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诡计》 第一章 日本伊豆 一片氤氲,几道温热的蒸气自天然石池底缓缓攀升。两位年逾花甲的男子偷得浮生半日闲,优闲地享受日本清酒的甘冽和伊豆乡野的秋季枫红。 “老哥,咱们哥俩这回忙里偷闲来日本享受人间美景,实在是值回票价了。”花晋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两臂横悬于池岸旁,心旷神怡地仰望着湛蓝天空。 “可不是吗?”白秉榆点点头。他可是特别挑早晨八点起床泡温泉呢!因为这个时候比较没人,一来免去人群拥挤嘈杂的烦躁,二来还可以跟兄弟花晋诚说些知己话。 “我说老弟呀,咱们认识算来也有四十年了,真是光阴似箭,一眨眼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虽然置身于桃花源仙境,理应忘却尘事烦扰,但白秉榆仍不免感叹时光流转的无奈。 花晋诚叹口气。“说的也是,我还记得四十年前我们初见面的时候” “对对对,要不是你硬跟我抢那瓶可乐”白秉榆眼里透出精光,他与花晋诚相识于军中福利社,那时正是热浪来袭的夏日,两人为争夺一瓶冰凉沁心的饮料而大打出手。 “喂、喂、喂!”花晋诚瞪着白秉榆“搞清楚好不好,那时是你要跟我抢的,明明就是我先买到的!”他与白秉榆每次争论这个问题,总是要搬出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而非鸭霸的阿兵哥。 “是吗?”白秉榆被花晋诚一激,也不客气地回嘴:“你倒说说看,有谁能证明是你先买到?那时是我先付了钱,而你这程咬金却半途杀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抢了我的可乐!”说到这儿他就有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是不打不相识,这瓶可乐让他与花晋诚从此义结金兰。 花晋诚先是盯着怒目横眉的白秉榆,突然大笑“哈哈哈!四十年罗,你的臭脾气还是都没变。”他与白秉榆在服役后一起到美国奋斗,历经四十年岁月辛勤的白手起家,终于成就了跨国企业“旭升集团”象征旭日东升的希望和活力。 白秉榆也不禁哈哈大笑“你还不是一样!看来沈灵的功夫有待加强,她没有磨磨你这颗顽石吗?”他想起花晋诚刚到美国,马上就结识华侨美女沈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步入结婚礼堂。 “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沈灵她整日忙着孤儿院的事,哪有空理我。谁像你那么有福气,年纪轻轻就当外公了。”花晋诚埋怨着。 “谁教你不早婚。”白秉榆最得意就是自己虽然才六十出头,却已三代同堂了。 “哎呀!”花晋诚大叫:“我忘了写电子邮件去叮咛我那不成材的儿子,他这会儿不知道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乱泡马子了。”他的宝贝儿子花瑆,人如其名的花心,老是欠一**桃花债。 白秉榆有感而发地叹口气“唉!瑆儿算是非常不错了。你知道吗?我那疼得要命的独孙女年逾二十五却迟迟红銮星未动,二十五个年头连个男朋友都不曾出现过,我真怀疑她是女同性恋,只是不敢跟我承认而已。”他最疼的独孙女白玥,从小就活泼得不得了,可能就是这种凶巴巴的个性令异性不敢近身吧。 “小玥不是在台湾修企管博士吗?”花晋诚惊讶地问:“想想你逼婚的压力,我还以为她早就嫁人了。”或许是白秉榆早婚的背景,使得他也希望白玥早点定下来。 “怎么可能!”白秉榆反问:“小玥结婚,我有可能不通知你来送红包吗?倒是阿瑆今年已二十六岁,怎么还没结婚的打算?”印象中,花瑆交往过数十位名媛闺女、上百位小家碧玉姑娘,难不成他全不中意?白秉榆想到这儿不禁摇摇头。 花晋诚脑袋灵光一闪,兴奋的说:“我有法子了!既然小瑆未娶,小玥未嫁,咱们干脆把他们送作堆,来个星月联婚如何?”娶个凶巴巴的老婆,花瑆就会收歛花心,只得用心当个商场大亨花晋诚的接班人。 “说得对!”白秉榆有同感地点点头。“这样一来,小玥究竟是不是女同性恋就水落石出了。”嫁给阅女无数的老公,白玥必须恢复女人本色才行,正房怎么可以输给野花?说不定白玥还会改头换面成为温柔乖顺的传统妇女。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下星期三安排花瑆、白玥回纽约相亲。”花晋诚下了决定,这次非得要花心儿子乖乖安定下来。 “没问题!”白秉榆毅然决然地承诺。 台湾桃园中正机场 “搭乘华航第七八七号班机的旅客,请准备上飞机”机场里职业化甜美嗓音的广播不断响起。 为了显现具有黄金身价,且是难以抗拒的俊美男子那种特殊的气质,花瑆刻意用修长的手指顺了顺飘逸的江口洋介型的长发,从容不迫地瞧了瞧手表──十一点三十九分。 他优雅地叹了口气“大热天正中午还要去挤飞机?老爸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不体谅儿子的恐人群症,非得要我回纽约。要不是看在回美国总公司可以担任个什么总经理玩玩,还可以顺便去看看是哪个即将身陷我所布下的情网的女人,胆敢不知死活怂恿我老爸叫我回去相亲,我才不回去。”他的恐人群症完全是出于对机场里所有女性同胞的怜悯,凡是他所到之处,必然掀起女性争先恐后一睹他丰采的人潮。为维持机场秩序,顺便避免太兴奋的女性朋友们昏倒,花瑆只好稍微收歛,勉强戴上深色的太阳眼镜,始终不敢轻易摘下,只求一路平安抵达纽约。 即使这样低调,仍是有不少迷恋的眸子净是绕着他挺拔昂藏的身躯打转。 好在他早已习惯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下次真应该好好考虑派拉蒙制片公司的邀约,或许真当了大明星,随时有几名保镖伺候”花瑆以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举止轻拍衣袖口的灰尘,一面喃喃自语,无可救药地陷入极端自恋的幻想中。 “哎哟!”花瑆突然被莫名的一股力量推了一下,他急忙稳住重心,以免顺势前扑,跌个狗吃屎。 “喂!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吗?”白玥秀眉直竖,红扑扑的脸颊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她伸出葱白食指,骂道:“发什么愣!还不跟我道歉?” 花瑆真的是完全愣住,天底下居然有这样嚣张跋扈的母老虎,可与他平日怀里温柔缱绻的美女大相迳庭。竟然有人这个泼悍的女人,胆敢指着他鼻尖骂? “咳咳!小姐”花瑆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以维护他彬彬有礼的绅士风范。这该死的女人,他还没计较她差点害得他直扑地板,刹那间毁去他经营了数十分钟的高雅气质,她却做贼的喊捉贼,打人的叫痛? “要道歉就请快一点,本小姐没空等你慢吞吞梳妆打扮。你当是戏子还要上台唱戏吗?难道还要苛求我耐心等你想出台词?”白玥逸出毫不饶人的一串讥诮,挑起右眉,不客气地瞪着眼前这个脂粉味重得差点呛死她的男人。 被她一顿抢白,花瑆原本要秉持男人的风度纡尊降贵地道歉,现在反而好整以暇地笑看着白玥。 白玥敏感地认为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儿被人观看着。“你看什么看!”即使他戴着墨镜,她仍然感觉到深色墨镜底下的两道眸光往她脸上射来,哦不!应该说是往她整个人射来。 “你这人真是不懂礼貌,有没有人教你不应该这样瞪着一个女孩子看?”白玥瞬间成为刺猬,她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欠揍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的身材。二十五年来,几乎不曾有异性敢这样无礼地打量她,她莫名生起怒气,火山即将爆发。 “那有没有人教你撞到别人应该说声对不起,而不是赖皮的推诿于无辜的受害者,还无理又无礼的要受害者道歉?”花瑆隐藏在墨镜下的讥谑显然早已被她揣测到,但他脱口而出的反驳言语却带点迂回的语意,他的确想与这位泼辣的女人过招几回,顺便打发候机漫长的时间。 “哼!伶牙俐齿的男人。”个性好强的白玥当然不服输,正想以更刻薄的话来刺死他时── “糟糕!”白玥看到五名身穿同一款式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往这里走来,她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啦?”花瑆不解地望着脸色瞬间刷白的女人,他正等着她第三波超级刻薄的反驳话语呢。 白玥东张西望,本欲跑向别处以顺利脱逃,但是候机室里的人几乎是或坐或站,一旦她跑步反而更引起那五人的注意。 “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地寻找逃脱方法,忽然间她俐落地跨前一步,顺势倒在花瑆的怀里。 花瑆结结实实大吃一惊!“小姐!你在做什么?”她遽然的冲劲再一次差点撞倒他,好在他昂藏的身躯还算稳重结实。虽然许多女子会自动投怀送抱,可是像她这样粗鲁、一点儿都不罗曼蒂克的方式可真让他吃不消。 “你别管!”白玥凶狠地低吼。但眼见那来意不善的五人逼近,她不得不换个口气说:“呃我是说你有空吗?” 她从来不曾施展媚功,可是如今局势所迫,她只得委屈自己勾引这个死男人。根据她刚才的迅速观察,机场里到处都是情侣,因此唯有佯装情侣才不会引人注目。 “哇!天下红雨了?”花瑆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娇小的女人,前一刻她还凶狠地咒骂他,怎么才几秒她就转性了?而他向来只捧温柔女人的场。 花瑆绽开无懈可击的俊美笑容问:“请问你刚才说什么?”哈哈哈,看来他是大获全胜,才眨眼间就收服一个泼辣女人。 “白痴!”白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时不我与,谁要向这位脂粉哥儿献殷勤?无端地扫了身为女子的尊严。 “what?”花瑆英俊的笑容顿时扭曲一下。如果他没耳背,那她肯定有骂他白痴,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事、没事,我是说我姓白,你称呼我白小姐就可以了。我想问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喝咖啡如何?”白玥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还好他没被她的口无遮拦激得扬长离去,否则她就玩完了。 “哦”花瑆勉强地恢复光芒四射的笑容说:“我是很想有空,可是你也知道,既然我站在候机室,当然是准备搭机出国,而且”他一面胡扯,一面藉着墨镜的掩护悄悄凝视着白玥秀丽绝伦的脸蛋── 痹乖!原来这泼辣妮子长得这么美,白皙亮澄的肤色闪耀着她的天生丽质,晶莹的大眼睛转呀转的,挺直的鼻尖说明着她的倔强,还有最迷人的红嫩小嘴原本要修理她的,这下子却有一点点不忍心了。 既然她都已经自动搂着他,花瑆更是忍不住轻抬起她的脸庞,欣赏着旷古绝今的大美人。“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美?”他情难自禁地问,即使隔着墨镜,双眸电波依然电力不减。 “啊?”白玥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通常男孩子接近她都将她当哥儿们,或是一起打球瞎混的,哪有人会说这种无聊话呢。“我想没有耶!”第一次被异性赞美,她不禁羞答答的难为情起来。而重点是,这个异性算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帅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摘掉墨镜是否依然稳居最帅的宝座。 “我想也是。”花瑆瞬间收回所有为情着迷的举止,反而换上嫌恶的面孔讥讽道:“像你这样啧啧啧!你看看你,穿什么东破西破的牛仔裤?真没气质!还有,这件t恤印着totoro的卡通图案,真是幼稚!小姐,虽然你才十八岁,但也快要念大学了吧,别装可爱好吗?哎呀呀,最糟糕就是这个背包了,你也不想想看,这种又大又重的背包可是不良于你宝贵的健康呀,怪不得你长不高。”他迅速瞄了白玥的胸前一眼,接着说:“当然也会长不大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实在是气得喘不过气来,使得她平日瞬间反击的能力完全丧失,只得结结巴巴、恶狠狠地推开他,并且瞪着他,在心里诅咒他飞机失事。 她才刚从垦丁的蓝天碧海畅游回来,正想勉励自己要有宽阔的胸襟,没料到这个尖酸刻薄、牙尖嘴利的臭男人竟然摆她一道,破坏她昨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说脏话的自我修行。 教她忍受他的没风度,不如请她去跳海算了! 花瑆得意地看着她头顶上四窜的浓烟,好哇,总算修理完毕。“你这么生气会容易老的,年纪轻轻迅速老化可是会嫁不出去的。”此刻他拥有战胜者的骄傲,不过这样欺负一位美丽绝伦的小姐似乎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他不得不感到一丝愧疚。 “混帐!王八乌龟!你最好给我听清楚:第一,本姑娘早就过十八岁年龄,第二,我嫁不嫁得出去不劳你费心!”白玥气得双肩发抖,要不是那鬼影似的五人尚在机场,她早就不客气甩他一巴掌了。 才刚觉得自己应该忏悔,但看到她丝毫没有露出楚楚可怜的求和姿态,反而破口大骂,他不禁恼怒地说:“这么凶谁敢娶你?”真是够泼辣了,这年头十八岁小妹妹都这样随口骂人吗? “你这人真是得寸进尺!”白玥正要再为尊严而战,开口大骂时── 花瑆干脆强吻住她倨傲的双唇。 他霸道地搂紧她细柳般的腰,甚至感觉得到她急遽的心跳起伏,不管机场里多少讶异的目光,一味地狂吻着她,他要掠夺她唇里的甜美甘冽。当然,他不准她再出言侮辱他。 白玥被他的狂吻侵袭,一切都还来不及阻挡,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她只得任由他无礼的在她唇间肆虐,直到他愿意放开她为止。 “怎样?还打算骂我吗?”花瑆不舍地离开她诱人的红唇,他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女人不臣服于他高明的吻技之下。更何况对手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妹妹,她当然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白玥不发一语,毫不迟疑的甩了花瑆一巴掌!这甩劲也将他脸上的墨镜打了出去。 花瑆愕然地抚着脸颊望着她。 候机室里没有人错过这声俐落清脆的巴掌声,当然不外乎那正在搜寻白玥的五人,他们立即注意到众人焦点,皆锁定目标动身前来。 白玥面无表情凝视着花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身材、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就是这个人,既可恶又无礼的夺走她的初吻!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跑走。 美国纽约 白玥万分不情愿地坐在咖啡厅里等待。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到此,想到这里就气!”她眸里的怨怒如两道光束射穿玻璃杯。 就是因为那个欠揍的男人突然吻了她,她不得不甩他一巴掌,因而引来外公雇用的五名鬼差的注意,轻而易举就把她擒回纽约。 虽然耳际悠然传来六年代浪漫的老情歌,又有昏黄的灯光为咖啡厅里弥漫的爱情加温,但是她偏偏讨厌古板的相亲大会,最恨的就是男女方做作的假模样,真搞不懂为何外公要安排这场无聊又可笑的约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想些法子”白玥深知相亲成败关键乃建构于双方初见面的印象,这样说来,是不是她把自己弄得愈惨不忍睹,男方自会知难而退? “有意思,真有意思!”还好今天男女双方家长没有陪同,虽然相亲结果必须跟外公报告,反正约会过程外公看不到,她大可尽情尽兴的吓走男方。 “davidhua呀davidhua,你若敢来相亲,我保证让你变成空心!”白玥得意地笑了起来。 verygood! 花瑆坐在宝马七五的银色跑车里,尽情浏览纽约的风景。 “一年没回来了,纽约,我想念你!”他随着车上重金属摇宾音乐而大喊着,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的家。 接任旭升集团总经理才三天,花瑆第一次感受到事业对男人的重要性,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当初父亲是怀抱着什么样的雄心壮志来建立属于自己和属于花家的王国。或许他应该乖乖待在美国历练几年,实际了解作为成功企业家第二代该如何让家族事业更发扬光大。 他的野心其实很明显了,就是将旭升集团的知名度打响于整个世界。 当然,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担任旭升集团的最高决策人──董事长。 “啧啧啧!看看这栋豪华的大厦,你是我旭升集团的资产哪,还有还有这块市价十亿美元的空地,你将是旭升集团的囊中物了。”花瑆不可自抑地得意起来,毕竟拥有庞大资产而又富可敌国的青年才俊可是寥寥无几。 这样说来,女人对他的吸引力似乎又少了几分。 说到女人,他现在不是正要去相亲吗? “老爸真是没事找事做,安排什么相亲嘛。不过管他的,只要是女人就不必担心了,这个叫什么cathybai的女人,应该会在三分钟搞定。” 这样子就完成老妈的愿望,顺便生个孙子给她抱抱,省得她每天往孤儿院跑,无形中冷落老爸,才让倒霉的他无数次领教六十岁男人的碎碎念。 糟糕,快迟到了!花瑆紧踩油门往前冲去。 “小姐,你还好吧?”侍者特地递一条毛巾给白玥。 哎哟!她是有精神病吗?没事把自己涂成像非洲的黑人,还发神经地在耳际插一大朵花。 “当然没事。”白玥仔细瞧着光可监人的桌面,连这样都可以看出来她脸上一块一块黑黑的,那么效果应该是不错。“你看什么看?”她回瞪从头到尾无礼盯着自己看的侍者。 “我我拿毛巾来给你擦脸。”侍者畏惧地答道。 白玥皱了下眉“不要,我不需要,你拿走吧。” 她这回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她才不看外公的面子呢,反正她就是不想将自己的一生断送在这种无聊的相亲中。 “就是这儿了。”花瑆器宇轩昂地走进帝国大厦,向服务台的人员说:“我的名字是davidhua,请你告诉我爱情海咖啡厅在哪里?”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花瑆打开手机问道。 “快来圣母医院,你父亲他出车祸了!”沈灵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喊着,她接到这个恶耗时,简直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花瑆有如青天霹雳,这怎么会? “你快来好吗?妈妈实在好难过、好难过”沈灵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花瑆听到话筒摔地的砰然巨响,他紧张地问:“妈妈?”莫非母亲也支持不住昏倒了? “先生,我已确定您在爱情海咖啡厅有订位,有位cathy小姐”服务台人员正要告知花瑆白玥已到的消息。 “谢谢你,不过我没有时间与她会面,请代我向她致意。”花瑆赶紧交代服务人员,然后火速跳上跑车,往医院疾驶而去。 “你说什么?他不来了?”白玥在宁静的咖啡厅里大叫:“他怎么说?他有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吗?”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敢放她鸽子。 “抱歉,白小姐,那位先生什么都没说。”服务人员一脸无辜相。 “可恶!”白玥气得七窍生烟,若主角不来,那么她这满脸黑泥巴不就是白涂了,还得费力气洗掉,更悲惨的是她的一脸怪异早已招致人们议论纷纷,若davidhua不来领受教训,那她可真是非常丢脸。 除此之外,最糟糕的是,他居然整整让她白等半小时! 除非这辈子我不姓白,否则我发誓,这辈子我绝不嫁给davidhua!白玥气急败坏地颤抖起来。 第二章 “那么今天旭升集团临时董事会就开到这里,请问各位董事有没有异议?”白秉榆身为董事会代理主席,主持整个会议。 “有!”聂品勋举起右手“董事长花晋诚车祸身亡,下任董事长该由哪位董事担任?”他握有旭升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早已觊觎董事长位置许久,这次花晋诚意外身故,这里的诸位董事里就是握有百分之二十三股权的白秉榆与他实力相当,有如芒刺在背,而花晋诚的独生子花瑆,亦继承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更是他的眼中钉。 聂品勋的眼睛迅速闪过一丝阴狠的精芒。 “聂董事提出这个问题,这也是本席很困扰的地方。”白秉榆顿了顿“本席的意思是请新任董事花瑆接任,因为花董事年轻有为,一定能为旭升集团打出天下,不知各位董事的意思为何?” 花瑆悲哀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也许继承父业,用心带领旭升集团才能稍慰父亲在天之灵吧。他感激的望向白秉榆,父亲生前挚友如此信赖自己,他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好吗?”杨董事和李董事提出怀疑。 “我赞成!”赵董事和林董事提出肯定。 “现在就剩我和聂董事了,你的意思是”白秉榆看着聂品勋。 “反对,我反对!花瑆年纪太轻,可能不适任董事长这个职位。”聂品勋投下反对票。 “三对三无分胜负,花董事,你自己的意思呢?”白秉榆问花瑆,今天这个局面是他意料中之事。 只要再一票他就是董事长了,世间哪有不投自己一票的道理。“报告主席,我”花瑆正准备为自己的未来投上一票时—— 叩!叩! 所有董事望向门口。只见张经理飞也似的冲进会议室里,着急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台湾分公司破产了!” “你说什么!?”花瑆最是震惊,因为台湾分公司归由他管理。“你是不是搞错了?上周我才check台湾分公司的财务状况,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破产?”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我也不知道,总公司正派人去调查,据说刚破产没多久马上被台湾本土企业叫什么宝利建设买下了。”张经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荒谬!”花瑆怒斥道:“若是要买,也该等我回去再说,怎么可以随便让别的企业收购?” “我我不知道啊。”张经理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咳咳,我说花董,你是不是应该先解决台湾分公司的问题再来开董事会呀?”聂品勋落井下石的说:“或者是干脆退出董事会,回去做你的总经理如何?连分公司破产都不知道,真是胡涂哪。” “我看这样好了,我们给花董事半年的时间,让他解决台湾分公司的问题后,再来开董事会选出董事长,各位觉得如何?”白秉榆当然是护着花瑆这一方,使出缓兵之计,以退为进。“我个人认为这样做,可以看看花董事的实力,对于旭升集团若有如此杰出人才也是件好事,若是花董事无法挽救台湾的事业,那么被董事会除名也是应该的,不知各位董事们意下如何?” 蚌个董事皆点头赞成。 “谢谢各位,请放心,我一定会解决台湾分公司的问题!”花瑆握紧的拳头在在说明了他的决心。 台北 花瑆以优雅的动作,稍稍拉了拉gucci的西装外套。 “一点都没变嘛。”他环视这栋再熟悉也不过的大楼,这里是他半年前朝九晚五的出入所在地。 挑高七尺的一楼大厅依旧垂吊着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左边一道装饰华丽的螺旋状阶梯通往富豪专属的高级俱乐部,右边透明无瑕的玻璃门轻轻推开则是弥漫拿铁咖啡香的法国餐厅,而正中央二十四小时源源不绝流泻的喷水池,其后全用大手笔的鲜花、绿草、及造价惊人的庭园布景衬托桃花源境的悠然,这项造景他最是熟悉——因为这是他的杰作。 这栋超级豪华、矗立于台北市黄金地段的商业大楼,是全台湾排名顶级的办公大楼,一楼至四十三楼依照花瑆半年前的印象全都以昂贵租金租给其他公司当办公室,而第五十七楼即大厦顶楼,则是以往花晋诚定期来台巡视公司时,才开放使用的董事长办公室,亦是花瑆不得不乖乖报到的地方。 “咦?怎么全变了?”花瑆凭着记忆向左前方走去,他愕然地瞪大双眼注视着“各楼层简介”喃喃自语道:“我记得二十八楼是巨强资讯公司,怎么变成宏德食品公司了?”他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犹记得巨强资讯公司秘书部部花曾在他的罗曼史占上一位。 “我咧!这最离谱了,旭升国际金融商业大楼何时改名为宝利建设大厦了?”花瑆一阵头晕目眩,刚才对这里勾起的熟悉感全被打散了,他茫然盯着最后一行粗大的镶金字体“欢迎光临宝利建设大厦”万分不屑地啐道:“呸!连欢迎光临都敢拿出来冒用,实在太无耻了。”他非常肯定最起码在半年前,那行字体是“欢迎光临旭升国际金融商业大楼” 为了洗刷台湾分公司破产而被并吞的耻辱,他还客气什么呢?干脆直捣黄龙——杀到顶楼,直接找宝利建设的负责人摊牌。 “等等!”花瑆迅速敏捷地冲近即将关门的电梯,他一向很自豪能同时拥有绝佳的头脑和发达的运动神经。 “哎哟!”花瑆惨叫一声。 他堪称专业的俊美笑容,顿时随着突如其来、始料未及、人间最不幸的悲惨际遇——以奇怪的姿势,非常尴尬的卡在两扇电梯门间。原本完美无缺的唇型魅力,不仅因为满脸通红而不复见,反而呈现出既左斜又下歪的畸形动作。 “啊对不起,对不起!”白玥急忙放开久久按住的“关”按键,愧疚的道着歉:“我没注意到你这样突然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她娇艳的脸上堆满抱歉与罪恶感。 她就是改不掉搭电梯时胡思乱想的毛病,刚刚从地下六楼停车场搭电梯一路上来,脑子里不停转着网球健将辛吉丝输球的烦躁,根本对外界事物置若罔闻,谁知马上冒出个倒霉鬼成为她一指功下的牺牲品。 “没没关系。”花瑆勉强地自嘴角挤出一丝“灿烂指数不及格”的笑容,怨恨的眼神偷偷瞄向电梯的另一位人类同胞。 正巧白玥亦将溢满歉意的眸光移到他的脸上。 “呃你好。”花瑆登时浑身触电,他不得不睁大眼睛打量起相隔咫尺的超级美女。