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化文集》 韩国冰淇淋与鱼香丝 春节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逛成都春熙路。看见一家点心店在卖“韩国冰淇淋”老婆就问儿子吃不吃韩国冰淇淋?儿子说要吃。我就上前去问价钱,居然卖15元一只,是一般冰淇淋的3倍多。为了不丢面子,只好掏出15元钱买了一只。 早春二月的天气还很寒冷,不是吃冰淇淋的时候,春熙路上好像只有儿子一个人在吃冰淇淋,并且是一只高达15元的所谓“韩国冰淇淋”;这让我心里一阵阵地“发寒“,觉得自己上了人家的瓜当,出了洋相。我们问儿子“韩国冰淇淋”的味道如何?已经上初中一年级的儿子说:跟一般冰淇淋的味道没什么两样,啥子“韩国冰淇淋”哟,纯粹是骗人的! 看来,这“韩国冰淇淋”不仅让我心里直“发寒“,就连儿子也“喊冤”啊。 逛完春熙路,我们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小吃店吃午饭。我和老婆一人要了一碗面条,儿子说要吃饭,并指名要吃鱼香肉丝。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到这里来进餐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吃小吃的,吃点菜的很少。果然,向服务员催问了几次,鱼香肉丝都没弄出来,直到我和老婆把面条都吃完了,那鱼香肉丝还是没上桌;又等了10来分钟,那鱼香肉丝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一看,这鱼香肉丝简直没有一点品相,跟地摊上的大众菜没什么两样;一尝,那味道还不如我的手艺。儿子边吃边说,这鱼香肉丝的味道比他妈妈弄得可差远了。更糟糕的是,结账的时候,那盘鱼香肉丝竟然收了我们12元,让我们一家三口全傻眼了 这次路过成都,算是又长了一次见识。我总结说:“韩国冰淇淋”名副其实,的确让人感到“心寒”;但鱼香肉丝却是徒有虚名,因为它一点也不“香”啊。 尴尬人生 现在,我的处境十分尴尬,心里很烦,并且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孤独之中。 若干年前,我刚买断工龄从单位上出来时,雄心勃勃,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能干一番事业了。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的性格是万事不求人,而当今社会的生存法则却是事事都得求人,这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曾开过店、打过工、当过记者,每做一件事都要求一次或若干次人,表面上说公平竞争,实际上每次都少不了暗箱操作,这是我十分反感甚至深恶痛绝的。我是个追求自由的人,不愿被人卡着脖子苟且偷生,所以没有哪件事做得长久;一次又一次失业的打击,让我心灰意冷,甚至万念俱灭 这时,我想到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想到了“安能摧眉折腰侍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太白。于是,我拿起笔墨,想做一个写稿为生的自由撰稿人。然而,我似乎又想错了;像我这种性格和经历的人,写出来的稿子多半都是批评稿和曝光稿,偶尔有报刊采用,又怎能养活自己?据说,有的自由撰稿人一年写稿收入上万,让人十分心动,但他们写的都是什么稿子?歌功颂德稿,时尚娱乐稿,风花雪月稿,甚至是剪刀加浆糊稿。像这样的稿子,我这样的人怎么写得出来?数着每月不足100元的稿费收入,我心寒如冰,自信心下降到了零点;偶尔出门,遇见过去的熟人或朋友,问我一个月写稿能挣多少钱,我羞于回答。所以我很少出门,怕遇见熟人,只好像缩头乌龟一样,整天缩在家这个壳壳里。 然而,龟缩在家里,日子就好过了吗?其实不然。过去大多由老婆做的家务活,现在全由我承包了;买菜做饭,洗衣拖地,照看孩子,甚至连整理床铺收拾衣物这样十分女性化的活路都得由我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我的雄性阳刚,理想抱负消磨殆尽。有时,想起自己过去曾有过的风光,想起自己的理想抱负,再看看眼下的处境,不觉黯然神伤,欲哭无泪。呆在家里,侍候老婆孩子的吃喝拉撒不说,我最怕的是老婆对我说:某某的男人又升官了,某某的男人又发财了;我最怕孩子对我说:某某的爸爸要买小车了,某某的爸爸要带他出国旅游了而最糟糕的是,我与老婆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了,因为她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先锋时尚,而我却越来越落伍了。现在,她晚上甚至节假日都很少回家吃饭,不是和她单位上的领导同事们在一起就是和朋友三四在一起吃喝应酬,午夜后才回家,弄得我经常失眠;并且,回来时满身酒气一身烟味,让我感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是多么的失败,简直是倒霉透顶 想出去打工做生意又怕求人,在家写稿又写不出个名堂,真是进退两难,我该怎么办啊?我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与谁说啊! 遭遇抢匪青春文学大赛 这是一个真实的让我终身难忘的故事。 那年我满30岁,为了过一个特别的生日,我决定到青城山、都江堰去旅游一圈。游完都江堰、青城山返回成都,当晚在成都火车站一旅店住一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到车站售票处买好返回江油的火车票,然后到附近一家小吃店吃早餐。没想到,在这里我平生第一次遭遇了抢匪,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至今难忘。 当时,大约早晨7点左右,天刚亮,小吃店的顾客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一个店老板和两个女服务员守在店门口。我在靠墙的一张圆桌边坐下,要了一碗稀饭,两个包子,一碟泡菜。正吃着,忽见5个小伙子走进店来,径直走到桌边将我围了起来,其中为首的高个子将手中的金黄色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燃,气体打火机的火苗顿时窜起来有3寸多高,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以为他们是来向我推销打火机的,我不抽烟,就扫了他们一眼说“不要”继续埋头吃饭,不再理睬他们。那几个人吃了“闭门羹”好像愣了愣。这时,高个子忽然凑近我压低嗓音怪声怪气地说:“格老子,懂不起嗦!哥们儿今天没钱吃饭,找你借点钱用。”我一听,这话不对劲啊,怎么像电视里黑老大说的?我故作镇静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只见5个家伙个个凶神恶煞,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心想遭了,遇到抢匪了!那一年,不时听说有人外出被抢被杀的消息,报纸上也有关于抢匪洗劫车厢或在大庭广众之下抢劫行人的报道,没想到我这次也遇上了!怎么办?给,不是我的性格;不给,5个对1个,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想出门在外,还是不惹麻烦为好,随便给点钱把他们打发走了了事。打定主意后,我就不慌不忙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10元钱递过去。谁知那几个家伙嫌少,没人接。高个子恶狠狠地说:“格老子,你打发叫化子嗦!”话音未落,站在他旁边的矮个子忽然冲着我的胸膛就是一记重拳,并凶狠地说:“快把包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这一拳,打中了我的自尊心,一向崇敬英雄并且练过武术的我被激怒了,我当即一巴掌拍在饭桌上,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们,大吼一声:“你们要干啥子?”那几个家伙大概没想到,挨了一拳的我不但没被吓倒,反而站起来准备跟他们拼命,当即有3个离我稍远一点的家伙吓得转身就往店门外溜去,只剩下高个子和打了我一拳的矮个子与我对峙着。我两眼喷火,怒视着一高一矮两个抢匪。大约过了5秒钟,矮个子用商量的口气对我说:“你有多少,就给多少吧。”哼!这时候还想要向我给钱,没门!我把拍在饭桌上的10元钱又从容地放回裤子口袋里,不耐烦地冲着他们大声吼道:“没钱!滚,快滚!”并顺势将右手朝空中使劲挥舞了一下。两个抢匪面面相觑,愣怔了片刻,眼里的凶光暗淡下去,旋即悻悻地走了。 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绷得紧紧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 但是,很快我又发现,那5个家伙并没有走远,还在店门口晃来晃去,并不时往里面探头探脑的。我的心再次紧张起来,担心他们会来报复我?是继续吃饭,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正当我犹豫不决时,那5个家伙又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小吃店。但这次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瞄准了一个与我仅一桌之隔的戴眼镜的单身小伙子,并迅速将他包围了,然后故伎重演。“眼镜”吓得浑身发抖,立即掏钱。那几个家伙趁机一齐动手,有的摸他的衣服包包,有的摸他的裤子口袋这一切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店里的人噤如寒蝉,没有谁敢出声,就像刚才我被他们围攻时一样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的心“砰砰”乱跳,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大吼一声,见义勇为时,那几个家伙已经得手迅速离开了小吃店。 等5个抢匪扬长而去之后,小吃店里的空气又重新活跃起来,顾客们对刚才发生的事议论纷纷。店老板问惊魂未定的“眼镜”遭了好多钱?“眼镜”哭丧着脸说:“遭了300多块,全洗白了!”众人一阵叹息,又议论开来 望着“眼镜”孤伶伶远去的背影,我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我恨自己,甚至恨在场的所有人:面对抢匪,我们为什么如此的胆怯、软弱?甚至,连去报案的勇气都没有? 离作家还有多远青春文学大赛 沧海桑田,换了人间。曾经让人十分羡慕的作家,如今也不怎么吃香了,这不,听说有作家要求退出中国作协呢。但对我来说,当作家仍然是个梦想,苦苦奋斗若干年,至今尚未实现,不知我离作家还多远? 屈指算来,从发表第一篇文章我的作家梦起,我舞文弄墨已经有整整8年时间了。8年啊,当年中国共产党用小米加步枪也打败了小日本,而我的作家梦仍然没做圆。回头看曾经走过的路,8年时间,读了多少书,写坏了多少支笔,多少张稿子?参加了多少个文学培训班和文学征文比赛,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要说成绩还是有一点,在省市一级报刊上发表各种文章也有二、三百篇,但质量好像都不高,只有一篇文章获得过县级征文三等奖。一位作家曾经说过:出名要趁早。而我如今都快四十岁了,却连地市级作家都算不上,只能叫“坐家”(坐在家里写作的人),想来真是有点窝囊呢。 本来嘛,我从小的理想就不是当什么作家,因为我最讨厌写作文,好不容易写好一篇却被老师骂成狗屁不通;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将军,指挥千军万马,那多神气。后来参加高考,阴差阳错考上了一所理科中专,但总算跳出了“农门”参加工作后,也许是我的性格过于直硬,老是不得志,不少综合素质不如我的人都先后走上了“领导”岗位,而我还在“原地踏步”让人笑话,心里着急呀,但悲愤无处说,只好将心中的苦闷发泄在纸上。谁知,东写西写的竟然入了魔,心想,咱当不了企业家,就当个作家吧。可是当作家也是不容易的啊,你没看见当今中国文坛人才辈出,作家的年龄越来越小,从韩寒、春树到边金阳、豆寇,十几岁、几岁就发表长篇小说,成了全国都有影响的著名作家,而我已是不惑之年的半老头子了,却只能写点千把字的小文章,挣点小稿费,两相对比,自愧弗如啊! 当然,我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别人几岁、十几岁都能当作家,我为什么就成不了作家?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再苦再难,咱也得咬牙坚持走下去不是。也许我是头笨驴,但更是头犟驴,不到黄河心不干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变“坐家”为作家,由虫蛹破茧而出,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春天的花园里自由飞翔。 我的武侠梦青春文学大赛 小时候,我曾有过许多的梦想,其中“武侠梦”伴随了我人生的很长一段时间。 我的武侠梦是源于对神奇武功的向往和对侠客的崇拜。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过三侠五义七侠五义等武侠故事的一些零星片断,听得如痴如醉。听大人和大一些的男孩子说,练好了武功,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脚能踢断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要上房,根本不用梯子,只需一个旱地拨葱“嗖”地一下就跳上去了;要过河,也不用坐船,只需随便拣根竹杆往河里一扔,然后用脚尖点着竹杆,三跳两纵地就飞过河去了。