午才搞清楚她的来历。难怪他会吻她,因为他终于可以不必再抗拒她的诱惑了。 至于“季家内定媳妇”则是老泽爷爷沾沾自喜的说法;他从不遵照季家的方式,他习惯不受拘束。听来,他们又有个共同的特点了,她也喜欢照自己的方式过活。 只是几句话,便让她愉悦得笑开怀。 直到,在他轻吻她耳垂之后的一句结语:“需要我告诉你,我有多喜爱你吗,柔情?” “你需要吗?”他问得感性。 她喃喃地问了句:“你是我的钻石吗?”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倾身热烈地回吻他。 她终于离开他的唇,在两人喘息中,花柔情首先回神,性感至极地抱怨: “综合寿司来得好慢,你帮我去催催好不好?” 季天圣哈哈大笑,宠溺地以额轻撞她的额,爱极了她的喜感与幽默。 他知道她喜欢他,是因为受他吸引,就如他无法抗拒她一般。 但她尚未爱上他,他看得出她是如何地坚守她的心,并且迟疑着,或者她正挣扎着要不要交出?这是他极欲探知的部分。 在她令人猜不透的绝顶聪明与高智商之下,亦有感性的灵魂,如水般千变万化、难以捉摸,她的心与情爱更是格外的珍贵。 她已引起太多他也不能理解的情感与被吸引的情绪,从未有过的。超越了探索的欲望,让他不只想拥有。 她让他想珍爱,也有了想与她共度一生的想法。 不管季天圣是不是她找的那颗举世无双的大钻石,但他肯定是颗人人抢着要的硕大钻石,光芒足以吸引任何爱钻石的女人。 如果手戴大钻石的人是个穷光蛋,大概没人会相信他有资格戴得起,所以被偷、被抢的机率低得多,除了识货的人;但若是大富翁拥有大钻石,大概无时无刻都胆战心惊地深怕被偷或被抢,甚至是被掠夺,还有要小心本人被绑架,威胁交出钻石。 她在恩泽的新名声让她不幸沦为拥有钻石的大富翁,人人都想要对她不利,眼红得不沦抢不抢,反正就是不让她好过就是了。 从她手戴大钻石的照片曝光——与季大圣在圣诞舞会共舞的亲密照片被刊登在校刊上之后,名方不怀好意的敌人就全浮上台面了。 身为恩泽史上第一位女性风云人物,如同富比士宣布的新世纪第一位全球首富,走在恩泽校园,再怎么走得轻也会走路有风;是威风没错,但在她不慎招标下世界第一大钻石、恩泽最受注目的第一黄金单身汉后,日子就变得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精采了。 “季老师。” “花同学。” 即使是这样生疏又客套的打招呼,她都有被乱箭穿心而死的可能,瞧瞧那些个好比利箭的眼睛。 碍于她出了名的凶狠与恶意手段,她们不敢正面与她冲突,但公报私仇就少不了了。 “展小红要我警告你小心你被人泼硫酸毁容。”商橘的眼神是期待的。 “放心,我会拉你当垫背的,反正你那张脸也该整整了。”花柔情回敬商橘的关心,倒是对危机不以为意。 “你们约会去哪里?” 顾丽影在一旁问得好奇。 “丽影,你是想召告全校,我昨天翘课外出的行程吗?” “大家都好奇嘛!” “大家是谁?” “展小红、商橘,还有我啊!”顾丽影只敢招出安全人士,至于展小红与好像是她大嫂的人似乎也在讨论花柔情,并且说到赌金,还问她要不要也下注?让她一时心痒得下了赌金。若让花柔情知道了,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你能让他娶你,全部的赌金够你办场盛大婚礼。”爆内幕的是商橘。她没兴趣参加,只觉得这些人无聊,不关他们的事喊什么烧?整晚以电话讨论赌注的无聊话题影响她睡眠,惹得她不爽。 “商橘!”顾丽影开始惊慌地想逃了。 “你们!” 伸手掐住彼丽影的颈子,吓得顾丽影伸起了双手。 “就你们参加了。”站在台上问了许久的班代李燕燕,得意洋洋地宣布捉到了两个在班会上玩得伸起手的替死鬼。她早就看花柔情独占季老师不顺眼很久了,当然不放过公报私仇的机会。 “嘎?参加什么?” “你们举手表示自愿代表我们班参加歌唱比赛,最少也要一个人参加,你们两个自己决定由谁出赛。” 商橘冷笑几声。 花柔情与顾丽影两人都傻了。 