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秘书》 第一章 换跑道算是新的开始,以前郝碧莹跑业务,现在当秘书,虽是不同领域,但因为过去跑业务的关系,嘴巴变得比较甜,待人处世也较圆滑,她深信过去的历练,能让她轻易的胜任现在的工作。 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次就职的力达生化科技大厂,是许多人挤破头想进来的生化科技公司,其产品包含美妆以及各种保养用品,是一家颇负盛名且在国际上市的公司,薪水高、福利好,由于是责任制的管理方式,只要做好上司交代的工作,私底下想怎么混都没人会讲话。 相反的,如果事情没做好,很容易就被会通知回家吃自己。 她现在的职务,是执行总监薛维刚的私人秘书,怕新上司会对她这个新秘书不满意,所以她做事非常谨慎小心。 第一天上班,她提早十五分钟到公司,依照前代理秘书给她的资讯,照着新上司的喜好,泡了一杯无糖咖啡,备好三份报纸,其中一份是英文报纸,至于文件则依照各部门所标明,分重、缓急、轻,从上而下摆放整齐。 接着打开空气清净机,之后就等着她的新上司进办公室了。 非常准时,时钟刚敲了九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总监早。”听到开门声,郝碧莹急忙转身,站在一旁,低头打招呼。“说一下今天的行程。”薛维刚没发现她是新来的,迳自越过她,直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九点开干部会议,十点开股东会议,十一点半和柯小姐有个饭局。” “柯小姐?那是谁?”薛维刚努力想了下,总算拼凑出一张脸来。可他记得的是,昨天已经和柯明娟分手了,之前两人只吃过两次饭。 “等等。”他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的秘书很陌生。 微卷的短发,大大的眼睛,不算太挺的鼻子,配上一张丰厚的嘴唇,她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笑容却很阳光。“你是新来的秘书?” “是。” “叫什么名字?”人不是他录取的,因为昨天他正忙着安抚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老妈,分身乏术,只好让副总监当面试官。 “回总监,我叫郝碧莹。” “好必赢?”多奇怪的名字,又好又必定要赢,汲汲营营,做人那么ㄍ1ㄥ,她爸妈一定活得很辛苦。 再打量新秘书一眼,发现她还在翻笔记本,他不得不开口告诉她“如果那本笔记本是代理秘书交给你的,你可以不用看了,我的行程你从这刻一开始帮我做记录。另外,我和柯小姐分手了,所以中午的饭局你帮我约刘新新小姐。” 分手怎么说得像是吃家常便饭一般,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郝碧莹一想到笔记本里密密麻麻的名字,分手似乎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事情了。 她正在想怎么和那位刘新新小姐取得联系,突然天外飞来一本小手册,她手脚灵活的伸手接住,幸好没有漏接。 “以后我叫你约哪个人,你看那小手册就知道怎么联系了。” “是。” “平时你要怎么混水摸鱼都可以,但是我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遵守。” 听他的口气和姿态,已经在对她下马威了,但他是上司,他怎么说她怎么做就是。 “总监请说。” “先问你,你觉得我怎样?” “呃?”他问话问得很笼统,让她无法回答。 “我帅吗?” 上司有啥毛病,这事无关工作,做啥问这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想回避,但看总监似乎很认真的在等待下文,她也只好配合演出,多看他两眼,发现他长得挺帅气的,但,帅哥她看多了,他们家就有两只帅到不像话的家伙,所以老早就免疫了。 “还好”她老实说。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还好,薛维刚不敢置信。以前在美国,他的那些助理一开始也是说还好,但是最后一个个都爱上他,害得他不得不接二连三的换助理。他按捺下微异“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许爱上我!如果你无法遵守的话,我只好请你离开。” “喔”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不会因为他长得帅就爱上他的。“请总监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只会爱上工作,不会爱上总监的。” 虽然自个儿长得普普,但不是她在臭屁,她可是非常抢手,只要她愿意,少说也有一卡车的男人抢着要把她娶进门。 “很好,那就开始工作吧。”虽然不抱希望,但工作重要,也只能先这样。 “是。”不管是当业务员还是当秘书,面对上级,尊重头儿的命令准没错。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接到母亲大人哭诉的电话了,次数多到薛维刚已经懒得去计数,甚至听到有些麻痹。 谁教他有个风流成性的老爸,而他好像也遗传到他爸,爱自由、不受拘束,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他觉得只要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就算没结婚生子也无所谓。 不过他和老爸唯一不同的是,他爸娶了他妈生了他,理所当然,做为儿子的他就成了他妈的垃圾桶,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妈就会打越洋电话跟他哭诉。 不是他不孝,而是他妈真的太会吃醋,哪怕没影的事也能自己吓自己。最重要的是,他爸绝对不会弃他妈于不顾,逢场作戏和真实,他爸分得非常清楚。 当然他也曾经被吵到受不了,暗自希望他爸妈干脆离婚算了,好让他耳朵清静。 从担忧到烦闷,到现在,他几乎已经无感,只能把话筒拿得远远的,让他妈彻底宣泄情绪,直到她满意为止。 “你跟那人说,我要离家出走!”李慧岚哭着嚷道。 明明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打越洋电话叫他传话给他爸,真是无聊到令人无言。但薛维刚仍顺着母亲的话“好,我会跟那人说。” “我是真的要离家出走!”她加重语气。 “不要啦,您知道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您不会舍得让我东奔西跑去找您。”其实他明白他妈只是打来撒娇,如果他不稍作安抚,他妈会哭得不可收拾“干脆我找人去警告那个女人,您看如何?” “不好,是那人拈花惹草,万一你去找那个女人,会被反咬一口。” “那人承认了吗?”他们母子深知那人是指他爸。 “他当然不承认。” “那就相信他吧。” “那可不行,我叫他今天去睡客房。” “那可不妥,您不知道夫妻分房睡会更让小三有机可乘。” 电话那头停顿好久,李慧岚突然不安地附和“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如果让他去睡客房,他就更有理由去外面风流。”那可不行! “没错,所以千万不要那么做。” “我这就去把他的枕头拿回来。” 他妈很好哄,但是三天两头这样哭闹,他也吃不消。而他就是怕会娶到像他妈这样爱吃醋的老婆,才不想结婚。 “维刚,你爸不会真的搞外遇吧?”他心中仍有些担心。 “妈这么有魅力,爸当然不会。” “你真的觉得我很有魅力?”语气明显上扬,一扫原本的陰霾。 “当然,不信你现在打扮得美美的出门去晃一圈,肯定有一堆帅哥对你吹口哨,嗯,这是个好办法,让爸紧张一下你觉得怎样?” 他妈真的很有魅力,不长白发、不长皱纹,明明已经五十几岁,看起来却像个三十几岁的熟女。 但,比起出去招蜂引蝶,她更乐于当个居家的女人。 想当然耳,他的怂恿并没有引起母亲的认同。 话筒那端只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他就听到他母亲幽幽地说:“纵使把全世界最帅的帅哥找到我面前来,也激不起我心中的涟漪,你知道我很爱你爸的。” “爸也很爱你。”爱和游戏,不同领域,这是他爸的说法。 “好了,我知道,他很爱我,我不该乱吃飞醋,啊你爸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好好照顾自己,快点找个对象定下来,我挂了,儿子。” 哀嚎电话终于终止,薛维刚这才得以喘一口气。 哄女人,他大概从十六岁就开始,都烦死了。 像他现在这样多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拘束,没道理找个人来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按下内线,他在接通的时候告诉话筒那端的郝碧莹“帮我把晚上的约会取消。” 今天哄他母亲,已经很累了,不想再找个女人来消耗自己的心力。 做事情不出错的方法之一,就是勤做笔记,不管是学生还是上班族,有事没事拿笔做记录,可以加深记忆,还可以有备无患。 所以,郝碧莹的笔记本总是比别人厚,而且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甚至一本不够用,还得买两本,从亲人到好友,再从上司到公司的客户,只要有接触的必要,她就会做记录,就怕有所遗漏。 当然她也可以用先进的数位科技产品,但是电子商品会故障,她的笔记本却不会变成无字天书,所以除了用高科技做事之外,她坚持一定要用纸笔做记录。 成为秘书,她每天都很忙碌。第二天,她就知道薛维刚的一些习性,咖啡要无糖,热度九分烫,还要准备一份总汇三明治,他会在开完会之后的空档吃早餐,然后边吃边看报纸,之后再进行下一个工作。 他的进食习惯是细嚼慢咽,但面对工作时,他却是不拖泥带水。 再花几天的时间消化掉前任秘书所留下的资料。他所往来的人,有很多是名人,所以上网查还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加上观察入微,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了工作相关细节,也大概摸清上司的喜好,以及他约会对象的一些习性。 每弄清楚一点,她就在她的笔记本上做记录,像某某某喜欢什么花、某某某又喜欢什么礼物,她毫不出错的替他安抚好他的每个女性朋友。 只是没想到,她还得当挡箭牌,在他不想见某人的时候,出面当坏人,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他对她没兴趣,或是采取迂回方式挡下他不想进行的约会。 这种事,她在第五天上班时就碰上了,奇怪的是,她发现女人不骂他,只会不断的问她,他到底不喜欢她哪一点,她愿意改。 唉!女人的爱真无奈,所以她才不想谈恋爱,宁可当个单身贵族,也不要去当男人的爱情奴隶,不管多强的女人,一旦陷入,就会身不由己。 她是旁观者清,那些女人是当局者迷。 “他很爱工作,所以不要吵他;他不喜欢纠缠,所以不要死缠烂打。”给予这些忠告之外,她真的也爱莫能助。 “所以只能等他联络是吗?” 她深刻感受到对方的无奈“是的。” “我知道了。请你一定要帮我转达,我会乖乖等他。” “好的。” 她定会帮忙转达,只是她很明白,通常痴心的等待未必会获得同等的对待,因为有太多女人在等他。 拿着一堆文件,郝碧莹敲了薛维刚的办公室门,得到上司的允许,才踏进他的个人领域。 背后衬着夕阳余晖,坐在大皮椅中的他埋首于工作中,非常专注。 “这是各部门的会议报告,这是您明天的行程表,还有这是涂小姐送来的订婚喜糖。” 有时候女人很傻,傻得匆促选择新的对象来报复男人,就像涂小姐。 “晚上跟我去参加古董事长和他夫人结婚三十周年派对,顺便替我准备一份伴手礼。”他仍关注在工作上,对于即将订婚的女人不置一词,也不曾问那个准备痴痴等待他的傻女人。 “是。”身为秘书,她只能依他的指令办事。 挑选礼物要得体,她从旧资讯中找寻,有关于上奎古董事长和他夫人的结婚讯息,翻找再翻找,三十年的岁月里,她发现古夫人一直缅怀她和古董事长相遇的那一段甜蜜时刻。 看到这讯息,她心中已有打算。 古董事长夫妻结褵三十年,是值得庆贺的喜事,所以古董事长特地在家里开派对,邀请了不少亲朋好友。 这样的场合,当然得稍作打扮,但时间紧迫,郝碧莹没时间做准备,只好打电话给开服饰店的好朋友,借来了一套稍微上得了台面的小礼服。 即使做了打扮,她看起来还是不太起眼,来餐宴之前,薛维刚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率先坐进后座。她除了当秘书,还扮演司机的角色。 到了会场,他兀自下车,率先走入会场。 身为小秘书的她立刻拎着礼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等候吩咐。 “请随意,我去和吴董打个招呼。” “您忙。” 古董事长离开后,薛维刚和古夫人间聊了几句,使个眼色要她把礼物送上,她马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双手递给古夫人。 “人来就好,何必这么客气。” 当场拆礼并表达谢意,这是古家的作风,所以古夫人当场就把薛维刚送的礼物拆开。一看到礼物时,薛维刚却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一串贝壳项炼 他隐忍着怒火,转头厉眸瞪向负责准备礼物的郝碧莹,并用眼神责备她,但在同时,古夫人却发出惊叹声— “这礼物太棒了!” 太棒了?真的假的? 古夫人很大方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直说:“你太贴心了!” “不客气您喜欢这份礼物?”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一串廉价的贝壳项炼,竟然会让古夫人如此动容 “我太喜欢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太明白古夫人所指的是?” “这礼物让我想起一段美好的回忆,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下,他知道自己错怪郝碧莹了,但他也不居功。“看来,我有个很能干的秘书,礼物是她负责挑选的。” 古夫人一听,马上转移目标,给了郝碧莹一个热情如火的拥抱“孩子,你太nice了,以后一定要常常和我见面。” 郝碧莹有些受宠若惊,却也不敢随意答应古夫人的要求,目光转向上司,寻求他的意见。 薛维刚对她轻点个头。 接收到他的讯息,郝碧莹才敢答应古夫人的要求。“您想见我可以随时跟我联系,只要有空我一定会赴约。”她微笑得体的回道。 “一言为定,我先去和其他人打个招呼,我们等会继续聊。” “好的。” 古夫人走开后,薛维刚才出声提问“你是怎么猜到古夫人喜欢这份礼物?” “不是猜,我是上网找过往新闻找到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像古董事长这类的商业名人,网路一搜寻,只要有心,多少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串贝壳项炼有什么特别的典故吗?” “古董事长和古夫人定情之物就是一串贝壳项炼,古夫人接受采访时曾经提到过,她最想念那一段岁月,虽然生活拮据,但是很甜蜜,所以我才大胆假设,她应该会很高兴收到那样的礼物。” 他真的得承认,这个秘书真的很能干,勤快又细心,比起过去那些助理好太多了。“做得好,继续保持,表现得好的话,我会考虑帮你加薪。” “谢谢总监。”她欣然接受上司的赞美与犒赏“我定会全力以赴。” 礼尚往来,这样才合情合理。 上奎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美妆通路实体店,除此之外,还有连锁沙龙,每年营业额都是名列前茅,因为以最低上架费吸引了各大品牌争相入驻,所以想要在上奎上架不容易,要稳拿最佳上架区更是不简单。 古董事长其实很挑剔,而且不讲人情,就算和薛维刚有交情,但是谈到工作时向来公事公办,最近因为合约快到期,新合约却一直敲不定,结果在古董事长和古夫人结婚纪念宴会过后,古董事长竟亲自打电话告诉他,表示愿意续约。 向来处理公事一丝不苟的古董事长很爱他的妻子,宴会时,他送上的贝壳项炼让古夫人非常感动,古董事长很久没见到太太那么开心过,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开心是因为收了一份情意浓厚的礼物。 刚接到古董事长的电话时,薛维刚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为了证明不是在作梦,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痛觉立即袭来,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谢谢古董事长,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 “替我谢谢郝秘书,我太太还要我帮她转达,请郝秘书有空务必到舍下玩。” “我会替您转达。” “先这样,再联络。”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薛维刚立刻按下内线,把郝碧莹叫到他的办公室。 “总监有什么吩咐?” “和上奎集团的合作案搞定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总监。”她知道,薛维刚因为无法拿下上奎集团的合作案而烦恼许久,现在他总算可以安下心了。 “古夫人一直对你赞誉有加,还要我转告你一定要常常去他们家玩,这次合约可以顺利签下,是你的功劳,所以我决定替你加薪。” “谢谢总监!”上班不到半个月就加薪,虽然她不缺钱,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开心的笑了。 虽然她依旧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是面对她灿烂的笑容竟让人觉得很温暖,不由自主的喜欢她 喜欢是呀,他没道理不喜欢勤奋的员工。他收敛心神,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道:“你就好好的做,我不会亏待好员工的。” “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好了,去工作吧。” “是。” “等等。”郝碧莹才要离开,薛维刚却又叫住她,然后把桌上的礼盒推上前“这个你拿去吃。” 郝碧莹认得那个礼盒,是他的某个女性朋友送给他的情人节巧克力,所以她才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拿去吧,不然我铁定丢进垃圾桶。” 开玩笑,这可是真正的松露巧克力,丢了多可惜!既然他坚持,她只好收下喽!接收巧克力,她再度谢过后,才离开总监办公室。 但她没有独吞巧克力,而是分给几个秘书课的同事。 “总监请客。”她没有居功,还替上司拉拢部属、做关系。 恰巧薛维刚要去洗手间,听到了她和其他秘书、秘书助理的对话。 “她干么帮我?该不会表面上说不会爱上我只是在演戏吧?”因为过去的助理或秘书总是信誓旦旦说不会爱上他,最后却都违反约定,所以现在的他不免起了疑窦,怕郝碧莹重蹈那些人的覆辙。 “郝碧莹,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才好!” 第二章 怕她也煞到他,薛维刚不禁开始观察起郝碧莹,甚至不信有女人能不被他吸引。 为了试探郝碧莹,他总是故意对她支来唤去,让她频频出现在他面前,藉此观察她的态度是否有变化。 他是这样打算的,如果她表里不一,即使她是个人才,他仍会叫她走路。 “帮我订一束玫瑰花,晚上我要去观赏曲小姐的舞台剧。” 如果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听到男人要去找其他女人,不可能不吃醋,他藉这个机会,仔细观察郝碧莹。 他发现,郝碧莹对他连一丁点的邪念都没有。 只见她有条不紊地说:“曲小姐喜欢兰花不喜欢玫瑰花,我已经帮您订好了曲小姐最喜欢的嘉德丽雅兰。” 兰花之王,一如曲兰薰,优雅艳丽,也藉由兰花之王来突显她在舞台界的地位。 这秘书真是观察入微,细心到他真的可以高枕无忧。 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事自己吓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谢谢你,郝秘书。” “这是我应该做的。总监若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我先出去了。” “去吧。” 欠个身,郝碧莹准备退出薛维刚的办公室,在开门时,和薛维刚的好友屠翰宇正好打了照面。 “嗨,郝秘书,好久不见。” 访客说得好像他们是很熟稔的朋友,其实他们才见过一次面,而且也不过是上个星期的事。 “屠先生,你好。” “好、好,你呢?好不好?我这个老友没有为难你吧?有的话,记得跟我告状,我来挖角。” “你们很熟吗?”屠翰宇的态度让薛维刚见了不禁觉得奇怪。 “见过一次面,你这个秘书记性真好。” “这点我认同。” “我先出去做事了。”谨守分寸,郝碧莹有礼的表示。 “去吧。”薛维刚再度示意。 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她就发现几个秘书课的助理和秘书全挤在一起,她也凑上前,好奇地询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郝秘书,你挺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郝碧莹完全在状况外。“我不懂,什么挺谁?总统选举吗?我的原则是工作中不谈政治。” 这是敏感话题,有人挺蓝、有人挺绿、有人中立,工作上讨论政治,总会打坏气氛,她以为其他秘书问的是她的政治立场,所以连忙表态。 “呿!谁问你总统要选谁,我们是说总监和屠翰宇先生,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上司的殷殷教诲犹言在耳,所以她对“喜欢”这个字眼可是很敏感的。“我是不婚族,也不谈办公室恋情。”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郝秘书,我们又没要你和他们谈恋爱,你想太多了啦!” 不然咧?郝碧莹一头雾水。 “我们在赌,是总监受欢迎?还是屠翰宇先生比较有魅力,你挺谁?” 这也能玩!她真是服了这一群女人。“我可以不表达立场吗?我中立。” “不可以!” “选举都可以保持中立,你们会不会太强势了点?”她露出一抹苦笑。选谁好呢?选一个就得罪另一个,而事实上她压根对此没有太多想法。 “总监或屠翰宇先生?快选!” 她刚好事关两人胜负的关键性一票,所以当场没有人肯放过她,最后她逼不得已才做出了选择。 话一说完,突然有人兴高采烈的嚷着“郝秘书,我就知道你比较喜欢我!” 说话者正是她无可奈何下挑选的屠翰宇。“不是那样的!是大家在玩游戏”她急着想解释撇清,不但没法说服屠翰宇,更惨的是,她发现她的上司正好就站在屠翰宇的后方。 她就是想到上司的千叮咛万交代—不可以爱上他,所以才把自己的这一票投给了屠翰宇,可是现在,她却怕因为让上司没了面子,工作上会被刁难。 唉,当人下属真是为难! 郝碧莹的家人都移民到纽西兰,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台湾,不过她并不感到孤单,反而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挺惬意的。 