练好了武功,一个人对付七八个十几个人,一丁点儿问题都没有。像这样神奇的武功,对一个喜欢打斗,喜欢逞强好胜的小男孩无疑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但遗憾的是,具有这样神奇武功的侠客高人总是住在十分遥远十分神秘的地方,一般人见不到。拜不到名师,只好自个琢磨着偷偷地练习,但常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往往坚持练不到三天,就自动放弃了。 有一天,我们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耍打闹时,一个大男孩走过来十分神秘地告诉我们说,他认识一个姓贾的师傅,会拳术,武功十分了得。怎样了得?他说贾师傅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一张100多斤重的水泥桌子顶起来转圈圈,并说这是他亲眼看见的。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表示怀疑。他却信誓旦旦的说这是真的不吹牛皮,他说贾师傅就住在火车站工区里,是一个铁路工人。我们就要求他带我们去见贾师傅,如果贾师傅真有那么厉害,我们就立即拜他为师。镇上到火车站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带我们去了3次,但每次都没有找到贾师傅,只好作罢。后来我们才知道,火车站工区里根本没有一个姓贾的铁路工人,那是他编故事来骗我们寻开心的。 有一次,我听一个大人跟人摆龙门阵时说,有个老太婆用养猪的方法就练出了“神功”:那老太婆每天喂猪的时候,都把猪儿抱上楼去喂,喂完猪食后再抱下楼来,一天三次,天天如此。等那头小猪长到300斤重时,你说那老太婆的力气该有多大?当时我竟信以为真,回家告诉父母我要自个养一头小猪,每天抱上楼去喂食然后抱下来。结果被父母亲骂了一顿,说我脑壳有毛病。我不甘心,就买了一只小狗回来代替小猪“练功”谁知,小狗长到10来斤重时,就被人偷去杀来吃了。 上初中后,我对那些神奇武功越来越怀疑了,逐渐认识到那些神奇武功不是神话就是传说,是“骗”人的。但不久,逐渐流行起来的“武打热”又重新点燃了我对武术的兴趣和爱好。从少林寺到霍元甲,那些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的英雄故事深深地振憾和激励着我,我便以霍元甲、陈真等人为榜样,坚持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功”希望自己也能成为武功超众的一代宗师。当然,那些所谓的“功夫”都是我从武打片和武术书上自学来的。现在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要说比较正经地拜师学武,还是在我考上中专参加了学校武术队之后。这时,我对武术的认识已经十分理性了,认为它就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方法,虽不能上天入地刀枪不入,但必要时,也可用来防身或见义勇为。学校武术队的教练姓王,是当地的一个拳师,听说曾在一部武打片中饰演过镖师。跟他学了两年武术,多少有些收获,比如,我能蹲5分钟的马步桩,会表演近10个武术套路,打旋风腿,旋子,鲤鱼打挺小菜一碟,算是学校武术队的尖子吧。学校武术队曾在一部武打片中扮演过一队清兵,我便是其中的一员。没想到,一心想当“大侠”的我“大侠”没当成,反倒成了清廷的“爪牙”了,乌呼哀哉。 毕业参加工作后,从西方传来的“舞”风越来越强劲,而武术热日趋冷却了。在这样的背景下,我的武侠梦彻底破灭了,练武的积极性越来越低落;因为不仅别人看我像个不合潮流的唐吉诃德,就连我自己也感觉到我有点像想用长矛去大战风车的唐吉诃德了。 如今,已到不惑之年的我,已中断练武多年了,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时,也会拳打脚踢地“操练”一番,算是重温一次少年时的英雄梦吧。 吃简羊汤 到过简阳的人,一定会对简阳羊肉汤留下印象。那大大小小一家挨一家的羊肉汤馆,布满县城的大街小巷,让外地人感到惊讶。有位朋友曾开玩笑说,他第一次到简阳,还在火车上就闻到羊肉的味道了,走进城看到满大街的羊肉汤馆,还以为到了少数民族地区呢。朋友好奇地走进一家羊肉汤馆,一吃,真鲜,从此爱上了简阳羊肉汤。 简阳羊肉汤既是一道菜又是一碗汤,一般用来下饭,也可下酒。用筷子从雪白的汤中拈出一片鲜嫩的羊肉,在干碟子里一蘸,放入嘴里咀嚼,麻、辣、汤、鲜的味道全出来了,再喝一口油而不腻,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那感觉真是太美了。爱喝酒的,不妨来二两白酒或一瓶啤酒,用羊肉汤下酒,又是另一种味道。店家只收羊肉钱,汤随便喝不收钱,一般是煮熟的羊肉20-25元/斤,羊杂25-30元/斤,生羊血2元/碗。一个人花4—5元钱,就能吃得饱饱的,既吃了肉又喝了汤,真是价廉物美。 简阳羊肉汤的做法很简单,主要原料是简阳自产的大耳山羊。每天天不见亮,店家就起床宰杀山羊,一般每天宰杀一、二头(每头50—60斤,每天杀几头由经营规模生意好坏决定),然后剥皮,开膛剖肚,将剔下来的羊骨头与猪骨头(筒子骨)一起投入大锅里熬汤,再将切成砣的新鲜羊肉与清洗干净的羊杂一起投入汤锅中煮。煮熟后捞起来沥干,这时天已放亮,客人陆续上门,一天的生意开始了。来者有单身客,一家人或三朋四友数十人,单身客秤羊肉或羊杂一、二两,一家人秤一斤左右,数十人秤二、三斤,店家当着客人的面秤好,然后切成薄片放入滚开水里一汆,再倒入汤碗中,冲入滚烫雪白的羊汤水,撒上碧绿的葱花,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羊肉汤就做成了。端上桌,给每个客人配上一个由海椒面、花椒面、盐巴、味精等调和成的干碟子,客人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吃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热乎乎的。 简阳羊肉汤的特点是色白汤鲜,几乎没有羊臊味。连爱挑食的妻儿对它都情有独钟,每次她们跟我回简阳探亲,都吵着要吃羊肉汤,老母亲也以能招待我们吃羊肉汤为荣。 在我的记忆中,简阳羊肉汤是在改革开放后才出现的“新吃法”最先出现在乡镇,后来发展到了县城。我的老家养马河就有好几家羊肉汤馆,最先做羊肉汤的是一个被称为“邱师”的农民,80年代中期他租用我家的房子做羊肉汤,生意十分红火,几年后又到简阳城里开一了家“邱师羊肉汤馆”生意同样火爆。那时,我在北方读中专的所有费用,都来源于邱师在我家开羊肉汤馆的房租。所以,我对简阳羊肉汤更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简阳人钟爱羊肉汤,一年四季羊肉汤馆的生意都很红火,一日三餐吃羊肉汤的人都很多,我想,主要原因是因为羊肉汤补人且价廉物美,是小吃中的上品吧? 如今,简阳羊肉汤已成为当地饮食行业中的一个品牌,不仅受到当地人的青睐,而且受到外地人的欢迎,有人把简阳羊肉汤馆开到了成都、北京(当然要对它进行改头换面的包装,以提高其品质)等地就是一个证明。外地人到简阳,游了山岔湖、龙泉湖之后,再坐下来吃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价廉物美的简阳羊肉汤,相信你会满意而归。 怕过节 如今的节假日越来越多了,而我却越来越怕过节了。 怕过节的主要原因还是一个“钱”字。现在流行假日消费,放小假小消费,放大假大消费,出门旅游要花钱,亲朋好友聚会要花钱,上街购物要花钱,打打小麻将也可能输钱;没有钱,这节假日咋过?对于有消费能力的有钱人来说,过节放长假他们可以坐飞机越洋过海出国游;或坐火车出省游;或自驾车游遍省内各地风景名胜区。而我等偏偏是那种有闲但消费能力明显不足的人,看到别人四处旅游,无限风光,除了眼红之外又能怎样?每逢节假日,老婆孩子总是怂恿我出去潇洒走一回,弄得我左右为难,觉得自己是个不能挣大钱的窝囊无能之辈,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愧做男人。所以,一到节假日我心里就发怵,怕老婆孩子向我提出“非分要求”因我无法满足他们而置我于尴尬之地。这时,我甚至这样想:放什么长假呀,真是吃饱撑的,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哪会生出这般的烦恼? 无钱出去旅游,只好随大流呆在家里打小麻将混日子。先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喝一番,然后将饭桌变成麻将桌,哗哗啦啦地搓将起来。这一搓,多半要到午夜过后才能收场,真正是“血战到底”甚至“血流成河”今天与家人(亲戚)“血战到底”明天与朋友“血战到底”后天与同事“血战到底”这样的“血战”差不多要7天时间呢。像这样的“休闲方式”对我来说,真是一种痛苦。因为首先感到很累,伤身体,其次觉得也伤感情:如果我输了,心里必然耿耿于怀,老大的不痛快;如果我赢了,虽然高兴,但在笑纳了别人的“不义之财”后,心里也会感到很不踏实,担心这样下去,我都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了?而且,大人们在“血战到底”的时候,小孩子也会趁机溜进网吧或游戏厅去与机器“血战到底”这又是一个让人十分担心的问题啊。 其实,对于怎样过节,我还是有自己的“理想”的,那就是: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清清静静地看一、二本好书,给自己充充“电”;在看书看累了的时候,邀上一、二个情趣相投的朋友,选一家山青水秀的农家乐,坐在温暖的阳光里,一面喝茶一面聊天,或谈天说地,或激扬文字,让思想感情作真诚的交流。当无话可说的时候,不妨下两盘棋,或打几圈小麻将,适可而止,何乐而不为?但遗憾的是,这样的“理想”总是很难实现的。但愿有一天,我们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方式过节,真正享受“休闲”的乐趣。 扔 那年,母亲和父亲背着一只老母鸡走路到县城给大姐夫做生。谁知,他们高高兴兴地去,回来时却怒气冲冲的,原来母亲把那只给大姐夫做生的老母鸡给扔了。 父亲母亲刚到大姐夫家的时候,受到了他们的热情接待,但第二天也就是大姐夫生日那天,情况却发生了变化。起因是,吃早饭的时候,大姐夫发现那只老母鸡偷吃了他家拌有耗子药的剩饭。大姐夫是个有点穷讲究的城里人,一口咬定吃了耗子药的老母鸡不能杀来吃了(原本准备吃过早饭后杀来中午吃),吃了要中毒。 大家都说去了鸡头和内脏照样可以吃,可大姐夫就是不同意。最后决定把鸡卖了。但那年月有钱买鸡吃的人很少,母亲和父亲在菜市场站了整整大半天都没把鸡卖出去。那只老母鸡原本是家里用来下蛋换油盐钱的宝贝,原以为拿来给大姐夫做生能讨他的欢心,谁知却让大姐夫如此嫌弃,母亲越想越生气,连中午饭也吃不下去了,坐在一边暗自流泪,谁劝也不开心。吃罢午饭,亲家公便叫父亲帮忙,一个抓鸡脖子一个抓鸡翅膀要杀鸡。母亲见状,气消了一大半。谁知这时古板的大姐夫又“冒”杂音阻止说:这只鸡吃了耗子药已经大半天了,毒性已随血液循环到了鸡的各个部位,别说鸡头内脏吃不得,就连任何一块鸡肉都不能吃,如果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是不吃的,吃死了人,我不负责。 听了这话,坐在一边生闷气的母亲再也忍不住了,三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把那只老母鸡从亲家公和父亲的手中夺过来,提着急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高举着那只挣扎着的老母鸡大声说:“这只鸡是吃了耗子药的,哪个不怕死的,就拣去吃,闹死了我不负责!”说罢,朝街中间一扔。那些看热闹的人,欢呼着一窝蜂都去争抢那只老母鸡。母亲的疯狂之举,把随后赶来的父亲、亲家公、大姐夫、大姐等人都惊呆了! 母亲扔了鸡,出了一口恶气,当即叫上父亲收拾好东西回家。母亲发起脾气来,犹如点燃了引线的火炮,非爆炸不可,谁拦得住?但母亲发过脾气之后,很快就原谅了大姐夫,认为大姐夫和自己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后来,母亲扔鸡一事就成了我们家的“笑谈” 我的父亲 父亲出生在川东的一个小镇上。解放前,父亲靠做粮、油、棉花生意为生,但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典型的“耍娃”心思不在生意上,整天吃喝玩乐,抽烟、喝酒、赌博、唱川戏样样在行。爷爷去世得早,父亲很快就把爷爷攒下的家业“耍”完了。为此,母亲经常跟父亲吵架打捶,街坊邻居都知道。但世事难料,幸好父亲把爷爷的家业“耍”完了,要不然,解放后我家的成分不是地主就是小资产阶级,这样父亲也许早就被革命群众斗死了。 解放初期,父亲曾经风光过,当上了镇上川剧团的导演和团长,经常领着一帮人走乡过县四处宣传毛泽东思想。57年整风反右,父亲因为在戏剧中“影射”了镇上一个当权派而被革除公职下放农村劳动。父亲吃不惯农村的苦赖在家里当“黑人”而母亲和儿女们却由居民变成了农民。我是60年代出身的,随母亲成了农民,看到别的同学初中或高中毕业就能招工当工人时,我羡慕得要死,我在心里恨父亲,只好走读书考大学这条跳出农门的独木桥。结果,读了4年高中,参加了3次高考,最终考上了中专,在小镇上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应该说,我能考出来,除了自己的努力外,还与父亲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也许父亲懂得我的心思,无论家里怎样贫穷,地里急需劳动力,父亲都坚决支持我复读考大学,为此他还忍受着痛苦戒过烟酒。我考上中专后,父亲灰暗的脸上也有了光彩,他说:“我们陈家也出了读书人!” 父亲在当“黑人”的时候,为了养家糊口,挑过河沙,拉过架子车,当过搬运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学会了修自行车,在街上摆修车摊糊口。