花柔情当然没漏看班上绝大部分女同学本灾乐祸的偷笑嘴脸。 身为女人,但她对大部分女人没多大好感。看看那些个眼红见不得别人好的变态心理,窄小得可以挤死一只蚂蚁的心胸与低得连蚂蚁也爬不过的眼界,除了觉得她们可笑之外,也很无奈地承认,占了大多数女性人口的她们,的确会造成她生活上的影响。 她们个个是成不了气候的小卒,但围堵的人数众多,也让她难以呼吸。 跳脱不了大环境的无奈,时常会让她觉得烦躁。 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好烦。 所以她会把握苦中作乐的机会,不轻易放过自己找上门,自作践的衰人。 “听听,我真的五音不全。”一首歌才唱了前五句,顾丽影使红着脸瞪着笑得在榻榻米上打滚的三个女人。 “这里的隔音很不好,我看隔壁间的客人恐怕也都笑昏了。”花柔情拭了拭眼泪,肚子痛得连话都快说不全了。 “我求你别唱了。”展小红撑住桌子才能起身,不得不同情顾丽影,虽然身为天才,却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 “歌唱比赛怎么办?在全校前唱歌,我愈紧张会走音得愈严重。”顾丽影急死氏; “让小花痴唱就好了,她嗓子还不错。” “不行,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在台上丢脸。”花柔情拿了一个寿司放进嘴里;指着展小红。“派男人婆去唱好了,找她代打,大不了被宣布弃权。”反正她也不在乎被骂,在恩泽里她也不差多看这么点脸色,这学期快结束了、她就快解脱了。 “我是破锣嗓子,不能开口。”展小红喝了杯清酒,摇摇头。 “商橘?”顾丽影转为哀求商橘。 “别想!” “小花痴,你去让她们听听你的金嗓,在休学前给恩泽最后一个惊喜。”展小红推推花柔情。在来这里之前,她们才为了赌注的事打了一架,打完了也就没事了,现在又是好朋友一起来日式料理屋喝酒玩乐。 再说,顾丽影已经确定要进公司训练,只等这学期读完,她们三个办了休学手续,便各自去忙了;只剩下她,不免有点寂寞,少了她们,日子可无聊了。 不甘寂寞的顾丽影想了想,一手按住花柔情,一脚踢踢商橘。“喂!你舍得季天圣吗?你和商橘留下来继续住,陪我好不好?” “为了赌金我会考虑和季天圣同居,住你楼下也行吗?” “同居!柔情,你跟他玩真的啊?”三张脸同时凑近她。 “我会考虑考虑。” 笑看三张震惊的大脸,不予理会地转身拉开和式拉门,穿鞋逃去上厕所。 她有点微醺、有点烦躁,所以意图尝试一些前卫的作法。是不是玩笑,她还没决定。 唯一肯定的是,季天圣是她有史以来最喜欢的男人,这点她很确定。难能可贵的,他会让她时时思念。 “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花柔情从女厕的镜中看见两个女人,一个是郑慎芬,另一个打量她的眼光非常不友善的女人她没见过。 “你好。” “你就是天圣的女朋友?”吴莉问得语气不善,甚至是尖声的。 又是一个要来抢钻石的女人吗?花柔情挺直身,面对她。 “是又如何?” 如预期般,那女人的脸部扭曲了。 “他会喜欢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吴莉自尊心受伤地酸讽。她长得并不比这个小女孩差,但她的亮丽与年轻令她眼红;让她嫉妒不已的是,她居然让季天圣臣服!初听到郑慎芬告诉她的时候,心里极不是滋味。 唉!九点九成这女人的表现是以季天圣的前女友自居。花柔情转身继续洗手,以清水拍拍微红的脸,从镜中观看郑慎芬拉了拉那女人,要她别再继续,但那女人似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大眼还瞪着她不放。 “让我猜猜,你是他前女友是吧?”加重“前”字,她也被她的眼光惹得烦了。 “天圣他喜欢的是女人,足以与他相抗衡的女人,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吴莉被激得红了眼。 “那也要看我能让他玩到什么程度不是吗?我很乐意听听他跟你曾经玩到什么程度,说吧,给你机会炫耀。”讥讽的语气配上讽刺的眼神。她可从来不是性喜息事宁人的好性情。 “你——” 花柔情的牙尖嘴利让吴莉傻了眼。 “下堂的前女友而已,别自打嘴巴来惹我这个现在式的女朋友,那样只会让自己更不堪而已,丢自己的脸。”轻笑一声,抽出面纸擦了擦手。 郑慎芬已经呆了,不敢领教这个印象中甜美女孩所展现的利落口舌。 自尊心向来很强的吴莉已经恼羞成怒红了眼,扬起手就要给花柔情一巴掌。 花柔情闪过,嗤笑一声。 “你向我证明了季天圣没瞎了眼地及时甩了你。前面就是镜子,去照照自己丑陋的样子,还敢在这里丢人现眼!”讥笑一声,开门走出去。 好坏心喔!但她又忍不住为自己喝采。干得好啊!花柔情。 “你以前真的满没眼光的,看上那种女人。”包了一盒日式料理送到他家,自然也就坐下来聊聊她是如何巧遇他的前女友的了。 看他仍是笑笑的没什么反应,她不禁好奇了。 “告诉我,你以前喜欢她什么?”她问得兴致盎然,没一点醋意,纯然的好奇。 季天圣仔细回忆当时他放任吴莉以他女友自称的原因。“能力、外貌,她是个好女伴。” “喔!你对女人只有这点要求?看来,你不需要我这种太多优点的女子嘛!”好让人生气,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他似乎习惯如此。她想听的不是这个,他到底是不懂,还是不答? “你想要我赞美你是吗?” 捏捏她故作微怒鼓起的双颊,玩笑问道。 “懂暗示还不表现?别说开嘛!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吗?”她的玩笑话说得没有一丝玩笑的声音,若他还听不出来,她打算揍他两拳。 “你想我说什么?” 他当然察觉她隐隐的怒火。 “你是真不懂情调,还是故意装傻?”她已经站起身,把她的小拳头立在他眼前示威了。 捉下她的小拳头,扶住她的腰,微仰头欣赏她的怒容,他喜欢她生气的模样。 “你只要懂情调、不会装傻的男人,要求并不高。” “喂!你都还没满足我的虚荣心,就想要诱拐我满足你的。”她看出他正在以戏弄她为乐,有些不甘心满足他的乐趣。俯首靠近他唇边;挑逗吹气地轻问: “戏弄我,你很高兴是吗?” 他看见她眼中闪烁的光芒了,知道自己要小心,但仍是想要放纵她。 她雨点似的亲吻落在他脸庞各处,避开他的嘴,直到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藏在她柔软嘴中的小邪恶才伺机而出了。 用力地,在他的下巴与耳垂下方,吻咬留下两抹红晕,深深的齿痕嵌在艳红的吻痕中,印上让他连穿高领都不能藏起的记号。 “季老师,你该再尝尝遭人非议的新奇感受,不能老是让我处于被你的觊觎者欺负的情况。” 她笑得好开心、好坏心。等着他不智地攻击她,引诱他创造与她打得火热的证据。 他是有热烈的反应没错,但不是如她预期的动作,因为他的手伸进她的上衣下摆,不怀好意地抚上了她的内衣,而他的嘴居然跟进。 在她的惊呼中,他松了手,在她的胸前露齿微笑,抬起头看她。 “我看得出你的小计谋,它写在这里,很美。”藏在她衣服里的手绕至她身后,扶住她的背,拉下她,吻上她的眼睑。 在脸红心跳的时刻,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举动让她感动。 “季老师,我该高兴您不是野兽,还是悲叹您是柳下惠呢?”调侃的语调中藏的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心思。他是颗钻石,也是她要的。她自问,她真的拥有得起他吗?敢要他吗? “小女孩,在你还能躲避之前,你已经投降了吗?”他问的是她的心,她是否已经交出她的心了?他看得出她的迟疑。她是在迟疑什么呢? 他眼中闪烁的不是欲火,而是探问她的深邃,他看出她的弱点了吗? “你在找什么钻石?” 