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月亮》 楔子 夜深露重,小小人儿在梦中喃语着。 “妈妈妈妈”她奔进一向疼爱她至极的母亲怀里。 “咕噜你最可爱了!”妈妈搂她好紧,抱在怀中当宝。 “对啊,我们咕噜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鲍主了!” 爸爸轻捏她的小鼻头,爱宠地说。 “妈妈爸爸”小小人儿窝在父母怀中,甜笑着。 “咕噜,爸爸妈妈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喔!”小小人儿在梦中,看着温柔的 母亲与慈爱的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远去。 “妈妈爸爸”七岁的楚家璐从梦中倏地醒来。 她四下张望,发现这里已不是她记忆中的家。 甜蜜的家,已在父母不幸坠机罹难后,破碎了! 七岁的她,才刚上小学,父母亲一离开人世,她,也就没了亲人。 父亲是独生子,爷爷奶奶早已去世;而妈妈,当然有兄弟姊妹,但在生前与他们不 甚热络,死后更不会突然亲密起来。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父母留下一笔保险金给她。就在她懵懂无知的七岁,那些钱 莫名的不知去向。而她,被一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哥哥,也就是“舅舅”的人,带到了现 在她睡觉的地方。 现在,她已经知道,这里是“孤儿院”所有和她一起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没有爸 爸妈妈的。 可是,她明明有爸爸妈妈的啊!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而已。 家璐很坚强的没有哭泣,她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爸妈很爱她,她知道爸妈不 是故意要丢下她的。 作了被父母抱在怀中亲亲的美梦后,七岁的家璐接受了“孤儿院”成为她的新家的 事实。 一晃眼,家璐十岁时,一位婆婆来到孤儿院。 “听说你叫咕噜?”婆婆蹲在地面前亲切的问。 “嗯!”家璐甜甜地笑了,她喜欢眼前这个婆婆。 “婆婆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你要不要当婆婆的女儿?”五十五岁的龚柔风一进孤 儿院,便被庭院中传来的清脆笑声所吸引。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眼前这女孩和其他小朋友玩得很开心。她的笑容完全没有“孤 儿”的愁苦,反而有着亮眼的快乐笑靥,让她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小女孩。 龚柔风没有结婚,年轻时的她太认真赚钱,爱情不经意自她身边擦身而过,至今, 膝下无于的日子一晃眼也过了几十个年头,她在这些天心血来潮,想到自己也已五十五 岁,很渴望找个小孩来陪陪自己。 “婆婆没有女儿吗?”家璐认真的反问。 “没有?” “那婆是不是很寂寞?”她觉得婆婆好可怜。 “是有一点寂寞。你这么小,懂什么叫寂寞吗?” “懂!” 家璐慎重地点了点头。每当她半夜突然因作噩梦而醒时,便体会出什么叫做寂寞。 “要不要跟婆婆回家?陪一陪婆婆,让婆婆以后不会再那么寂寞?”龚柔风对小女 孩的懂事感到心疼。 “好!”家璐伸出手扶着婆婆,一老一小的亲情,由此建立。 就这样,龚柔风领养了楚家璐,以她的爱,弥补了家璐提早失去的亲情与爱。 第一章 今年,家璐二十三岁。 “我想去摆地摊。”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你想摆地摊?”教授轻轻将眼镜往上托了托,仔细地看着台下的女学生。 “对。”女学生很肯定的点点头。 “这是你的志向吗?”教授饶富兴味的又问。 “没错。我觉得摆地摊可以看尽人生百态,且很有挑战性。”楚家璐漾起一抹招牌 甜美笑容。 “嗯,人各有志,希望你能成功。”教授的祝福,引起全场的哗然。 下课后,范文静第一个靠过来。 “咕噜,你有毛病啊?把摆地摊当成人生的志向,会不会太扯了?”文静一向是有 话要说直接说,绝不拐弯。 “昭蓉,你也这样觉得吗?”家璐看向另一位好友余昭蓉。 “我没什么意见。”昭蓉的气质高雅,凡事不疾不徐的,和文静的“气质”正好相 反。 “昭蓉最好了!”家璐开心的偎向昭蓉。 “喂!你这个态度好像说我就不好罗!”文静横眉竖目地轻瞪家璐。 “我是没有这样说啦,但,如果你体会得到,那我就没办法了。”家璐笑着。 “好啊!你不想活啦?”文静卷起衣袖,准备揍人。 “哇!昭蓉,昭蓉,你看文静又更动手了啦!”家璐躲到昭蓉背后,对文静扮鬼脸。 “文静,你又来了。”昭蓉微笑着护住家璐。 “我又没有真的动手文静一遇到昭蓉就没辙。 “要是没有昭蓉在这里,你早就扁我了。”家璐吐吐小舌。 “你知道就好!”文静放下衣袖,随意挥了挥拳头。 昭蓉见家璐不会挨扁后,问道:“那你要去哪儿摆?要去哪儿批货?要” “哎呀!我也还没确定嘛!等考完毕量考再说。” 她们三人一个月后便毕业了。 “你啊!”昭蓉轻推家璐的额头。我们三人就你一个最晚决定未来。” “反正未来谁知道,想那么多干嘛?”她是标准的乐天派。 家璐总是出人意料的做一些让人惊讶的事,虽已即将大学毕业,心思却像个小孩般 单纯;而昭蓉早在两个月前便已考上研究所,准备继续深造;文静则在他系担任研究助 理,有出国念书的打算。 “真佩服像你这样的单细胞,怎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文静忍不住要损她。 “那是天公疼憨人!”家璐甜笑着。 “那倒是!你婆婆人好,有替你积阴德。”文静想起每次去家璐家时,都会看到的 亲切的龚婆婆。 “对啊!婆婆不会希望你坐办公室上班吗?”昭蓉问。 “她倒是没说什么耶!她只告诉我要趁年轻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未来才不会后悔 喔!”家璐微偏着头,想着疼爱她的婆婆。 没有婆婆,就没有现在笑口常开的楚家璐。婆婆给了她舒适的生活,供给她念书, 养她至今几乎没让她吃过苦,她除了满心的感激,还是感激。 “婆婆真的对你很好。”文静由衷地说。 “恩!”家璐用力的点头“所以我要赚大钱让她过更好的生活!”她发下宏愿。 “靠摆地摊?”文静丑她。 “有什么不行!”家璐理直气壮的反驳。 “祝你成功!”昭蓉笑看着感情最好,却又老爱拌嘴的两人。 “还是昭蓉最好!”家璐整个脑袋靠到昭蓉肩上,笑着。 “哼!”文静微嗤一声,不以为然。 三秒后,三位女孩相视一限,笑得整个夏天都亮丽起来 去哪儿批货呢? 家璐边走边想着。 家璐长得相当出色。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五官明显亮丽的她,顶着一头俏面 削薄的短发,发色是经过挑染的紫罗兰色,不突冗,却十分抢限。 身高不算太高,一百六十公分多一点,却胖瘦合度,有一双修长的美腿,让人误以 为她有将近一百七十的高度。 她真正吸引人的不是她的外表,面是她永远保持的微笑。她的微笑,亲切中带着一 种稚气兼傻气的甜美,让人一望便觉得舒服。依她的条件,让她在大学里的追求者简直 多如牛毛,但,她却末曾动过心。 好朋友范文静与余昭蓉都说她太挑,眼光太高,但她总是笑着说:“没有看对眼的 嘛!可能缘分未到,不急,不急嘛!而且,别光是说我,你们自己还不是一样?”她的 回答总让两人无可奈何。 以家璐的条件“守身如玉”至今,简直是奇迹,但她本人不以为件,依旧,快快 乐乐的自大学毕业。 她是北上念大学的,婆婆原本也要搬来台北,但家璐认为新竹与台北又不甚远,没 必要让婆婆到台北来照顾她,她相信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而且,她每星期六都会回新 竹看婆婆,婆婆也放心得很。 如今,毕了业,为了摆地摊,她仍没打算回新竹居住,是以,她开始考虑是否该接 婆婆来台北,好就近照顾,毕竟,婆婆都已将近七十岁,虽有请个女佣照顾她,但家璐 仍是不放心。 “咦?”家璐的眼神正好对上一个男人的背影,他正面对着一辆脚踏车蹲着。 “这年头还有人骑脚踏车呀?”家璐适才的思考,马上分岔。她不是那种能一次想 两件事的人。如今,她的全副心思皆在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身上。 脚踏车不是小孩子。老人或“阿度仔”在骑的吗? 眼前这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骑着脚踏车?她不知道这好不好笑, 她只知道眼前看着一个大男人与脚踏车,便她真的想笑了。 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脚踏车男人”的痛苦上,会不会太没良心了?家璐在心里感 到愧疚。不过是转念之间,她便决定看看“脚踏车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算是她 对他的良心补偿。 她好奇轻移到“脚踏车男人”的身边,跟着他一起蹲在地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努 力的瞧着眼前的脚踏车。她知道“脚踏车男人”也是在看着脚踏车,她好奇他在看什么, 所以跟着蹲了下来。 “脚踏车男人”显然被身旁突然多出的不明物体给骇着了,他有些错愕的盯着她的 侧脸。 家璐依旧看也没看他一眼,直直的盯着脚踏车“脱链”的地方,一脸了然的点着头 道:“我知道,你的脚踏车后边的链子脱轨了,你不会修,对不对?” 展岳梁没见过如此直接的人,他有些不自然的瞪着自己的脚踏车,没啥好气的说: “昨天才买的中古车,才骑没几下就出了问题,真是标准中古车!” 家璐点点头,伸出右手拨了拨脚踏车的链条“中古的一定会这样的,我帮你修看 看吧!”家璐用右手拉扯了一下链条,瞬间便黑了指头: “你的手”展岳梁有些心疼的低喊,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眼前这个莫名其妙 漂亮的小姐,实在不该来替他修车的,她手上的那一点脏污,让他觉得很碍眼。 家璐这才抬头看了大惊小敝的他一眼“手不弄脏,车会自己修好吗?” 岳梁这才真正的看清楚她的脸,刚才的侧脸若已让他惊艳,正面一瞧,她的容颜当 真让他停止了呼吸。只不过,她对自己的美貌似乎毫无自觉,竟然敢在路上公然的帮助 “男人”? 这女人不怕遭遇危险吗?展岳梁没让自己太失态,他只是笑着认同她的话“话是 没错,但我有卫生纸可以让你用。”他第一次看到漂亮的女孩能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不 禁对她刮目相看。 “卫生纸?”家璐瞪大了双眼,好似他说了奇怪的话“我自己也有卫生纸啊!我 不用就是因为觉得不好用嘛!”说完,继续她拉动链条的动作。 展岳梁好奇的看着她。一个女孩能修好脱轨链条的脚踏车?他不是歧视女性,只是 认为可能性不大。有哪个漂亮女孩会自愿在路边修理陌生人的脚踏车?而且是在会弄脏 自己手指的前提之下?但这个女孩显然相当乐意,不禁使一向对女人没特别好感的展岳 梁,开始对家璐有了另了种不同的认知。 家璐放下左手的手提包,稍微将后车轮整个抬高“帮我扶着。” 岳梁赶忙替她撑着脚踏车,只见她努力地将链条卡回它原来的位置,然后再将踏板 一转,只见后轮跟着一转,链条便乖乖的回到自己的轨道。 她得意的两手一拍,站起身“你看吧?这不就好了。”她的笑让他以为看到了太 阳。 “你真厉害!”他衷心的赞美,对他来说,脚踏车是满陌生的交通工具,让他不如 该如何“处理” 家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脚踏车是她大学时期在校园中的“交通工具”怎可能不 会修呢?她努力的用没脏掉的手指头,想从手提包里拿出她的卫生纸来擦擦手。 “喏。”岳梁递出卫生纸,见她一时好像愣了下,不知该不该接过来,他握住她的 手,温柔的替她擦拭手上的脏污。 这下,家璐完全的不知所措。 他他他牵的可是她的手啊!怎么他那么自然,而她却乱了方寸?她不解的 直瞪着他瞧,想看出他脸上任何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刚才只顾着修理脚踏车,她根本没仔细看他,只觉得他是个好笑的笨男人。好笑的 是,在台北市骑脚踏车;笨的是,竟然修不好落链的脚踏车。 此刻在专心且温柔的替她擦手时,她才好好的端详起他来。 他原来不难看嘛!随即她又在心里否定这个结论,更正道:他根本好看得过分! 她想,他算是会让有些女人吹口哨的大帅哥吧! 高又挺的鼻梁,是东方人中少见的;浓眉配上有神的大眼,将他的男子气概显露无 遗,虽然他不会修脚踏车,但在外型上看起来真的很有男子气概。 家璐惊觉自己有些看呆了,赶忙调开视线,看着自己虽然还是有点黑,却已比较不 黑的手,不太自然的说:“我、我可以自己擦就好了。”抽回自己的手时,她下意识的 将手藏到背后去。 岳梁这才想起自己的冒。“对不起,冒犯了。” 她笑着甩甩手,不当一回事似的“没关系。拜拜。”转身便要走,反正她一同乐 观又率性,也不想去在意这个男子的行为。 反正,萍水相逢嘛!想那么多干嘛呢! “喂”他一急,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她被他拖住,只好回头问:“又怎么啦?”她瞄了瞄旁边的脚踏车,想确定还有没 有别的故障。 “你好。”他向她伸出手“我叫展岳梁,你呢?” “月亮?”家璐嘀咕完,才伸出有点黑的手,与他一握“我是楚家璐。” “很高兴认识你。”握着她的手,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想放。才认识不到几分钟,他 发现他竟舍不得她离开。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种微妙的情感,岳梁下意识的不想离去。他想和她多说一些话, 或是多相处个几分钟也好,就是不想先行离开。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有这样的情绪。 家璐干笑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往自己的头投拨了一下,心里暗付;这个人想干嘛? 该不会是登徒子吧?瞧他一脸斯文又笑得那么真诚不,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 点好。 “还有事吗?”家璐悄悄的退后一小步,大眼防卫性的看着他,脸上依然笑着问。 她随时准备落跑。 “呃,我是想,很感谢你替我修好脚踏车。如果你家不远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他很诚心的说。 用脚踏车送?家璐无法掩饰脸上的错愕。 岳梁看出她的讶异,有些自我调侃道:“对不起,我竟然想用脚踏车送你一程,真 是糊涂了。”这年头哪有人用脚踏车接送的,他真为自己反常的行为感到好笑。 唉!他只不过想多与她相处一下,却惹了个大笑话。 家璐以为他受创了,深深的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抱歉。她绝对不是看不起骑脚踏车 的人!他也许只是没钱买机车或汽车,而她也不是个拜金女郎,只是一时间对于骑脚踏 车送人一程的这件事感到错愕罢了。 一男一女共骑一辆脚踏车,总会让她联想到民初的那种纯情恋爱,女生坐在男生前 方的那种感觉,她克制自己不要因想到那镜头而笑出来,反而很正经的对他敬个礼。 “对不起。我不是觉得脚踏车有什么不妥,只是对于在台北市骑着脚踏车且又要载 着一个我,感到讶异。我,并不是很轻耶!”她还怕他不信似的比比自己,要他看清楚 她确实有点分量。 岳梁一笑“你看,我也不是很瘦弱!”他也比比自己。 笑容好像曾感染似的,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知不觉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们的 心里滋长。 家璐觉得自己若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自然了。 此刻,家璐已经忘了要提防眼前这个大男人。 他大脚一跨,拍拍后面的椅垫“上来吧!” 她点头,也笑着道:“我上来罗?”一**便坐上后座。 忙碌的台北街头,只见两人优闲的骑着脚踏车,自在的谈天。 “你不用上班吗?”家璐想起自己刚才正在思索的问题;究竟该去哪儿批货呢? “失业中。”他说的一派轻松。 “喔!”那就是没有工作罗!她不要再问下去好了,免得踩到别人的痛处。 “你呢?” “我?”她愣愣的反问一句。 “你还在念书吧?” 家璐摇头,才想起他根本看不到后座的她的表情,于是又开口说道:“我刚毕业而 已。” “嗯,那倒是不急。”他想不到她真有那么年轻。 “怎么会不急?会饿死的。”她知道婆婆有钱,但在她心里,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拿 着自己赚的钱给婆婆花。 “哦?”他想不到她竟要养家活口,不免感到意外,毕竟,她给人的感觉不是那种 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孩。 “哎呀,到了到了!”家璐看到家门口,赶忙拉扯岳梁的衣服。 岳梁猛地煞车“到了?” “嗯,我租的房子就在这楼上,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朝他甜笑着鞠躬。 “不客气。”他也微笑。 “那我走了,拜拜!”她笑着挥挥手,转身便跑上楼了。 留下依然若失的展岳梁。 没有彼此的电话,也不知她究竟住哪一层楼,萍水相逢的两人,未来可还会相遇? 展岳梁不禁微一甩头,踩着他的小铁马,向前行去 在忙碌了一个星期后,一个晴朗的下午。 “婆婆,我出门去啦!”家璐充满朝气的喊着。 在家璐好不容易批到货,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兴奋的要去摆地摊。 “好,好,要小心一点哪!”龚柔风微躬着背,拄着拐杖,送家璐到门口。 拗不过家璐的请求,龚柔风搬到台北来和家璐同住。看着当年领养的小女孩今已亭 亭玉立,并对自己孝顺有加,她深感欣慰。 “婆婆,”家璐扶着婆婆坐回椅于上“你乖乖坐好,不用送我到门口了。”家璐 其实很黏婆婆,爱向她撒娇。“婆婆,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工喔!你在家里要替我祈祷, 要祝福我大赚一笔哩!” “好,好,好!婆婆会的。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呀!”龚柔风瘦弱的手,轻轻握紧家 璐青春细致的小手。 “婆婆,你放心!我啊,一定会很小心的。如果有警察来,我一定会‘咻’一下, 跑得比他快的!”她比手划脚,笑得好开心。 “你啊!脑袋瓜不知在想什么,好好的办公室不待,偏偏要摆什么地摊,多辛苦啊! 婆婆最怕你白嫩白嫩的俏脸蛋会晒坏了。” “不会啦!晒坏了就用ksii嘛!”她依然笑着。 “哪有那么好用!” “婆婆,总之,你放心啦!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她一向极乐观,不管在顺境或逆境中。 自小,她便养成从光明面看世界。这是她的人生观。 “那你小心一点哪!”龚柔风最后一次叮咛。 “好!婆婆再见。”起身走了两步的家璐又回头道:“电视遥控器在桌上,会转台 吧?”她不放心的又想拿起遥控器指导一次。 “会啦!婆婆又没有得老年痴呆症,记得啦!”龚柔风挥挥手,要家璐安心的出门。 “如果不记得,就请陈大婶跟你说。”陈大婶是新请来的女佣,家璐深怕自己不在 家时婆婆会发生什么事,便请了隔邻的陈大婶就近照顾婆婆。 “好,你怎么年纪轻轻就那么唠叨啊?”龚柔风忍不住笑起来,皱纹满脸。 “好啦!我真的出门啦!婆婆拜拜!”家潞挥挥手,拿起地上的大布包出门去也。 看着家璐的身影,龚柔风红了双眼,心疼这贴心的女孩自小便失去了亲情,但幸好, 她依然活得很好、很快乐,她很高兴。 只是,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不知家璐会有寂寞、多孤单。 一想到这一点,龚柔风便老泪纵横。 家璐这孩子,若没有人照顾她,她又怎能撒手离她去? 如果她走了,家璐会有多伤心? 每当一有这种想法,龚柔风便告诉自己要好好养身,让自己多活几年,至少,要看 到家璐披上嫁纱,她才能安心。 家璐,乃是她今生最大的安慰 第二章 为了到东区摆地摊,家璐退了以前的租屋,另外在东区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现在, 她就是扛着大布包,步行到东区。 哇!已经有人早就摆好了啊!家璐看看手表,才五点而已哪!这人手脚真快。印象 中,摆地摊的不是都满晚才出来的吗?还是她的认知有点问题?她四处望望,咦,还真 有不少人都已经摆好了,看来,她明天得早一点才行。 看准了一个空位,她看到旁边是个头带鸭舌帽的男于,正在整理他所摆出来的衣服、 皮夹。 就在他旁边好了。家璐看准了就放下大布色,也开始就地拢放她去批来的可爱小饰 品,有耳环、小零钱袋、可爱的布偶、特殊造型的拖鞋、戒指等等。 现在的她,只能批着本地的货品,但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国带货,开家属于 自己的精品店。 当然,这一切得靠摆地摊赚了钱才可能做到。 就在她忙得不亦乐乎时,旁边传来一声低唤: “楚家璐吗?” “嗯!”她头也不抬的忙碌着,随口应道。 咦?怎会有男生叫她?她停下整理东西的手,侧抬起头,便看见一张她虽未遗忘, 却也从未想过会再相遇的人。 “是你!”他是那个“月亮!呢,展岳梁?” 她有点狐疑。 “忘了我啦?”他有些失望。 “没有忘。”她笑了笑“只是很讶异会看到你。” “我也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渴望再见的人儿,竟就在他身边。 “你来摆地摊?”她看了看他摆出来的衣服,品味特殊,一点也不像地摊货,让她 对他的评价多了几分。 “你不也是。”他和煦的笑了笑“我以前没看过你。” “第一天开工。”家璐看着第一位上门的客人,甜笑道:“你好,请随便看看。” 岳梁见她开始“工作”便不再多言。 看着她始终挂着笑容,有耐心的跟客人介绍她的商品,他的心瞬间飞扬起来。不知 怎地,自从那日一别后,他的心里便不时出现她单纯可爱的笑脸,总让他失神许久。 曾经,他想枯候在她家门口,等待着她可能的出门。但转念一想他已不是十七、八 岁的年轻小毛头,如此追求女孩的手法,不适合他的年龄。谁知,上天安排他们再度相 遇,是缘分吗:他看着她想着。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卖?”一名女客人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 “小姐,这副耳环你戴起来很好看喔!”想不到开工第一天,生意便这么好,家璐 兴奋不已,更卖力的推销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的皮肤白皙,带这种小巧又素雅的耳环,更能显出你的高雅品 味。”她很诚心的说着,再配合上她诚挚的甜笑,几乎每一个客人都买了两副以上。 “家璐,快!”突然有人扯她的衣服。 “怎么了?”家璐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转首看着右侧的展岳梁。 “警察来了!快走,大家都收得差不多了!”岳梁七手八脚地捆起他的“包裹” “啊?”家璐没想到真的碰上了警察,一时反应不过来。 早在摆地摊前,她就已设想过,如果遇上警察,她一定要跑得很快,让警察抓不到, 但是,一旦事摆在眼前,她又有着瞬间的愕然。 “快啊!”岳梁已经收好自己的“家当”并开始动手替家璐收拾。 “小姐,不好意思,我”家璐还想跟客户们道歉。 “没时间了!”岳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替有点无法进入状况的家璐收好“布 包”并将布包拽在身上。 “我”家璐看向右边,警察的影子已映入眼帘。她惊呼一声:“警察!察来 了!” 岳梁差点气结,没想到她反应那么迟钝。他往前属了两步,发现家璐还站在原地, 随即大喝一声: “还不快跟我跑!” “啊!”家璐倏地回神,看着岳梁背着两个大布包,正往前跑。“我的东西” 脑袋里一阵兵荒马乱后,家璐终于跟着跑。 识途老马的岳梁,转瞬间便窜进小巷于里,把警察撇在后头。 “你我”天啊!家璐喘得快休克。她、她的腿,好酸哪!“别别跑 了” 岳梁闻言脚步一停,回头关怀地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很不好”她好累,喘息声像一条垂死的猪。 岳梁看她如此虚弱,赶忙放下手中的“家当”替家璐拍背顺气。 “你这种‘三宝’身体,怎么跟人家摆地摊!”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气息平稳些后,家璐柳眉倒竖,问道:“你以为警察会为了抓我们而追多远?你没 事跑这么快干什么? 累死我了!”她的腿已开始抖了起来。 “这样比较保险。”看着她怒目而视的娇嗅模样,他哭笑不得。 “是吗?”她不信。 “被开一张罚单是很划不来的,当然要努力跑。” “你被开过?” “当然没有。” “我想也是,你跑得比羚羊还快。” “你没事吧?能走路吧?”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他竟觉得她两腿微微在发抖。是错 觉吗?她身体这么不济,如何撑下去? “当然可以。”她不想让他看轻,是以抬头挺胸,大跨步的走路给他看。 不走没事,一走之下她的腿还有些发软,一用力,她脚步一乱“啊——”她 以极不自然的姿势栽进岳梁的怀里。 痛好痛! “家璐!”情急之下,岳梁喊出她的名,并拦腰抱住眼看着要亲吻地面的家璐。 在岳梁怀里的家璐,用手紧抓着岳梁的手臂,一言不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没事吧?”岳梁担心的低头问道。 家璐抬起头来,努力的绽出一朵微笑“我 投事。”还活着,所以没事。 “没骗我?”看着她嘴角颤抖的微笑及额上渗出细汗,他十分怀疑。 “喂,我没事的,没事的。”家璐试着笑得自然点,却仍疼痛的感觉逼出了眼泪, 终于嗫着:“只是。真的很痛”她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一动,脚上的疼痛又会 撕扯她的痛觉神经。 岳梁的心倏地一紧,二话不说的抱起她。她肯定扭到脚了。 “喂,东西,那个”颊上垂着泪痕的家璐,犹指着地上的布包,那可是她要赚 钱的家当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那个?”唉,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 “可是” “先去看医生再说。”他抱着她,尽量加快速度往路边走去。 “不行!东西会丢的。”在某方面有着奇怪执着的家璐,好似忘了自己的脚痛,执 意要拿回布包。 “你”岳梁看着脸上挂着泪痕,却又用着一双坚定的眼神抗议的家璐。 “那是我的”家当两字还没说出口,岳梁已经挫败地将她原地放下。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去拿,你乖乖坐好,别乱动。”转身前,他再回头说一句: “要是你乱动,说不定一辈子不能走路!”他不说重话,家璐势必不会放在心上。 家璐闻言,吓了一跳,收回原本有些蠢动的脚,却又不服气的说:“现在好像比较 不痛了,应该没事”她逞强地脚一动,不禁又低呼一声。 “不是叫你不要动了吗?”岳梁不高兴的背着两个布包走回来。 “我我以为比较不痛了嘛!谁知道”那种椎心的痛,直逼得她又要掉下泪 来,但她又不愿在他面前掉泪成了习惯,硬是鼻子一吸,没让泪水掉下,却红了眼眶。 “唉!真拿你没辙。” 家璐扯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轻声道:“对不起!” “唉!”一声无奈的叹息,在东区的某条小巷弄中淡淡的回响。 “哇!呜!呜!呜”惨烈的哭声,不顾众人侧目的响起。 “别哭了啦!”岳梁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哄着,却丝毫无效。啼哭的俏人儿,依旧哭 得唏哩哗啦的。 “呜”家璐掩面大哭着。 “唉!你的脚还会痛吗?”岳梁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家璐摇摇头,依然不停止哭泣。 岳梁投降了!当初,她虽然痛得垂泪,却仍会挤出一丝微笑装作坚强,而今,医生 将她的脚“啪!”地一扭,嘿,没事了,她反而放声大哭!直教岳梁纳闷。 “你别哭了了!既然不痛了,就应该要笑嘛!”岳梁索性揽住她的肩,温言道: “刚才你不是还会笑吗? 你笑起来多可爱啊!怎么现在脚不痛了,却反而哭呢? 你啊!哭起来不好看的。” “呜哇!”家璐哭得更大声了,就连初生婴儿的哭声都没她宏亮。 惨了!岳梁知道自己哄错话了。他轻轻拍抚着她的头,让她靠向他怀里,心里有一 种莫名的满足感,继续道:“你停一停嘛:哭久了不会累吗?” 家璐终于点点头,哽咽着道:“好累喔,”有止住哭泣的前兆。 “那别哭了嘛!你说到底是怎么了嘛!”他觉得此刻温柔的自己,一点都不像自己; 感觉虽然不习惯,却很快乐。 原来,疼爱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就好似自己有能力保 护她一样,让他觉得心里踏实了起来。 “我”肿着红眼,家璐抬起头来,委屈的说道:“那个那个医生力气好大, 好痛呜”她扭到时都没那么痛,呜!一想到,她就想哭。 “呢”搞了半天,她是为了这个哭? “如果知道有这么痛,我就不来看医生了。”她说得一副他骗了她的样子。 “如果你不咬牙忍痛那一下,就可能会残废一辈子哪!你不觉得那一下痛得很值得 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小孩子说话。但看着她满脸鼻涕眼泪的凄楚模样,他又觉得 有一种窝心的感觉在心深处流窜。 “可是,真的很痛哪!而且那‘啪!’地一声,你知道吗?那一刹那,好像脚要断 了似的。”她红着双眼和小鼻头,努力的表示出她的委屈。 “喂,可是,你这种哭法,真的很吓人。”一想起她那种模样,他忍不住笑了,那 是一种放松后的微笑。 看到岳梁笑了,她也想笑,想到自己刚才放声大哭的丑样,她开始有了笑的心情。 悄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大家都在看她,她红了脸,嗫嚅着道:“我我刚才真 的真的” “很大声”三个字还未出口,岳梁已经斩钉截铁的点头道:“真的!” “那好丢脸喔!”她终于意识到了。 “来不及了。”他看着她迟钝的反应,忍不住笑得更开怀,手也不自觉地把她视为 所有物似地揽得更紧。 “你为什么不叫我不要哭?”她开始质问他。 “我有啊!是你自己哭个不停,完全不把我的话当话。”他爱怜的搂紧她。 “是这样吗?”她侧过头,好像是这样,她不敢见人了。 咦?她脸上靠着的是什么? 定睛一看,格子衬衫、胸膛——展岳梁先生的胸膛! 一阵热气倏地冲上头顶,她弹跳起来“我!” 岳梁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你”她抓紧衣角,笑得缅腆地道: “没没什么!” 岳梁了解她的意思,心里有些失望,仍笑着说: “那有什么关系,你像个小孩子似的,哥哥借胸膛给你靠一下,无所谓的。” 哥哥?家璐愣了一下,说不上自心底深处冒出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谢谢你!”她突然客套起来。 “傻瓜!”他站起身,轻拍她的头,笑了起来。 家璐看着他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不知怎地,她觉得好温暖,像阳光直接照射在她 身上似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自脚底升起,直窜进她的心房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走吧!”岳梁提起地上的布包,迈步走出医院大门,发现家璐没有跟上来,回头 笑着道:“还杵在那里干嘛?走啊!”“喔!”家璐甜笑着应了一声,小跑步的跑到他 身侧,快乐的并肩走着。 从这时起,两人心里都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淡淡的、轻轻的温柔的,缭绕在心 田 东区,人潮拥挤。 “小姐,随便看看吗!”摆地摊的第三天,家璐更见熟练了,除了眼看四面外,更 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包起行囊跑路。 “家璐。”有人在旁唤道。 “干嘛?”家璐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 看到家璐专心的在“工作”岳梁放弃打扰她的意图。 十分钟过后,人潮散去,家璐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摸摸口袋,恩,鼓起来了,她 好满足、好高兴。 回去后,可以告诉婆婆说她今天又是大丰收呢! 正在自我陶醉时,突然想起岳梁这个人。倏地侧头看向岳梁,发现他正一瞬也不瞬 地望着自己,一抹羞涩的微笑窜上两颊“你、你刚才有叫我吗?” “喂,你终于想起来啦?”不错了!她还记得他曾叫过她。 “你叫我干嘛?” “想问你待会收工要不要去吃宵夜。”他看到又有客人挤到家瑶的面前,心里有了 不祥的预感。 “喂,这一副七十元就好了。很便宜了,你去别的摊位比较一下,就知道我的价钱 很公道喔!”家璐认真的向客人介绍着。 “唉!”岳梁看着家璐忙碌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究竟何时才能好好的听 他把话说完呢?看着她那么认真,他不禁开始怀疑,她养家活口的担子是否极重。 也罢!一切还是等收工再说吧!一收回心思,才发现他面前也围了不少客人在询问 价格哩! 谁说摆地摊很轻松快活?自己来摆摆就知道了! “哇!”家璐看着眼前的“东西”忍不住一声低呼。看到家璐的惊愕,岳梁有些后悔了,他的小破机车实在不该见人的。平常,他都是 骑着小破脚踏车的,唯有来摆地摊时,为了运货的方便性,他才会骑他这辆小破机车。 “你的车好性格啊!”家璐笑了起来。 “骑了四年多了。”岳梁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她并没有嘲笑的意思,才稍微释怀。 看多了拜金女,他深怕家璐也是如此。 “你很念旧嘛!”家朗摸摸历经风霜的椅垫,轻轻拍了拍。 “没钱买新车。”岳梁很诚实的说着,很高兴没看到她眼中的轻蔑。 “要载我去哪里吃宵夜?”收工后,她才有机会回答他她也想去吃宵夜,当然,她 已经事先打电话跟婆婆报备过了。 “士林夜市?”岳梁发动机车,当然是用脚踩的,四年的旧车,是“比较难”自动 发动的。 “好啊!”家璐坐上车,心底莫名其妙的雀跃着。 “坐稳了吗?”他细心的回头察看。 “恩。”家璐微笑着点点头。 岳梁摇摇头,拉起家璐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这样才安全。” 家璐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这是她第一次把手放在“异性”的身上,当然啦! 摸摸小“公狗”是不算的。以往,她也坐过男同学的机车,但都是保持安全距离地紧拉 着后面的保险杆,而今,展岳梁竟然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她该不该收回来?若收回来,会不会把气氛弄得很攫尬?如果不收回来,他会不会 觉得她很随便?如果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又想到,就算要把手收回来——当初 没有马上收回来,等到现在才收回来,是不是又显得很奇怪? 啊!这个问题把家璐考到了。他就这样闷不吭声,在反反覆覆的矛盾思考中,继续 把手放在岳梁的腰上。 骑着车的岳梁,浅浅地笑了。 吃完宵夜,两人顺道来到阳明山上,看夜景。 “为什么想来摆地摊?”岳梁好奇地问。 “想体验不同的人生。”家璐的理由很单纯。 “体验人生有很多种方法。” “我知道。”家璐两手托腮,眼神有点梦幻。 “但我一直很向往摆地摊的那种感觉,很自由,很随性,好像一点负担都没有,不 必看人的脸色做事。” “你错了!”岳梁摇摇头“是不必看上司的脸色.但仍要看顾客的脸色,基本上, 两者差异并不大。” “差异可大了!”家璐有她自己的想法。“如果是老板,他的脸色我必须小心注意, 不能惹恼他,因为我可能会因此而丢了饭碗;但若是顾客,我就不必那委曲求全了,大 不了,我的东西不卖他!” “那你东西要卖谁啊!”“总不可能得罪每个顾客吧?”家璐自认没有那么难相处。 “你有没有想过,地摊不可能摆一辈子的。”岳梁身为男人,对“事业”的想法, 自然与女人不同。 “我的梦想是,摆地摊赚点钱以后,就可以开一家小精品店,嫌了更多钱后,再开 连锁店,然后,钱愈赚愈多,就自创一个品牌,让大家都来买我的衣服与东西。”家璐 的眼睛好似星星般闪烁着光彩。 看着谈起梦想而眼睛发亮的家璐,岳梁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你很有理想嘛!”他笑了。 “你呢?为什么来摆地摊?”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疑问。她并非认为男孩子摆地摊不 好,只是不明白以他的条件,为何舍弃大好的工作机会,而来摆地摊? “不想过太复杂的生活。”他有他的苦衷。 “复杂的生活?”以家璐的单纯心思,很难想像什么是复杂的生活。 “喂。”岳梁温柔地看着她写满问号的眼神“我讨厌在商场上卑躬屈膝,和人虚 与委蛇,太复杂了!” “可是,男人不都梦想那样的生活吗?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提公事包,坐在豪 华大轿车里,然后,嫌很多很多的钱。” “那是别人,不是我。”岳梁的表情让家璐感到陌生。 “我觉得我不太了解你了。”她本来一直以为他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哥,让她很有 安全感,孰料,今夜的他,让她有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我和你一样,想过随性一点的生活。”他看着她,笑得飘忽。 “可是,社会给予男人的压力比较大,不是吗?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倏地,岳梁的脸色变得阴霾。 家璐闻言一惊“你也是孤儿?” 岳梁看向远方的灯火,缓缓摇摇头,低沉地说道:“没有家人的定义,并不一定等 于孤儿。对我来说,家人之间若缺乏了爱与关心,根本不算是家。” “喔!”家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 的家人不爱你、不关心你吗?”她觉得他好可怜。 “可以这样说吧?!” “那”看着一向给她温暖笑容的岳梁也有沉闷的一面,她不禁脱口说道:“那 我当你的家人好了!” 岳梁一愕,转过头盯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着他仿佛闪耀着火花的双眸,家璐的心头一阵狂跳“知知道啊!我可以当 你的妹妹嘛!”夜色应可以遮盖住她嫣红的双颊吧? 岳梁有些失望,但仍笑了笑,轻轻抬起手,在她糠上的发梢上轻抚着“你喔!” “我我怎样?”她觉得气氛变得迷离起来,有点心慌。 “你喜欢那样的男人吗?”他不想让暧昧的气氛持续下去,深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是以将话题扯回。 “啊?”这又是哪个话题,家璐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问你,喜欢那种穿着西装,提个公事包上班的男人吗?” 家璐微偏着头,傻笑道:“我不知道耶!”还好,令人迷失的气氛消散了。 “不知道?”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对啊!基本上,那些都是外在条件啊!而喜不喜欢一个人,应该是看内在吧?所 以,光就上述的条件来看,太单薄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那样的男人。” 看似天真的家璐,仍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思想。 “你家里高要你养家吗?”他想起她的努力赚钱,除了现实梦想外,是否还有家庭 的压力? “不用。可是,我希望有一天能够自己赚钱养活婆婆。”想起疼爱她的婆婆,家璐 有些心酸。 “婆婆?” “我是个孤儿。”从未因为自己是孤儿而活得不快乐的家璐,竟在此刻感到脆弱与 孤独。是因为在岳梁面前的关系吗? 岳梁惊讶家璐的身世,也发现自己不该问得太多,他握住她的手“不想说就不要 说了。” 家璐摇摇头“不,我要说。”这是她第一次想说,即使是她的好朋友范文静和余 昭蓉,她也从未和她们说得太多,是从未想过要说,也是从不认为有说的必要。 然而,在月明星稀的今夜,她竟然有了想说的冲动。 “小时候,我爸和我妈很疼我哩!”家璐抬头看着远方的台北,每一个灯火似乎都 代表一个家庭。 是否有一天,会有一个灯火专属于她? 岳梁无言的看着她。 “他们把我当成小鲍主一样疼,直到有一天,飞机掉下来,他们就离开我了。从那 时起,我被送进孤儿院里,直到被婆婆领养。”家璐的眼神难得的蒙上一层轻愁。“你 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虽然我没有了爸爸妈妈,但老天又给了我一个婆婆; 婆婆很疼我,几乎比爸爸妈妈还要疼我。” “婆婆没有女儿,她常说她有的是钱,却没有可以送礼物的人。于是,她领养了我, 我就成了她宠爱的对象。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埋怨上天什么。” 岳梁终于明白她为何能单纯、快乐的活着。 “现在,我长大了,婆婆也老了,虽然生活不成问题,我却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自己 赚钱给婆婆花,能用自己赚的钱买礼物送婆婆。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婆婆都不让我 打工,她总是要我好好念书就好了。本来,她不答应我来摆地摊的,她说怕我太辛苦。” 家璐绽出一抹甜笑后,继续说道:“可是,我一直很向往摆地摊的感觉,可能是从小饼 着太好命的生活,使我格外想体验另一种人生。很傻气吧?”她笑了起来。 岳梁微笑道:“人各有志,无所谓好或不好。” “恩,可是有很多人不这么想,我大学的同学们都认为我疯了,竟然放弃可以进入 大公司工作的大好机会,反而来从事这种不怎么样的行业。”家璐耸耸肩,脸上表情不 以为然。 “我也是做这种不怎么样工作的人。”岳梁望向天际最闪亮的一颗星。 “呃”家璐只能傻笑。 “有很多事情,想太多了反而麻烦。”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喔!”虽然不甚了解他内心深处的思想,但她仍是点了点头。 看着岳梁心事重重的表情,家璐好想让他快乐一点,但又不知该如何做,只能愣愣 的看着他的侧脸,觉得心有些隐隐抽痛。她突然希望,和这个男人可以不只是朋友。 因为,如果只是朋友,她就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把他拥进怀里了。以往想赖 在他怀里的感觉,在今夜转化成想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是因为难得敏感的察觉到,他 其实也背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吗? 家璐并不太懂自己真正的心情,只知道,她就是想拥他人怀。 “怎么了?”岳梁转过头来,看到她表情怪异的脸。 “啊?”蓦然对上他的眼眸,她红了脸,赶忙摇头道:“没事!没事!” “没事?那你干嘛脸红?”他笑着用手指轻滑一下她的脸颊。 “啊!”家璐窘得脸更红了“你男女授受不亲!” 岳梁不明白她怎地突然脸红,直觉地笑道:“你脸红起来好可爱,像苹果。” “我我要回家了。”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家璐,跑向机车,落荒而逃。她实在不 知该如何在那种气氛下与他坦然面对。 看着家璐的模样,岳梁的心房起了很大的涟漪。 她那种小女人的羞态,可是因为感情开窍,喜欢上他的关系?岳梁缓缓的走向机车, 含笑看着眼前毫无心机的女孩,他不想太急躁地吓坏她,他要慢慢的,让她永远离不开 他,要她也像他在乎她一样的在乎他。 楚家璐,是展岳梁二十七年来的生命中,第一个想拥有的女人! 第三章 岳梁一回到租赁的小屋,便看到门口的不速之客。 “你们来干什么?”岳梁冰冷的语调,令人闻之胆寒。 “少爷,老爷希望你回去。”方世毅恭恭敬敬的说道。 岳梁看着跟前的人马,不豫的脸色愈发明显。他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已经可以 独当一面了,为何“他”总是要控制着他?难道,他的人生不能靠自己去经营、安排吗? 他痛恨“他”的保护。 “三秒后,马上给我消失!”岳梁下逐客令。这等阵仗,给左邻右舍看到了,会如 何揣测?如果房东误以为他是什么黑道的狠角色,退了他的租,那可怎么办才好! “少爷”方世毅对老爷唯一的儿子实在没辙。他不明白怎会有人放弃那么好的 家世背景,放弃高学历,放弃一切,而到东区摆地摊?这是哪门子的价值观?若说是少 年时期的叛逆性格在作怪,少爷也已经二十七岁了,早过了那种年龄。唉!他真是想不 通。 “小梁。”一声慈祥的呼唤,让原本已要甩上门的岳梁顿住了动作。 “林伯。”缓缓转过身,岳梁看着唯一让他认为是“亲人”的林伯。林伯是“他” 的得力助手,也是唯一给过他关怀与爱的人。他始终认为,相较于“他”林伯更象他 的爸爸。 面对着林伯,岳梁无法摆出冷硬的面孔,只能无奈的趋前扶住林伯,温和地道: “林伯,你这又是何苦?”林伯也上了年纪,由于风湿关节炎的侵害,造成行动上不甚 方便。 “小梁,你不也是何苦呢?”林在贤望着看似温和,实则有着与其父一样硬脾气的 展岳梁,慈样的笑容里有着太多的宠溺。 “林伯,你的腿不好,不要老是乱走动。我说不会回去就不回去,你够了解我,知 道我一向言出必行的。”岳梁扶着林伯上楼。他是唯一进入他租赁处的贵宾。 “小梁,你爸爸一直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你”“林伯,我受够了!从小到 大,我几乎象他的玩偶一样,被他捏圆、搓扁的塑造着,我再也不想走他替我安排好的 路了!我二十七岁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梦想,你能了解吗?”岳梁抑止不住的低 吼着。 “我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的苦心,他那些我都知道,事实上,我哪一 次没有照着他的话做?林伯,我只是渴望在我继承他的衣钵之前,能拥有一些自己的理 想;趁着我还年轻.还有力气去努力的时候,我希望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随性的去 做,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去做。”自小,他被要求念书要念第一名,被要求考上建中、 考上台大国贸,甚至被要求去哈佛留学念企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接手他父亲的 基业。 他,展岳梁,自小便没有自己的梦想,他的一切,都建筑在他父亲给予他的“任务” 上。他没有别的选择。很悲哀,不是吗? 岳梁知道自己终究会屈服,终究必须接掌父亲的公司,但,在那之前,让他自由自 在的过生活,不行吗?也许他是幸运的,不必去担心家计问题,但,他又快乐了吗?在 别人眼中,他也许是不知好歹的幸运小子,但别人不是他,如何能了解他的痛苦? 不甘心成为父亲的傀儡娃娃,他在二十七岁时,选择叛逆。 “小梁,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不能象国中生、高中生一样不懂事了。”林在贤语重 心长的说。 “我只是想透口气,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想自由一阵子。”于是,他选择摆地摊, 最能够与人打成一片的“职业” “唉!”林在贤摇摇头,无奈地苦笑。 “林伯,时候到了,我就会回去的。” “何时是时候到了?” “谁知道呢!”岳梁自己也没有把握。 “真是的!”林在贤知道若岳梁回去,准会被他父亲展鸿鹏“薄斥”一番,但他知 道,没有人比展鸿鹏更爱岳梁,就因为爱之太深,才会渴望岳梁有一番大作为。也许这 样的爱,让岳梁无法接受,但林在贤相信,总有一天,岳梁会懂的。 倦鸟终有归巢的一天,只要心中有爱,时间会冲淡一切。望着岳梁高大挺拔身形, 林在贤欣慰地想着。 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不久便下起雨来。 家璐皱着眉头,郁闷的坐着发呆。 “你怎么了?”岳梁问着就坐在他旁边的家璐。 “下雨,没人来,生意不好。”家璐嘟着嘴,咕哝着。 “这很正常啊!下雨天,是摆地摊的克星,唯独某地摊例外。” “有吗?谁例外?”家璐不什感兴趣的随口问问,不以为会有人例外。 “卖雨伞的地摊例外啊!”岳梁笑了。 家璐斜瞅他一眼,扁起嘴“一点都不好笑。” 她才不想改行卖雨伞。 “哎呀,想开点嘛!”不知怎的,和家璐讲起话来,都会变得象个小孩子似的。相 处久了,他渐渐发现,二十三岁的家璐,其实是很孩子性的,,不管在行、为上、思想 上、言语上,皆有着小孩子的感觉存在。 和她相处,他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好不容易存了一点钱,还差一点就可以买一张按摩椅给婆婆了,怎可能教我不 郁闷嘛!”家璐双手托腮,气鼓鼓地发着牢骚。 “今天收工好了。”岳梁马上动手打包。 “啊?”家璐傻眼了“你要收工?” “对啊!你也快一点!”他看看表“晚餐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大吃一顿好了。” “不行,我要存钱给婆婆买” “今天不会有什么生意了啦!”岳梁打断她的话“做人要想开一点,既然没生意, 就去好好的吃一顿,何必苦耗在这里干瞪眼,多没意思!” “没赚到钱,又去花钱,不划算。”家璐难得实际的说着。 “我请你。” “重点不是你请我或我请你的问题,重点是“基本上根本没有重点,你动作快一点 就对了。”岳梁已经收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开始帮家璐收拾。 “你——” “别你啊我的,收好就走了。”岳梁很有魄力的说着。 家璐愣愣的看了岳梁三秒。她开始感受到,在岳梁亲切温和的外表下,其实有着刚 毅与果决的另一面。那一面的他,是怎样的呢?而她是否也有着自己未曾注意过的另一 面呢? “走了啊!还在发呆?”岳梁拎起两个布包,走向小机车。 “可是在下雨”家璐傻傻的跟在岳梁后面提醒着。 “那不重要。”他将布包放稳,并发动机车。 “可是” “上来!淋点小雨,滋味也不错。” “喔!”家璐乖乖的坐上机车,内心五味杂陈。 她明明记得他不是这样子的啊:第一次相遇,他不会修脚踏车,她以为他是那种有 点呆笨男人。之后的相处,她也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亲切、温和、没什么脾气的好男人; 但如今,她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是她之前所想的样子! 如果说,以前的岳梁让她信任、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而有点喜欢,如今的岳梁,则让 她心动、让她想依赖,让她觉得好似要爱上他了! 一意识到自己的小女儿心态,家璐有些郝然起来。 “要吃什么?”她藉由发问来转移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吃蒙古烤肉!”想起那种大口吃肉的感觉,岳梁觉得有种放纵且自在的舒服。 “你喜欢‘吃到饱’那种?”她想不到他是大食量的人,只因他平日给她的感觉不 是那种粗犷、狂野的典型。 “嗯,你别看我这样,我吃起东西来是很可怕的。”他猜透了她的心意,即使看不 到她在他身后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机车已在新生南路上停了下来。 “欣叶?”家璐有着惊喜。 “你来过?”他看出她的开心,心里也高兴起来。 “没!可是听人说很好吃。”家璐漾出可爱的笑脸。 “那就多吃一点罗!”岳梁宠爱地摸摸她的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内走去。 家璐愕然的看着他自然的牵起自己的手,突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傻傻地被他牵 着,然后在神思恍惚问,让服务生带到位上坐下。 “啥罗?”岳梁满脑子问号,不知她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啊?”当家璐回神时,双眼的焦距正好对上岳梁的,她突然一惊,撞到身后的椅 背。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他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脸又红得象苹果 了?”害他以为她淋了点小雨就伤风了。 “没没什么!”家璐头摇得象波浪鼓,暗斥自己老爱胡思乱想。