后来形势的需要,父亲加入了镇上的“街道手工业组织”恢复了居民户口,成了光荣的“街道小手工业者”而母亲和儿女们仍然是农村户口。 父亲在辛苦劳作之余,也不忘享受生活。每天早晨起床后,父亲都要端着那只铁质的花色茶杯到镇上惟一的茶铺上去喝早茶,与茶友谈天说地,交流小道消息,几乎风雨无阻。晚上更是父亲享受生活的时间,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坐在一把竹椅上一边喝酒一边收听川剧节目,酒是老白干,下酒菜是一把瓜子或花生,父亲自斟自饮,摇头晃脑地跟着收音机里哼唱川剧,常常要喝到晚上11、12点钟才上床睡觉。有时候,我和妹妹嘴馋,趁父亲陶醉在川剧中时,将桌上的下酒菜一扫而光,等他发现后桌上已颗粒不剩,这时父亲总要训斥我们说:“你两个娃娃也是,这是下酒菜,你们当饭吃嗦!” 父亲对烟酒的嗜好是出了名的,即使在生活最贫困的时候,他也不曾丢下过。记得父亲没钱买烟抽,烟瘾发着没法控制时,曾让我和妹妹到街上去给他拣过别人扔下的烟屁股,然后父亲将其中的烟丝用白纸条裹成烟来抽。父亲没钱打酒喝时,曾痛得弯下腰,用手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地“走”回家来,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母亲含着眼泪拿出私房钱,让我给父亲打一两老白干回来,父亲喝下后,立即不痛了,腰杆也能伸直了。难怪邻居们在背后笑称,父亲是“酒罐” 老实说,小时候我打心眼里看不起父亲,因为他让我从小当了农民,因为他嗜烟酒闹了一些笑话,让别人嘲笑我是“酒罐”的儿子。所以,每当父亲用他的人生经验和文史知识教育我时,我总是不以为然,故意跟他抬杠,让他感到十分难堪。这时,父亲总是痛心地说:“你娃娃,完了、完了、完了!”直到考上中专后,我才慢慢地理解了一生坎坷而艰难的父亲。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在北方读中专。听母亲说,父亲死于肝腹水,临死前吐出来的黑水水有4、5脸盆。父亲死的时候很清醒,母亲问他叫不叫我回来?父亲说这时我正在期末考试,已经考了多少科了还剩多少科,不要影响他考试。他让母亲把我的照片拿给他,他看着我的照片,流着眼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临终时留给我的话是: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父亲去世的时候才58岁。当我考完试,千里迢迢赶回来时,父亲已经躺在一堆黄土里了,我与父亲阴阳两隔,千言万语与谁说?面对父亲光溜溜的坟头,我的眼泪再次流淌下来。 从此,平凡的父亲就永远地活在了我的梦中。 过年 那年,我买了新房子,就请老家的老娘和妹妹到新居来过春节。 老娘和妹妹高兴地来了。谁知一进家门就闹别扭,因为母亲对一进门就要求换拖鞋那一套很不习惯。她沉下脸说:“我不换!”我和老婆只好尴尬一笑,任由她把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地板砖踩出一行行乱七八糟的脚板印。妹妹的儿子刚刚会走路,对什么东西都稀奇,这里摸一把,那里抓一下。为了防备小家伙弄坏客厅里的东西,我只好把客厅里原本摆得整齐有序的东西收藏起来,还要防备小侄儿扔摇控器,砸电视机。老娘解小手,从不放水冲马桶,弄得厕所里尿味很重。这一切让老婆孩子有些不适应,但我都让她们忍了。 大年初一这天上午,我和老婆在厨房里弄菜,老娘和妹妹在客厅里看电视。不一会,在一边咿咿呀呀玩耍的小侄儿忽然屙了一砣屎,老娘立即撕了一块废报纸把那砣屎抓起来,扔进了抽水马桶。谁知,裹着报纸的那砣屎把抽水马桶给堵了,水走得十二分的慢。我和老婆轮番上阵,捣鼓了半天,毫无进展。打电话找专门疏通下水道的,人家都回家过年去了,哪里有人?可屎尿不等人,我一边捅马桶,一边埋怨老娘不该急着把报纸丢进马桶里,老娘不服气地说:“我肯信,一张报纸就能把厕所堵了!”弄得我哭笑不得。下午,我和老婆一边往里马桶里灌水一边捅,不但没弄通,反而弄得粪水四溢,淹了厕所,淹了厨房,淹了后阳台,气得我跳脚。吃晚饭的时候,欢乐的气氛没了,大家都默不作声。当晚,我又骂骂咧咧地对着马桶捣弄了大半夜,还是没弄通,最后只好把痰盂送到老娘和妹妹的房间,让她们克服一晚上。 马桶没弄通,急得我一个晚上也没睡好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娘就起床把我叫醒了,说她们要回老家去了。老娘抹着眼泪说,你这里好是好,但老娘没福气享受,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坚决要走,任我和老婆怎样劝,怎么赔不是也不听,妹妹劝她也不听。我知道老娘生我的气了,只好送她和妹妹到车站。 气走了老娘,我心里很难过,原本是请老娘过来想尽尽孝心,谁知却不欢而散了!回到家里,望着被粪水淹了的厕所和厨房,我心中的怒火又蹿了上来:都是这该死的马桶惹的祸!便飞起一脚,把马桶踢晃动了,只听“哗”地一声,马桶里的水打着漂亮的旋涡下去了,马桶竟然通了,我差点没晕过去 困惑 看到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一点一点的成长和进步,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但是,随着孩子年龄和知识的不断增长,我们却感到对孩子的教育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孩子小的时候,无论是他学习上的问题还是生活上的问题,我们都能帮他“搞定”;但随着孩子的长大,不仅他学习上的问题我们不会解答的越来越多,就连他生活中面临的一些问题我们都难以解答。比如,儿子问我们:假如我上学途中遇到抢钱的怎么办?近年来,学生上学途中被抢被打的事时有耳闻,也看到过这方面的报道,但学生遭遇歹徒,到底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好象没人能说得清楚。如果我告诉儿子,乖乖地把钱交给歹徒以求自保,这似乎又与书上教育的“面对邪恶,要敢于斗争和善于斗争”的精神不相符,如果叫他不交钱,又怕他遭到歹徒的伤害,真是个问题,怎样回答呢?我想了半天说,如果你遇到歹徒,应该看情况来定,如果对方人多势众,你不妨把钱交给他们先脱身,然后再报告老师和家长。儿子说,报告老师和家长又能怎样?你们能抓到歹徒?就算抓到了,关他几天或几年,放出来后他又来抢人或报复怎么办?儿子的话,让我们吃惊不小,小小年纪竟然想到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能让他满意。最后,我只好沉下脸来十分严厉地说,不管怎么说,你应该相信老师相信家长,相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儿子看我生气了,只好闭嘴,不敢乱提问题了,但显然他心里是不服气的。 儿子向我们提出的“尖锐问题”还有许多,比如:“我看见小偷偷别人的钱包怎么办?”“我看见同学违反纪律怎么办?”“我看见大人随地吐痰乱扔垃圾怎么办?”等等。这些问题看似简单,但要回答清楚,让儿子感到满意却很难。很多时候,我们怕回答不好,只好采取回避的态度,甚至动用家长的权威,让儿子闭嘴。虽然这些问题可以闭口不谈,但它们却并不因为你的回避而消失,这些问题像块石头堵在我心里,让我时时担忧:万一哪天,儿子真的遇到抢钱的歹徒怎么办?万一哪天,儿子看见小偷偷钱时大声呼叫遭到报复怎么办?万一儿子因揭发同学的违纪行为被同学孤立怎么办? 这些让儿子感到困惑的问题,同样也让我们做家长的感到困惑;儿子因为得不到满意的回答而委屈,我们也因为回答不好儿子的问题而气恼。唉,孩子越大越难教了,我们该怎么办? 小时候的发财梦 小时候,我竟然做过一次荒唐可笑的“发财梦” 那是30年前的某一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争论:人身上啥东西最值钱?有的说眼睛,有的说双手,有的说大脑,有的说心脏。一个大人从此路过,听到我们的争论后,就走过来凑热闹。他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你们说的都不对。人身上啥东西最值钱?我说是指甲。真是一语惊人。他见我们不太相信,就说为啥指甲最值钱?因为指甲是治绝症的药引子。这只有我晓得,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你们平时都把剪下来的手指甲和脚指甲收集起来,不要扔掉,到时候,有一个专门收购指甲的白胡子老头上门来收购,10块钱一两,你们肯定会发大财。哇!竟然有这样的好事?那个大人又神秘兮兮地说:但是,这事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你们的父母,否则,那个白胡子老头就不会来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我收集了好多手指甲和脚指甲。不久,果然有个专门收购指甲的白胡子老头上门来收购我的指甲,10块钱一两,我一下子发大财了,轰动了小镇,惹得左邻右舍眼红得不得了,都说没想到指甲竟然这么值钱,早晓得我们也该把指甲收集起来连父母亲也吃惊不小,对我刮目相看 第二天,我就开始偷偷地秘密地收集手指甲和脚指甲了。然后,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布口袋里,藏在一个墙缝里。我一边收集,一边盼望着那个专门收购指甲的白胡子老头早点上门来收购,梦想着有一天,我因为卖无人注意过的指甲而一下子成了轰动小镇的传奇人物 但是,一等好几年,连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影子都没看到! 后来才明白,那个大人的一句谎言,竟让我们(其他几个小伙伴也像我一样在偷偷地收集指甲)信以为真,把毫无用处的指甲当宝物来收藏,做了好几年的发财梦,真是荒唐可笑啊! 小时候的这件荒唐可笑的事,让我吸取了教训:看来大人的话也不能轻信,特别是那些明显违背常识的说法,更应该三思而后行,以免上当受骗。 驯养神狗 10岁那年,我听过许多关于狗的神奇故事:狗救主人,狗抓坏人,狗拉雪撬,狗当马骑等。这些关于狗的神奇故事,让我一下子对狗产生了热爱,于是,一个伟大的梦想诞生了:我决定自己养一条狗,把它训练成能抓坏人,能救主人,能当马骑,能拉车子(既然能拉雪撬,当然也能拉车子了)的特种神狗。 邻居家的大男孩,养了一条白花狗,那狗能把扔出去的钥匙用嘴“拣”回来。大男孩十分得意,不时让狗表演拣钥匙的游戏,以博得围观者的喝彩声。刚开始,我也同其他孩子一样跟着喝彩叫好,后来,也就是我决定养一条狗的时候,我就对他和他的狗有些看不起了;心想,你们等着瞧吧,到时候我训练出来的狗,那才神呢:抓坏人,救主人,拉车子,当马骑,你那狗拣个钥匙有啥神奇的? 说干就干。经我再三央求,父母终于答应给钱让我买狗了。赶场天,我拿着钱高高兴兴地到市场上去买狗。那时候,卖鸡仔,鸭仔,猪崽的多,卖小狗的很少;我走过去一看,只有一家卖狗的。卖狗的是一个跟我一般大小的农村小姑娘,背篼里有两只可爱的小狗,一黄一白。我要买的是一只公狗,就用手去摸小狗的屁股,也许是狗太小了,哪里摸得出公母?我便问小姑娘,哪只是公狗?谁知,她竟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我连问了几次,她都不回答。旁边一个卖菜的农民见状,主动过来帮我选狗,原来那只小黄狗是公狗。 有了狗,我就迫不急待地开始实施我的训练计划,以便实现我的伟大梦想。那知,小黄狗并不听从我的指挥,除了吃东西外,它都怯生生地躺在草窝里不敢动弹。这样,没过几天,我就失去了耐心。心想,也许是小黄太小了吧,它哪里能听懂人话?等它长大些后再说吧。 几个月后,小黄果然长大了,有一尺把高,两尺多长,跑起来很健壮的样子。我很高兴,把它训练成神狗的梦想又冒了出来。但是,那时候连人都吃不饱肚子,更不要说是一条狗了,因此小黄经常跑出去找野食,一般早晨出去,晚上才回来,要训练它,谈何容易?有天中午,小黄竟然摇摇晃晃地跑回来了,躺在饭桌下呜呜悲鸣,嘴里吐着白沫。我一看,遭了,小黄八成是偷吃了人家的拌有耗子药的剩菜剩饭,中毒了!那时候,哪有什么狗医院?就是人生病了,也只能扛着。 一连几天,小黄躺在饭桌下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奄奄一息。完了,完了,我训练神狗的伟大梦想破灭了。 我想,既然小黄没救了,不如杀来吃了,还能解解馋,也算是对我们家做点贡献。 我用一根绳子,套住小黄的脖子,在几个小伙伴的帮助下,把它凌空吊了起来。只听小黄突然一声嚎叫,身体扭曲,四肢乱蹬,在空中荡着秋千,嘴里呜呜哀鸣,暴突的眼睛里满是哀怨,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掉看到小黄的惨状,我心里隐隐作痛,但听到围观者兴奋的议论声和叫好声,我把心一横,拉着绳子不松手。很快,小黄停止了挣扎,身体蹬直,不再动弹了,地上一滩尿液。 把小黄放下来,试试鼻息,用脚踢,它突然又哼了一声,哇!没死,又吊起来。如此反复数次,小黄就是断不了最后一口气。我心里好着急! 这时,有个看热闹的大人说,狗有九命,要弄死它没那么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水淹死。 于是,将奄奄一息的小黄扔进背篼里,盖上一个竹筛子,与一帮小伙伴吆喝着来到河边。将背篼浸入河水中,在竹筛子上压一块大石头,小黄好像挣扎了一下,旋即没了动静,只见水面上咕咕地冒着水泡。大约半小时后,将小黄捞上来,我们对着它又踢又打,折腾半天它都没一点动静,这才确信它已经死了。望着死狗,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将死狗拖回家。在围观者的喝彩声中,我又亢奋地操刀剥皮,对小黄开膛剖肚。最后,把血淋淋的狗肉交给父母处置。 记得,那狗肉被分成三大块,分三次炖来吃了,让我们全家人美美地打了三次牙祭。 杀了狗,吃了肉,从此我对神狗的梦想彻底破灭了。后来,我再未养过狗。 随风而逝 一 老杨在单位工作了25年,买断工龄的时候,他得到了10余万元的补偿金。 那段时间,矿区下属各单位“卖人”都快卖疯了。