他大抵能猜到她的钻石论可能指的是他的价值;他若能在她心中成为无价之宝,那她才会愿意释放她的所有。 一闪而逝的错愕,她知道他看出来了。 伴随着甜笑,诚实地回答他,吐露她脆弱的内心,让他看见她最自卑的恐惧。 “你。我在找你,你是钻石,但我不能肯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一颗;或是,你的价值是我拥有得起的吗?若你的价值是我付不起的,你终于不会是我的,我的骄傲受不了拥有后再失去的痛楚。” 她是在告诉他,她怕爱上他吗?原囚,居然是她自信不足。很让他意外,却也令他不解。 “我的等级足以吸引你吗?” 他的问题很蠢,在她已经坦承她抗拒不了他之后;但她愿意回答他所有的问题,在她已经向他坦自她的钻石论之后。 “你是颗燃烧着耀人火光的高等级钻石,人人抢着要,我争夺得很累,这样你的虚荣得到满足了吗?”有些气他惯性地逗弄她,以他的方式。有点讨厌,不过,这也是她受他吸引的原因之一,不是吗?谁人能如他足以影响她呢? 季天圣笑了,亲吻她微微噘起的小嘴,在她唇边的低语引得她潸然落泪。 “你是钻石,独一无二的顶级美钻,名为‘柔情’,似水变化的光泽吸引所有的收藏家,珍贵在于难以真正拥有你;你的光芒只为你愿意绽放的拥有者闪耀,我能令你为我闪耀吗?” “我始终为你闪耀,你都没看见吗?”在他为她的惊人举动发笑时。她为他展现令他发笑的幽默时,她都在他眼前闪耀光芒不是吗? “所以我想永远拥有你,嫁给我。” 他他向她求婚?花柔情错愕得张大了嘴。 “说我愿意。” 亲吻她的下唇,他要在她的惊人理智还没发挥功用前得到她的承诺。 “我不愿意!”不愧是花柔情,理智永远高人一等,绝不让自己被情感控制。 第十章 那个疯狂又狡猾的男人,居然向她求婚!他疯了,他想娶她?她她才二十出头不是吗?而他三十岁耶!好吧,她承认他适婚,所以他狡猾、趁人之危,想要诱拐她答应他。 她在惊喘中望着他再认真不过的表情,之前的浓情蜜意已经被他的创举给吓跑了。 “请列举不愿意的原因?”他问得严肃。 他突然变成法官在审问犯人了吗?而她犯的罪就是不愿意嫁他。 “我我你你”生平第一次,她严重结巴。该死的!她居然表现得像是重罪犯一样。 他慈悲大赦地笑了,亲吻她抖动不已、外加发冷的唇。她只记得他的唇好热,而他放置在她光滑背后的手也好烫。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她傻傻地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杀千刀的!在当时她居然像个傻瓜呆。她甚至记得他那张得意的脸,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受惊吓的模样,似乎是非他莫嫁似的。“该死的臭男人!” 身旁歌唱比赛的参赛者吓了一跳,连端来茶水的顾丽影也倒退一步。跟来的商橘轻哼一声,讥讽道:“看来你已经在培养情绪了!” “培养什么情绪?”目露凶光,吓得捧茶水给她的顾丽影差点站不稳。 “柔情,别生气了。等一下你不要表现得太好,进不了决赛前五名,就不用在全校师生前唱歌了。”顾而影天真地劝说。 为了求花柔情救她免在台上出丑、一人披挂上阵,她可是答应了花柔情好大的一个代价——她学成以后要在公司里当花柔情的小线人,专门告诉她公司的内幕。连她这个高智商的天才都不免要自叹不如花柔情的善用谋略,为长远铺路、布棋的聪明。她要好好向她学习。 “我不是在气这件事。”花柔情大口喝下水,压下自怨的怒气。 “那那是什么事?” 大叹一声。“气我自己。”抬头看了看,她前一位已经唱完了。收起感叹表情,露出小坏心的笑。“你们好好洗耳恭听我这个金嗓天后的唱功。” “商橘,柔情会不会弄巧成拙,不小心进入决赛?”顾丽影看着自信满满的花柔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就是来看她自作孽的。” 