因为一个人,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不想煮饭就到外面觅食,不想化妆也不怕会吓到人,她可是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自在生活。 假日时,睡到饱,然后和几个好朋友到外面聚会,点一客光想到就流口水的美食,听听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 若是不想出门,就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再不就买爆米花去看场电影,有时候还会伙同一群同好去当义工。 她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胡思乱想上头,生命就是要活得精采,这是她的人生哲学。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打算睡得饱饱的,再找好友出去疯一晚,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到力达上班之后,她偶尔会在假日接到上司的来电,像现在,来电显示上级两字。 她明白老板肯定又是找不到东西,或者有什么需要她代为解决的麻烦人物,例如女人。 “总监你好。”甩开臆测,她恭敬的按下通话键。 “抱歉,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休假,但是我找不到我要的东西。” “请问你需要什么?” “美丽华的企画书。” “那个企画书被您打回企画部了,你忘了吗?” “啊!没错,是被我退回去了那没事了。呃,你刚刚是在睡觉吗?” “是”假日休假,还要回答上司这种问题,很尴尬,日上三竿还赖在床上,不知道上司会做何感想? 但她不想说谎,还是照实回答。 “是吗?”薛维刚又顿了一下。 “总监还有什么需要?”她真的很尽职,连从上司的语调也能听出一些端倪。 “本来想拜托你替我买一些食物。” “总监在公司加班?”上司在加班,她却在家里睡觉,不会被开除吧她开始担忧起来,马上做出决定“我等等马上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薛维刚错愕地反问。 “总监不是在加班?”她直觉回应。 “你不用过来,今天是假日,你就继续睡觉吧。” “可是”不是叫她帮忙买吃的? “就这样,再见。”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响,薛维刚真的挂断电话,但郝碧莹已经无法再安稳入睡,她飞快起身梳洗,并换上一套端庄的套装,在最短的时间内出门搭捷运。 三十分钟内抵达公司,但到公司门口,才想到薛维刚想要她帮忙带食物,所以又到餐馆去外带了一些食物才回到公司。 怎料,到达总监办公室门口时,和正要外出的薛维刚碰头。 看到她,薛维刚愣了一下“你怎么跑来了?不是叫你继续睡吗?” “因为总监在加班,我这部属不该独自休闲,还有这个。”她尴尬的笑着解释,并且提高自己买来的外食。 “可是我已经和人约好一起吃饭了。”她的细心让薛维刚很感动,他很想接受她的好意,却又不能吃饱了再去赴约,所以一脸的尴尬。 察觉到上司的不好意思,郝碧莹忙说:“没关系,这个我就当作早午餐,刚刚好。”从不给人下不了台,她马上替对方找了台阶下。 “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得走了,你快回去吧。” “总监慢走。”送走了薛维刚,郝碧莹提着买来的食物自己犯起嘀咕“郝碧莹,人家都叫你继续睡觉,你干么这么鸡婆捏?” 但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不到一分钟,她马上就再度精神抖擞了起来。 “来去给阿媚仔探班好了。” 阿媚仔是她的高中死党,高中毕业后便就业,现在在影城里头当售票员,从不休例假日,所以有时候她放假也会窝到影城的售票处内杀时间。 “就这样了,郝碧莹,go!” 今天影城人很多,因为有一部洋片要上映,男主角是美国首屈一指的知名演员迪蓝尼,台湾舞台剧一姐曲兰熏也在这片里轧了一角,听说她和男主角有极度**的激情床戏,未演先轰动,很多人抢着要看这部电影。 “阿莹莹,我好饿喔!那些人到底为什么都那么闲?干么全挤在今天跑来看电影。”郝碧莹一到影城,阿媚仔就抓着她抱怨连连,说卖票卖到手快要抽筋。 “废话,今天首轮,不今天看要何时看?再说,要是没人看戏,你就要失业了。” “讨厌啦,你都不安慰我,还给我吐槽!” “好啦,我帮你卖票,你快点吃点东西。” 因为这一场快播映了,没什么人,阿媚仔才敢让好友帮忙。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嘟上嘴,狠狠亲了好友的脸颊一记,虽然影城的售票亭有隔窗,但外头还是可以看见里头的动静。 好死不死,这一幕让薛维刚瞧见了。 当郝碧莹看到上司站在自己眼前,眼珠子瞪大到差点掉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薛维刚为啥会在这里? 薛维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郝碧莹,还怎么凑巧看到她和女人搂搂抱抱,加上她曾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爱上他,免不了他多做了一些联想。 “总监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郝秘书该不会假日还在兼差吧?” “当然没有!我是来探我同学的班,她在这里当售票员。”她指向后方,不知情的阿媚仔早就拎着食物到一旁去大吃特吃。“总监来这里是?” “来电影院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看电影。”钱早就摆在售票口,是她自己没发现,又或者说她那时候正和她的那个高中同学玩得火热。“我以为郝秘书对屠瀚宇有兴趣。” “啊?”现在又在演哪一出啊?她对屠翰宇?吼,薛维刚果然是误会了! 为了替自己辩白,郝碧莹飞快的从旁边的一扇门跑出来,然后很激动的解释:“总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说,我对屠先生没有特别的想法,那是秘书课的同事在打赌,想知道是总监还是屠先生人气旺,我是被逼着做选择,那是闹着玩的游戏,输的人要请客。” “是吗?也就是说,你觉得屠翰宇比我有人缘?”这样的答案令薛维刚更感到不是滋味。 其实他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在公司听到郝碧莹选择屠翰宇时,不知怎地,他就是受到了打击。 或许是他觉得郝碧莹长得太一般般,所以无法接受如此普通的她会弃他而选择屠翰宇,只是虚荣心作祟而已。 但他的表情却让郝碧莹吓到。 该死,她知道自己越描越黑了! “不是那样的,因为总监一直耳提面命要我不能爱上你,我是怕会被总监误解,所以只能选择屠先生,希望总监能够明白。”她垂头丧气地解释。 “为了证明不会爱上我所以选择屠翰宇,而你对屠翰宇没有特别想法,是因为你的性向问题?” 原本垂头丧气的郝碧莹一听,欲哭无泪。怎知因怕麻烦而选择屠先生,竟会惹出这一串风波。 “我只能说总监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 她那一脸给找死的表情,令薛维刚甩开原本的不快,想笑的问:“所以你性向很正常?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为了替自己洗刷莫须有的罪名,郝碧莹回得很大声。 两人聊得太忘我,薛维刚几乎忘了自已是来买票的,郝碧莹也忘了自己是来帮忙卖票的,一直到后头传来一个幽柔的女声,两人才回过神。 哇!是曲兰薰,一看到她,郝碧莹才明白,薛维刚说的有约是和曲兰薰有约,他是特地陪她来看她轧一角的影片。 难怪都开演了他才来买票,大概是怕被影迷围住,曲兰薰还特地做了变装,但她仍一眼就认出她。 “怎么那么久?” “人有点多,快点给我票。”薛维刚对郝碧莹使了个眼色。 “是。”郝碧莹连忙冲同售票亭,撕了两张票递给他,然后看着两个很搭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远离,她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帅哥果然要配美女才好看。 *** **的戏码人人爱看,而曲兰薰又是第一次跨足大萤幕,一向演出舞台戏的她偶尔也接接广告,人气很旺,而且很受熟男欢迎,她不过小露背部就让男人垂涎三尺,这次演出赤luoluo的床戏,所以才会引来大批熟男戏迷。 她特地要薛维刚陪她来看首轮,本来是要拿贵宾券入场的,但是薛维刚以朋友的身分坚持,一定要购票入场来捧她的场。 其实她真正的用意,是希望薛维刚能够吃醋。 她想看看他在见到她赤luoluo的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时的表情,也想让他听到众多戏迷在戏院里看着她演出时的惊叹声。 薛维刚始终和她保持着朋友的关系,请她吃饭,送她东西,和她打情骂俏,却不曾再更深入一步,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形的墙,而他绝对不会逾越那道墙,她不喜欢这样。 “刚刚那位小姐是谁,你们好像认识?”女人的直觉总是特别敏锐,她远远看着他和售票小姐的互动,总觉得不太一样。 “我的秘书小姐。” “你的秘书小姐?你说的是前任秘书吗?” “不,是现任秘书郝碧莹。” “可是她不是这里的售票小姐?” “听她说是来帮她同学卖票的。” “这么巧,该不会像你以前的秘书一样,也偷偷爱上你,跟着你来到这里吧?”曲兰熏故意以打趣的方式打探内情。 “她不会爱上我,对她来说,屠翰宇可能比我有魅力。”男人其实也是很小气的,虽然郝碧莹解释过了,但他就是觉得咽不下这一口气。 “真的假的?” “她打过包票,要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是吗?我很难相信女人天天面对你还能不爱上你这种说法。”口是心非的女人多的是,所以万事小心才不会蚀本。 薛维刚无声地笑了“如果知道你今天会这样褒奖我,我应该包场让我的员工来看你的电影。” “我**演出,你都不在意?”她侧着脸看他,想从中看出他是否吃醋,但令她失望的,薛维刚的表情如平常一样,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是艺术不是吗?我们是朋友,看到你受欢迎,我该替你高兴。”他笑着如是说道。 一句朋友,就狠狠掐住了曲兰熏的喉咙。除非薛维刚表现出对她有爱意,否则她是不能往前进的,那是薛维刚的界线,他从不容许人越界,一旦违反他的游戏规则,就会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晚上的庆祝派对,你会参加吧?” “一定到,和屠翰宇一起,欢迎吗?” “当然欢迎。”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哪怕有超级菲力普在一旁。 “别聊了,看电影吧。”在电影院里,太多对话很杀风景,不只无法好好欣赏影片,也会打扰到一旁观赏电影的客人,所以薛维刚提议中断对话。 “嗯,看电影。”曲兰熏笑着点头,眼睛盯着银幕,心却不断的想着杂事,而那些杂事最终的目标,都是要怎么抓住身旁男人的心。 *** 七点整,阿媚仔终于下班了,因为是郝碧莹生日,她特地吆喝一票高中同学,一群人杀进ktv吃吃喝喝兼唱歌。音乐没停过,歌曲已经点了一大串,连五音不全的郝碧莹也被迫唱起她唯一会唱的老歌。 就在她唱歌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阿媚仔看了一眼站在前头唱歌的好友,决定替她接电话。 “喂,你哪位?” “薛维刚。” “谁?” “总监?” “是薛维刚还是总监?说清楚点!”阿媚仔喝了酒,脑袋已经有些混沌,上ktv里头吵翻天,所以她讲话的音调也超高分贝。 吵杂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薛维刚低咒了一声,猜想自己可能拨错电话,所以道了歉后马上挂断。但是,打开拨出电话的纪录一看——电话没错,的确是郝碧莹的电话号码啊! “搞什么!” 不信邪,他又打了一回,但还是阿媚仔接的电话。 这回他学聪明了,不报自己的名号,直接说:“我找郝碧莹。” “你找阿莹莹喔?你是谁?阿莹莹的哥哥?还是阿莹莹的爱慕者?” 吼!问题真多,找郝碧莹难道还要报出祖宗八代? “我是她的上司!”怕对方听不清楚,他特地把音量提高好几度。 “那个总监大人吗?”阿媚仔这回脑袋总算灵光了,但她还是醉得有点迷糊,她把话筒拿靠近郝碧莹的方向,让薛维刚听那破铜烂铁的声音。 耳膜突然被茶毒,薛维刚差点骂粗话“喂!” “阿莹莹在唱歌耶,你有听到吧?她今天生日捏,总监大人是要跟她说生日快乐吗?我叫她喔!阿莹莹喔,你老板大人找你喔!” 疯了!他干么非得打这通电话不可?! 选蚌礼物而已,没道理自己搞不定。他后悔极了打这通电话,正打算挂掉,那头却传来郝碧莹的声音。 “总监?是你吗?抱歉,我这里有点吵,请等我一下。” 等了一分钟,话筒那端终于安静下来,他一肚子火才消了一些:“郝秘书,你在吗?” “总监,真的很抱歉,我和同学在唱歌,不知道总监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又找不到档案夹吗?”歌唱到一半,听到阿媚仔的鬼吼鬼叫,郝碧莹才知道薛维刚找她,她连忙拿着手机跑到外面安静的地方,出来前她还很担心上司会被阿媚仔的疯言疯语给气到炒她鱿鱼。 “不是,我要去参加曲小姐的庆祝派对,要问你该送些什么?不要送花,花今天送过了。”自从郝碧莹当他的秘书之后,很多事情他都不用亲自打埋,每次只要一通电话或者叫她,她就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使得他不自觉的对她产生了依赖。 每次有事情,第一个总是先想到她。 郝碧莹听了却是认为,薛维刚很重视曲兰薰,才会在假日时间还特地打电话问她这种问题。 她是称职的秘书,职责就是替上司分忧解劳,所以很快的提供自己的想法“兰花气息的香水,曲兰薰小姐一定会喜欢。” “兰花气息的香水啊我知道了,问你果然是对的,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个”本来要挂电话,薛维刚却突然顿了一下,他在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郝碧莹说,她唱歌像破铜烂铁又五音不全?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事。”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他打消了念头, “喔。那我挂了喔?” 在她说要挂电话时,他又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声音像杀猪的女人说的话:“你今天生日?” “咦,总监怎么知道?”好意外,难道他也像她一样都会记得别人的生日? 结果是她想太多,连自己女性朋友的生日都记不住的人,不太可能细心到记得下属的生日。 薛维刚解释着“刚刚帮你接电话的那位小姐说的。祝你生日快乐,你们今天的开支明天报公帐,我买单,好好玩吧,我挂了。” “喔,再见!”她生日,他请客买单,这个意外的礼物让郝碧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一直到阿媚仔摇摇晃晃地走出包厢来找她,才把她从错愕中唤醒。 “你们总监大人找你做啥?都下班了耶,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卖给他,该不会叫你回去加班吧?当秘书这么辛苦吗?那干脆和我一起来卖电影票好了啦。” “不是,我们总监说,祝我生日快乐,然后,今天的开支全由他买单。” “喔耶!太好了!总监万岁!今天要喝到挂!”阿媚仔兴奋高喊,但才喊完,她也差不多挂了。 结果这场庆生会,也就这么收摊了。 随想——唐筠 这些天,脑袋一直没法和序文搭上线,是空白的,这是实话,人总会有些天是这样子的,想不出想说些什么,但又非得说些什么才行,因为明天就要交序文,不交就会开天窗,这时候就想大喊:谁来拯救我一下啊! 好吧,既然人叫天灵灵地灵灵也不管用,那只好任由思绪游走随想,脑袋走到哪就说到哪吧。 人气这档事,说不准,那就像是桃花运,人缘好的人,不用做什么,光杵着大家都喜欢;但也有没人缘的人,不管多努力,就是讨不了人心,怎么做就怎么错,哪怕都是出自真心,也没有用。 这让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的筠老给人欺负,在学校被打、在家里被打,但明明就是大家口中的乖小孩,却不管怎么努力也讨不了长辈欢心,但总会有很挺这种小孩的人在。 例如,筠的某个小学老师,他真的看到了筠的才华,总是让筠有很多发挥的空间,还破例让筠当国庆绘图的主画者,那在当年,通常老师只选择成绩前三名的人,但筠,因为那位老师而拥有那个机会。 在家里,筠其实也讨不了好,因为跟奶奶住,总是唯唯诺诺的,奶奶不喜欢筠,因为筠胆小爱哭,所以有一回,奶奶拿着用火烧过的铁罐子,直接盖在筠的嘴巴,也常常打得筠两只腿一条一条的红印子。 但奇怪的是,筠没因此变坏过,还是努力当长辈心目中的乖孩子。 现在想想,筠不曾后悔,也不怨那些狠打筠的师长和长辈,反正就只是成长的记忆,现在筠也过得很好,依然是乖乖牌,不过现在的我喜欢活在悠游自在的世界里,对于不喜欢我的人,敬而远之。 我总是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可以喜欢自己所喜欢,不能勉强,所以就算有人不喜欢我,我出会努力的笑着面对。但,我不喜欢的就例外了,哈,拍谢喔,筠也只是凡人俗子,所以真的不喜欢,还是笑不出来的啦。 但故事里的女主角,却很得人心,长辈喜欢,男主角很爱,连路人甲乙丙丁都挺她,这样很好,希望看着书的你们,都是超人气,人见人爱! 原本暑假有个假期,但却一直乔不定,和朋友一会儿兴起,想报名参团飞出去,但下一秒,却又因为某个因素必须打退堂鼓,所以暑假的远游假期便泡汤?但见蓝天白云,真的适合去郊外远足。 清境农场,也许找个机会上去晃晃,那儿和天空很近,就是有这种感觉。 但在那之前,当然还是得认真工作。 现在的筠,心很自在、生活很随兴,乐在工作、乐在休闲,该努力时用心努力,该玩时就用力的玩,每分钟都告诉自己,学着放松、学着感恩、学着不抱怨,此刻,我的心也是蓝天白云。 你们呢?希望也是如此。 笑吧,就像我们的人气秘书,祝福你们! 第三章 有个能干的秘书,薛维刚工作起来变得很轻松,每件事郝碧莹都会帮他打理妥当,从他进办公室到离开办公室,不管是客户还是他众多女性朋友,她都打点得妥妥帖贴。 郝碧莹是个很贴心的秘书,会帮他打点好早午餐,而且一星期内几乎不会重复,她还清楚他的饮食习惯,他不吃的,她一定会细心避开,无形中让他省却了吃的烦恼。 她的记性超好,每个来过的客户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连客户的喜好她也能略知一二,不自觉地,他更加依赖她。 每次送礼前,他一定会询问她的意见,果然,每次都让客户和女性朋友很开心,连他的好友们也对她赞誉有加。 而对于秘书这份工作,郝碧莹是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以前跑业务,要接洽的人种太多,三教九流都接触过,所以也练就了她一身的刀枪不入。 圆融,不动怒,多倾听,不多言,没事多微笑就对了。 朋友都笑说她像个弹力球,用力压下去,会自动回到原位,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变形。 她虽然长得普普,但是人缘极好,所以只要有她在,就会充满笑声。 现在也是这样,屠翰宇来找薛维刚,却先绕到她一这边。自从两人混熟了之后,他每次来都会带上点心和下午茶。 当然,秘书课里的其他助理和秘书们也跟着受惠。 “郝秘书,听说你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不会。”郝碧莹笑着回答, “这时候你应该说会,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屠翰宇煞有其事地提醒着。 一旁的一个秘书助理笑问:“屠先生想保护郝秘书吗?” “那要看郝秘书愿不愿意被我保护啊?想吗?”屠翰宇斜睨着郝碧莹,逗趣地挑着眉,大剌剌的对她放电。 他的表情惹得郝碧莹想笑,但她仍一脸正经摇头拒绝接收他放射的高压电“我觉得一个人很好,目前还没有那个打算,当朋友不好?” “好——还要更好。”屠翰宇扯长音强调。 郝碧莹顺着他的话说:“那把你当兄长,这样够好吧?” “你不知道我的身价才会拒绝得这么快。”他一脸受伤的表情。 “不,我知道。”郝碧莹笑着细数“台湾自产汽车董事长的长公子,奇飞广告设计公司负责人,艺术学院硕士。” “瞧,还说对我没意思,都调查这么清楚了。”抛开阴霾,屠翰宇揶揄地说“我给你机会,现在就可以向我告白了。” “我才在想,怎么说要来的人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影,你这家伙原来是在这里骚扰我的秘书!”薛维刚突然出现,把正在逗着郝碧莹玩的屠翰宇给勾到自己身旁,并且用手扣住他的颈项。 “薛维刚,这哪是骚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没听过吗?你才别来破坏气氛,人家郝秘书正要向我告白呢!” “你要向这家伙告白?”薛维刚认真地问她。 郝碧莹尴尬地笑着摇头。屠翰宇当然也看见她摇头了,所以哇哇大叫“郝秘书,你刚刚明明就表现得很明显,才会对我的身家调查得那么清楚,不是吗?” 薛维刚这才明白好友之所以会以为郝碧莹对他有意思,全是因为他误解了。“我看你这回真的误会大了,郝秘书清楚你的身家,是她的职务所需。” “不是吧?” “是。”仍由薛维刚代答。 “不是吧?”屠翰宇又冲着郝碧莹问道。 “是。”这回郝碧莹亲自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了,你已经得到答案,可以走了。”薛维刚拉着他,强硬地要把他拉出秘书课。 “我还有话说,郝秘书,我没有死心喔,还会再来看你的。” 看得出来,屠瀚宇很喜欢郝碧莹,但奇怪的是,郝碧莹并不是屠瀚宇过去喜欢的类型。 “喂,闹着玩也要适可而上,我很满意郝秘书这个助手,你不要招惹她。”把好友拉出秘书课之后,他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腹部,强烈地警告着。 “哈!被你看出来啦?没错,我刚刚是在闹郝秘书,但是如果她愿意,我真的会和她交往。” “我说了不要招惹她!”好友的回答令他表情一凛。 “为什么?你看上她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她是个很好的帮手,我不希望因为你失去一个人才,不过你真的想和她交往?她和你过去交往过的女人不太一样?” “郝秘书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郝碧莹可爱?薛维刚努力回想。不可讳言她的能力强,但外表不是那么容易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太普通了。突然一个影像很快的跃入脑海,那是郝碧莹的笑容“只有笑容勉强称得上可爱。” “没错,我就是看上她的笑容,她笑得很甜,让人觉得温暖,所以如果郝秘书愿意跟我交往,你可不要搞破坏啊!”这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不知怎么地,听了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屠翰宇和他是死党,他没道理扯他后腿:“得了,如果郝秘书愿意,我自然没理由阻止,但如果她不愿意,你就不许去骚扰她。” “我像是那种会骚扰女人的变态吗?