说不定岳梁只 是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看待,千万别想太多!她在心里哺咕着。 “那去炒肉吧!”岳梁起身和家璐一起去请师父“炒肉”基本上,他们两人都认 为不太象“烤”肉,而象“炒”肉!好不容易回到位子上坐好,家璐便哇哇大叫道: “想不到你真能吃!原本以为你炒了那么大一盘会吃不完的。” “废话!我可是男子汉哪!食量怎么可以小得象老鼠。” “照你这么说,那我不也算是男子汉了?”这倒是实话,家璐虽是女孩,食量却一 点也不输给男生。 “你例外,你是小母猪。” 家璐闻言,拾头瞪了岳梁一眼“小母猪有什么不好!小母猪很可爱啊!”“是很可爱,等吃到最肥的时候,就可以杀来吃了!” “哼!”家璐自鼻孔哼出一声,决定大人有大量的不与他一般见识“我才不跟你 这种人计较,臭月亮!” “月亮?”他想起初见面时她曾这样低语。 家璐发觉自己把私底下偷偷称呼他的“小名”出口,不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好 支吾着道。“以后,我可以叫你‘月亮’吗?” “为什么?” “因为你叫‘岳梁’嘛!和‘月亮’的音有些相近,而且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 给我的感觉真的很象月亮。” 他不是那种象太阳般耀人眼目的男人,但有着月亮般柔和的色彩。虽然后来渐渐发 现他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仍认定他是她心目中的月亮。 “嗯”他故作沉吟,才勉为其难地说道。 “好吧!就允许你这样叫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你也要用一个‘小名’当交换。”他早巳替她想好了。“就叫‘小母猪’,你觉 得怎样?” 家璐当场脸都绿了,扁起嘴,不满意的抗议: “不行!不行!我不要叫小母猪!”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小母猪很可爱吗?” 糟糕!自打嘴巴了,家璐懊恼不已。 “小母猪是很可爱没错,但”家璐急红了一张脸“但我已经有一个小名了, 不用再取新的了。” “哦?”他挑了挑眉,脸上的意思很明白地写着:“若是没有比小母猪好听的话, 就还是叫小母猪好了。” “我我叫‘咕噜’。”她低下头,扒了一口烤肉,希望他没听到就算了,因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咕噜?肚子饿咕噜咕噜叫的那个咕噜?”他听得很清楚。 “喂。”她真的好后悔。 “因为你食量大得常肚子咕噜咕噜叫,才有这个绰号的吗?”他很直觉地替她想到 了由来。 “才不是!”她胀红了脸“是因为我的名字叫楚家璐,妈妈说,‘家’这个字还 可以念成‘咕噜’,于是,妈妈都会叫我咕噜”她念“咕噜”的发音时,有一种特 别的腔调与尾音,让岳梁不禁笑弯了唇角。 “喂,是比小母猪这个名字可爱多了。”他的语声里有着浓浓的笑意。 家璐噘起嘴,指着他上扬的嘴角,说道。“你在笑!” “是有点好笑。”他的笑容更大了些,认识她以后,他发现日子中多了许多欢笑。 “真后悔告诉你。”她嘀咕着,却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知怎的,他因为她而感到生活多了许多欢笑,她又因为他的笑传染给她而笑了起 来,两个人互看,笑声愈来愈大声,惹来旁人莫名其妙的注视。 “咕噜你好,我是月亮,今后请多多指教。”他站起身,朝她鞠个躬,脸上有着二 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大大的真心笑容。 家璐见他如此,也正经的撑起上半身,朝他行礼道:“月亮,你好,我是咕噜,今 后也请多多关照。” 两人就这样笑着,温馨的感情在心田慢慢凝聚、发酵、渐渐膨胀成一种叫**情的 玩意儿。 家璐嘴里哼着轻快的歌曲,开心的摆着她的“摊位” “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岳梁看见她的笑脸,心情也跟着飞扬。 “因为我终于存够买按摩椅的钱了。”家璐双手合十,眉飞色舞的说着。 “真的?恭喜你了。” “谢谢!对了,月亮,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啊。”难得她请他帮忙。 “陪我去买按摩椅好吗?”家璐虽然知道他应该会答应,仍是担心他会拒绝。 “当然没问题,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岳梁对她的小心翼翼感到好笑,怎么她对 他还如此见外呢? “太好了!”家璐又笑咧了嘴,开始招呼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放开我!”女性的尖锐嗓音突然地窜入家璐的耳膜。 家璐抬起头,看到右前方正好走来一名打扮时髦、亮丽又美艳的年轻女子,在她身 旁,是一名高大英挺的伟岸男子,而男子正试图抓住女子看似气愤的双手。 情侣吵架!这是家璐的第一个念头。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男子开始有些不耐烦。 “你若没有心,就算是钻石、珍珠又怎样!”女子气恼的双眸,在看到家璐所摆出 的小饰品时,候地冲到家璐面前,随手抓起一把耳环及饰物,回身对男子喊道:“你看 到没有?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值钱,但如果是带着真心送我的,我会一千倍、一万倍的珍 惜!” “但是你呢?你只会送我一些价格昂贵的礼物,好似越卖重便越能讨我的欢心,但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的心!你的真心呢?我根本看不到啊!”女子有些歇斯 底里的叫着。 “你闹够了没有?如果你喜欢这种破烂玩意儿,行!我全部都买下来!”男子大跨 步走到家璐面前,霸道又蛮横地道:“小姐,这些东西,我全部买下来!” “你!”女子气得冒烟,她知道男子是永远不会懂什么叫做真心的。 家璐生气了,她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情? 他到底有没有真心?他到底可恶!家璐很生气: “我——不——卖!”家璐对着男子大吼。男子原本不甚注意家璐的,只因他也在气头上,但家璐这简洁有力的三个字,让他 对她多看了两眼。 “你不卖?”男子挑高了眉“象我这么大的客户,你竟然不卖?”语气中尽是对 摆地摊的不屑。 “你根本不懂她的意思!你这个人真是可恶透顶! 你以为她真的要这些东西吗?你把她的心情当成什么东西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吗!真是低俗!”家璐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大吼道。 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恐怕就这一次如此生气?却是最可怕的一次爆发! 岳梁在一旁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笑容甜美又带点孩子气的家璐,会有这么 强烈的脾气,不!也许该说是,家璐心中对爱情的憧憬,造成她对跟前这名男了的怒气, 她不满有人如此轻贱爱情的价值。 男子开始对家璐刮目相看了。他不明白,一个穷女孩哪来的勇气敢对他如此说话? 更重要的是,这种穷女孩,哪来的热情去相信爱情这种神话?笑死人了!钱是万能的, 只要有了钱,要什么没有? 对谢靖玮来说,只要有钱,不论是房子、车子、女人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但 是,为什么眼前这女孩的眼神如此不以为然?他不只一次听过讲高调的说法,也不只一 次的对所谓的“真爱”嗤之以鼻,但是,跟前的女孩不一样,她眼神中的光彩,让他有 些折服。 若是以前,他会想出各种理由来反驳,但今天,现在,看着跟前女孩的眼神,他竟 然有些被感动了!这是不可能的!但事实却是如此,不由得他不信。 “钱是万能的,你不懂吗?”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没错!也许钱是万能的,但有些东西却是金钱买不到的,你不懂吗?”生气的家 璐,用同样的句子反问。 “啧,你可以告诉我,哪些是钱买不到的吗?”男子摇摇头,好象在诉说家璐的无 知与可怜,又好似在同情她因为没有钱才会不懂钱的好处。 “快乐、幸福、爱情、健康等等,很多、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家璐胀 红着小脸,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是吗?对我来说,有钱就会快乐了。有了钱什么都可以买,就会有幸福了。有了 钱,想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多送几颗钻石、蓝宝石、珍珠、玛瑙的,有哪个女人 不投降?至于健康,啧,只要有钱,定期做全身健康检查,要健康,还不简单!” 口气中的高傲,真让人恨不得甩他一巴掌。 “对你来说,钱就这么好用吗?你的人生就是这样吗?我真同情你!”家璐以怜悯 的眼神望着谢靖玮。 谢靖玮有一刹那的失神,在家璐的眼神下,他竟真的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很可怜 不!这是什么怪异的念头。 “我才同情你!”谢靖玮毫不留情的反击“在我有一堆钱可以做任何事的时候, 你却还在这里拼命努力、低声下气的嫌那么一点小钱。在我用那一堆钱买一大堆快乐、 幸福、爱情与健康的时候,你却在辛苦的把小钱慢慢的攒成大钱,多可怜、多可悲啊!”家璐好生气!她不懂怎么有人会有如此肤浅的想法。她双手紧握,激动的说道: “你错了!错了!才不是这样的!我在意的不是能不能嫌很多、很多的钱,我在乎的是, 那种赚钱的过程!看着钱一点一滴的累积,我会觉得很满足、很快乐,虽然不能象你一 样任意挥霍,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好、很踏实,而你”“我也觉得我的人生很好、很踏实啊!”谢靖玮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 “你”家璐词穷了,她本就不善与人针锋相对,这一次的爆发已用尽了她所有 的力气,她觉得好累,觉得自己好神经,干嘛跟一个陌生人讲那么多,基本上,两个人 的价值观根本不相同,话不投机半句多嘛! “我怎样?”谢靖玮倒是和她斗嘴斗上了瘾,他发现自己对她胀红的小苹果脸感到 着迷。 “不怎样!”家璐气恼地低下头“我只是想告诉你,钱是不能买到任何东西的, 至少,我就不是那种会被钱打动的人!”她不想再理他。 “哦?”谢靖玮挑挑眉“你这是在向我下挑战书吗?” 家璐不明白地抬起头“什么挑战书?”她有向他挑战什么吗?她不明白。 “你的意思不就是,看看我能不能追上你”家璐瞪大了眼,猛地摇头,双手也一阵乱摇“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 “没有吗?我以为你要我追你,然后你要证明我无法从你身上‘买到’爱情。”谢 靖玮邪恶地扯动嘴角笑着。 “先生,恐怕你真的误会她的意思了!”岳梁终于出声了,他护卫性的把家璐拉到 身后。 “哦喔”谢靖玮嘴角的弧度更嚣张了“英雄来救美了吗?穷小子?” “不要狗眼看人低。”岳梁冷冷的道。 谢靖玮敛起笑容,定定地注视着岳梁“她是你的?” “她不是谁的,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岳梁一向不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 “是吗?既然不是你的,那就好办了。”谢靖玮又扬起一抹笑容,掏出一张烫金的 名片,霸气的抓起家璐的手,将名片塞进她手里。“我是谢靖玮,接下这个挑战了。” 他话一说完,也不理原先那名女子,自顾自地昂首走了,留下四周窃窃私语的人潮, 与呆若木鸡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介人我们!”女人冲到家璐面前,质问着。 “我没有,我只是”家璐百口莫辩。 “你以为这样就会得到他的真心吗?告诉你,他没有的,他不会真的爱上你的,他 顶多用金钱去证明他能买到你的爱情罢了!”女子的声音开始硬咽。 “我我只是不横他那样对你,我”家璐觉得自己象个多管闲事的鸡婆。 “谁要你多事了!”女子说完,掩面飞奔而去。 看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家璐心里好难受,沉默的垂下头。 “咕噜,咕噜。”岳梁在她耳边轻唤。 “月亮,”家璐抬起头来“我做错了吗?我只是”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怪只怪男的太现实、女的太盲目,如此而已。” “她一定很爱他,对不对?”家璐有些想哭。 “她或许很爱他,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受挫,便去伤害别人的好意。你是个好 女孩,只能说你太单纯,还看不清社会的另一面。”岳梁心疼地拍抚她的背,轻轻拥她 入怀,无视于还未散去的人潮。 “是这样吗?我不懂。”家璐将头埋在岳梁的胸膛里,偷偷将眼泪抹在他的衬衫上。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她要他爱她,在得知他想追求你的时候,开始将攻击的箭头 指向你,说起来,那个女人也真的很傻。”岳梁沉稳的语声,对家璐有极好的安慰作用。 “他不会真的要追我吧?”家璐抬起微红的眼眶,不确定的问岳梁。 “你会让他追吗?”岳梁温柔的望进她眼里。 “才不会!”家璐噘起嘴“他好讨厌!他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哼!”她的批评听 起来象娇嗔。 “其实,他说的并没有错,钱有时真的很好用。” “但只是‘有时’而已,不是吗?”家璐从不认为家财万贯是值得高兴的事。 “咕噜,说真的,你会不会也希望自己很有钱,或者或者是你的另一半很有 钱?”岳梁想知道她的想法。 “也不能说希不希望啦!”家璐揉揉眼睛,绽出第一抹笑容。“随缘嘛!我不会特 地支挑个有钱人就是了!爱不爱一个人是靠感觉的嘛!象你就是个很好的人啊!虽然没 什么钱,但如果你和他给我选,我一定选你的!”很顺口的说完这一番话后,家璐突地 红了一张娇颜。只因她发现,岳梁倏地把她拥得好紧、好紧,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真的吗?”岳梁将她拉开一臂之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家璐口吃了“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他我 我不知道啦!”家璐懊恼地跺跺脚。在还没搞清楚岳梁的心意前,她竟然自曝了自己的 心情,多羞人啊! “咕噜,我”岳梁想对她表白的话语还未说出口,不远处便又传来喧闹声。 天!警察又来了! 快跑啊! 第四章 家璐从没想过,会有自傲、自负到这种程度的人,也从没想过这样的人的实践力, 竟是如此的“俗搁有力”他竟真的来追求自己,而且是大力、努力的追求! 对谢靖玮那样的天之骄子来说,这辈子恐怕不知何谓“挫折” 看着眼前的花束,家璐只能呆愣面对。 这到底一共有几朵呢?家璐很想趴在花叶上,一朵一朵的数数看。 “九百九十九朵,不用数了。”谢靖玮看出家璐的疑惑,含笑回答。他知道,女儿 都爱花,楚家璐是女人,自然也爱花。 “你”家璐终于抬头看向他。 谢靖玮的笑容更深了,他想。快说吧!快告诉我你的惊喜吧!我知道你很感动,坦 白说出来吧! “你”家璐犹豫了三秒。真的只有三秒!便开口道:“你有病啊?”送花给一 个第二次见面的女人已经有点问题了,还一次就送九百九十九朵,这种人没病才怪。花 痴! 谢靖玮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给他这样冷酷无情的答案。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会有女人 在看到这样美丽又硕大的花束时,会不给他一个热情的拥吻,或感动得掉下几滴泪珠的。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楚家璐再一次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难道难道,并不是每个 女人都可以用金钱攻势打动?不,这是不可能的! 谢玮自小生长的环境及所遇过的女人,都一再的让他证明,钱是万能的!钱,之于 爱情,是绝对有效且直接的。 他绝不相信,以楚家璐这样穷苫的女孩子,会有多大的志气,反正,女人嘛,不都 一个样吗?他偏不信邪!不信他生命中的例外,会由楚家璐造成。 “你不喜欢花?”他想,可能是她本身的喜好问题。 “才不!我最喜欢花。”家璐闪亮的眼神,明白的告诉谢靖玮,她有多么喜欢美丽 又动人的花朵。 “那你不感动?不给我一个感激的吻?”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家璐指着自己的小鼻头“我干嘛感动? 我又干嘛给你一个吻?”轻睨他一眼,摆明不想与他说话。 为了谢靖玮的胡闹,害家璐少做了很多生意。她偷偷的看了岳梁一眼,发现他若有 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有些气他不来为她解围,至少,踢走谢靖玮这个烦人精也好。 “好吧!”谢靖玮想,也许楚家璐只是装着少女的矜持,不好意思当众表露情感, 没关系,他可以等。 他潇洒地笑了笑“总之,花你收下吧!待会我处理完事情,再来接你‘下班’。” 说完,对家璐展开一个自认为相当帅气、迷人的微笑后便离去。 “神经!”家璐第一次遇到一个让她这么想破口大骂的人。以往在她单纯的心思里, 天下是没有坏人的,天下事只要一人她的眼都是美好,然而,谢靖玮让她发现,人,其 实分成很多种。 “这束花真的很漂亮。”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家璐耳畔响起。 “是很漂亮。”一整束——也许该说是一整堆—— 抱都抱不动的巨大花束,真的很壮观。 “你很喜欢?”岳梁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嗯,该怎么说呢?”家璐想了想“我很喜欢花,很喜欢他送这么一大束漂亮的 花,但是,我的心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我是指,没有丝毫快乐兴奋的感觉,这不是很奇 怪吗?”也许,只因为她根本不喜欢谢靖玮。 “我送不起这么大一束花给你。” 家璐闻言,认真的看了岳梁一眼“我有要你送我花吗?” “但你喜欢花。”他很希望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我喜欢花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拥有。收到花只是一种情绪的满足,但重要的是,送 花给我的人对我有何意义。”家璐的眼神中,有着一种若隐若现的东西在里面浮沉,是 她对岳梁的感情吗?她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 对他的感觉,是喜欢没错,然而,那是爱吗? 看着纯真的家璐,岳梁矛盾了。 他真的喜欢家璐,甚至可能有点爱上了她。她总爱叫他月亮,但他始终认为她是他 心头的太阳;月亮的光芒全是来自于太阳的,那是否代表了他——展岳梁,注定要守候 在楚家璐的身旁,以他的爱来呵护她? 但是,她懂爱了吗?思想单纯且呈一直线的家璐,她懂得爱他了吗?她准备好接受 他的爱了吗?他担心这样的家璐会害怕他对她的爱而选择逃避,她会吗? 他一点也不确定。因此,他只能陪在她身边,默默守候。 从与家璐的日渐相处上,他发现思想单纯天真的家璐,意外的在感情上有着自己的 独特想法,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上还有这样不顾一切为爱执着的女孩。喜的是, 这个女孩与他相遇了。 在现今功利主义至上的社会,象家璐这样不去在乎对方的一切,而只是单纯的因为 想爱一个人而去爱一个人的女孩,虽不能说没有,却已“所剩不多” 岳梁很高兴能发现到她。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岳梁温柔的笑了笑。 “真的吗?”家璐的眼睛闪亮了起来“怎么个特别法?特别可爱?特别活泼?特 别聪明!还是特别” “特别”岳梁沉吟了一下。 “特别怎样嘛?别吊人胃口!快说嘛!”家璐心急着想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是个怎 样的女孩。 “不告诉你!”岳梁笑得很诡异,转过身,不理她,径自“上工”了。 “可恶!”家璐在他背后扮个鬼脸,忿忿地道: “我告诉你,你也很特别!特别的猪!哼!”她才不卖关子哪。 岳梁不以为意,只是包容的笑了笑。 看着岳梁的笑,家璐没来由地僵住表脸。说也奇怪,每次看到他这种温柔似水的笑 容,她的心就会莫名的一阵收缩,呼吸也会乱了几许。 她想,她一定是喜欢他的笑容。他的笑总象春风轻轻拂过她的心田,让她觉得全世 界好似就只有他一人懂她、宠她。 这一切,会只是她的错觉吗?会只是她自作多情吗?会吗? 家璐有些失魂落魄的想着,连跟前的女客人向她询问价格都没听见。 家璐匆匆忙忙的冲进位于和平东路上的一家餐厅。 “在这!”前方两位巧笑倩兮的女人正对着家璐挥动双手。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点。”家璐很抱歉的笑了笑。 “有来就不错了!”余昭蓉睨了家璐一眼。 “对啊!本来以为你死到哪去了呢!竟然这么久没消息。干嘛?嫁人去啦?那么神 秘。”范文静人“不如其名”的动手朝家璐拍了一下,爽快的说着。 她们三人在大学时代就是好朋友。虽是好朋友,但也都独立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并 不是那种连上厕所都会黏着一起去的那种,而是那种只要久久一聚,就能谈得非常投缘、 快乐的那种。 家璐很喜欢这两个朋友。余昭蓉是个举手投足都带着“气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 竟会和范文静凑在一起,也当真是了不起。范文静虽名为“文静”却一点也不“幼 秀” 她们总是嘲笑文静“一定是你爸知道你命中缺‘文静’这一项,才会在你的名字 中替你补上。” 当她们这样说时,文静总是不屑的道:“谁说女生就一定要文静!在我看来,那根 本是虚伪得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嘛!吧嘛装出一副文静的样子,哼!”她就是这样一 个敢说敢做的女人。 “你是在暗喻昭蓉虚伪罗?”家璐在一旁煽风点火,果然见到昭蓉瞪了文静一眼, 用那种很有“气质”的瞪法。 “我哪敢啊!昭蓉是文静得最不虚伪的一个。”文静打哈哈的说着,说完,还自动 的加上一个呕吐的动作。 能在毕业后再相聚,家璐是很开心的。之前忙着摆地摊,根本没时间与她们出来闲 坐闲聊,好不容易觉得比较“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之后,才能与她们好好聚一聚。 “我怎么可能去嫁人嘛!神经!”这是家璐点完饮料后的第一句话,算是回答了文 静的问题。 “怎么不可能!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要嫁人又不是难事。”文静的话又得到昭蓉 的一记轻瞪。 “你还是别开口的好。”昭蓉有气质的责怪着。 “你们还是没变嘛。”家璐忍不住笑着。 文静看了家璐一眼,提高语调道:“喔,你变了。”食指还夸张的指着家璐的脸, 活象她脸上长出“豆花” “我变了?”家璐摸摸自己的脸,吓了一跳。 文静和昭蓉愣了一下,相视一眼后?照例由文静开口道:“你还真的变了!如果是 以前,你一定会笑得神经兮兮的说:‘我怎么可能会变嘛!神经!’”“咦?对喔!” 家璐果然“惊觉”自己的反应不太合理。 “说!你最近在干什么?”文静逼近她,要她坦诚招来。 这些日子,昭蓉认真的在研究所上课;而文静则在他系乖乖任职研究助理,为出国 深造铺路。 “就摆地摊啊!还能干嘛!”拿起侍者送来的饮料,家璐神情自然的啜了一口。 “骗人!”昭蓉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骗你干嘛!”家璐翻翻白眼,她最怕昭蓉的控诉。只因那一定表示昭蓉有着某 种的证据,可以证明她骗人。 文静轻轻摇动着吸管,难得有气质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今天约你出来干嘛的吗?” “喝茶的啊!”家璐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天啊!”文静拍额做昏倒状,适才的气质又不见了“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 “她是真的笨!昭蓉做了补述。 “你们一搭一唱的到底要说什么啦!烦死了,就不能干脆一点吗?”家璐被她们搞 得神经兮兮的。 “听说”文静看了昭蓉一眼后,才凑近家璐的耳边,又神秘十足的不再往下说。 家璐的好奇心被提起,又得不到满足,她不禁发起火来“我警告你们这两个神经 女人,要说就快说! 不要吊我胃口,我最痛恨人家吊我胃口了!”家璐瞪着眼前这两个存心要找碴的女 人,心里气得半死,蓦地,想起岳梁也曾吊过她胃口,不禁心思有些分岔。 “好啦!文静,你就跟她直说好了。”昭蓉怕好脾气的家璐会被莫名其妙的文静给 激出火气来。 “真是的!吊一下胃口也不行,这么小气。”文静咕哝着。 “范文静!”甩掉展岳梁的身影,家璐提高八度音的“呼唤”她。 “好啦!我说啦!”文静深觉无趣道。“听说 听说你身边出现一个男的,是不是?”原本高昂的声音越到后面就越低沉。 “男的?” “好象是男朋友喔!”文静语不惊人死不休。 “男朋友!?”家璐被惊得下巴差点脱离原位。 文静和昭蓉被她的反应给吓到。 昭蓉轻拍文静一下“我就说过不可能的嘛!” “什么叫不可能?”文静可不认同。 “咕噜对交男朋友没兴趣的嘛。”昭蓉做此解释。 “交男朋友是兴趣的一种吗?”文静觉得好笑的反问昭蓉。 “当然不是啊!只是”昭蓉还想再说,家璐打断话。 家璐睁大一双美目“能不能请你们跟我解释一下,这流言是从哪传来的?”怎么 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男朋友,莫非她们是指岳梁!一连想到他,她忍不 住有些脸红起来。 他,可以算是她的男朋友吗?她因“男朋友”这三个字而心神微漾。 文静和昭蓉只当她是气得胀红了脸,怎样也想不到她是因为想起岳梁而脸红。 “真的不是吗?不可能,一定是你拒绝人家的。”文静好失望,大大的叹口气,本 以为有故事可听的。 “你这什么态度啊!”家璐觉得自己交到损友“到底是谁说的?” “有一个学妹说她在东区看到一个男的请人推着一辆小推车,送了你好大、好大的 一束花哩!”