台风稳健地在台上先向台下的评分老师们点头;聚集了各年级的音乐老师,个个是旅居国外的音乐家。 所以教出来的学生们不是唱声乐之类的英文歌曲,再不然就是唱华国的民谣,真是有辱国格。 今天她就是秉持本土爱国的风骨来高歌一曲的。 音乐声一下,随着乐声,滑出舞步。 她选的曲目是台语老歌天后陈小云的“舞女”—— 打扮着妖娇模样 陪人客摇来摇去 红红的霓虹灯 闪闪炽炽 引我心伤悲啊 来来未来跳舞 脚步若是震动 不管伊是谁人 台下一片安静,参赛的学生无一不张大了嘴,而个个评分老师手中的笔也停在半空中。 商橘已经捂住嘴,浑身抖动得不行了。 顾丽影的脸色先是一阵白,再来也捂嘴狂笑。 她的幽默是讽世的,却能让他迷恋;她看世上的眼光是耻笑的,却能令他觉得愉悦。她大概是世上唯一能让他会心一笑的风趣女子。 季天圣倚在礼堂角落,忍住笑意,非常确定,娶她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一曲罢了,花柔情很满意地点头。 在一片静寂中,忽见旅居维也纳的声乐首席教授——魏乐生,起身鼓掌,拼命叫好:“唱得好!唱得好!转音、音阶的滑动简直是完美!” 接着,身旁其他的音乐老师也跟着拍手,是迎合,也是怕被耻笑欣赏音乐的眼界不够广阔,纷纷给予掌声。 商橘已经笑得趴在地板上,顾丽影则虚软地倒在椅子上,笑不成声;在旁记录的展小红则使力拍打身旁照相的小助,狂笑中分神叫醒傻了的小助快拍下经典画面。 他如何能不迷恋她?为了一生的欢笑,他要她结伴一生。 她的人生竟沦落到偷偷又摸摸,此等耻辱她会狠狠地记着! 悄悄地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准备越过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铁门。 脚步停了,他的铁门为何是大开的?以她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客厅空空如也,怪了。 悄悄地靠近铁门,怀疑着该不会是计谋吧?她已经躲了他一个礼拜了。“进来。”从大门内伸出大魔掌,在她的尖叫声中,她已经被大魔王捉进魔窟里,无知的少女即将葬身此处。 “果然是陷阱!”被他抱紧着,柔情仰头望他,放弃挣扎。“季老师,计谋侵害学生可是重罪哦!”伸出食指摇动,好心规劝。 他回给她一个不以为意的笑,然后就像只野兽似的狂吻她。 “等等等,你干嘛啦!”他甚至没给她适应与思索的时间。“喂!”双手推开他的脸,皱眉审视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脸。“你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在她担忧且转动所有脑细胞思索的时刻,他居然大笑了。 “你今天很诡异耶!”推开他,走向沙发坐下。 “我不知道你歌唱得这么好。”揉揉她的头,坐进她身边。 拉下他的手,柔情一双疑惑的眼更离不开他了。 “你今天开心得很奇怪。”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柔情困惑地摇头。 他又把她搂进他怀里,抱她像抱大抱枕一样,不寻常地令她想对他大叫。“你再不说,我揍你哦!”才刚扬起拳头,却被他吻上。这个男人,今天很怪,怪得让她心里毛毛的。 “你考虑得如何了?” “不要。”没有意外,她早知要面对他。“你今天兴奋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吗?”她突然觉得他从大她近十岁的成熟男人瞬间返童,变为小她十岁的小男孩似的,莫名亢奋。 他的沉稳与内敛到哪去了? “不要告诉我你不是季天圣?”她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扯的无理头问句。因为他太不对劲,又让她瞧不出端倪。 “我是。”逗她真的很有趣,不过,让他不平的是她拒绝他拒绝得太干脆了。