矿区在册职工有7000、8000人,光买断工龄的职工就有2000多人,加上提前退休退养的职工,就有将尽4000人一下子从原单位“消失”精简了一半;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单位甩掉了好大一个“包袱”老杨所在单位有800、900人,有近200人买断工龄,加上提前退休退养的共有300余人,厂里精简了1/3以上的职工。那段时间,厂里刮起了买断风潮,厂领导车间领导在宣传动员大会上反复说:这次精简是动了真格的,不像以前光打雷不下雨;从集团公司到管理局到矿区都下了文,非精简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吃大锅饭,我们的企业就只有完蛋。同志们,一年4200元的补偿金已经是最大的优惠政策了;你们去打听一下,地方上那些改制企业一年补偿多少?几百元不到一千元,在那些企业工作了20、30年的老职工只能得到2-3万元的补偿金;而我们工作了20、30年的老职工能得到多少补偿金?10多万啊!我们的职工同地方上的职工都去做生意,谁占优势?我们的职工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是不是?当然,我们采取自愿买断的原则,不强迫。但有一点,你们应该想明白,你的技术水平如何?工作能力怎么样?平时的工作表现好不好?在以后的考试竞争上岗中能不能取胜?假若你竞争不能上岗,就只有下岗待业,领取一个月400元的生活费,待业一年还不能上岗就可能失业,到那时连一点补偿金都得不到,再后悔恐怕就晚了当然,我们不是威胁哪一个,你们应该根据自身情况考虑清楚,买还是不买,决定权在你们手头。 决策是痛苦的。那几天,许多人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感到很茫然,不知所措。等待、观望,犹豫不决;各种小道消息和议论层出不穷,好像狼真的要来了,天真的要变了。终于,有人率先填了申请,买断工龄。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不怕没有跟随者,从众心理让许多观望者、犹豫者开始了行动,大家一窝蜂上,生怕去晚了“卖”不掉自己,拿不到现金;一时间,厂子要垮了,单位要完了的谣言四起,让不少下不了决心的人都豁出去了 老杨就是在这股买断风潮挟裹下,下决心买断工龄的。老杨是焊工,技术一般,工作了25年只得过一次先进;老杨人老实,人缘一般,又不会讨好领导,他怕到时自己竞争不过年轻人,觉得买断了好,先把钱揣到包包头更踏实些。于是,老杨就买断了工龄,告别了工作了20多年的厂子。 老杨的家在厂里的老生活区,又称贫民窟,离城里的新生活区有20多里地。老杨的老婆张芹是家属工,在厂里打零工,一年前厂里搞减员增效时,首先清退了那些非正式职工,张芹就回到家里做家务,专心伺弄开在厂子背后山上的一块菜地,补贴点家用。老杨的儿子杨刚在县城读高中,住校,成绩不好不坏。老杨一家三口就住在老生活区一间两室一厅40多平方米的老房子里。老生活区有7幢5层高的小楼,曾经热闹过,现在已经变得冷清了,因为绝大多数双职工都已经搬到位于城郊的新生活区去了,留在老生活区的不足20户人家。3年前,厂里集资建房,老杨拿不出3万块钱,就放弃了。 现在,老杨抱着10万块钱回到家里,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是喜还是忧。以前上班的时候,老杨每月能拿1000多元的工资,勉强能供一家三口过日子;现在买断工龄失去了工作,全家人就指望着这10万块钱过日子了,但能过多久呢?厂里买断工龄的这批人当中,大多是50多岁没几年就要退休的老职工和40岁左右的女职工,老职工耍几年就可以领退休工资了,女职工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做做家务,打打麻将,过逍遥日子;而老杨才40出头,离领退休金还远,自己家里负担很重,哪里耍得起? 老杨在家里闲了几天后,就再也坐不住了,觉得应该立即找个工作来干,挣钱养家。于是,老杨骑车进城,跑了几家职介所,最后在一家看上去比较正规的职介所交了20元登记建档,填了张表格,就回家等好消息了。 可一等就是一个星期,职介所都没回音。张芹见老杨整天在家看电视喝闷酒,就催他进城去打听消息。老杨就了骑那辆破自行车,赶20多里路进城,先到县中给儿子杨刚送点生活用品,然后再到职介所去问情况。 职介所那位漂亮小姐,像上次一样十分热情地接待了老杨。漂亮小姐说,现在到处都在搞减员增效,下岗分流,找工作的人很多,找工作很困难,可以说现在是招工的淡季;但我们正在给你联系,请你耐心等待,一有消息,我首先就通知你。尽管漂亮小姐这次的说法与上次有很大的差异,但毕竟说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她始终笑容可掬,彬彬有礼的样子,老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告辞而去。 8月的天气十分炎热,老杨顶着烈日往回走,心里空落落的。出城,在一个十字路口,老杨看见一个白脸的中年汉子骑在一辆电三轮车上正冲着他微笑呢。那汉子穿一件油绿色短袖衬衣,胸口上有两个字十分醒目,这是原单位的企业标志啊;仔细一看,这不是机电车间的老莫吗?买断工龄在矿区办手续的时候,还跟他在一起说过话呢。老莫笑着喊了一声“老杨”老杨就将车朝他靠拢过去。 老杨支好车说,你跑上电三轮生意了?老莫说,花一万把块钱才买的,没跑几天呢;你在干啥?老杨就把自己跑职介所找工作的事说了一遍。老莫说,给人家打工,还不如自己当老板。你看我,每天开着车自由自在的既不看领导的脸色,也不听谁的吆喝,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回去睡觉,日子过得优哉悠哉的,那点不安逸?而且我每天随便挣50、60元,并不比在单位上班差,找啥子工作,何必去受人家的窝囊气?见老杨只是笑,老莫又说,干脆你也去买个电三轮跟我一起跑生意算了,两个人在一起有个伴说话,时间也好打发。 老杨听了老莫的一席话,茫然的心里像点亮了一盏灯,一下子亮堂了许多。他说回去跟老婆商量一下,再决定。两人抽完一支烟后,老杨就告辞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杨把自己想买电三轮跑生意的想法告诉了张芹。没想到张芹很支持他做生意的想法,两口子说得很投机;老杨十分高兴,给张芹也倒上一杯枸杞酒,让她陪自己喝。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畅想未来,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张芹喝了酒,脸上变得红彤彤的,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那双依然美丽的大眼睛里也闪耀着兴奋和渴望的光芒。老杨这才想起,他跟张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认真说过话,没有过夫妻生活了。老杨有些冲动地抓起张芹的手说,等我发了财,我们就在城里买房子,也搬进城里去住。张芹妩媚一笑说,我早就盼着那天了。老杨激动地站起来,晃了晃身体,牵着张芹的手往卧室里走。张芹知道老杨想干什么,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卧室。 二 这个路口,最先只有老莫和老杨在这里守生意,刚开始,生意的确不错,每天都能挣个70、80元,甚至上100元。但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这个路口就增加了5、6辆电三轮,车主人除了一个是当地的农民外,其余的几个也都是从不同单位买断工龄的失业人员,由于客人被分流了,生意就由红火变清淡了;现在,老莫老杨每天最多能挣40元,一个月的收入不到600元。 老莫说,操他娘的,这生意没法做了,守在这里只有等死。老杨说,就是,就是。老莫说,我成都有个亲戚,说能给我介绍一个挣大钱的工作,喊了好几次我都没去,这次我下决心要走了,我不能在这里等死。见老杨沉默不语,老莫又说,老杨,我们一起到成都去闯一下如何?老杨看着老莫眼里射出坚定的光,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了,他仿佛看到了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那些浪流民工便笑着对老莫说,你先到成都去开路,等干出点名堂了,我再来投奔你 老莫走后,老杨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了。他不知道,这电三轮到底还能开多久,不开电三轮了又能干什么? 天气逐渐转凉了,电三轮生意也日趋清淡。望着被秋风吹落的树叶,老杨触景生情,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片被秋风吹落的叶子,今后不知会飘向何方?他在心里感叹,买断工龄离开单位后,再找工作其实很困难啊,就是找到工作了也很不稳定,生活得不到保障,从此不能像过去那样优哉悠哉地过神仙日子了。 老杨望着簌簌而下的落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遭了,运管所执法的来了,快跑!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那些停在路口的电三轮车,像受了惊吓的野鸭子,一阵嘎嘎乱叫声后,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老杨不知道运管所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那些车主为啥突然就把车全都开跑了?老杨正在发呆,就见一辆执法车横在了他的车前,从车上下来两名穿制服的年轻人,表情十分严肃地走到他的面前。 两人先查看了老杨的驾驶证后,就问他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也许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老杨不知该如何回答,竟呆若木鸡。执法人员说有人举报他开黑车,要查看他有没有客运经营许可证?老杨支支吾吾地说,他不知道用三轮车拉客还要办许可证。执法人员说,按规定非法营运罚款3000元。老杨一下子急了,带着哭腔说他是下岗职工,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求他们开恩,放了他这一回。执法人员说,下岗职工现在多的是,都像你这样不问清楚就胡整乱干,我们还怎么管理?原本老实木讷的老杨,此时更不知该怎样为自己辩解了;只是一个劲的求他们开恩,说自己是初犯,下次再也不敢了。可对方一点也不通商量,说不交钱就扣车。老杨慌了,哭着说自己辛辛苦苦跑了3个月生意,总共也没挣到3000块钱啊 两名执法人员不再理睬老杨了,用手机叫来另外几个执法人员,强行将他的电三轮车抬上了执法车。老杨哪里拦得住?被两个执法人员推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飞驰而去。临走扔下一句话:限他一周之内去缴罚款取车,过期每天将收取5元的滞纳金。老杨很委屈,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痛哭。围观者大多对老杨报之以同情,骂执法人员简单粗暴,如狼似虎 三 老杨的前半生,其实很顺:老杨出生在川中的一个小山村,父母都是在土地里刨食的农民,他初中毕业后去当兵,70年代末转业分配到这家国有大企业,干过钻工,当过管工,最后干焊工一直到买断工龄。上班按部就班,生活风平浪静,一切顺其自然,一辈子没求过人,也用不着求人;只有那次张芹随厂当家属工的时候,老杨去找过牛书记,把自己的困难一说,牛书记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现在买断工龄了,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领导了;再说,如今的领导也不像过去那么好找,那样好说话了。看来,只有蚀财免灾了。老杨一咬牙,就到运管所去缴了3000元罚款,把车取了出来。 为了挽回损失,老杨不得不起早贪黑地拉客。现在,他知道自己开的是黑车,随时都得提防运管所的人来罚款。他原本也想办个营运证,有个合法身份,免得提心吊胆;但一打听,办个营运证要好几千块,其他跑电三轮的都没办证,也就算了。而且,这电三轮能开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办啥证?只好赌运气了,眼睛放尖点,执法车来了,赶紧逃。 这天一大早,老杨就跑了个“长途”一次就挣了30元。老杨心里正高兴呢,谁知在返回途中经过一片竹林地时,突然窜出两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拦住了他的去路。面对威胁,老杨只好把刚挣到的30元钱和身上仅有的3元零钱(用来吃中午饭的)掏给了对方 老杨心痛被抢了钱,连中午饭也没心思吃,只多喝了几口随身携带的茶水,饿着肚子在寒风里守生意。但晚上收车的时候,挣的钱还是不到10元。回到家里,老杨一边喝酒一边直叹今天运气霉。张芹劝老杨说,蚀财免灾嘛,只要车子在,不怕挣不到钱。张芹说,你被罚那点款,被抢那点钱算啥子,老莫到成都去打工,被人家骗了好几万呢,你知道不?老杨说,老莫不是到成都投奔一个亲戚去了么?张芹说,哪是什么亲戚!是老莫过去的一个战友,那人在成都搞传销,骗老莫说是在做电子商务,公司总部在美国。结果老莫一去就被那伙人控制起来了,遭了好几万呢。厂里有几个买断的退养的也被老莫骗了,他们听了老莫的话,以为到成都去能发大财,结果每人都遭了好几千,是他们回来后,悄悄给自己老婆说的。那老莫回来没有?老杨问。老莫骗了人遭了钱,哪里还有脸回来?不知道到哪里流浪去了 听了关于老莫的消息,老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当初没跟老莫到成都去做发财梦,要不然遭得更惨啊。 老莫闯成都失败的坏消息,更加坚定了老杨继续跑电三轮的决心。正如老婆张芹说的那样,只要有车在,还怕挣不到钱?于是,老杨跑车跑得更勤快了。