文静的表情之生动,当真无人能比。 “咚!”家璐只差没直接摔落椅子下。 她本以为是她和岳梁在一起摆地摊被学妹看见,造成了误会,怎么也没想到,学妹 竟然是看到谢靖玮! 天啊!他就出现那么两次,怎么就那么巧?唉! “是真的吗?”昭蓉客观多了,她直接问家璐。 “那个不是啦!”家璐直觉的否定。 “哦?那个真的是你哦?”文静睁大了双眼,她原本以为学妹认错人了哩!谁知真 的是家璐,可见,真的有那一个男人罗? “是我没错。但他是个神经病!”“神经”是家璐惯用的“形容词”“他好象认 为钱是万能的,认为没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包括爱情。” “他想干什么?”昭蓉微皱眉头,一脸不解。 “因为我的想法和他正好反,他便决定来追求我,用砸钱攻势。”家璐偏偏头想, 应该是这样没错,这个结论可是她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 “这种人真是有毛病!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否则,嘿嘿,我一定踢他两脚。”文静 双手挥两下,摆出她的功夫招式。 “你又冲动了!”昭蓉轻声薄斥后,担忧的问家璐道。“那怎么办?那个人简直太 强人所难了。” “对啊!不过,不理他就好了。”家璐倒不十分在意,她的心思总是盘桓在岳梁身 上。 文静突然叹口气“唉!” “你怎么了?”家璐张大眼,看着几百年难得叹一口气的文静。 “可见你真的没男朋友呀?唉,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真是空欢喜一场!”文静的 个性是标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那种类型。 “你自己不也是?老爱说我大学四年不交男朋友,其实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不也 是。” “你不一样嘛。”文静坦率地说。 “哪里不一样?我三个眼睛、四个嘴巴啊?”家璐不以为然。 “也不是这样说。”文静当真有些失望。 三个人之中,以家璐的美最让人感到可亲。文静和昭蓉美则美矣,不象家璐那般笑 口常开,让人觉得耀眼。 昭蓉的个性显得稍微沉静了些,给人一种较冷的感觉。能看到她“比较”活泼的时 候,一定是在有文静和家璐的场合。而文静的个性,最为激烈。若是家璐象太阳,文静 就可算是“爆炸”的太阳。她的嗓门大,说起话来带动作又眉飞色舞的,简直令人有种 在看舞台剧的感觉。 是以,昭蓉和文静一直都认为,她们乏人问津是正常的,可是那么漂亮又可爱的家 璐最多人追,却又偏偏一个也不喜欢,真让她们想破脑袋也不得其所。 “随便啦!”家璐甩甩手“总之,我现在没有男朋友!”在一切末成定局之前, 即使开朗乐如家璐,也不敢把话说得太快,深怕内心的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也许,她有些逃避现实吧。总认为“希望”只要放在心里就都还是希望,一旦说 出了口,若是有一天希望落空,她会很伤心的。目前,把秘密放在心田,就算最后梦想 没有现,也只有她一个人承担失落,她不想让文静和昭蓉替她背负这种情绪。 “你喔!真是麻痹小姐!”昭蓉笑谑着。 昭蓉知道家联对男孩子缺乏感觉。十分吸引人的家璐,偏偏对爱情没啥感受力,总 让她和文静这两个好友空期待她的恋情。私底下,她和文静总笑她为“麻痹小姐”—— 对爱情麻痹,而且是重度的那种。 别谈这个了,我告诉你们喔,我的地摊生意很好喔!”一提起自己的事业,家璐便 飞扬起来。 “真的?我和昭蓉都没去逛逛,真可惜。”文静的助理工作不甚轻松,每天有做不 完的杂务。而昭蓉身为研究生,更是辛苦。 “改天来逛逛嘛!好不好?”家璐不自觉地娇起来,三人之中,她的年纪最小,个 性又最孩子气,在某些时候,总会习惯跟文静及昭蓉撒娇。 “那有什么问题。”文静拍拍胸脯。 “叫你不要老拍胸部,总是改不掉。”昭蓉轻捏她的手背,以示惩罚。 “习惯了嘛!”文静不以为意的说着。 “这种动作太男性化了,小心以后没人要喔。” 家璐又找到机会糗她了。 “如果那个男人因为我这样而不爱我,那我也不会爱上他的。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 最适合自己的人吧! 也许不是最好的一个,会是最适合的。”文静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静”家璐和昭蓉两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文静有些手足无措。 “我欣赏你的想法!”家璐开心的笑了。 “我也是。”昭蓉也认同。 “嘿嘿,我不错吧!”文静得意起来。 “哑!”家璐扮个鬼脸,三人相视大笑起来。 三个女人就这样呱啦呱啦的谈着天,聊着自己目前的近况,当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 文静的声音再加一点家璐的笑声。 再好的朋友,离开了校园,都得为自己的前途努力。谁也帮不了谁,却又是彼此不 可或缺的精神支柱。 这就是好朋友! 家璐正忙着整理商品时,候地感到一道阴影遮盖住她的光线。 抬头一看,是脸色阴晴不定的谢靖玮。 “有事吗?”家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岳梁也发现谢靖玮的不对劲,分了点神注意着家璐这边的情况。 “你昨天没等我!”口气是不善的质问。 “昨天?”家璐一脸茫然“昨天我和你有约吗?”她不懂这男人有什么毛病,莫 名其妙。” “我说要来接你下班的。”谢靖玮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孩了放他鸽子,这简直是匪 夷所思。 “是吗?”家璐偏着头想了想“昨天我提早走了。” “你竟然忘了我说的话。” “我有事难道还要向你报告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家璐就是讨厌他自以为是的 践模样,他总是能激得她口气恶劣的和他说话,她这一生中,大概也难得如此和人这样 处不来。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 “等等!”家璐错愕的打断他的话语。“你说什么?我是你的” “女朋友!你”“神经!”家璐实在受不了了,哪有这样的人啊!他是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到现在的? “我知道你可能是害羞、不好思,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适应,只要我们有时间慢 慢交往,你就会看到我的优点,以及我能给予你的一切。”谢靖玮相当有自信的侃侃而 谈。 家璐觉得自己脑袋好胀啊!看着他的唇一开一合呱啦呱啦的说着,她根本连一个字 都听不进去,下意识的叫嚷着:“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好吧!那换个说法好了,我是你的男朋友,这样你会不会比较开心?”他难得有 耐心的应付一个撤泼的女人。 “你”家璐简直快到发疯的临界点了“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才 不是你!”她终于气得以发抖的音调吼着。 “你的男朋友当然是我,我”他还想再继续往下说。 倏地,家璐感到有一双手环住了她,她抬起头头,看到岳梁以冷冷的眼神盯着谢靖 玮,不疾不徐的说着:“先生,你闹够了没?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请你别丧失你的 风度,夺人所爱!” “你?”谢靖玮摇摇头“就凭你?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个穷小子, 她值得更好的。” “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范围。”岳梁揽紧家璐,他知道善良的家璐是无法应付这样 的男人的,若他再不站出来保护她,还够资格爱她吗? “我不”谢靖玮还想再说。 “他是我的男朋友没错!”在岳梁怀中,家璐有着强烈的悸动,在这一瞬间,她突 然明白了自己心之所向、感情的依归,那就是与她日渐熟悉的展岳梁。 也许岳梁还没有爱上她,也许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但那又何妨呢!她总 可以暗恋他吧?现在,她暂时是他的女朋友,她感觉自己再幸幅不过了。 谢靖玮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家璐,脸上露出同情“我以为你很聪明的,想不到眼 光竟然这么差。” “我觉得他比你好上千万倍!”家璐好生气,气他侮辱了她喜欢的岳梁。 “我不会放弃的。”谢靖玮撂下话,转身便走。 家璐还没开口,岳梁的话语已先一步而出。“你别白费心机了!我更不会放弃的。” 谢靖玮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右手随意的往后挥了一下,算是表示“不以为然” 家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抬头看了岳梁一眼、不意正好对上他低头俯视的目光, 顿时,家璐觉得自己的脸颊烫红不已,简直不知手脚往哪儿摆。 “你还好吧?”他温柔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我我还好。工工作了。”一溜烟的从他怀中脱逃而出,慌乱地假装 东忙西忙的家璐,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坦然的迎视岳梁的眼光。 心中一旦恋上一个人,就很难把他当成普通人,怎么办?怎么办?家璐的心“砰 砰砰?”的狂跳不止。 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第五章 深夜的东区,人潮渐稀。 “咕噜,你今天” “我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了。”家璐手忙脚乱的拾着,她一整都晚在想:我要镇 定,我要镇定!但不管她怎么想,就是无法冷静下来,她好怕,怕自己在岳梁面前泄漏 了感情,怕让他知道她好喜欢他。 如果他不喜欢她,如果他没有同她一般的心情,那她对他的感情,是否会成为两人 友情的一大阻碍?皇否会让对她无意的岳梁感到压力重重? 愈想,她的心就愈慌、愈乱,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今天今事事?”岳梁看出她的不对劲,走近她问道。 “不没事,只是想”家璐不敢望向他。 岳梁觉得心有些抽痛,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难道只为了他自以为是的自称为男朋 友? 莫非她一点也不喜欢他:莫非她害怕他对她有了感情?否则,她为何如此慌乱,甚 至连习惯性的消夜时间也放弃了? “你在生我的气,是吗?”岳梁想,也许该是摊牌的时候了,虽然伯话说出了口会 让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但如今的暧昧情况更是让他痛苦,让家璐慌乱。 如果,如果她真的对他无意,他会死心的!他会甘心只当一位哥哥,无悔的在她身 边付出关爱。 但,在他放弃之前,他要先确定她的情感。 “我我没有生你的气啊!”家璐小声的辩解。 “那你为什么好像在躲避我?”岳梁微皱眉头。 “我没有,我只是”家璐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今晚,陪我逛逛,好吗?”岳梁突然放软声音,让家璐一惊。 “我”家朗家璐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中,她隐约有种感觉,赴了今晚的 约,他们之间会变得不同。 对于这种不同,家璐说不出是期待或害怕。她从未爱过人的,正确地说,她从未以 爱情的角度去爱过一个人。 放在心底深处的暗恋,是自由的,一旦两人的关系成了男女朋友或夫妻,那种感情, 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方式?家璐不知道,对于她不能想像的状况,她下意识的有些畏缩。 朋友与情人,哪一种关系比较好?她很茫然。 “就只是陪我散散心,好吗?”他不想一开始就吓跑她。 “好”家璐点头了。她告诉自己,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也许,也许岳梁只是像 以前一样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的,他不是一直都这么说的吗? 但,若他真的只把她当妹妹一想到这种结果,她又微微的感到心在抽痛。喜欢 一人是这么矛盾的感觉吗? 既期待能和他成为情人,又怕成为情人后,相处的方式与感觉会走样。虽然她没有 恋爱过,却也听过不少别人的故事,似乎谈得来的朋友不一定适合当情人,而相爱至深 的情人,也不一定会成为恩爱的夫妻。 人世间,有许多事是未定数的。 天!她楚家璐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她不是一向很乐观的吗?怎么一遇上爱情便 全走了样?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正常吗? 家璐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了。爱情,真的曾让人迷失自我吗?她感到困惑。 “走吧。”岳梁迈步走向机车。 看着岳梁的背影,家璐有些失神的想着:他,是否如她所想的,想告诉她什么雷? 怀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家璐乖乖的跟随而去。 树木稀疏的大安森林公园,情侣几乎比树木还多。 两人随意找块草皮坐了下来。 一路的沉默无语,让家璐紧张不已。 “称看起来很紧张。”岳梁望着天空,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会会吗?”家璐差点口水噎着。 “会。”岳梁收回视线,定定的望着家璐“咕噜,你知道为什么我总爱牵着你的 手吗?” “那是”家璐愣了一会,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但她仍是回答:“你说我是妹 妹,你是哥哥,哥哥牵妹妹的手,不对吗?”一开始,她曾经对他的拥抱与牵手感到怪 异,但他总是以哥哥妹妹的关系来解释,久而久之,她也就习以为常。 “你真的以为我是那样想的?”他有些啼笑皆非。 “难道你不是那样想的?”话一出口,家璐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问题似乎太 敏感。 “不是。”他缓缓地摇摇头。 “不是?”看着他难解的表情,家璐有些怔仲,只能傻傻的跟着反问。 “我很喜欢你。”他终于说出口,表面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他知道家璐 也是喜欢他的,知道对他的喜欢,是属于朋友的喜欢?或是更高层,次的喜欢? 他总觉得她像个单纯的孩子,单纯得不懂何谓爱情。他原想慢慢等她开窍、等她长 大的,但却在谢靖玮的刺激下,他有了强烈想拥有她的欲望。 家璐看着他“喜喜欢我?”她不确定他的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说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希望能成为你的男朋友,成为 唯一能呵护你、爱你的男人。”他平静的面容,掩饰不了眼眸中的激情之火。 “可是我”家璐的脸整个红了,嗫嚅着道: “可是我很笨,我什么都不会;我像个小孩子一样。 很多事情都想得太简单,我有很多、很多的缺点我一点也不可爱,我这样的女孩子 怎么能当别人的朋友,我” “咕噜,你冷静一点!我没有逼你什么。”他揽住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不够好,我配不上你“不要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你只要告 诉我,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温柔的眼神,安定了她第一次面对表白 时的慌乱。 以前,不是没有人向家璐表白过,但那些人都不是她中意的男人,家璐总能甜笑着 向对方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不起。”这种回答,打退了不少追求者。 然而,面对着自己心仪的对象时,她竟然不知所措,脑海里只想到自己的缺点,害 怕对方只是看到表面的她,害怕对方只是一时迷惑,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我”天啊!她觉得脸颊像要烧起来了,她头昏了“我”我了半天,就 是我不出个东西来。 “你?你怎么样?”看着她的反应,岳梁笑了。 “你真像个小孩子!”他就爱她这一点。 “我”家璐突然沮丧起来,小孩子能谈恋爱吗?他知道爱上的是怎样的她吗? 如果有一天他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但至少现在是不后悔的,而且,我很清楚爱上的 是怎样的你。”岳梁笑了。 天!家璐这才发现自己心里想的,都被她哝咕着说出来了。 “你真的” “真的!真的!”岳梁轻拍她的额“咕噜,你一向最乐观开朗,不是吗?怎地遇 到到了爱情却变得如此犹疑不决呢7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不,我很喜欢你”天啊!她说出来了。好丢脸喔!家璐的头垂得好低好低, 不敢看抛的眼睛,错过、了他眸中的闪亮。 岳梁闻言,一言不发,静静的将她搂进怀中。 气氛,在两人的无言中,慢慢地变得诡异起来。 伏在岳梁怀中的家璐,觉得自己的脸颊还是很烫、很烫,鼻间缭绕着他男性的体味, 让她有些昏眩起来。 好一会儿,她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们甚至还不够了解彼此。” “没关系,慢慢就会知道的。”拥着她,他的心安定许多。 “真的吗?”她又傻傻的反问。 “真的。”他拥她更紧。 淡淡的星光,洒落在他俩身上,幻化出一种焙人眼目的光芒,传说相爱的人身上都 会有这种光,名叫幸福。 家璐一进门,便发现婆婆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婆婆,婆婆”家璐好歉疚,明知即使告诉婆婆自己会晚归,婆婆仍会等门, 却还是回来了,让婆婆不舒服的在沙发上睡着。 “咕噜,你回来啦?吃过了吗?婆婆炖了一锅”龚柔风想起身热菜,却被家璐 制止了。 “婆婆,我不饿。”她扶着婆婆坐下“下次别等那么晚了,天气虽然好,晚上仍 是会冷的,小心感冒了。” “没关系,婆婆没有那么虚弱。”龚柔风望着家璐,慈祥的笑着。 “婆婆,不管怎样,以后不要再等我了。”家璐不舍婆婆为她如此操心。 “咕噜。”龚柔风仔细的审视家璐几眼,了然地道:“你恋爱了,对不对?” 家璐的反应是瞪大了眼“婆婆,你”“婆婆猜对了,是吧?” “我不是那个”家璐在不知该如何掩饰。 “婆婆人老心不老,你最近都回家,而且常发呆又傻笑的,婆婆随便猜都知道。” 龚柔风笑吟吟的轻抚家璐额前的秀发。 “其实,一切才刚开始而已。”家璐红了一张脸,害羞地回答。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来,告诉婆婆,他好吗!对你好吗?人品好吗?在做什 么的?家里” “婆婆,你等等嘛!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嘛!”家璐被龚柔风心急的 模样给逗笑了。 “婆婆太高兴了嘛!一想到我善良又可爱的咕噜终于开窍了,忍不住东问西问。” “婆婆,我”想到婆婆的关心,家璐撒娇的往婆婆怀里蹭。 “快告诉婆婆,你们怎么认识的?” 家璐一五一十的从实招供,她不是个心里有话会隐藏着不说的人,今晚若不是婆婆 等门又主动问起,也许明天她也会告诉婆婆——她有了男友。 “他和你一起摆地摊的?”龚柔风有些意外。 “嗯,婆婆会介意吗?我是说,介意他的工作!”以世俗的眼光来看,没几个长辈 曾喜欢自己的“女婿”是个摆地滩的吧? “你呢?你自己怎么想的?”龚柔风反问。 “婆婆,人不分贵贱,职业也不分高低,我很喜欢他,只要他肯脚踏实地努力工作, 其他的我都不在意。”家璐的眼中闪耀着光芒。 “你确定他是你要的人?” 家璐沉思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要的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我, 很快乐、很自在、很舒服、很一切的一切,让我觉得好幸福。” 龚柔风欣慰地点点头,有些鼻酸地道:“你要好好珍惜,别像婆婆年轻时那么不懂 事,到手的幸福随手一丢,再也寻不回了。” “婆婆,别再想了。”家璐轻轻拍抚婆婆的背,温柔地道:“夜深了,婆婆,我扶 你回房里休息,好不好?” 龚柔风点点头,缓缓的起身进房。 家璐今天不太能专心。 她总是在忙里偷闲中,偷偷瞧着岳梁。 她喜欢看他认真工作的样于,喜欢看他和客人亲切的谈笑,喜欢他找零钱给客人的 神的态,喜欢他随手拨弄自己头发的潇洒模样天啊!她原来有这么喜欢他? 但,这一都只是表面的,她真的喜欢是什么呢? 家璐仔细、慎重的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想不出很具体的原因。 她居然不晓得自己真正喜欢他的原因为何,她感到错愕。 一整晚,她都在自己的发呆中度过,恍惚中到底卖出了什么,她不知道;迷糊中, 她卖出的价钱对不对,她不确定,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记不清楚。 “咕噜,快!你在发什么呆?”岳梁的低吼在她耳畔候地响起。 “啊?”家璐不明所以的看着岳梁快速地收拾着东西。“要收工了吗?”看看手表, 有些回神地说:“不是才八点多吗?” “警察来了!”岳梁嘴动手也动脚的打包。 “什么?”家璐跳起来,像只傻鹅似的拉长脖子看着。果然,前方已有了骚动,不 一会儿,警察就要到了。怎么最近抓得这么紧啊? “你今天都在发呆,还不快收拾。”岳梁的叫声唤回她的注意。 “喔。”她无意识的回应了声,便手忙脚乱的帮着收拾。 结果仍是——岳梁身背两个包裹,带着家璐逃难。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他是牵着她的手一起跑的。这种方式,导致家璐加倍的 累。 上回是她跟在后头跑,若是累了,还可以放缓步调拉长距离,而这一次,她简直是 被他拖着跑的。 她,真的好喘、好喘啊!完全没有力气喊停,但她真的好累、好累。 “可以了!”岳梁终于停下来,今天,他没有像上回跑得那么远。 家璐只能像条狗似的喘着。 岳梁放下“家当”轻抚她汗湿的额头,温柔地低语道:“很累吧?休息一下。” 家璐只能急速的喘着。 “你还好吧?” 她好想哭。腿好酸,一停下来便开始抖了,想起上回扭到脚的不幸事件,她忍不住 便哭了。 “咕噜。”岳梁急了,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微红的双眼。“你怎么了?” “脚”她微弱的吐出一个字。 “脚?脚怎么了?”他想拉她到旁边坐下休息,不料,家璐不知哪来的蛮力,一点 也不肯动。 “咕噜,我们到旁边休息,你”“不要!”家璐猛摇头。“我不敢动,怕脚会扭到。”那次的记忆太鲜明,让她死 也不肯移动分毫。 看出她的害怕,岳梁谅解地微笑了,二话不说地一把便抱起了她。 “啊!”家璐轻呼出声,慌乱的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 “这样就不用移动了。”他抱着她走向机车,今天他停车的位置正好在附近。 家璐被他乍来的举动骇住,一阵热气直冲头顶,只能乖乖的坐好,看着他将东西放 上车,发动引擎。 “要去哪?”她在他身后小声的问。 “我家。” 去他家? 在她还在想着可能的情况时,他已开口说道: “到了。” 他的住处本就不远,两人都住得离东区很近。 “这么快?”家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鲍寓,看起来他住的地不甚好。 “脚还会抖吗?若不能走,我抱你上去。” “不,可以走了。”家璐急忙跃下机车,不小心还脚软了一下,差点在地上打滚, 幸好岳梁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你喔!爱逞强。”他看出她的失措,内心暗自偷笑。 每当看着家璐,他都会觉得她单纯的像个孩子。 她的害羞、她的失措、她的一切,总让他打心底疼惜。 他发誓,一定要给她幸福,这是他放在心底的承诺。 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上了楼,进了门。 家璐诧异的发现,他的住处简单得很。 一进门,便是一张床,一张充气的小“沙发”甚至连电视都没有,至于厨房,更 是一无长物。 二十坪左右的小房间,真的是简单、朴素。 “坐。”岳梁指着他的充气小沙发。 “它好软。”家璐好怕一坐下去就爆掉了。 “那是看起来很软,际上很安全的。”他去倒了两杯水。 “喔。”她仍是很犹豫。 “不然你坐床上好了。”除了床,他的住处已没有其他的椅子了。 “嗯。”家璐觉得床比较安全。 不料,岳梁拿着两杯水,也一**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不坐那张椅子?”家璐接过水杯问道。 “我习惯坐在床上。” “这样好奇怪。”家璐自己笑了起来,笑完后,发现他根本没有笑,只是用一种难 解眼神望着她。 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咕噜。”他的手轻轻抚上她耳后的发根。 “好痒喔!”家璐痒得直缩脖子。 “你真没情调。”岳梁轻声低喃。 “真的真的很痒嘛!”家璐仍是咯咯笑着直缩身体。 “你喔,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看着她娇笑时的孩子气,他感到怜惜,也感到无 力。 “我我已经长大了啊!”听着他低沉的语声,家璐忘了笑,认真的回答着。 “我是指心灵上的长大。”他眼瞳中的深情,让家璐的心抽紧。 “我真的很像小孩子吗?”她有些黯然。 “是有点像。” “你喜欢成熟的女生?”她抬起头搜索他的眼神,想从中抚平自己的不安。 “那倒不是,我只是要你懂得爱情,值得爱人与被爱。”看着她似懂非懂的表情, 他笑了。“慢慢来,不用急的。” “你觉得我不懂爱情吗?”她仍是很认真的看着他。 “你自己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我觉得我懂啊!因为我喜欢你,这不就是爱情了吗?”