放心,不会把你的秘书吓跑的。不过,如果她愿意跳槽,你也不能阻止喔!” “屠翰宇,你找死啊,胆敢挖角挖到我这里来!” “哈哈!闹你的啦,挖角这事我不会做的。” “最好是!”薛维刚狠瞪他一眼,才放开他,率先往外走:“走了,快迟到了。” *** 自从屠瀚宇公开表态要追求郝碧莹,只要郝碧莹出现,薛维刚的视线便不自觉多放在她身上片刻。 这才发现,对她有好感的还不只他的好友,连客户都很喜欢她。因为工作需要,他常常带着郝碧莹参加一些聚会,那些富商的太太更喜欢她。 每次参加聚会,她总是会逗得那些富商太太哈哈大笑,事后对他的生意便有了实质的助益。 “谢谢葛董,也请代我向您的夫人问好。”富太太除了是富商们背后的女人,还是他们的枕边人,有时候她们的一句话,抵得过别人的千言万语。 因为郝碧莹,他又轻松地拿到了一笔人生意。 有了郝碧莹这个秘书,他的工作越来越轻松,人也越来越闲,似乎连出去交际应酬都不需要,生意便自动送上门来。 因为太闲,他更有时间观察她。 他很好奇,她的魅力到底何在?为何可以把那些人收得服服帖帖? 对她越好奇,就会发觉她越多的优点,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来自外表,但是好看的人未必能让人一直喜欢她,反而是有内在美的人,才会让人对她越来越有好感。 郝碧莹很细心,她笑起来很甜,工作很尽职因为以上种种优点,让她获得好人缘。 他似乎慢慢懂了,明白在她周遭的人为何都那么喜欢她,所以和她在一起的人看起来都特别开心。 看着看着,连他都不自觉地想站到她身边,让那快乐的氛围围绕着自己,可他不想打扰她们的兴致,没有参与,反而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埋头做事。 片刻后,门板响起,在得到他的同意后,郝碧莹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芭乐,一脸甜笑地说:“总监,这是王秘书老家寄来的芭乐,很甜很好吃,你吃看看。” 在公司,管理很人性,只要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上班吃吃水果、小点心是被允许的。 但过去,在国外,他的秘书要不是一板一眼的做事,就是像个花痴般盯着他计划拐他上床,有了郝碧莹这个秘书,他反倒常常想到当季水果。 多半都是办公室同事,以及客户太座送来的水果。 “我吃看看。”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拿叉子叉起一块芭乐准备享用,芭乐却不小心脱离了叉子,掉到地面上,他见状,忙低头要去捡拾。 同样的,郝碧莹也看到芭乐掉到地上,所以也弯下身准备捡那块芭乐,两人因为捡拾的动作而拉近了距离。 太近了,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气息。 时间彷佛停顿了下来,停留在他们目光胶着的这一刻。 两人互望好久,郝碧莹先从怔楞中回神,但她太过紧张,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但她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连番致歉后,便快速闪出薛维刚的办公室。 逃离他的视线,她才停下步伐,却为自己没来由的脸红心跳感到莫名不已,她用手捧住自己发烫的脸颊、难堪地自问:“郝碧莹,你到底脸红个什么劲?!” 薛维刚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到郝碧莹离开他的办公室,他才缓缓坐回沙发上,但心跳却失速。 回想刚刚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幕,他才发现,平常看起来很普通的郝碧莹,竟然也有很迷人的时候。 “迷人薛维刚,你疯了是不是这只是个意外!”他不相信心底逐渐冒出芽的情愫,一个劲儿想用激烈的言语来说眼自己那不是真的。 而他以为,他真的说服自己了。 *** 虽然郝碧莹的家人都在国外,但是她每天仍得打一通电话报平安,因为如果她不那么做,她的父母和兄长就会紧张兮兮的飞回台湾。 为了让家人放心,她总会在上床前打通电话给远在纽西兰的家人。 她是家里的老么,又是唯一的女孩,父母和两个兄长对她可紧张了,生怕她一个人在台湾会缺颗牙、掉块皮,所以她两个哥哥三不五时就会假藉出差名义跑回台湾来查勤。 实际上是看她有没有和男人同居,还会跑到公司去看她工作的环境。ok不ok,她就是不想被保护得太过头,所以这回辞职换工作并没有跟家里报备,而是谎称打算考公职,目前正在家里进修。 “怎么现在白天打你的手机都打不通?”郝妈怀疑地问着。 “我说过了嘛,现在我白天都会待在阁书馆看书,开着手机会吵到别人,我都关机,你们不用打来,晚上我自然会打给你们。” 不只扯点谎,她还多办了一支手机,是为了让好朋友和上司找得到她,至于以前那个手机号码,只有晚上在家机放假时才会保持畅通。 “那也可以改为震动,哪有非得关机不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做些什么坏事,交男朋友了吗?那是好事,更不该瞒着我们。” “没!哪来的男朋友,我才不想嫁人呢。” “胡扯,不嫁人想当老姑婆吗?你一个人在台湾没人照顾,妈已经够不放心了,我看你还是来纽西兰吧,你倪阿姨说要帮你作媒,也是移民二代,自己在纽西兰开了家贸易公司。” “不不不!我的对象一定要我自己找,妈可千万不要乱答应人家。”她急着婉拒倪阿姨的好意。 “不让我乱答应人家,你也得给我找个像样的对象,我决定了,到年底前你要是还没找到好对象,就由我来替你安排。” “再说啦,很晚了,我要睡了。”知道一时无法说服母亲,她采拖延战术。 “我话还没说完呢!” 哪来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每天打电话还讲不腻,她也真服了她妈:“妈,有话明天再说,我真的累了。” “手机不许给我关机。” “我都说了怕吵到别人看书。” “那就给我转震动。”那妈铁了心坚持“要不就去买个ipad,申请个无线上网,看是要脸书、微博、雅虎,我都可以奉陪,要是再让我找不到你,就马上让你哥回台湾把你捉来这里。”强势的郝妈一旦出招,肯定是狠招。 让她两个哥哥回来那还得了,郝碧莹只得乖乖妥协应允“好,我明天马上去买无线上网。” “不要光说不练,明天我会上网敲你。” “敲吧、敲吧,您尽管敲,现在我能不能去睡觉了啊?”打个哈欠装累,想让她妈快点放她一马。 哪知郝妈不作罢,继续唠叨“年底啊”“妈呀!”她不得不开口打断,语气里充满着无奈与不耐烦。 “好吧,去睡,今天就饶过你。” “谢太后娘娘。”此时不挂待何时!二话不说,郝碧莹马上收线,让自己得以喘息,但想到她娘的懿旨,她的眉头再度纠结在一起:“找对象说找就能找得着吗?我不想嫁,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压着进礼堂?” 一直以来,兵来将挡,水来上掩,不也给她有惊无险地混到了二十七岁,所以,担心受怕仅仅只在她脑海中存在几分钟,就让她的睡虫给取代了。 *** 但桃花来时,想挡也挡不了,郝碧莹的好人缘让她的桃花从没间断过,学长不死心,学弟想和她谈姊弟恋,客户对她好感指数狂觎,连屠翰宇也来凑一脚。 上午十一点,她从花店的送货员手中收到第一束鲜花,是屠翰宇送的。 花美,她的美貌无法和花比,但笑容永远比鲜花灿烂耀眼。 大部分的女人都爱花,她也不例外。 花刚到手不久,她就接到屠翰宇的电话“屠大哥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这阵子他们几乎无话不谈,探讨女人的想法、讨论职场上的人际关系、谈风花雪月,他们就像哥儿们,天南地北的交谈。 和屠翰宇相处时,她会觉得自己的哥哥就在身旁,有点吵,但很亲切。 “想送就送,没特别理由。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看舞台剧。” “你要请我吃饭看舞台剧,为什么?” “就吃饭看戏,还需要什么特别理由?好啦,如果这个邀约让你觉得很紧张,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其实是我有两张免费的舞台剧招待券,可是我又不想一个人去看表演,所以就想到你;你到底有没有空?” “目前看起来应该有空,不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下班我过去接你。” “等等,我得先问一下我们总监,看他有没有其他事情要我做的。”她趁他断线前,赶紧说明。 “你去问吧,我等你。” “不先挂掉吗?”这事没那么急吧? “不用,你去问,我等你。” 这样感觉有点像被赶鸭子上架,她的心里无端有了一些压力,但还是放下手机,敲了上司办公室的门。 薛维刚一边穿外套一边看着推门进来的郝碧莹,平淡地问:“什么事?” “那个我想请问总监,下班之候还有什么需要我特别留下来处理的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平常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都很清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是我今天有点事情其实是屠翰宇先生说要请我看舞台剧” 一听,薛维刚的眉宇马上拧了起来:“你们要去约会?你喜欢屠翰宇?” “不是那样的!是屠先生说他有两张免费的舞台剧入场券,他不想自己去看表演,才找我一起去。” 一想到郝碧莹要和屠翰宇约会,他的心里就不舒服,他想开口阻止,但他有什么资格呢? 翰宇是他的好朋友,他想追郝碧莹,他若从中作梗,显得小人。 强压下心头的硬块,他装作若无其事样“没事了,你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下班了。” “是。”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就去忙吧。” “是。” 离开薛维刚的办公室,郝碧莹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仍待机中的手机,对着话筒说:“屠先生在吗?” “在,薛维刚没故意刁难你吧?” “我们总监为何要故意刁难我?”他的提问令她一愣。 “哈哈哈!没事,我只是顺口问问。我们的约会可以成行吗?” “基本上没问题,但我可能不能太早离开,不如你告诉我碰面的地点,我把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后直接过去找你。”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确定时间和地点后,郝碧莹收了线,再度全心投入工作中。 *** 薛维刚五点多就离开办公室,他和一个老客户约了要谈合约,晚上则和另一个女性朋友有约。 郝碧莹如平常一般,整理好翌日要给他签名的文件,拿到他的办公室,顺便替他整理办公桌上其他文什,结果看到一份他该带去给客户却忘了携带的重要文件。 “这没带这个怎么谈合约呀?” 她着急地猛打薛维刚的手机,却一直占线中,拨了几回后,她决定亲自把文件送过去给他。 当她直挺挺的站在薛维刚面前时,他不禁怔愣了半晌。 “你不是有约,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帮总监送这个来的。” “啊,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傍我吧,你可以走了。”接过文件夹,他催促她快走。 他不想因为工作而破坏好友的约会,更不想让屠翰宇误以为他在搞破坏,所以虽然他的心底还是很不舒坦,仍决定做个好人。 熟料郝碧莹不但没走,还继续站在原地。 她看得出来,薛维刚已经喝了酒,想起他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她有些不放心:“总监等等还有约会吧?” “怎么,我不能约会吗?”想到她待会要和屠翰宇见面,他语气有点冲地反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总监喝醉了。” 此话一出,一旁的老客户就跑过来拉郝碧莹,强把她按到薛维刚身旁的位置,笑呵呵地说:“郝秘书,你要是怕你老板喝醉的话,就坐在一旁,等他喝挂了,你再负责送他回去不就得了。” “我们总监等一下还有其他约会。” “约会不重要,和我喝酒比较重要,对吧?薛总监。” “当然。” 看着薛维刚说着又要喝下那杯酒,郝碧莹有些急了,一个好秘书,就是让老板所有该彻底执行的进度得以执行。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的上司不被灌醉呢? 她能想得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替他挡酒。 “我来替我们总监喝吧。”她伸手把薛维刚手上那杯酒给截走,掐着鼻子,一口一口缓慢的吞下肚。 又辣又呛,以前她跑业务时,多少喝过酒,但是没喝过这么烈的烈酒,所以一杯酒下肚后头就有些晕眩,但她还是努力挤出笑容。 “够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快点回去。”不喜欢见她勉强自己,薛维刚口气有些冲的赶她。 “我没关系,许董,我连喝两杯,您就把合约签一签好不好,我们总监真的还有约会,那个约会关系着我们总监的终身大事,您是大好人,一定也不忍心坏了他的好事对不对?”就算她长得很普通,但是女人撒娇还是有用的,再说她还一口气喝了两杯烈酒,对方感觉到她的诚意。 “好,就冲着你的面子,你喝两杯,我马上签字。” 郝碧莹二话不说,马上把酒倒满,这次一口气把酒喝下肚,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她那么阿莎力,许董也很爽快,她才喝完一杯,他就签了合约,边签边说:“薛总监,你的运气真好,有个这么替你着想的秘书。” 接过合约,薛维刚一脸讪笑,心头却一点也不高兴郝碧莹这么替他着想。 离开洒吧,郝碧莹已经觉得头晕,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眼前看到的人事物都变成两个,但她仍然很尽责,一路把薛维刚送到他停车的地方。 “什么跟我的终身大事有关?哼,你还真会鬼扯!”明明心疼她,口头上却忍不住损她。 “呵呵我不那样说,许董不会放你走,那样你约会就会迟到。总监请慢走,祝你约会愉快,再见!”她又是傻笑又是鞠躬哈腰,说完就举起手不断的挥舞道再见, 薛维刚看了一把揪住她,敛容问道:“都喝醉了还要上哪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去搭捷运,很快的。”但走没两步路,她就跌坐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起来。”薛维刚不得不上前拉她。 她仰着头,回给他一个摇头。 薛维刚失去了耐心,索性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她已经醉得没力气反抗,只能昏沉沉的躺在他的怀里,望着他。 此刻她的思绪乱了套,想起第一天了班时他问过她的话——他帅吗? 帅气的男人她看多了,家里就有两只大帅哥,所以对帅哥她一向都是免疫的,但是现下,她似乎对眼前这个帅哥没了抗体。 看着他,突然觉得该做点什么,才想着,她便举手碰触他的脸,然后下一秒,她就倾身将唇贴上他的。 被一个女人突袭没啥好讶异,薛维刚常碰到这种事情,往常他第一个举动是把对方推开,之后便把对方设为拒绝往来户。 但这回,他啥也没做,而且还竟然呆住了。 第四章 郝碧莹醉晕了,而且睡得不省人事,薛维刚只好把她带回自己家里,不但忘了他的约会,也忘却她和屠翰宇有约。 结果两人的手机响了一整晚,一直到他被吵得受不了,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也从郝碧莹的包包里面找出她的手机,给予同等的待遇。 但这一晚并未因此变得安静,因为有个人喝醉了,使得薛维刚可忙得很。 郝碧莹一会要水,一会又喊着想吐,他除了递水还给了垃圾桶,但她却舍弃垃圾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冲进厕所,虽然没吐得他一地,但在吐完之后,她竟倒在浴白旁呼呼大睡。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她,薛维刚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但没有发火,还耐着性子替她善后,然后把她拎出浴室丢回床上。 不知他哪来的耐性,若换做其他女人搞出这种把戏,他会认定对方故意耍手段,而他通常会选择让对方自生自灭,顶多把对方丢到饭店,付钱了事。 但他却无法狠下心把郝碧莹丢到饭店。 他试着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他之所以突然善心大发,是因为她替自己挡酒才会喝醉,他有责任该照顾她。 他很想这样欺骗自己,但却非常清楚,那只是一个搪塞自己的藉口。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这个凡事很认真的小女人,更喜欢她灿如阳光的笑容,单单只是静静看着她的睡脸,他的心便如海浪般翻涌澎湃着。 第一次动了情,第一次强烈的想让一个女人只专属于他,这转变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但心,是骗不了人的。 他的手指轻触着她微卷的发丝,一路下滑,来到她脸颊,感受着她粉嫩如丝绸股的肌肤,忍不住轻抚了下她微翘的睫毛,被他一碰触,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以为她醒了,他飞快的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她的眼再度趋于平静,双目仍旧紧闭着。 他被她搅乱了一池春水,而罪魁祸首却睡得像个没事人一股,令人不免之气馁,但同时又升起一股想以牙还牙的坏心眼。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想起她昏睡前给他的那一吻,因为惊吓过头,吃惊的感受大过于激情。 会不会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他想更确定自己的情感,但多少也有种报复的心态,既然她搅乱了他的心,她别想置身于事外! 一个吻赔一个吻,算公道吧? “反正你要吻我时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现在我这样做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他努力替自己将做的事情找台阶下,但当他靠近她的唇近在咫尺,他的良知却不容许他趁人之危。 “算了,先放过你,我们的帐等你醒来再算。” 替她盖上薄被,他转身走出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过后准备睡觉。但躺在床上,他却了无睡意,他的脑中不断浮现郝碧莹吻他的那一幕。 “可恶!又不是小男生,心浮气躁个屁啊!”心跳失序,身体燥热,他不断翻身,最后只能再度起身走进浴室,再洗一次冷水澡,让自己恢复平静。 *** 因为宿醉,郝碧莹一觉醒来觉得头痛欲裂,但她还是下意识想去抓闹钟看时间,高举手却扑了个空。 “掉到地上了吗?” 那样的事情偶尔会发生,她有时会赖床,把闹钟抓来按掉之后就随手丢开,可怜的闹钟通常会落得倒在地板上的某个角落。 她翻身张开眼,准备起身,却愕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总监?! 她在做梦吗?但谁不好梦,竟梦见她的上司做啥?! “醒了?”薛维刚坐在她对面的沙发椅上,好整以暇地问着! 梦见影像还不够,连声音都那么真实,这也太可笑了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梦里的薛维刚很帅气。 没错,他确实很帅气,也许和她两个哥哥比较起来还略逊一筹,但她面对哥哥不会脸红心跳,而看着薛维刚时,她的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这是不行的!他们约法三章,不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若不想丢了饭碗,她就得要安分守己,包括她的思想和行为都必须严格规范。 她翻了身,让自己再度躺平,并且闭上眼睛,努力眨呀眨的,想换个梦境。 “装什么?醒了就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用力的挥手,想把梦境驱走。 但小手却被人从空中拦截,而且那抓力太真实,令她不得不张开眼顺着那只大手看到手的主人,再见到薛维刚,她顿时愣住。 “发什么疯,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和你算帐吗?快点起来,如果还没清醒,就去洗把脸,我有话跟你说。” 梦也有温度吗?她忍不住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掐了自己大腿一记,痛! “总监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你家”她双眼四处打量,找寻答案,她很快就发现现实是残酷的,这里真不是她家,是他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记得了?” 她摇头回答他的问题。 “你喝醉了。”薛维刚倒很乐于替她解惑。 “喝醉”她认真回想,很快找回前一晚的记忆,她替他送文件,替他挡酒,之后她要去搭捷运,按下来就没印象了。“好像是那样。” “你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薛维刚突然逼近,害她紧张到整个身体变得僵硬,没退路的她,只能躺在床上望着他,但这姿态很奇怪,这地点更怪。 “总监麻烦你退开一下再让我想想” “不用,我很乐于替你重温记忆。” “什么意思?” 她还来没反应过来,他已用行动回答她的问题。 他吻了她,而且是得寸进尺的深吻,除了回报她昨晚对他所做的事,还多收取了不少利息。 当然他也藉着这个吻,厘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是真的,吻她令他动情激素上升,而这吻,也令他非常满意。 但另一个当事人呢?由于郝碧莹太过吃惊,以至于不只身体僵硬,还当场变成了一尊雕像。 在吻得昏天暗地并获得满足后,薛维刚才放开她的唇。 可在这一记深吻之后,郝碧莹足足怔愣了好几分钟。 她想不通薛维刚为什么要吻她? 他说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替她重温记忆,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监,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心跳还是飞快,讲起话来竟有点抖音。 虽然她谈过恋爱,但都是纯纯的恋爱,牵牵手、吃吃饭、看看电影,从不曾像刚刚那样天雷勾动地火过。 她不讨厌,但没有道理啊!这男人说过不许她爱上他,不然就要叫她卷铺盖走路,现在却自己先违规,这太没道理了! “我不是说了,我是在替你重温昨晚的记忆,这是你对我做的。” “你开玩笑的吧”她瞠大双眸。她怎么可能吻他!竟在太岁头上动土,她有那么胆大包天吗? “不是玩笑话。”