他要为实现自己在城里买房子的梦想而艰苦奋斗,面对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他不能退缩;甚至面对抢劫,他也不能灰心丧气 天气越来越冷了,刚入冬就飘起了雪花,老杨坐在电三轮车上守在路口,被风雪吹打着,冷得直发抖;尽管天气寒冷没有什么生意,但老杨还是坚持“守株待兔”希望每天都有一个好的收获。 老杨身材比较高大,五官比较端正,一张长方脸看上去还算精神。此时,他头上戴一顶厂里发的红色劳保单帽,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劳保棉袄,下面是一条蓝色劳保工裤,脚上穿一双黑色劳保棉鞋;这身工装很陈旧,有的地方已经明显脱色了。老杨原来在厂里上班时,由于家庭负担重,一年四季,上班下班,几乎都穿工装,这样可以节省下一大笔钱。现在买断工龄了,过去发的那些劳保服装更是派上了用场,就连儿子杨刚有时也穿他的工装去上学。老杨原本可以坐进车厢里去避避风雨,但他怕客人看不见自己而失去生意,只好坐在车头前忍受风吹雨打。 天上下着毛毛雨,寒风中夹着雪花,有几个小伙子朝他走过来了。老杨赶紧热情的招呼客人,问他们到哪里去?几个小伙子面相凶恶,为首的一个长着一对大耳朵,嘴角歪着像在冷笑。老杨感到不对劲,赶紧闭了嘴。一伙人将老杨围住,为首的大耳朵狠狠地盯了老杨足足有半分钟,才开口说:你在我的地盘上做生意,懂不懂规矩?老杨一听傻了,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谁的地盘,啥子规矩?大耳朵见老杨傻愣着像没听懂,竟然干笑了两声,然后凑近他的耳朵用阴沉而凶狠的声音说:收保护费,每个月300元。这下老杨听懂了,但却像听到了一个炸雷,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大耳朵见老杨没什么反应,又凑近他说,把钱准备好,过两天,我叫一个兄弟来取。说罢,一挥手,几个家伙扬长而去。 等那伙人走远了,消失了,老杨方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光身体冷,而且心里也冷得不行,好像装着一大块冰;他自言自语地说,收保护费?保护什么呢?保护我每天都能挣大钱?保护我不被运管所的人罚款?保护我不被人抢劫?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每个月收300元保护费?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 老杨受此惊吓,早早地收了车往家里赶。他有太多的疑问、恐惧和不安需要立即找一个人诉说,这个人恐怕只有老婆张芹了。张芹现在在干什么呢?在菜地里干活,还是在为我准备晚饭呢?今天晚上有酒喝吗?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喝酒,而且喝他个一醉不醒老杨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没注意到前面有人准备横穿公路,等他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声时,那个人已经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几米开外的一块大石头上了。而老杨自己也因失去平衡,连人带车翻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四 老杨撞死人了,是个老太婆,当地的村民。 经交警现场勘察,老杨负主要责任。最后,花了6万多块钱才算把事情摆平。 老杨遭此横祸,气得大病一场。在张芹精心的照料下,一个月后,身体才恢复过来。看来,电三轮再也不能开了。但是不开电三轮,又能干什么?儿子读高中上大学,每年都得为他准备7000、8000元,现在买断工龄的钱已所剩无几了,怎么办?焦虑,使老杨的头发变得花白了,还不到45岁的人啊。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吧,老杨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后,职介所就给他打来了传呼,说给他找到了工作。 那是一家私营独资小厂,生产化学添加剂,位于乡场上,离老杨的家有40多里路。老杨每天一大早就骑车从家里出发到厂里去上班,直到晚上天黑透了才回家,可谓起早贪黑,辛苦得很。 但所谓招焊工,老杨去干了不到一个月,厂里就没有焊工的活干了。老板对老杨说,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就干普工的活,每月300元,比焊工少200元。老杨想了想,觉得有收入比没收入强,就说愿意留下来。所谓普工,就是打杂的,就是老杨原来厂里民工干的活路,干活辛苦不说,还常常被工头喝斥;而且厂里的工作环境十分恶劣,噪声大,污染严重,又没有相应的劳动保护。老杨是从国有大厂出来的,哪里受得了这些?有次,老杨忍无可忍就跟工头顶撞了几句。工头指着老杨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从大企业来的就可以高人一等,不听指挥?你要是吃不了这个苦,受不了这个罪,就立刻滚蛋,哪里找不到一个工人?老杨将扛在肩上的一袋水泥扔在地上说,老子今天就不干了,谁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结果,老杨只打了一个多月的工,就再次失业了。最后在老板那里领到了不足500元的工资。而职介所在老杨来上班之前就让他先交了200元的介绍费(收取拟定工资1000元/月的20%),这次打工,老杨实际只挣到了250元钱。 五 快过年了,空气中弥漫着喜庆气氛,人们开始高高兴兴地准备年货,灌灌制香肠腊肉了。 往年,张芹早早的就灌制好香肠腊肉了,挂在窗前屋檐下,像一道风景引人注目。今年,由于老杨买断工龄,做生意打工连遭不幸,一家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准备什么年货了。面对日益消沉、绝望的老杨,张芹不得不收起自己作为女人的脆弱,放大自己坚强的一面,不能让他就这样垮下去,要让他看到生活的希望。她忍受着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委屈,不断地劝慰老杨说:日子再苦再难,我们也得咬牙坚持着往下过,只要人好好的,就有希望!可此时的老杨哪里听得进去?他说,希望?希望在哪里?我咋看不见?说着,又像个孩子似的放声痛哭起来 放寒假,在县城读高中的儿子杨刚也回到家里。父亲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坚强和威严的,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常常看见他痛哭流涕,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这让他感到很有些不适应,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和不安,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父亲,安慰他那颗破碎的心。 张芹说,老杨,你别这样,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我们一家人团圆了应该高兴。你看,我们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马上就要考大学了,考上大学,他就是我们的希望啊!说到这里,张芹也忍不住心酸,呜呜地哭起来。 杨刚第一次看见父母亲当着他的面哭成一团,他心里很难受,这对他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震憾。他仿佛一下长大了许多,觉得自己应该为父母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为他们分忧解难,他擦了一把眼泪说:爸爸,妈妈,请你们放心,我会认真读书,争取考上重点大学,以后找一个好工作,我能养活你们 六 过了年,老杨就断了外出做生意和打工的念头。 他听从了张芹的建议,每天和张芹一起到厂区背后那块菜地里去劳动。原来种菜只供自家食用,现在他们计划着扩大菜地面积(山上的荒地还多),多种些时令蔬菜,拿到城里去卖,这样不是就有收入了么? 山花儿开了,光秃秃的树干上也长出了嫩绿的叶子,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老杨和张芹为着他们的又一个生存梦想而辛勤地忙碌着。 这天,老杨和张芹骑着三轮车,从城里卖菜归来,途经矿区办公大楼时,远远地就看见办公楼大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杨走近一看,只见大门口站着两男一女,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骗我下岗,还我工作。三个人一边举着纸牌向围观者示意,一边喊口号:骗我下岗,还我工作!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竟然是好久没消息了的老莫。另外两个老杨也认识,男的叫吴明,原来是厂工程车间的,女的是他老婆,叫何艳,也是工程车间的,两口子都买断了工龄。吴明与何艳买断工龄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老杨早就听说过了。别看吴明个子矮小,其貌不扬,但他却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吴明两口子买断工龄的时候,共有20多万元,也许当时他们的感觉还不错。吴明对何艳说,你就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我出去挣钱养活你。吴明干的第一件事,是与人合伙倒卖钢材,因为钢材市场不景气,赔了2万多元。吴明又与人合伙开土炼油厂,用土法炼油;谁知厂子刚建起来试运行时,就发生了爆炸事故,炸伤了两名雇用的农民。结果,赔偿了6万多块,投进去建厂的5万元也打了水漂漂。休息了一段时间,吴明又跟一个朋友跑到新疆去开ok厅。但因为人生地不熟,不断遭到黑白两道各色人等的敲诈勒索,干了不到3个月,就干不下去了,这次又赔进去4万块。吴明还不死心,又跑到上海去打工,结果无功而返,钱没挣到一个,反倒赔了车费、住宿费,打工中介费等若干。两口子最初买断工龄那20万元,被吴明这么一折腾,已所剩无几了;这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两口子内心的痛苦和郁闷,可想而知。所以,老杨看到他们两口子站在这里喊口号,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反倒有一种很深的同情,是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杨向围观的人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人说,你刚才没看到,那阵势真是过瘾!有200多人围在办公楼前,高呼矿长是骗子,要他出来给大家解释,为什么要骗我们下岗?吓得那些矿领导都躲起来了,没一个敢出来说话。僵持了1个小时,高副矿长才出来安抚大家说,请大家一定要冷静一点,不要做出过激的不理智的事情来;他用人格担保,一定要把大家的实际困难、愿望和要求向上级主管部门和领导人反映,过一段时间,一定给大家一个答复。大家这才慢慢散去了,只留下这三个人还在这里坚持。有人说,就是应该闹一下,狗日的把我们卖了,当包袱甩了,不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过舒坦日子。听说这次过年,矿级领导光年度奖金就上万元,厂级领导6000元,车间级领导4000元,他妈的减员增效,他几爷子倒是增效了,过花天酒地的腐败日子,我们下岗职工连吃饭都成问题,狗日的 老杨听着这些议论,觉得很有道理,心情不由激动起来;想起自己买断工龄后的那些不幸遭遇,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恨但又听有人说,你闹一阵又起啥作用?当初买断的时候,你写了申请签了字的,是你自愿买断的,又没谁强迫你,你现在后悔有啥用?老杨一听,这也有道理,刚刚沸腾起来的热血,又渐渐冷了下去。 七 这几天卖菜的生意还不错。 晚上,老杨买了凉拌菜和卤菜与张芹一起喝酒摆龙门阵。两人正吃喝着,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自从买断工龄后,老杨几乎与厂里失去了联系,好久无人来串门了;原来同车间几个关系不错的工友都买断各奔东西了,这是谁呢? 打开门,来人竟然是老莫。老杨赶紧将老莫让进屋里,叫张芹添一双筷子和一个酒杯,他要跟老莫边吃边聊。话题很快集中到这次“闹事”上来。老莫说,买断工龄的成立了一个维权组织,准备请律师代理跟集团公司打官司,要求回原单位恢复上岗。说着,老莫拿出一张表格,只见抬头上写着“委托书”三个大字,下面是委托人的情况及委托代理的内容等;老莫要求老杨在上面签字,并交50元的代理费。 拿着表格,老杨忽然感到心里有些恐慌,脑子里闪现出地下党接头的一些电影镜头他觉得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老莫见老杨看着表格不置可否,爽快一笑说,这张表格先放在你这里,等你想好了,再签字再交钱也不迟。老杨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地松了一口气。两人又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话,方才上床休息。 听着老莫沉重的呼噜声,老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突然感到老莫这个人不可靠,像个危险分子 八 老莫走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很快,有消息传来说,全矿已有1600多人签字交钱要求代理打官司,占买断工龄总数的2/3以上。