虽然准确嗅出美女的方位是他得天独厚的天赋,再搭配猎艳无数的经验值往往令他无往不利而搭讪成功,但是此时此刻眼前的女人却让他望之却步,丝毫不敢莽撞行动,莫名打心底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你你好。”白玥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故作镇静。她怎么也料不到竟然又与这个男人相遇。 她非常确定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身材、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就是这个人,既可恶又无礼的夺走她的初吻! “小姐在哪一楼上班?”花瑆又重新绽开无人匹敌的阳光般笑容,试图和善地软化沉默的僵硬气氛。 “我在我在宝利建设上班。”白玥努力漾开友善的笑容反问花瑆:“你呢?”早知道是这个臭男人,刚才就多夹他几次,真是的,浪费她的道歉和罪恶感。 “我?”突然被点到名,他有些手足无措,其实他正目不转睛地瞅着白玥,挖空脑袋想找出关于她的记忆。 “对呀,难不成这电梯里还有别人?”她装出善良天真的模样别有用意地说:“我们真是有缘。”哈哈哈,活这么多年,她终于体验到冤家路窄的涵义。 “有缘?小姐,我们见过面吗?”他直截了当地问,省得脑细胞全死光光。 白玥阴恻恻地反问:“你说呢?”他如果敢说不认得她,她发誓绝对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他一定不知道她因为平白无故失去宝贵的初吻,整整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此后更是每日如信徒上早课般,绝对不忘复习他那日在机场里带给她的耻辱,以此推知,她对他累积的恨意恐怕拿吐鲁番洼地来填都不够。 花瑆立即领教到阴风惨惨的诡异,他怯怯地说:“我我想应该没有见过吧。” 心虚的直觉告诉他,他肯定做过什么缺德事,例如——始乱终弃。“对不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死不认帐,特别是自己不太清楚的烂帐。 白玥真想再甩他一巴掌。“呵呵”她皮笑肉不笑,打开僵局地道:“我们真是有缘,否则芸芸众生中你我怎会在此结识呢?”她暗自紧握拳头,只等待这个臭男人毫无防备背对自己时,狠狠挥以小拳。 “是啊、是啊。”花瑆真想大笑,庆幸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在哪里上班?”白玥不死心的追问。“哎呀!这么巧,跟我同楼?”她盯着十排数字键中唯一发亮的“57”问。 花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忘了按楼层键,便伸手胡乱按了一个。“糟糕,我太不幸运了,居然没能跟你同楼。”他佯装懊恼而愁眉苦脸地说道。 由于她说她在宝利建设上班,虽然他有直捣龙穴的决心,但在考量不波及无辜的情况下,只得忍耐另谋他途,她的美丽再度燃起他猎艳的欲望,他可不想让这位即将困于他情网下的大美人面临忠于老板或忠于情人的两难局面。 白玥对他的假惺惺只感到恶心,便恨恨地在心底深处对这个臭男人大加挞伐,表面上继续苦撑下去,她瞪着刚刚发亮的按键,惊讶地问:“你去五十一楼?五十一楼是宝利建设的人事部,你是来应征吗?”最近宝利建设有业务部经理的空缺,许多人纷纷来应征,原来他也是来应征的人。 “呃”花瑆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回答:“是啊,这年头经济不景气,一年换二十四个老板”他丝毫不费力就能掰出一大堆理由,这全是情场上磨练来的功夫。 “太好了!”白玥简直快乐到极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家伙自动送上门来领死,上帝果然是慈悲明理的。 “怎怎么啦?”花瑆不解地问,为何她如此兴奋? 白玥含着笑意的眼眸望向他,看得花瑆心底一阵小鹿乱撞。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美,连冰山都会融化?”花瑆帅气地顺顺发,还特别倾斜四十五度角痴情地望着她,企图用柔情电波征服白玥。 这个白痴!“呵呵呵!你好会说话哦,一定很会哄女生。”白玥此时的笑意掺杂着讥讽的成分,这个臭男人老是以为自己是超级大情圣,怪不得左看右看他就是像只发情的蠢猫。 白玥甜美的笑容勾得他心魂乱飘。“有吗?哪有这回事!”花瑆继续将调情的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深情款款地说道:“小姐,你真的好漂亮,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跟你做个朋友?” “哎呀!人家人家才刚认识你”白玥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故意嗲声嗲气地说:“如果你也在宝利建设上班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 “哦?”花瑆右眉一挑,信心十足说:“这个嘛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卯足全劲、力求表现,让宝利建设录用我的。我们绝对有非常充足的时间约会哟。” 这时,电梯到了五十一楼。 “这么快就到啦!”花瑆依依不舍地对白玥说:“祝福我吧,希望我们很快再见面。”他挺直腰,英姿飒飒地走出电梯。 “嗯这个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非常充足的时间见面的。”白玥莫测高深的漾起微笑。 白玥轻轻推开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无人注意到,才蹑手蹑脚溜进门里,反手将门关上。 “呼!”白玥直接对准沙发瘫坐下去,极其享受地让身体陷入沙发的柔软中。 “恶性不改!” 白秉榆双手放于背后,一副严肃的模样直直朝白玥逼近。 “哎哟,不好!原来外公早就来了。”白玥吃力的从沙发中起身,正想溜之大吉时—— “还想跑哪儿去?小表头!”白秉榆稍一伸长手,不费吹灰之力立即将白玥这只顽皮猴擒住。 “外公饶命!”白玥自知难逃,只得拼命给白秉榆灌迷汤。“您是天下最慈爱的外公,您是小玥心目中最英俊的外公,您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好人,您是未来人类传颂的伟人”她滔滔不绝地念出连肚脐都会背的阿谀颂词,因为这招屡试不爽。 “够啦。”白秉榆终于眉开眼笑。“你就是这么会说话,我看全世界大概没有人比你更会瞎掰了。” 白玥察言观色,马上乖巧地拉着外公坐下,开心的为白秉榆捶背。“才不是,我可是遗传到外公刚毅木讷的美德,才不打诳语呢。”她娇嗔地说着,但心中却闪过花瑆的嘴脸,要说全世界最会瞎掰的人,肯定是非他莫属,她才没闲功夫去跟那个臭男人争。 “好啦好啦!你这小表头爱怎么说,我都说不过你,不过”白秉榆板起脸孔“小玥,你这迟到的个性也稍稍改进一点好吗?这么没有时间观念,小心约会时男孩子等得不耐烦就跑了罗。” “哼!”白玥噘起嘴“有没有搞错啊?如果连等一会儿都不肯,那种男孩子一定是小气鬼,我干嘛找个吝啬鬼来气死自己。” “你呀!”白秉榆笑着摇摇头,反正以后自会有人来治这个宝贝孙女,他现在说什么,小丫头未必听得进去。 “外公、外公,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我研究室里还有几个学妹要指导,我可是抽空跑过来的。”白玥说道。 “我说小玥啊,你修那什么企业管理博士有什么好的?”白秉榆意味深长的说:“我看你去修如何与异xin交往的课程还比较实际一点,对不对?” “外公,自从上次跟davidhua无缘相见后,小女子我早就失去再相亲的信心了,您就不用再费心安排,至少到目前为止要我跟异xin交往是不可能的事。” 男人对她的意义一向不太重要,而且现在的她正专心攻读企管博士,偶尔与三两好友逛街闲聊,或是约几个球友打打网球,这样单纯的生活是她最求之不得的事,最起码她不必矫情的装作楚楚可怜,跟同龄女子一样既贪心又恶心地吸引众多男人的心。 也许因为她一直都不肯轻易谈恋爱,感情世界一直都是纯白无瑕,就是在心中期待完美的白马王子出现。虽然身旁总不乏追求者,但如果不是才貌出众的优秀男子根本不可能获得她的青睐。 白玥倒是承认自己的眼光超级高的。“如果找不到白马王子,我宁愿一辈子当老处女。”她语气坚决的说:“外公,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我非完美情人不嫁的决心。” “好好好!反正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想,我们这一辈也干涉不了。对了,你研究室很忙吗?” 白玥摇摇头“还好啦。” “既然这样,那么你来当宝利建设的董事长,最近美国总公司的状况频频,我想回美国处理那些事。” “什么!?要我当董事长?那我不就得乖乖来上班,不能出去玩了吗?不划算、不划算,我才不干。”她摊开双手,一副没什么好谈的模样。 “不成。”白秉榆摇头不答应“宝利建设刚成军不久,公司还不太稳定,如果没有你在公司控制,我担心很有可能让有心之徒乘机揩油,我可不希望再回到台湾时,宝利建设已经被掏空资产了。而且你可以修一修企业管理的实务,实地了解公司的运作,说不定马上就能写出博士论文来了。” “好啦、好啦,我答应您就是了。”她乖巧的点点头。 “这才是我的乖孙女。”白秉榆眼里忽然精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来公司找麻烦?” “找麻烦的人好像是没有,倒是应征者不少。”白玥直接联想到花瑆“我刚刚在电梯里碰到一个人,说是来公司应征的。外公,业务部经理已经找到人了吗?”最少是还没有,如此一来,她这个新任董事长就握有人事决定权。 “还没有。我看这业务部经理人选就让你决定,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有人到公司找麻烦的话,赶紧联络我。” “怎么可能,除非公司得罪黑道,不然谁会找我们麻烦?”白玥突然眼底掠过一丝异采“倒是某人得罪了我,我绝对是会去找他麻烦的,他跑都跑不掉。”现在的她可是花瑆未来的上司,这个臭男人有得罪受了。 “你说什么?”白秉榆不太理解孙女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不过他倒是察觉出她的眼神特别的不寻常。 “没有、没有。”白玥诡异的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整死花瑆的念头已在心中成形。 “嗯,那公司的一切就交给你吧。”白秉榆虽然觉得孙女有一点儿不对劲,但她又不肯透露,他只得自沙发中起身,拎起行李往门外走去。 只是依他活到这把年纪的人生阅历,白秉榆似乎直觉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花先生,请往这里走。”人事部经理谦恭地道:“董事长有指示,希望花先生到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这”花瑆觉得奇怪,实在太不寻常了。他一进人事部,连谎话都还没编好,人事部经理就自动跑来迎接他,现在却要他到五十七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殷勤礼貌,宝利建设还真是非常的纡尊降贵。 “麻烦请你上五十七楼,董事长正在办公室等你。”人事部经理非常礼貌地送花瑆到电梯门口。 “呃”花瑆迟疑的问:“你确定你们董事长是要见我?”他得先搞清楚状况,说不定只是人事部经理弄错,他根本不认识宝利建设的董事长。 “是的,先生。”人事部经理点点头。他也感到奇怪,刚才老董事长交代由孙小姐暂时管理公司,孙小姐打了通电话千交代万交代他把这个陌生男人请到董事长办公室去,也没说是什么事。 “祝你会面愉快。”人事部经理的声音随电梯门关而渐渐消失,花瑆独自待在电梯里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许这未尝不是件好事,直接跟宝利建设负责人会面,一次就谈清楚也好,省去我滞留在台湾的时间。”花瑆接受了这个不合理的安排。 当电梯门开时,他深呼吸一口气往前走去,数百坪的办公室却只有两个隔间,一个是贵宾接待室,另一个是董事长办公室。 “您好,董事长在办公室等您,请随我来。”于芊芃一见到他立即起身,她是董事长室的特别秘书。 “谢谢。”花瑆在心里嘀咕着,不请他到贵宾接待室就是没把他当贵宾看,那这个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到底想做什么呢? 花瑆略微整理仪容,愈是要跟对手谈判,上品的外表愈是不容忽视。想必宝利建设董事长是个秃头肥肚的老男人,干脆让他感叹年华老去而自惭不如,顺便帮他省去不少准备用来讥讽的口水。 第三章 花瑆既期待又自负的等待于芊芃将门推开。 “我不是说过了?”白玥从董事长座椅起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向花瑆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她示意于芊芃出去,并伸手与愕然的花瑆握手。 “你!?”花瑆简直是不敢相信,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她就是在电梯里他千方百计想要钓到的大美女,她是他觊觎的猎物,怎么可能转眼间即化身为他的对手——宝利建设董事长! “怀疑吗?”白玥得意的笑开了,她走回象征权贵的董事长座椅旁,一迳优雅高贵的坐下,颇有战胜者的姿态。 “我是宝利建设的董事长,既然你来本公司应征,看在我们曾交谈愉快的份上,我特许你担任本公司的业务部经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宝利建设的一份子了。”白玥十分权威的说:“当然,我就是你的上司、你的老板,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她露出含蓄的笑,其实心头早已笑痛了肚皮。 “很好。”花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他觉得她的笑容未免太刺眼,已刺伤他身为猎艳高手的自尊心。 “嗯,看来你是接受了我的安排。”白玥点点头“认识这么久,还没请教你大名?”她在心里打算着,知道他名字后一定要拿去做草人插针,铁定插爆他! “花瑆。”花瑆很快恢复原有的高雅,毕竟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小小的惊讶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失常。但对于猎物降格为敌人的打击,他还是感到不少遗憾。 “花心?”白玥嫌恶的摇摇头“怎么取这种名字哪?”真是人如其名的花心大萝卜。 “瑆,璀璨如玉的星子,星与玉的结合。”花瑆显然非常以自己名字为傲,他认为唯有如此高水准的名字,才能衬托出他脱俗的气质。 “噢。”白玥虚伪的笑道:“你真是有才华,名字也能诠释得这么浪漫。”她在心底啐道,就是这种自恋的人,才会取恶心的名字。 “其实我”花瑆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跟她摊牌,告诉她是她吞并他的公司。可是只要一看到美女,他原本牙尖嘴利的谈判高招全部都吞回肚里去,再加上美女是敌人的双重打击,恐怕他已完全丧失果敢的报仇决心。 “宝利建设是台湾所有建设公司中资产最多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拓展业务,公司不会亏待你的。”白玥根本不理他的支支吾吾,一个劲儿的自说自话。 看着美女上司,花瑆突然灵光一闪。 吧脆他将计就计,先混进宝利建设打探敌情,了解虚实之后再与她摊牌也不迟,说不定忍辱负重之后,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明白,不过我以新人之姿,一下子成为空降部队占去业务部经理的缺,不知道业务部同仁会不会排挤我而不肯合作?”花瑆马上进入游戏所扮演的角色,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场戏他绝对要演得称头。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知会业务部了,相信他们一定能了解才是。”白玥带有深意地瞧了花瑆一眼“不过,为了要让你有充分展露才华的空间,也证明我有识人之德,我现在要交代你一个任务,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更不要让全公司看笑话。”她夸张了任务的重要性。 “哦?”花瑆挑起右眉说道:“董事长要交代我什么任务?”他察觉到白玥的举止带着几分做作,她夸张这件事的重要性,难道另有目的? “最近公司需要大笔订单消化存货,希望你能在两天后为公司争取到一百名客户,并且邀他们下订单,成为存货的买主。”白玥实在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必须争取到一百名客户的订单,这可是超级业务员都无法完成的艰难任务,肯定会难倒这个新上任的嫩经理。 什么!?花瑆在心头大喊不妙。“不知董事长会不会觉得两天的时间太过仓促了?”他挂在嘴边的笑容显得非常为难。 “会吗?”她既然要整死他,当然就不会心软。“我个人是觉得一点都不仓促,比起公司堆积如山亟欲消化的存货压力,争取一百名客户对业务部而言恐怕只是稍显身手而已,花经理你说是不是?” 她富有心机的眼神定定落在花瑆脸上,佯装开玩笑的说道:“再说,如果连一百名客户都争取不到,那么你这个业务部经理就算我不说,也得乖乖滚蛋,一般人都是有这种羞耻心的,花经理你说呢?”虽然她阴险的施加压力,企图击垮他,不过若他无法完成任务,她也不会真的解雇他,不然,谁来让她出气? “董事长说得对,我想这个任务应该可以完成,我不会辜负董事长的期望和关爱的。”花瑆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发作,只得一味的阿谀奉承,希望她别再突发奇想又派什么吃不消的任务给他,让他入了虎穴,未得虎子,反而被母老虎吃掉了。 唷,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跟她不相上下嘛。“很好,你心在公司,我就很高兴了。”白玥实在懒得与他继续扯下去,不过花瑆的嘴上功夫却令她有“同是天涯马屁精”的新鲜感,她不禁饶富兴味的瞧着花瑆。 唷,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董事长,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呢?我脸上有长什么东西吗?”花瑆装模作样的拘谨起来,他认为白玥是被自己无懈可击的外表深深吸引。愈在美人动心之时,愈要谦逊有理,愈要装作不知情,这就是泡妞高招第一招——欲擒故纵。 “啊?”白玥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免有点窘迫,只得讪讪的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惊疑不定的偷瞄起花瑆,莫非他看出什么端倪了?不会的,在电梯里他都没认出她来,现在更不可能发现她就是半年前他在机场强吻的女生。 包不可能洞悉她要整死他的阴谋。 “david!”易天尧非常兴奋的向花瑆招手。 花瑆拢了拢烫得笔直的西装,气质优雅地走向礼堂。“布置得这么喜气,如果我不抢先道声恭喜,那咱们多年的交情岂不白搭?”他绽开俊美的笑容,与久违的好友易天尧来个拥抱。 易天尧万分欣喜地说道:“还说呢!自从半年前你回美国去,我在爱情这条路可是跌跌撞撞,只因为少了你这个狗头军师护航。今天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如此幸运娶到夏婕,你知道吗?此刻我心中的兴奋激动真是难以言喻呀。” 花瑆顽皮地送了易天尧一拳,佯装语气尖酸地道:“喂、喂、喂!你这个准新郎的心情难以言喻,那我这个手下败将呢?我的心情才是真正难以言喻。”他想起以前追求夏婕的时候,易天尧还曾经把自己当成情敌。 花瑆感叹的环视整个订婚礼堂,无处不充满幸福的气氛。有时候姻缘真的很难掌控,当时为夏婕疯狂的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她竟选择了易天尧,而不是一向自诩条件优厚的他。 不过此刻的他并不因为准新郎不是自己而神伤,看到好友易天尧这么幸福快乐,他再次觉得当初放弃夏婕是正确的决定。 “david,我”易天尧面红耳赤,一直以来,他对dabid仍有感激与愧疚,david不但自愿放弃夏婕,又不断鼓励他追回夏婕,david为他牺牲这么多,如果没有david,今天他又怎么可能在礼堂里迎接美满的未来。 看着易天尧欲言又止的模样,花瑆索性哈哈大笑“跟你开玩笑的啦!不过真的很诚心的恭喜你,夏婕是即将入门的新娘,这次订婚典礼后还要多久才办结婚喜宴?” 阿尧这个一向都与爱情绝缘的老实人,竟能在短短两年内就订婚,不仅一次恋爱、一次搞定,对象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娇娘,真是令人称羡。真不敢相信,老实木讷的阿尧都找到真爱,那早已在爱情游戏里打滚许久的自己呢? 花瑆突然觉得茫茫然,他在心底质问自己,究竟要玩过多少遍虚情假爱才会想安定下来?难道他只是喜欢追求女人过程的刺激,以及得到后的成就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寻觅到此生的挚爱,而不再重复相同的模式——每每得到女人的真心之后,反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甩掉她。 此时此刻,花瑆不由得羡慕起易天尧。 “这个我还要问问小婕的意思。”易天尧讲起夏婕,就是一脸陶醉。 花瑆憋着笑用手肘撞迳自沉醉的易天尧“好丈夫!还没嫁娶就已经唯老婆的圣裁是从了。”而在他的世界里,女人从来只是装饰品,只是附属物,看着阿尧将太座的话当成圣旨,他实在难想像自己唯老婆之命是从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别取笑我了,以后你就会知道遵守心爱的女人所说的话,是一件非常光荣而且快乐的事。”易天尧认真的说道。他相信david若寻得真爱,对爱人肯定是难以想像的忠诚,别看david一副吊儿郎当,其实他相信在david心中深处仍对爱情存有期待。 “嘿!我说你才别忙着教训我呢。”花瑆遥指着不远处刚下轿车的美丽准新娘,喜孜孜的向易天尧说道:“夏婕来了!” 礼炮声不绝于耳,易天尧挽着夏婕步入礼堂,准新郎和新娘的众多亲友等不及挤进礼堂里参与盛会。 “好棒喔,小婕终于跟木头订婚了。”杜若琴眉开眼笑的挽着杨浩,夏婕与易天尧的苦恋总算是熬出头了。 “你真是讨打。”杨浩轻轻的摸一下杜若琴的头,笑着说:“以后不准再称呼易天尧为木头,否则你被夏婕的丈夫五花大绑丢到海里喂鱼时,我可是不会去救你。” 杜若琴正和杨浩在嬉闹时,花瑆却一眼就认出她“杜若琴?”她是夏婕的朋友。 杜若琴转头看到花瑆,吓了一跳。“david!是你?你不是回美国去了吗?怎么会回来参加木头和小婕的订婚典礼?” 杨浩充满醋意的向杜若琴问:“他是谁?”这个叫david的男人长得像电影明星,足以构成他的威胁,杜若琴怎么会认识他。 花瑆敏感的嗅出杨浩的醋意,连忙说:“我跟杜小姐和夏婕是一起在pub认识的,那时候跟杜小姐聊得很开心,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杜若琴点点头,拉着杨浩说:“对啦,你不准乱吃醋。”突然,她拼命朝不远处挥手大叫:“于芊芃!于芊芃!” 于芊芃跟夏婕,还有杜若琴都是大学同班同学。 于芊芃看到杜若琴,笑着往她走去。 “不会吧!这么巧?”花瑆喃喃自语。 “david,你说啥?”杜若琴问:“什么巧不巧的?” “于她叫于芊芃吗?”对于今日所碰到的人,竟是如此的巧合,花瑆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她跟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于小姐,你说宝利建设原本的董事长不是白玥?”花瑆啜了一口浓烈奶香的拿铁咖啡,他最钟爱这种浓得化不开的味道。 于芊芃羞红了脸,轻轻的说:“你你叫我芊芃好了。”她带着充满爱意的眼神,非常紧张的说:“我我说是是啊,宝利建设原本的董事长是白玥小姐的外公,白秉榆先生。”她顿了顿“就是你第一次到董事长办公室那天嘛,白秉榆才刚刚交接给白玥,离开不久。”她太感激上苍如此眷顾她,自从与花瑆见过一面后,她已不可自拔的爱上他迷人的一切,昨日在夏婕的订婚典礼,两人又相见,她怎么可能不把握机会对花瑆猛放电呢! “白秉榆?”花瑆刚滑入喉咙的咖啡差点呛出来。“白玥咳咳白玥的外公叫白秉榆?”这怎么可能,白秉榆不可能是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否则白秉榆就是搞垮他公司的仇人! “你怎么了?”于芊芃连忙起身跑到花瑆身旁,焦急的帮他拍着背连连问道:“是不是喝太快,有没有呛到?”看着花瑆咳得满脸通红,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样?这样拍一拍有没有好一些?要不要去看医生哪?花瑆瑆儿?” “没事。”花瑆在于芊芃一阵手忙脚乱的拍打下,的确恢复了正常。“谢谢你,你可以回座了。”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芊芃刚才竟然称呼他瑆儿,真是有点恶心。 “没事就好,你刚才突然咳成那样,真吓死我了。”于芊芃心有余悸,她都还没向瑆儿表达爱意,他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芊芃,你当白玥董事长的特别秘书多久了?”花瑆在心头盘算着,看刚才于芊芃如此爱护他的举动,如果他要求于芊芃吐露宝利建设所有秘密,他有胜算于芊芃会毫不犹豫全盘说出的。 “二十一天。”于芊芃在心仪对象面前,总是坚持着不说谎的原则,她要对心仪的白马王子完全忠诚。 “啊?”花瑆正准备吞下肚去的白开水,瞬间又全吐出来。“咳咳咳!只有二十一天?”他用力捶捶胸口,试图顺顺呼吸。 “你没事吧?”于芊芃见状,又准备冲到花瑆身旁时—— “不用了。”花瑆硬憋着不适感,故作坚强的笑道:“没事。”要命哟,再被她捶一捶,还一面唤着瑆儿的恶心话,他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这么说来,宝利建设刚成立不久?”花瑆提出疑问。 “嗯。”于芊芃点点头“公司才成立两个月,公司成立不久我就在白秉榆先生这里上班了。” “哦?”花瑆别有用意的问:“那么你知不知道宝利建设有吞并一家国际贸易公司——是旭升集团的台湾分公司?” “有啊——我听说原本那家叫什么旭升的贸易公司,好像有财务危机,我们公司就直接收购了。” “财务危机?”