他开始思索,要如何让她首肯?她让他兴起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想法。 “你今天不像。”捧住他的脸,是她最熟悉、让她心动的人没错,可是,他表现得不像。 “我的钻石,你准备好为我闪烁光芒了吗?”饱含**地舔咬她的唇,露骨的眼神告诉她,他的需求。 他狠狠地在她的脑门打进一道闪电,她焦了。 “不要告诉我你欲求不满就是这副德性。”在他已经吻得她衣服几乎全被他剥下的时刻,她傻愣地问他。 “你说对了。” 片刻的失神,她才找回她的声音,呼救:“你走开救命!你走开我不要” 她很肯定,这个男人还有很多她不了解的地方,所以她不能嫁他! 他甚至没获得她的首肯就强暴了她!呃虽说自己身上几乎没痕迹,而他满身瘀伤但是,是他强暴她没错!她奋力抵抗,所以他才全身是伤。 “你走开啦!”推开他的脸和手,却挣脱不出他锁在她腰上的箝制。“我要告你强暴我!” “你的确握有有力的证据。”手劲轻柔地摩挲她酸痛的腰与大腿。 轰!火红染上她的全身,她这辈子没这么羞过。 “你好**,走开!”捂住自己的脸,不想看他,不愿去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羞愧的她只抗拒了前三分钟,之后,她倒是很配合。如果不是那么痛的活,她也不会把他抓得全身是伤。 哇!哇!怎么会是这样?她该恨自己觉得与他发生这等事很愉悦才是啊!他没想过她是生涩的,她挑逗与调情的技巧是如此地纯熟。他承认是他失策。 “我很抱歉。”他低首,亲吻她捂着脸的手背。 移开手,对上他深邃的眼睛,是歉意没错,但是,她总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不寻常了。 凝望着他,努力地思索。他不是会选择这种方式的人,这其中必有原因她在运用她聪明的脑袋了。他嘴角一扬,低首亲吻她,他不给她想出来的时间。 她享受着他的吻,他在她身上游戏的手则引发了她的灵感。 她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她所猜测到的可能! 推开他,包住自己坐起身,指着他—— “你想在我肚子里种豆得豆,然后,就以为能掌控我吗?”不会吧,他会用这种下三烂的计谋只为娶她?她突然觉得有些晕眩。 “谁都不能掌控你。”季天圣耍赖地笑了,挑逗地轻抚她的小肮。他是想要她生他的孩子,或许是想绑住她;但,他知道,他要的是想要永远留住她。 拍掉他的魔掌,一脸的震惊与意外,这男人是疯了。 “嫁给我。” 震惊过后,她迅速回复理智。“太夸张了吧!我真的激起你这老头的占有欲,要让你牺牲自由只为绑住我?还想出这种烂招!”她是瞎了眼,没看到他白痴的一面?还是她可以骄傲地想,她逼急他了? “我认为我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你所有现实的要求,还不够吗?”其实他知道她坚持的是什么。在她还没准备好告诉他之前,他会耐心等她,只除了他想让她怀他孩子的奇想,他承认他有些不择手段。 “嗯,多金、显赫家世、聪明的脑袋、英俊的外貌、有趣的性格、良好的脾气、性能力高强、温柔的方式等等,嗯,好像都对了!可是,我就是不想嫁给你。” 能在此刻做出实际评估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季天圣听着她的评估,笑得开心,喜爱她的坦白及逗趣,可只有结论,让他皱眉。 “理由?” “如果有一天你老了,性能力下降,我找年轻小伙子,那你告我,我怎么办?”恶意的玩笑说得极其认真。 季天圣宠溺地提捏她,丝毫不介意她大胆的玩笑。 “如果我不能满足你,你可以自行找乐趣;为满足你所有行为上的自由,我可以拟定协议书,你也会拥有离婚的主控权。”他不会绑住她,他要的是她的心。花柔情收起玩心,认真地望着他,有点感动地问道:“你真的好爱我,是吧!” 