这个消息,让老杨平静的心又动了动,但到底没有签字也没有交钱。 不久,又有消息传来说,代理打官司的事失败了,因为法院不受理。老杨对张芹说,我说事情就没那么简单嘛,你想把那么大个单位搬翻,岂不是以卵击石? 那天,正在卖菜的老杨接到老莫打来的传呼,说维权组织今天要在某某生活小区聚会,向大家报告他们派代表进京到集团公司上访的情况。会上有好消息,今后买断工龄的人集团公司每月给300元的生活补助;两口子都买断工龄的,原单位要解决一个工作。这的确是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老杨赶紧跑过去。 只见院坝里已围了好几百人,收录机里放着雄壮的国际歌,现场气氛有点悲壮而激动人心。主持人是个50出头的中年人,一张国字脸,神情很庄重;他正对着话筒给大家讲这次进京上访的情况。也许是人太多了声音嘈杂,乱麻麻的像个蜂窝,也许是话筒质量太差,总之主持人讲的话,老杨一句也没听清楚。幸好四周墙壁上还贴有这次上访的材料和集团公司的几点答复,以及中央和地方政府关于职工维权方面的谈话和文件。 老杨这才搞清楚,所谓买断的人每人每月补助300元,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实际情况是:买断工龄已到退休年龄的职工与在职退休的职工一样,可享受每月300元的菜摇篮补贴,由原单位发放。所谓两口子都买断工龄的职工,要解决一个工作,实际情况是:买断工龄后生活确实困难的职工,应向当地政府申请城市最低生活保障金;原单位和当地政府应积极帮助、指导困难职工实现再就业,并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 天上不会掉馅饼,老杨叹了一口气。在这里,老杨碰见了好几个原厂买断工龄的职工,但就是没看见老莫。大家热热闹闹地交谈,发现全矿2000多买断工龄的人当中没哪个出去整对了,发了财的;倒是有好几个出去做生意、打工上当受骗后,被弄得家破人亡的。有人说,你看那些整对了的,哪个买断了工龄?要整对,早就整对了;等你买断工龄出去瞎闯时,哪里还有发财的机会 第二天晚上,矿区电视台就全文播放了集团公司答复进京上访人员的文件;对各种有可能影响安定团结的流言和谣言进行了及时的澄清和辟谣。这条新闻,连继播放了一个星期。这条新闻,让那些妄想重返原单位上班的梦想彻底破灭了。老杨看了这条新闻后,感叹地对张芹说,看来以后的路,还得靠自己去走啊。 九 每天忙着卖菜,老杨和张芹都快成菜农了。 他俩每天一大早就要拉一车菜到火车站菜市场去卖;有时地里的菜不够,就到蔬菜批发市场上去批发。早上卖菜,中午就在菜市场的小馆子里随便吃点,然后收拾清点一番,骑车回家。两人回到家里都累得不想动弹了,倒在床上就能睡着。这样也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那些烦心事,少了许多烦恼。 那天中午,老杨发现菜市场新开的一家米粉店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开店的竟然是吴明与何艳。老杨就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坐下来吃米粉。 吴明说,我现在算是想通了,闹来闹去,最终还得吃饭;靠天靠地,最终还得靠自己。老杨说,这就对了;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多想,干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饭,靠天靠地靠单位都不算好汉,你说是不是? 从此,老杨和张芹就成了吴家米粉店的常客。 十 冬天飘着雪花来了,吴家米粉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老杨和张芹每天中午都要到店里来吃米粉,有时也加个馒头包子什么的。老杨和张芹刚坐下,吴明就过来告诉了他俩一个吃惊的消息:老莫死了,是被厂长的小车撞死的。 据说,老莫死之前去找过厂长,但没找到。又去找牛书记,要牛书记给他安排一个工作。老莫说,我老婆跟人跑了,娃娃还在读初中,我买断工龄的钱用完了,还是找不到工作,我实在没办法啊!牛书记说,你的情况我清楚,我也很同情,要说给你一个人在厂里安排个工作,也不是啥子难事;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开这个口子,你想想,全厂买断工龄的职工有200来人,全矿有2000多人,我要是给你安排了工作,其他买断的都跑来找我要工作,我怎么办?老莫无话可说。临走时,牛书记出于人道主义,把身上仅有的200元钱都拿给了老莫。老莫当时提着酒瓶子,两只眼睛喝得红红的,他走出牛书记的办公室后,就随手把那200元钱抛了出去。当他摇晃着身体走出厂区时,忽然看见厂长的小车开了过来,就一下子扑了上去 老莫的死,让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都说老莫不该寻短见,再苦再难也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四个人的眼睛里都含着泪水,神情凝重,沉默不语。 此时,外面的阳光很好,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只是天气还有点寒冷;寒冷的风中,有流行歌曲从隔壁理发店里飘过来:“心还在,梦就在,一切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这家理发店的女老板,也是一名下岗职工。 老方的情人节 老方学会上网后,也搞起了网恋。 情人节那天下午,天气晴朗,阳光灿烂,老方坐在滨江路花园长廊的一根长凳上,心情就像晴朗的天空一样十分开朗。眼前缓缓流动的江水,手挽手一路说说笑笑的情侣,以及树上草丛中蹦跳歌唱的鸟儿,都让老方心醉。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老方想,待会儿见了飘雪姑娘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飘雪姑娘长得怎么样呢,真的像相片上那样年轻飘亮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捧着几枝玫瑰花走过来向老方推销。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说今天是情人节,买一枝玫瑰花送给你的情人吧,祝你们情人节快乐!老方看着小女孩被玫瑰花映得红彤彤的小脸蛋儿,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好,就大方地掏出10元钱买了一枝。小姑娘说声谢谢,像蝴蝶一样飞走了。 老方嗅着玫瑰花香,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竟然微闭双眼哼唱起刀郎的情人来:“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美丽的女人” 忽然,老方眼前一黑,两眼已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捂住了。老方的心砰砰乱跳,心想是飘雪姑娘来了吧;他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试探着问:是飘雪姑娘吗?对方并不回答,而是把手捂得更紧了。老方暗想,这飘雪姑娘真玩皮,还跟我玩捉迷藏?老方童心大发,便回手去搂那女子的腰,女子格格大笑,松了手。 站在老方面前的,果然是个年轻漂亮打扮入时的姑娘,只是跟照片上的女子不太相像,老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飘雪姑娘?女子含笑点头,秋波流转,真是个妙人儿啊!老方顿感骨软身麻,像站在云雾之上,情不自禁地抓住那女子的手说:飘雪姑娘,我们终于见面了。这枝玫瑰献给你,它代表我对你一心一意的爱!于是,两人肩并肩地坐下来,亲亲热热地说起了情话 好啊,你敢泡我的女朋友,好大的胆子?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小伙子突然出现在老方和飘雪姑娘的面前,破口大骂。两人大吃一惊。未等老方回过神来,那小伙子就冲上前来照着他的面孔狠狠打了两拳,老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小伙子嚷着要老方赔精神损失费。几个围观的人,不但不帮老方说话,还骂他老不正经;老方只好把身上带的1000元钱和一部手机交给了小伙子。众目睽睽之下,小伙子拿了钱和手机扬长而去。 等老方昏头昏脑地爬起来,一看,连飘雪姑娘也不见了。 晚上,老方等老婆出去打麻将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上网,他想问问飘雪姑娘,下午为什么不辞而别?飘雪姑娘气哼哼地说,我还没问你,你倒先来问我了,下午跟你见面的那女孩子是谁?你既然约了我下午见面,为何又跟别的女孩子亲亲热热地在一起?我见你们搂搂抱抱的样子,气得扭头就走了,人家现在心里还难受得很呢 什么?下午来见面的那姑娘不是你?天啊,我上当了!那个冒充你的女孩子和那个小伙子肯定是一伙的,他们一起演双簧,抢走了我的钱和手机 什么,你说什么?有人冒充我?请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飘雪姑娘大惑不解。 问题 “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 这是主任的口头禅。作为单位的一把手,主任每天都要遇到不少问题;大问题小问题,老问题新问题,问题接连不断,主任疲于应付。有了问题,主任不能不管,但要真管,往往又管不了管不好,所以主任只好做做样子,表表态,主任说:“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说过之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那些问题也未因主任表过态之后有什么改变。时间长了,大家就麻木了,对那些问题视而不见,或有了问题绕着走,或干脆将问题掩盖起来,弄成没有问题的样子,皆大欢喜。 有个新来的叫曾明的大学生,对主任对待问题的态度和做法很不满。有次开会,说到问题时,主任又说起了他的口头禅:“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曾明觉得很无聊,就学着主任的语气说:“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所不同的是,他一边学说一边还用手后捂住了一只眼睛;意思很明白,曾明是讥笑主任对待问题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哄堂大笑。主任气得脸红筋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宣布散会。会后,曾明被主任狠狠训斥了一通,从此成了单位上的另类。后来,曾明不得不离开单位调到了另一家单位。 到新单位后,曾明学乖了,凡事随大流,绝不乱说乱动;并且学会了讨好领导,领导说一他绝不说二,领导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这样很快就成了领导的红人。几年后,领导退休了,曾明顺理成章地成了单位的一把手。这时,曾明早就学会了用表态的方式“解决”问题了,面对各种不同的问题,他都会不慌不忙地说:“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 然而,很不幸的是,曾明的运气不好,他当上一把手不到3年,单位就因各种成堆的问题无法解决而不得不宣告破产了。 有人问曾明,作为单位的一把手,你对单位的破产怎么看?曾明先是一愣,接着就不慌不忙地说开了:“对这个问题,啊,我是这样看的” 午夜敲门声 午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连问几个“谁”?外面都无回应。我一下子警惕起来,立即穿上睡衣从猫眼往外瞧,门外亮着路灯,原来是住楼上的王科长。我对当官的心存偏见,虽与王科长是邻居,却素无来往,今晚他突然来访,半夜三更的,不知有何事?于是,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熏得我差点呕吐。门一开,王科长就摇晃着矮胖的身体径直往里闯。我一把将他扶住,问:“王科长,你?” 王科长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却一下子愣住了:“你、你,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看来,这位“科长大人”又喝醉了。我压住心中的不快,说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王科长一把推开我,猪肝色的脸上现出惊异的表情,一双通红的醉眼也瞪得溜圆:“你、你,你敢睡、睡我老婆?我、我、我今天跟你拼了”说着,就要扑上来撕打。 真他妈的晦气!我真想冲着他那张扭曲了的丑脸打上几拳,让他立马清醒过来。这时,我老婆已经穿好衣服来到门口,她一把拉住了我。王科长见我老婆也出现在门口,一下子傻了:“你、你们” 我老婆强装笑脸说:“王科长,你搞错了,这里是我们家,你家在楼上。”说罢,用手指了指上面。 王科长这才若有所悟,半信半疑地抬头望了望楼上,又看了看四周,一下子蔫了。他摇晃着肥胖的身体,想爬上楼去,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再也不想看他那副丑样,正要关门,却被老婆拦住了。老婆要我上去帮他一把,扶他上楼回家。尽管我心里十二分的不愿意,但还是走了过去 其实,这已经是我第n次送王科长上楼回家了。 王科长在未当科长之前,跟我一样是个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自从他当了科长后,在外面吃喝应酬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而且经常喝醉,半夜三更的回来敲错房门;住我对门的老李,住我楼下的小张、小陈,还有住王科长对门的郑老师等都被他骚扰过。