薛维刚非常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的问题,并且又逼近她,学起她昨晚对他做的举动“你捧着我的脸,突然就吻了我,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她的头摇得更用力。 “你的意思是做过的事情,想耍赖吗?” “不是!我是真的不记得有那种事!” 是梦,一定是梦!她又用力的掐自己一把。好痛! 突然间,她有点想哭了。 “对不起!如果我真的有冒犯到总监,那一定是因为我喝醉。真的对不起,请总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懊死!这女人被他吻过后竟然是这种反应?他的唇可不是随随便便给别人吻的啊! “不行。” 以为他动怒了,要开除她,郝碧莹吓得哭丧了一张脸“真的不行吗好吧,我知道了,是我犯了错,就该要承担后果。” “知道就好。”他才满意的点头,却因她下一句话而瞠大双眸。 “我会递辞呈的。” “什么” “总监不是希望我自请处分吗?我竟斗胆冒犯了总监,只能辞职以示负责。” “谁说要你辞职的?别自作聪明。”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讲明白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请总监明示。” 薛维刚再度向她靠近,郝碧莹退无可退,又被逼得倒回床榻上,这姿态比方才更暧昧,而她从他眼中接收到一道强烈的讯息。 是她会错意了吧,她仍这样认为着。 薛维刚却不打算让她置身事外,再一个倾身,他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瞅着她说:“我们交往吧!” 咦,开玩笑的吧,还是她竟紧张到产生幻听?! 她眼睛眨了又眨,一直到他的唇再度贴上来,她这才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 需要时间考虑——这事郝碧莹给薛维刚的回答。 她拒绝让薛维刚送她上班,坚持自己搭捷运到公司,但是一路上,她的脑袋还很混沌。 想到昨晚她没打电话给家人,她妈一定急得跳脚,于是她立刻拨了通越洋电话,谎称朋友生日庆生,她回家太晚而忘了打电话就累到躺平,当然这样的理由,免不了被她妈一阵狂念,但至少这次算是安全过关了。 到了公司门口,她就遭屠翰宇拦截,其实是她没瞧见他,一头撞进他的怀里,结果吓了自己一大跳,整个人连退两大步。 等看清楚眼前人,她张大嘴,错愕地“啊”了一声。她想起来了,自己昨天和屠翰宇有约,而她爽约了。 “想起来了?”他一脸苦笑地问她。 她深感歉疚,边道歉边鞠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她鞠躬到腰快断了,屠翰宇叹了口气,不怪她了。“好了,我想你会放我鸽子,肯定是遇到什么大问题,还好吧,解决了吗?” 麻烦也算是,但却是个有点甜蜜又有点棘手的麻烦问题,也是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麻烦问题。 一时间郝碧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怔愣的看着他。 “不能说?” “真的很抱歉。” “好吧,既然你不方便说,我就不过问,但是你放我鸽子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你欠我一回,所以今晚换你请我吃饭,很合理吧?” “嗯。”“那我走了。晚上见,别再放我鸽子!”离去前,屠翰宇忍不住再次强调。 目送他离开后,郝碧莹才走向电梯,等着搭电梯。 电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门一打开,看见站在里头的薛维刚,她不禁愣在原吔。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薛维刚连忙按住开启键,对着她说:“快进来。” “喔。”是上司的口吻和姿态,这令她稍稍放下尴尬,她乖乖的举步踏入电梯,然后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电梯门再度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他没开口,她也保持沉默,气氛有点吊诡。 “发什么愣?”受不了这氛围,薛维刚斜睨她一眼,先开口打破沉寂。 以为他要听行程,郝碧莹连忙开始连珠炮似的报告,她的脑袋真的像电脑,前一天把所有资讯输入后,隔天就能照脑中的记忆行事。 “谁让你说那些的,那些约会全部取消!” “确定要取消?”今晚他的约会对象是曲兰薰,好像是要一起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会。“总监,你今晚的行程是慈善拍卖晚会,取消不太好吧?” “我没说我不去。” “可刚刚你说要取消?”是因为今早发生那种事,才会让她脑袋变得不灵光吗?感觉好像她突然不能明白上意。 “你跟我一起去,曲小姐那边就跟她说我会请司机过去接她。” “可是” “可是什么?”语气明显不耐。 虽有些怕他,她仍老实回答“我和屠先生约好了,昨天我放他鸽子,答应今晚补请他吃饭” “你喜欢屠翰宇?” “这问题总监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我也回答过很多次了。” “再回答一次!” “不是总监说的那种喜欢,我放他鸽子,对他很过意不去,所以要补请他吃饭,这很合理。” “但是屠翰宇喜欢你,所以如果你对他没有那种意思就拒绝他。还有,我说了,我要和你交往。”他终于把视线完全转向她,目光如炬,不容她逃避。 这男人是因为太受欢迎了,所以连追求女人都懒,直接他讲了就算数?她冷静回覆“我说过要考虑,还不确定要不要答应” “不确定的理由是什么?”他再靠近,拉近两人的距离,咄咄逼问。 理由她认真想了一下,才说:“我想谈恋爱,又不想被人束缚,而且重点是,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也没说要和你结婚,就单纯谈恋爱,彼此不约束,这样还有什么问题?还是你讨厌我?” 讨厌他?不,她一点也不讨厌他,虽然提出这种交往条件的他有点嚣张,但是她却不觉得讨厌,既可以谈恋爱,又能保有自我的空间,是现代每个谈恋爱的男女最希望获得的。 但是和上司谈恋爱,势必会在公司里引发不小的震荡,她不乐见那种结果,也不想和同事相处之间产生隔阂。“我不希望同事和我保持距离,所以如果你真的要和我交往,就得同意我的条件——我希望在公司里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可以。那郝秘书,告诉企画部门,十分钟之后开会。”电梯终于抵达他们下作的楼层,踏山电梯,他又是她的顶头上司。 他的转变之快,真的令她看得瞠目结舌。 *** 因为郝碧莹和屠翰宇有约在先,虽然薛维刚很反对她赴约,但是最后这是拗不过她,让她赴约,而他则依照原定计划,和曲兰薰去参加拍卖会。 在餐桌上,屠翰宇一直有说有笑,她明白,他很用心在炒热气氛,为的是要逗她笑。 而她因为一直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把话说清楚,以至于整个人比平常来得拘谨。 “郝秘书,你怎么闷闷不乐?有心事吗?” “没有。”屠翰宇开口询问,她才勉强挤出一朵笑容。 “可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有心事。和我一起吃饭让你感到不自在吗?”他察言观色后提出他的看法。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观察入微,只是说他喜欢她的是薛维刚,他又没亲口承认,她总不能主动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吧。 都是薛维刚,没事讲些无聊的八卦,害她现在头痛不已。 “没事。” “郝碧莹,今天的你一定都不像平常的你,该不会是担心这顿饭太贵了吧?” “不是啦!”她终于被逗笑了,心情也放松不少:“这顿是我欠你的,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我可是不会客气,真的会点很多喔!” 他故意拿着菜单,左看右瞧,一会儿说这道菜不错,一会又说那道菜不差,每样都很有兴趣的样子,但他其实只是做做样子,故意要吓唬她,最后也仅仅点了一道主餐和一道副食。 “不是要点很多?” “逗你的,点那么多也吃不完。”放下菜单,他替自己和郝碧莹倒了红酒、并举杯向她“敬你。” 她被动的拿着酒杯和他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不过只浅尝了一小口红酒,就放下酒杯,因为有前车之监,她现在喝含有酒精的饮料都会格外小心。 “其实昨天我约你吃饭看舞台剧,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可不可以不要说?”如果他要说的就是薛维刚说的那件事,她倒希望他不要说出来。 她常拒绝男人的追求,总觉得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可她也不愿意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勉强不来。 “郝碧莹,你这样让我怎么说下去?”屠翰宇尴尬地笑问。 打断人家的话是很不礼貌的,也是,她不该因为自己不想拒绝人,就自私的不让别人说话。 “好吧,你说。”决定了,坏人她来做。 “好严肃喔,这样我更说不出口。” “那就不要说” “等等,我说!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虽然猜到他大概要告白,但真的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撼。 果然是不同类型的人,薛维刚说要和她交往,只是在告知,他就像个霸君,一声令下,群雄就该跪地领旨;屠翰宇则恰恰相反,他是很客气的询问她,要不要和他交往看看。 这个男人一定更懂得珍惜女人,但是听到他的告白,她的心湖却激不出一丝涟漪。她不讨厌屠瀚宇,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他,但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 “很抱歉我只把你当成兄长看待。” 第五章 “所以我还没开始就被三振出局?”失恋的男人喝着酒,对朋友吐露着心事。 屠翰宇能说真心话的对象,薛维刚是第一人。 薛维刚就像他的垃圾桶,讨论事业、谈论女人、一起追女朋友、一起游山玩水。薛维刚知道他要追郝碧莹,所以他被郝碧莹拒绝,第一个就找他诉苦。 “那样不是很好,至少她没有给你太多期待,害你浪费太多时间。”薛维刚替他倒一杯酒,自己则滴酒不沾,因为今晚他预计要当屠翰宇的司机。 其实他很想跟屠翰宇老实说,说他和郝碧莹在交往,但是郝碧莹交代过,两人的恋情暂时保密,而且现在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横刀夺爱,他想过,如果郝碧莹回说她对屠翰宇有兴趣,他会打住。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我还是很难过,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有机会。我真的很喜欢她,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喜欢。” “所以呢?” “不想放弃。” “她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你没谈过恋爱吗?我只被拒绝一次,革命岂是一次就能够成功的,我觉得我应该再接再厉。” 薛维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第一次发现,就算自己口才一流,也有词穷的时候。 “也许她有对象了。”不能明讲,他只能暗示。 “她有对象了?你见过?是怎样的男人?比我强吗?”仿佛发现问题所在,屠瀚宇抓着他急切的追问。 “我只是说也许。”怕漏了口风,他赶紧住嘴 “她是你的员工耶,你会不会太不关心了点?”语气带点责备。 “难道我还要去过问每个员工家庭美不美满吗?” 做为企业者,需要顾及的是让员工有饭碗可以捧、有能力养活一家人,情感可不在一个管理者的管束范围内。 “你这家伙就只会泼我冷水,找你谈心真是错误的选择。” “那我走好了。” 屠翰宇一把抓住他,笑呵呵地说:“别这样嘛,说说也不行?不谈心还可以喝酒,来,乾一杯,祝福我吧。” “祝福你什么?”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这酒他喝不下去,祝福更说不出口。 “屠翰宇,我老实跟你说好了,我和郝碧莹” “等等,我去洗手间,等等再听你说。”屠翰宁打断他的话,兀自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薛维刚一脸苦笑“搞什么,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要跟你坦白,去什么洗手间啊!”结果等屠翰宇回来,他还是无法说出心底想说的话,因为屠翰宇醉倒了。 *** 在公司,郝碧莹仍然扮演着称职的秘书,每天照常依照上司的喜好泡一杯咖啡、买一份早点,搁放两三份报纸,再分门别类的把公文夹放置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等薛维刚一进办公室,她就开始做例行报告。 有时候,她也得替薛维刚跑跑腿,帮他送花送礼给他的女性朋友,在公司,也常常会接到快递送来的礼物。 谁都不得罪,谁都有机会,人脉就是钱脉,工作就是工作,薛维刚分得很清楚,他的员工爱慕他会被他开除,但是客户喜欢他的话,他则采迂回少碰面。 饭照吃,钱照赚。 以前郝碧莹只是秘书,所以对于上司那么有女人缘,只觉得不可思议,再无其他感觉。 但是现在,她却得装瞎到底,就算心底泛起一些化学变化,她也会努力克制,让自己以平常心看待! 午餐,她替薛维刚买了餐点,曲兰熏却送来上等日本料理,所以她只好把买来的餐点往旁边藏,然后尽责的替客人通报。 “总监,曲小姐替你送午餐来,现在人在外头。” “让她进来吧。”为了让曲兰熏替力达代言,所以他不能把她挡在门外。 要进总监办公室,秘书课是必经之路、曲兰薰拎着她买来的日本料理,缓步婀娜的走向薛维刚办公室,直到消失在门内,秘书课几个爱八卦的秘书和助理马上挤到她身旁来打探八卦。 “郝秘书,你觉得总监和曲小姐的恋情会不会开花结果?” “别好奇了,总监最讨厌人家说八卦,要是被他听见,我们大家都得卷铺盖走路。” “安啦,你和屠先生那么好,总监不会拿你开刀,就算总监真的生气,请屠先生说说情,一定没问题。” “别胡说了。”提到屠翰宇,郝碧莹有点不自在。 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最近他没出现倒让她松了口气。 没想到说人人到,才提到他,他就出现了。 “快午休了吧?” “屠先生是来请郝秘书吃饭的吗?” “别瞎说了,快去吃饭。” “好,我们走,不当你们的电灯泡。” “什么电灯泡,别乱说!”秘书和助理们离开后,郝碧莹才问屠翰宇“要找我们总监吗?他是在,不过现在有客人。” “曲兰薰吗?正好,我们找他们一起去吃饭。” “曲小姐帮我们总监带来顶级的日本料理,而我也已经买了午餐。”她拎高便当,其实那是她帮薛维刚买的。 屠瀚宇观察入微,瞧见一旁还有一个便当“你一个人吃两个便当?” “嗄?不是,那个是” “不是你要吃的?那就是帮薛维刚买的喽!你刚说曲兰熏替薛维刚买了顶级日本料理,那那个便当就给我吃吧。” 屠翰宇大剌剌的拉了把椅子过来,顺手把她手中的便当拿走,随即一**坐下来,打开便当盒一看,里头都是薛维刚爱吃的菜,他不禁愣了一下。 男人也有第六感,尤其是对情敌的嗅觉特别灵敏,就像狼本身与生俱来的一种直觉。 即使被拒绝,他依然还能越挫越勇,但是如果郝碧莹喜欢的是薛维刚,那就另当别论,囚为他不想和好友变成情敌。 “如果不想丢饭碗,就别犯了他的禁忌。”屠翰宇语重心长地劝说。 “什么?” “没事。我的意思是说,真羡慕维刚有你这么称职的秘书,我也想要一个。”怕令她难堪,他赶紧转移话题。 “喔。”她到底还是伤了屠翰宇的心,看着他的表情,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爱,真是烦人,总教凡人不禁手忙脚乱。 *** 下班了,天空却下起雨来,郝碧莹撑着伞,离开办公大楼,一路缓步走向捷运站。虽然薛维刚说要和她交往,但他们都太忙,找他的人很多,找她的人也不少,所以还没有真正好好的约过会。 她甚至忍不住会想,那个约定也许只是个梦。 突然一阵喇叭声把她拉回到现实,她转头一看,见着熟悉的车身,然后视线对上缓缓降下车窗内的男人。 “上车。”薛维刚对她说。 她摇头拒绝上车。 这里离公司不远,会有很多公司同事进进出出,如果她搭薛维刚的车下班,被其他人看到,免不了多做联想。 “快上车。”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非上车不可?” “带你去吃饭。” “那你跟我说地点,我自己过去。” “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 “郝碧莹,你在闹什么别扭?” “你觉得我是在闹别扭吗?好吧,那就当我是在闹别扭,我走了。”说完话,她马上转身朝捷运站方向前进,头也不回的走。 闹别扭,或许吧,虽然她说要公私分明,也是她自个儿要求不要公开两人的恋人关系,但是她知道在别人眼里,曲兰薰还比较像是薛维刚的情人,不是她。 她承认,女人一旦遇上爱情,都会变得比较小心眼,纵使是她,好像也无法例外。 是的,她在吃醋,所以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有点闷闷的。 “郝碧莹,你真的不上车?”薛维刚开着车尾随着她。 “不要。”她再度摇头拒绝。 “好,随便你。”薛维刚一气之下,就把车开走。 看着车子呼啸而去,郝碧莹挫败的垂下双肩。 她就说嘛,他们哪里像是在谈恋爱,一两个吻,对现代人来说太轻易了,没有一颗包容的心,爱情是无法继续下去的。 “趁着这次机会,让他再深思熟虑一下也好。” 没有了约会,郝碧莹放慢步伐,缓步走入捷运站。下班时间,捷运站里人挤人,上了车就像挤沙了鱼,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突然车身一阵晃动,一群人跌来撞去,她感觉到有人整个向她贴靠了过来。 她吓得护注自己的身体,侧脸看向后方的人,这一看,她不禁愣住了。 “你竟然让我做这种事”后面贴着个大男人,薛维刚感到浑身不舒服,但又不想让其他男人碰到郝碧莹,他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来护住她。 “我又没有”她无辜的轻声反驳,但心却突然暖了起来。薛维刚的出现,让他们的爱情出现了一道曙光。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必须各自让步,配合对方的步调,但是下次搭捷运这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这足以说明他真的有心要相她谈恋爱。做人要知足的啊! “哼!现在又变得乖巧了,刚刚要是那么听话就好了。”他冷哼一声,对于她刚刚的行为表示严重不满。 “我本来就很乖巧。”脾气好、人缘好、工作能力强,虽然长相普通,但身材可不差。 觉她的丰盈就贴靠着他的胸膛,薛维刚重重的喘了口气。他附到郝碧莹的耳边问:“你以前搭捷运,人挤人时,你都这样贴着男人的胸膛吗,” “怎么可能!” “所以这个福利只专属于我?”突然间,搭捷运这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郝碧莹笑着反问:“你会在意?” “要听真话吗?” “那假话是什么?”她聪明的反问。 “我想把你周遭一公尺以内的男人都踹到车外去。”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她憋着笑续问。 “那真话呢?” “我们现在马上下车,而且以后不许你尖峰时间搭捷运!”捷运一靠站,他马上拉着她挤出人群。 虽然能独享福利,但是他还是很不能忍受和一群人挤成沙丁鱼,以及空气中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 和郝碧莹在一起,他不会感到无聊,她和他认识的那些高贵名媛不太一样,不会浓妆艳抹,也不一定每天都打扮得像美丽的洋娃娃。 上五星级餐厅就穿洋装,上夜市就穿运动服踩着夹脚拖,她可以很台,也可以很时尚。 “你要那样去逛夜市?” 穿西装打领带,去人潮汹涌的夜市?很奇怪! 所以郝碧莹就拉着他去买了一套休闲服,逼他换上再上路。 “吃看看。” 他们的第一站是先到士林夜市吃美食,他们的第一份晚餐,是一份大肠包小肠,在夜市边走边吃,对所有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对薛维刚而言,却是新鲜的第一次。 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而且一直生活在海外,对台湾的文化并不是很了解。 他没逛过夜市,基于礼仪,也不会边走边吃。 但他答应要配合郝碧莹的步调,体验她的生活习惯,所以他咬了一门大肠包小肠,不是很喜欢那种味道。“我们可以吃点别的吗?” “你想吃什么?咸酥鸡?红油抄手?” “小笼包。”他本来想说鼎泰丰,但是及时打住。 “小笼包喔我不知道哪家好吃啊,我知道这里有一家水煎包很好吃,我带你去吃。” 说着,她就拉着他往那家很有名气的水煎包店走去,但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一场大雨,路上的行人到处窜,逃的逃、躲的躲,他们也成了落汤鸡。 “真不凑巧。”她抬头看着他讪笑。 “有人坚持要逛夜市咩!”他故意暗示她。 他是被逼的,本来他要带她上阳明山吃饭看夜景,她却说要逛夜市吃美食,然后逛完还要去k歌k一晚,然后隔天就去上班。 “不然我们现在去唱歌?” “是应该先把衣服弄乾才对吧!” “反正天气还满热的,应该不会怎样。” “不会怎样?” “以前读书的时候,上课常常淋得湿答答,也是随它风干。”她回得豪爽。 “不会伤风感冒?” “我没感冒过啊。” 好,女人淋雨都死不了,他一个大男人,没道理比女人弱,就算不舒服,也不想显现出比她肉脚的样子。 “好,就这样风干。” 于是他们转移了阵地。进了ktv包厢,开始又唱又跳。 郝碧莹很活泼,但是真的是五音不全,听她唱两首,他已经受不了了。“停,把麦克风给我。” “干么?人家唱得好好的,你的歌还没到啊。” 避她三七二十一,薛维刚拿不到麦克风,直接把她的歌卡掉,然后跳到自己的歌,郝碧莹本来还想抗议,但是听他唱歌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他有副好歌喉,完全不输给歌星呢! 结果这一整晚,她忘了替自己点歌,完成沉浸在他的歌声之中,成了他的头号粉丝! *** 他们唱歌唱到凌晨,然后回家换衣服,马上又到公司上班,一开始薛维刚还精神奕奕,可是到了下午,他开始觉得头昏眼花,而且头重脚轻、浑身发热。 看来他是感冒了! 淋了一身雨,还和郝碧莹去唱了一整晚的歌,让风自然吹干了他的衣服的下场,就是换来伤风感冒。 郝碧莹一开始没发现他有异状,拿了一叠待签的文件给他,还站在一旁很认真的报告他今天剩下的行程。 “停!” 他一声令下,郝碧莹马上住嘴,抬头纳闷的看向他,才发现他头垂得低低的,手支撑着额头,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总监,你还好吗?” “不好。”他继续手托着额头,双目紧闭。 “你怎么了?” 郝碧莹开始紧张,上前审视,还用手去碰触他的额头,这一碰了发现不得了,他的额头好烫。 “你在发烧!”她惊呼。