有男人会像他如此宽宏大量吗?她知道他是说得到便做得到的,这让她感动至极。 “很爱很爱!爱到连一刻都不想让你离开我。”拉她到怀中,亲吻她的锁骨。“享用如此美好的女子之后,我认为我无法放手,也看不上其他女子。”她的笑颜、逗趣、聪明、机智,数不清的性格特色深深吸引他,他不认为在这世上他还能找到比她更令他渴望的女子。 从他嘴里冒出来的美妙情话真让她飘飘欲仙呢!“你嘴真甜。是想要诱拐我嫁给你对不对?” “是啊!”他坦然地直视她。 在他深情的凝视中,她忍不住泪水盈眶。“这样的幸福让我害怕,真的!拥有了之后再失去,我会发疯的。” 季天圣拥住她,等着她说出她心中的恐惧。这是他一直触不到的部分;而这个部分阻隔了她某些热情。 “告诉我,你的恐惧。”接下来她将说出口的是他等着印证的背景。 “我的天爱姨,她年轻时跟我一模一样,但是,男人抹煞了她的天真与热情,她一直都没有遇上像你一样的男人懂得善待她、欣赏她,所以,她变成现在这样。她快乐吗?我不觉得,我只觉得对她有无限同情”硬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会保存你的美好。”果然如他所料,当他知道她至亲的亲人是花天爱之后,他就已经猜到了。 “可是,天爱姨说,男人的心不如女人,你不会永远爱我”她的恐惧让她变得执拗。 “所以,你怕会失去我,或是,怕我伤你?”这是他必须突破的心防。“你是我的心灵伴侣,少了你,我的心灵便不完整,在我们终于寻到彼此的时刻,我们必须要掌握,你懂吗?” 他庆幸他在她尚未绝望前遇到她,在她还相信爱情的时刻。若她已经绝望,他或许就失去了这么一颗晶莹又美丽、上帝创造最美丽的心神。他多么庆幸她还保有她的原样,他将让她在他的守护下,保持她别具一格、独特的心灵与令他迷恋的特质。 她还在迟疑什么呢?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遇上这么个男人,他就是她所寻找的稀世大钻石。 他知道她已经爱上他,所以她会怕、会恐惧,他触碰到的是完全的她,赤luoluo的。 泪光中,他闪动着流转的光芒。他,是她的钻石。 “不行!我要一个特别的求婚仪式,你要给我。”抬高鼻子,故作任性地要求。“我会给你。”压下她,唇边露出得逞的笑。 “圣,爱你。”“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好煽情的句子,**狂!”他扯开她身上的被单,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惹得她呵呵笑。 只有她能解读他眼中的汛息、暗藏在眼中的笑意,与他分享心中不为人知的欢乐节拍。 “铃铃”电话铃声很不识趣地大响起来。 “喂!”推开胸前的脑袋。“接电话。” 咕哝不满地抬头接起电话。“泽叔,我正在忙种豆得豆啦!” “哇——加油!” 电话另一头传来兴奋的呼喊,令花柔情如落入滚水中全身羞红的虾子。 尾声 “天圣、柔情,你们是故意让我难做的是吗?看看你们!我要怎么面对恩泽的师生?”季泽嘴上是斥责,可眼中满是感动。 斥责的是,他查出狗仔社的负责人是戴三元,结果戴三元拿出一张天圣和柔情两人在走廊接吻的照片做为交换,要胁他不得处分他私设网站一事,否则就公布这张照片。 另一方面,足以令他老泪纵横的感动是,天圣终于开窍了,他说种豆得豆!眼睛忍不住盯着花柔情的肚子,她腹中可能已经有了季家的优秀子孙。哈!炳! 两人相视而笑。季泽除了感动之外,仍要拿出校长该有的样子。 “你们觉得很好玩吗?” 多么相配的一对墨人,迹近满分的一对天才璧人。季泽忍不住想,他们会生出、教养出什么样的季家子孙呢?他期待极了! “你们好自为之,我也管不了你们了。好了,柔情,你回去好好休息。”老眼评估着花柔情的臀部,心想,这么好的基因可要叫他们多生几个。 走出校长室,花柔情终于忍不住出声抱怨:“你家老泽爷爷那双盯住我**的眼睛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机,他准备联合季家长辈荼毒我们的孩子。” “你已经准备好替我生孩子了吗?”