对王科长酒后失态扰民的事,我们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因为他是我们的领导,我们怕报复,而他老婆也拿他没办法。唉!跟这样的领导做邻居,真是倒霉啊 聪明的狗 张科长工作很忙,经常不在家里。张夫人很孤独,就养了一条宠物狗陪伴自己。 那狗很聪明,能闻出张科长身上陌生女人的气息,张科长一看见它就发怵,不敢轻易在外面鬼混。因此,张夫人对它宠爱有加,亲呢地叫它“幺儿”每次,张科长从外面回来,张夫人都要叫“幺儿”上去围着它“爸爸”嗅上三圈,如果闻出了陌生女人的气息“幺儿”就会冲着张科长狂吠几声,并扑上去撕咬。有次,张科长从外地出差回来,刚进门,就被“幺儿”闻出了异味,它毫不客气地冲着张科长一阵狂吠,然后扑上去撕咬。吓得张科长连家都不敢回了,只好在办公室里住了三个晚上,等张夫人的气消了,才敢回家,并向她保证今后再也不敢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张科长家的宠物狗具有“特异功能”的事,很快就在官夫人之间悄悄传开了。那些股长夫人,科长夫人,甚至局长夫人都纷纷上门向张夫人请教:怎样才能使自家的宠物狗也具有“能识别丈夫身上陌生女人气息的特异功能”?也许是同病相怜吧,张夫人十分痛快毫无保留地把自已的驯狗秘方告诉了那些登门求教者。 不久,那些大小官夫人家中的宠物狗都具有了“能识别丈夫身上陌生女人气息的特异功能”官夫人们十分高兴,仿佛了却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以为从此,自己的丈夫就能保持清白之身了。 但奇怪的是,没隔多久,晚报上就接连刊登了几条“宠物狗咬伤主人”的新闻报道。一时间,市民们谈狗色变,担心狂犬病会在市区内传播,纷纷要求政府下令禁止养狗。很快,市政府就发出了通知,要求:在全市范围内禁止养狗,凡有狗的家庭务必在10日内将狗全部扑杀 接到禁养、杀狗的通知后,张夫人等一大群官太太们全都傻眼了! 打酒 暑假的一天下午,爸爸叫阳阳到小区旁边菜市场内的那家粮食酒专卖店去打一斤酒回来。 10岁的阳阳拎着酒瓶子,来到那家小酒店的门面前。天气十分炎热,老板正趴在店内一张两抽桌上睡午觉。四周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阳阳冲着他喊了一声:“打酒!” 老板突然“嗯”了一声,就再没有其他反应了。 阳阳觉得好笑,就又冲店内高喊了一声:“打酒!” 这次,老板抬了抬头,嘴角上挂着长长的唾涎,眼皮动了动,却没能睁开眼睛,就又一头倒下去继续睡。 阳阳捂着小嘴,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后再一次大声喊道:“打酒!” 老板这才哼了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眯着眼睛,走到柜台前,接过阳阳递来的酒瓶子,问:“打好多度数的酒?” 阳阳说:“50度,打一斤。” 老板抓住酒瓶子,摇晃着身体,像个醉汉似地晃到装50度酒的青色大酒坛子旁,揭开红布盖子,用竹筒酒提子打酒。虽然闭着眼睛,竟然一滴没洒。然后把酒递给阳阳。看得出来,这一系列动作,老板都是凭感觉完成的。 阳阳接过酒瓶子,正要把手里的5元钱递给老板,却见他已经转身过去,拉开两抽桌的一个抽屉,自言自语道:“你给我5元,我该找你2元4角。” 阳阳吃了一惊,本想说:我还没给你钱呢!却见老板已把2个1元硬币和2张2角纸币放在了柜台上,然后眯着眼回到桌前趴下继续睡觉了。 看着柜台上不该属于自己的钱币,阳阳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红着脸往四周瞧了瞧,周围清风鸦静,没一个人影,他犹豫了一下,便迅速抓起钱币捏在手心里,提着酒瓶子快步离开了小酒店。 回到家,关好房门,阳阳紧张的心情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十分高兴地把刚才打酒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爸爸。阳阳很得意地说:“嘿嘿,我不仅白得了一瓶酒,而且还多得了2元4角钱,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那个老板,太蠢了!” 没想到,爸爸却沉下脸批评他说:“你这样做是错误的!不是诚实孩子应有的行为。这样的便宜不能捡!”并要求他立即回去,向老板退钱道歉。 当那个老板弄明白阳阳和他爸爸的来意后,瞌睡一下子醒了。他接过阳阳递过去的5元钱,红着脸连声说:“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记者与乞丐青春文学大赛 又一个助残日快要到了。县报记者小d决定采写一篇有关残疾人生活状况的新闻报道,以引起全社会对残疾人的关心和帮助。 小d先骑车到县残联采访,收集到一些有关残疾人的资料,然后骑车到大街小巷寻找残疾人采访对象。一路行来,小d发现大街小巷的乞丐十之八九都是残疾人,这让他既惊喜又感到心情沉重,但他们的故事都不够精彩,离他要找的“典型”还有一定的距离。小d不得不继续寻找“典型” 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段残破围墙边,小d发现了一个满脸胡子头发像野草的老乞丐。那乞丐正微闭双目,靠坐在围墙边晒太阳,神情怡然。他左侧边放着一根拐杖,左腿只有半截,膝盖之下没有小腿;右侧靠墙是一个用石棉瓦、塑料、纸板等材料搭成的窝棚。小d停好车,上去与乞丐打招呼:“老人家,你好!” 乞丐睁眼见是一个体面的小伙子笑盈盈站在自己的面前,吃了一惊,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小d微笑着在乞丐旁边的一块砖头上坐下,与他聊起了天:“今天天气不错,啊?你吃午饭了吗?”乞丐见小d对他没有恶意,很快消除了戒备,与他有说有笑地交谈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从窝棚里拿出烟酒十分热情地招待小d。小d也不客气,接过烟就抽,接过酒就喝。乞丐拉着小d的手,像遇见了亲人,小d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原来乞丐并不老,只有45岁,河南人,在外流浪快十年了。那条残腿是年轻时修水渠被一块巨石砸断的。失去劳动能力后,老婆不堪重负,扔下他和年仅3岁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至今杳无音迅。由于家里太穷,他便带着5岁的孩子离开家乡,走上了乞讨寻妻的漫漫长路;但寻找了近10年,走了大半个中国,也没打听到妻子的下落,而跟着他流浪的孩子,一次得急病也离他而去了 小d被乞丐的故事打动了,这正是他要寻找的“典型”啊。 告别时,小d提出给乞丐照张相。乞丐说他没钱照相。小d说不要钱。乞丐很高兴,让小d等他一下。只见乞丐从窝棚中拿出一块小方镜和一把小梳子,对着镜子认真梳理乱鸡窝似的长发和乱糟糟的胡子,然后扣好衬衣扣子,坐正姿式,让小d给他照相。 小d很激动,端起傻瓜相机,对着一本正经的乞丐“卡嚓、卡嚓”闪了两下。 临走时,乞丐请求小d到时送他一张相片作留念。小d答应了他的请求。 助残日那天,县报社会新闻版头条发表了小d采写的报道:漫漫寻妻路,10辛酸不寻常——一个残疾乞丐10年寻妻的故事,并配有一张主人公的压题照。此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获得当月县报的好通讯奖。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吵着要小d请客,小d爽快地答应了。 当晚,小d请同事张三、李四、王五在“四海香”火锅店吃火锅。四人一边吃喝,一边说着各自在采访中遇到的奇闻怪事,气氛十分热闹。就在他们似醉非醉的时候,一个拄着单拐的乞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站在小d的背后,朝张三、李四、王五伸出脏兮兮的手,也不说话,用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施舍。 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张三首先拉下脸,瞪眼,一挥手道:“去!别站在这里污染空气,坏我们的胃口!” 李四用手指点着乞丐,嘲笑道:“瞧你这副德行,简直是有损城市形象,影响市容市貌!啊,是不是?” 王五打了个酒嗝,翻眼说:“就是,就是!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叫城管来、来抓你!” 小d原本不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乞丐。当他回头发现那乞丐竟然是自己曾采访过的乞丐时,一下子惊呆了。那乞丐也认出了他,当即愣住了。两人对视着,都有些不知所措。身后是同事们驱赶乞丐的吆喝声,小d浑身热血直往上涌,脑壳一热,突然冲着乞丐大声吼道:“滚!还不快滚?” 那乞丐吃了一惊,蓦地回过神来,眼光一黯,低下头,转身拄着单拐,一点一点地朝店外走去 后来,小d在城里再也没碰见过那个乞丐。此后,小d每次看到乞丐,心里都有一种内疚感,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乞丐:没有把他要的照片送给他(因工作太忙,早把这事忘了),那晚在“四海香”对他的乞讨真是太冷漠了 黑青春文学大赛 他和她都是大学生。最初,是她追求的他,因为他长得高大帅气。最初,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小伙子,领导十分看重他,想招他为女婿。但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怕别人说他的前途是“做了女婿换来的”他和她恋爱、结婚、生子,过了一段平静而温馨的家庭生活。但他的事业却急转直下,工作10年了,还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她再也坐不住了,施展交际才能,很快成为领导身边的红人;经常跟着领导出去吃喝应酬,深夜晚归。他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领导抛弃了他,同事嘲笑他,最终连老婆也抛弃了他。 每天,她早晨出去一直要到深夜一、二点钟才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她把做家务、照看孩子原本由她干的活路全部抛给了他。他觉得自己委屈、窝囊,但又无可奈何。晚上,他除了看电视、写点小文章外,不知该干点其他什么,望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房子,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就会想象她跟一帮狗男女在娱乐场所打情骂俏,醉生梦死的情景,他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般恶心、难受。他看她每天过得那么忙碌而热闹,自己却活得冷清孤独,心里极不平衡。他曾多次冲着她发过火,但过不了几天,她又照旧早出晚归。 他拼命地写文章,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却屡遭退稿。他开始经常上网,学着聊天,与天南地北戴着面具的人胡说八道,穷开心;甚至搜索黄色网站,让那些淫乱的画面麻醉自己他觉得自己正在堕落,朝着黑色的深渊。 他对网络的兴趣越来越浓了,由最初的反感转变为喜爱。他与一个叫“随你怎么样”的女孩谈网恋,在网上结婚,过夫妻生活。但很快他们就厌倦了,分手,又寻找新的目标。在qq聊天室,他认识了一个叫“只想堕落的女孩”熟悉后,那女孩主动要求与他见面,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见面后,他发现那女孩年轻漂亮,性感时尚,他们像网上一样聊得很投机。当晚,他俩在旅馆开了房间。好久没碰女人了,他觉得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欲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索性与“只想堕落的女孩”梅开二度、三度 第二天早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只见她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显然,她一夜未眠。这让他心里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昨晚你到哪去了?”她抬起红眼睛问他。 “会一个朋友去了。”他冷冷地说。 “晚上不回来,为啥不打个电话?打你的手机,你关机,让我好着急!”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 这话让他心里滚过一丝暖意,但更多的是报复成功后的快感:让你也尝尝翘首以盼,独守空房的滋味! “你的朋友是干什么的?他(她)是哪里人?” 他冷着脸不想回答,也觉得没必要回答 此后,她照旧跟她的领导和同事们出去吃喝应酬,深夜晚归。而他已经离不开网络了;一天不上网,就若有所失,并且他已经习惯了与各式各样的女人约会,跟她们行鱼水之欢,排遣寂寞,共享激情。 一年后,他得了性病。她也跟着染上了性病。于是,他们平静地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她。他感到更加的孤独和冷清了。他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整天像一只孤独的蜘蛛守候在网上,等待那些自投罗网的猎物——那些能给他带来片刻快乐和激情的网友们 楼顶上的老人 每当我看书写作累了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看对面的风景。