“我知道。” “我请男同事来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送我回家就成了,我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他把钥匙交给她,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差点跌跤,其实他头晕得快要站不住了。 郝碧莹明明就生龙活虎,他却病恹恹得好像随时会挂掉,真是太可笑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输给一个女人家。 “你可以自己走吗?耍不要叫人来扶你,还是我” “你想让我在员工面前抬不起头来吗?你只要跟在我旁边就成,手不要伸过来。”他努力撑着,一步一步往前移动。 他在努力的死撑着,为了那毫无价值的面子问题。 郝碧莹只好顺着他的意,让他自己走,她则紧紧跟随在一旁,以防万一。 一直到进了车内,薛维刚再也撑不下去,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我还是先送你去看医生。”她担忧的提议。 “回家,我不看医生。” “生病就要看医生!” “我从不看医生,回家!不然你就给我下车!”他不敢说自己怕打针,为了不打针,他从小到人生病了也不吭声,而且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虚弱了。 让他自己开车,更教人不放心。 怕他跳车,郝碧莹只好再次顺从他的意思,但在路上,她这是停车买了一些退烧药。 “把这个吃了。”买了药之后,她直接把药丸递到他嘴边。 “什么?” “退烧药。” “不用了。” “不吃的话,我就送你去医院,你自己选择。”怕他病死,这次她不顺从他了,还扬言威胁他。 薛维刚侧脸看着她,好久好久,才妥协地把药丸吞下“郝碧莹” “嗯?” “是你害我发高烧,所以你要是敢丢下我自己走掉,你就死定了!” 都病恹恹了,还逞强,实在霸道得有点可笑,但这样才像薛维刚,很嚣张。不过这个霸道的男人,他有他温柔的一面。 “不想我丢下你自己走掉,你就给我乖乖听话,现在先睡一下,到了我会叫你。” 这一回他没再唱反调,乖乖的闭上双眼,让自己沉入梦乡。 第六章 谁说天使不是小孩,就是女人,一个平常看起来像恶魔的男人,睡着的脸,看起来也很像天使。 看着熟睡的薛维刚,郝碧莹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头发有点自然卷,睫毛很长,鼻梁很高,看起来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天使,只差背后少了一对翅膀。 看着看着,她突然有股冲动,想要知道他肌肤的触感,想摸一下他的睫毛,想抚平他偶尔皱起的眉宇。 碰触似乎会上瘾,她的手拂过他微卷的发丝,一路触碰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睫毛,还有他的脸颊,一直到他的唇边才停顿下来。 这令她想起两人的吻。 爱情真是奇妙,她以为自己是可以理性的决定要不要爱情的那种人,想不到碰上薛维刚之后,一切似乎乱了套。 这真是奇怪的转变,过去的她老觉得一个人比较自在,所以不曾急着想拥有感情,现在,她却很喜欢这种喜欢人的感觉,即便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起初他偶尔会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仿佛细菌在他身体内作祟。但经过她一整夜的照料,他的睡容变得祥和,身体的温度也下降。 怕他醒来会饿,她特地替他熬了一锅稀饭,但这一折腾天也亮了。 退烧后,薛维刚张开眼就看到郝碧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见他醒来,她马上趋前担忧的询问:“你觉得怎样?还会不舒服吗?” “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吗?你发高烧,要送你去医院你不肯,我只好替你买了退烧药,你吃了药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担心你没人照顾会烧坏脑袋,所以就留下来陪你。” “我想起来了。”他在公司死撑着,结果终于病倒了,吃了退烧药之后,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后来隐约看见有人影在他身边晃动,但他却没有力气撑开眼皮看清楚。 “会不会饿?我帮你煮了稀饭,我去替你热一热。” 她起身准备去热粥,薛维刚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别抓着我,我去帮你端稀饭。” “在我身边,哪都别去!”他像个孩子似的,抓着她的手不愿放开。 生病容易使人脆弱,生病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感触特别多,他虽然不常生病,也有疼爱他的父母,但是他的父亲忙于事业,他的母亲忙于疑神疑鬼、操心他父亲外遇,常常忽略他的存在。 郝碧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 他轻轻一拉,轻易的把她拉进他的怀里,脸逐渐向她靠近“我感冒了,怕不怕被我传染?” 怕?一点也不,在他生病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分担他的不舒服。 郝碧莹用行动回答,直接用她的唇封住他多余的问题。 只是这个吻燃起的欲望火焰,却一发不可收拾 人的情绪处于亢奋时,总会忘了一些细节,例如忘了有人会突然闯进来,而这事真的发生了。 就在两人激情拥吻,甚至更进一步探索着彼此的身体时,门陡地被推开,屠翰宇闯了进来,让两人的动作霎时停住。 “该死!”薛维刚低咒一声,快速地把郝碧莹身上的衣服拉整齐。 他忘了屠翰宇有他房子的钥匙。 屠翰宇也吓得不轻,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拥吻在一起,他顿时变成了雕石,动不了,也无法思考。 虽然他一直在猜测郝碧莹可能喜欢薛维刚,却没想过他们两人是这种关系。 过了些许时间,薛维刚缓缓起身,走向他,想解释清楚,但他才靠近,屠瀚宇突然赏了他一拳,打得他措手不及当场倒地。 “混蛋!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吗?!”屠翰字双眼冒火,头爆青筋,气到想要打死薛维刚。 他并不是非得要追到郝碧莹不可,只是觉得薛维刚和郝碧莹对他太见外,竟隐瞒两人交往的事,让他很不爽,所以他决定要捉弄一下两人,让他们稍微愧疚一下,也替自己出一口鸟气。 “你们真的很伤我的心。” “翰宇,你听我解释。”薛维刚从地上站起来,再度靠近他。 “要说什么?说我看到的不是事实,选是说你没有夺我所爱?” “我没有夺你所爱。” “是,你没有,你只是没跟我说你们两个在一起,让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追着她团团转,是我傻。” “你别这样好不好,” “不然我该怎样?” “碧莹跟你说过她不喜欢你。” “但你们却口口声声说对对方没意思,让我一个人傻乎乎的唱着独脚戏,你真是我的‘死党’!” “我试着要跟你说,但那天你喝醉了,并不是我们存心要隐瞒你。” “现在倒变成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屠翰宇转身准备离去,郝碧莹却冲上去挡住他的去路。她觉得不能让屠翰宇就这样离开,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他和薛维刚的友谊可能因此一刀两断。 “让开。” “我们聊聊好不好?” 看着她苦苦央求的神情,屠翰宇差点就心软。 但他把持住,演戏就要演得迈真,如果生气只有三分钟,那样太没面子了,而且他也想借机试探一下薛维刚和郝碧莹到底有多在乎对方。 若他们是认真的,那样他放手才有意义。 “让我自己想想,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轻轻的把她推到一旁,屠翰宇头也不回的走出薛维刚的家。 看他转身走掉,郝碧莹很不放心“你快去和他说清楚。” 薛维刚却没有追上去的打算“让他冷静一下也好,他正在气头上,我现在去,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 “不会有事吧?” “放心,没事的,那家伙不是会记恨的人。”话虽这样说,但这回薛维刚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爱情常常会改变人的性情,他不确定屠翰宇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性情大变。 可是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了。 *** 平常屠翰宇有事没事就会晃到力达找薛维刚,但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彷佛从人间蒸发一般,不再出现。 因为一开始薛维刚表明他会处理,所以郝碧莹并没有插手,可是连着几天不见他来找薛维刚,又见薛维刚成天一脸苦恼样,她猜,两人的关系仍处于冰点。 所以这天午后,她谎称自己和同学有约提早下班,然后独自前往屠翰宇的公司找他。 他的助理表示他出差不在国内。 “我知道他在,我刚刚亲眼看他进了公司大门,请你帮我通报一下。” “我们总经理在却要说他不在,这就意味着他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 “不,我不会走,请你转告屠先生,我会在楼下大厅一直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碰到钉子并没有使她退却,她态度依然坚定。 “我已经将我们总经理的意思转达给你,剩下的是你自己的事,你想等就等吧,但我还是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不,我会等下去。” 说完,郝碧莹就下楼,在大厅的接待区找了张椅子坐下,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等到了屠瀚宇公司的员工纷纷下班,她仍没等到屠瀚宇。 然后,她看到屠翰宇的助理也走出电梯准备下班。 “你不用再等了,我们总经理已经搭专属电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离开了。” “我还是会继续等,请你替我转达给屠先生知道,谢谢。” “我们总经埋已经离开了,我无法转达,而且我们办公大楼的门要关了,你得离开。” “那你帮我打电话,我就在外面等,请你转告,谢谢。” 今天她非等到屠翰宇不可! 拎起包包,郝碧莹走出办公大楼,在大楼外的花圃找了个干净的空处坐了下来。 但这一等又过了三个小时,时间已经越来越晚,仍旧不见屠翰宇的身影,但她没打算放弃,决定继续等下去。 她知道,薛维刚很重视屠翰宇这个朋友,屠瀚宇也很重视薛维刚,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害两人关系决裂。 其实屠翰宇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把车子停在对街,看着她孤零零又儍乎乎的坐在花圃旁等待。 他是想让薛维刚紧张个几天,却没想到来的人是郝碧莹,他没见过个性那么执拗的女人,最终还是被她的坚持打败了。 启动车子,转了个弯,他下车来到她面前。“非得见我的理由是什么?” “屠翰宇,我总算等到你了!”看见他,郝碧莹兴奋的从花台跳起来。 “你到底想眼我说什么?” “你可不可以和薛维刚和好?” “你要说的只有这个?” “嗯。”郝碧莹点头“这件事很重要,你们的感情那么好,不该因为我而有所影响,维刚一直想找你解释清楚,但是你不肯接他电话,我只好自己跑来找你。”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不,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闹僵,拜托你和他和好。” 为了他和薛维刚的友谊,她竟然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真是傻的可以。屠瀚宇凛着脸问:“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和他和好?” “当然!”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你要我怎么做?”她莫名感到不安。 “怎会是由我告诉你,而是要看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郝碧莹真的很认真的想了又想,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她离开。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她到底打算怎么做啊?该不会做傻事吧,看着她,屠翰宇突然担忧了起来。 *** 今天上班,郝碧莹比往常还勤快,一大早就到公司替薛维刚整理办公室,早餐比平常丰盛,也泡了他爱喝的咖啡,文件一一排列整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毫不犹豫的写了封辞职信。 她并不是要放弃这段爱情,而是选择等待,她希望自己的暂时离开,可以挽回薛维刚和屠翰宇的友谊。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也许以后他们仍可能渐行渐远,但绝对不可以是因为她的关系。 上班了,一大早就有人买了好吃的早点和她分享,她喜欢和同事相处,喜欢看大家忙碌的样子,虽然时间短暂,但她很高兴自己来了个不错的地方,认识了很棒的人。 内线响起,她开始工作。 举步走向薛维刚的办公室,敲了门推开它,说好公私分明,但是开上门时,薛维刚却突然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犯规了。”她笑着提醒。却没有推开他。 这拥抱也许是最后一回,就容他任性一下。 “我知道,但不知怎么的,今天一直想要这样做,好了,今天有哪些事情要做,开始吧。” “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她是他的专属秘书,就算是最后一天,也要画下完美的句点。 她开始做例行报告。 他边吃他的早餐,喝着她泡的咖啡,边听她做简报,中途却打了岔“等等再继续,你过来一下。” 她缓步靠近,他又突然抱住她,在她看他时,顽皮地咧笑“偶尔让我乱一下步调、这几天我压力好大。” 她知道,他的压力所为何来,一个亲如兄弟的朋友突然不理他,他的心情一定很糟。 “我知道。”她能体会他的心情。换做是她也不能释怀。 “瀚宇还是不接我电话,我去找他,也找不到人。” “给他一点时间吧,他会想通的。” “会吗?” “他是那么喜欢你这个兄弟,你不好过,他也肯定不好过,所以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他会想清楚的。” 被她这么一说,薛维刚的心情轻松不少。他抱着她,笑说。“有你在真好!”如果他知道她要离开,肯定再次受到伤害,她紧紧揣着手中的公文夹,犹豫着要不要把里面的辞职信交给他。 “今天行程排少一点,下午我们跷班去兜风。” “那可不行,今天的工作都很紧急,得赶紧完成。”她要离开了,所以一分钟都不能懈怠,要看着他完成一整天的工作才可以。 “你比我还严苛。” “我是尽职。” “好,你尽职,冲着你这么尽职的秘书,我这上司要是不尽职点,岂不成了笑话?来吧,开始工作吧。” 薛维刚起身,走回到他的皮椅上,开始执行他的工作,签署文件、交代她要做的事,她拿笔记录,一字一句都不敢遗漏。 堡作,她是很尽心尽力的做了,但辞职信,却迟迟没勇气交出去。 *** 一直到下班前,她才提起勇气,再度拿着辞职信准备拿去给薛维刚,但是她才刚准备递出辞职信,屠翰宇却突然跑来了。 他一把抢走她刚拿出来的辞职信,气喘吁吁的说。 “你这样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我不许你做这种蠢事!” 因为要递辞呈信之前,郝碧莹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她在电话中问他“如果我离开,你能不能和维刚和好?” “离开?!”一听到这,他就知道要出大事了,如果她真的走了,他肯定会被薛维刚给宰了。 所以他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飙车前来阻止错事发生。 薛维刚看着对峙着的两人,一脸莫名。 “屠翰宇,你那样说是什么意思?碧莹,你刚拿的是什么?” 屠翰宇高举着她的辞职信,让上面的字面向薛维刚。 薛维刚看了一脸错愕“辞职?你要辞职?为什么” “因为我。”屠翰宇一脸沉重地宣告。 薛维刚误解了,以为屠翰宇挖角,气得揪起他的衣领低吼“屠翰宇,你真的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你当真挖角挖到我身边来了” “神经病!谁挖角了,她是要离开。”屠翰宇拂开他的手,冷声嘲讽。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你准备去哪里?” 面对薛维刚的咄咄逼问,郝碧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倒是屠翰宇接口道:“我说了,是因为我。” “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喝!我没跟你没完没了,你倒是要跟我没完没了啊?” “我当初就跟你说过,除非她愿意,否则叫你不要招惹她,她拒绝你几回你自己想一想,是你要一直钻牛角尖,能怪我吗?” “当然要怪你,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坦白不就好了!” “一开始我又还没爱上她,要怎么坦白?” “真是迟钝的家伙!明明一开始就爱上了,还不承认!” “你无理取闹!” “你才不可理喻!” 两个大男人比大声的,要不是隔音设备还不错,要不是员工都已经下班了,这脸可真的要丢大了。 但吵着吵着,两人却相觑的捧腹大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笑了,郝碧莹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她知道,这两个男人的情谊又快恢复了。 “怎会突然想通了?”薛维刚好奇地问屠翰宇。 他看着郝碧莹,笑说:“因为有个傻瓜跑来找我,看起来好像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我可不想变成大罪人。” “看来那个傻瓜我应该认识吧?”薛维刚也把目光转向郝碧莹,明明意有所指。 “要喝茶,还是咖啡?我去去就回。” 但她哪能逃得了,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抓住她一只臂膀,看着两人,她不由得露出苦笑。 “干么抓着我?” “怕你逃了啊。”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说。 “不会逃了。” “是吗?那好吧,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还有事先走,”屠翰宇松了手,转身边往外走边说:“假装坏人真不是我的格调。” “什么意思?” “没,我自言自话而已。” “真的要走了?去喝一杯吧。” “晚点你请客,现在我得回去把工作做完,都是为了你这家伙,怕你做傻事,我可是放下工作特地跑过来。”屠瀚宇轻戳郝碧莹的头说:“你知道吗,没选择我是你的一大损失,不过,以后后悔我随时欢迎你投入我的怀抱。” “屠翰宇,你还想吵架啊!”这话听在正牌男友耳里可不是滋味。 “哈!我只是实话实说,走了。” “晚点老地方见。” “感觉好像被那家伙给整了。”看着屠翰宇的背影,他突然有这种想法,但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失去一个好朋友。 他把目光转间到郝碧莹身上,想起她刚刚要做的事,他的表晴变得异常严肃“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郝碧莹讪笑着往后退,摇着头说:“不是那样的,我的意思是先离开,等你们和好再回来” “你这家伙”她的傻气令他心疼,却也气她意气用事,但又非常感谢她。 郝碧莹以为薛维刚要修理她,他却突然一把抱住她,很认真、很认真的表示:“谢谢!”然后他狠狠地吻住了她。一吻结束,他仍抱着她不放“不过,下不为例!” “嗯,下不为例。”她松了口气,笑着反抱住他,真心给予承诺。 事件落幕了,而他们要继续牵手往前走。 第七章 忙碌让生活充实,郝碧莹仍旧告诉家人,她准备要考公职,每天上图书馆看书,但谎言扯久了,总会令人起疑。 况且郝家人爱女心切,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怕她一个人在台湾有个闪失,所以郝妈决定派老大郝柏仕回台湾一探究竟。 “那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通知碧莹?” “千万不要!你打电话给她的话,她会有所防备,我们就很难知道那丫头到底在忙什么了。” “可万一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我怕她会翻脸。” “就说是突发事件,你也是临时接获公司出公差的通知,并不是专程回去看她,而且她若真敢翻脸就表示她心虚,总之,先搞清楚她在做什么再说。” “那如果她并没有在准备公职考试呢?” “带回来!”郝妈说得斩钉截铁,没得商量的余地。 在郝家,向来都是郝妈在发号施令,没人敢顶嘴,郝家人多半只能照办,绝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我这就上网买机票。”那柏仕转身就准备去执行任务,却被郝妈叫住。 “等等,我想想其实我也很想回去一趟” “这样碧莹会起疑,会说我们不信任她,妈,您还是想清楚点。” “也是,那丫头很拗,要是知道我们在暗中观察她,肯定会跟我呕气好吧,那就你回去一趟,看情况怎样再说,如果那丫头真的在说谎,我再回去处理。” “是。” 郝柏仕才走了两步,郝妈又喊住他“老大,你觉得丫头会不会是交了男朋友?” “会吗?她不是老嚷着不想结婚?” “不结婚也能同居,就怕她跟流行,和男人同居,吃亏的可是女孩家,不行、不行!看来我也得跑一趟才行!”郝妈越讲越操心。 此时,一直在屋外整理花圃的郝爸突然一脸难受的走进屋里,嘴里边嚷着“老婆,我的血压药呢?快点拿给我。” 郝妈飞快的把血压药拿给郝爸吃,但看郝爸难受的样子,她很不放心。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郝爸舒服点后,才开口问道。 “我叫柏仕回台湾一趟,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一起回去。” “想回去就回去。” “要不,我们都回去好了。”郝妈虽然担心女儿,但更担心老伴,思前想后了许久,觉得这办法最好。 “家里没人看管我不放心,我花圃里的那些花才刚种下,没人照顾会死光,要不,你们回去,我留下来顾家。” “你”知道要说服老伴放下那些花花草草不容易,郝妈只好打消全家总动员的念头“柏仕,你一个人回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和妈联络。” “确定就这样?”这次郝柏仕学聪明了,没有马上转身走开,一直等到郝妈很认真的点了头,他才起身去订机票。 *** 在工作上,郝碧莹和薛维刚两人合作无间,下了班,两人的感情也甜甜蜜蜜,偶尔薛维刚会赖在郝碧莹的公寓不肯回家。 但他们仍保有各自的生活空间和活动,例如,因为工作需要,薛维刚还是会和一些爱慕他的女人见面,郝碧莹知道有些女人得罪不得,她也很识大体,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她也会假装眼瞎耳聋,啥都没看到、没听见。 不过,薛维刚公私分明,就算他知道那些女人对他有些想法,但他把持得很好,从不会逾越了不该逾越的界线。 这些女人之中,他和曲兰熏走得最近,因为她替他公司的产品代言,所以他偶尔得和她一起出席一些活动。 郝碧莹总是很尽责地替他安排所有事宜,该送的花没少,该送的礼也没缺过,但她的过度尽职反倒使得他不自觉会怀疑,不吵不闹的她是否真的爱他? 加上她的人缘可不比他差,虽然解决了一个屠翰宇,但是绕着她打转的苍蝇似乎也不少,对她感兴趣的客户为数众多,连公司里的男职员也常常藉工作之便到她的座位哈啦逗留,她的桌上常常会出现一些花束。 “今晚” “今晚我和几个同学和学长约好要去聚餐。”没等他说完,郝碧莹就先打断他的话,兀自说道。 总不能叫她不要去,他只好硬转了话题“我是要跟你说,今晚我有约,没办法陪你去吃饭。” 谈恋爱不用腻在一起,这一点是两人一开始便达成的共识,她以绝对的信任来经营他们的感情,他自然也不能表现得像一个醋桶大的小气男人。 “正好,我们就各自活动吧。” 她的反应和一般女人很不一样,每件事到了她头上,都变得四平八稳,彷佛纵使投下一颗石子,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偶尔连他都要怀疑,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吗? “玩归玩,你可不要搞劈腿喔!”他似笑非笑地掐了掐她的双颊。 “彼此彼此。”她不甘示弱,回敬他。 这女人真的会让人抓狂,她也太理性了吧。他还是想弄清楚她脑袋瓜子里真正的想法。 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他逼视着她问:“我和其他女人出去,你真的都不会吃醋?。” “是工作,有什么好吃醋的?”她笑着反问,表面上平静如常,却因为距离的拉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靠近,总能轻易的挑起她的热情,一个吻落下,她身体里的所有细胞就活蹦乱窜了起来。 只有在此刻,看到她眼中意乱情迷的目光,他才确信她是爱他的。 “干脆我们都取消活动” 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却不识相的响起,是来催郝碧莹的。 “在催人了。”她拿高手机,一脸尴尬的笑说。 他这秘书真抢手,比起他这黄金单身汉,可是一点也不逊色。 “活动结束早点回家,我会过去。” “嗯。”她知道,这个约定意味着刚刚那个吻的延续,她没有拒绝,甚至情绪已经开始翻飞。 离开无人的办公室,他们各走各的路,去赴他们各自的约会。 *** 一如平常,郝碧莹一早进了公司,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以为整日会按着平日步调顺利忙完,但才刚告一段落,她就接到一通简讯,吓得她马上向薛维刚告假。 “为什么突然要请假?” “我胃痛”怕他不让她走,她只好演戏装胃痛。 “很痛吗?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他就要起身。 “不用了你下午还有很多行程,我自己去就行了。”她坚持要他完成他的后续工作。 他的女人一点都不想依赖他,让他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损。“你一定要这么懂分寸吗?我不介意你偶尔任性一下。” “我也想,但是你下午的行程真的很重要,下次我会见机任性一下,这次你就听我的,好吗?” “真拿你没办法,去吧。”最后薛维刚还是认输了,点头答应放她半天假。 “谢谢。”郝碧莹想赏他一个吻,但突然想起自己在演一个病人,所以忙扎住,以虚弱的笑容道声谢。 一离开办公室,她飞快赶回家,才力开大门,就看到她大哥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里看着新闻报导。 “大哥,你怎么突然跑回台湾?爸妈也回来了吗?”郝碧莹紧张的四处张望,但最怕的还是被家人发现她带男人回家过夜的蛛丝马迹。 就是怕她家人会突然返台,所以她从不让薛维刚留下任何生活用品或者衣物,就怕会露出马脚,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而薛维刚也相当配合,每次离开,一定会带走属于他的个人物品。 “干么那么紧张?家里藏男人吗?” “哈怎么可能,哥,你别开玩笑了!” “真的没有?” “哥,你不要那么无聊,该不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突击检查吧?”她假装镇定,走回沙发坐下,抢走他手中的遥控器,自顾自的选起台来。 “我是回来出差的。” “那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我回自己家,应该没必要事先知会吧?还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这下换郝柏仕起疑了,他起身,开始到处查看,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疑神疑鬼!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提早跟我说,那我也不用像刚刚那样匆忙跑回家,如果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就不会去图书馆了啊。” “我传简讯只是跟你说我回来,可没叫你赶回来。” 开玩笑!如果她没赶回来,他下一通简讯一定会问她在哪个图书馆,然后就直接杀到图书馆找她,那就露出马脚了。 “你还没回答我,爸妈有没有回来?” “没有。我不是说我是回来出差,我出差他们回来干啥?”也怕妹妹有所防备,他想要打探虚实,就必须明察暗访。 兄妹俩简直是谍对谍。 “你高普考准备得如何了?真要考公职?” “还好,就先考个经验,碰碰运气。” “最近没好好吃饭吗?看你都瘦了一圈。” “曲线美,你懂不懂啊!”“少给我来这套,走,吃饭去,你哥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能让你自虐下去,在我回纽西兰以前得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我才能向爸妈交代。” “哥,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 就这样,郝碧莹几乎是被郝柏仕半拎着走出家门的。 *** 这是一家刚开幕的法式料理餐厅,主厨是道地的法国人,精通法国料理,所以一开幕就广受好评,每天都高朋满座。 虽然郝碧莹喊着要减肥,但因为人哥难得回台湾,所以她还是拉他来吃最夯的美食。 就在他们酒足饭饱正要离去的时候,薛维刚正巧和曲兰熏来到。他是被曲兰薰强拉来的,因为她的代言,这季的新保养品销售大幅攀升,曲兰薰要他请客,他总不能太小气。 起初他并没有看到郝碧莹,是曲兰薰跟他说的。 “在哪?你看错了吧?”不是说她胃不舒服,怎可能跑到这里来吃法国料理?他还以为是曲兰薰看走眼,但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郝碧莹正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并肩走出餐厅门口,走往捷运站的方向。 “是她吧?” “是她没错。” “那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喽?” 他的视线紧盯着郝碧莹的方向,没啥表情地冷哼“我怎么知道。” 虽然知道郝碧莹男人缘很好,但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还是有一种奇怪的不舒服感觉,就像有坛醋被打翻了,酸味四溢。 “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呢。” “是吗?”他又多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发现男人正在拍郝碧莹的头,他的胸口陡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真的没见过她男朋友?” “我应该要认识吗?” 曲兰薰讪笑,知道自己惹恼了他,但还是装傻:“你不高兴吗,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别人的事情没必要太好奇。不吃饭了吗?” “当然要吃饭。”她怕薛推刚离开,于是直夸这里的厨子手艺多棒“上次来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定要让你品尝主厨的拿手菜。” 曲兰熏说得口沫横飞,他却听得心不在焉,脑袋直想着,郝碧莹身旁那个男人是谁? 见他若有所思,曲兰薰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刚刚看郝碧莹和那个男人的眼神已经泄漏了秘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薛维刚和郝碧莹两人之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郝秘书该不会突然为了结婚离职吧?”她故意进出这么一句。 “结婚?”曲兰薰如愿的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上次听说她拒绝了屠翰宇,我猜和刚刚那位先生可能有关系,毕竟她也到了适婚年龄,结婚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别开玩笑了,她没那个打算。” “没那个打算?什么意思?” “她是不婚族。” “说不婚,通常只是还没有碰到真命天子或天女,一旦遇上了,任何人都可能做出吓人一跳的决定。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闪婚了。” 是啊!曲兰熏这迫样说也不无道理,万一郝碧莹真的突然说要结婚,那他怎么办?难道要当她的地下情人?他可不要当小三。 越想越不妥当,他得找郝碧莹问个清楚才行! 见他突然起身,曲兰薰紧张的问:“你要去哪里?” “我突然想到还有很更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吃晚餐了,这顿饭我请客,你就好好的享受美味料理。”说完,薛维刚拿了帐单结帐走人。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曲兰熏傻眼了。万万没料到,她处心积虑想让薛维刚对郝碧莹产生坏印象,结果却反而把薛维刚推离开自己。 *** 薛维刚一路飞车到达郝碧莹的住处,停下车按了门铃没人应门,他在行道树旁等了一阵,就看见她和在餐厅看见的那个帅哥一路从捷运站方向走来,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有时候她还会扑上去挂到对方身上。 “这女人是我看走眼吗?也未免太随便了吧!” 他隐忍住熊熊怒火,冷眼旁观着。本想等男人走了再找郝碧莹摊牌,结果没想到男人没离开,反而准备和郝碧莹进入她的住处,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快步朝两人走去,并且在男人要踏进公寓大门时,一把揪住他,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扯。 没想到会突然遭人袭击,郝柏仕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一旁的行道树。 “喂,你干什么”郝柏仕气呼呼的质问薛维刚。 “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薛维刚并不想动粗,握紧拳头,怒不可遏的下着命令。 “神经病,我要上哪去是我的自由,关你啥事?”郝柏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斜睨着薛维刚问:“你喝醉是不是?我看你是找错人了。” 已经先行进入公寓楼梯的郝碧莹听到外头有吵闹声,转头不见她大哥的身影,她连忙往外奔,出了大门,乍见薛维刚揪住她大哥的衣领,她紧张的冲上前制止。 “快放开他!” “紧张什么?怕我揍他?你越护着他,我看他越不爽!” 这薛维刚是吃错什么药了?她怕被家人盯上,他却跑来这里闹场,岂不是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 “总监,你弄错了,这个人不是坏人,是我大哥,快点放手!” 大哥?她大哥 薛维刚吓一大跳,连忙松开手“我以为” “我知道,你以为他是跟踪我的登徒子,不是的,他真的是我大哥,刚从纽西兰回来。”她自顾自的演起戏来,不让薛维刚把她的戏唱坏。 “怎么回事?他是谁?跑来我们家发什么神经?你刚为什么叫他总监?你不是没上班在准备考公职吗?” 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但总得把杀伤力降到最低程度。 “我有在工作。” “那为什么骗我们说你准备考公职?” “因为我不想每次都被你们当小孩,上次二哥还跑去我上班的地方向我的同事问东问西,大家都笑我是长不大的小孩,才得事事向家里报备,我不想再像上次那么丢脸了。” 就算她这样说很有道理,但郝柏仕还是觉得很可疑:“那他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上司跑到女职员家门口,怎么说都说不过去,而且他刚还说你越护着我,他看我越不爽!” “我”没事先排演,薛维刚被问得一愣,当下接不下去。 怕他露出马脚,郝碧莹连忙接口“因为我临时请假,又不小心把一份文件带回来,我们总监才会特地跑来取那份文件的。” 好强,这也能掰,薛维刚乐得轻松,顺着她的话往下演“就是那样,因为郝秘书提过她没男朋友又一个人住,我以为你是跟踪她回来的坏蛋,怕对她不利,我才会出手,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这两人唱作极佳,郝柏仕就快要相信了,但心中却又涌起那么一丁点不信任,刚刚这男人的反应真的很激烈,不像单单只是个上司对下属的关怀。 “你们真的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男女朋友吗?我们总监这么帅,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么普通的女人?你别想太多了。” “你是哪里差了?你可是我们郝家的宝贝呢!” “不差、不差,反正在你们看来,我就和天仙美女下凡没两样。总监,请等一下,我这就上去把你要的文件拿下来给你,你跟我上楼啦!”她不让郝柏仕有机会盘问薛维刚,直接把他揣上楼。 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郝柏仕决定先偷偷观察再说。 第八章 结果因为郝柏仕突然回国,薛维刚和郝碧莹的上班约会泡汤了,上班时,薛维刚当然有诸多怨言。 他不喜欢公私不分,但现下很多事情都只能在上班谈。“我不明白,为什么下班后不能一起去吃饭、看电影?” “不会很久的,等我大哥回纽西兰就成了。” “你大哥很可怕?还是会杀了我不成?难道你连谈恋爱都没有自由?都几岁的人了。” “要是我大哥知道我们在交往而且有关系,他是不会杀了你,但会逼你和我结婚,你要是不怕的话,下班我们就去约会吧。”她笑着回答。 “逼婚?不会吧,都啥年头了,现在不婚族那么多,没有人因为谈恋爱就非结婚不可。” “我自个儿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我家人不能接受那种论调,我就是怕他们,才会一直骗他们说我在准备公职考试没就业。我觉得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希望他们跳进来插一脚。” “我知道了,那你就早点把他打发回纽西兰吧。” “知道啦!我也希望他快点回去。” “听起来你怎么比我还委屈啊?和我交往见不得人吗?”没想到郝碧莹比他更阿莎力,活像她一点也不想让他俩的关系曝光,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不想和他结婚。 “薛维刚,你这是在故意找我吵架吗?”非常时期,她也顾不得现在是上班时间,直接就呛他。 “得了,你还是去忙你的。”再讨论下去,他们肯定会吵起来,那样一来,更容易泄漏秘密。 郝碧莹离开他的办公室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她大哥竟然跑来了,此刻他正被几个秘书和助理围绕着。 傍茶水、递咖啡,根本就把他当成王子伺候着。 “郝秘书,你回来啦,你哥来找你呢!” “郝柏仕,我在上班,你来做什么?”她冒火的瞪圆双眼瞅着他。 “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你工作的环境。这里不错。” “废话,台湾数一数二的生化科技公司,能烂吗?好了,你看过了,快点走吧,有事情我下班回去再说。” 不想大哥留下来继续胡闹,她很用力想把他送走,但哪那么容易,郝柏仕身高一八五,光站着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岂是她一个小女子能轻易动摇得了的。 “你们总监在忙吗?他那么照顾你,我想跟他打个招呼。” “我们总监很忙,要见我们总监要先预约,你的意思我会帮你转达。走了啦!” “郝碧莹,你好像很怕我见到你上司,有什么特别理由吗?” “哪有什么特别理由,任何一家公司都没有这种例子,你突然跑来要见我们总监,是想害我失业吗?别闹了,快点走,不然我跟你翻脸!”她板起脸想把大哥送走。 “那下班后请他吃个饭” “郝、柏、仕!” 看起来不太妙,火山要爆发了,郝柏仕忙说“好好好,我走,晚上我有个约,晚餐你自己打理。” 太好了,一想到终于可以短暂的摆脱大哥,郝碧莹差点跳起来大声欢呼。她终于送走了郝柏仕,几个平常就想钓凯子帅哥的助理和秘书挤到她的位子周围“你哥今年几岁?结婚没?在做什么工作?” 才送走一个惹祸精,又来几个三姑六婆,看来她的耳根想落得清静,还得再等等呢! *** 已经连着好几天,郝碧莹和薛维刚都没能好好约会,因为郝柏仕盯得很紧,今天算是偷来的机会,趁着他晚上有约,他们俩一下班就驱车前往阳明山,找地方看风景、品美味。 难得偷来的约会,他们格外珍惜,吃完了美食,就手牵着手在餐厅附近散步。 他们很喜欢晚上的宁静,微风吹来,仿佛可以闻到秋天的气息,白天为了隐瞒众人耳目,他们总是刻意的保持距离,于是晚上的相处便格外的黏腻。 十指交扣,目光时而在对方的脸上驻足停留。 当她恬静的望着他笑的时候,他就会隐忍不住,想品尝她那朵甜笑。 一吻落下,他的唇便四处游移,似在品味一道美食,而后顽皮地评论着“唇甜的、眼甜的” 郝碧莹所散发出来的滋味,都是甜的。 “你的嘴巴也很甜,很会甜言蜜语。”她笑着调侃他。 “我可不是哄着你玩。”他转个身,霸气地伸手揽向她的腰肢,让她紧紧贴靠着他的胸膛“看不出来我已经为了你意乱情迷了吗?” 如此大剌剌的示爱让人不禁脸红心跳,庆幸夜色昏暗,才让她脸上的红有所遮淹。 两人以为四下无人,殊不知有心人在一旁窥伺着。 郝柏仕一直不相信妹妹的说词,所以早早请了徵信社跟住两人,为的就是要确定她和薛维刚的关系。虽然现在这种场面不适合他出场,但是为了让两人的“奸情”无所遁形,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正搂抱着彼此看夜色,他杀风景的站在两人身后,轻咳两声才开口说:“不是说你们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身后突然冒出声音来,郝碧莹和薛维刚吓得飞快分开,转身看到竟是郝柏仕,他们的表情都像见到鬼一样。 “大哥”完了!这下死定了!她下意识冲到郝柏仕面前,抓着他央求着“大哥,你千万不要跟爸妈说!” “太迟了,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工作也要瞒着家人,谈恋爱也要瞒着家人,是不是要等到小孩生下来才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台湾都在做些什么事?”郝柏仕正经八百的数着妹妹的不是。 谈恋爱而已,有必要说得那么严重吗?这郝家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看郝碧莹吓成那样,薛维刚看不下去了,挺身出来扞卫她。“她都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你别说”她想阳止,却被大哥问话打断。 “到什么程度了?” “大哥” “还不说实话吗?” “够了吧,我尊敬你是她大哥,但这样会不会管得太超过了?” “小子,你有没有碰她?” “什么?”一开始,薛维刚的确被郝柏仕的气势给吓到,但想想,现代人谈恋爱,你情我愿,当事人都不在意,旁人自然没有立场多话,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回说:“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该死的家伙,你那是什么态度?我小妹是给你玩好玩的吗?”怒斥过薛维刚,他转而质问宝贝妹妹“你说,这家伙有没有碰你?” “有,我碰了。”薛维刚代答,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这都不敢承认,就太孬种了。 “你”郝碧莹快昏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她能掌控的范围,此刻,她好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 郝妈回台了,而且一回台就直奔薛维刚的办公室。一听是郝碧莹的母亲,薛维刚没胆说不见,只是气势上,他当场矮了一大截。 毕竟说啥她都是郝碧莹的妈,之前他还能挺直腰杆和郝柏仕辩驳得理直气壮,但面对郝妈,他却有种无颜见江山父老的羞愧感。 这事怎么着?只是谈个恋爱,搞得好像他犯了滔天大祸似的。 “郝妈妈请坐,您要喝茶还是咖啡?我让人帮您泡来。” “要不要娶她?”郝妈没回答他的问题,劈头就是逼婚。 “蛤?” 郝碧莹紧张得想要出面阻止,但是看到妈妈的瞪眼,她立刻缩回来。 这回,妈妈真的发怒了! “我这个女儿是我们郝家的宝贝。”郝妈冷凝着脸,开始训话。 “我知道,每个儿女都是家里的宝贝。” “不一样!我这个女儿可是我们家千盼万盼才盼到的,所以我们全家上下都很疼爱她,绝对不容许她受到了点伤害,” “我也很宝贝她。” “那就是要娶她喽?” 气氛顿时凝结,时间仿佛停顿,好半晌,薛维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郝妈妈,不瞒您说,我们没有结婚的计划。” “什么?!”郝妈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再说一次!” 郝妈的气势果真是不容小觑,一凶起来,别说郝碧莹不敢答腔,连薛维刚也被吓到。但,不回答问题,肯定过不了关。 薛维刚顺了口气,才再度开口“我们没打算结婚。” “意思是说,你只是跟我女儿玩玩而已”哪个妈听到这句话不发飙,感觉就是好好一个女儿让人给白白糟蹋了。 “我们不是玩玩,只是没有结婚的计划。