花瑆直觉太离谱了,为何远在美国的他看财务报告时浑然未觉呢?一定是白秉榆一手遮天,还在临时董事会里装作支持他的假样子,然后偷偷摸摸将台湾的旭升贸易公司吃下。 这是白秉榆有计划的吞并策略,原来想当旭升集团新任董事长的人就是他。 “嗯,原来旭升贸易公司是因为财务问题才破产的。芊芃,那你知道白秉榆在国外还有什么事业吗?” “有啊。白秉榆就是要回美国的公司处理一些问题,才把公司交给白玥的呀,我想宝利建设在美国也有分公司。” “是吗?”花瑆冷笑。白秉榆明明就是要回美国挖旭升集团的资产,再偷渡到台湾,让他个人的公司有充分资金茁壮和成长。白秉榆竟然敢骗他旭升集团的台湾分公司是被本土企业收购,照他看来,应该是旭升集团出了内贼,才把台湾分公司搞垮了。 “瑆儿,你为什么对这些事这么关心?”于芊芃不解的问。难道花瑆邀她共进午餐,只是为了问她这些问题? 花瑆连忙装成一副深情的样子。“我怎么会对这些无聊的事有兴趣呢?我关心的是你呀,你是如此的充满诱惑力,让我不得不为你着迷,今天你肯与我一同用餐,我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以倾心的爱慕眸光注视着于芊芃“芊芃,你是这么的美丽,我为你疯狂了,你知不知道?” 于芊芃又惊又喜。“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真是的!不早说,害人家刚才心里还在紧张,不知道选什么时候向你表白。”她娇羞地低下头,她祈祷花瑆不仅是个有气质的帅哥,更是个忠实完美的情人。 “呃既然我们彼此相爱,基于为情人守密的立场,你不要将我的事说出去好吗?我的意思是以后不管是谁问你,尤其是白玥问你我曾经问过你什么话,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花瑆伸出极富安全感的大手越过桌面,温柔的握住于芊芃的手。 “我不会说的。”于芊芃觉得好浪漫“董事长如果问我,我一定装作不知道。” “咦!那不是于秘书吗?”白玥自大安森林公园慢跑回来,踏着敏捷的脚步走过人行道红砖。她站在斑马路上,等待红绿灯过马路时,随意张望了一下竟看到于芊芃。 “奇怪,她从来都不喝咖啡的,怎么会去咖啡厅?”白玥仔细瞧着咖啡厅里于芊芃的侧影。可惜这里的角度不好,她无法看清于芊芃的同伴是谁。 “她在跟谁说话?那人还握着她的手,两人好像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哎呀!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啦。”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白玥自忖好奇心远超过寻常人,她放弃了过马路的时机,蹑手蹑脚溜到转角处以最佳角度偷窥,她想知道于芊芃的阿娜答长什么模样。 白玥好不容易看清楚于芊芃的男朋友——是他! “花瑆。”白玥面无表情的解开谜底,她手中还拎着刚从7-11便利超商买的罐装拿铁咖啡,冰冰凉凉的。 “董事长早安。”于芊芃一脸笑意地捧着秘书专用的记事本,一面翻着、一面向匆匆走进办公室里的白玥报告:“今天的行程是——上午十点,与万安银行总裁有高尔夫球叙;下午一点半,跟华岩开发公司陈总经理有例行餐叙;下午三点,要去经济部开会。” 白玥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神采飞扬的于芊芃。 “怎么了?”于芊芃愕然回视白玥,紧张的问:“为什么董事长要一直看着我呢?” “哈哈哈!”白玥爽朗大笑,随即又收歛笑声,眯起眼“芊芃,你恋爱了哦。不是有句话说恋爱的女人最美丽吗?我看你笑得好开心,心情又异常愉快,一定是谈恋爱了。” “嗯。”于芊芃点点头“董事长真是好厉害,什么事都暪不过你。我跟你说啊,昨天”她好想把与花瑆恋爱的事告诉全世界,让大家一起分享她的快乐。 白玥倏地拉下脸,冷冷地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讨论公事就行了,你帮我到业务部找花瑆来。” 于芊芃错愕地看着白玥,无言的走出办公室。 “芊芃!” 于芊芃一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就看见花瑆穿着笔挺西装、拿着公事包,无比优雅的站在电梯门口。 “瑆儿?你怎么来了?”于芊芃捧着厚重的记事本,不顾跌倒的危险,踩着五寸高跟鞋跑着步,她只想奔向花瑆怀里,要给心爱的男人一个大拥抱。 花瑆早已看穿她的心思,他轻巧的一回身。“董事长是不是要找我?”为了避免于芊芃摔倒的尴尬,他绅士的握住她的手,及时平衡她身体的重心。 “是啊,你怎么知道?” 于芊芃反牵住花瑆的手,正要依偎在他结实的身躯时,只见他俐落的蹲低身子。 “你看看,散了一地,小心被董事长看到。”他帮于芊芃捡起散落一地的记事本的活页纸。“好啦,我要进去了。”花瑆帅气地甩甩头发,将记事本交给于芊芃,转身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第四章 “于秘书的工作效率真不错,我才刚交代她去找你,你就马上来了。”白玥颇有企业家架式,坐在董事长座椅上,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此时此刻,她眼中的花瑆不过是一只小蟑螂,只要她不小心踩到,他就会不幸一命归西。 “这是董事长懂得知人善任,你瞧。”花瑆自公事包里拿出厚厚一叠资料,得意的摊在白玥面前,非常嚣张的说:“我这个业务部经理的工作效率也是无人能及的,你交代的任务我不拖不延,如期完成。” 白玥狐疑地瞪了花瑆一眼。 “怀疑吗?”花瑆无视于白玥的白眼,大剌剌的一**坐入沙发中。“难道董事长会怀疑自己的眼光?怎么可能呢?宝利建设是如此闻名的企业,而你是如此英明的董事长,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大脑!我可是你极力争取的优秀人才,你不可以不承认我的卓越能力。” “是吗?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白玥简直快气炸了,花瑆只是小小的业务部经理,竟敢目中无人!在未得到她的许可即自行就座,还跷起两条腿晃呀晃的,显然这家伙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恨恨的诅咒那张承受花瑆重量的大沙发立刻变成流沙,干脆把这个跋扈的臭男人连呼吸带放屁的沉进地底,省得在这里碍眼。 “我记得我要你争取到一百名客户,所以你拿来的这些契约只准比一百张多,否则你就得滚蛋,这是我们有的共识。要不要先拿回去算算看有没有一百张?若是九十九张,很抱歉,我不得不说宝利建设业务部经理必须换人做做看。” 花瑆胸有成竹的摇摇头“董事长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很有责任感,又有太多该死的正义感,为了避免宝利建设因为没有了我这个厉害的业务部经理而濒临倒闭的危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公司的。” 他忽然收起戏谑的神情,深情的眸光直勾勾地射向白玥“当然,我也不会离开你。” 白玥敏感的意识到花瑆意有所指,她迅速回避他的目光。“一、二、三、四、五”她一张一张仔细核对契约书应有的所有细节和双方当事人的授权认可,每算一张,她就在心里咒骂一回。 “一百张。”白玥终于算完了,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一脸欠揍的花瑆,近似痴呆的问:“你有三头六臂吗?还是你一天有七十二小时?”真是怪胎!臭男人果真在两天的短暂时限完成争取到一百个客户的任务,其中不仅是订购存货的订单,更是不乏愿意长期与宝利建设合作的契约。 白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十分的丰硕成果,如果花瑆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被她误打瞎撞的挖来公司效力——那么神啊!她愿意收回诅咒,千万不要将花瑆沉入流沙里,起码等到他为宝利建设鞠躬尽瘁直到无能为力时,再与大地融为一体也不迟。 白玥的震惊和愕然让花瑆看得乐到冒泡。“怎么样啊?董事长还打算开除我吗?”虽然他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在这个任务上,但完成任务的成就感,特别是白玥那种难以相信的眼神,还是让花瑆感到非常骄傲。 “花经理,来来来!”白玥立刻拉开抽屉翻出人事资料,并且自象征至高无上的董事长座椅起身,连忙走到花瑆面前“花经理,你的能力非常卓越,公司的总经理职缺我希望由你担任。”她打开人事资料,将总经理的部分亮在花瑆面前。 “董事长果然是企管博士的高材生,懂得如何利用人才为公司赚钱,真是有远见。”花瑆语带讥讽,眯起眼阴阴的指着人事资料说:“明明没有总经理职缺嘛。” 白玥非常轻松的说:“这个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了。”她顿了顿“不过,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完成这项任务的。”白玥自有考量,她得先摸清楚花瑆的本事有多大,以免日后花瑆跳槽到别的公司去,搞一些不利于公司的手法。 花瑆看着白玥非常慎重其事的模样,突然哈哈大笑:“这个嘛,说来也没有什么啦。”他自桌上挑起雪茄,点燃后就非常嚣张的送进嘴里,然后无视于白玥的存在吞云吐雾起来。 “咳咳!”白玥真想把雪茄塞进花瑆的鼻孔里“没关系,你说说看,也许你的没有什么对公司而言,是很有什么的。”她忍住被雪茄肆虐的委屈。 “董事长知道吧?我一向是非常有女人缘的。我只是回家翻出电话簿,找到一百个女人的电话,当然她们都是在某某公司位居要职,然后一一跟她们小聊几句,如此而已。谈得顺的,就直接约见面、签下契约,这真的没有什么嘛,你说是不是?” 白玥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把她当猴子耍!“很好,你真的非常优秀。”她粗鲁的自花瑆的两排牙齿中用力抽出雪茄,丢到地上用脚踩熄。然后非常迅速的收回人事资料,重新锁回抽屉里。 花瑆差点被白玥过于暴力的行动弄断两排洁白的贝齿。“老天!你你在干什么?”他抚着疼痛的牙齿叫道。 “谁教你不说实话。”白玥面无表情的瞧着花瑆。 “有、有啊,我说了,就是这样。”这真是无妄之灾,难道说实话也错了? “哼!你所谓的实话就是夸耀自己非常有女人缘,当然,这个我知道,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夸耀。”她想起于芊芃的小女人幸福模样。 “唉,你不信就算了。”花瑆哀声叹气。 “不过,你放心,宝利建设不会把你扫地出门,毕竟你有利于公司,完成了任务。”白玥努力转移自己的思考,不让于芊芃柔情的模样老在脑中挥之不去。 花瑆听到有利于公司这五个字,顿时脸色微变。 这时,电话响起。白玥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气氛悄悄改变,她拿起电话接听“是,好,没问题,可以可以” 花瑆瞅着白玥兀自想着:如果白秉榆是他的死对头,那么白玥当然也是他的敌人,白家祖孙想要谋夺旭升集团的资产他绝对得阻止。如果他要报复白秉榆,当然也不会让白玥好过,只是,他该如何做才能泄心头之恨呢? “喂!死人哪!”白玥两手叉腰,如玉的葱指直指着花瑆嚷道:“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她气得差点没爬到桌上拿起乌兹冲锋枪狠狠对着花瑆扫射。就是这种无礼的眼神,让她又想起被强吻的羞辱。 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你讲话一向是这么不客气的吗?”花瑆不屑地瞥了白玥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慢着。”白玥赶紧叫住花瑆,她怎么可以就此放弃报仇的大好机会。 “又有什么事?”花瑆连转身都懒了,他背对着白玥问:“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又有什么吩咐?” 白玥强忍住想要痛骂他的举动,她软化语调说道:“明天晚上在希尔顿大饭店有一场晚宴,我希望花经理能与我同行,当我的男伴。” 花瑆终于转过头,依旧是一张扑克脸“什么晚宴?” “台湾前十大建设公司联办的晚宴,因为晚上是下班时间,若要其他人陪我一起去恐怕他们不愿意,所以”白玥话里的涵意非常明显,她就是要花瑆陪同出席。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陪你去?”花瑆挑起右眉,用非常挑衅的语气反问。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陪我去。”白玥隔着三尺,信心坚定的瞅着花瑆。她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魔力,让她深信不疑。 爱情的伤痛对一个女人而言,是最残忍的惩罚了。如果他能凭藉自己猎艳的高明技巧得到白玥,再狠狠甩掉她,这样的报复应该是够了。 花瑆毫不犹豫的答应:“好,我会去的。” “一言为定。”白玥终于盼到他的答应。“那么,明天见了。” “希望你是明天最耀眼的女神,再见。”花瑆迈开脚步,得意的笑起来。他将使出浑身解数得到白玥的心,就让浪漫的晚宴气氛为他的报复计划揭开序幕吧! 既然花瑆这么期待她的美丽,那么就让他爱上她吧。她要让于芊芃清清楚楚知道花瑆的花心,她耐心等待着花瑆与于芊芃的爱情中,那专司破坏的第三者——白玥登场,就让花瑆自掘坟墓吧! 敲定了晚宴,白玥旋即拨电话。“喂!庭昀吗?帮我找个一流的造型设计师来,我明天要去一个晚宴,告诉造型师我要成为晚宴里最耀眼的女神,请他帮我设计。” 白玥站在宝利建设大厦门口,焦虑的不停看着手表。“早知道花瑆是个靠不住的家伙,就别等他了。”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一分钟,她仍未看到花瑆的踪影,不由得嘀咕道:“唉!都是我没有打算好,应该是我去接他才对,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经理,能有什么能耐出席这场晚宴呢?” 不过说归说,白玥仍很庆幸花瑆能够参与晚宴,即使他很有可能因为未见过世面而出糗,对她而言也无所谓,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利用良机好好让花瑆见识一下女人本色! 叭!叭!一辆银色保时捷跑车缓缓开到白玥面前,车灯射出两道刺眼光芒,逼得白玥举手横挡。 花瑆优雅的下车,走到白玥面前展露微笑地说:“董事长,我应该还没迟到吧?”他一如绅士般拉开前座车门,作手势邀请白玥上车。 “你”白玥愕然的看着花瑆。他今天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是多么高贵俊美,而这辆极为气派的跑车更是恰如其分的衬托出他的气质。她实在难以相信,以往她一向鄙夷的小小业务部经理,在今夜竟幻化成魅力十足的白马王子。 哦!老天,花瑆完完全全符合白玥心中梦中情人的形象。 “怎么了?”花瑆又再度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既温柔又礼貌的问:“有什么不对劲吗?”其实他正努力克制心中的激荡。 白玥穿着一袭纯白色低胸高衩纱裙,秾纤合度的身材展露无遗。最令他惊艳的是她难得的绾起及肩长发,小巧圆润的脸蛋显得格外白嫩灵透,适合她清秀的五官略施薄粉,一双水盈盈的眼眸与今夜灿烂的星光交相映,娇小倔傲的红唇实在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老天!白玥已完完全全符合花瑆心中妖娆女神的模样。 “没、没有!”白玥急忙收回眼神。刚才死命盯着花瑆让她觉得困窘,她刻意地转移话题:“哪里租来这辆车的,这么气派。”她心中仍兀自震撼不已,花瑆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轻易占据她的心。 “租来的?”花瑆苦笑着摇头。这可是他最心爱的跑车,哪里是租来的呢?不过,想必他在白玥心中的印象,大概只是个穷酸的小小经理罢了。 “哎呀!糟了,快来不及了,我们走吧。”白玥等不及花瑆为她体贴的关上车门,立刻心急得砰的一声拉上门,粗鲁的样子让人不敢领教。 “好吧。”原本想要解释顺便介绍一下心爱的保时捷与众不同的多种功能,但眼看时间来不及,花瑆也只得赶紧坐上车。 所谓的良辰美景,正是用来形容在今夜丽晶酒店大厅中所摆设的豪华酒会。尤其是分外皎洁的月光,朦胧地照着这个不夜城,与台北市夜幕低垂所呈现的荧荧美景相衬。 “陈董,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如意吧?”得胜建设的王董事长正与广中建设的陈董事长打招呼。“还好啦,还不是老样子。”陈董事长忽然眼睛一亮,惊讶的说道:“王董,你瞧瞧谁来了!” 白玥与花瑆这对璧人组合,在这场豪绅晚宴中格外显目耀眼。 “你好,我是得胜建设董事长,你应该就是宝利建设白秉榆白董事的孙女吧?好久没看到你了,这几年你变化真是大,已经变得这么漂亮啦。”王董事长捧着高脚酒杯,向白玥致敬。 白玥挽着花瑆,微微地笑道:“是呀,没想到王董还记得我。王董想必最近财源广进,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年轻有精神。” “可不是呢。”陈董说道:“得胜建设赚钱赚翻了。白小姐,你长这么标致,可有婚配?我想把犬子介绍给你认识,他是日本东京大学的” “哎呀!陈董你在说什么啊?喏!这位帅哥不就是白小姐的男朋友吗?”王董事长问白玥:“还是未婚夫呢?” 白玥与花瑆都显得十分尴尬,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纯属上司与下属关系,根本不是什么男女朋友或是未婚夫妻。 “不是的,王董你误会了。”白玥急忙否认。她偷瞄着花瑆的反应,瞧他如何解释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可惜他并未察觉到她的眼神。 “是的,你误会了。”花瑆也开口:“我们不是未婚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只是互有爱意的准恋人而已。” 白玥吃了一惊。他真大胆,她根本没承认互有爱意这回事,全是他一厢情愿!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先祝福你们永浴爱河了。”王董事长对陈董事长笑道:“现在年轻人可真流行,连什么准恋人的词都可以搬出来,呵呵呵。”说完,两人各捧着酒杯离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两人走后,白玥首先发难,神情不悦的质问花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你是业务部经理,而我是董事长。你凭什么这样说?” 花瑆浑然未觉白玥的火药味。“反正你也没反对,不是吗?”他低头俯在白玥的耳际,用磁性低哑的声音说:“我相信在你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他靠近她,顺势将手环绕于她敏感的腰部。 “林董,你好啊。”白玥一边向迎面而来的各大董事长们微笑打招呼,一边又忙着扳开花瑆的大手掌,她带着僵硬的笑容向花瑆低声说:“你别太得寸进尺!” “既然是男伴,我当然要作得称职。”花瑆更是紧搂住白玥的腰,继续灿烂的笑容“像我们这样出色的俊男美女,必定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你不笑开心一点,别人还以为我们吵架了。这应该不是你邀我来这个晚宴的目的吧?” 白玥恨不得剥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你可真会威胁我呀,花、经、理!”她继续维持笑得快烂掉的愉悦表情。 “哪里、哪里,这全仗董事长给我机会表现。”花瑆仍然是一副所向披靡的帅哥风范,一贯的痞子风格。 “这位英俊的王子,可以陪我跳支舞吗?”钜祥建设的公关经理海云棠,穿着一袭透明紫色薄纱,若隐若现的**、丰满匀称的魔鬼身材,正款摆到花瑆身旁,她性感的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真抱歉,海小姐,他没空。”白玥虽然对花瑆故意吃她豆腐的行径大感不满,不过海云棠竟无视于她的存在公然引诱花瑆,她不得不摆出女主人姿态以逼退海云棠的野心。 “哦?是吗?”海云棠既中意花瑆的高大俊美模样,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与郎共舞的好时机。“王子,你真的没空陪我跳支舞吗?”她故意绕到花瑆面前,向前倾露出酥胸以引诱花瑆。 “呵呵。”花瑆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个恐怕要先问问公主同不同意。”他环绕在白玥的手更加收紧,以显示出两人的同进退。 白玥用鼻子哼一声。花瑆虽然给足她面子不与海云棠共舞,不过这也表示花瑆对她的做作与假惺惺,她才不卖他的帐。 “公主说她想去一趟洗手间,她不反对王子跟海小姐共舞一曲。”白玥欣然说道。因为基于女人的自尊与骄傲,她想看看花瑆再一次坚决的站在自己这边而拒绝海云棠的邀请,她想要尝尝那陶陶然的得意感觉。 花瑆虽然对于白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感到不解,但在海云棠面前他也不便发作。“既然公主答应,那我们就共舞一曲如何?”他立即放开环绕于白玥腰间的手转而伸向海云棠,示意共舞。 “当然好罗,呵呵呵。”海云棠笑得花枝乱颤,她很得意不费工夫就得到超级大帅哥的青睐,索性对战败者白玥投以不屑的眼神和嘲弄的笑容。 白玥目送着海云棠与花瑆离去,两人带着多少男女宾客的羡慕与妒忌,活像一对神仙鸳鸯立刻成为舞池的焦点。 “可恶!我就知道花瑆花心,臭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恨得直想撕烂海云棠的笑脸,她恨死花瑆竟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这么容易就被海云棠钓走了。 白玥气呼呼的对着镜子咆哮:“死花瑆!臭花瑆!烂花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要来洗手间,你竟然就摸摸鼻子跟海云棠跑了!”她粗鲁的扭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流过她的指缝,冰冰凉凉湿透她的心。 “不行。”白玥看着镜中容貌艳丽的自己。“我怎能如此便宜了海云棠?我差点忘了来晚宴最重要的目的,我是要吸引花瑆,破坏他跟芊芃的感情嘛。”真是的,她觉得自己就像爱情小说里的坏女人。 “先钓上花瑆这个大萝卜,再甩掉他。”白玥不禁得意的想着,到时候花瑆是多么可悲了。“可是”她隐约觉得心中有股犹豫不决,面对镜中无所遁藏的自己,她发现似乎连感觉也不能隐瞒了。 在打定主意整死花瑆的同时,白玥脑海里闪过白马王子的影像,她已经有点分不清究竟是花瑆、还是梦里的完美情人,或是两者同为一体 第五章 “王子,你就只陪我跳一支舞而已吗?”海云棠千娇百媚的施展出软骨功,整个娇躯瘫在花瑆怀里,根本不想离去。 花瑆无心与海云棠继续跳舞。“海小姐,我”他一面忙着编造藉口,一面用锐利的眼神找寻白玥的芳踪。 “你什么嘛,连个藉口都懒得说呀。”海云棠娇嗔道:“我知道你在找白玥,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花瑆惊讶的看着海云棠,她真厉害。 “看你这种心魂不定的鬼样子,白痴也知道你在找白玥。”海云棠不情不愿的向西边努努嘴“喏!你的公主来了。” 花瑆看到白玥正孤伶伶的站在角落里,正想前去陪伴时,却看到另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端酒给白玥,而且两个似乎开始聊起来了。 “怎么了,公主被别人抢走了吗?”海云棠扳过花瑆的脸,嘟起小嘴说:“男人就是坏,尤其是你,坏死人了。有我这个现成的美女不要,宁愿要跟别人去争得头破血流。王子,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花瑆一颗心随着白玥生动的表情而起伏着,现在他只想过去狠狠揍那男人一拳,他凭什么让白玥笑得这么开心? “喂!王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海云棠简直快气死了,花瑆根本没听她说话。 花瑆甩开海云裳,对准白玥与男人一股狠劲地直冲过去,他要白玥回到他的怀抱,他就是看不惯她与别人如此亲热,即使只是聊聊天而已。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他走向白玥,无视于她的满脸愕然,非常霸道的搂住她的腰,并且轻轻吻了她的脸颊说:“小玥,想不想我啊?” 一旁的胡子渊顿时感到尴尬,花瑆的每个动作在在宣示着白玥是他的女人。“白玥,这位先生是” “他叫花瑆。”白玥不自在的推开花瑆亲密的手,这家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是破坏她的事。 “花瑆,这位是胡子渊,他是钜祥建设的董事长,年纪轻轻就担当大任,非常能干。”白玥欣然的向花瑆介绍胡子渊,钜祥建设是宝利建设的最佳盟友。 “哪里、哪里,你不也是年纪轻轻就继任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吗?要说能干有才华,我恐怕还比不上t大企管博士白玥小姐。”胡子渊客气的称赞白玥,在他眼里,唯有像白玥这样才貌双全的佳人才能让他动心。 花瑆看着白玥与胡子渊两人彼此愉悦的对谈,莫名从心底窜出一股妒意,他冷冷的说道:“两位都非常有才华,也都非常能干。不过小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跟万全建设总经理打声招呼,下一笔企划案不是要跟他们合作吗?” 白玥心知肚明,花瑆明显在吃醋,他要她与胡子渊分开。“对哟,那么子渊,我不能陪你了,下回再见罗。”她不戳破花瑆的谎话,心中不禁有一丝雀跃,因为这代表花瑆是在乎她的,她已经成功的吸引他了。 “舍不得他啊?” 花瑆恨恨的瞪着胡子渊高大挺拔的背影和白玥欣然目送胡子渊的眼神,一番语意里尽是酸溜溜的醋意。 “你在说什么哪?”白玥不解的望着花瑆,她只看到他眼里冒出两道熊熊烈火,似乎可以燎尽整栋大楼,她不禁惊讶的发现,原来男人在吃醋时也是这么不理性。 花瑆才不睬白玥的一脸无辜相。“也难怪你会舍不得,这位胡先生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嘴里虽然称赞着胡子渊,心底却不留情的咒骂起胡子渊,怨妒白玥何以待他如此热情。 