季天圣笑得别有深意。 花柔情跳开他身边,大力摇头。“我只是说老泽爷爷的想法,没有要替你生孩子的意思。” 季天圣一把捉回她拥在怀中,亲吻她的粉颊。“像你的女儿足以让季家鸡飞狗跳。”只有她生得出如她一般极其特殊的珍贵女子。 “你别一副急着蹂躏我的表情好不好?我还很小,未成年呢!”她诓他。 “你成年很久了,小女人。”他猜她大概二十出头。 “你怎么看出来的?”被揭穿的她没有讶异,若是说他查不出来,她才不信! “不满二十岁的女孩不会有你眼中的风采与自信,我认为你甚至已经比别的女孩更早熟了。” “你的甜言蜜语有什么企图?”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的目光让她接收到警讯,一副自我捍卫的模样。 “我的企图你很清楚。” “不要!绝对不要!”在尖叫声中,被季天圣紧紧捉住的她,逃也逃不开。 她绝对不要替他生孩子!绝对不要是现在! 她在他眼中看见迷恋,心想,他到底会用什么别开生面的求婚奇招呢? “太迷恋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失败的开始。” “我有说我迷恋你吗?”他只对她说过他爱她,至于迷恋,他没承认过。 花柔情直视他,笑得好骄傲。“你已经迷恋上我了嘛!承认又不丢人。” 季天圣笑了,他的确迷恋她的骄傲、与众不同。 “身为教育工作者,不只爱上自己的学生,更发展成可怕的迷恋,危险啊!季老师。”她真的很喜欢这样与他对话,让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并不介意。”季天圣回得坦然。 花柔情开心地勾上他的手臂,大绽笑颜。 她其实也迷恋着他,他拥有跟她相等的骄傲与叛逆,他藏在骨子里;而她,则展现在外。 外放与内敛,其实他们一样的骄傲。 “你想,我们该怎么面对全校师生呢?有人要公开我们的事呢。亲爱的季老师,这可是天理不容的师生恋呢!” “何需介意?” “总是要假装分意一下的嘛!离经叛道是我的形象,大家会以为是我引诱你的耶!”跟人说是他引诱她兼强暴她一定没人信。 “的确是你引诱我的。” “是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你勾引我的耶?我隐约地记得,你还说过我可以控告你强暴的哦。” 他们在各方面都足以匹敌、相抗衡,达成最完美的协调。 “季老师,你到底会用什么奇招呢?之前,我才体验过外传你不择手段的厉害,原来都是使用下三烂的招术!真让我忧心你求婚不成呢。” 他没有回答她,只给了她一个深切的吻。 她期待极了。 令全校师生呆愣至木然的歌唱比赛,在总决赛中,花柔情竟以一首台语歌“双人枕头”夺下歌唱金奖,伴随着音乐名师魏乐生教授的大力赞赏。 商橘、展小红、顾丽影在笑得眼泪四溢的当口,不忘在一旁密谋。 “这可怎么办?小花痴真的要嫁给季天圣了!那么大笔的赌金就让她拿去办婚事吗?还有一笔少不得的礼金,这下可怎么办?”展小红咬牙切齿地抱怨。 大三元弄给她的窃听录音带内容,让一帮赌下重金的同仁哀号着惨赔大出血。 “听说花姨把家当都赌下去了。”商橘笑得很乐,幸好她没赌。 “幸好我只赌一点点。”顾丽影在一旁庆幸不已,视线扫到颁奖台上,惊呼:“喂!你们快看!” 季天圣不知何时变成颁奖老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前,他吻了她,低语声从麦克风传出:“嫁给我好吗?” 花柔情笑得很得意,眼中闪动着感动的泪水。伸手关掉麦克风,不让她的回答让别人听见。 “我愿意。我的大钻石,最爱你了。” 她找到他了。她生命中最晶莹剔透、闪耀动人,足以让她一生迷恋的钻石光芒——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