我们觉得,婚姻也只是多了一张证书,只要彼此重视对方,有没有结婚并不重要” “你给我住口!” 被郝妈一喝,薛维刚连忙闭上嘴巴。 “不想结婚就别来纠缠我女儿。”郝妈一把拉着郝碧莹就往外走。 “妈” “你给我闭嘴,今天就跟我回纽西兰,我要是放你一个人在台湾,哪天你未婚生子我都不知道!” 一听到郝妈要把郝碧莹带去纽西兰,薛维刚也紧张了:“郝妈妈,有话好好说,我和碧莹是认真的。” “嘴巴长在你脸上,你要怎么说都行,今天说对我女儿认真,但是没结婚就没个约束力,哪天你看她看腻了,一脚踢开她,我们是不是要摸着鼻子自认倒霉,倒不如现在我就把她带走,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管教,就算她不工作,我还养得起她。” “我不会那样对待碧莹的。”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我应该怎么做,您才肯相信?” “结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要答应娶她,我就不带她去纽西兰,要是你还是决定不娶她,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郝妈妈” “该说的我都说了,决定权在你。你跟我回去。”话一说完,郝妈就强硬的把郝碧莹拉走。 接下了烫手山芋的问题,薛维刚头痛了。 结婚一直是他的瓶颈,他很喜欢郝碧莹没错,但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接受结婚后可能延伸出来杂七杂八的烦人事情。 一天给他一个月都未必能够想清楚,郝妈竟然要他一天之内决定他的终身人事,爱情、自由,他该怎么抉择才好呢? *** 屋漏偏逢连夜雨,薛维刚正在为郝妈丢给他的问题伤脑筋着,他母亲又拎着大包小包突然出现,当下,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他母亲话还没说,就放下手中的行李,淅沥哗啦哭了起来。 “妈,出了什么事?”他抓起面纸盒,直接走到门口,边抽面纸递给他母亲选问:“您怎么突然一个人回台湾?爸呢?” “我不知道!以后都不要问我他的事情,我不想活了!” 饼去他母亲只会一哭、二闹,从不曾闹到说不想活,看来这回真的事态严重。 “到底什么事?爸又做了什么惹您不开心的事?先坐下来,我帮您倒杯热茶,顺口气再说。”他把母亲拉到沙发安置妥当,自己转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再折返。 这期间,他母亲还不断嚷着:“我不想活了!反正那人也不住乎,我就依了他的希望。” “那不是让他更快活,妈,你别傻了。”他把水递给母亲,如是说道。 “不管了,随便他了!” “既然不管,又要随便他,那更不用在意他,你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每天去游山玩水,爱找谁就找谁,也让他紧张紧张,不就得了。” 他说得轻松惬意,好像在讲别人家的事情,李慧岚却是听得目瞪口呆:“你是我儿子吗?你这是叫你老妈也学那个人一样到处拈花惹草吗?” “有何不可?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他是你爸” “我只是就事论事,您不是说不想管他了,那就让自己每天过得很快乐,不要再为了他每天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他受不了母亲三不五时就为了他爸的事哭闹,为什么曾相爱的两人,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不是偏袒你爸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我哪有偏袒爸,我向来不都是最挺您的吗?” “那就好,妈现在只剩下你这个儿子可以依靠了,以后我们母子俩就相依为命。” “您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他一怔,迟疑的问出心里的想法。 才问着,李慧岚的手机就响了,但她压根不想理会,电话响了几回,然后就换成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无奈的接了手机,他父亲在那头焦急的问着“你妈跑回台湾了吗?” “嗯。”“让她接电话。” “爸让您接电话。”想也知道他母亲不会接,但他还是负责当了传声筒。 “你跟他说,这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既然觉得外头的女人比较重要,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和别的女人自在快活去!” 不用他转达,话筒那端的男人已经听得一清二楚,随即是很久的沉默不开口。 “你说我该怎么做?”他爸无奈地问着。 他也静默好久,许久后才说:“快回来吧,这回看起来不是闹假的。” “知道了,先安抚着,过两天我就回去。” 币了电话,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母亲,想安抚,都快没了力气。 这样的戏码,一年闹过一年,闹了二十九个年头没停过,爱情进入婚姻,除了爱以外,多了的包袱可也不少,这就是他害怕的点,吵吵闹闹,不管有多少爱,都会被磨光,然后只剩下怨怼。 一天的考虑时间压力、郝妈的强势、加上他爸妈这一闹,就算他真的很喜欢郝碧莹,都没勇气敢踏进婚姻的坟墓。 一直烦恼的问题,现下已有了答案。 *** 面对总是最困难的阶段,面对要说的话不会太好听,面对后的结果通常不是大和解,就是不欢而散,薛维刚清楚这次面对后的结局,所以心情格外沉重。他想,自己说出决定之后,每个人都会把他看成负心汉。 郝家的客厅里放着好几个旅行箱,看来郝妈是誓在必行。 “我们就不要多浪费时间,你来,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话有些难以启齿,薛维刚看向郝碧莹,杵了一会才说。 “是的。” “都想清楚了?” “是的。” “那就说说你的决定吧。” 看着他,郝碧莹似乎已能猜到他的答案,虽然说不想结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多少还是有些期望他的答案是能皆大欢喜,然而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结果肯定不如人意。 虽说已经下定决心,但面对郝碧莹一家人的注视,他还是感到心虚。 郝碧莹感受到他的为难,就算现在他勉强答应真的和她结婚,婚后恐怕也不会幸福。 所以她自动跳出来面对问题“妈,我跟你们回纽西兰。” “什么?!” “我一点也不想结这个婚。” “你给我安静的待在一边,我要听的是他的答案,不是你的。”郝妈硬是将宝贝女儿拉到后方交给人儿了,再度问薛维刚“你说,这婚你是结或不结?” “我不结喔!就算你答应要结,我也不会改变心意。”虽然行动受制,郝碧莹还是不断的嚷嚷着。 看出她是在替他找台阶下,但那并没有让他改变心意,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种想法——结婚很麻烦。 “很抱歉,我的答案跟碧莹一样。” 这答案令郝妈非常失望,薛维刚看起来条件不错,但是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只想享受单身生活的男人。 “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眼碧莹单独说几句话吗?” “都没有那个心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走吧。”郝妈不肯给他机会,冷冷的下起逐客令。 知道没有机会,薛维刚难过的转身离开。 “妈,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吧,两三分钟也好。”看着他落落寡欢往外走的背影,郝碧莹心底很不好受,忍不住央求起郝妈。 “不肯为了你做出一点牺牲,那样的男人不值得留恋。” “妈,我都答应跟您回纽西兰了,就让我们讲两句话嘛!” “你”郝妈面恶心善,其实心肠很软,拗不过女儿,只好允了她“三分钟,你不要再耍其他花样!” 郝柏仕接收到妈妈的示意,才松了手。 郝碧莹拔腿奔出客厅,一路追上薛维刚。 听到脚步声逼近,薛维刚连忙回身,看见她气喘吁吁的跑下楼来,他心底一阵酸楚。 “你”“你”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不想结婚,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心里也不要有负担。”放手,她当然也会不舍,但是她不希望他有压力。 爱情本就是分分合合,老找着对方的错,是跟自己过不去,要放手,就要放得干脆,她希望薛维刚记住的是她的笑脸。 这女人,到这节骨眼上,还在替他找台阶下,这么好的女人,他真的就这样放弃吗? “你呢?刚刚要跟我说什么?”她如往常般笑着问他。 “不能为我留下来吗?虽然我不想踏入婚姻,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不要有负担。但是,我很抱歉,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喜欢你,但也爱我的家人,如果我妈真的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就算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快乐,请你谅解。” “我明白,是我在强人所难。”自己不愿意踏入婚姻,他有什么资格要她留下来,连他这时都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的男人。“答应我,离开后,如果你有那么一点想念我,一定要回来。” “嗯,我答应你。” 他本想给她分手之吻,但打住了。 她本想给他一个分手的拥抱,但也打住了。 就这样,他笑着转身,她笑着目送他离去。 酸甜苦辣,揉成了泪珠,在分手后,纷纷滑落两人的脸颊,却都不愿教对方看到。 *** 拿着护照和机票,郝碧莹一步步跟着妈妈和大哥后头往前走,出境室就在眼前,看着人一个个往里头走,要离开的人,有些走得从容,有些频频回首,依依不舍。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想到她和薛维刚过去的种种,越想心底越是不舍,步伐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想到薛维刚问她的问题——你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是啊,她不能留下来吗?又不是两人已经到了无法容忍对方的地步,为什么非得要分手不可? 结婚只是多了一张证书,多少人拿到了那张证书之后,还不是因为不懂得珍惜而走到离婚的地步。 “发什么愣?走啊。”郝妈回头,看她落后好几步,连声催促着。 “妈,我不想走了。” “你还想干什么,还想去找那个男人吗?别傻了好不好?人家只是和你玩玩,我不会让你继续做傻事的!”那妈板起脸斥责。 “妈,虽然我们没有结婚的计划,但那不代表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您看多少人结婚之后,还不是不懂得珍惜而离婚,所以不是只有结婚的人才是真心相爱。” “你真的要和妈断绝母女关系吗?” “如果妈真的执意那样做,我当然还是会跟您回去,但是那样的我不会快乐,一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您希望我不快乐吗?” 当父母的最终都会输给子女,就冲着她那句不会快乐、一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让郝妈整个心都纠结了起来。 她只不过是想看女儿幸福,但她知道女儿说得没错,结婚证书并不是幸福的保证书。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是的。” “现在回头,以后吵架都没有骂人的本钱,你可要想清楚?” “我未必是吃亏的那个。”她笑着回答母亲。 “少说大话,我自己生的女儿我会不知道吗?吃亏了还替别人留面子,傻瓜一个!”郝妈刀子嘴、豆腐心,开始说得很狠,但是女儿一求,她就心软了。 听到这,郝碧莹就知道,妈妈体谅她了。 她冲上去给了妈妈一个拥抱“妈,我爱您。” “不用撒娇,我看开了,养女儿赔本,早晚要送人。” “才不是,我一定会让他跟我一起孝顺您的。” “我不指望他来孝顺我,只希望他不要辜负你的用心就行了。”郝妈拉开她,转身嚷嚷着“柏仕,走了。” “妈”她明了母亲是心疼她,但她真的很喜欢薛维刚,不能顺从母亲的意,她难过得红了眼眶。 “不要给我哭,既然深信不结婚也能幸福,那就给我笑着过日子。”天下父母心,求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们走了。”郝柏仕拍拍她的肩膀,叮咛着“好好照顾自己。” “帮我多照顾爸妈。” 背到而驰的两条路,选择其一,就顾不了另一边,她知道,她到底还是伤了妈妈的心,所以要地不哭,真的很难。 第九章 又变成一个人,不想要婚姻,落得像个负心汉,他感觉自己也没多开心。他想像过去一样,埋头苦干,认真做事,但是文件看了一半却看不下去,想跑步发泄多余的精力,跑着跑着,却变成慢步。 他想飞车到机场拦人,想干脆就这么顺着郝妈的意思,和郝碧莹结婚算了。 但心底深处又有个小小的私心拉扯着他,给他洗脑,说这只是过渡时期,过了就好了。 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一旦分手,久了后就渐渐淡忘。 他这样说服自己却没用,一想到郝碧莹,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想见的人没能见着,不想见的人却送上门来,薛维刚走到住家门口,就看见曲兰薰从车子上走下来。 “如果知道你要去跑步,我应该早点来,我很久没运动流汗了。”她迎上前,笑得花枝乱颤。 她听说郝碧莹离职,还听说她和她母亲回纽西兰,公司要请新秘书了,这意味着郝碧莹对她而言已经不造成威胁。 但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找薛维刚告白,她不想继续提心吊瞻的过日子了。 “怎么到这里来?有事?”虽然把曲兰薰当好朋友,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仅上于工作上的合作,还不到能让她到他家找他的程度。 所以看到她,他并不开心。 “不请我进去坐?” “家里有人,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或者找个餐厅说也行。” “对我就这么见外?”面对他的冷情,曲兰薰心里是受伤的。 “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是我没有单独请女性朋友到家里的习惯,请见谅。” “是因为有人在屋内的关系?女人吗?该不会是郝碧莹吧?”她吃味了,语气很酸。 薛维刚当然听出她在吃醋,不禁皱眉“是什么人在我家里,应该不需要向你解释吧,我不喜欢你这种打探的语气,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要找我谈,我们到路口的餐厅说吧。” 他才举步,曲兰薰却蓦然扑了来,在他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吻住了他。 他一时间愣住了,因为曲兰薰的举动太突然,使他一时忘了要推开她。 不巧,刚搭计程车来到的郝碧莹看见了这一幕。 计程车就停在对街,她坐在车内,看着两人亲吻的一幕,错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姐,到了。”计程车司机叫了她两三回,才把她唤回神。 “请离开这里”她的声音低得像一缕幽魂。 “咦?”“哪里都可以,请开离这里。”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让她远离眼前这一幕。 街道的另一头,薛维刚终于回神,他一脸冷漠的推开曲兰薰,不带情感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维刚,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你。”她再度想要上前,薛维刚立刻举手阻上了她。 “不要再过来!我会当作你喝醉了,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他的脸色宛如终年冰封的山峰。 “维刚” “在我还耐着性子跟你说话前走。”投怀送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曲兰薰吻他的那瞬间,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郝碧莹。 自尊被彻底摧毁,曲兰薰恼羞成怒的道:“我要结束合约!” “好,如你所愿,我无条件让你走。” 他的决绝令曲兰薰愕然。这下子人财两失,她就算想回头也没办法了。 *** 真蠢啊,郝碧莹!你真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爱人吗? 真是蠢毙了! 她不是早知道薛维刚的女性朋友有一箩筐,怎么还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单纯的以为有了她以后,薛维刚就会收心了。 事实证明,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才刚分开,人家就琵琶别抱,而且还是当红艺人曲兰薰,你该清醒了。 郝碧莹一个人回到家,望着四周,原木也是一个人住的地方,却突然感觉很空虚,亲人离开了,爱情也失去了,看似没什么改变,她却回不到从前那个自在的地。 不想躲着一个人哭泣,家里又闷得待不住,地再度转身离开家,一个人在台北街头闲逛。 变着逛着,不自觉就逛到阿媚仔上班的影城,她一进售票处,就一古脑地挤到阿媚仔的身旁,像猫似的磨磨蹭蹭。 “你这是不是说和你妈他们回纽西兰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她出现,阿媚仔有点被吓到,她想不通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逃了。” “逃了?有那么容易吗?”郝妈就像如来佛,想逃离她的五指山,除非郝妈点头同意,否则比登天还难。 “是啊,怎会这么容易?如果不是这么容易,也许我会好过一些。”她就不会看到不该看的一幕,不会受伤,不会心痛得想哭。 “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阿媚仔微皱眉头。 “请我吃饭吧,我现在好饿。” “我都还没下班吃什么饭,要吃也得等我下班之后。” “那顺便再去唱歌,喝一杯也可以。” “唱歌?喝一杯?出了什么事?”郝碧莹不太对劲喔!“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留下来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郝碧莹再度赖到她身边,挤着笑说:“为了你啊,宝贝。” “最好是为了我,怕是为了男人,谁?我认识的?你最近和谁走得最近?我想想”阿媚仔很认真的局起头猜想。 怕阿媚仔真想出个端倪,郝碧莹忙推推她的头说:“别想了,我老实说好了,我只是不想离开台北,不想离开熟悉的地方,也不想离开你们这票兄弟姊妹,你不知道,我一想到要一个人在纽西兰重新开始就浑身不对劲,所以我就求我妈放我回来了。” “可怜喔,我也是一想到你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好难过,你要是走了,以后就没人可以陪我疯了。” “所以啊,今天你一定要请我吃饭唱歌和喝酒。” “别疯疯癫癫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还回得去力达吗?” “没打算回去了。”她眼神一黯,虽然不一定要结婚,但一段恋情若超过三个人,太拥挤了,即使心痛,她也宁愿放弃。 “那你有别的计划吗?” “这里缺人吗?我也来卖票怎样?” “别闹了,我高职毕业,你是高材生,来这儿人材小用。”阿媚仔白她一眼。 “卖票也没啥不好啊,没烦没恼的。” “说真的啦。” “好啦,你不用替我烦恼,工作慢慢再找就成了,我想先休息一阵子,这些天我每天来陪你卖票,下班你就陪我到处疯,就像高中时那样。” “真的?”多令人怀念的学生时期!听着,阿媚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郝碧莹伸出小指头“打勾勾。” 现在,工作、爱情,她都不想要。 *** 手边的工作堆积如山,新来的秘书做事情又不上手,让薛维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买的早餐永远不合他的口味,一堆文件堆得乱七八槽,反应永远慢半拍,他只要一板起脸来,她就像个小媳妇般,泪眼汪汪,好像他在虐待他。 “你回去吧,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才半天,他就把新秘书开除了。 他的周围就像笼罩着一股低气压,没人敢靠近,这在过去是不曾有过的情况,连老鸟秘书都不太敢去招惹他。 而他是真的啥事都看不顺眼,每一分钟都想发火。 吃的不合口味,闷。 堡作不顺利,闷。 听不到郝碧莹银铃似的笑声,闷。 看不到她的笑脸,更闷。 “我不是说过现在不要来吵我!”连屠翰宇来找他,也差点扫到台风尾。看到是屠翰宇,他强压下怒火,没什么劲的问:“找我有事?” “郝秘书不在都乱掉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瞪了一眼好友,冷哼问:“你是来找碴的吗?” “怎么这么说,我是来关心你的。听说某人最近看谁都不顺眼,底下一票人每天都像生活在冰窖里,快要冻成冰棒了。” “你是来替那些人请命,还是来幸灾乐祸的?”白眼飞快的向他射去。 “想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兄弟,我才不会放手,结果你做了什么?竟然先放开她,这算什么”虽然是来敲醒好友,但该骂他的话,他还是劈哩咱啦骂个够。 “看来你是来找我拚命的。” “我不是来找你拚命,是来问你,接下来到底想怎么做?” “想揍我吗?”他脑袋已经够混乱了,屠翰宇还跑来凑一脚。“我不懂你的意思,有话就直说吧。” “不去找她?” 这问题他无法回答,放手的是他,再跑去,就算郝碧莹愿意跟他回来,她家人也肯定不会放手。 再则,他有什么颜面去找她? “臭小子,你的反应真教人火大。我跟你说,我就是来问你要不要去把她追回来,如果你不去,就换我去,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屠翰宇快被薛维刚的温吞给气炸了。 他知道得有人推薛维刚一把,不然两个有情人真的就此错过,那太可惜了。 “你开什么玩笑?!”薛维刚眉宇拧了起来。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那好,我现在就飞去纽西兰,让你知道我有多认真。”屠翰宇才转身,薛维刚就起身冲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在心底憋着笑问:“干么挡着我?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要证明给你看,快让开!” “不许去!” “笑死人,你自己不去又不许别人去,怎着,是打算让郝碧莹当老姑婆吗?” “不会!”