白玥抿嘴偷笑。“子渊确实是个人才,但你也不错啊。”她的眸光透出一丝丝欣赏的意味,今晚这场豪绅的聚会着实不宜花瑆这个小小经理出席。不过在她刚才细细观察之下,她发觉花瑆根本没有不知所措这回事,他倒是出乎意料的沉稳镇定,甚至还带有大将之风,一举手一投足间皆吸引不少绅士名流的目光,与她原本认为他一定会洋相百出的推算,全然不符。 “哦?”花瑆耳尖起来,他漾起微笑说道:“你真的这样认为?”他俯身将两道柔情似水的眸光逼向身高不及他肩膀的白玥,他想要看清楚她究竟只是哄他,或是真心赞赏。 他的亲昵举动,让白玥脸红心跳。“你我我呃,对呀,你今晚表现得很好,身为宝利建设的董事长,我真心以花经理为荣。”她支支吾吾的胡扯,只要一提及她与花瑆之间纯属上司与下属的身分关系,似乎就可以稍稍淡化她的紧张。 “什么跟什么嘛。”花瑆失望的语气里,埋怨着白玥故意将话题绕回无趣公事上。“好吧,既然董事长对在下称许有加,那我就更不应该辜负董事长一番厚爱,为了让公司业绩大幅提升,身为业务部经理的我,现在就要去为公司打拼了。” 他收回滞留于白玥美艳俏脸上的两道目光,挺起胸膛,一副凛然正义为公司捐躯的模样。 “你现在要回公司?”白玥惊讶的说道:“你有病呀!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值班人员都回家,如果你想赚加班费,恐怕没有人能够证明你在晚上十点奔回公司打拼,你可别指望我会在你加班值勤栏上加注董事长戳印证明。”她一向都没这种闲工夫,尤其是做这么琐碎的事。 花瑆忍俊不住地笑道:“你看我像是在三更半夜一人踽踽独行、潜回办公室里坐在案桌前奋战的人吗?”他朝白玥顽皮的眨了两下右眼。 “不然呢?”白玥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你明明说要为公司打拼的,如果你不回公司,要怎么打拼呢?” 花瑆别有深意的向白玥微微一笑,随即向不远处舞动娇躯、香汗淋漓的海云棠招招手。 “我就知道王子到底是舍不得我的。”海云棠又款摆着腰肢、扭摇着圆臀走来。“白董事长,贵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可以借我一晚吗?” 她一双狐媚的眼似笑非笑的盯着白玥,搭在花瑆肩上的手却不安分的上下滑移,极其挑逗男人的**。 “恐怕我作不了主吧?”白玥气得红透一张脸,分不清是微醺还是气到光火。“这应该是由王子自己决定。不过王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公司打拼吗?” “当然,董事长,我办事、你放心。”花瑆将白玥每个吃醋的举止尽收眼底。 花瑆转向海云棠“海小姐,关于钜祥建设与宝利建设今年度合作企划案的合约,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坐坐,稍微详谈一下?”他轻轻将海云棠挑逗的双手自胸前挪开。 “哼!”白玥才不理花瑆与海云棠故意做作的打情骂俏,她就知道花心的男人是靠不住的,她又怎么会瞎了眼而对他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你们谈吧,这里空气闷,我到花园去透透气。”为了不想被花瑆和海云棠气死,她最好赶紧到外头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花瑆轻轻走到白玥身后,双手环绕在白玥的腰际,她不知何时放下的长发随风飞扬,柔柔的拂在他的颈上,她光滑白嫩的后颈让他一览无遗。 白玥吓了一跳。是谁不声不响就揽着她? “还在生我的气?” 听到花瑆熟悉的嗓音,她默然不发一语。 “好啦,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去招惹海云棠的,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花瑆俯向前去,将脸缓缓缓埋入白玥的颈项和肩窝里,他忍不住舔了她可爱的耳垂。 白玥浑身一震。 “你在做什么?”她情急的想要推开花瑆,因为他过于亲热的动作让她心跳失速,让她乱了方寸。 “别生气,海云棠的事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花瑆才不理白玥的挣扎,反而将她愈搂愈紧,只恨不得将两人融为一体。 “我才不管你跟海云棠在搞什么,重点是,现在的你、在、做、什、么?”白玥的语气是罕见的严厉。无论如何,她不能容许花瑆像个情人抱着自己,即使她心底渴望他的温柔,但更恨他的虚情假意。 花瑆愕然的放开白玥。“对不起,我冒犯了你。”他嘴里虽然愧疚的说着,心底却兀自沉溺于她柔软芳香的身体。 白玥这才能转过身来,她冷冷的瞪着花瑆。 月光下的迷蒙、恋人缱绻的幻影,竟在白玥脑海里一一闪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能否认的确吻合了自己等待多年、那个只有活在心底的白马王子,花瑆无论在外貌上的优越或是调皮滑头逗她发笑的个性,都足以打动她的心。 “你这样看着我,在想什么?”花瑆侧着头,一脸令人发噱的表情。白玥老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瞪着他,即使阅女无数如他,也摸不透她小小脑袋瓜里究竟装着什么玩意儿。 花瑆不禁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折感。“唉!真是。”他摇头长叹一声,想不到他竟然会败给女人。 白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发现你在叹气的时候,特别好玩。你知道吗,就好像一头雷龙摇头晃脑着,虽然在叹气,却又好像胡里胡涂不知道这口气是要吸进去还是吐出来,这种模样挺怪异的,满好笑的说。”她就说嘛,花瑆果然有天生搞笑的本事。 “是吗?”花瑆百思不解为何白玥形容他像雷龙,不过既然伊人脸上霜雪已经解冻,她都开怀大笑了,他怎么可以继续消沉下去。“原来我像一只雷龙,是不是身体长长、头小小的,走起路来小头晃来晃去,脖子特别长的那种恐龙?”他难得认真的提出问题。 “这还用说吗?”白玥恢复了活力,还很阿沙力的捶花瑆胸前一拳“天下虽大,但如果你不像雷龙,还有谁会像雷龙呢?” “哦?是这样吗?”花瑆不甚明白的搔搔头“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帝把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重任交由我扛,好让我能得诺贝尔牺牲奖,而且顺便到庙里拈炷香,谢谢祖宗让我有雷龙的基因?老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好嘛、好嘛,跟你开玩笑的啦。”白玥撒娇似的握着花瑆的手,像个孩童要糖似的,开心得摇来摇去。她知道虽然花瑆很花心,不过他却也常常令她很开心。 “看样子,你应该不生我的气了吧?”花瑆反手握住白玥一双纤纤柔荑。月光柔和,微风醉人。白玥娇笑的美,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绝不同于过往的莺莺燕燕,即使是现在,艳丽无双的海云棠,或是可爱温柔的于芊芃,也不及白玥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那是一种无邪的气质,他从未认真尝过的特殊滋味。“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笑起来好美?”花瑆直觉有股强大的磁力正把他整个人吸附过去。 她还来不及回答,双唇即已被花瑆的热情所侵占! 花瑆深情的吻着白玥香气逼人的双唇,最初是轻轻的逗吻着,接着是略带热情的压吻,然后是非常霸道的强吻,他占有欲强烈的进攻她的舌间,完全不睬她的愕然与战栗,他灵巧的舌缠住她的,即使她因初次热吻的不自然与拙劣而屡次咬到他的下唇,他仍不轻易放弃这个狠狠吻白玥的机会,他绝对不许她临阵退缩,他穷尽全身之力的吻着白玥,尽情汲取她唇间的甜美。 他的激情几乎让白玥喘不过气,他专属的男人味道几乎无孔不入的渗透进她的身体,即使隔着衣物,她仍然强烈感受到他澎湃的心跳,即使他霸道强硬的舌吻她,她仍然隐约察觉到他特意的温柔。 然而她却有说不上来的挣扎与抵抗意志,让她极力抗拒着他温暖的体温和令她晕眩的强吻。或许是初次接吻的羞涩,或许是大女人意识作祟,更或许是来自于她体内那股冉冉上升的欲望,白玥根本无暇去厘清这些纷乱的情绪与欲念,在他的激情热吻下,恍惚间她升起反抗的意志,狠狠的咬破他的唇。 “哇!”花瑆立刻识相的离开他所眷恋的唇吻。“你咬我?”他摸着下唇,血一滴滴渗出来,活像是被划了一刀,真是惨不忍睹。 “我”白玥虽然恢复意识,但她却不知如何解释现下这种僵化的局面。 “你、敢、故、意、咬、我?”花瑆阴恻恻的捏住白玥细小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吻过无数个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竟然无礼的咬我?”他冷冷的直视白玥,即使她眸光里漾起无助。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为了不让他看扁,白玥只得无惧地回瞪他,她鼓起勇气说出谎言,其实她是故意要咬他的。 突然,她明白了,也许正是他的骄傲和恣意妄为的强吻她,让她在潜意识中心生反感——就像他第一次在机场里,在她的错愕下夺去她的初吻一样,虽然那次是单纯的唇碰唇,有如蜻蜓点水般,但却在她的心中造成风暴。 也是这场风暴,将执拗的她强行把自己带入他的世界。她又怎会不明白所谓对花瑆的报复之因,只是那个单纯的吻引起的,其中的玩笑性质当然让她每每愈挫愈勇——只有心爱的白马王子才能吻她,花瑆,他什么都不是! 但是,现在的花瑆却让白玥彻底迷惘了。“你瞪着我做什么?要不是你的吻技太差,你也不会被我咬到啊。”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撼,表现出镇定理性的样子,好强词夺理。 她的辩词却只能让花瑆苦笑。“小姐,你也讲讲道理好吗?我们不是还吻得好好的吗?像刚才那样子,你根本不可能会咬到我的,现在的问题是明明就是你故意咬了我,却硬不承认,还赖定是我的吻技差?有没有搞错啊!”他牵强的苦笑着,有多少排队的美女想要他过人的吻技来滋润她们枯槁的心扉,而她,这个女人,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感谢他破例的温柔之吻,还反过来指责他的吻技差,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有吗?是谁不讲道理了?站出来!谁啊?”白玥装模作样的喊道。 看着她一副死不承认的赖皮样,花瑆无奈的说:“得了吧!你还装哪!反正我也说不过你,算了、算了。” 白玥挑衅的说:“你少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问你,就算是我真的、真的、不小心、非常倒霉、非常倒霉的咬到你,那又怎样?瞧你嘴唇的伤口也不严重,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计较什么?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小家子气的。” “你真是算了!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花瑆气得七窍生烟,从小到大无人不称赞他的气度雅量,没人敢说他爱计较、小家子气,而她,又是她,偏偏就是她,白玥竟然再度侮辱他! “哼!我才是秀才,你哪,你是个大头兵,讨人厌的大头兵。”白玥赌气的往前走去。“喂,大头兵,让路!本姑娘要回大厅了。” 低头看着白玥颐指气使的模样,花瑆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 “大头兵,这个你管不着。”白玥从鼻子里哼出气。 “是吗?”花瑆的眼神突然迸出深情,他以极富低沉的嗓音说道:“如果是我娶你呢?那我这个大头兵还管不着吗?” “神经病!”白玥迅速压抑下心中的震惊,随即肃起脸色硬是推开挡路的花瑆。 “我是说真的,你不考虑吗?”花瑆背对着白玥,深情款款的说,像是此时此刻就要她的承诺似的。 白玥也背对着花瑆“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钜祥建设上吧,海云棠跟你谈的合约内容搞定了没有?最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在开会时要报告。”当她迈开步伐时,却伴随着花瑆根本听不见的叹息。 “这堆是什么?”白玥皱着眉头,不解的盯着桌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 “报告董事长,这些是礼物。”业务部黄秘书尽责的向白玥解释:“因为花经理实在是呃” “是什么?”白玥轻挑右眉,质疑的说:“说下去。” 黄秘书脸红地道:“花经理的异性缘实在是太好了,这些礼物全是他的仰慕者所寄来的。”黄秘书没有说出,其中一份礼物是她送的。 “哦?有这回事?黄秘书,请你们经理搞清楚好吗?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他的家,我不容许一个业务部经理的桌子如此杂乱,这成何体统!就算他有一千一万个仰慕者好了,也请他稍微收歛一下,偶尔整理桌面,保持办公室清洁,不要堆得像仓库一样。” 原来花瑆如此广受众女的欢迎,她以前实在是太小看他招蜂引蝶的能耐了。 “是,董事长的吩咐,我们会改进。”黄秘书唯唯诺诺的应道,却在心里抱怨为何花经理还没来。 “都几点了,花瑆还没来?”白玥简直恼怒极了,这家伙把公司当成什么,他爱来就来,想迟到就迟到吗?“他是不是常常迟到?” 黄秘书不敢正面回答,只得婉转的答道:“报告董事长,花经理家住天母,离公司比较远,所以” “所以什么?”白玥重重的拍了桌子“所以他就可以无视于公司的规定迟到早退?” “报告董事长,我虽然常常迟到,不过从来没有早退过呀。”花瑆神情轻松的说,他不知何时已溜进办公室。 白玥冷冷的瞪花瑆一眼。“钜祥建设的合约案谈得如何?”她最讨厌花瑆一副没大没小,而且还故作愉悦的吊儿郎当模样。 真奇怪,偏偏这样滑头的男人,却意外的进驻她的心。“海云棠答应本公司的条件了吗?”白玥以上司的姿态询问。 “这个嘛”花瑆皱皱鼻头,鬼灵精怪的说:“等一下开会时董事长就知道了。”他一向最爱卖关子,吊人胃口。 特别是认识白玥之后,花瑆更是喜欢故作悬疑,他就是要看她焦急的模样和真相大白之后的恍然。 “很好。”白玥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过在开会之前,能否请你将办公室收拾一下,这堆陈列于桌上的盒子和花束实在是够乱了。”她不经意地瞥见其中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似乎署名于芊芃。 “是,董事长。” 花瑆像个军人般向她举手敬个礼。 “黄秘书,现在我要去人事部巡视,你帮我通知一下人事部王秘书,叫她准备好我要看的资料。”白玥说道。 “可是董事长”黄秘书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 “又是什么事?”白玥不耐烦的问道。刚才花瑆似乎故意挑战她的权威,顽皮的举止早已让她浑身不对劲。 黄秘书说:“王秘书今天请假。” “请假?”白玥问:“为什么?” 黄秘书恋慕的眼神,偷偷掠过了正在努力整理办公桌的花瑆。“因为今天是情人节,王秘书要跟她未婚夫度假去。” “今天是情人节?”白玥惊讶的低呼。以往的情人节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没有情人刻骨铭心的感动画面,让她对此佳节早已不具任何幻想,更别说有什么意义。但是今天特别不同,因为她结识了花瑆。 白玥不得不承认,那封印许久的紊乱思绪,顿时活跃起来了。 被了。 真是够了! 白玥低声咒骂着花瑆的嚣张,她从来没看过像他这样不懂得谦虚的人。 “谢谢花经理的报告,关于钜祥建设的合约案你能成功争取到,实在是让公司很庆幸能延揽到你这样的人才。”她以身作则地带头鼓掌起来,想要花瑆识相的闭嘴,不要继续再胡说八道。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热闹的掌声。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给我这个机会。”花瑆非常不识相的臭屁起来,虽然他明知白玥有意要结束他的发言时间,但他仍胸有成竹、再接再厉的继续说:“各位同事,宝利建设有了我,未来的业绩绝对有保障,董事长重用了我,公司业务才会蒸蒸日上” 花瑆难得有机会可以胡乱吹嘘一番,当然不放过机会胡言乱语了。他的不识相足足拖长整个会议的开会时间一个多小时,白玥和其他各部门经理坐到**都发麻了,憋尿的功力直比金庸小说里武林高手的内力。 “呵呵呵,我们大家再次谢谢业务部花经理的发言。”白玥快狠准的抓住花瑆正准备换气的时机说道:“各位经理,大家再次感谢花经理的金玉良言。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同仁的配合参加。”还好及时抓住时机阻止花瑆继续废话连篇下去,否则她铁定会昏倒。 会议室里又响起一阵掌声,各部门的经理纷纷离席。 “你怎么不走?”白玥瘫在座位上,她坐到腿都麻了,连站也站不起来。她想赶紧叫花瑆走,以免让他看到她瘫软的可笑模样。 “董事长不也没走?”花瑆倒是意气风发,今天开会终于让他大大的出了风头,想必在各部门经理心里都留下深刻印象。 他自忖并非喜爱哗众取宠,只是为了复仇大计——先试探宝利建设里有多少与他一样阿谀奉承的讨厌鬼。所谓物以类聚,这些部门经理如有与他声气相通者,必定会主动邀约他去花天酒地。 如果今日一席话能不费吹灰之力找齐这些蛀虫,他不动用大脑即可轻松搞垮宝利建设,那他就可以在白秉榆面前跩得二五八万了。至于可怜的白玥,谁教她是白秉榆的孙女呢,只能自认倒霉了。 白玥虚伪的笑道:“呃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你先回办公室吧。”她在心头骂道:该死的花瑆,还不快滚! 花瑆奸诈的笑了笑“董事长,反正我回办公室也没什么事要做,不如在这里帮你整理资料好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白玥脚麻的窘态,关于女人他是再熟悉也不过了,白玥是女人,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握。她愈是要赶他走,他就偏不走。 “可是这些资料只有一点点而已,我想我自己弄就可以了。”白玥恨得牙痒痒的,与其跟花瑆独处于会议室中,她宁可忍辱偷生,就算爬也要爬回办公室去。 “那我先回办公室。”她勉强地支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跨出脚步,如果不幸跌倒只得在地上爬行时,起码跌倒时也要跌得有气质一点。 “小心!”花瑆及时跨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董事长你太累了,我看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何况,我有一些话想当面跟你说。”他柔情的注视着白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所以特别容易接收到电力。白玥明显感受到花瑆的超强电波,她微微一震,但仍不失上司风范地说道:“这样啊!那花经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花瑆在白玥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精准的吻住她的双唇。他的气息像道强烈的电流传递至白玥全身,她根本无法抵挡他的男人魅力。他柔情似水的双眸似乎在宣示着爱意,白玥即使心中强自阻挡着,却不得不举手投降,崩溃在花瑆的狂吻里,她任由他肆意抚摸着她的私密,虽然隔着衣物,她却被逼迫满足他的索求,一阵又一阵**的高潮向她袭来 第六章 “今天是情人节,你知道吧?”花瑆将完全被激情迷惑的白玥横放于会议桌上,他俯下脸去埋在她的发际里,像个情人般温柔的舔着她的耳垂“我要跟你说的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凝视着她泛起晕红的脸颊,无比温柔的告白。 白玥简直惊讶极了,她不知所措的说:“我以为以为”她一直都以为花瑆对她的举止,只是对女人的无聊挑逗而已,她知道花瑆很花心。 “以为什么?” 花瑆专心的吻着她雪白的颈项,翻涌的**让他的双手已经克制不住的撕扯她的短裙。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我。”白玥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却惊呼出声。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手正伸进她的大腿之间抚摸,突如其来的快感让她无法招架。 “嘘!”花瑆吻住她的双唇,吞下她的申吟“你要全公司都知道我们在恩爱呀?”他熟练的扯下她的底裤,她半luo的酥胸快让他克制不住。 “住手!”白玥惊叫道,她虽然很爱他,不过他的举动却让她害怕,难道男人一定要这样子吗?“我叫你住手!”她开始挣扎。 “你爱不爱我?”花瑆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的双眸不得不正视他。 白玥愣住了。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曾经说要报复花瑆的,她要让他爱上她的,现在只差在于芊芃面前招摇她与花瑆的爱情、只差甩了花瑆、只差在全公司各处广播花瑆的花心与讨人厌,她的报仇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既然如此,她应该说她是爱他的吧。 “我爱你。”白玥心中五味杂陈,复杂情绪全窜出台面来。“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她激动的说道,因为她真的爱上他了。 避他什么报仇,等待二十六年,终于盼到白马王子,谁还会认真去想这些无聊事呢?“花瑆,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原来能向心爱的人示爱是如此美妙的事,从现在开始,情人节对她而言不再是麻烦讨厌的节日。 “我也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看着白玥真诚的脸庞,他的心底掠过一丝愧疚。 他无法否认白玥的确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快乐,她无邪的笑容、她认真工作时的美丽,还有她喜欢与他斗嘴的调皮,每一次与她相处,就强化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和地位,他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只不过,他们不合适。 “花瑆,你会爱我一辈子吗?”白玥张着翦翦双眸看着花瑆,他是她第一个情人,她相信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情人,她温柔的搂着他的颈项,细长的手指轻拂过他的眉梢、他五官的轮廓。 花瑆勉强的微笑道:“会,我会爱你一辈子。” 他轻轻褪下她的衣服,刻意避开她深情的眼眸,将脸埋入她胸前的丰满,吸吮她处女的芳香,然后在她的惊愕与初次害怕的些微抗拒之下,超乎她所想像的温柔占有她 电梯里—— “情人节快乐,芊芃。”花瑆自背后拿出一束红玫瑰花,带着温柔多情的笑意,将花献给于芊芃。 于芊芃惊喜的拿了玫瑰花,吸了吸浓郁花香,她的心都飞起来了。“瑆,你真坏,人家还以为你忘记今天是情人节呢。”她像个小女人,快乐又满足的挽着花瑆的手。 “怎么会呢?”花瑆虚伪的笑道:“今天是最重要的节日,我不可能忘记和你约会的。” 懊死的于芊芃,她双手紧环住他,像只黏墙壁的壁虎似的,甩都甩不掉。 “瑆,你对我真好,刚才秘书室的同事还说什么你跟董事长有暧昧关系,我才不相信!瑆,你只爱我一个人对不对?”于芊芃满足的依偎在花瑆的身上,在她心里,完美的情人非花瑆莫属。 花瑆一听,立即冷汗涔涔。“芊芃,秘书室的同事还说了些什么?”他思忖着事情的严重性,适度揭露他与白玥的暧昧关系将会使白玥丧失尊严,无法再待在公司,他的复仇计划就可轻易的完成。 “没什么呀,你说嘛,你到底爱不爱我?”于芊芃撒娇的问。 花瑆根本无心搭理于芊芃的话。他心惊的是,怎么几个小时前,他才在会议室里与白玥**,下班前就已经有谣言,看来宝利建设人云亦云的杀伤力还着实不小哪。 “花瑆!”于芊芃故意嗔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很爱你,我最爱的就是芊芃了。”花瑆随便敷衍的回答。如果要白玥彻底心碎,那么他就应该找个适当时机好好表现,毕竟谣言对白玥如此坚强的女孩来说,伤害还是有限的,唯有他不留情的给白玥当头棒喝,才能致她于死地。 “万岁!万岁!花瑆最爱的人是我!”于芊芃高兴的欢呼,她兴奋的向花瑆问:“好棒、好棒,晚上我们要去哪里约会呀?” “是、是、是,我们我们去看个电影好了。”花瑆不着痕迹的敷衍于芊芃。他挣扎的心似乎不断在质疑着,为何非得让白玥伤心欲绝才肯罢休?为何他不就干脆认真与白玥交往,化敌为友? 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 花瑆与于芊芃一起踏出电梯狭小的空间,花瑆也走出心中复杂难解的思绪,大有放手一搏的气势。 “等一等。”花瑆看了看手表,佯装气定神闲的左右张望着。 “等什么啊?瑆,你在等谁吗?”于芊芃怪异的看着花瑆,两人就这样站在大楼的正中央,真是奇也怪哉。 花瑆并不说话,双眼直盯着电梯门口,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我爱你,芊芃。”他赶快搂住不明就里的于芊芃,以无比温柔的神情凝视着她。“芊芃,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于芊芃心头小鹿乱撞,她娇羞的回答:“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不过花瑆,我最亲爱的瑆,我也很爱你。” 白玥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花瑆与于芊芃在大厅里的互诉衷曲。她拎着公事包的手正微微颤抖,震惊加上羞辱让她无法鼓起勇气向前走去——她不能无视他们两个迳自向大门走去。 花瑆清楚现在不只是全公司的同事在看,最重要的是白玥在场,她在观赏着由他一手导演的复仇剧。 “芊芃,我永远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变。”为了戏剧效果,花瑆干脆搂着于芊芃,两人深情的拥吻起来。 人潮来来往往的大楼,竟然响起轰动的掌声。或许是情人节效应,许多男女纷纷起而效尤向另一半示爱,当然不乏有好事者大声叫好。 “ya!ya!花经理跟于秘书正在热吻哪!” 白玥无法克制心中一股激动与怨怼,她不争气的眼泪滑落两颊。 “董事长,你太感动了吗?”生产部尤经理必恭必敬的掏出面纸递给白玥。“情人节嘛,原来公司里佳偶对对,看哪一天我们公司一起办个共同婚礼,听说人事部的陈副理和我们部门里的李小姐也是彼此相爱咧,唉!年轻真好,恋爱真好。” 尤经理的一席话听在白玥耳里,已全成了讽刺。 “是啊!年轻真好,恋爱真好。”她勉强擦去眼泪,强自镇定的走向花瑆和于芊芃。 其实花瑆的心情正随着白玥的逼近而起伏不定,他虽然怀里搂着于芊芃,但他一颗心全悬在白玥那里,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她掉下眼泪,他知道他已经成功达到这个幼稚无比的目的,而他更明白这样的报复让他一点都不快乐。 花瑆丝毫没有报仇的快感,现在他心中激荡的却是翻山巨浪的愧疚与不安的压力。看着白玥故作坚强似的走过来,他有股冲动想将她搂进怀里,他好想疼疼她、安抚她,告诉她是他错了。 但是一向好面子的花瑆又岂肯轻易低头,既然已经做了,他只有承担后果的份,更何况这不就是他原本想要的结局吗?他又何必心痛于白玥的泪水,说不定她只是装出来的,遗传到白秉榆的演戏基因,说不定她就是装出来的。 即使花瑆已经强硬的占有白玥的身体,即使他还眷恋着她美好的申吟与体温,他还是得放弃白玥,放弃这个女人。 因为他深知白玥一定在心里开始诅咒着他们才发生不久的亲密关系,她对他一定产生了切切的恨意。 “董事长好,董事长情人节要怎么过啊?”于芊芃甜甜的向白玥一笑,语气尽是温柔与幸福。 白玥强自抑制心中的激动,勉强笑道:“不知道,还没打算好。你跟花瑆要去约会呀?”她努力不去看花瑆,她生怕自己突然崩溃,在众人面前失去董事长的尊严。就让她在自己幽暗的心中,彻底让爱情毁灭吧。 “对啊,我们要去看电影。”于芊芃娇笑一声“瑆对我最好了,他还送这束红玫瑰给我,真是令我好感动。” 花瑆任由于芊芃发挥女人炫耀的本事,他的目光从头到尾未曾离开过白玥,他察觉到她瘦弱的双肩正微微颤抖着。而他只是不发一语的看着她,即使知道她受伤的眸光正刻意的回避自己。 “是呀,花瑆是个好情人,祝你们情人节愉快。”白玥咬着下唇,甚至咬破而渗出血渍也浑然未觉。 而这一切全然看在花瑆的眼底。“董事长,祝你情人节愉快。”他勉强的扬起笑容,向兀自镇定的白玥祝福。 白玥浑身战栗。 她迅速的抬起头与花瑆四目交接,相触的眸光充满怨怼与无言、愧疚与执拗。 “你放心,我会过得很愉快的。”白玥冷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 花瑆看着白玥决绝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心如刀割,他的整颗心都在揪痛着,他不断在质问自己,难道非得伤她如此深,才能洗去他受骗的耻辱吗?他跟白玥的一切,非得以此收场? 他怎么能狠心的伤害、欺骗她,尤其当他对她早已不可抑制的产生许多莫名的情愫之后! 原来,他竟已不知不觉的爱上白玥。 白玥强作坚定的走出大门,一呼吸到外面凄冷的空气,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今年的情人节真是特别的悲惨,让她有了情人、又失去了情人。 白玥任由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落下,她纵容两行泪水痛斥着自己的有眼无珠,就让她的初恋以此悲哀的方式画下句点吧,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敢碰爱情了。 “瑆,你在发什么愣啊?赶紧走吧,你答应要陪我过情人节的哦!”于芊芃挽着花瑆,有了花瑆,她梦中憧憬的爱情宛若云开月明。 花瑆只是麻木的呆立在大厅。此时此刻,他只想让白玥知道,在她离去的那瞬间,他的心也碎了。 发呆。 白玥两眼无神的张着,连续三天三夜的大醉,让她蓦然发现原来爱情是如此痛苦的折腾。 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开始,她宁愿选择保护自己,不要轻易的爱上花瑆,因为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即使她不肯承认自己脆弱,却也不得不正视情人已然变心的残酷事实。 “呵呵呵!是我太傻,是我太笨了呀。”白玥失神的喃喃自语着,这样的初恋着实让她刻骨铭心。犹记得她在心头发誓,这辈子只爱花瑆一人;犹记得花瑆在与她缱绻缠绵时,声声句句的示爱与誓言诸如此类可笑至极的诺言,她怎么会单纯地笨到去认真的相信呢? “算了!”白玥安慰着自己“也许我应该要感谢他给我上了一课,给了我一个教训——至少我现在知道爱情骗子大概是长得什么模样,会编出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喜欢蒙骗什么样的笨女生。”真是可耻,偏偏她就是那种笨女生。 叩、叩! “请进。”白玥意兴阑珊的说道。心底在骂是哪个讨厌鬼跑来烦她,没看到她正心情不好吗! “好久不见。”花瑆打开门,略微迟疑的说,并且轻轻的跨进门内。 白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反射性的抬起头来。 “是你!”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呀,好久不见了。”自从情人节后,他们再也不曾相见,算来也有半个多月了。两人刻意的避开可能会碰面的机会,而于芊芃也已调任到财务部,关于花瑆的一切,只要她不刻意过问,绝对是无从得知。 花瑆见白玥虽然没有排斥他的举动,但语意里却净是陌生和冰冷,不由得让他感到坐立难安。 “你过得好吗?”花瑆关心的问,天知道他是多么忍耐不与她相见,她一定不晓得每天下班时,他都躲在她身后不远处,依依不舍的眸光目送她开车离去。 “你会关心吗?何况,我过得好不好也不干你的事,花经理。”她假装自己很忙碌,赶紧埋头在资料中,语气急促的下逐客令:“花经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请回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忙。” “你最近瘦多了,是不是有酗酒?”花瑆敏锐的直觉到白玥浑身的酒气,他担忧的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累坏了,健康是很重要的。”他不忍心见到她如此虐待自己,他感到无比的愧疚。 白玥傲然的抬起头,冷冽的眸光轻蔑地扫过花瑆的脸庞。“阁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难道这年头只准男人喝酒,不准女人酗酒吗?”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闷气“你还是回去找于芊芃吧,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啊?要记得寄喜帖给我喔。” 花瑆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去,他高昂的身躯矗立在白玥面前,他执拗的以双手用力抓住白玥娇弱的双肩。“我是真的关心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只希望你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他语意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与肯定,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了白玥,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的灵魂。 而这些苦楚,花瑆却无法让白玥明了,因为他到底是不适合她的,他永远只能站在远处苦恋着她,痴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毕竟他伤她太深,他无颜回头讨她的欢心,更不忍心再伤害她一次。 “你说够了没有?”白玥情绪失控的大吼:“当初你就是这样欺骗了我,你骗得我一无所有,你骗得我在爱情里失足,却一辈子也得不到救赎!” 她顿了顿,续道:“现在你还敢回来?再对我说一些恶心肉麻的好听话,再瞧一遍我受伤受骗的崩溃模样,再让你那魔鬼般的心肠得到一丝丝整死人的快感吗?” 花瑆无法辩驳。他叹息,放开她的双肩,放开曾经亲密依偎着他、倚靠着他的白玥。 “你赢了,花瑆,你赢得很漂亮。怎么样呢?大情圣,把我骗得团团转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你那值得商榷的不平衡心态是不是得到慰藉了?”她睨着木然的花瑆问:“怎么不笑呢?你应该开心才对,于芊芃不也是你的战利品,那个幸福的女人呢?你又甩了她是吧?” “可不可以停止这些无谓的嘲讽?”花瑆突然大嚷:“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知道你听不进去,可是我还是要说,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白玥冷冷的盯着花瑆。“那你就愧疚后悔一辈子吧!” 花瑆深受打击,他不得不默然了。 “你爱怎么愧疚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不准你在这里烦我,你请回。”白玥拉开门,等着他出去。 花瑆拿出一封信递给白玥,随即奔出门外。 “慢着!”白玥大叫:“你回来!这算什么?”她惊讶的看着信封上写着辞呈两个大字。 花瑆旋即转过身“董事长是看不懂中文吗?信封上两个字叫作辞、呈。” “废话,我当然知道。”白玥没好气的瞪了花瑆一眼,她狐疑的问:“我是问你干嘛要辞职?你这个业务部经理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很抱歉,我不想做这个工作了。”花瑆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请你批准我的辞职,董事长。” 他已打算回美国与白秉榆摊牌,因为宝利建设的底细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董事会期的逼近,他实在不该因眷恋着白玥而继续留在台湾。 “不准。”白玥冷冷说道:“我不准你辞职。”撇开她与花瑆个人的情爱纠葛,其实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她才没那么笨,让他投到其他公司的怀抱里去。 包何况,如果她注定得为爱痛苦,那么花瑆这个始作俑者是不是至少应该帮她分担一些苦楚,最起码当她渴望见到他时,都能够找得到他。 “不管你准不准,反正我是辞定了。而且我知道你之所以慰留我,只是因为我对宝利建设还有利用的价值。”他知道白玥对自己仍有依恋,因为在每次目送她离去时,他都能清楚的看见她眸子的无依,她时时刻刻在找寻着他的影子,就如同他分分秒秒渴望凝视着她的倩影一般。 可是倔强如白玥,就是硬不承认对他的依恋。而他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待这段恋情发酵,他只能一如往常告诉自己,女人从来只是他生命里的附属品。他要的女人——执拗的白玥偏偏不愿屈服于他。 白玥冷哼一声,伸手鼓掌“真是精采,没想到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堪与势利哪,这样也对,再度印证当初你甩掉我是正确的选择。像我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爱。” “你何必如此?”花瑆好想击垮她坚强的防御,现在他只想把握最后的机会温柔的看着她。 “怎样?”白玥挑衅的问:“我有说错吗?你的辞呈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听清楚了没有?花经理。”说完她将信撕成一片一片,洒落一地。 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年轻人东张西望的走出来。“请问白玥小姐是哪一位?” 花店小弟吃力的捧着一大束花,他努力的从牛仔裤里翻出订单,讪讪的对着白玥笑道:“你应该就是白玥小姐吧?客户说对象是个美丽的小姐。” 花瑆与白玥的僵局正巧被送花的小弟打破,花瑆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是,我是白玥。”白玥错愕的签收花束,她狐疑的向年轻人问:“花是谁送的?”老天,这么一大束,足以收买三个女人的心了。 年轻人查了一下订单,摇摇头“是一位聂先生送的。”他突然又大叫:“啊!对了!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白玥立即抛给花瑆一记白眼,意思是说:连我的生日你都不知道,还有脸说爱我。 “哎呀!真是的,我一忙都忘了。”白玥是真的吃了一惊,要不是花店小弟的出现,恐怕她要等到回家时接到外公外婆的电话,才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乐。”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花瑆难得的扬起笑容,向白玥祝贺着她伟大的华诞。 白玥只是冷冷的回瞪着花瑆。 “送这么大束花给你,我想聂先生一定非常爱你。”花店小弟诚心的说,在白玥的连声道谢下,他走向电梯。 “对一个素昧平生的花店小弟都肯说谢谢,为什么对我这个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这么冷淡?”花瑆忍不住发飙,他受不了白玥对他的冷言冷语,当然他最心惊的是这个“非常爱她”的聂先生。 白玥冷冷的说道:“如果连与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都会忘记我的生日,那么我想这个男人也没什么脸敢说爱我。” 花瑆不睬白玥话里的讥刺,源于为爱妒忌的本性,他像只冷血的鹰般毫不留情的捉住白玥的手“谁是聂先生?” “你这人很奇怪,就准你可以花心,不许我可以跟别的男人交往吗?”白玥又气又怒的别过脸去,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心里猜测送花的聂先生是哪一号人物。 花瑆见白玥紧紧将别的男人送给她的花搂在怀里,不由得自心底冒出一股强烈的妒意。“你终于说出了答案,原来你一直都是脚踏两条船不,或许更多船。” 他情绪失控的用力捏住白玥的双手,在她动弹不得,而怀里花束坠落于地的瞬间,他冷酷的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你还敢埋怨我的花心,你自己又如何?谁知道这一秒你在我身边,下一秒会躺在哪个男人的床上!” 花瑆过大的手劲弄疼了白玥,她强忍住痛楚,骄傲的仰起脸回瞪花瑆“就算我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你管得着吗?” 她倔强的双眸却激起花瑆心中一把无明火。“你承认了吧?”花瑆脑海里顿时浮现白玥与别的男人两人在床上缱绻恩爱的模样,他瞅着白玥莹莹的眸光,忆起那日她还曾伤心欲绝的滑下两行清泪,他不由得更为光火地大嚷:“你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冷冷的将白玥拖回办公室里,甩到沙发上。 白玥只感到非常无辜。“我哪有故意装可怜。”她跌坐在沙发上,吃痛的揉着手腕。 花瑆将门关上并上锁。白玥马上感到心惊,她有股不祥的预感,她吃力的从柔软的沙发中站起来,要吵起码也要站着跟他吵。 “你不必费力。”花瑆冷冷的将白玥推回沙发上,整个身躯马上压在她娇小的身上,他凝视着她的双眸说道:“你的聂先生,都是这样跟你偷情的吗?”他轻蔑的眼神迅速扫过白玥微开的衣襟。 白玥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心跳加速“我从来不偷情,我都是光明正大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仍骄傲地对抗着他,即使她的双颊已因他的男性魅力而泛红。 “哼!他跟你上床就是君子,我跟你上床就是小人?”花瑆不留情的捏住白玥小巧的下巴“你都是这样勾引别的男人吗?”他一手粗鲁的扯开她上衣的前襟,她的胸罩和微露的雪白立即呈现于他的面前。 白玥受不了他莫名的侵犯而在心中大喊不妙,但不肯轻易屈服的她还是昂然的瞅着花瑆“我想是你的思想太邪恶了吧,我从来不勾引任何男人,关于女人的自尊我问心无愧,你大可不必把我形容得这么下贱。” 她突然感到不安和要命的紧张,因为花瑆原本充满恨意的眸光突然变了颜色,是那种她从未见过的深邃与阴沉。 花瑆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也该死的占有白玥时,他想要完全独占她的意念就更为强烈。“该死!你就要这样勾引我、激怒我?”说完,他狠狠地吻住白玥的颈项,直到她雪白的肌肤浮现红色,他只准她身上留有他一人的记号,她是他的。 他的唇温让白玥微微兴奋,他舔舐她敏感的耳垂则让她浑身战栗。 “我没有勾引你,你少侮辱我。”她一面极力抵抗着被他挑起的欲念,一面不忘记为自己的尊严抗辩。 花瑆倏然停止动作,他冷冷的将眸光移到白玥火红的脸蛋上,他只知道现在他要她。“别费力气说太多话,你还是花点心思用你那充满谎言的双唇来取悦我。” 白玥又气又怒的赏他一巴掌。 “你无耻!”白玥恨恨地说道,花瑆竟然敢这样侮辱她,他把她当成什么,一个专门取悦男人的娼妓吗? 花瑆及时抓住她准备挥拳的双手,无视于她的挣扎与气愤,将她的身体压制得无法动弹。在白玥惊怒交加下,他粗暴的扯开她的胸罩,凶狠的舔咬她浑圆的双峰,在她几次试图却无能为力的抗拒下,他吻住她不安分的双唇,侵略她的唇间,疯狂的交缠着她那惹人怜爱又让人心痛的唇舌,即使她不屈服而咬得他下唇血渍连连,他仍像个掠夺者贪婪的索取她的一切。 然而花瑆并未就此满足,白玥每次的抗拒与挣扎只是更激起他要占有她的强大欲念,他已经迷恋于她的身体而无法自拔,面对她诱人的娇躯,他不安分的手只想攫夺更多。 于是他强行摸索进她的双腿之间,在她强烈的不安与痉挛下,他褪下她因欲望而湿透的底裤,像是征求她的许可般地反覆着几次**她的si处,在她的申吟声中,他霸道强硬的进入她。 他凝视着白玥娇美的容颜,只想完整的拥有白玥,她绝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别的男人休想分享她! 其实他十分心疼白玥的伤,他当然明白在他与白秉榆恩怨对立的纠葛中,白玥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她是他报复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但他未曾预料到白玥的出现,竟足以让他从恣意挥霍爱情突然间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几乎认定白玥将是他最后一个女人。 他绝对是爱她的,而且爱得出乎意料的深情。 花瑆将所有愧疚化成猛烈的占有欲,唯有实际埋入于白玥温暖的女体内,他才能感到一丝丝渺小的欣慰。于是他在两人臻于**最高潮时,非常激动的狂吻着白玥,激情过后,他埋首于她的发中。 “白玥,告诉我,你爱我吗?”花瑆心痛的问着,他这辈子注定将沉溺于她的无邪,依恋着她的善良,心疼彼此的对立,而正打算回美国与白秉榆决裂的他,根本无权奢求白玥能够爱他。 白玥双颊烙上的激情尚未退去,然而她硬生生回避花瑆的眸光,别过脸去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白玥突然羞于自己刚才对花瑆的完全奉献,长久以来,她都认为他一直在玩弄她,包括现在他又想藉由她的示爱满足他自私的成就感。 花瑆无比爱怜的吻了白玥的额头,温柔的说道:“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不敢奢求你爱我,我只希望你能够记得我。” 白玥的双眸迎向他俊美的脸庞。 她的迎视让花瑆心如刀割,他勉强自己假装潇洒的微笑,语气坚决的向白玥说:“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 第七章 真是矛盾极了。 花瑆失神丧志的坐在候机室里。“我到底该不该走?”他反覆问着自己。 今天下午,他收拾好行李即乘车来到中正国际机场,到美国的机票早在一星期前就预购了,想来想去,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还未处理完善的,除了跟白玥说再见。 便播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音乐,寻人服务单位正在广播:“来宾李庭昀小姐,这里是顾客服务处,请李庭昀小姐到柜台来,您的朋友正在找您。” “唉!如果是找我就好了。”花瑆不禁痴痴的幻想着,白玥因他的不告而别而花容失色,正焦急地奔跑到柜台广播,寻找他的行踪。 不过,呆呆看着人潮来来往往,花瑆了解心上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机场,因为他没有勇气跟白玥道别,更遑论她会知悉他今日将搭机返美国的事。 “唉、唉、唉!真是矛盾极了,明明不想走,又偏偏得离开,想要跟她道别,又不敢到公司再见她一面。花瑆呀花瑆,你真是窝囊废。”花瑆一个人摇头叹息着。他周围的旅客应该大部分都是要出国旅游,看着别人高兴欣喜的模样,他就多几分说不出来的呕气。 “喂!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正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另一个差点跌倒的男人。 “乖乖,这年头台湾人火气都挺大的。”花瑆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反正打发无聊的等候时间,他仔细欣赏即将在眼前上演的戏码。 “小姐,你讲讲道理好吗?”戴着墨镜的男人做作的拍拍身上几乎看不见的灰尘,似乎特意展现他个人独特气质而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明明就是你差一点撞倒我,怎么可以说我走路不看路!” 花瑆一向最看不惯如此恶心做作、假装高尚气质的男人,最令他反胃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还俗到最高点,在灯光通明的室内戴着黑不溜丢的太阳眼镜。 “真是够假了,怎么会有这种如此做作的男人?”不过他话才一出口,就马上后悔了,因为他口中做作男人的形象,似乎与他本人不谋而合。 “喂、喂、喂!你这人很没有礼貌喔。是你先撞到我的,还不赶快跟我道歉,说一堆藉口你不害臊吗?”那个女人展现母老虎盛气凌人的姿态,她非得要男人向她低头陪不是才行。 花瑆一面摇头啧啧称奇,原来这个女人不仅凶还不讲理,根据他全程目睹实况来看,事实的真相是女人不小心先撞到男人,应该是她向他道歉才对。“这男人和女人真是的,彼此说一句对不起不就好了,何必吵得面红耳赤。”他这个看戏者简直快看不下去。 “算了,我去当个和事佬好了。”花瑆正打定主意准备去维持和平时,脑海里却蓦然浮现一段不算久远的回忆。 “咦?这部戏好像在哪里见过。”花瑆左思右想,直到把脑袋所有痴肥昏睡的细胞都叫醒时,他才发现:一年前,就在这里,他曾经与一个女孩有口角,他曾经恶作剧的吻了那个女孩。 奇怪的是,那个女孩的面孔对他而言虽然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花瑆挖遍大脑记忆区,突然间,他终于想起来了。 “白玥?”花瑆不可思议的做了最不可能的答案联结,不过应该是错不了,那个女孩跟白玥长得好像,如果白玥没有双胞姐妹,绝对肯定是在一年前,他在机场时就与白玥相遇。 花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见到白玥时,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她,原来我们老早就有这样的邂逅。”如果是缘分,那真是太巧,命运紧紧把他跟白玥相系在一块。 “我跟她这么有缘分,难道我就这样离开吗?”花瑆又重回原点去思考他那矛盾得不得了的问题,以前女人对他来说像是衣服可以一换再换,他不就拱手将夏婕让给好朋友易天尧了。 但是白玥是与众不同的,她让他个性中最致命的缺点——优柔寡断,再次重现江湖,荼毒他在爱情里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意志力。 花瑆正在自寻烦恼之际,却瞥见一个再熟悉也不过的人往这里走来。“不会吧?”他惊讶得差点下颚脱臼,因为向他走来的人,身形婀娜多姿,是他梦里才会出现的主角。 “她真的来挽回我了?老天,我真是感动极了,管他是糟老头白秉榆还是旭升集团、宝利建设,既然美梦成真,我当然舍弃恩怨情仇,与白玥厮守终生。”花瑆超级兴奋开心,他真想直接冲到白玥面前,送给她十万个热情的香吻。 “不行,这样就失去惊喜的效果。既然白玥突然出现在机场,就表示她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当然也不能让她失望,我应该也给她带来惊喜才对。” 花瑆情急之下,妙计突生。“不如我先躲起来,她找不到我一定很难过,我再突然出现吓她一跳,哄她开心。”他得意的构思着这个有点无聊的计谋,不过调皮的天性还是让他决意施展妙计,他要给白玥喜极而泣的超劲爆感受。 “小姐,你在找人吗?”聂沐齐一展绅士风范,优雅的走到白玥面前,漾起友善的微笑问道。 白玥愣了一下。“是啊,你怎么知道?”她不认识眼前这位身形高瘦、戴着墨镜、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 聂沐齐耸耸肩“我猜的。看你东张西望,一脸焦急的模样,你一定是在找人。” “咦?他刚才不是跟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吵架吗?怎么不继续跟她吵,反而找白玥搭讪呢?这家伙准没安什么好心。”花瑆藏身于大厅里另一个角落,他身旁的回廊正展示着夏卡尔的名画,花瑆一面假装在欣赏名画,一面则注意白玥和那个男人的动静。 白玥礼貌的向聂沐齐展开笑容“先生,你真是观察入微,不过我现在真的有急事,我想我得忙着去找人,失陪了。”她只想赶紧甩开这个全身名牌、香水味呛鼻的奇怪男人,她才没空理陌生人。 “对啦、对啦,人家都说没空还死缠着,真是可恶的赖皮鬼。”