她不懂他的意思。 “爱情不是只有这样的,爱一个人的方式或许很多,但内心的层次却是一样,你慢 慢就会懂了。”有一天,他会让她了解,光是“被爱”仍不是完整的爱情,真正情是享 受被爱的幸幅之时,仍有爱人的能力。 大多数的人,只星旱受被爱的甜蜜,却不一定能真正的用心去爱一个人,只因,多 数人最爱的是自己。 “你想的好复杂,我都听不懂。”家璐摇摇小脑袋,满脸写着不解。 “傻瓜。”他笑着拥她入怀,紧紧的抱着。 家璐在他怀中甜甜地笑了,也紧紧的回拥着他。 “也许你以为我不懂爱情,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度 量的方式本就不同,我只要知道自己在乎你、喜欢你,就够了,不是吗?” “是我太不知足了吗?”岳梁闻言笑了笑,想想也许是自己太苛求了。 “嗯。”家璐自他怀中抬起头,无限认真的点点头道:“你太不知足了!” “是吗?”他又笑了“没关系,也许有一天,在不如不觉中,我们的爱情会更成 熟,迈向另一种境界也不一定。” “我才不管未来会怎样,我只要现在的你能一直这样把我抱得紧紧的,不论在任何 情况下都不松手就好了。” “说这种话,真像小孩子。”他捏捏她微皱的鼻头。 “像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阿!现代的人都太急着长大,急着想要变成熟,却遗忘了 纯真与无邪才是人生最美好的事物。” 家璐振振有词的论点,让岳梁着实一惊。 是啊!他是不是太世故了?他是不是在要求家璐改变什么?而他的要求,是不是会 让家璐失去什么? 看着若有所思的岳梁,家璐继续说道:“其实,你喜欢的是怎样的我呢?如果你喜 欢的是现在的我,又为什么希望我改变呢?也许你是希望我变得更好、更完美,但是那 样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家璐的语气是难得的沉重。 “我没有想到这些,对不起。”岳梁看着她往昔俏丽的容额此刻变得哀伤,不觉有 些心痛。 “如果,”家璐轻轻的微笑道:“如果有一天我改变了,我会希望那是发自内心自 然的改变,而不是刻意的要求自己去改变,那样太有压力也太不自在,我会觉得活得太 辛苦了。” “我没想到会带给你压力。” 家璐微笑着又环抱着他的腰“也不算什么压力啦!只是我在想,我从来也没有想 过要你改变什么啊,因为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嘛,我很怕改变之后的你就不会是现在 喜欢我的你了。” “傻瓜。”他爱怜的轻抚她的发“也许不必刻意去改变什么,但在漫漫相处人生 岁月中,也许渐渐的,我们互相学着成长、成熟。” “我知道啊,两个人都要彼此成长嘛!否则若光只有一个人成长,渐渐的,两个人 就会愈来愈疏远了,对不对?” “对。”看着她甜甜的笑靥,他有些矛盾起来。 对岳梁来说,家璐最吸引他的就是她的单纯与天真,然而,他又担心这样的她会无 法在社会上生存、适应下去,于是,他渴望能带领她,让她变得成熟、懂事些。 毕竟,以岳梁的成长背景而言,他所面临到的一切,都是复杂、诡谲的。因此,他 深陷在这种矛盾之中,既希望她政变,又但愿她能永远如此纯真的看待人生。 “你在想什么?”家璐调皮的轻捏他的脸颊。 深深地凝视着她,岳梁缓缓地说道:“在想 也许还是这样的你最好。” “真的吗?”家璐笑得更甜了?她的笑之所以如此吸引他,只因在她的笑容里,包 含着一种对他的感情,一种让他心领神会的爱意,让他心动不已。 “咕噜。”他靠向她,贴近她的脸颊。 “嗯?”她哼了一声。 “你好可爱。”他的唇几乎已要碰到她的肌肤。 “好恶心的话喔!”家璐又忍不住咯咯轻笑。 “你真的很没情调。”岳梁已轻吻上她俏生生的面。 “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心跳强烈的撞击让她停止了笑,她脸红耳赤的发现他正 在亲吻她的脸庞,不知该如何是好。 手脚该摆哪里?没有人教过她啊!怎么办哪? “你怎么了?”他离开她的唇两寸,低声呢喃道: “你在想什么?有些僵硬呢!” “我”家璐嗫嚅着:“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的手要摆哪里,然 后” 岳梁看到她的两只小手,像小学生似的平摆在自己的膝上时,忍不住微笑“你放 自然就好了,要不,你可以抱着我啊!”看着她的脸颊红了些许,他又道:“你刚才不 是抱得很好吗?” “那那是刚才啊!可是现在”她发现他又开始靠向她了。 “现在怎样?”终于他碰到了她的唇瓣。 “啊——”一声低呼刚出,就消失了声响。 “闭上眼。”他在她唇上低喃。 家璐这次没有再问为什么。啧,这种问题还要问吗?家璐虽然没有经验,却也知道 接吻时该闭上眼睛的,因为,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嘛!她刚才会“忘了”是因为太突 然了,她一惊之下就呆掉了嘛! 可是,到底为什么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呢?应该有其道理吧?但,那道理是什么呢? “专心点,不要分心。”他又在她唇齿间低语。 “对不起”她也偷空道个歉。 “傻瓜。”他加深他的吻,让她无法再和他回嘴。 家璐在意识尚存的边界,在他背上轻捶三下表示抗议,并在内心咒骂三个字以配合 她敲骂人的节奏。 猪八戒! 第六章 月儿悬挂在天上,淡淡的晕黄更显朦胧之美。 岳梁照例在摆完地摊后带家璐回到他的租屋处,一同结算今日的盈亏。不知从何时 起,这里好似成家璐的第二个家。 由于两个人住得不远,岳梁会骑着破机车送她回家,再自己回到居处。 “哇,生意愈来愈好了。”看着岳梁将计算机上的数字朝她展示之后,她兴奋的大 叫出声。 “可不是吗?咱们的辛苦没有白费。”岳梁欣慰的笑着。 “太好了,这样算一算,如果每天都保持这样的成果,那么扣除进货的成本与每月 的摊位费用,加加减减简直嫌翻了嘛!”家璐从没想过摆地摊有这么好赚。 “咕噜,有了钱之后,你想做些什么?”他仍是习惯叫她咕噜她也没反对,使两人 之间的关系与以前已有不同。 “我想开店!”她的眼神中进射出幻丽眼神,好似已开在她前。 他扬了扬眉“想开什么店?” “服饰店,但又不那么确定耶!”她垮下肩膀。 开店是家璐长久以来的梦想,却迟迟不知该开什店好?泡沫红茶店?咖啡馆?精品 店或服饰店?她当真难以抉择,但若真要选择她仍会优先考虑服饰精品店。 “呵”他宠溺她的笑着,不论何时,他对她总是包容的成分多。倒不是家璐很 需要他的包容,她只是很可爱、很单纯的让人想去宠她。而岳梁就是这样陷进去的。 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算是“情侣”他更可以光明正大的疼爱她。 “如果有一天,我开店,你会来帮我吗?”家璐以信任的眼光看着他。虽然她不想 因拥有爱情开始变得依赖,但她仍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有他在的地方,她才放心。 说也奇怪,和岳梁做朋友有着极大的安全感,成为情人后,这种安全感却变成一种 强烈的眷恋。真奇怪?不是吗?也许是当朋友的时候,情况比较单纯吧!她想。 “那有什么问题呢!”岳梁笑着承诺会陪着她,看了看表“喔,时间不早了,快 点送你回去好了,免得婆婆担心。” “对了,婆婆说,改天请你去我家吃饭。”当她告诉婆婆她恋爱时,婆婆又惊又喜, 家璐永远都会记得婆婆当时红了眼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紧紧的握紧的手。 她知道,婆婆要她珍惜此刻的幸福。家璐常常在想,婆婆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也着 一段浪漫的恋情,只是,婆婆选择了放弃,才会独身至今。 “改天再说好了。”岳梁强笑着。 “咦?你会害怕啊?”家璐看出他的不安。 “如果你婆婆不喜欢我怎么办?而且她又是长辈,好可怕!” 这话实在不像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说出来的。 “有什么好怕的嘛!我婆婆人很好喔!” “我知道婆婆人很好,只是,不害怕是骗人的。” “嗯,说的也是。”家璐有所感触的点点头“如果改天你要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我也会很紧张、很害怕的。对了,你的爸妈呢?”他一直没向她提过他的双亲。 岳梁没料到家璐会突然如此问,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悠悠地道:“妈妈在我小时 候就去世了,至于爸爸,有等于无。” “有等于无?”家璐愣愣的重复,不太明白。 “自小,我便被他捏圆、捏扁,塑造成他想要的理想儿于。我没恨他,但也无法让 自己去爱他。”在今夜,他竟然想一诉自己的心事。 “你有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让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对他来说,只要我是他的儿子,永远只有一条 路走。” 家璐轻轻将手复上他的,柔声道:“也许是他一直不知道你的想法,也许是你从未 反抗过,但以为你也喜欢这样的安排。” “是吗?”岳梁不以为然“他永远那么自以为是!若不是他的刚愎自用,我妈也 许不会死。” 对父亲的不满,大多来自母亲的早逝之因。岳梁一直不认为他恨父亲“恨”这个 字太沉重,也不适合父子之间,然而,他无法谅解父亲是可以肯定的。 “你妈”家璐顿觉不知该如何再开口,深怕引得岳梁再次想起丧母之痛。 “小时候,我便喜欢画画,我妈妈是个很贤淑温柔的女人,她总是静静的在一旁看 我画画,最后再摸摸我的头,给予我最直接的赞美,有时我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为了让母 亲称赞,才会如此卖力地作画,才会如此喜爱绘画。” 岳梁陷入回忆里,家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聆听。 “妈妈的身体不好,从我有记忆以来,总是看到她苍白着脸不停地轻咳着,后来才 知道妈妈的心脏一直不好,不能受到刺激,然而,他却让她激动、让她心脏病发,只因 它不要我学画,说我这样没前途,他要我去补习英文,那时候,我不过才小学一年级, 七岁。” 家璐轻轻的握住岳梁的手,才发现他的拳头早已紧握。 “我哭闹着不肯去上课,妈妈含泪要我别哭,她说等我上完英文再回来画画给她 看。”岳梁声音微哽“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拥抱我,我永远忘不了在泪眼中挥别她 的情景。” “月亮”家璐已红了眼眶。 “从那以后,我不再哭泣。从一些仆人的对话中,我知道母亲是在我上英文课时, 去向父亲抗议,她认为我还小,没必要那么快学英文,父亲不同意她的说法,反而还责 备她会害了我,怪她不懂得栽培小孩,说她不是个尽责的母亲。天啊!这是多么沉重的 打击,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母亲在受刺激之后,心脏再也无法负荷,当晚便走了,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 没看到。”岳梁没有掉下泪。也正因为他的无泪,家璐哭得更是伤心。 那该是怎样的一股伤痛?家璐不知道,那不是她能想像的。 “从那时候起,我沉默,不管他安排我做什么,我都照做,只因我知道母亲一定不 想看到我们父子反目,但是,我也早在母亲坟前下了决定,只要求学之路一结束,我一 定要做一次孽子,不顾一切的离开他的羽翼;也许我不可能永远不顾他的期望,但至少, 我一定要为自己活一阵子。” “月亮”家璐发现自己很没用,她只能垂着泪扑进他的怀里低泣。 “咕噜,我很高兴我这么做,因为如果没有自我放逐这一段时日,也许不会遇上 你天知道遇上你对我而言有多重大的意义。” 他紧紧的环住她。好久了,好久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的生活着,直到遇到明一见 开朗的她,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对晦暗的他来说,她无疑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光明, 照亮了他的人生。 “月亮,不要怪你爸爸,他只是希望你成材。”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双亲,忍不住悲 从中来“不像我,连父母对我有怎样的期望都不知道,即使想当个让他们骄傲的孩于, 也不知该如何做。” “傻瓜,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啊!只要你乎平安安的长大、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对你 的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嗯。”家璐用力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啊!那你为什么不也换个角度想呢? 世许因为你从未跟你爸爸说过你的想法,他才会” “嘘2”岳梁用唇轻啄她的“别再提他了。也许你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不管怎 样,我仍是无法谅解他。” “我知道,心结结得太久、太深,不可能说解就解的。” “咕噜,真不想让你走。”他又抱紧她,将脸整个埋进她的颈项间,闻着娇生婴儿 沐浴乳的香味。 家璐闻言跳起来“哎呀!都这么了,快,快,快,我要回家了。” “你喔!真没情调。”他无奈地摇摇头,难道她对那种迷离的气氛都没有感觉吗? “婆婆会担心的啦!”她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和岳梁手牵着手上了机车。 “坐好了吗?”他总是担心她会摔下车。 “嗯。”从背后整个抱住他的腰,她将脸整个贴在他背上“对了!你何时有空? 要记得来我家吃饭喔!” “我都很忙,没空耶!”他想赖皮。 “没的事!反正我说了算,你闲得很。”她决定下回二话不说的直接拖他回家吃饭, 只要事先知会婆婆一声即可。 “你愈来愈霸道喔!”他苦笑。 “是吗?我以为我是愈来愈得人疼爱呢!”她在后座窃笑。 “你喔”都依她吧!开心就好。 夜风徐徐吹拂着两人,他们的情爱缓缓的向外荡漾,柔和了夜空 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岳梁的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 家璐,咕噜。 人世间的事情真的很奇妙,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她便进人他的心房,更在日渐的相 处中,他慢慢的看到亮丽外表下单纯可爱的她。 对于爱情,他几乎没有幻想过,父母的感情在他心目中,是薄弱的。自小,他没有 看过父亲对母亲温言软语;印象中,父亲永远都是严肃的,每天除了公事还是公事,而 柔弱的母亲,在父亲的疏离下,把一切的爱全给了他。 是的,他喜欢画画,然而,他最爱的还是母亲赞许的笑容。每天,只要能画出一个 “东西”、一个“场景”甚至是画出一张根本不知是何人的素描,母亲就会笑得好温 柔,笑得好像他是她最骄傲的宝贝。 他多么敬爱他的母亲啊!如果现在她还在世上,他会议她拥有所有的快乐与幸福。 这一切的遗憾与不足,在遇上家璐后,他得到了弥补。 家璐和母亲是不一样的女人,她单纯得像个小孩,温柔更谈不上,甚至在他渴望亲 呢时,她会很没情调的咯咯乱笑,然而,也因为她的性格,让他体悟到女人不单只是温 柔可人的。 母亲的温柔,来自她的脆弱;母亲的坚强,来自对他的爱。有时午夜梦回,他甚至 会痛恨母亲的温柔,若不是她的温柔,她如何能包容父亲的冷淡;若不是她的坚强,她 如何能在父亲面前为了保护他的梦想而抗争;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她,又怎会被父刺激得 早逝: 家璐也许不温柔、不体贴,但那又何妨呢!家璐健康、快乐、乐观,凡事虽然傻气, 活得开心快活。 渐渐的,岳梁懂了。 女人,不一定要完美,只要适合自己就好了。 他喜欢家璐的一切,甚至包含她的缺点在内。曾经,他想改变家璐;曾经,他想把 她塑造成完美的女人;曾经,他以为稍微成长的家璐会更适合这个世界,然而,平心静 气一想,真的是那样吗: 家璐说得对,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又何须改变什么呢?而他又何尝不喜欢现今 的她呢?。 与其强求对方改变,不如顺其自然,让岁月慢慢的带领他们成长,让时光渐渐的在 他们身上留下足迹。 突然,他有了一种重拾画笔的冲动。 他想画下他最爱的她。 翻箱倒柜地找出画笔,翻出画册。一片空白。 空白,代表着母亲死后的他的心灵。 好久、好久没有想画画的感觉,只因少了母亲的赞赏,他不知该画给谁看,不知有 谁会为他的画驻足一观。如今,有了家璐,他的心境突然不同了。 他曾经以为,自我放逐一阵子之后,将会心甘情愿回去接掌父亲的事业,而今,怕 是无法做到了。 有了家璐的人生,使他想坚持走自己想走的路,只因一切有她。 紧握着书笔,岳梁的心揪得更紧,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会不会再也画不出来了?他想。那样可爱美丽的家璐,该用怎样的曲线去描绘?那 样生娇艳的咕噜,又该配上怎样的色调? 一咬牙,一落笔,竟然只能将脸部的轮廓粗浅的画出。 家璐的脸庞,他不知该如何下笔,他真的忘了该怎样去画了!封笔太久了,二十年, 太久,太久了! 他再也无法像小时候一样,您意挥洒手中的画笔,再也无法了! 他最喜爱的家璐啊!他竟然无法画出一丝一毫日于她的曲线与色调。 焦躁的岳梁,在甩出画笔的前一刻,看到画册上那粗浅的脸型,那是属于咕噜的, 突然,他仿佛在那脸型的轮廓中看到咕噜那可爱的甜笑,她笑得好快乐,好似要他不要 烦恼,只因一切有她! 是啊!不要烦恼,一切有她啊! 再次握紧手中的画笔,岳梁有了灵感。画不出她的脸又何妨,他想装扮她!家璐的 青春与美丽,要用什么服装来衬托?他有了想法。 白白的月儿,淡柔的月光,轻暖地自宙外照射着岳梁的画册,只见他低着头,嘴角 噙着浅笑,开始一笔一画地勾勒出属于家璐的色彩与味道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作画了!岳梁一口气便画了五大张。 每一张都是家璐,虽然少了可爱的脸孔,却都在衣装的陪衬下,感受到家璐栩栩如 生的气息。 “铃——铃——”午夜的电话铃声特别令人心惊。 犹疑了一秒,岳梁才接起电话。 “喂?” “岳梁!”声音透着紧张。 “林伯?”这么晚了,林伯的声音让岳梁措手不及,一向都只有在发生事情时,林 伯才会叫他的名字。 岳梁永远记得,上一回林伯叫他“岳梁”时,是在母亲逝世那天,林伯去补习班接 他下课时候。 这一回,又是什么事呢? “岳梁,你爸他” “他怎么了?”声音虽是冷淡,依然不自然的高了一度。 “他昏倒了” “你说这什么话,你爸他” “还活着就好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紧张、不要去担心,在他好不容易跳脱对母 亲的怀念后,不要再让他想起父亲。 “岳梁上你再这样,林伯要生气了!”林在贤激动了起来“你爸最近压力很大, 为了公司,常常美国、台湾、新加坡三地跑,加上年纪大了,体力负荷不了,才会在今 天下午昏倒。” “你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不是吗?有没有我对他来说没差!”岳梁抛下画笔,知道 今夜大概无法作画了。 “岳梁,你爸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你也不该在他倒下的时候不闻不问!” “林伯,那么多年的累积,不是一天就可以遗忘的。” “我知道,但你至少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也是为你好啊!”“林伯,不要再说了。医生怎么说?”再怎样不在乎,终究仍是血肉相连的父子, 他没有那么狠心,毕竟他不恨他,他只是无法谅解他。 “唉!医生说他血压过高,不宜太操劳,要是再倒下一次,就可能是中风了。” 林在贤声音哽咽,他再怎样也想不到,叱咤商场多年的好兄弟,也曾有倒下的一天。 “中风” 岳梁怔住了,脑海中什么也无法思考。 “小梁,回来看看他吧!他其实是很寂寞的。他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呢!”“他为谁而活?他根本只为了他的公同,为了他自己。”岳梁再也忍不住,他 对话筒低吼出声。 “你错了,小梁,你真的错了!敝只怪他太少与你沟通,怪只怪他老是只做不说, 怪只怪苍天作弄;他这一生为的就是他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他的人生,活得并不快活 啊!”林在贤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得岳梁茫然万分。 “我爷爷?” “我们在台大医院,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不等岳梁回答,林在贤便挂了电话。 直到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岳梁才回过神放下话筒。 故事?什么样的故事?他何必去听什么故事?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已起身套上外套,抓起机车钥匙。 在冲出大门前的一刹那,岳梁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想去听故事而已,并非在意 父亲的病情 第七章 怎么搞的? 家璐抬头看看天色,再低头看看手表,摇头晃脑的嘀咕着:“怎么没来呢?” 是啊!怎么没来呢?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了,岳梁怎么没来“上工”呢?他怎么了? 生病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家璐虽然心乱如麻,面对客人的询问,却仍是微笑着回答。她想,他可能是睡过头 了,但是,没道理睡过头嘛! 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情,家璐像只忙碌的小蚂蚁,这边爬那边爬的,忙得天翻地覆的, 却也不过只是将那些饰品重新排整齐。 “你在做什么?”站在她前面很久,终于看不下去的谢靖玮开口了。 觉得这个男声很陌生的家璐,抬起头,一对上他带笑的眼眸,心情更加恶劣,完全 不想理他,手下继续忙碌着。 “你到在做什么?”谢靖玮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又要干什么!”心情已经很不好的家璐,忿忿地甩开手,恶“颜”相向。 “你心情不好?在烦什么?”难得温柔地关怀女孩子,谢靖玮还真有点不习惯,但 他就是看不惯她心烦的模样。 “你不要管我!”见不到岳梁已够令她担心的了,偏偏又来了一只大蟑螂,家璐快 要爆血管了。 “我带你去散散心,好不好?”他紧捏着她的手不放。 “我不要,我不要!”他的手像八爪章鱼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好想哭,为什么在她最要岳梁的时候,他却不在呢? 他到底在哪里?呜,她好想他啊!谁来救她啊! “王八蛋: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放开!”突来一阵暴吼,只听“砰!”的一声, 谢靖玮整个跌坐在地上。 来者正是楚家璐的姊妹党——范文静与余昭蓉。 “昭蓉!”家璐飞扑进余昭蓉怀里,几乎要放声大哭。 冲动的文静则是气愤不已“家璐,他欺负你是不是?乖,不怕、不怕!他已经被 我踢走了,没事了!”一来便看到家璐被一只大**死命的抓着手,文静简直快气疯了。 她就知道,以家璐这么漂亮又抢眼的外表,在这个花花世界是很难安全的,一定会 有那种死不要脸的猪八戒硬要一亲美人芳泽,像这种死了干净的臭肥猪,根本不必对他 客气! “文静,我”很想告诉文静她并非因为谢靖玮的“欺负”才哭的,但她就是克 制不了伤心,只能窝在沉静的昭蓉怀里嘤嘤泣。 “别说了,我替你教训他!”文静二话不说,安抚好家璐,正想转身时,已听到身 后传来怒吼。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不分育红皂白就打人,你”谢靖玮面子几乎挂不住。 “你这个大色龟,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人豆腐!你以为你是男 人我就伯你吗?告诉你,放屁!姑娘我才不管你是谁,看不爽——照打!”文静一旦火 大,骂起人来可是没天没地的好不吓人。 “文静其实很少开骂的,若是得罪文静本人,她还不会如此臭骂人,但若是得罪了 家璐或昭蓉,文静铁定会站出来破口大骂;甚至动手修理不法之人。她是那种把朋友摆 在第一位的人。” “你你这个女人讲话怎么这么” “怎样?我就是这样讲话的!”文静看了看四周渐渐聚拢的人潮,愤怒地骂道: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你刚才是怎样轻薄她的!要不是我正好来看她,还真不知 你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你这人简直禽兽不如!”哇! 骂得好过瘾。 昭蓉在一旁不置一辞,事实上,她也很生气,但她不是那种会破口大骂的女人,却 又无法原谅谢靖玮的举动,只好不予置评的在一旁安抚家璐,内心却很替文静加油打气。 “我只是看她心情不好,想安慰她”谢靖玮发现在这个疯女人面前,根本无法 好好的说完一句话。 “安慰?笑死人了!安慰人需要紧握着她的手吗?”文静卷起衣袖,向谢靖玮逼近, “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登徒子了。” “文静,等一等,不要打他,他其实他没有对我怎样,只是我心情不好而已, 他他只是”家璐拦住文静矗蠢欲动的双拳。 昭蓉则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冷淡的用眼神“看着”谢靖玮,那种不温不火的眼眸, 让谢靖玮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谢靖玮直到今天才知道,世上除了花痴型、死爱钱型的女人之外,还有这三种不同 的典型,家璐是清纯可爱型;文静是火爆激动型;昭蓉则是冰山美人型。他不禁有些傻 眼了。 “你认识他吗?若不认识,他就更该死。”文静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她一向最讨厌 那种穿着西装、打扮体面的衣冠禽兽。 “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 “喔!”