薛维刚别扭地驳斥。 “什么?” “我会去找她,你不要跳进来搅和!” “你要去找她?真的?”屠翰字眼睛为之一亮。 “我这就去。”薛维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转头一脸尴尬地问好友“你知道她纽西兰家在哪吗?” “你也不知道?这下可好了,真的是火烧菇寮全无望” 是那样吗?就没办法了吗?就这样放弃吗? 那可不行!一定还有解决的法子。薛维刚想啊想,突然灵光一闪“我想有个人一定知道。” *** 今天非假日,又是下午时刻,看电影的人潮不多,卖票闲到可以打蚊子,阿媚仔无聊到一手拿着苍蝇拍打空气,一手拿着手机闲哈啦。 “你还在睡吗?” 话筒那端的郝碧莹刚睡醒,头痛欲裂,靠着床,她懒懒的说:“我今天不过去找你了,我现在头很痛。” “头痛?肯定是昨天喝太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活像要把自己灌死似的,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你失恋了。” 就是失恋,但不想让阿媚仔担心,她装傻到底。 “别瞎说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失什么恋。”郝碧莹轻斥。 “真的没有吗?你也该交一个了。” “宝贝,我们不是要相依为命到老吗?” “宝贝,我也很想那样,不过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而且你也满足不了我,所以,我们还是当好姊妹。” “哇!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今天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去泡个茶解解酒,头快痛死了。”她不喜欢宿醉,但酒精确实具有暂时麻痹神经的作用,昨晚她昏睡到忘了心痛的感觉。 “好吧,那我下班再过去找你,拜。” 才挂了电话,阿媚仔就听到有人在售票口处轻敲着玻璃,她已经老经验到连看都懒得看,拿着戳章就准备往电影票盖“要买哪一场?” “你好,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薛维刚弯着腰,从售票口往内探。 “如果是要问新片何时上映,我无法回答你。”售票处还有啥好问的,除了新片上映时间,再不然就是厕所方向,阿媚仔还是没多看他一眼,自顾拿戳章把玩,有一搭没一唱地说:“如果要找厕所,往里面走左转直走就会看到。” “不是。”薛维刚干脆把自己的名片从窗口递进去“我叫薛维刚,是力达公司的执行总监。” 看到薛维刚的名片,阿媚仔整个人肃然起敬了起来。她知道力达是化工大厂,而且薛维刚的名号她早就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帅哥,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薛维刚面对面,这一看,哇!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人帅哥。 “我知道,你是郝碧莹的前任上司。” “对,我是。” 郝碧莹的上司找她做啥?该不会想揞她到力达上班,还是代言? 阿媚仔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脸蛋,作起白日梦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指教?” “我想找郝碧莹,你知道她纽西兰的住址和电话吗?” 这白日梦也醒得太快,阿媚仔讪讪地搔搔后脑勺,说:“干么要去纽西兰,她就在家里睡觉啊。” “我知道她在家等等,你说的家里,不是她纽西兰的家,是指台北吗?”怎么回事,说要离开的人怎么还在台北,是不是搞错了?“你不知道她要去纽西兰?” “知道啊,不过她没去。” “没去?!” “是啊,她没去纽西兰,薛总监是要请碧莹回去上班吗?” “对。” “那我得先打电话跟她说这个好消息” “请先不要通知她。”看阿媚仔一脸不解,薛维刚笑说:“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请先不要打电话给她。” “惊喜?喔,好。” “谢谢。” “不客气” 薛维刚离去,阿媚仔看着他的背影,又作起白日梦来,但这回主人翁不是她,而是郝碧莹。 *** 离开影城,薛维刚一路飞车来到郝碧莹的住处,想快点见到郝碧莹,他两步并作一步,一路跑上楼,并且按了门铃。 郝碧莹挂了电话后,泡杯茶给自己醒酒,喝过茶,又因为头痛回床上睡起回笼觉。 第一声电铃她没听见,第二声响起,她才拖着沉重的身躯起床准备开门,但透过猫眼看见门前的身影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怎会跑来了?!” 他应该以为地去纽西兰了啊!怎会跑别这里来找她,难不成昨天她去找他被他看到了? 也不对,如果他有看见她,又想解释,不该拖到现在才出现。 因为他来得太突然,害得她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开门。 薛维刚按了许久门铃都不见人回应,不禁怀疑阿媚仔说的话。“会不会根木就是她搞错了,碧莹已经去纽西兰了?” 就在他产生怀疑时,郝碧莹的手机响了起来,虽然很快就停了,但那音乐铃声他已经听过不下百次,太熟悉了,也因为那手机铃声,他确信郝碧莹就在屋内。 电铃不应,他转用敲门的,而且越敲越大声。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被敲门声搞得很紧张,郝碧莹神经兮兮的在屋内转来踱去,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薛维刚。 但门外的男人似乎没打算放过她,门是越敲越大声,叫唤声也不断的飘高,音量大到连楼下的大婶都跑出来抗议了。 “先生,你太吵了,再吵的话,我就报警了!” “抱歉、抱歉!因为事关我的终身大事,屋内的人不肯开门,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郝小姐,我看这帅哥条件不差,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楼下大婶一听是有关终身大事,也扬声凑上一脚。 屋内的郝碧莹听了一脸哭笑不得。 不是她不给他机会,而是他变心太快,快到教她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 “郝碧莹,你再不开门,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气?喝,该生气的人是她好不好!昂心汉有什么资格生气啊? “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对啊,她到底在怕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她,没啥好怕的! 面对就面对,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她刷地突然把门拉开,让薛维刚敲门的手落了空,人差点滚进客厅。 他稳住脚步,看着心心念念的郝碧莹就在眼前,下一秒,就想扑上去抱住她,但是郝碧莹闪开了,这回,他整个人住前扑倒在地。 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薛维刚趴在地上,仰头侧脸看着高高在上的郝碧莹,这下他真的火大了。 第十章 四目相望,不是含情脉脉,而是互相瞪着对方,彷佛是正比谁的眼珠子比较大,谁也不肯先眨眼。 但总还是有个极限,两人瞪累了,同时眨了眼,然后由薛维刚打破沉寂。 “决定分手的时候,说了不会怪我,结果呢?才过了一天光景,你就这样对我,不觉得转变得太快了吗?” 伤心哪!分开后,他是那么想念它,很后悔放弃她,甚至想飞到纽西兰把她追回来,就算结婚也没关系了,结果她没走,态度却大逆转,教他情何以堪?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问你自己,你又好到哪里去?”郝碧莹一向好脾气,但见薛维刚不反省还拚命怪罪她,她也忍不住气得回呛。 “我做了什么?” “问你自己啊!”薛维刚逼近她,她想闪,他却一把揪住她,还顺手将她带到自己面前,让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 他灼热的呼息就吹拂在她脸上,虽然气他,但是她的心情还是免不了因此受到影响。 “放开啦!”她扭来扭去想挣脱他的箝制。 “没把话说清楚,我不会放手。”男人的筹码就是力气大,他找最近的沙发坐下来,还顺手把她往自己的大腿一带,耍赖地说。 “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你什么时候说清楚,我就什么时候放开你。” 这姿态对她非常不利! “因为你是负心汉!”她一针见血的指控他的罪状“快放手!” “我怎会是负心汉?一开始我们说好不结婚只谈恋爱,分手时,我也问过你可不可以为我留下来,你说你不怪我,因为不是我的错,现在我怎会变成你嘴里的负心汉,你给我说清楚!”薛维刚的脸越逼越近,囚为生气,眼睛都在喷火了。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薛维刚竟死不认错,她也火了“是啊,你是问我可不可以为你留下来,也跟我说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回头,只是我回头了,你却让我栽了个大跟头,还说不是你的错?” 因为觉得委屈,泪水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的手不停的捶打他的胸膛,越捶越用力,边捶边骂。 薛维刚仍旧不懂,她说的栽了个大跟头是什么意思,但瞧她一脸受伤的表情,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的痛,他感受到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因为不想放弃,所以来找你了,这样还不够吗?” “我不会再被你这劈腿男骗了!”郝碧莹用力推他,费力的拉开了些许距离,非常严厉地宣告。 “劈腿?你说我吗?没有的事你敢睁眼说瞎话!”这女人存心要惹火他是不是?好,她办到了,他没这么想揍人过,而且对象还是她,一个女人。 “没有的事?那请问你,昨天在你家门外,和曲兰熏小姐接吻的是谁?难道你有双胞胎兄弟吗?”她一字一句很清楚的质问他,也提醒他昨天所发生的事实。 薛维刚终于明了她态度大逆转的主因。 “如果我跟你说,我是受害者,你信不信?” “受害者?”可能吗?他一个大男人,能怎样受害? “我被偷袭了。” “你是说曲兰薰偷袭你?你希望我信你这么荒谬的说词?” 原来他们之间的信赖如此薄弱,真令人感到无言! 薛维刚不再箝制住她,放开她,自己从沙发站起来“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我缠着你也没什么意思,我走了。” 走了,薛维刚真的走了,不多做解释,走得既潇洒又无情,郝碧莹被留在原地,错愕得久久回不了神。 这回,真的是她误会他了吗? *** 薛维刚离开后,郝碧莹觉得自己错怪了他,但是这事也不能怪她误会,哪个女人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接吻会不吃醋?她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她也想求证,但能找谁问?总不能去找曲兰薰,所以只能天天跑到力达,可又敢直接去找薛维刚,只敢在力达办公大楼外闲晃。 “你在这里做什么?”屠瀚宇已从好友口中得知她没去纽西兰,现在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就绕到她身后,结果她没发现,还被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正面出声,我差点被你吓死。”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在一这里偷偷摸摸的。怎么不进去?我也要去找维刚,一起上去吧。” “不、不用了,你去就行了。” 屠翰宇一把抓住要落跑的她,邪佞的笑问:“不敢去见他吗?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要说给我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你。” 对!屠翰宇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仿佛大海里抓到了救命浮木,郝碧莹一把揪住他的臂膀,激动的说:“你帮帮我们吧!” “你又没说什么事,要我怎么帮?” 郝碧莹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结果惹得屠瀚宇一阵大笑。 “这很像曲兰薰会做的事,不过那件事看来是你误会维刚了。我听说他和曲兰薰交恶,还撤掉了曲兰薰的代言,虽然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说是基于保护朋友的立场不便多言,但我大概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曲兰薰心高气傲,你很清楚的,她肯定是被薛维刚拒绝觉得很没面子,想用不再代言威胁,没想到人财两失。不过聪明如你,怎会忘记维刚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呢?” 以前她只是个旁观者,所以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当她置身其中,就被嫉妒冲昏了头。 “现在我该怎么办?他很气我。” “上去直接面对他,做你想做的,说你想说的话就行了,就像以往那样,不用忸怩,只要你出于有心诚意,他会感受到也会看到的。”屠翰宇笑着建议。最真的她最有魅力。 “真的吗?” “不去做哪知道是不是真的,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碧莹,去吧。”屠翰宇笑着推她一把。 一小步就是成功的一大步、虽然屠翰宇只是推了她一下。却推动了她的勇气,让她敢勇往直前。 “好,我上去找他。” “祝你成功。” “你不上去?” “不了,等你们说清楚,再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好,那我先上去了。” “嗯。”送走了郝碧莹,屠翰宇忍不住自嘲起来“屠翰宇啊屠翰宇,你实在是善良得太过火了。”送走了唯一的机会,他成全了郝碧莹和薛维刚,自己则得去找个地方舔舐伤口。 虽然心还是会痛,但他知道,这感觉会过去的。 *** 郝碧莹一路上达薛维刚工作的楼层,每个人见到她,直觉认定她是来见薛维刚的,所以沿路都没有人阻挡她。 她敲了薛维刚的办公室门板,没有回应。一次、两次,后来她干脆不敲门了,直接推开他的办公室大门,进入他的领域。 他明明就端坐在他的办公皮椅上,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她。 其实他知道郝碧莹在外面溜达了好几天,他不想戳破她,只是静静的等待,想看她还要晃多久。 这女人伤了他的心,所以他要逗逗她,让她也紧张一下。 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看似他比较担心失去,得失心重过于她,他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感觉。 他是生意人,不能老做赔本的生意。 “我想可能是我误会你了。”郝碧莹绞着手指头,头垂得低低的,因为有错在先,所以腰杆自然也无法像平常那样挺得直直的。 “喔,那又怎样?”他语气平静,内心却快要笑翻。 怎样?反应也未免太冷淡了点吧?她现在跟他道歉他会接受吗? 看他反应不热络,郝碧莹也不禁踌躇担忧了起来。 “你要说的就这样,没其他话要说了吗?”薛维刚故意提高音调,还装出一脸的不耐烦。 郝碧莹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给震得一瞎,到口的道歉又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我很忙,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出去吧。” “有、有,我有话要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听我把话说完。”怕被轰出去,郝碧莹急急地把话说完。 “道歉?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我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没听你解释,不相信你,是我不对,所以我特地来跟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你说呢?”薛维刚把问题丢还给她。 “我知道你很生气。” “知道就好。” “我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不能原谅我吗?” “你说呢?”薛维刚再度反问。 女人要男人原谅,通常撒撒娇、抱一抱,啥事都没了,但是郝碧莹好像连那些手段都不会,一个人偏着头,一脸苦恼的搅动着脑汁,模样着实好笑。 “真的不行吗?”最后她只挤出五个字。 “我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感受不到?是吗?那我该怎么做?”她搔着后脑勺,仍旧一脸烦恼。 聪明如她,心细如她,原来也会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问题到了自己身上,平常的观察力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笨笨的,但他就超爱她现在笨拙的样子,好笑又可爱。 “那就要问你了,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喔,我知道了。”该怎么表现诚意,她得再好好想想。 郝碧莹边想边转身走出薛维刚的办公室。 这举动反而让薛维刚傻住了。 她就这样走掉?他实在不敢相信。 那笨蛋,该不会这样就放弃了吧?!想要捉弄人的他忍不住开始担心了。 *** 翌日上午,薛维刚如往常到了公司,才刚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人气秘书”他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立刻飞扬起来。 但为了面子问题,他还是等电话响了三声才接起来“什么事?” “你下来一下。” “下去做什么?”她来了吗?怎么不上楼?叫他下去,该不会要说什么他不想听的话吧? “拜托你下来一下。” 郝碧莹说完话就收了线,让他又是一阵错愕:“这女人是存心惹我生气是不是?话都没说完竟然挂我电话?!非下去教训她一下不可!” 其实是想见她,但他自己找台阶下。 到了楼下,柜台处突然送上来一朵红玫瑰,他接过手,故做镇定地问。 “这是做什么?” “郝秘书请您到门口,说有话跟您说。” 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他要酷,故做不耐烦状,但还是转身走向门口,仍不见郝碧莹身影,他开始四下寻找,突然有个小孩拿着一朵玫瑰迎面向他走来。 “请和我结婚吧。”女孩把花递给他。 他接过花,女孩走开,紧接着又有个男人走向他,一样拿着一朵红玫瑰,对他说:“请和我结婚吧。” 好,挺有创意,但未免太好笑了吧!竟然叫个男人跟他求婚,很不像话!但他还是接下来。 男人走开,片刻后,又来个女学生笑嘻嘻地跟他说:“请跟我结婚吧。” 就这样,接二连三地,有人走向他,给他花,向他求婚,有小孩、有女人、有老人也有男人,接下一朵又一朵的玫瑰花,他有此而哭笑不得。 因为所有人都在看戏,他可一点也不想成为偶像剧里的男“猪脚” 他拿起手机,拨了快速键,对着话筒大吼“郝碧莹,限你三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不原谅你!” 一听三分钟,郝碧莹顾不得手机没挂断,她忙推着放着一堆花的四轮车,一路狂奔到他面前。 那一车花到底有多少朵?难道她真的打算拜托一整条街路过的路人帮她求婚? 很蠢!但却很令人感动,要向每个路过的人拜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这里有几朵花?” “九百九十九朵。” “所以你打算找九百九十九个人帮你送花?”一扫昨日的忐忑,郝碧莹看着他“我的诚意你感受到了吗?” “不觉得很丢脸吗?”她笑而不语,和他目光对愕,在眼神相遇的那一刻,她知道他原谅她了。 她拿起手中的花递向他“我” 没让她开口,薛维刚抢先递出手中的玫瑰,跟她说:“我们结婚吧。” 诚意够就行了,求婚,还是男人来比较适合。 尾声 白纱礼服,一个温馨隆重的婚礼,是许许多多女人梦想憧憬的,彷佛那一刻的浪漫美好,就是幸福的象征。 但是今天的这对新人,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红毯的那瑞,站着即将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另一半。 他们不迷信婚姻,知道幸不幸福,要从这一刻开始,时间会给予许多考验,当然其中肯定少不了有酸甜苦辣。 但肯定的是,这一刻,没想过要回头。 不华丽,却很温馨,两人的至亲来了,两人的好友也都到场,没少礼炮,没少掌声与祝福。 天下父母心,等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嫁女儿了,郝妈眼眶含着泪珠,郝爸从自己的手中把郝碧莹交给了薛维刚,很慎重、很慎重的要薛维刚给他女儿幸福。 “我会的,爸。” 套上戒指,彼此宣誓,婚礼突然就从温馨转成摇宾,台上开始了五花八门的表演,都是自告奋勇的义工,来自亲友团,来自两人的公司同仁。 丢花束不稀奇,突然从天而降天女散花,几乎人人有份,意思是要让每个人都能拥有幸福。 年轻人很开心,每个人都伸手去抓花,老一辈还有些顾忌,有人笑着自我解嘲“这把岁数,难道还要第二春?” “开心就好。” 是,这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要意义,幸福不只是今天的新人,他们希望在场的每个人都幸福。 “看着孩子,突然想起我们结婚的时候。”薛维刚的父亲突然握住老婆的手,深情款款的说:“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了,跟我回法国吧。” 看着丈夫,李慧岚满眼盈满了泪水。 女人,等待的也不过就是男人犯错的时候适时的认错,就算在漫长的岁月里爱被磨光了,但只要有心,仍然可以将爱重拾回来。 但就怕好事多磨,细心的人就得在背后推上一把。 郝碧莹上前搂住婆婆,甜滋滋的说 “妈,我和维刚要去法国度蜜月,我们陪您和爸一起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回去。” 就这样,他们找到了前往幸福的道路,也替走偏的人有机会重新找回幸福的道路,皆大欢喜。 欲知其他不小心栽进爱情海的大男人的浪漫情事,请看—— *林晓筠花园系列1539命中注定多个你之小气芳邻 *绿风筝花园系列1540命中注定多个你之斗气钱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