花瑆不满的杂念着,他看白玥神情紧张的寻人模样就感到心疼,偏偏这个半途杀出来的臭男人硬缠着他的白玥不放,害他这个“被人寻找”的正主儿为求制造惊喜的效果而迟迟不能出现,真是急死他也。 聂沐齐得意的笑道:“我想你找的人正是我吧。”他摘下墨镜,俊秀的五官让机场所有女人眼睛为之一亮。 白玥最是吃惊,她结结巴巴的说:“你是聂沐齐?”老天!聂沐齐是她的高中同学,她记得在高三那年聂沐齐即出国深造了。 聂沐齐点点头,他佯装伤心的说:“才几年没见,你就忘记我,真是让我难过。”他打量着白玥,她依旧美丽如昔,高中时代的白玥曾经是他年少情怀所爱慕的女神。 花瑆亲眼目睹白玥与聂沐齐的久别相逢,他惊讶得差点一头栽进夏卡尔的梦幻世界中。“这也太扯了,随随便便就能遇到高中同学?”他非常不以为然,因为白玥脸上的惊喜神情,原本应该是为他展露才对。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故意认不出你的,是你自己变好多。”白玥顽皮的眨眨眼说道:“now,buddy,givemeahug?”她热情的伸出双臂,这句话是他们以前常说的。 “那有什么问题。”聂沐齐立刻热情地上前拥抱白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球队。”白玥和聂沐齐同样都是高中篮球校队,身手矫健不输男生的白玥,是破例的首届女队长,而聂沐齐是优秀的中卫。 花瑆恨不得剥了聂沐齐的皮、啃了他的风流骨。他咬牙切齿的喃喃骂道:“搞什么,敢吃白玥的豆腐?这男人最好不要给我碰到,否则我要他好看。”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球队。”白玥开心的说:“我们可是打过全省壁军的呢。”她犹记得高中时的青涩岁月,在球队里结识许多好朋友。 “白玥,你变得好美。”聂沐齐真心称赞着,以前的白玥虽然带着几许男孩子气,却遮掩不住她美丽的轮廓,他记得高中时的白玥是个帅气的大美女,众多追求者她全当哥儿们,当然,他也是追求者之一。 “现在的你好有女人味,我想每个男人看到你都会忍不住爱上你。”聂沐齐痴恋的眸光舍不得自白玥身上移开,他打趣的说:“你也会穿裙子呀?我从来没看过,除了高中制服裙以外,真想不到你会穿裙子出门。” “是吗?”白玥讪讪的笑说:“我以前嫌穿裙子打球麻烦。” 花瑆竖直耳朵听着聂沐齐与白玥的交谈,他愈听愈骄傲“白玥的美还用说吗?轮不到你这臭小子奉承,她这么有女人味,还不是经由我一手调教的,哼哼。”“不要捧我了,倒是你,变得真多,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白玥退后一步打量着聂沐齐“没想到你出国以后,就变成超有气质的大帅哥。看来我这次接机还真是个大惊喜。”现在的聂沐齐无论外表或是气质,都远远甚过他高中时的扭捏与青涩。 “谢谢夸赞。我刚才还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大吵一架,哪算有气质。”他温柔的问:“白玥,你等了很久吗?” “也没有,你刚才不是看到我慌张的样子吗?这就表示我迟到啦。”白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应该是我这个接机的老友等你,现在反而让你等我,真是抱歉。” “什么?”花瑆一听,简直非同小可!“白玥不是来挽回我,她是来接这家伙的?”这个打击太大了,说到底全是他自作多情。 “花收到了吧?你生日那天,我专程打电话回台湾订花束,希望给你个惊喜。” “原来花是你送的,怪不得署名聂先生。”白玥一脸恍然大悟。不过这束花对她的意义,却远不如花瑆提出的辞呈。 想到花瑆不告而别,白玥不禁黯然神伤。 “哼!原来破坏者就是你啊,臭小子。”花瑆拼命用眼白想射穿着聂沐齐的背影,他企图用眼神杀死他。 “怎么啦?我说错话了吗?”聂沐齐细心的发现白玥的不对劲,马上温柔的问:“白玥,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白玥十分勉强的笑笑。“没事,你别瞎猜。”既然花瑆那个狠心的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又何苦思念着他,平白让自己伤心难过。 花瑆在一旁观看,更是觉得恼怒极了“臭小子,你竟敢惹我的白玥伤心,你太可恶了,如果我没把你碎尸万段丢到海里喂鱼,我花瑆从今以后就退隐商界,不再纵横商场。” 聂沐齐认真的说:“真的吗?你不准骗我。”他突然神秘一笑“你知道为何我突然间从澳洲飞回来吗?” 白玥也是甚感疑惑。“对啊,我正想要问你,你不是在澳洲修硕士学位,怎么突然就回台湾。” “臭小子卖啥关子,真是够无聊了。”花瑆愈来愈怀疑自己若是现身,让白玥知道他在机场,她是否会挽留他。不过看情形白玥肯定是忙着与高中同学叙旧,恐怕无暇理他。 聂沐齐神秘兮兮的说:“你准备好要知道了吗?” 白玥搞不懂聂沐齐到底要说些什么,为何一脸神秘。“准备好?对啊,我当然准备好要知道。”她认真的点点头。 此时的花瑆却在挣扎着。“究竟该不该出去跟白玥见面?”他陷入空前的矛盾,发挥他致命的缺陷人格特质。 聂沐齐先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问口:“我这趟回台湾是因为——我、要、向、你、求、婚。”他自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高雅的小礼盒,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一颗三十克拉璀璨夺目的钻戒正在盒内,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白玥,嫁给我好吗?” 白玥痴呆的用力捏着脸颊,无法置信的说:“我在作梦吗?”她一定是在作梦,聂沐齐怎么可能向她求婚呢。 花瑆跟白玥一样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才刚出现的第三者,在男人之间的竞赛中,他都还没准备起跑,这个臭小子竟已偷跑到终点。 “你没有在作梦,我是真心爱你的,嫁给我吧,白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给我这个机会与你白首偕老、相伴一生好吗?”聂沐齐单脚下跪,摆出求婚者的标准姿势,再加上他西装笔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这样的求婚主角自然吸引大厅里所有人群的目光。 白玥不知所措的呆立着,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聂沐齐的求婚,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伤害他的自尊,但她更不想随便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可以考虑,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我为止。”聂沐齐绅士般的扬起自信的笑容,他希望自高中就暗恋到现在的梦中情人白玥能够答应他的求婚,毕竟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心愿。 花瑆简直快气坏了,他强迫自己忍住冲过去痛扁聂沐齐的意念,他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让白玥难堪。 “这臭小子真该死,你没有资格娶白玥,我才有资格娶她,白玥是我的新娘,不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花瑆焦急得踱来踱去,他得在最紧急的状况下想出最完美的对策,只要稍有差池,白玥就会和聂沐齐步入礼堂。 “沐齐,我想我们再谈谈好吗?”白玥尴尬的说道:“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一定会有一些说不出的生疏感,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向我求婚,实在让我很难给你答案,我无法出做出任何抉择。”老天!她只祈祷这场闹剧赶快落幕,这年头怪事实在太多了,谁料得到一个久未谋面的高中同学,几年后相见竟然就是向她求婚。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聂沐齐还是维持着他绅士的高雅风范,他愿意给白玥时间考虑,不过大前提是她必须答应他才行。 机场是许多人悲欢离合故事的舞台,人群受到白玥和聂沐齐这对佳偶吸引而纷纷驻足围观,甚至开始鼓噪起来。 “新娘子在害羞吗?要是我,光是那颗大钻石,我早已飞奔到新郎怀里了。”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道。 “新郎跪了好久,小姐不心疼啊?”年迈的老公公、老婆婆莞尔一笑。 “快点儿、快点儿,就答应他嘛,搞得这么一大群人围观,简直阻碍大厅的通道。”机场服务员也闻风而至,不满的说。 不行!不能答应他!花瑆在心里大喊着,他置身于人群外焦急的看着白玥迟疑不定的脸色,他好想直接冲过去,拉着白玥逃离这里。 但是花瑆却没有把握白玥会跟他走。 “白玥,嫁给我吧!”聂沐齐再次发出求婚攻势,他以温柔无限的双眸征服围观的所有群众,他想要以柔情铁汉的形象来赢得白玥的芳心。 不行!白玥,不能嫁给他!花瑆焦急的在心头呐喊着。他已急得快疯了,然而花瑆还是没有勇气阻止,他伤白玥太深,她不可能再爱他了。 既然如此,他又有何权利去阻止白玥得到幸福?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爱她的丈夫,聂沐齐正好以求婚者的姿态出现,他不能再不负责任的左右白玥的决定。 “我我”白玥面对众人的压力和聂沐齐的苦苦追求,她进退两难。“沐齐,我答应你”她支支吾吾的说道。 “万岁!万岁!阿姨答应求婚了!”小女孩们看多王子公主的故事,今天终于看到真正的王子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他们开心的叫了起来。 “小姐,你真是幸福,有这么帅又这么爱你的老公。”一个中年妇女感动得掉下眼泪。 “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不渝。”机场服务员也非常激动的祝福着白玥和聂沐齐两人。 “白玥,我会用我这颗心爱你一辈子。”聂沐齐终于欣喜的站起身,万分感动的搂着白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兴奋得差点昏过去。 “我我”白玥却是十分的错愕,她根本还没有说完,她要回答聂沐齐的是——我答应你会认真考虑啊。 “天啊!”花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白玥竟然真的答应聂沐齐的求婚?“白玥,你真的要嫁给这个臭小子?”他失神的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致命的打击,因为他的懦弱与顾忌,他未能及时阻止白玥的决定。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花瑆心拼命地摇着头,为何这么讽刺?偏偏让他目睹这一幕,偏偏让他原来自信满满的希望全部落空。难道他的谨慎与为白玥处处着想所应得的,就是让她立即奔向别的男人的报答吗? “天啊!”花瑆心痛如绞,他甚至还没有跟白玥道别,他还隐约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发香,他不是要她一辈子记得他吗? “沐齐,我想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谈一谈?”白玥待人潮散去后,万分尴尬的向聂沐齐提议:“我认为有些事你可能误会了。”她得尽快向聂沐齐说明她并未要嫁给他,她必须将那六个字说完。 聂沐齐简直高兴到无法形容,他亲热的搂着白玥“当然当然,我们之间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有关婚礼的琐事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隆重风光的婚礼。”他已在心中计算着哪一天是黄道吉日,以及何时通知远在美国的父母。 白玥不自在的推开聂沐齐搭在她双肩的手,看着聂沐齐欢天喜地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当头浇他一盆冷水。“沐齐,我想我们之间有个满严重的误会。”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老友的心。 “怎么会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婆,老婆大人说一我不敢说二,老婆大人说得都对,我不敢有半点异议,又哪来的误会。” 花瑆听到聂沐齐竟然叫白玥老婆,不由得火冒二十丈。“在还没有结婚之前,我绝对还有机会。”花瑆决定化悲愤为力量,化伤心为勇气,他必须阻止白玥与聂沐齐这场荒唐至极的婚礼。 一辆黑色宾士总统型豪华轿车缓缓驶进机场便场门口。 “老爷,那不是少爷吗?”司机奇怪的向坐在后座的聂品勋问。 聂品勋紧紧盯着白玥与聂沐齐一同搭车离去。“老王,待会儿沐齐到家后,赶快交代彭管家先准备印喜帖,并且照我的意思去订婚期和敲定举办婚礼的地点,至于沐齐那边我再跟他提一声就行了。”他拿出钢笔,在行事历上某个日期画上记号。 王司机微微笑道:“老爷,真是要恭喜少爷,他要是知道老爷您都妥善的帮他安排好婚礼,少爷一定高兴极了。” 聂品勋嘴角漾起得意的微笑。“是呀,沐齐一定会很高兴。”聂沐齐与白玥的婚礼全由他一手撮合,恐怕精明的白秉榆也想不到。 以他老谋深算的经验而言,唯有一箭双雕的计谋才能显出他聂董事的能耐。所以他在几经推算之下,决定先召回在澳洲求学的儿子聂沐齐,探知沐齐仍痴恋高中同学白玥,而白玥恰好正是白秉榆视若珍宝的独孙女,若能让沐齐与白玥结为夫妻,光冲着亲家的面子,白秉榆在不久之后召开的董事会上绝对不会再与他为敌,更不可能再袒护花瑆这个眼中钉,旭升集团董事长一职对他而言已是唾手可得了。 再者,白家旗下产业铁定由白玥继承,既然聂家与白家结为姻亲,未来白玥的财产沐齐一定可以分得,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并吞掉,他就可以轻松除掉白秉榆对聂家权势的威胁。 让儿子得偿宿愿娶得娇妻,并能同时解决掉白秉榆与花瑆这两个棘手人物,这个婚礼对聂品勋而言,是坐享渔翁之利前的必要步骤,更是一箭双雕的绝妙计谋。 但是谨慎的聂品勋并不因此宽心,因为根据他的眼线所报,花瑆与白玥之间恐怕有情愫存在,若白玥这小妮子临时反悔不与沐齐结婚,那么他的计谋就全部泡汤了。 “老王,帮我叫姜先生过来,晚上我有事要跟他谈一谈。”聂品勋慎重的交代司机。 “是,老爷。”他在心头纳闷着老爷为何要找姜先生办事情,这姜先生看起来鬼头鬼脑的,非常不正派。 聂品勋看出司机的狐疑,他淡淡说道:“老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以最秘密安全的方式帮我找到姜先生就可以,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多疑。”为了白玥可能悔婚的变数,他必须尽早铺好后路。他找行事诡谲的姜先生合作,就是希望姜先生能渗透进宝利建设中帮他物色人手,为了达成目的,他需要宝利建设的背叛者全力配合才行。 第八章 花瑆意气消沉的返回天母豪宅。 “奇怪,姚嫂应该已经回家了,怎么还灯火通明?”花瑆一边驱车入车库,一边疑惑的想着。负责清扫的帮佣在晚上就应该离开,为何他一人独居的豪华别墅会亮着灯。 “该不会是出现笨贼,点亮灯来偷窃?”花瑆心头疑虑着,向来胆大心细的他,仗恃着一身柔道黑带的本领,步步为营的悄悄打开门进入屋内。 啪!一记花瑆非常熟悉的“沈氏破云掌”不偏不倚的袭至他的面门。 “哎呀!宇宙超级美丽无敌年轻的母亲大人,请高抬贵手放了卑劣小儿一马。”花瑆急忙举起手阻挡破云掌的威力,情急间机智生计,连忙虚伪的阿谀奉承母亲沈灵一番。 沈灵果然化严肃为柔和,从生气转为笑意。“兔崽子,你别的学不会,就只会甜言蜜语哄你老妈。”她嘴里虽然刻薄,但脸上已泛满笑意。 “哪里、哪里,这全仗母亲大人教导有方,小儿今有此成就,实不敢大胆居功。”花瑆献出绝活,说笑逗唱让沈灵笑开嘴。 “好啦,你别再跟我胡扯了。”沈灵马上恢复严母的威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爸爸往生后,你一声不响的跑到台湾,这些日子来也不捎个信、打个电话,让你老妈我折腾昏了,每天光是思念儿子,就让我担心得要命,你真是够狠心的。” 花瑆黯然的说道:“对不起,妈妈,我当时太意气用事,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就一心要来台湾,这些日子您受苦了。”他扶着母亲坐下,心疼又愧疚的看着母亲,自父亲死后,母亲的确是苍老许多。 “算啦,反正你马上跟我回美国,我一定把你看得紧紧的,绝不会再让你偷溜掉。”沈灵爱怜的抚着花瑆的发,他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最疼爱的儿子。 “回美国?妈,为什么要回美国?我在台湾过得好好的,你也才刚来,先让我带您玩几天,看看台湾风景,过一阵子我们再一起回美国,好不好,妈妈?”他善用独生子的优势,极力撒娇耍赖着。 沈灵却倏然沉下脸色“不行。假如你还有孝心的话,就立刻跟我回美国去,否则你不用再叫我妈了。” 花瑆奇怪的瞅着母亲,母亲从来没有这样严厉地要求他做什么事过。“妈,您说得好严重哦,到底发生什么事,要我非得回美国不可?” “唉!还不是你爸爸的事。你也知道,你爸爸是出车祸命丧黄泉,当时我伤心欲绝得不相信,直到我看到你爸爸”她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 “妈妈,别难过了。”花瑆适时安抚着泪眼汪汪的母亲,忆起父亲的横死,他何尝不伤心。 沈灵克制住痛哭的情绪,转而平静的说道:“我跟你白伯伯都认为你父亲是被人设计害死的,这段期间内,我知道你必须在台湾处理分公司的事,为了不增加你的负担,你白伯伯非常热心的帮我尽力搜查线索,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们找着你父亲被人陷害致死的证据。” 她以坚决的眸光瞅着花瑆“因为法律追溯期限快到了,我们必须赶快收集所有证据,具体陈情法院开庭审理这件谋杀案,我一定要告诉法官你父亲不是车速过快失控撞死,他是被人害死的,你白伯伯也非常肯定你父亲的死绝对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花瑆,妈妈需要你的帮忙,你得马上跟我回美国。” 花瑆听完,冷冷的向母亲说:“妈,您被骗了,白秉榆那老头非常奸险,您不可以相信他,他绝对是在唬弄您,把您骗得团团转。妈妈,您不能听信他。”他才不相信白秉榆会好心到帮他父亲昭雪冤案,说不定白秉榆就是谋杀父亲的主谋。 “你是怎么了?为何这样误会白伯伯,白伯伯是个老好人,他帮忙处理你爸爸的后事,你不感激他不打紧,还敢污蔑人家?还有,旭升集团的董事会,白伯伯不是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吗?他这样信赖你、帮忙你,你却误会人家,你真是太不应该。” 花瑆激动的说:“妈妈,您不相信我?”对于母亲的责难,他只能摇头叹息:“白秉榆偷偷吃下台湾分公司,却又故意在董事会上对我表现善意,对您猛献殷勤,他是只披了羊皮的狼,您怎么能轻易的信任他?” “你错了。”沈灵惊觉花瑆对白秉榆存有莫大的误会,她必须告诉花瑆事实的真相。“你父亲跟你白伯伯一直是出生入死的老朋友,这个你总知道吧?” 花瑆不情愿的点点头。 沈灵娓娓说道:“因为你太不争气,老是在外头搞七捻三,惹得你爸爸生气,他实在很担心你没有足够能力领导旭升集团、继承花家产业,所以在生前就跟你白伯伯诉苦,两人还商讨对策,说要安排个什么事让你去操烦,好看看你的能力。” 她叹了口气又说:“后来你爸爸死了,白伯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就跑来跟我商量,他说他打算先弄垮台湾分公司,让你不得不处理而展现长才,压服众董事,所以他是先征求过我的同意后,才设计这场荒唐的试炼。宝利建设虽然名列为白秉榆的资产,不过实际上这个公司的财务状况却都钜细靡遗的寄到我手里,盈余所得也全都进了我们在瑞士的帐户。” 花瑆感到非常震惊,他很难相信这一切原来都是母亲与白秉榆合手策划的,甚至还负有完成父亲遗愿的伟大任务。“妈妈,这这是真的吗?” 沈灵白了花瑆一眼“连你老妈的话都敢怀疑?”她和缓了脸色继续说:“虽然你白伯伯坚持要看到你的表现,才让你顺利的选上董事长,完成你父亲最大的心愿,不过我认为现在你爸爸的事最为要紧,我等不及你在台湾分公司的成就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处事长才,我要你立刻跟我回美国,一定得在法律追溯期限失效之前,到法院告死聂品勋!” 花瑆惊讶的说:“聂品勋?妈妈您的意思是,聂品勋是凶手?” 沈灵含着愤怨的眸光,恨恨的点点头“对,就是聂老贼,他一直嫉妒你父亲出任董事长,野心勃勃的聂品勋早就计划要安排车祸以害死你爸爸,并阻挠你继任董事长之位。我和你白伯伯已收集到他计谋的所有证据,我们非常肯定聂老贼就是杀人犯。” “我明白了。”花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聂品勋处处给他钉子碰,再加上这段期间内他对宝利建设的调查,其实他早已发现白秉榆并吞台湾分公司的动机有矛盾之处,只是一直想不到是这层缘由,原要直赴美国与白秉榆谈清楚,现在经由母亲一番合理的解释,他终于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好,你现在就收拾好行李,我们明天回美国。”沈灵命令。 花瑆却支支吾吾的说:“不行啦,妈妈,现在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否则我一辈子会痛苦后悔。”他要阻止白玥与聂沐齐的婚礼的意念非常强烈,他不能容许自己再错一遍。 “难道你爸爸的事还不算是最紧急重要的吗?”沈灵狐疑的问:“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为他报仇重要?” 花瑆意味深长的扬起微笑“妈妈,这件事可是关于花家后代子孙,您说不重要吗?我必须先去阻止一场婚礼,妈妈,我一定会抢回您的媳妇。” “王子,你要怎么感谢我?”海云棠娇嗔的说:“就请我吃一顿饭,你不嫌太小气,不怕我到处乱说话,坏了你风流倜傥的美名?”她举起半满的龙舌兰酒,笑意迷人的向花瑆敬酒。 花瑆优雅的放下正在切牛排的刀叉,漾起俊美的笑容“我知道云棠对我最好了,光论朋友重义的交情我想你不至于要扯我后腿,更何况你可是我的红粉知己,我如此信赖你,你才不可能会背叛我。”他自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递给海云棠“要多少尽量写,不准再骂我小气。” 海云棠刚滑下喉里的酒,因为噗哧一笑全喷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的拿支票给我填哪?真是凯,凯毙了!” “谁教我有求于你,既然麻烦你帮我调查宝利建设,总该对你有所回报,否则我可是会心有不安。”花瑆掏出钢笔递给海云棠,示意她立即在空白支票上填上数字。 海云棠倏然沉下脸色,意兴阑珊的说:“难道我们之间只能维持这种表面关系吗?我帮你做事是心甘情愿的,换成是别的男人我才不理,一切全是因为了你呀。花瑆,我只能当你的红粉知己吗?偶尔帮你做一些事,你再以金钱来补偿我付出的感情?难道你不能爱我,我是这样深爱着你呀。” 花瑆摇摇头“云棠,我知道你很爱我,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至于感情的事,我已经将心交给白玥,我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女人的爱情,这一生我只要白玥。”他真诚的看着海云棠“你是个好女人,是我们无缘。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别再对我付出爱情了。” 海云棠叹口气,强装出笑容“好啦、好啦!人家只是发发牢骚,你别一副愧疚得要死的模样,会让我连牛排都吃不下。” “对了,你不是要我帮你调查白玥的公司吗?这些是宝利建设内部财务资料,很机密的,可是我到处施展媚功,不知道跟多少个宝利建设的高层主管套关系才拿到的。”她拿出资料递给花瑆。 “真是麻烦你了,没有被那些猪哥吃豆腐吧?”花瑆问。 “开玩笑,你也太小看了我,我海云棠是什么样的角色,可不是寻常男人可以玩弄的。我觉得宝利建设前董事长白秉榆很有可能不是要陷害你,你看这些帐户资料,他将这个新公司每期盈余全都汇入瑞士国际银行,我也查过白秉榆所汇入帐户的背景,发现其实就是你们花家的帐户,如果白秉榆要害你,又何必将赚得的钱送还给你呢?” 花瑆再一次确认母亲的话,白秉榆其实是有心帮助他,倒是他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我已经知道,我想是我误会白秉榆了。” “是吗?”海云棠惊讶的说:“你还真神通广大,我都还没有完全查出来,你就已经知道白秉榆的目的了。” 花瑆更是惭愧,他讪讪说道:“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再误会白秉榆。你还调查到什么,该不会只有瑞士帐户这件事情吧?” 海云棠立即显出不解的神情“你看一看这些财务资料,我是不懂这些报表数字,可是我最近听到一个很诡异的消息,我想一定是跟宝利建设有关系,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关联性。” “哦?”花瑆挑起右眉,海云棠的话已勾起他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这消息很奇怪。”海云棠神秘的说:“你认识于芊芃吧?她本来不是白玥身旁的秘书吗,后来调到财务部工作,听说宝利建设最近有个传言,公司出现内贼,有人偷了财务机密资料喂,可不是我,我不是用偷的,我是用骗的。” 花瑆爽然笑道:“好啦,我知道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那到底是谁?” “你还猜不出来吗?”海云棠左右张望一下,才神秘兮兮的开口:“就是于芊芃。” 花瑆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芊芃没有道理窃取宝利建设内部的财务资料,这对她并无任何益处。”他印象里的于芊芃是个胆小却温柔的女人,自从他确定自己爱上白玥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于芊芃有任何往来。 “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于芊芃窃取宝利建设财务资料的事虽然只是个传闻,光凭财务报表和会计数字似乎也不能确定问题是出在哪里。我想你应该可以轻易查出这件事的蹊跷,说不定还能洞悉一个即将成形的阴谋。” “你还真是抬举我。”花瑆若有所思的研究着手中的财务资料“我会尽全力保护宝利建设。” 海云棠盯着一脸坚决的花瑆“我看你是为了白玥吧。”她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的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是绝对不想知道的” 花瑆偏偏是好奇心最为旺盛的人,他对海云棠露出充满求知欲的眸光。 “好吧,我来告诉你,不过你可得保证不会在这里翻桌子泄恨。”海云棠先声明在前,她知道花瑆一定会抓狂。 “快说,别吊我胃口了。”花瑆禁不住好奇的催促。 海云棠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白玥和聂沐齐将在明天下午于崇光礼堂里举行婚礼。” 花瑆呆了半晌。 “这么快?你有没有听错,真的是明天?白玥要结婚的日子竟然就是明天?”花瑆紧张到语无伦次。 老天!他完全没有料到白玥和聂沐齐的婚礼竟然明天就要举行,难道白玥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聂沐齐吗? 可恶! 真是可恶极了。 “好哇,花瑆呀花瑆,原来你不告而别就是为了跟海云棠厮守在一起!”白玥恨恨的说道。 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看到花瑆绅士般的帮海云棠拉开车门,而花瑆居然让海云棠坐在她以前所坐的前座上,而且又该死的正是同一辆保时捷跑车。 “哼!打肿脸充胖子,看你拼命借跑车钓女人,我才知道你离开宝利建设后似乎混得更不错,很好,很好。”花瑆又再一次狠狠的伤了她的心。 那么,她也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而拱手放弃眼前嫁入豪门的幸福契机。 “既然你身旁永远不缺女人,那多余的我只能识相的离去。神啊,请帮助我,当您给了我深爱着我的聂沐齐时,也让我能永远忘记花瑆,我要这个负心的男人永远在我记忆里消失。”白玥心灰意冷的目送着花瑆与海云棠乘上保时捷跑车离去,她明白现在是该决定的时候了。 在接到聂沐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电话后,白玥非常震惊,因为聂沐齐告诉她已经敲定好婚期、准备好婚礼,就等着她出嫁。她简直是哭笑不得,不知该不该抱怨聂家的动作实在太迅速了。这根本是一场误会,她怎能胡里胡涂就嫁给聂沐齐,尤其是她明知自己爱的人是花瑆。于是她与聂沐齐约今晚见面,她要向聂沐齐说明白,她不能嫁给他。 “真是太凑巧了,这似乎是上天的旨意,看来我不得不嫁给沐齐了。”白玥丧气的喃喃自语。 因为花瑆的花心让白玥无力回头,也不愿再让他有伤害她的机会,对她而言,唯一的了断就是嫁给聂沐齐,彻底斩绝她对花瑆的任何情愫。 “是你逼我做这个决定,是你逼我嫁给他的,是你逼我的”白玥无助的流下两行清泪,她铁了心从此不爱花瑆。 于是她猛踩油门,往与目的地相反的方向掉头驶去。她心已冷、爱已死,听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知道路该往哪里去。 白玥原打算向聂沐齐拒婚,现在,她似乎没有必要前去赴约了。 “弟兄姐妹们,让我们齐声颂赞主的仁慈与恩惠,感谢主赐给白玥与聂沐齐这对璧人幸福与美满,感谢主为他们的爱情作了见证。”礼堂里的神父正在练习待会儿婚礼正式开始的说辞。 一个还拖着行李,似乎是刚下飞机的旅客,却又不顾行李的笨重以及服装的不搭而直奔进礼堂,他还来不及摘下夏威夷阿罗哈草帽,即站在礼堂里对着正在练习走红毯的新娘大声嚷嚷:“白玥,你给我过来!你这个小表头,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脑袋到底清不清楚啊?” 白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的委屈与矜持全部崩溃。“外公!外公!”她抛下正一同排练的新郎和许多工作人员奔向白秉榆,不顾旁人议论的泪水夺眶而出。 “小表头,你哭啥?”白秉榆心疼的搂着宝贝孙女白玥,他又急又气的数落着:“小表头,你真是太可恶了,结婚是终身大事,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嫁给别人哪,你让外公太伤心了。” 白玥一边哭,一边又擦着眼泪笑道:“外公,您别骂啦,难道您看到我不高兴啊?把我骂跑了,您可就没有孙女了。”她紧紧抱着白秉榆,因为亲人久别重逢的想念,更是因为这个心烦意乱的荒唐婚礼,让她不得不找个避风港暂时遗忘所有委屈。 “还敢威胁外公啊!”白秉榆也笑道:“好啦,小表头最听话,别再哭了,边哭边笑小心人家把你当成疯婆子。” “外公您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好高兴。”白玥佯装出幸福的笑容,其实她高兴的是白秉榆能来看她,而不是这个婚礼。 “开什么玩笑!”白秉榆原本笑意慈祥的脸顿时拉长,他摆出长辈的威严说道:“你不准嫁给聂沐齐!”真是太过分了,聂品勋竟然先斩后奏的寄了张喜帖给正在夏威夷度假的他,说啥白玥要嫁给聂沐齐。这怎么可以,他的心肝孙女只能嫁给那个浑小子花瑆,这是他与老友花晋诚的约定。 聂沐齐优雅的走向白秉榆,他非常有礼貌的说:“外公您好,我想您对我可能有些误会,我是真心爱白玥,请让白玥嫁给我好吗?” 白玥顿时非常尴尬,她知道外公的直性子将会对聂沐齐不留情面。“外公您在说什么,我都要结婚了,您应该说些祝福的话嘛,哪儿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忙打圆场,向外公撒着娇。 “我看你才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小表头,你真的爱聂沐齐吗?如果你一点都不爱这个聂小表,外公给你撑腰,你尽管退婚、悔婚、拒婚、反婚、逃婚,我谅这个聂小表和聂老头也不敢对你怎样。” 聂沐齐脸色很难看,因为白秉榆出言不逊,不过看在白玥的面子上,他只好礼貌的说:“外公您对我真的有误会,我想白玥会答应嫁给我,因为她是真的爱我。” 白玥也连忙附和:“对嘛、对嘛,外公您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是因为爱沐齐才会嫁给他,我怎么会嫁给我不爱的人。”她嘴里虽然理直气壮的说着,然而内心却浮出要命的矛盾与挣扎。 “你闭嘴!”白秉榆很不给面子的命令聂沐齐闭嘴,然后他劈头又对白玥抱怨:“你别急着讲道理给我听,我还没说完!” 白秉榆锐利的眸光射穿白玥的心虚,他冷冷的说道:“小表头,我知道你硬是要说服自己爱聂小表,不过这是谎言,你心知肚明。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祝福你的婚事,我必须告诉你,即使你真的是爱聂小表,我也不准你嫁给他,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你就是不准嫁给聂小表。” “良辰吉时已到,请聂先生和白小姐就位,准备正式行礼。”婚礼主持人俞先生不理白秉榆、白玥与聂沐齐的纠葛,他必须遵从聂品勋的吩咐,尽快完成两人的婚姻大事。 “不准去!”白秉榆当场傍俞先生一个难堪。他绝对不准白玥嫁给聂沐齐,他才不想跟聂品勋做亲家。 聂沐齐也顾不得尊重长辈,他紧紧抓住白玥的手“别再犹豫了,嫁给我是正确的,我们赶快去准备。” 白玥非常为难,她哀求的眸光瞅着白秉榆“外公,您祝福我好不好?您祝福我吧。” “反了!真是反了!”白秉榆气得怒火攻心,看着白玥与聂沐齐一起奔出礼堂外,准备待会儿正式的步入红毯,他就恨不得马上掐死聂品勋这只老狐狸,要不是他纵容聂沐齐诱拐白玥,他的宝贝孙女又岂有天大胆子敢反抗他,而非得往火坑跳不可。 “各位先生、女士,今天是聂沐齐先生与白玥小姐的婚礼,请各位来宾鼓掌致贺,祝福这对新人百年好合、白首偕老。”俞先生发挥主持人的功力,将礼堂现场气氛炒热,让所有宾客响起热闹如雷的掌声。 “狗屁!聂老贼呢?”白秉榆不客气的拉着一名宾客的领带问:“你有没有看到聂品勋?他不是男方家长,怎么还没出现,真是只缩头乌龟!” “让我们以期待、祝福的心情,欢迎新郎、新娘。” 白玥挽着聂沐齐的手,两人一同步上红毯,在响彻云霄的掌声与祝贺声中,两人缓缓向神父和十字架前进。 每迈一步,白玥的心就死了一部分。虽然结婚进行曲演奏得如此扣人心弦,在众人的祝福中,她应该要喜极而泣的,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只能挂着牵强虚伪的笑容,因为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必须学着去爱上聂沐齐,否则她一辈子终将麻木到老。 花瑆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在此刻全部涌上她的心头,她忽然非常思念花瑆的逗趣幽默、温柔多情,甚至是他占有她时的霸道。 如果如果陪她步上红毯的是花瑆,她将又有何感觉呢?应该是快乐,或许是满足,大概是幸福。但是事实上花瑆却背叛她,而且一而再伤害她视若唯一的爱情,她又何必痴傻到期望花瑆对感情要忠诚。 白玥突然间有心如刀割的痛,她明知他给不起忠诚。 然而,白玥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强烈想念着花瑆,她甚至希望与她共步红毯的男人是他——是花瑆,而不是聂沐齐。 这时,一个俊美的男人身着黑色西装与深紫色衬衫,全身黯淡忧郁的色调显然与这个充满喜气的婚礼非常的不搭调。 他无视于众人震惊的目光,也无所谓担上破坏婚礼的罪名,他不顾一切迈大步伐、踏上红毯,往正在缓缓行进的新郎新娘奔去。 他在整个礼堂宾客们近乎尖叫与嘘声的惊奇之下,他无惧无畏、认真坚定的握住新娘捧着礼花的双手。 象征承诺与永恒的礼花,缓缓坠落到红毯上 第九章 “你答应过我,你会一辈子记得我。”花瑆冷冷的手紧紧握住白玥,他冰透的心只能藉由言语表达,他心痛的瞅着披上婚纱的白玥,倨傲的眸光里隐含着泪珠。 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 白玥数度以为自己置身于梦境,直到礼堂内众人的喧嚣嘈杂声,才将她从无法置信的惊讶中唤醒。 “你是谁?你不能破坏我们的婚礼。”聂沐齐大惊失色,这个男人的闯入摆明就是来闹场的,他不顾形象的大声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快一点,把他赶出去!” 花瑆对聂家保镖的来势汹汹完全视若无睹,他抓起聂沐齐的衣襟,狂傲的眸光瞅着他。“你给我听清楚,白玥是我的新娘。”他向整个礼堂的众人宣誓着,同时也承诺他娶白玥的决心。 “你你”聂沐齐气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花瑆。 “抓住他!” 聂家的保镖纷纷围上来,花瑆二话不说拉了白玥就跑。 “天啊!我在做什么?” 白玥终于恢复意识,她发现花瑆居然荒谬的拉着她要跑出礼堂,而聂家保镖正在后头追着他们。 “白玥!白玥!你站住,你答应要做我的新娘的啊!”聂沐齐心痛的大叫白玥,他的新娘不能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白玥转头望着聂沐齐,歇斯底里的对花瑆叫喊着:“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走,花瑆,你放开我!”她不能纵容花瑆继续演这场闹剧,她不是铁了心不爱他的吗?即使花瑆心痛的望着她,即使花瑆泪光莹莹的唤着她的名,她也不能跟他走,因为她害怕——再次一无所有。 全场宾客哗然,这个“抢婚记”让聂家面上无光,大家都纷纷摇头讨论着新娘新郎是不是有情爱纠葛。 而其中只有白秉榆老神在在,他还拼命为花瑆加油:“浑小子,加油!快一点带走小表头,快一点!” 花瑆在混乱之中看到白秉榆,他感激的朝他一笑,随即使劲拉着拼命挣扎抵抗的白玥,他必须拉着她逃出礼堂。 啪!白玥情急之下打花瑆一巴掌,这掌清脆响亮,让全场宾客看戏看得更是起劲。 花瑆抚着脸颊愕然的望着白玥,而后者也错愕的颤抖着手,矛盾的眸光战栗的迎向他。 “天啊!小表头,你打他做什么?”白秉榆朝愕然不知所措的白玥骂道:“快点跟他走,再慢再拖就会被聂家保镖逮到了。” 花瑆立即恢复冷静,他在白玥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一言不发的强横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奔向门口,及时惊险的逃出礼堂。 闪耀夺目的银色保时捷跑车正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疾驶,就像枝银色的箭优雅的与午后阳光相互竞赛着。 “停车。”坐在前座身着白色婚纱的白玥满脸不高兴的说:“我叫你停车,我要下车。” “不行。” 保时捷的驾驶人花瑆不答应,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玥架到车里,才不会蠢得又让她离开。 白玥负气的睨着花瑆,她就不相信他敢绑架她。“不知道现在跳车会不会变成一团肉泥?”她努力要打开早已上锁的车门。 “你开什么玩笑。”花瑆留心于高速驾驶的车前状况,却又要分心于白玥的情绪化举动,他威胁她说道:“你别闹了,车门是中控锁系统,你只是徒劳无功,绝对打不开车门。” 白玥才不管什么高科技系统,她准备孤注一掷。“你这车是哪租来的?啧啧啧!我想你可能要准备一大笔钱赔车主了。”她眼尖的看到后座放有小提琴,她惊喜的说:“原来花心的人也有音乐造诣,真是不错,花瑆,你实在是太优秀了。” 花瑆奇怪的瞄着白玥“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一会儿恐吓他什么花钱赔车,一会儿又赞扬他有音乐细胞,已经把他弄胡涂了。 白玥拿起小提琴,贼贼的说:“不知道这把小提琴够不够坚硬,能不能砸破这辆高级跑车的防弹玻璃?”她实在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花瑆一听,非同小可。 “你你冷静一点儿,我马上停车,马上停车好吗?你千万不要太冲动啊。”他顿时手足无措,面对最爱的小提琴即将与心爱的跑车碎为一体之惨无人道的恫吓,他只好举手投降。 “想不到像你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还挺爱惜东西的嘛。”白玥在心里偷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常常流连于女人香的男人,偶尔卖弄自己的音乐造诣佯装高雅有气质,说不定更多的女人会轻而易举的臣服于你的致命吸引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小提琴也有这种功能。” 花瑆将车停在路边,对于白玥的冷嘲热讽他实在是有苦难言,只得满腹委屈的说:“你误会我了,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不堪?你把我当成花心大骗子,你对我冷言冷语,你究竟还要怎样伤害我才甘心!” 白玥冷哼一声,她理都不理花瑆地迳自打开车门下车,她懒得跟他辩,只想呼吸新鲜空气。 花瑆也下车,他受不了白玥对他的忽视。“你不回答我?白玥,你又要逃避我吗?”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似乎将气愤发泄于此。 白玥冷冷的说:“我没有逃避,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慵懒的照拂在海面上,她不禁感叹道:“如此美景,我竟然要跟你吵架,真是杀风景。” 花瑆无心于欣赏风景上,他只想跟白玥彻底谈清楚。 “我?我哪有什么问题,你最好说个清楚,别再吊我胃口,折腾得我夜夜辗转难眠。”他一反平日温柔的语调,心里明明思念着白玥又深受她伤害,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会为我辗转难眠?”白玥满脸惊奇“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不是与海云棠出双入对吗?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怎么会有时间为我失眠。你该不会是跟海云棠吵架,一时之间找不到女人来抚慰你那空虚的心灵,不得已只好吃回头草,所以现在来哄我吗?” “你误会了,我跟海云棠只是朋友,我真的只爱你,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他好难过,白玥真忍心如此不留情面的伤害他,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心疼他。 “哼,是吗?在你的心里,能爱的女人可真多,我想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你都无所谓吧。” 她何尝不深爱着花瑆,要不然她又怎会在婚礼上反覆想着他,甚至奢望花瑆就是新郎。 但是她一想起花瑆那丰富的罗曼情史,就不由得气上心头,她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对花瑆的讥刺与嘲讽,她需要藉由伤害他,才能稍稍平衡自己。 “你”花瑆一个跨步,逼近白玥,他心如刀割的说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永远得不到原谅?如果嫁给聂沐齐,你才会得到幸福,那么我又有何资格阻止你的婚礼。看来今天在我的冲动之下,只是带给自己更多的侮辱与伤害,既然我丝毫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他语带哽咽地闪避白玥冷酷伤人的眼神,将痛苦的眸光投向遥远的海面“上车吧,我送你回崇光礼堂完成婚礼。” 白玥全然没有料到花瑆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原来你希望我嫁给聂沐齐,你将我从婚礼中带走,现在又要我回去结婚,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你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从来不在我身边。 是上天的恶作剧,还是你真的太花心?为什么让我目睹你与别的女人亲亲热热,而不知足的你却又来夺取我仅剩的尊严,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可是在我所见、所听,却永远是多不胜数的情史,或是绘声绘影的绯闻!” 白玥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的说:“你知道吗?对一个女人而言,爱情是她的全部,而我虽然是女人,但我要求的并不如别的女人多,我自认自己在爱情的游戏里并非是贪婪的女人。可是你让我迷惑,让我曾经以为爱情就足以支撑我的生命,在你忽冷忽热的态度下我努力保全着仅有的自尊,一直以来,我只是卑微的要求你多给我一点忠诚。我只要一个忠诚的情人,这样的要求算是过分吗?” 花瑆心疼的紧搂着泪潸潸的白玥,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庞“相信我,我一直是个忠诚的情人,只是你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白玥浑身一颤。“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就凭你的承诺,还是再让我亲眼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她挥开他温暖的手,眸光里尽是无言的心痛。 “自从爱上你,我再也不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花瑆俯下身去亲吻着白玥的嘴唇,他深情的凝视着白玥“今生今世,我只愿吻你一个人,让我一辈子就这样的吻你好吗?” 白玥其实已经臣服于花瑆的款款温柔下,但倔傲的她却只是冷冷的说:“你的吻我会一辈子记得,不过要我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花瑆心急如焚的说:“为什么我好说、歹说,你总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真的是忠诚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是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你还敢说你一辈子会记得我?”花瑆咄咄逼人的吼道:“我看是你一直在骗我,你总是骗得我团团转。” 白玥冷不防的伸手要甩花瑆一个巴掌。 “怎么?”花瑆却及时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不屑的说:“你是恼羞成怒了吧。啧啧啧!你的大小姐脾气一点儿都没改,聂沐齐那个倒霉鬼有没有像我这么可怜,老是被你甩巴掌?像你脾气这么坏的新娘,他还真敢娶你,聂沐齐对你的爱意真是令人万分感动。” “你说够了没有!”白玥挣开花瑆牢如桎梏的手掌,她无畏的迎视着他陌生冷漠的眸光“谢谢你再一次的证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不得不承认,你对我的温柔从来不如冷漠持久。”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是我不对,我”花瑆正懊恼着刚才的出言不逊,他努力的向白玥道歉,想要挽回她。 这时,一辆黑色朋驰轿车紧急的煞车声划破花瑆与白玥的僵持局面。 “终于追到你们了。”宝利建设的张总经理率领着财务部经理、人事部经理、生产部经理以及重要秘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了车。 “你们?”花瑆与白玥同时惊讶的望着这群原本待在礼堂,受邀参加婚礼的高级主管们。 “董事长,事情不好了!”为首的张总经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白玥也感染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氛。 “董事长,刚才我们接到紧急消息,宝利建设的保全系统被电脑骇客破坏,公司全部的资产被掏空了。” “什么!?”白玥大惊失色,差点昏倒,幸好花瑆及时扶住她。 “董事长,现在该怎么办?”人事部经理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 大家全部面面相觑,默默无言。 只有花瑆冷静的说道:“不要再犹豫了,赶快回公司。” 当白玥率领着宝利建设各高级主管,一群人急奔到董事长办公室时,却因为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当场傻眼。 “白董事长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聂品勋大剌剌的占据着白玥的董事长座椅,两旁分别站着聂家专雇的律师和会计师们,当然还有五六个保镖纷纷各据一地的站在白玥的办公室里,整个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你是谁?谁准许你坐在这里的?”张总经理说出了众人的疑问。 聂品勋目中无人的大笑数声,那笑声让人不敢领教。“哈哈哈哈!你是哪根葱、哪根蒜?白玥都还没过问,哪里轮得到你,还不滚到一边去,叫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出来说话,不要当只缩头乌龟。”他肆无忌惮的叫嚣。 白玥权衡局势,先压住心中的不悦开口:“我不管你是谁,但来者是客,我想你并无权责骂我的下属。身为宝利建设的董事长却待客不周是我不对,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先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形,我认为你们最好不要装模作样的叫嚣,否则不要责怪我们公司没有礼貌。” 花瑆对于白玥的勇气与担当,深深在心里赞赏着。 “哦?你认为贵公司还有权利对我们这群来客施以不礼貌——例如是驱逐之类的举动吗?白玥呀白玥!这全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宝利建设全部资金已过户到我的名下,也就是说贵公司已经被我霸占。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宝利建设,你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可惜坐得不太安稳,才自白秉榆那死老头那里接掌后不久,就轻易的败在我手里。” “你认识我外公?” 白玥惊奇地看着他,眼前这个跋扈的老人竟然认识她外公,不只如此,他还出言不逊。 聂品勋冷笑道:“真没想到我无缘的儿媳妇居然不认识她未来的公公。白秉榆不知道是怎样教导她孙女的,这么不懂人情。” 白玥这才恍然大悟。“莫非你是沐齐的父亲?那你为何又在这里?”她仔细回想才忆起婚礼时,聂沐齐说他父亲将会出席,大概是因为花瑆的抢婚,所以她没有机会见到聂沐齐的父亲。 “对,你终于想起来了。可惜已经太晚,如果你不跟花瑆那臭小子自婚礼中逃跑,我或许还不至于吃掉宝利建设。既然你敢背叛我儿子,还当众给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堪,那我也没什么必要顾及与白秉榆的交情,干脆帮他接收在台湾的资金和事业,免得被你这样心猿意马、意志不坚的孙女给败光。” “聂伯父,我还肯叫你一声伯父就代表我尊重你是长辈。可是你一再的侮辱我外公,还莫名其妙的掏空我公司的资金,我想我大概无法再尊重你,即使你是沐齐的父亲。” “不管宝利建设的资金是否真的全部被你掏空,你非法挪用占有我公司的资产,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现在请你带你那票唬人的随从人员离开我公司,至于我公司的问题,我们就在法院解决。”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聂品勋意味深长的说:“你以为我会笨到用非法的手段占有宝利建设的资产吗?” “你雇用电脑骇客侵入我公司的系统,我相信这不是法律所允取的。”白玥斩钉截铁的说。 “你真是蠢,蠢极了。