文静一拍手“我知道了,那个自以为是的臭家伙,对吧?” 听文静当众如是说,教家璐摇头也不是,点头更不是;昭蓉则是在一旁忍不住嘴角 上扬。听文静骂人其实很过瘾的。 谢靖玮其实没注意到文静骂些什么,他只是愣愣的望着嘴巴一开一合的文静,却将 心思故在唇畔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笑意的昭蓉身上。 如果说家璐让他一时冲动想追求,他简直不知该如何定位余昭蓉所带给他的感觉了。 当初会想猛烈追求家璐,是因为她那番长篇大论让他感到有趣,总觉得她是个很单纯的 女孩子,把爱情想得太不实际,使他忍不住要逗逗她,让她知道爱情不光只有爱就够了。 但是,昭蓉不一样。她不像家璐那么孩子气,他相信,她一定有另一套属于她的爱 情思想,本质上也许和家璐一样,不认为男人地位、财富很重要,且认为有爱就是一切, 但昭蓉又多了一些神秘的气质,想让人一探究竟。 “哼,败类!”文静把家璐和昭蓉拉到身后,对着谢靖玮大吼“刚才骚扰家璐, 现在却色迷迷的看着昭蓉,你不要以为你有几分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女人被你 多看一眼就会迷上你,告诉你,我们就算穷也穷得有志气。别以为你是神,告诉你,你 不过是个穿着西装的猪而已!” 躲在文静背后的家璐和昭蓉,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生气地骂完后,文静反身替家璐收拾好东西,拉着家璐和昭蓉离开了东区,只留下 满街窃窃私语的人潮,不断地传诵着:“今天东区有只穿着西装的猪在非礼人喔!” 文静拉着两人,气呼呼的走进巷道内僻静的咖啡屋。 点完饮料,文静即问:“说!到底怎么了?” “静,你不要老是那么火爆,对付外人也就算了,对咕嗜不要这样!”昭蓉责难道。 “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谁教我天生讲话大声了点、动作粗鲁了点、音调高亢了点, 我只是担心咕噜她” 文静满脸的委屈。 家璐摇摇头“没关系啦!昭蓉,反正我知道静就是这种个性嘛!”说完,嘴角稍 微上扬。 “说真的,你到底怎么了?远远的就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才正在讨论你难得会 有低潮的情绪,就看到那个男的对你动手动脚的,然后,你也知道啦!文静瞬间便冲了 过去,把那个男的‘撂倒’。”昭蓉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还有一丝包容与谅解。 家璐微蹙黛眉,低声道:“我今天真的心情不太好。” “哟!”文静好奇地两手撑着下巴“为什么?w我这人啊!每天都快乐无快的活 着,凡事也都往乐观面想,怎么突然心情不太好了?”笑闹归笑闹,一提起朋友的不开 心,文静一改玩笑而变得正经。 “其实也没什么。”家璐刚说完,便被四道目光一瞪,赶忙又道:“好啦!我承认, 其实是有什么啦!” “那还不快说?”昭蓉心里有点谱。 “我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家璐说完,怯怯地望了好友两眼,深怕被揍,只因 这等大事她竟未曾告知她们。 “嗯,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昭蓉是一脸镇定地反问;文静却是震惊地张大了 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你完全不惊讶?”看着昭蓉和文静明显的对比,家璐忍不住问昭蓉。 昭蓉笑了笑“你喔!一向没什么心眼,什么事也烦恼不了你,如今竟然有了不同 的情绪,我早就猜到是和情感有关,自然不讶异了。倒是文静,和你的直心眼没什么两 样,也是少根筋的人,自然被吓傻了!”说完,微笑拍了拍文静僵硬的脸颊。 “咕噜,你你”文静嗫嚅半天“厉害!”惦惦吃三碗公半也不过如此吧? “我知道很突然,可是,就是这样发生了。”一想起岳梁,家璐绽起一抹甜蜜的笑, 把两人的交往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同时也提到他今日的突然失踪。 “他没和你联络?”任凭昭蓉再聪明也猜不到理由。 “没有。”家璐心情十分低落。 “也许他临时有什么事来不及通知你。”文静倒是难得细心。 “会是什么事呢?”家璐百思不解。 “一般会如此突然的,都不是好事。”昭蓉分析得更犀利。 “这”家璐担心起来。 “放心啦!别想太多了,他一定会来找你的。”文静拍拍家璐的肩安抚道。 “希望如此。”家璐苦笑。 “哼,想到刚才那个男的我就有气。”文静想起谢靖玮,忍不住一肚子火。 “静,你不要每次都那么冲动。”家璐戳戳文静的手臂“他只是比较以自我为中 心,你又何必把他骂成那样,多难看啊!女孩子虽然不一定要有气质,但至少要当说则 说,不当说则闭嘴嘛!” “喂,我那是替你出气耶!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还说我没气质。”文静气鼓了一 张脸。 “咕噜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说真的,虽然有时觉得你真得很棒、很帅,但女孩子还 是收敛一点的好。”昭蓉如是说。 “也是啦!”文静难得同意“如果哪天说太多杂话。 惹得老天不高兴,不让我说话了,怎么办?” “神经!又不是天生哑巴!”家璐吐吐舌头。 “那很难说,人衰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发生。”文静又乱说话了。 “呸呸呸!你喔,少乱说!”昭蓉扁扁嘴,不喜欢文静胡言乱语。 “如果真的变哑巴,我就会痛改前非,少骂粗话。” “你说的喔!如果你”昭蓉一拍家璐的头“咕噜,她神经,你也跟她一起疯啊?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 了!” 家璐吐一吐小舌“喔!好嘛,不说就不说。” 三人说说笑笑,又是一场欢聚,约好有空的话,文静和昭蓉会再来光顾家璐的小摊 位。 岳梁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心情起起伏伏。 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林伯跟他的那一番话语。 父母是因商业利益而结合的婚姻。对岳梁的父亲来说,他的前半生,包括婚姻在内, 都是由岳梁的爷爷安排的。 “小梁,如果你认为你父亲干涉你的人生过多,那么你父亲可说是根本就没有自己 的人生可言。他这一生没有跟你爷爷抗争过什么,唯独婚姻大事。他在年轻的时候,有 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却在你爷爷的反对及拆散之下分手,为此,你父亲憔悴了整整三 年。” “虽然后来他重新站了起来,但我知道,在他心里,始终牵挂着那个女人。也因为 如此,对你母亲,你父亲虽不至于恶言相向,但却无法付出爱情。你母亲的死,不能完 全归诸于你父亲。那一日,一向温柔的嫂子,不知怎地,突然激动不已,和你爸在书房 里大吵一架,嫂子气得夺门而出后,就倒下了。” “孩子,你父亲若有错,也是错在他无法定出你爷爷给他的包袱,错在他又将他曾 经承受的痛苦再转移到你身上。你不该怨怪他的!他这一生,也真的够辛苦了,失去了 他所爱的女人,他连最基本的自我都丧失了。”林在贤沉重地叹口气。 岳梁紧握着双拳,脑海中只有委屈的母亲的影像“他既然娶了我妈,就应该要好 好爱她,不该让她落落寡欢的度过一生。她是无辜的,她又做错了什么?” “孩子,感情这种事情,难论对错。以前的你或许不懂,现在的你,有了楚家璐那 女孩,应该会有不同的想法了吧?” “林伯,你调查我的生活!”岳梁激动的站起身。 “孩子,是你父亲拜托我这么做的,他担心你在外的生活不够好,担心你发生什么 困难又倔强地不肯回家求助,却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遇上一个可爱的女孩,这是调 查之前始料未及的。” “我爸知道她了吗?” “知道了。他很高兴。”林在贤不会忘记展鸿鹏在得知消息后欣慰的笑容。 “很高兴?”岳梁不相信地提高语声。 “很讶异吗?你以为在你父亲主宰了你的兴趣、求学与事业之后,会连你的婚姻一 起干涉?” “不是吗?我一直以为他是的。”岳梁不懂父亲的想法,一直都不懂! “等他清醒后,和他好好谈一谈,可以吗?你们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却从未好好 的沟通过,这也是你母亲的遗憾。”林在贤看着和展鸿鹏极为酷似的展岳梁,内心有着 深深的感触。 “林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过去。 看着玻璃窗内的病床上,展鸿鹏紧闭着双眼、微蹙着额头,没有苏醒的迹象。看着 这样的父亲,岳梁感到不可思议,印象中的父亲,总是英姿焕发、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形 象,如今竟奄奄一息、日薄西山的教人不忍卒睹。 一转眼,父亲已近七十岁,他和父亲相差如此多的岁数,只因父亲晚婚,且又拒绝 和母亲同房,直到在爷爷的逼迫之下,才生下了他。对于这样的事实,岳梁既心痛又心 惊,想到母亲的无怨无悔与委屈,想到父亲对那名女子的执着与不甘放弃,他真的不知 到底是谁的错。 这些,也是林伯告诉他的。以前不知道,还能理直气壮的怨怪父亲,而今,心里的 天平却不知该倾向哪一方,似乎哪一方都没错,都值得原谅与谅解。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岳梁觉得有点心酸,用力的吸吸鼻子,他告诉自己,一定 是林伯刚才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才让他心情酸酸的,绝不是在他内心深处依然记挂着父 子之情,绝不是! 突然,展鸿鹏动了,岳梁发现他的眼睫轻轻的抽搐两下,缓缓睁开了。 岳梁蠕动着嘴角,却吐不出“爸爸”二字。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叫“爸爸”二字了, 久得他已忘了如何去发音、去开口。 “岳梁”展鸿鹏双眼集中焦距后,看到久违的爱子。 岳梁强迫自己忽略突如其来的鼻酸“你还好吧?” “岳梁你回来了。”展鸿鹏轻扯嘴角,欣慰地微笑“你总算回来了本来 还以为得等到出殡的时候才能看到你”“爸”他终于呼唤出口,泪水忍不住落下。听到那样的话语,他情何以堪?他 已失去母亲,若再失去父亲他不敢想像。 “岳梁”展鸿鹏虚弱的眼眸突然亮起生机“你终于肯叫我了?好太好了! 这太好了”老泪纵横。 “爸我”复杂的心情,纷乱的思绪,他如何说得清? “岳梁,爸想过了,如果你真的对公司没兴趣,就就别勉强了。”展鸿鹏想起 自己年轻时,因为被父亲的威权“束缚”住,故而有了一种也该如此“管教”儿子的心 态感到悔恨。 一路走来,艰辛的折磨也曾让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然而,身为父亲的威严,却 又不允许儿子脱离自己的“管教”;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将儿子的人生绑死,让岳梁走 了几乎和自己相同的道路。 这一次的倒下,让他开始感受到脆弱与无助。这么多年的坚强,让他感到疲惫了, 也许,让自己松口气,也让儿子松口气吧! “爸,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直在怨你、怪你,我只想到你强迫我走的路 有多么讨厌,却忘了你独自支撑大局的辛苦,真的对不起!” “岳梁,是我对不起你。你母亲的死带给你很大的打击,我却不如该怎样走入你的 内心世界给你安慰。对你母亲,我真的很抱歉!”想起自己不曾爱过的妻子,展鸿有着 无奈。 “也许”看着父亲,回想林伯说的故事,岳梁有了另一层体谅“也许你和妈 都没有错,错在造化弄人。” 当年如果不是爷爷的执意强求,拆散父亲和心爱女子的恋情,也不会造成母亲婚后 的孤独与寂寞,这一切该怪谁?能怨谁? “岳梁,你长大了、成熟了。”展鸿鹏看着俊伟的儿子,满心的骄傲。 “爸,公司的事,我” “不用勉强了,我已经决定出院后召开董事会,渐渐将大权转移给其他股东经营管 理,辛苦了大半生,突然很想放自己长假,好好透口气。” “爸,那是爷爷和你的心血,你”岳梁想不到父亲这么快就妥协。 “岳梁,你从来没有亲口跟我说过你的人生规划与梦想,你只是默默承受我给你的 一切压力,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永远不会了解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如果不是林伯老 是在耳边劝我、开导我,我又怎会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不再是那个任我主导的小小孩。”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不论是亲情、爱情或友情都一样。现在,你也有了要 好的女朋友,沟通更是必备的要件。千万不要像爸爸当年一样,在一时的气愤与冲动之 下,轻易的与最在乎的女人分离,最后,还伤害了无辜的第三者,也就是你的母亲。” “爸,我会的。家璐是个很好、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有时笨了一点、天真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就算有时会为了她的笨与天真而生气,也无可奈 何。”一提起家璐,岳梁眼底有了笑意。 “对了,别试着改变她!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会慢慢的配合被此的步调,不 需要特意去改变什么;爸当年就是太心急,而她也太倔强,才会造成那么多摩擦,唉! 爱得深,也就伤得重”想起往日情,展鸿鹏的思绪飘得好高、好远。 岳梁第一次发现,父亲的眼里也会有爱情。自小,他便以为父亲是铁人,是不需要 爱情的,否则母亲不会被他如此冷落。 没想到,不是父亲无情,只是所遇非人,再浓的情也会转为淡薄。 “爸,你还爱她吗?我是指童年的”即使知道这样问对不起母亲,但他仍 是开了口。 “爱?”展鸿鹏神情飘忽的笑了笑,将近七十岁的年纪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 迹,唯独斑白的发丝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年纪。“都已分离这么多年,爱与不爱早已分不 清,只记得遥远的年代,好像曾经为某个女子心动、心痛、心碎,但是现在想起来,都 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了。” 岳梁似乎也能体会那种无奈的淡淡惆怅,不禁沉默。 “改天,把那女孩带来给爸爸看看吧!扁看照片,不太清楚呢!”展鸿鹏笑了。 “爸!”岳梁感到不好意思 “这么大的个子,还会害羞啊?” “以后不可以再偷偷调查我们的事了。”岳梁可不希望要随时提防被监视。 “只要你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就不会偷偷调查你了。”父子相视,随之 放声大笑。 二十年来无法解开的心结,在今夜,终于得以释放。 没人接! 不管电话响了几百声,依然是无人接听。 岳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她? 家璐拿着话筒,傻傻的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嘟”声。 “咕噜,怎么拿着话筒发呆?”龚柔风端着莲子汤,缓缓走到家璐身旁放下“来, 婆婆刚刚才炖的,现在放凉了,正好可以喝。” “婆婆,他不见了,怎么办?”找了他一整天,家璐心慌了,话一出口,便红了眼 眶。 “谁不见了?你不要紧张,一定找得到的。”看到一向笑容满面的家璐掉泪,龚柔 风吓到了,抽起卫生纸,便往她脸颊上拭去。 “月亮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也没告诉我他去干什么了,就这样 不见”说着,泪珠儿滚落满腮。 “月亮?月亮不是好端端的挂在天上吗?”龚柔风听得一头雾水。 “呜”家璐闻言,放声大哭“我要的不是那个月亮啦!我要的月亮不见了! 他不知道怎么了啦!呜呜”扑进龚柔风怀里,大哭特哭。 “你说清楚是哪个月亮嘛!婆婆被你搞糊涂了啦!” 龚柔风边拍哄着家璐,边把家璐还紧握在手上的话筒挂回原位。 “铃”话筒才挂回话座上,便铃声大作。 “呜”家璐立刻停止哭泣,脸上挂着眼泪、鼻涕,一把抓起话筒,带着哭音的 嗓门,哽咽道:“喂?” “咕噜吗?”岳梁耳尖的听出是家璐的声音“你感冒了吗?怎么鼻音” “月亮!呜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呜”说着,她紧抓 着话筒,眼泪、鼻涕又跑了出来。 “噜,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临时没办法通知你,别哭了!是 我的错,对不起。”听到家璐的哭声,他真想此刻就在她面前,可以紧紧的拥抱她。 与父亲坦诚面对之后,让他更想念与家璐在一起的一切,也更珍惜两人的感情。在 父亲又沉沉睡去之后,他赶忙偷空拨了电话给家璐,不料,竟听到她在哭泣,可见,她 一定找他找得急疯了。 想到家璐也如此在乎自己,岳梁满心的暖意,嘴角笑了,眼底尽是温柔,可惜话筒 另一端的家璐看不到。 “你现在在哪里?”听到岳梁的声音,照理说,她应该松了口气、停止哭泣才是, 然而,与众不同的家璐却哭得更加伤心。 “我在医院里” “呜医院!你怎了?发生什么事了?呜都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担心、好 害怕,你呜到底怎么了嘛!”她不是故意要哭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只要一想到岳梁没事,一想到他现在很平安的和自己在通电话,她就忍不住放心 得想哭,呜 “你别哭了,我没事。你不哭,我才要说我到底怎么了。”明白家璐个性的岳梁, 渐渐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停止哭泣。他永远记得上一回她扭到脚时还不怎么哭,直到医好 了脚才放声大哭。 她喔,真是一个难以用常理忖度的可爱小女人,就是爱哭了点,但也没办法罗,谁 教她是他心疼的女人呢! 唉! 听到岳梁要说他到底怎么了,家璐连忙吸吸鼻子,接过婆婆体贴地递过来的卫生纸, 擦了擦眼泪、鼻涕,哽咽道:“你到底怎么了?出车祸了吗?还是” “别急、别急,听我说嘛!怎么你变得比文静还急躁啊?”常听家璐提起好友文静 和昭蓉,岳梁忍不住调侃家璐。 “我哪有,我是担心你”“我爸临时住院,我来看顾他,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爸住院?他怎么了?”家璐此刻完全止住哭泣,紧张地问。 “现在没事了,只是太劳累了。我可能还得照顾他几天,暂时不能陪你去做生意, 你要不要也休息几天,还是”“没关系,你陪你爸爸,我找文静和昭蓉陪我好了, 反正她们两个时间也都还满自由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那个谢靖玮又来打扰你,你就” “他今天就来打扰了,不过” “什么?他今天有来?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岳梁一想到那个自大的家伙,心里 就有气。 “没有没有,今天正好文静和昭蓉来找我,帮我把他打跑了?呵,你不知道文静有 多厉害,就那么两下,便把他踢倒在地上了,真是大快人心啊!”一想到谢靖玮的糗样, 家璐笑得好乐。 “我就知道,我一不在就会出事。我看你还是别去了,等我有空时再一起去。” “没关系啦!有文静在就没问题了,你安心啦!好好照顾你爸,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如果我不在,你可以跟婆婆说,好不好?”看了看在一旁温柔笑着的婆婆,家璐也回以 甜甜地一笑。 龚柔风真是拿家璐没辙,只瞧她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痕与鼻水,却笑得一脸可爱, 真是傻妞一个。 等到家璐收了线,龚柔风忍不住羞她的脸“怎样? 找到‘月亮’啦?不哭了吧?” “婆婆!”家璐羞红了脸。 “真是傻孩子!来,喝莲子汤,喝完了,洗个澡睡觉去,好梦月亮!”龚柔风还是 想糗她。 “婆婆,原来你也这么会欺负人。”家璐端起莲子汤“婆婆哪有?婆婆最善良 了。” “好恶啊!婆婆都不会脸红的喔!” 两人的笑声轻柔的传出窗外,渐渐融入满天星子的夜空中,混入城市的朦胧夜嚣中, 谈化成都市夜晚的一部分 第八章 “小姐,卖不卖身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了家璐一大跳。 一转身,对上文静的邪笑与昭蓉的微笑,这才知道上了好友的当。家璐忍不住气冲 冲的呱呱大叫:“好啊! 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又娇弱可怜,便乘机占我便宜。”家璐 也不是省油的灯。 “哟,你恶不恶心啊?讲起来那么顺口,吓死人哟!” 文静最爱和她斗嘴。 “好了啦!你们两个,大庭广众的拌嘴,能看吗?”虽是责备两人的语句,昭蓉的 口气却无丝毫愠意,仍是温和的语声。 “还是昭蓉好,哪像你!哼!”家璐顺势勾住昭蓉的臂弯,这才抱怨道:“你们两 个好慢才来啊!我等你们等好久哪!” “还说呢!”文静一脸“你实在不知好歹”的表情“我的研究工作还没做到一个 段落就提早跷班了,昭蓉则是正好没课,可见我对你多好,为了你做了多大的牺牲啊!”“是是是,你对我最好了。”家璐另一手也勾住文静,笑的甜孜孜的。 “怎么样?生意好不好?”昭蓉看了看不甚多的人潮。 看看天色尚早,倒也不太担忧。 “生意是尚可,只是无聊了点,幸好你们来了,不无聊了。”突然,家璐眼角撇见 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但看了看来人的脸色不甚美妙,她有些不好 的预感。 果然,一行五人来到她的面前停下。 “喂!“唯一眼熟的那个对她恶声恶气的吼道:“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 “你是?”家璐觉得她眼熟极了,到底是谁呢? “喂!”文静知道家璐的个性傻里傻气的又没什么心眼,可能不小心得罪什么人而 不自知,索性出头替她摆平“你干嘛一出口就不客气?” “对她这种人哪需要客气?敢勾引别人的男人,就是不要脸!” 家璐想起来了,她就是谢靖玮那日的“女友”可见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唉! 文静一听,悄悄转身在家璐耳边说道:“展岳梁在外面偷吃?”看来品味不太好的 样子。 “不是啦!她是那个谢靖玮的女朋友。”家璐连忙澄清。 “喔!那我知道了。”文静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面对眼前的“五恶女”“你的 男人被勾引了?” “没错,你朋友真不要脸。”五恶女凶狠的目光好似要把家璐撕裂。 “啧啧啧”文静两手插在裤袋里,用高深莫测的眼光打量被抛弃的女子,并绕 着她转了一圈,嘴里仍是不停地啧啧出声。 “你看什么?”女子被看得别扭,佯怒以遮掩自己的不安情绪。 “看你的身材啊!”文静摇摇头,又回身看着家璐的身材“唉!我说小姐啊,你 腰是腰、脸是脸、腿是腿,看起来每一样都比我朋友优秀,但为什么男友会被抢走呢? 我实在是搞不太懂啊!”文静一脸深思的模样。 “哼!不是她耍了狐媚的手段,靖玮才不会背叛我。” 女子张牙舞爪地瞪向家璐。 “晓茹,跟她们客气干嘛!她这么不要脸,我们就给她点颜色瞧瞧!”事件女主角 的跟班呛声了。 文静不以为然地瞧了出声的女子一眼。长得一脸雀斑又不讨喜,莫怪只能当个跟班。 “对嘛!晓茹,我们五个,她们三个,随便打也把她们打趴,乘机教训教训她们也 好。”另一名瘦得像竹竿的鬈发女子,表情凶狠地道。 “啊!”文静倏地猛一击掌,让五恶女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震动了一下。可见是恶 人无胆。“我知道了!”文静一脸得意。 唐晓茄被文静的神色搞混了,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什么了?”刚才这女人有称赞 她的腰、脸和腿,所以,唐晓茹对文静的敌意不太强烈。 “我知道你的男人为何会抛弃你,而选择家璐了!” 文静笑得好邪气“因为啊,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你的男人够聪明,知道你 只有外表能看,所以赶快把你丢掉,省得日后还要再费工夫把你丢到垃圾筒。” 这话说得够毒,只见唐晓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直想把文静的脸蛋抓花。 “晓茹,她们是一鼻孔出气,是一堆烂货,再不揍她们,我会抓狂。”有点矮肥的 五恶女之四,仗着身材比别人壮了那么一点,第一个跨上前来,伸手便朝文静的脸颊挥 去。 “就凭你?”文静嗤之以鼻的一闪,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地推她一把、只见那恶女霎 时一**坐在地上,哀叫着揉着**。 “文静,别打架!”昭蓉不希望惹事,赶紧拉住文静。 “昭蓉,你别拦我,你不觉得她们很恶劣吗?竟然仗着人多欺负人,今天如果我们 没陪家璐来,你想她会死得多难看?”文静愈想愈生气。 “算了啦!文静,我们今天收工好了。”家璐开始收拾东西,和昭蓉一样不想把事 情闹大。 “怎么可以算了?我还没修理她们哩!”文静一脸要打人的凶相。 “晓茹,这女人比她(指家璐)还可恶,我们一起上,把她打成月球,教她面目全 非。” 好狠的想法。 五恶女眼看着要一起扑上,文静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可是有功夫底子的,谁伯谁 阿!况且不给这五恶女一点教训,她们还真以为女人都那么好欺负。 只见文静轻轻一劈、一抡,五恶女就倒的倒、摔的摔,惨不忍睹。 “别打了。”昭蓉想制止,不料,唐晓茹正好倒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一伸手,便将 昭蓉的脸颊抓出三道血痕。 “阿!”昭蓉吃痛的抚住脸,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迹,慢慢的拾起头,冷冷的眼神 盯着唐晓茹。 唐晓茹看得头皮发麻,却嘴硬道:“哼,还不只这样呢!耙瞪我?我才不怕你!” 唐晓茹又欺上身,想再次抓花昭蓉的脸。 “唐晓茹!”一声暴吼响起,谢靖玮冲进八女阵中,一把抓住唐晓茹的手,看了昭 蓉殷红的脸颊一眼,眼中闪过暴风雨,反身便给唐晓茹一巴掌。 “靖玮,你”这一掌,打愣了唐晓茹,震傻了其他四恶女。 “你怎么可以打晓茹?” “你竟然帮助这些狐狸精?” “你知不知道晓茹有多爱你,你怎么可以” “天啊”四恶女一人一句,惊慌地围住唐晓茹。 “你们太过分了!”谢靖玮好生气“唐晓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动我的女人, 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傍我滚!” “靖玮,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着怒火冲天的谢靖玮,唐晓茹害怕了,像只哈 巴狗的想祈求他的原谅。 “滚!听到没有?”谢靖玮的怒气无法抑制,举起手又想再给唐晓茹一巴掌。 昭蓉立刻冲上前,一伸手便拦住谢靖玮即将落下的手掌,怒声道:“不准打女人!” 看着脸上犹有三条血痕的昭蓉,谢靖玮很心疼“可是她抓你,你受伤了,她” 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你的事,男人凭什么打女人!” 昭蓉很生气,她气唐晓茹抓伤自己,也气谢靖玮出手打女人,更气眼前混乱的一切。 她就知道,爱情就是一切罪恶的深渊,她就知道。 唐晓茹发现谢靖玮看余昭蓉的表情不一样,敏感的她又像只刺猬般开始攻击,她冲 到谢靖玮面前,指着昭蓉的鼻子“爱上她了是不是?你又爱上她了,对吧?谢靖玮, 你真是低烂,见一个爱一个,我真是了狗眼才会喜欢你!” 谢靖玮气得眼底结霜,头顶冒烟“你这只落水的母狗,可以滚了吧?”他的声音 透着异常的冰冷,让人不禁怀疑他会一巴掌打死唐晓茹。 “你谢靖玮,我恨你,我恨你!”唐晓茹激动得声嘶力竭。四恶女赶忙拦住她。 “请便!”谢靖玮看也不看她一眼。 “晓茹,我们回去吧!”四恶女架着唐晓茹,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所有人 一眼。 对被抛弃的女人而言,还能争什么?还要争什么?除了拾起被践踏在地上破碎的尊 严回家含泪缝补外,还能做什么?唉!一开始,她只是希望看到他的真心而已,谁知道 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谢靖玮这样的男人,要求他的真心,只会让他离自己更远。唐晓茹心碎地想着, 拖着脚步黯然离去。 “你,没事吧?”谢靖玮看着昭蓉,小心翼翼地问。 “不关你的事。”昭蓉回身,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神。 文静和家璐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昭蓉,完全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担忧的瞧着她。 “走啦!”昭蓉用左手轻捂住脸颊,神色平静地转身便走。 “昭蓉”文静和家璐赶忙跟上。 留下伫立在原地的谢靖玮,渐渐看清楚镌刻心中的女孩的影像 “噢!”昭蓉低呼。“对不起,很痛吧?”家璐已经很温柔地帮昭蓉涂上药,却仍是让昭蓉疼得龇牙咧 嘴的。 “小姐,伤在柔嫩敏感的脸上-!昭蓉只‘噢’一声,算是很勇敢了。”文静在一 旁替昭蓉直皱眉,大有感同身受之势。 “想不到那些女人这么可怕,唉!爱不到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偏激、可怕吗?”家璐 不敢苟同的摇头。 “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昭蓉看看镜中狼狈的自己,无奈地摇摇头“我朋友的 朋友曾以台语开玩笑说道:‘爱不到你,祝你幸福!’然而,她的朋友又说:‘爱不到 你,祝你给车撞!’你们说,是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呢?” “天哪!昭蓉,你那是什么朋友的朋友啊?真可怕的想法!”家璐不敢相信会有人 那么狠,不过是失恋罢了,理智一点不好吗? “但事实上,却多的是这样想不开的人,也许处理的方法有所不同,但心态上多少 都有那么一点怨言的。”昭蓉的语气,有着家璐无法体会的心情。 “我不知道,不太能体会。”文静也摇摇头,虽然她常破口骂人,但那只限于心情 的抒发,很少真的是诅咒别人如何如何的。 “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有那样怨恨一个人的心情。” 昭蓉微微一笑,虽是笑容,看在家璐和文静的眼里,却有着一种心疼。 昭蓉曾有过怎样的心情吗?她没主动提,她们也不想问。 毕竟,过去的伤痛,人人都想遗忘,若硬是问起,昭蓉即使想说,家璐和文静也不 见得想听。听人的过去,太沉重,也徒增伤心,又何必多说?正因为是好朋友,才不会 做无谓的要求,不认为必须事事皆问才算真了解。朋友贵在知心、投缘,知不知道彼此 生活的细节反倒无足轻重。 “小朋友在聊些什么啊?”龚柔风笑吟吟的端上甜点。 “婆婆,你就别忙了,坐下来休息休息嘛!”昭蓉首先开口。 “无所谓啦!脸还痛吗?那些人啊!真是可恶,明知道女孩子的脸蛋最重要了,还 这样子没风度,真是”龚柔风早在三人一进门就由她们口中得知经过详情。 “不痛了啦!婆婆。”昭蓉笑得温和,可惜脸上的红肿太显眼,有点碍眼,也让人 心疼。 “咕噜,以后别去了,太危险了!说不定下一次那女人找来更多人”龚柔风很 担心。 “不会的,我看她只是一时受到打击,不会再来打扰我的。”家璐倒是不太担心。 “婆婆,以后我都陪她去,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一定可以把她们打得落花流 水。”文静豪气地说着。 “你喔!这么帅气,怎么交男朋友啊?”龚柔风调侃她,其实,她是很欣赏文静这 女孩的,虽然感觉上比较粗线条,但真实可爱得紧。 “我才不交男朋友呢!”文静皱皱鼻子。 “婆婆,她这么粗鲁、没气质,一定不会有男人会喜欢她的,准一开口就把男人吓 跑了。”家璐笑着说。 “那倒简单,不说话就好了嘛!”昭蓉也有了谈笑的心情。 “你们一鼻孔出气啊!”文静向两人挥拳。“要我不说话很难的。” “说的也是。”家璐和昭蓉异口同声回答,随即相视大笑。 “婆婆,你看她们两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文静转而寻求外援。 “呵呵,你们三个啊,都一样啦!婆婆谁都不帮。”看着三个正值青春年华的俏女 孩,龚柔风的心也跟着年轻起来。 看着她们,总让她不小心回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倔强、不服输的自己,如果当年 自己不是那么要强,该有多好?但人生是无法从头再来一遍,纵然有着遗憾,也只能是 遗憾了。 “婆婆,今晚她们要和我一起睡喔!你待会儿累了就休息。不用管我们了。” “好好好,别太晚睡喔!”今夜,龚柔风也突然有了复杂的思绪。已经有很久很久 没有回忆起过去了,也许她该关上房门,好好的温习过往。 “婆婆晚安!”文静和昭蓉可有礼貌了。 “好好好,晚安。”笑着道过晚安,龚柔风回到自己的天地。 “咕噜,婆婆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婆婆一走,文静立刻八婆起来。 “可不是?婆婆年轻时一定也有很动人的爱情。”家璐一直这么认为。 “可惜只剩下回忆。”昭蓉若有所思的说。 家璐和文静愣愣的品味着昭蓉的话语,心有戚戚焉 医院昏暗的灯光下,岳梁静静地低头挥动画笔。 这些天,他一直陪伴着父亲,只能以电话和家璐联络。他很想她,将所有的想念化 成意念,画在纸上化成一袭袭美丽且适合家联的服装。 总有一天,他要给家璐一个惊喜。 展鸿鹏轻轻张开眼,凝视着专心作画的儿子,嘴角淡淡的扬起一抹微笑,再轻轻的 闭上眼。他一直不晓得,原来儿子可以画出这么多流畅又明亮的线条。 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他呢?他这一生,可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第五天了,家璐意兴阑珊的走出家门。 这几天,文静和昭蓉都会来陪她摆地摊,她们两个好像摆得比她还高兴,尤其是文 静,简直比她还会卖东西。家璐和她们在一起很快乐,但少了岳梁,总觉得心里很空虚。 “嗨!” 谁那么无聊?不管他!家璐没有闲情管路旁的阿猫、阿狗。 “咕噜!”家璐一抬头,便对上岳梁笑意盎然的双眼。 “月亮!”家璐飞扑而上,顺手把“家当”扔到地上“你终于回来了!” “你喔!还是这么像小孩子。”哪有大人会不顾一切的跳上男人怀里的?除了家璐 这个小女孩外,大概很难再有了。 “呜呜哇”突然传来的哭声,让岳梁骇了好大一跳。 “咕噜,咕噜”他急急忙忙把她偎在他怀中的小头颅抬起,审视她嚎啕大哭的 脸,惊慌的问:“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说哭就哭?是不是谢靖玮欺负你?”见她猛摇头又放声大哭,他不禁又妄 加揣测“还是那五恶女又来找你麻烦?”电话中,家璐一一向他报告了所有情况。 “都不是啦!”家璐扬着脸,哽咽不已“人家只是太久没看到你,太高兴了, 就就突然很想哭嘛!”说着,又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呜,就是这个味道,只有在 他怀里才寻得到她熟悉的味道,呜,她好想他喔! 岳梁楞了三秒钟,才哭笑不得的揽紧她,轻抚她的发“想我呀!”嘴角有着温柔 的笑意。 “嗯。”她在他怀中用力点头。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了。“很想、很想。”她抬起头, 含着泪看他“你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他爱怜地轻捏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水嫩嫩的,触感极佳,真让他舍不 得把手放下。 家璐眨着犹泛泪光的眼,甜笑着说:“我知道你有想我,对不对?”“明知故问!” 他轻点她的额头。 家璐撒娇的窝进他怀里,觉得好幸福。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赖在他怀里 不管做什么都好,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好,真的!她只有这个小小的心愿;当然;开精品 店那件事另当别论。 岳梁牵起家璐的手,拾起被她抛置一旁的“生财器具”“好久没和你一起‘工作’ 了。” “对啊!你旷职太久,要被炒鱿鱼了。”家璐笑着。 “今天上工还来得及吧?” “当然!”家璐眨眨眼,心里感觉满满的。 今夜,下着纷纷细雨,却丝毫影响不了好不容易又一起“工作”的岳梁和家璐的好 心情。 文静不一会就来“报到”了,看到岳梁,免不了相互介绍一番。 “你可不能欺负咕噜喔!否则我会扁你。”文静其实很欣赏岳梁,但为了好朋友的 幸福,却无法不先恐吓一下。 “你看我一脸诚恳,不会欺负她的。”岳梁知道文静的个性,不见怪的笑着回答。 “会说自己诚恳的男人通常不太诚恳。”交静鸡蛋里挑骨头,嘴角却含笑。 “喔,那我说错了。”岳梁看了家璐一眼“我会好好痛打她,每天除了三餐都给 了顿粗饱之外,还外加消夜,我是那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只要一不顺心就打她出气” “够了,够了。”文静快笑岔气“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了!” “无聊!神经!”家璐觉得他们两人有病,这种无聊的话题能聊得下去,真不容易。 殊不知,自己有时说的话也满无聊的,呵呵! “昭蓉怎么还没来?”文静当电灯泡挺不自在的,开始想念昭蓉。 “没来也好,省得淋雨。”看看雨势,家璐知道昭蓉不曾因此而不来,但仍希望她 实在可以不必跑这一趟。 文静开始帮忙整理耳环,这些天下来,她可是学得有模有样呢!但问她想不想也来 摆地摊,她可是大摇其头,觉得太累罗! “咕噜,其实他很不错,好好珍惜喔!”文静偷了个空,俏声向家璐说。 “月亮本来就是好人。”家璐笑得很甜。 “哼,左一句月亮,右一句咕噜,真让人倍觉寒意啊!”文静夸张的抖了抖身子。 “范文静!你是来捣乱吗?”家璐轻瞪文静一眼,叫人家珍惜的是她,说人家肉麻 的也是她。 “没!我哪敢哟!我是来帮你们赚钱的!来哟!有便宜的衣服和耳环哟!喜欢的都 可以带回家,快来哟!”文静清朗的吆喝声吸引了不少人群过来。 家璐和岳梁简直佩服极了,文静真的比他们还像摆地摊的人呢! “怎么样?不错吧?”文静得意的笑着。 三个人又笑又闹的卖着东西,直到听到耳熟不过的声音说道:“老板,这件衣服多 少钱啊?” “昭蓉!”家璐和文静看着眼前笑得十分有气质的女子,简直呆住了。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昭蓉笑着走到他们面前,眼光好奇的瞟了岳梁一眼。 “不是,只是乍一抬头,觉得你好漂亮!”家璐由衷的说。刚才一抬起头对上昭蓉 的笑盾,真的让家璐失了神。昭蓉的魅力来自于她的笑,真的很漂亮,怎么以前没有特 别留意到呢: “恶!”文静在一旁直想吐“虽然我很同意咕噜的话,但我实在说不出口,只能 以反胃来附议。”文静打心眼里知道家璐是可爱的美,昭蓉是魅力的美,但生性较男孩 子气的她,说不出那种话来。 “咕噜的男朋友,展岳梁。”文静替岳梁介绍了一下,然后又说:“我们的好朋友, 余昭蓉。” 家璐胀红了脸“文静,你怎么”不是才在聊昭蓉的美吗?怎么话题岔得这么 快,害她很不好意思。男朋友耶!这三个字让她脸红。 岳梁倒是很大方的向昭蓉点了点头。 “警察来了!”远方传来一阵骚动。 “天啊!快跑!”家璐耳尖的提醒着。警察已经好久没出现了,怎么又突然跑来抓 人呢!啧,快跑吧!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气温也带些寒冷的让人发抖。 岳梁背布包,领着家璐等三个女子,一同朝暗巷奔去。这一次,他很克制的少跑了 八百公尺。 在他们将要穿越一条暗巷时,自路口正急转进来的一辆车,竟来不及煞车的冲撞过 来。 “咕噜”岳梁紧张的丢下大布包,不管散落在地的布包已摊开,任由雨水将里 面的衣服全都打湿。 岳梁在匆忙之中,一手拉住家璐,另一手一捞,抓住另一个,然后随即朝路旁快速 的滚去,然而车速实在太快,眼看闪不过——背后却乍传来一道助力。 “砰!”地一声,汽车撞上的是 家璐惊恐的抬起头“文文静?!天哪!”不顾身上的伤口,家璐急奔过去, 扶起已倒地的文静。 岳梁气愤的冲向轿车,大手一抓,便将肇事者从驾驶座中揪出来。“你这个混蛋是 怎么开车的!下雨天的暗巷里,你竟然开快车!”伴随着低吼声,岳梁揍出一拳。 “别打了,快送医,快!”昭蓉紧张的拦住岳梁,第一次没气质的大喊。 “文静”家璐泪流满面的抱着文静。文静是家璐最好的朋友啊!文静的个性, 大方又热情,对朋友的事绝对义不容辞。和文静在一起,让她时时都快乐的欢笑着。 家璐的乐观与偶尔的傻气,若不是有文静在一旁护着,家璐的大学生活不会如此的 多采多姿。对离家求学的家璐来说,待她如自家姊妹的文静是她最近的好朋友。 就连家璐被五恶女欺负时,若不是文静,又有谁能替她出气呢?她虽然爱和她斗嘴, 但谁都知道,就是因为感情够好才能斗嘴的。 家璐忍不住埋头低泣,声声唤着:“文静,醒醒 文静” 岳梁不客气的将肇事者丢向驾驶座旁的位置,自己操纵方向盘,火速的将抱着文静 的家璐及昭蓉送往医院。 肇事者此刻是畏怯的翅着手指,喃喃道:“对不起” 第九章 身上有着大小不一伤口的岳梁、家璐及昭蓉,在经过包扎伤口后,全都着急的等着 医生诊断文静的伤势。 “怎么样了?”家璐在医生一跨出诊断室就飞扑过去。 “唉!” 医生的叹气让家璐脚下-颠,腿软的偎进岳梁厚的胸膛。 “医生,她到底怎样了?”最镇定的昭蓉也紧张地看着医生的表情。 “病人的脑部受到撞击,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看着眼前着急的三名年 轻人,不禁感叹道: “恐怕语言能力会受损,若是复健不佳,也许会丧失说话能力。” “天哪!”若没有岳梁扶持,家聪简直**就要着地了,她全身都瘫了。“不会的, 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为什么是文静?为什么”家璐偎进岳梁怀里哭泣。 昭蓉愣愣的扶住医院走廊上的白墙壁,缓缓的跌靠上去,心中的冲击不是简单几句 言语可以形容的。 那样活泼大方且直言不讳的文静,一旦失去表达语言的能力,那会是怎样的一番光 景?曾经她们开过这种玩笑但谁也不希望成真啊! 不!家璐和昭蓉对望一眼,终于抱住被此,嚎啕大哭起来。 岳梁看着两人,只能沉默的蹙着眉头,轻轻地拍抚着家璐颤抖的肩头,给予她一丝 丝的力量好支持下去。 “月亮”家璐自病房里走出来,摇晃着在门口等她等到睡意沉沉的岳梁。 “怎么样了?”看着家璐憔悴的模样,岳梁不忍的轻抚她的容颜“她的家人怎么 说?” “她妈妈很难过”家璐红着眼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哽 咽着声音,家璐靠在岳梁怀里低声吸泣。 岳梁不发一语的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背,默默的陪她伤心。在他心里,伤心与难过并 不输给家璐,毕竟,是他带头跑的,而他没注意到过了暗巷后竟会冲出一辆急驶的轿车, 让他引恨的是,他只有两只手只能抓住离他最近的家璐和昭蓉。 “她不该推我一把的。”岳梁自责不已。 “她若不推你,我们三人也会受伤。”家璐边说边掉泪“她就是这样的人,老是 这么够义气,老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她就是这么傻!呜——月亮,怎么办?我好怕没机 会跟她道歉——如果她醒过来看到我跟她道歉一定会翻脸的,可是,我还是好想道歉——” 冷清的医院长廊里,两人紧紧的拥着。一种无言的伤心与难过,沉重的包围着他们。 看着屋内依然昏迷不醒的文静,除了掉泪与哀伤,谁也无能为力 守候了两天两夜,范文静仍没有苏醒的迹象。文静的亲朋好友决定以轮流看护方式 随时留意她的状况。 家璐和岳梁暂时休摊,今夜,正好是他们守候文静的日子,昭蓉负责守候白天。因 为晚上让昭蓉独自一人回家太危险了,这年头治安超不好的,若一不小心被拖去怎样了, 就糟糕了。 在商量过后,白天由文静的妈妈、妹妹与昭蓉轮流换班,而晚上便由家璐与岳梁负 责,若上可能的话,文静的妈妈和也会轮流排晚上的班。 众人为了期待文静的苏醒,真的尽了最大的心力。 隔天,轮到文静的妈妈与妹妹守候晚上,家璐在岳梁的陪同下探望过文静后,便和 岳梁一起回到岳梁的住处。 家璐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几乎是祈求的说着:“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真的希望 你能陪我一下。”看着这样的家璐,岳梁爱怜的好想拥紧她,虽然很难坐怀不乱,但他 决定挑战自己的意志力。 岳梁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家璐一杯。 家璐握着自己的杯子,颓然的落坐于岳梁的右侧。 “月亮,文静会不会永远不醒来?”颤抖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惶恐。 “咕噜,你别这样,我看了会难过的。”岳梁替她拿下手上紧握的茶杯,将她揽进 怀中,细心且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背。 “我今晚想留下来,好不好?”她抬起泪眼凝视着他。回去面对婆婆,她一定会忍 不住哭倒在婆婆怀里,而婆婆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这种惊吓。幸好婆颇开明,对岳梁 也很放心,直嚷着要看看岳梁,没想到现在发生这种事,又得延一延了。 “你可知道你的要求代表什么意思?”单纯如她,可知这对男人是一项诱人的邀请?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晚上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 乐观的家璐,一点也无法乐观的面对文静的昏迷。 对于好朋友文静,她做不到乐观的期待。她害伯,害怕有天会失去这个贴心的好朋 友;自己的挫折与辛苦,她都能乐观以对,唯独对别人的不行。家璐甚至无法乐观的安 慰文静的母亲与妹妹。 家璐两手紧抓住岳梁的衣服,将脸整个埋进他的胸膛里,颤抖着倾听他的心跳,仿 佛藉着他沉稳的心律声,可以稍微抚平她的不安。 “没事的。”岳梁拍着她,像哄着小女孩似的。 “你可有一点的爱我?”家璐抬起小脸,溢满深情的眼眸里尽是痛楚。此刻她 渴望听到他的承诺与誓言,希望他能爱她。 “傻咕噜,你被文静的事吓昏头了。”他怜爱的看着她惶惑不安的俏脸,心里尽是 疼借与宠溺。 “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爱我?”家璐任性的摇晃着他。她就是要听他 亲口说出来嘛!怎么他似乎不想 “你说呢?”他知道她想听,其实他早就想跟她诉说情哀,只是,他不想在此时趁 人之危。脆弱且易感的家璐,若是听到他热切的表白,不知会有何表示?岳梁心里有谱, 不想去证实。 看着岳梁不干不脆的样子,家璐心里一阵酸楚;她松开紧抓着他的手,背转过身, 语调破碎的哭嚷着:“你不爱我,你一定不爱我,否则你不会不肯坦白,你何必怕伤了 我的心呢?你大可以拒绝我,我又不会怪你。” 家璐明知岳梁的真心,却在心情极度不稳的情况下,任性的与他闹情绪。 “咕噜,不要孩子气!”岳梁有些动气的低声说道。 “是!”家璐太阳殷的笑靥不复在,换上的是带泪的脸庞“是,我是孩子气,我 一点也不讨人喜欢!那你又何必理我,你走啊!走啊!”丧失理智的家璐哭喊着,手还 用力的推着岳梁,要他离去。但这可是岳梁的家啊”“咕噜!”岳梁最后一次出声警告。 “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你走!”心情不好再加上听不到他的表白,家璐变得不 可理喻,伤心的宜想赶他走。 “该打的你”岳梁低咒一声,便抓过她,狠狠的往她和着眼泪的红唇亲吻下去。 香甜的唇伴着咸涩的泪水,全数让岳梁纳入口中,直抵心窝。他被激起的怒气,在 转瞬间化为呵护的柔情万千。 灵巧的舌轻易的撬开家璐的贝齿,宜窜入她樱口。 他挑逗着勾引她的舌,待她的舌怯怯的与他纠缠时,他老实不客气的吞噬她的粉舌。 好似在吃面条般的,他一口一口的将她的舌用力的吸吮过来。 “唔”家璐因感觉疼痛而抵抗着,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快感,她惊觉自己的绮 思,天哪 岳梁倏地放开她的舌“这是惩罚你不信任我对你的情感!”不等她回嘴,又强硬 的吻上她的唇。 看似狂风暴雨来袭,却在吻上的刹那化为轻柔的和风。有惩罚便要有奖励,岳梁深 情且执着的品着她的唇。 “家璐”他每轻啄一下,便呢喃一次她的名。在这种浪漫的气氛里,他选择叫 她“家璐”而非“咕噜” 试想一下,若是边吻边呼唤“咕噜”的确满杀风景! 家璐原本忐忑的心,全在他的吻中消逝无踪。她像渴望甘泉的旅人,热烈的回应着 他的吻。 自动自发的,她直往他的怀里蹭。 “喔咕噜,你在干嘛?”察觉她过于热情的回应,岳梁叫苦连天的哀鸣着。 “我我”她羞红了颊,撇开头,支支吾吾着。 “怎么啦?”他轻轻扳过她的脸,关心的注视着她。 “你爱我吗?”她小心的问着,执着的要听到他的回答。 “你”“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抢在他骂人前解释着。 岳梁深吸一口气,在深情的凝视着她五秒后,缓缓的吐出一句:“永远不要怀疑我 要说的下一句话。我,爱,你!”他嘴角上扬,温柔的微笑着。 家璐湿了眼眶,不让泪落下的圈上他的肩,大喊着: “我也爱你!好爱你!”自动的,她吻上他的唇。 能等到他说出那三个字,她说什么也要以身相许。 并非她饥渴到如虎如狼,她只觉得今夜的自己好想好想真正的拥有他。 也许是心情的不安,也许是爱得太深,更也许是没有原因。 她只是单纯的想与他在一起,想与他自然的交融,合而为一 献上自己的身与心,对她是一大考验,却不愿去后悔。家璐热情如火的挑逗他的唇, 更转战向他的耳垂,她看爱情小说里都说耳垂很容易敏感的。 “家璐,你在干什么!”岳梁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骂粗话的问她的动机何在。 “舒服吗?”她答非所问的努力舔着他的耳垂。 “不太舒服。”他恨恨的回答着。她简直把他当圣人! “嘎?”家璐愕然的离开他的耳垂“不舒服?怎么可能?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啊!”不等他话,她又说道:“那可能是我的方法错误了!那再换一种好了。” 家璐好学的又攻向他早已湿透的耳垂,改用啮咬的方式。 “天,家璐!”岳梁简直要她逼疯了,忍不住将她推开,气呼呼的朝她骂道:“你 到底想怎么样?你给我说清楚!” 家璐被他破釜沉舟的一吼定住行动,却气定神闲的朝他绽出个美丽的微笑“我想 挑逗你啊!你觉得舒服吗?” 天啊!岳梁觉得自己快要脑中风了!这猪头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啊! “楚家璐,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女人主动挑逗的!”他试要晓 以大义,不料,家璐却在呆愣两秒之后,低下头去。 “你干嘛?”他心知不妙的抬起她的脸。 家璐的脸上已满是泪痕,神情凄楚的看着他。天啊! 地啊!这女人怎么说哭就哭哪!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你干嘛又哭啦?”他手忙脚乱的以袖口替她擦泪,不知是动作太粗鲁弄疼了她或 是怎样的,只见她泪如雨下,掉得更凶了。 “你”她哽咽的说着:“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要不然,为什么我 挑逗你,你都没反应?” 天哪!她竟是为了这种事而哭! 岳梁觉得自己爱上一个笨蛋。 “你——气死我了!”岳梁瞪着她“你根本不用挑逗我,我就已经有反应了!” 这女人竟让他说出这种话,他真快气炸了! “真的?我怎么没看到你有反应?”她用力的拉拉他的耳垂,没看出他的耳朵有啥 反应。 “你——”他就算有再好的修养也要崩溃,这年头的性教育。在身上简直是彻底的 失败!大失败! 家潞看他火气那么大,身子畏缩的问:“你生气了吗?火气好大” “对!我‘火气’大!我欲火太旺了,你懂不懂?”他气急败坏的想离开她的范围, 她会让他失去理智的。 “不懂。”她倒是很坦白。 “不懂是吧!很好!”他用力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军事重地”上“懂了没? 这就是你造成的。你以为我是柳下惠吗?可以对你不喂,你在干嘛?”岳梁错愕的 看着家璐从瞪大了双眼到张大了嘴,然后再好奇的戳了“他”几下,最后,她竟然用手 指弹了几下! 无力!强烈的无力感!岳梁觉得难过得想哭。他第一次遭受如此挫折!即使从小被 要求按照父亲的希望去走人生的道路,即使失去母亲后他抛弃热爱绘画,即使他遇过再 多的挫折,都没有此刻来得让他沮丧。 “咕噜,你以为它是玩具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在原来的音调上。 “可是,它很好玩的样子。”她倒是很坦白的说出她的想法。长这么大以来,她的 生活就是念书,根本缺乏两性之间的性经验,再加上父母的教育及求学的过程,都没有 让她具有足够的性知识,她简直对他的“那话儿”感兴趣极了。 “你”“月亮”她抬起晶亮的眸子,指指他的“宝贝”期盼的问他:“它对每个女 生都会这样吗?还是” 岳梁挫败的看着她“它只对一个人如此,懂吗?”语调恢复一买的柔情,他知道 她对这种事似懂非懂,决定原谅她方才所不当的行为。 “那那个人是指我吗?”羞红了脸,家璐缓缓的指指自己。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哪!你告诉我好了”他将她带人怀中,在她耳畔低喃着。 “我我想和你那那个”她喜欢他,想将自己给他。 不论是否和他有未来,她只想现在和他紧紧相拥。 “哪个?”他不确定她的意思,定定的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就那个嘛”她模棱两可的回答着,直往他怀里钻。 “不后悔?”天她的手又乱摸了。 摇摇头,她指头坚定的:“不后悔。” 岳梁笑了,笑容贼贼的“你也来不及后悔了。”不待她再说一字一句,他将她压 向榻榻米,狂热的吻着她。 炽热的吻袭向她的唇、她的心,她的每一处角落,也点燃她的热情火焰,她疯狂的 回应他的一切。 但在临门一脚时,她退却了。 “怕我怕”家璐含泪的望着眼里满是欲望的岳梁。 “不要怕”他极其温柔的吻住她的唇,给她力量爱他。 “我爱你,真的。”她的泪在眼眶打转着,恐惧写满在她脸上。 “我知道,我也爱你。”他冲破最后的关卡,并吻住她滑落的泪水 家璐伏在他身上,听着他缓慢规律的心跳,嘴角有一抹满足的笑。 “在想什么?”他轻轻玩弄着她的短发。 家璐抬起写满问号的小脸“亲你的耳垂真的不舒服吗?” “不能说不舒服,只是那不是让我想要你的主要原因。”他不知该如何让这个外表 像女人,心里却像女孩的心上人了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要我是因为我是我,对不对?”她好像开窍了。 “没错。”他赞赏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头。 “那么说,小说里写的是骗人的罗?”她仍是好奇。 “也不一定,见仁见智吧!也许有些人真的耳垂比较敏感,就会被挑起欲望吧!” 他的回答让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是哪里比较敏感啊?”她一向好学勤问。 “这我哪会知道。”他搂紧她,心想也许该睡个好觉。激烈运动后总是令人感到疲 劳。 家璐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便凑上他的左耳。 “干嘛?”他被她的动作吓到,不解的问。 “这样呢?”家璐开始从上到下仔细的吻着他的耳朵。 “咕噜,你”她简直是不得到答案不死心。 “那这样呢?”她已吻到他的耳朵中间。 “这”可以无言以对吗?岳梁懊恼的想着。 “还是这样?”家璐伸出小粉舌,探向他的耳蜗部分。 “啊”一种怪异的叹息自岳梁口里溢出。 家璐兴奋的抬起身子“就是那里吗?”求得答案的家璐,再次朝着他的耳蜗探去。 “你这个麻烦的女人”岳梁按捺不住的翻身将她压住“你又让我想要你 了” “真的?” 她的眼里流露出的竟然是兴奋?他没看错吧? “算了,你今天还是别再”他不想弄疼她。 家璐完全不顾他在说什么,迳自兴奋的嚷着:“果然没错!你刚才还骗我说一个男 人如果喜欢一个人,就算不用挑逗也可以!哼,你看,你还不是被我挑逗成功了!” “咕噜,那是因为挑逗我的人是你!只要是你,我绝对无法免疫的!”他实在对爱 上的这个女人感到头痛。 “真的?”她满足且快乐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他侧身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向他的胸前,让她的头可以轻枕着 他的手臂“好好睡一觉吧!今天也累坏了。” “嗯”她总算放弃探索他的身体,乖乖的闭眼睡去。 当岳梁松口气的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时,耳边又传来家璐的低语:“月亮,除了 耳蜗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是敏感地带啊?” 天哪!饶了他吧!阿弥陀佛! 三天后,范文静脱离险境。 “她醒了。”文静的妹妹看着闻讯赶到家、岳梁与昭蓉说。 “文静,你吓坏我们了。”家璐冲向病床前,对着文静又笑又哭又叫的喊着。 文静看着她们,浅浅地微笑着。 “文静”家璐和昭蓉傻眼了,文静哪有可能笑得这么温柔,她们两人有种不好 的预感。 “姊姊她、她她不能开口说话。”文静的妹妹文雅拭去滑下的泪。 “不!”家璐握紧文静的手,猛烈的摇着头不愿相信医生担忧的事真的发生了。 文静挣脱她的紧握,坚强地深吸一口气后,比手划脚的不知想说些什么。 “拿纸笔来,快点。”家璐回头接过昭蓉递来的纸笔。 咕噜,你一向开朗!不准你哭! 昭蓉,你也不准哭! 我没事! 一看着文静挥洒着帅气的字体,两人眼中一热,忍不住又想掉泪。 你们敢! 文静振笔疾书,喝止她们两人。 家璐和昭蓉奋力的吸回眼泪。 给我笑! 文静又快速的写着。 “嘻”家璐用两手的食指将嘴角向上拉出弧度。 昭蓉则是不为所动的看着文静,完全不想笑的模样。 昭蓉,你真不可爱! 文静不满的看着昭容。 “我本来就不可爱。”昭蓉回嘴,仍是没有耍笑的打算。 我真的没事,不会这样就被打倒的。医生说,我还是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只要我好 好的练习就可以了。 文静写的相当吃力,刚复元的身体太虚弱了。 “别写了,我们都懂。”家璐拿回文静手上的纸笔。 文静对她们笑了笑,两手合掌靠在颊边,表示她想休息一下。 “好,我们不吵你。”众人有默契的退出病房。 文静笑着目送她们关上房门,在合上门的刹那,她背转过身,滑下她脆弱的眼泪, 不让众人知情。 跋 “谢靖玮!”家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看来憔悴多了。 “最近好吗?”语气不再狂妄,反而疏淡有礼。 “还不错。”才刚出门要去摆地摊便遇上谢靖玮,家璐有些讶异,却不怀疑他能得 知她住址的能力。 “以前真对不起,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 家璐张大嘴“你真的是谢靖玮?” “我知道你不习惯,但那不重要,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第一,想问你现在觉得幸 福吗?” 家璐像是突然听不懂他的问话似的愣住了,继而微笑道:“很幸福!”她脸上的笑 容,任谁都不会怀疑她此刻所拥有的幸福是那么的浓烈。 “你爱他?很爱、很爱吗?爱到不可能再去接受其他人吗?”谢靖玮的问话平静, 不带任何尖锐的刺探。 “嗯”虽不明白谢靖玮究竟怎么了,家璐仍很认真的凝神细思后,回答道: “我很爱他。”嘴角绽出一抹笑“很爱、很爱。”更甜美的笑“我想,我不知道以 后会如何,但至少在现在,岳梁是我最最最爱的人了!我不打算再去接受其他人。”她 诚恳的表白让他也面露微笑。 “如果是我呢?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你在开玩笑的,对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我就是知道现在的你一点 也没有喜欢我的意思。” 家璐变得较成熟些了。 “是吗?有这么明显?我之前明明对你很心动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会改变得这 么快。 “那是你搞错了。”家璐笑了。 “嗯,对不起。”他诚挚的道歉。 “没关系。”她摇摇头,准备走了。 “等一下,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他拦下她。 “什么事?”家璐狐疑的望着他。 “我想知道你朋友的名字”他嗫嚅的说。 “啊?”家璐皱眉想了想“你是指谁?”文静?不可能吧?昭蓉?咦,她赶忙再 看谢靖玮一眼,不会吧? “那个脸被抓伤的” “不行、不行!”这种恐怖的怪怪男人,怎么可以让他缠上自己的好朋友,别开玩 笑了: “拜托!”他眼中的恳求让家璐有些犹豫。 “可是” “求求你!”他第一次求人,双手忍不住抓紧她的,想借此传达自己的真心真意与 诚恳。 “放开你的手!”岳梁在远处就看到两人,跑得飞快的冲到两人面前,一把扯开谢 靖玮的手,把家璐护在身后,冷冷地道:“你还不死心?” “不是的月亮,他” “我不是故意来纠缠她的,我只是”谢靖玮知道岳梁误会了。 “你明明抓着她的手。”岳梁的表情森冷。 “他只是想问昭蓉的名字和电话。”家璐赶忙接口。 “昭蓉?”岳梁有些明白了“你想追昭蓉?”变心变得还真快。 “她叫昭蓉吗?”谢靖玮眼中有着欣喜。 “她叫余昭蓉,其他的相信你有办法查得到,祝你好运。”岳梁说完,拉着家璐就 要走。 “谢谢你!”谢靖玮扬声道。 岳梁回头摆摆手“希望这次你真的用了心。” 走远后,家璐才嘟着嘴道:“你干嘛陷害昭蓉?” “我有吗?”岳梁笑着牵着家璐的手走向自己的住处,想着她待会儿可能的惊喜。 “有!如果谢靖玮缠着昭蓉不放,那怎么办?”想起谢靖玮以前的样子,家璐很担 心。 “放心吧!我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能不能感动昭蓉的心,就得靠他自己努力 了。” “可是”家璐仍是不放心“我还是打个电话跟昭蓉说一声比较好。我一定会 被她骂死的,都是你害的啦!”她喃喃咕咕的抱怨着,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岳梁的住 处。 “昭蓉那里我会向她道歉的。”他牵着她走进门,本以为会听到她的惊叫声,不料, 却只见家璐直直的走向电话。 “得先告诉昭蓉这件事。”拿起话筒的手却被岳梁按住,她忍不住抬头道:“干 嘛?” “那件事晚点再说。”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 “为什么?我伯他” “他要调查到昭蓉的一切也要好几天的时间!所以不急。”他替她放下话筒,再将 牵往床边。 “啊!”岳梁终于如愿地听到她的惊叫。“这是什么? 那么多?”她惊愕的看向他。 满床的衣服! 都是好可爱、好漂亮,她好喜欢的衣服。 “喜欢吗?”他随手拿起一套衣服,在她身上比试。 “这些是你买的?”看到他从抽屉中拿出一本素描簿后,她忍不住掉下泪来“是 你自己设计的?请别人帮你缝制的?” “嗯,我自己不会裁缝,只好花钱请人帮我,我只负责设计。” “都是送我的?”她将衣服抱紧在怀中,冲进他怀里,满心的感动,只能化成眼泪 往下掉。 “希望你会喜欢。”知道她很开心,他很满足。世上再也没有比家璐的快乐能让他 快乐了。 “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 “穿给我看看,不晓得尺寸对不对?我怕我的手量得不太准。”他的笑容好邪恶、 好恶劣。 “你这只大**!”她娇嗔道,转身躲进浴室。 当浴室的门一开,岳梁只觉眼睛一亮“你好漂亮!” 不是他自夸,穿上他设计的衣服后,家璐的韵味完全的展现出来,让他好心动。 “真的吗?”家璐笑得好开心,她没想到岳梁这么棒。“你一定花了很多钱。你不 是也没什么钱吗?”她笑容一敛,之前怎么没想到他可能破费了。 “值得的。”不过是花掉摆地摊赚来的钱,再赚就有了。他笑着拥住她“你答应 嫁给我吗?” “啊?”这是求婚? “你很喜欢这些衣服就表示愿意嫁给我了,可不能反悔!”岳梁虽然知道两情相悦, 但携手共度人生是大事,他深怕家璐只想当他的情人,而不想当老婆。 “你何时说过这个条件的?”她看出他的紧张,怎么,他伯她不愿意嫁给他吗?真 是傻瓜! “我自己在心里设定的。” “白痴!”她笑他。 “这样是答应了吗?”他惊喜的低叫。 “你有钱娶我吗?”她故意问他。 “还有一点钱,只不过,嫁给我以后可能要吃点苦。 虽然我爸颇有一点财富,但我不希望靠他老人家来养活我们,所以我必须和你一同 白手起家开创事业,你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家璐不等他问完,便一掌打向他的左脸颊,力道不重,但惩罚的意味浓厚。“穷又 怎样?只要我们人穷志不穷,只要我们肯努力,我相信天下之大,总有属于我们的一片 天地。” “但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吃苦。”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眉睫,不介意刚才脸颊上挨的那 一掌。 “我一点也不怕吃苦,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怕吃苦。我只要你多爱我一点, 对我再好一点,我什么都不求!穷一点没什么不好,只要能够收支平衡,不必为了三餐 温饱而四处借贷就好了。”家璐挑眉看他“更何况,我才不希望你很有钱呢!” “哦?为什么?有钱不好吗?”他好奇她的想法。 “当然不好!男人一旦有了钱,就会想要去金屋藏娇,就算你本身不想招惹那些野 花,也会有热情的小花努力的贴向你,到时,你就会把天天看的家花丢到一旁长虫去 了。”她虽不认为岳梁是那种人,但,人心谁说得准。 “我是那种人吗?”岳梁好笑的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通常会这样问的人,都很有可能成为那种人。”她还真不信任他呢! “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哪?” “哼!我才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你及对其他女人没信心。这年头,什么人都 有。月亮,我只希望我们能平平凡凡且快快乐乐的生活,至于富或贫穷,一点都无所谓 的。只要你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对了。”她诚挚的情感让岳梁感动得 只能更加抱紧她。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他承诺。 “我知道你会的。”家璐开心的窝进他杯里。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在她耳边说着。 “嗯?” “我想开始设计衣服,也许有一天会创出属于我们的品牌。”他的眼睛闪烁着梦想, 他终于找到一个能让他重拾画笔的人。 “设计出来以后,我们摆地摊来卖吗?”家璐也感染到他的雀跃。 “虽然成本有点高,一开始可能赚得不多,如果你介意钱少的话,我们可以” “不,不介意!”家璐握紧他的手“记得我说过我的梦想是开一家店吧!如果有 一天我们存够了钱,可以开一家店的时候,就可以大量缝制你设计的衣服了,整个店里 都卖我们的衣服”家璐的眼里闪耀着光辉,岳梁以为他看到了太阳的火花。 是的,太阳,家璐是他心中的太阳。他一直都这么认为。有了她,才让他有了努力 的动力;有了她,才让他的生命更丰富。感谢上天,只因一切有她。 “咕噜”她的支持让他感动。 “月亮,你设计的这些衣服我都要有一套喔!”她好喜欢他设计给她的衣服,看看 床上的那一些,她的眉梢、眼角尽是甜笑。 “不!”岳梁摇摇头“设计给你的衣服是不外卖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人才可以 穿。”其他的,才是设计给其他女孩的。她是他的一切,怎可以和别人一样。 “我现在才发现你也很会甜言蜜语。”家璐笑着轻捏他的唇角。 岳梁不是那种喜欢把“爱”字挂在嘴边的男人,然而他会将他的情感以不同的方式 表达出来,总让家璐感动得无以复加。 “会吗?这算甜言蜜语吗?”最爱看她的笑容,总会身心感到舒畅。 “当然算。” “好吧,那就算吧!”只要两人快乐,他不在乎什么甜言蜜语,只要是真心说出的 话就好了。 “不过,说真的,我问你一件事喔!” “嗯?” “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嫌了大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守着我这样一个笨 女人!”她眼神哀愁的望着他,有点未雨绸缪。 男人一旦有了钱,怎可能安于守候着一名女子?家璐不想去怀疑岳梁对她的爱,但 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像是你会问出来的问题喔!你不是一向乐观又开朗的吗?”他爱怜的将她搂 进怀里。 “乐观又开朗的人就不怕老公跑掉吗?哼!”她不满的戳着他的胸口。 岳梁满脑子都被她那一句“老公”给冲昏头了,只能楞楞的说着:“老公?你叫我 老公?那是表示你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辈子?”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笑得傻气。 “你”她用力的再戳他一下“你拿走了我的清白,胆敢不娶我就跑了?门儿 都没有!”她恐吓的再戳他一下。 “这年头,谁在乎清白啊?多少男人拿了就走,根本不信奉‘路不拾遗’这一套 了。” 他的回答让她满头雾水。 “什么路不拾遗啊?”她傻傻的看着他笑得俊帅的面容。 “你想想看喔!”他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像在哄小孩似的温柔。“很多男人都认 为‘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对不对?”胸口处传来一阵点头的撞击,他才又往下说道: “既然如此,只要是女人,很多男人都是很想要的。” “而一旦要了,不就是拿走了清白了吗?既然谁都想要,就表示无法路不拾遗了 嘛!”他的解释让她抬起小脸。 她崇拜的看着他“你好棒喔!能说出这种道理来。” 他得意的笑:“没什么啦!简单的小问题而已。” “可是,我听不懂耶!”她终于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意思是”他有点没力了。 “是不是不能在路边随便捡到一个女孩子就上的意思?” 她直接的言语让他张大了嘴。 “你说什么上啊?” “就上啊!还有什么上?”她不明白他干嘛那么惊讶。 “咕噜”他又干咳了一下“女孩子家不可以随随便便就说出‘上’这个字眼, 懂吗?很不文雅的!”他认真的像个教公民与道德的老师。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啊!”她不认为有何不可。 “别人是别人,你不可以这么说。”他颇有耐心的开导她。 “喔,那不说‘上’的话,要说什么呢?还有别的动词可以用吗?”她不耻下问。 “这那个”被她一搅和,他还当其想不出别的词来。 “你看,没有比‘上’更贴切了吧!哈哈哈!”她夸张的大笑三声。 “反正不准你再用那字眼就对了。”他警告着; “我还有更粗俗的字眼喔,想不想听?”她靠向他,撒娇道。 “不要!我不听。”他摇着头,拉开和她的距离。 “好啦!我想说耶!”她耍赖的趴向他。 “我不要听!”他仍抗拒的捂着耳朵。 “拜托啦!听一下就好了啦!”他愈是不想听,她就愈想说给他听。为了逼他就范, 她已经整个人把他压在地上了,拉开他捂着耳朵的手。“我要说了喔!就是”可惜 话没说出口,便他吃掉了。 岳梁将她的头压向他,不太温柔的吻上她。这小妮于愈来愈皮,愈来愈不像话了! 他不好好教训她不行! 惩罚性的吻,在她满足的低吟时,急速变为激情的吻。她压在他身上的体热,激发 出他对她的渴望。 他爱上一个乐观、开朗却有点傻气的笨女人,但,他一点也不后悔。有她相伴的人 生,想必会有很多有的事情发生。 他略显笨拙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扣。 “你想干嘛?”装傻、明知故问。 “你说呢?”他微笑的轻啄她的唇,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喔,我知道了!”她笑得一副很“聪明”的模样。 “知道了?真难得!”他继续解她的衣扣,并伸手朝她不甚丰满却绰绰有余的胸部 探去。 “你想上我嘛!”她理所当然的答案让他的手僵在她胸前。 “不是警告过你,不准用‘上’这个字眼吗?怎么讲不听的啊你!”他有些动气的 停下动作,不满的瞪着她。 家璐则是笑得皮皮的“可你也没告诉我还有什么动词可以用啊?更何况,我是在 我所知的范围内,用了一个最‘文雅’的动词了耶!” 天啊,他实在不敢想像更粗俗的动词是啥? “家璐”当他想严肃点说话时,便会叫她“家璐”“动词有很多,我现在就 告诉你好了,省得你动不动给我冒出什么上不上的。” “喔!”她不太专心的回应着,嘴又凑向他敏感的耳蜗部分。 “不准乱动,听我说完”他有些不太能抗拒她的挑逗。 “嗯,你说啊”她仍是不停的吻着他,让他分心。 “唉!待会再说好了”他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取得主导权。他心知肚明被她 一挑逗,他是无法好好的“说教”而她也肯定不会认真听的。 寒冷的冬夜,热情的小窝显然不受干扰,翻滚着一室的激情 当家璐终于满足的伏在他胸前,稳稳的就要进入梦乡时,耳边传来他性感的低语: “咕噜,古时候有很多文雅的动词来形容那档事” “喔”浓浓的睡意让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谁在乎动词文不文雅!反正都是同 样一件事,修饰得那么好听就会比较有格调吗?真麻烦! “例如:燕好啦!行周公之礼啦!**啦!这些都是比较有水准一点的形容词,下 次不要再用什么上不上的来形容了,太难听了!在家里说给我听就算了,如果出去不小 心说溜嘴,别人会觉得你很没气质的。”他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却没听到她任何的回 应。“咕噜?咕噜!”天啊! 她竟然睡着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他摇了摇她,只见她胡乱的在他胸前点了点头。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他一定要确定她已经听进去了,虽然她的睡容可爱得让他 不忍心吵她,但,为了她以后的“气质”着想,他不得不摇醒她。 “你说燕子周公交交交”半睡半醒间,咕哝着刚才听到 的模糊印象。 “你根本都没听进去!”他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她总是让他感到无力。 “不要吵啦!” 她压着他起伏过猛的胸膛“这样我不能好好睡啦!” 她抱怨的话语倒是很清晰,一点也没有方才的“口吃” “唉!”岳梁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下次再说好了。”轻轻的拍抚她的背,自 旁边拖来棉被,好好的将两人盖住。 临睡前,他最后一次在她耳畔咕哝“决定要嫁给我了吗?”方才杂七杂八扯了一 大堆,好像仍没听到她答应嫁他的肯定答案。 “唔”“唔是什么意思?”他不死心,继续追问。 “别吵啦!”家璐不满的抗议。 “你还没说到底要不要嫁给我!”他也真不死心。 家璐猛一睁眼,怒瞪着他“再吵就真的不嫁给你了。”说完,一倒头,真的沉沉 睡去。 “唉!” 看着她的睡颜,岳梁只能叹气。 他就知道他找到一个很没情调的女人。每一个被求婚的女人应该都是娇羞地含 笑点头答应吧?唉!为什么他遇上的人不是这样呢? 唉!也罢,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家璐嘛!能怪谁呢? 说真的,他也累了,睡觉吧! 尾声“谁知道你的心有没有在我身上哟!”岳梁故意学家璐平常“猜忌”他的语调。 “喂,你很过分喔!吧嘛这样刺激我啊!”家璐放开原本挽着他的手,怒嗔的骂着。 “你以前还不是也会跟我‘灰’一些笨问题。” 他乘机实施机会教育,要她别再老是说一些:如果你有了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如果你先遇到的不是我,会不会一样爱上我?如果你 他总是被她突然想到的笨问题给问得烦死了,她却总是兴致高昂的想到就问。现在 可好了,他也学她来这一套,她倒是知道要不高兴。怎么当她问他时,他就不能不高兴 呢? “那不一样啊!”家璐辩解着。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他倒是好奇她又会说出什么理论来。 “因为我是女人嘛!女人总是想得比较多,自然就可以问一些问题嘛!而男人怎么 可以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闹这种脾气呢!”她倒是说的挺合理似的。 “男人就必须容忍女人莫名其妙的猜忌?”他颇不以为然。 “当然啦!人家都说,男人本来就该宠女人的嘛!”她又挤出怪理论。 “那个人家是指谁?” “人家就是人家嘛!你管人家是谁?反正就是有人说过就对了。” “那如果那个人家是阿猫、阿狗呢?阿猫、阿狗说的话,你也信吗?”岳梁不知哪 来的耐性,竟跟她在街上一搭一唱起来。 “那哪是阿猫、阿狗说的,阿猫、阿狗会说出这种道理来吗?真是的!”她辩得有 点累了。 “咕噜,我只是希望你别老是问我一些笨问题。”他突然软下语调说道。 见他先放低身段,她也不禁跟着气焰小了些。 “我也不想问笨问题的啊!可是我就是会想到,一想到之后,不问就很难过嘛!” 她又爱娇的缠上他的手臂。 “你喔!都快二十四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他忍不住圈紧她挽住他的手。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像小孩子的。”她认真的说着。 “我知道。”他露出宠溺的微笑。他又何尝不喜欢她像个孩子似的纯真呢?他对她 的可爱,当真是又爱又气! “你会一直这么疼我吗?”她又忍不住问了笨问题。 “你会一直让我疼吗?”他反问。 “只要你一直疼我,我就一直让你疼。”她索性将头也靠向他的手臂。 “只要你一直让我疼你,我就会一直疼你。”他学着她的回答。 “你学我说话!”她将头凑向他面前,不满意他的回答。 岳梁乘机在她嘴上偷了个香。“谁教你又问笨问题。” “你在大庭广众吻我!”她指着他贼笑的嘴脸嗔道。 “不能吻吗?”他倒是不在意那么多。 家璐突然笑得很甜的又靠向他“当然可以。” “你喔!又笑得像个小孩子。”他觉得幸福,真的!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她孩子气的又靠向他。 幸福的感觉,密密的围绕着两个人。末来也许还有很多的困难,但他们很有默契的 坚信,他们可以一起度过。 他们的人生旅途,自此开始,有了新的里程碑。 对于未来,他们不再彷徨不安,只因他们有了彼此为伴。 爱情,让人生更美好;婚姻,让人生更圆满 幸福的两人,握紧彼此的手,步向人生的另一阶段 之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