侵入你公司电脑系统的确是违法的,不过如果是宝利建设工作人员例行处理公事却突然间意志不定,把重要的财务资料独漏于网路上呢?而贵公司又刚好无法适时宣布那是重要的资料,既然是公开资讯,请问我何罪之有?倒是贵公司的人员手脚笨拙,我看你们自己才要负法律责任。” 白玥被聂品勋一番说辞辩得哑口无言,她直觉被人摆了一道。 “没话说了吧?”聂品勋意气风发的交代着律师和会计师“小林,你清算一下宝利建设的总资产,至于小李,你赶快完成从宝利建设汇款到我帐户的复杂手续,努力把过程合法化,免得白玥又在那边不懂事的哇哇叫。” “慢着!”白玥抓到聂品勋的把柄“你将宝利建设的资金私自汇入你的帐户,这个过程怎么可能会合法?” 聂品勋冷笑一声“哦,你这么肯定?我们有请于芊芃于秘书,她是你以前的专任秘书吧?白玥呀白玥,你到底是栽在于芊芃手里,你还不明白吗?” 于芊芃怯怯的走入双方对峙的办公室。 “要不是你的情人花瑆对于小姐的始乱终弃,让于小姐心生恨意愤而投入我的麾下,先是顺利的不小心在网路上遗漏贵公司财务资料,而且还帮我处理了有关帐户的问题,我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贵公司的资产呢。” 他转向于芊芃说道:“谢谢你呀,于小姐,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芊芃,你真的做出对不起宝利建设的事?” 白玥痛心的瞅着怯懦的于芊芃,她怎样也料想不到平日最忠心的部属,竟然也会出卖自己。 花瑆从头到尾都站在人群的最后,在这场激烈的对峙战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于芊芃欲言又止,一脸无辜貌。 “好了、好了!白玥,现在你总算明白我接掌宝利建设并非虚言恫吓,而是真凭实据的接收你公司的资产。”聂品勋不耐烦的说:“现在好戏已经散场,你选一天黄道吉日宣布宝利建设易主吧。或许我改个名号好了,宝利建设这个名字我不太喜欢,这样吧,改作沐齐建设好了。” 聂品勋冷冷的盯着白玥“这就是你背叛我儿子的下场,你必须让出你的公司由他接管,明白了吧。” 花瑆从容的走出人群,他一反整场肃穆的气氛笑道:“是谁说好戏已经散场,我都还没看够,真正的高潮还没有上演呢。” “花瑆!?”聂品勋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惊讶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早就请辞宝利建设吗?” 花瑆耸耸肩“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聂董事,你似乎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在聂沐齐的婚礼上带走白玥吗?啧啧啧!我让令公子当众出糗,这么大的仇隙你居然给忘了,让我着实佩服你的宽宏大量。” 聂品勋冷哼一声“花董事,你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像你这种专门抢别人老婆的花心男人,居然还有白玥肯追随你,她真是瞎了眼哪。” “你们两个人彼此称呼为董事,这是怎么回事?”白玥不解的问道。 于芊芃见到花瑆出面,惊喜的问:“瑆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你?” “你不是很恨花瑆吗?”白玥狐疑的问着欣喜雀跃的于芊芃,恨一个男人却又开心见到他,这实在太怪异了。 花瑆对于白玥的一脸问号,只是淡淡一笑。“聂董事,你不用白费力气损我和白玥,我看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如何解救自己的财产吧。” 聂品勋感受到花瑆语气里的威胁“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觉得花瑆胸有成竹,似乎掌握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于芊芃再也忍不住这种谍对谍的诡谲气氛了“聂先生,花瑆他的意思是你的财产很危险,说得明白一些,就是你的财产已经全部转移到花瑆名下——除了在台湾大约八十万元左右的现款。 花瑆他很好心,他希望你的事业能够在台湾东山再起,所以还特别拨出一千万元汇到聂沐齐在澳洲开立的帐户内,让你和令公子能重新白手起家,我想这个你一定不知道吧?” 聂品勋半信半疑的以眼神命令着随从人员,要他们赶紧用电脑连线回美国,确认于芊芃所言是否属实。 “于小姐,你什么时候又跟花董事言归于好了?” 于芊芃满脸笑意的说:“我想你被我骗了,这一切都是瑆儿的计谋。”她盈满笑意的眸光回睇着花瑆“我跟瑆儿才没有吵架,我们虽然很少联络,不过我却时时怀念着他对我的好。” 白玥感到又再一次受骗,她冷冷的瞪着花瑆。 “聂先生,不好了!”负责确认于芊芃所言的随从人员惊慌失措的大喊:“于小姐说的是真的,您在美国的资产全部化成资金汇入花瑆在瑞士的户头。还有,沐齐公子在澳洲的户头的确有匿名者存进一千万。” 他们乱成一团的打手机联络,或用笔记型高级电脑连线调查,结果竟然完完全全如于芊芃所言。 “不会的,怎么可能!”聂品勋面如死灰,差点从椅上滑下来。他原本还得意自己并吞白秉榆的宝利建设,而现在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花瑆彻底的将了他一军。 花瑆淡淡的说:“聂董事,这只是好戏中的一个高潮而已。关于我父亲的死因,你是不是需要和我一起回美国到法院做个说明?” 聂品勋宛如被雷击般愣在原地“你你说什么,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踉跄的冲出办公室,立即跑得无踪无影。 聂品勋的随侍人员也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纷纷无言的走出白玥的办公室。 白玥的下属们个个心知肚明董事长和业务部经理花瑆、前董事长秘书于芊芃的三角关系,更是巴不得赶快离开办公室。 于是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花瑆、白玥和于芊芃。 第十章 花瑆开车送白玥回家,两人一路都各怀心事而静默着。 “你可不可以对我说一次真话,老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白玥打破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默氛围,她强压住心中千言万语,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战争中,她又悲哀的惊觉,花瑆再一次欺骗了她。 “我”花瑆知道此时的白玥一定对他跟于芊芃还有来往而生气“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绝对不是有意要欺瞒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所谓的苦衷,是不是包括了你仍跟于芊芃有着暧昧的联络、包括了刚才你和聂董事之间不可思议的商场争斗、包括了你从一开始就隐瞒你真正的身分和认识我的目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计划,不过请你明白的告诉我,我是不是你计划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花瑆不知该如何否认,白玥的确一开始是他计划里的棋子,但是他也已经无法控制的爱上她,他为了她,甚至曾经放弃报复白秉榆的念头,抛弃他自以为是的花心、视女人如衣物的爱情观,而努力学习去对情人忠诚。娇艳的海云棠、温柔的于芊芃他都明白的拒绝,更遑论以前他曾交往过的女人,为何白玥总是不相信他对她是真的忠诚? “我不要你的沉默,我要你的答案。”白玥咄咄逼人的说:“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以你小小业务经理的能耐,有办法让聂品勋兵败如山倒?” 花瑆却牛头不对马尾的问:“白玥,嫁给我好吗?”他必须在回美国之前,得到白玥愿意与他厮守终生的承诺,否则他不会心安。 “你在胡说些什么?”白玥虽然对花瑆的求婚怦然心动,但探求真相的好奇心却远大于浪漫的承诺。“你老是要回避我的问题,你从来都不想对我说真话。” “我会给你答案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嫁我?”花瑆急切的问,他真的没有时间了,他答应母亲明天就搭机返美。 “我家到了,我要下车。”白玥不理花瑆,待车一停好,她马上开门下车,跑向别墅大门。 “白玥,等一等!”花瑆顾不得车未熄火,连忙下车追上白玥。 白玥的别墅两侧种满榕树,两排翠绿的草木应该伴有鸟鸣蝶舞,但此时却寂然无声,微风拂过这片树林,竟漾起一股阴狎的气氛。 白玥转头向还与她有两步之遥的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回头正要按门铃请守卫打开大门时—— “我要你跟我一起死!”聂品勋自树林冲出,他手里紧握着一把锋利的蓝波刀,迅速敏捷的冲向白玥。 花瑆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保护白玥。 “我们一起到地狱吧!”聂品勋一刀精准的刺中挡在前方的花瑆,他得意的看着花瑆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 “不!”白玥尖叫出声,花瑆为她挡了一刀,他已倒在血泊中。 白玥的尖叫声惊动守卫,白家的保镖立刻合力将已呈疯癫状态的聂品勋制伏。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白玥喊着怀里失血过多、已昏迷不醒的花瑆,她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会告诉花瑆,她愿意嫁给他。 “医生,请问他的状况到底如何?”沈灵焦急的追着主治大夫。 当花瑆被送进医院时,全身是血、脸色惨白。 “医生,求求你告诉我,花瑆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沈灵依旧风华的脸庞上流下两行为人母心痛的泪水。 偌大的医院中,空寂的长廊充满令人鼻酸的呜咽声。 “对不起,花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玥跪下来,恳求沈灵的原谅。 对于花瑆三天三夜的昏迷不醒,她非常自责,她甚至有了若花瑆不幸死去,她亦追随他到阴间的念头。 “你不要再自责了,小玥,花伯母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沈灵慈善的轻抚着白玥的发,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白秉榆粗鲁的抓住其中一位医生大吼道:“你到底会不会医啊?为什么浑小子昏迷了三天还没有醒?” 五位负责医治花瑆的医生似乎讲好似的,全部都摇头叹息。 白玥守在花瑆的床边,自那日遇袭之后,她未曾再合上眼。 “我希望你睁开的第一眼就会看到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甚过爱我自己。可是我还没有说,你却已经用生命来证明你对我的爱,我好惭愧,我曾经无理的误解你。” 白玥温柔的抚着花瑆的脸,轻轻却无比坚定的说:“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都还没有向我正式求婚,我可是很势利的人,一定要有钻戒我才肯点头答应。你不能离开,我会一直等你,等你醒来向我求婚。” “你一定有听到我的话,对不对?”白玥两行泪水克制不住的决堤“你一定会醒来的,你怎么忍心让我等这么久?你不是很爱我,你不能这样残忍的考验我呀!” 终于,白玥体力不支的昏倒在花瑆的床边。 这是哪里?花瑆忍着剧烈的头疼,努力的睁开双眼。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白色的房间花瑆头疼欲裂,他极力恢复自己的意识。刚才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哭!他吃力的移动手腕,发现苍白无血色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竟插满一排针管。 白玥,白玥呢?花瑆脑海里浮现最后的回忆,他记得聂品勋发疯似的拿着刀子冲向白玥。 花瑆想要张开嘴说话却全身无力,当他使尽全身力气想要寻找病房的呼叫铃时,他又惊又喜的看到白玥正趴在他床边。 白玥!?看着白玥沉睡的模样,他感到非常的幸福,甚至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在瞬间消失了。 桃园中正机场 “小表头,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美国?”白秉榆捏捏白玥的脸颊,语气里明显有着失望。 花瑆和沈灵也一起看着白玥,他们非常希望白玥能一起搭机返回美国。 “不了,外公、花伯母,我想留在宝利建设修完我的实习学分,这次要不是多亏花瑆,恐怕外公对我要大大失望了。” 她自信满满的说:“虽然我知道宝利建设是旭升集团旗下的产业,不过外公既然已经把公司交给我,花瑆又帮忙我把资金抽回来,我想我应该要在公司大展身手、好好扶持这个企业,才不会辜负外公与花伯母的期望。” “好孩子,这么懂事,你外公没有白疼你了。”沈灵说完,突然转头去数落花瑆:“你看人家小玥这么乖,懂得为外公分忧解劳,哪像你!不惹事就算了,我才不期望你能为花家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妈妈,您这样说不公平,我也是很努力在为旭升集团奋斗的啊。” 白秉榆哈哈大笑“沈灵啊,你就别再苛求你的宝贝儿子了。他刚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你真的舍得他为事业拼命呀?” “好啦,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花瑆命大福大,回美国后我一定带他去各大教堂里谢谢上帝。” 花瑆黯然开口:“这次回美国,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来台湾。” 白秉榆连忙向沈灵使眼色,意味深长的说:“我们老人家先到附近逛一逛,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等一会儿飞机要起飞时我们再回来。”说完,他便和沈灵两人窃笑着离开。 白玥和花瑆很有默契的四目相接,却又各自别开脸。 “你到美国去要记得帮我多吃几个汉堡,我很喜欢吃汉堡的。”白玥打破沉默,却说了废话。 “我会的。你在台湾要记得帮我多吃几碗白饭,我很喜欢吃白饭的。” 两人眼神再度交会,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旭升集团的一份子吧?我看外公他挺重用你的,你可别辜负我外公提携后辈的好意,要努力工作喔。” 花瑆叹一口气,他并没有完全向白玥说出真话,他可不是白秉榆的手下,而是与白秉榆平起平坐的花董事。 “怎么了?”白玥心急的为花瑆抚着胸口,自从上次他受伤后,她总是放心不下他的身体。“哪里不舒服?” 花瑆感动的握住白玥的小手“我这次回美国是要处理我父亲的事还有旭升集团的问题,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回台湾。我知道你有心在台湾重振宝利建设,我也无法说服你跟我一同回美国定居,但我思念你的心,你应该能明白吧?” 白玥点点头“谢谢你对我的体谅,我也要你明白,虽然我们两地相隔,我会思念着你,我曾经承诺过我会一辈子记得你,我会实践我的诺言。”她眼眶里已盈满泪水。 “傻女孩,我们各自为前途努力,这是件好事,你哭什么呢?”花瑆温柔的拭去白玥的泪水。“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连死神也拆散不了我们,不是吗?”他轻轻吻上白玥的额头。 “不许你再提那个字。”白玥赶紧捂住上花瑆的唇,她变得很忌讳死这个字。“听到没有,不能乱讲那个字哦。” “你真是愈来愈像我妈了,这个也管、那个也管。”花瑆将白玥的纤纤柔荑包覆在掌心,搁在自己胸前温柔的说:“不过你比我妈厉害的是——只有你管得住我的心。” 白玥感动得好想痛哭一场,即将离别的加温却让她只想抓住永恒的这一刻。 “花瑆,我爱你。”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了花瑆。 花瑆先是受宠若惊的回吻白玥,然后是情深意浓的拥吻着她。直到机场的广播提醒即将起飞,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是到纽约的机票,我要你一个月后来纽约的帝国大厦,我会在那里等你。其实我有些话还没有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给我最后的机会,让我彻底的向你说明白,我不想再背负许多欺瞒,每每面对你的质疑都让我非常愧疚不安。” 白玥迟疑的接过机票“我还以为在经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之后,你已经学会坦白,看来是我误会了。” 花瑆连忙说道:“请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你看看我要你到纽约一游的诚意,难道不也是一种坦白吗?” 白玥这才释怀的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的苦心,你为我连生命都可以豁出去,我又怎么忍心再误会你呢?” “小俩口谈完了吗?”白秉榆和沈灵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身边。 沈灵亲昵的握着白玥的手,叮咛道:“小玥,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烦心的事尽管打电话给花伯母,有花伯母给你撑腰。”她跟白玥在医院照顾花瑆的那段日子里,朝夕相处的两人已经培养出亲密的感情。 “花伯母,您说话的语气好像我外公喔。”她的亲切与慈善,让白玥感到非常窝心。 “好啦,我们要上飞机了,小表头,好好照顾自己喔。”白秉榆拿起行李与沈灵、花瑆走向飞机。 “再见。”白玥忍住眼泪轻轻说道:“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月后 白玥独自走进这栋世界闻名的帝国大厦。时间过得真快,她依照与花瑆的约定,搭飞机前来纽约。 白玥若无其事的研究起各楼层的隶属公司及其负责人,她突然看到第十八层楼旭升集团的负责人中,有个名字漆得亮晶晶的。“davidhua?”她突然忆起曾经被外公抓来这里相亲,相亲的对象好像就叫davidhua。 “外公打拼得真不错,连帝国大厦都有旭升集团的分部。”白玥高兴的说道“但是,这个davidhua到底是谁啊?以前跟他相亲,竟敢放我鸽子!不过看他的名字能列在这公布栏上,可见他应该是旭升集团的重要人物,说不定是花瑆的同事。” “说来我应该感谢这个davidhua,要不是我跟他的相亲失败,我就不会再碰到花瑆,更不可能遇见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唉!”她突然又叹息,花瑆自从在遇袭前那次向她求婚后,就再也未曾提起婚事,两人注定两地分隔的结果,会不会也在时空的长期阻挠下而感情渐渐变淡,甚至不再联络了呢? “哎呀!不要胡思乱想,对对,我不要胡思乱想。”白玥努力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以免又坏了与花瑆约会的兴致。 这时,门口引起一阵大骚动。 白玥好奇的往人群走去,看看是什么伟大人物来了,竟然惹得整栋帝国大厦差点全拆了。 大概有数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一一挡开围观的群众,不断客气的以英文说着借过,直到腾出一条路来,此时一辆黑色豪华凯迪拉克跑车正驶到帝国大厦前。 车内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他优雅从容的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非常有派头的走进帝国大厦。 “哇塞!这人该不会是美国黑社会老大吧?架式派头十足嚣张,怪不得大家争相目睹。”白玥继而一想,反正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到与花瑆相约的“lovesea”coffeeshop,一个月的相思令她迫不及待的想与花瑆见面。 当白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立不安的等待花瑆到来时,她却发现刚才派头惊人的黑社会老大竟然也走进这个coffeeshop,她狐疑的喃喃自语:“不会吧?黑社会老大也来这里会情妇?美国的治安真是太差了。” “好久不见。”那位男子来到白玥的面前,他挥了挥手势示意保镖们离去。 “你你会说中文?原来美国的黑社会老大会说中文,真是不简单。呃老大,你好你好。”她紧张得语无伦次,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小脑袋就被黑社会老大一枪轰得开花。 “你在说什么啊?”那男子摘去墨镜,他强忍住想捧腹大笑的冲动说:“白玥,我们也才一个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思想变得这么前卫。” 直到看见墨镜下那张再熟悉也不过的俊美脸庞时,白玥才尴尬的说:“花瑆,你的架式还真大,活像是黑社会老大。由此看来,你在美国一定是混得很不错,我外公有没有亏待你?” 花瑆淡淡的说:“白伯伯怎么会亏待我,他帮我的忙我这辈子都还不起呢。所以我希望可以照顾他的孙女一辈子,我好想心甘情愿的照顾他最宝贝的孙女,不知道他的孙女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表现?” 白玥对花瑆突如其来的话中话感到不知所措,她只好一如往常的嬉闹着:“你大老远要我到纽约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话呀?” 其实白玥已经紧张到手心冒汗,她明白这一次若是花瑆再不表态,她与他之间很有可能从此变成为朋友,毕竟时空的距离足以消磨爱情;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两个人事业心都强,谁也不肯为谁牺牲自己的事业。 花瑆忽然大笑“我答应过你,在你面前我将毫无保留,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藏有秘密。” 白玥点点头“好,那我洗耳恭听吧。” “聂品勋被美国fbi从台湾引渡回纽约,法院开庭审理我父亲的死因,但由于聂品勋心神丧失、陷入疯癫状态,法院判决将聂品勋移送精神病院治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解决完我父亲的事,接下来就是旭升集团召开董事会,我顺利当选为旭升集团的董事长。” 白玥万分惊讶的问:“你你不是我外公的手下吗?”天啊!花瑆居然是旭升集团的董事长,这是她万万料想不到的事。 花瑆摇摇头“其实这一切都是白伯伯设计的,原来白伯伯有意考验我的能力”他将到台湾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向她说清楚。 白玥掩不住惊奇,迟疑的说:“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就是旭升集团的董事,而不是一个怀才不遇、受我重用的小小经理?” “是的。”花瑆粲然一笑“现在我全部都解释明白,我对你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他自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高贵的红色绒盒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当初会对我忽冷忽热,原来是这样子。” “白玥,我很高兴你前来赴约。”花瑆优雅的打开盒子、亮出钻戒,他自座位上起身,不管众人惊讶的目光,单脚跪地、摆出标准的求婚姿势,以诚恳深情的眸光仰视着她,温柔而肯定的说:“嫁给我。” 白玥却是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花瑆居然真的跟她求婚。“你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要娶我?” 花瑆俊朗的一笑,幸福的微笑似乎正敲进白玥怯懦的心防。 “你一定会嫁给我的,对不对?”他手上的钻戒发出璀璨夺目的亮眼光芒。 “那个时候,我在昏迷中听到你的话,你说有钻戒就会嫁给我的,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你就会陪我白首偕老。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哦。”花瑆深情的望着一脸上犹疑不定的白玥。 白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抱着花瑆不顾形象的猛亲“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花瑆紧紧的搂着白玥,他再也不愿跟她分离了。 “不行!”白玥忽然推开花瑆“我在台湾的宝利建设尚在拓展中,我不能抛下事业与你结婚。” 花瑆扬起神秘的微笑“你的宝利建设恐怕要搬家了。” 白玥倏然变脸,她捶着花瑆大叫:“你骗人,你骗人!你说你对我不会再有秘密的,你骗人!快说,你把我的宝利建设怎么了?” 花瑆笑着将白玥抱回怀里。“这个秘密得要等到你嫁给我那一天,你才可以知道。” 白秉榆偷偷的在三尺外占据最佳偷窥地点,拿着最高倍数的望远镜看着花瑆与白玥的一举一动。 “乖乖,花老弟,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心安了。”白秉榆感动得老泪纵横的说:“浑小子跟小表头不负众望,小俩口终于在一起了。”他忽然也神秘的吃吃笑着。 因为,白玥与花瑆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一年前在帝国大厦的咖啡厅里,他们正是彼此相亲的对象呢! —本书完— 有关易天尧的追爱情事,请看非限定情话f3192000号真命天子 开心一下孟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