其实,对面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只有一幢7层高楼和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使我的心情和大脑一样常常处于混沌之中。直到有一天,对面楼顶上出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和一个出没其间的老人后,我的心情才生动起来,身心得到放松。 老人60来岁,中等个子,白胖的一张脸,脸上的神情略显疲惫。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是老人用花草树木盆景堆砌出来的绿色景观,老人在其间浇水施肥,修剪枝叶,神情怡然。有时,老人也会站在楼顶上看风景,往四处东张西望。这时,老人似乎有点害羞,偶尔与我抬头看他的目光相遇时,他便会吃一惊,然后转身走向另一边,消失得无影儿。这老头儿,还真有意思呢。 不久,老头儿又在那片绿色的旁边搭建了一个鸽舍,红砖墙石棉瓦顶,他又开始养鸽子了。每天早晨和黄昏,老头儿都要站在楼顶上放鸽子,灿烂的阳光下,数十只鸽子在天空中飞翔盘旋,声势浩大,生动如画。老头儿望着那群飞翔的鸽子,就像望着他的儿女们,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自豪感。老头儿放飞鸽子的情景,常常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春天来了,天上飞满了风筝。老头儿也放风筝了,但他不是在广场上或田野里放风筝,而是在楼顶上放风筝。老头儿牵着一只青蜓风筝,像个快乐的孩子在楼顶上跑来跑去。刚开始,风筝磕磕碰碰的,老是飞不起来,飞不高,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风筝终于飞起来了,而且越飞越高,老人脸上洋溢着孩童似的微笑,仿佛回到了童年。我也为老人的快乐而感到高兴,什么是老有所乐?这就是啊! 但是,很快我就感到了一种不安,而这种不安又是难以言说的。 那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老头儿又在楼顶上放风筝了。老头儿望着飞得高高的风筝,不停地收放着手中的线,脚步跟着移动。老头儿很快乐,而我却为他的安全担忧了。之前,他放风筝的时候脚下好像长了眼睛,每到楼顶边沿他都会及时停下来,然后朝楼顶中心安全地带走去;但是今天,老头儿好像忘记了一切,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楼顶的边沿了,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的心跳立即停止了,我慌忙推开窗户,想提醒老头儿: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但一切都有晚了!眨眼间,老头儿就像一只被击中的大鸟一下子从楼顶上栽了下去,天啊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原来是一个梦。我再也睡不着了,这个可怕的梦,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明天我都要亲自去亲口告诉那老头儿:不能在楼顶上放风筝了,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第二天,当那个老头儿出现在楼顶上时,我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去,朝对面的那幢楼房跑去 科长的茶杯青春文学大赛 科长的茶杯跟别人的茶杯没什么两样,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玻璃茶杯而已。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手下人眼中的宝贝,人人都以能为科长端茶杯为荣。 科长患有慢性咽喉炎,茶杯里泡有能治咽喉炎的中草药,科长随身携带,不时喝上几口。但无论科长走到那里,都不用自己亲自端茶杯,总有手下人争着替他端茶杯。科长要喝茶了,只需从端茶者手中接过茶杯喝几口,然后交给他继续端着。 办公室里有两个新来的大学生,小张善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经常主动替科长端茶杯;而小王却总是沉醉在他的工作之中,工作快一年了,从未主动替科长端过一次茶杯。结果年终总结时,小张被评为先进生产者,获得奖金800元,小王却什么也没得到。经人指点,小王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壳骂自己是猪脑子,从此再也不敢小瞧科长手里那只小小的茶杯了。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情景:科长外出,若是小张替科长端茶杯,小王就为科长打伞或扇扇子;若是小王替科长端茶杯,小张就为科长打伞或扇扇子。他俩成了科长宠信的跟班和随从。 科长喜欢与民同乐,经常叫上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与他一起到城里的娱乐场所去吃喝玩乐,深夜晚归。有一次,科长带着小张小王去按摩,出来时发现科长的茶杯不见了。小张小王吓坏了,可在按摩室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俩怕科长在这里留下蛛丝马迹成为按摩小姐要挟的证据,只好向按摩小姐许诺:谁要是帮他们找到了那只茶杯,奖励200元。不一会儿,替科长按摩的那个小姐就找到了科长的茶杯,小张小王大喜,当即奖了那小姐200元。 此后,科长去按摩时,小张小王都十分警惕,怕把科长的茶杯搞丢了。但科长在按摩的时候,也要喝自己的茶水,他俩不方便进去,只好由按摩小姐代劳。可科长出来的时候,总是忘了带茶杯,等他俩进去找时又找不到,只好拿出200元让按摩小姐帮着找,按摩小姐得了奖赏,很快就能把科长的茶杯“找”出来这样,科长每去按摩一次,小张和小王就要各“遭”100元,而他俩却不敢向科长说明情况,怕科长责怪他俩连个茶杯都看不住。 时间一长,小张小王对科长的茶杯就由喜爱变成了厌恶,甚至憎恨。但当着科长的面,他俩又不得不把科长的茶杯当宝贝一样捧着。有次,他俩在争着替科长端茶杯时,一不小心失了手,茶杯掉在地上,只听“叭“地一声,好似打了个响雷,小张小王吓呆了。科长望着一地的玻璃碎片也愣住了,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竟然昏了过去 科长竟一病不起,再也没能站起来,不得不提前病退了。 小张小王原本有希望提拔为科长和副科长的,只因为打碎了科长的茶杯,提拔的希望就如同科长的茶杯一样破碎了。望着新任科长那神气活现,指手划脚的样子,他俩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辛辛苦苦,小心翼翼地侍候科长多年,眼看多年的媳妇就要熬成了婆,谁知,唉 不该遇见那只鸟 立冬之后,天气忽然变冷了。 双休日,吃过午饭后,我们见天气晴朗,阳光灿烂,便决定到外面去走一走晒晒太阳。城里人多嘈杂,就到清静的田野去转路。遇到菜地,我们就教儿子认识蔬菜。跟城里大多数孩子一样,儿子常常会闹出“指鹿为马”的笑话,比如把韭菜认成麦子,让我们开心笑一回。 当我们来到一田坎边时,走着走着,忽然就感到有一只活物在我的脚下扑腾着乱窜,它碰到儿子的小腿后改变了方向,往前扑出去3米远后,一下子站着不动了。这时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鸟,既不像燕子更不像麻雀,我们叫不出名字。只见它颤抖着小身子十分恐慌地望着我们。当我们向它靠近时,它一下子飞过我们的头顶,在空中转了一个小圈后,冲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奇怪的是,它在树枝上好像站不稳,不到一秒钟,又从树上斜冲下来落在原来的地方。我们又向它靠近,这次它好像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竟然迎面小跑着走到妻的脚下,当妻弯下腰伸手要捉它时,它一下子又从妻的两腿间飞走了。它在空中快速地飞了两个小圈后,再一次落在了我们的面前。这次我们向它靠拢,它竟然傻乎乎地望着我们不飞走了,妻走上前,一把将它抓了起来。 这是一只体型较大的鸟,深灰色的长嘴壳,灰黑色的羽毛夹杂着一些白色,腿和脚爪子都比较长,不知叫什么鸟。它乖乖地躺在妻的手心里,我们以为它的腿或翅膀受了伤,但又看不出受伤的痕迹。正奇怪它为何飞不走时,一个背背兜的农村老太婆从旁边路过,她说,这鸟逮不得,逮了要烂指甲。妻一惊,手一松,那鸟倏地飞走了 刚才的事,让我们一家三口都感到奇怪,特别是妻,听说逮了那鸟要烂指甲,心里更是惶惑不安。 当天晚上,妻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平白无故地掉了一颗大牙,还梦见我被疯狗咬了两口。妻认为这是凶兆。她说,听人说做梦掉大牙要死老人家,又要求我出门要小心,千万别出什么事。我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说,亏你还是大学毕业生,竟然也这样迷信。妻又把我们的经历和她做的梦告诉了她的父母。丈人丈母也认为我们不该遇见那只鸟,说妻的梦做得不好,要我们做事小心。我不好驳斥他们,只在心里暗暗发笑。妻又告诉了她的大姐。大姐惊呼说,坏了,那是只屎雀子,谁遇到它谁就要倒霉。并举例说,某次她和侄女出去转田坎,遇到了屎雀子,结果回来侄女就发高烧说胡话,输了3天液才好转。妻大骇。反复叮嘱我和儿子出门一定要小心,千万注意安全,并说准备给我的老家打电话“问候”我那快80岁独自一人在家的老娘 第二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妻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盖着的被子,忽然竖立起来,妻用双手将它拉下来,被子又弹了回去;再拉,竟然拉下两块白布,悬垂在她的眼前,白森森好恐怖。恍惚间,那两块白布又变成两个披头散发,白衣长舌的恶鬼,向妻扑来。妻又怕又怒,一手抓住一个恶鬼,拼命把她们拖出屋去,拖至河边,用大火将两鬼烧为灰烬原来不信邪的我,听了妻的叙述,也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 上班后,我就赶紧给百里之外的老娘打电话。谢天谢地,老娘一切正常,吃得香睡得着,声音还是那么宏亮。老娘没事了,妻又担心我和儿子的安全。妻的大姐认识一个会看阴阳的师傅,就叫妻过去让那师傅看看。还算好,妻回来的时候,神情开朗,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我问妻是咋回事?妻说,那会看阴阳的师傅问她,屎雀子屙屎在她身上没有?妻说没有。师傅说,那就没事了,我到庙里替你们一家人烧一炷香,念几声咒语,就平安无事了。我问妻花了多少钱。妻伸出一个指头,我说10元?妻瞪了我一眼,说:100元,破财免灾嘛! 果然,妻去看了阴阳师后,饭吃得下,觉睡得香,不再做噩梦了。晚上,听着妻发出的轻微的鼾声,看着她安祥的面容,我暗自庆幸:一切总算过去了,但愿下次不要再遇见那种让人恐怖的鸟了。 招聘记者青春文学大赛 一 方军在他36岁的那一年当上了d报招聘记者。 方军原来是g市(县级市)境内某单位的一名技术干部。刚出学校进工厂那会儿雄心壮志,发誓要干一番事业,可干了10几年别人早已飞黄腾达了他却还是个小小的技术员,一气之下就买断工龄出来独自闯天下。开过书店,当过某公司办公室主任(秘书),但都因其思想过于正统性格不善变通而不顺心如意。那天他从西阳市回家休假,在g市街头一阅报栏上见d报上登有招聘记者的启事,就去报名登记,参加招聘考试被录取了。当然,他最怕的事情--托人走关系还是少不了的,因为他的年龄已经超过了招聘规定年龄的上线35岁。 参加招聘考试的有30多人,有男有女,大多很年轻,最后被留下试用的有10人。这10人中除老魏干过记者有3年从业经验外,其他都是些没有从业经验的新闻、文学爱好者,业余创作成绩最好的有来至于某钢厂的业余诗人谢光,已在全国各级报刊上发表诗歌100余首,有来至于原石油单位的业余作家方军,已在全国各级报刊上发表散文、杂文、小小说等100余篇。尽管这样,但他们对于怎样采写新闻显然都是外行。编辑部吴主任在给他们介绍了d报1至4版的栏目设置和用稿要求之后说,招聘他们进报社主要是写社会新闻和特稿,以独自想点子采访为主,报社安排为辅,稿费社会新闻每条20—30元,特稿最低70元,试用期3个月,一年一聘。然后给每人发一本采访本,2本稿笺纸,就让他们各自活动去了。 这帮人如新兵上战场,毫无作战经验,又无人指点,整天如无头苍蝇在城里瞎转乱闯,要抓到新闻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方军在主动跟老魏、叶兵等有经验者接近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城里的大街小巷胡乱转悠,心里茫茫然。方军在城里瞎转了2天,然后熬夜写出了3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新闻的稿子交给了编辑。原以为撞运气也能发表一篇,但却全被编辑“枪毙”了。方军真是欲哭无泪,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写出来的稿子,竟被编辑轻轻一笔全部“报销”了,是该怪编辑狠心无情,还是怨自己不是这块材料?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中,以为自己干不了记者这个职业。老婆明明安慰他说,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嘛,要相信自己。第二天,方军又硬着头皮背着采访包到大街上去瞎转悠,找新闻。大街上十分热闹,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市民们正欢欢喜喜地准备年货呢。方军想,有关市民如何置办年货的新闻报道,见报的已有好几篇了,要写出新意还真是不容易。这段时间,像方军这样背着采访包在街上找新闻的招聘记者忽然冒出来了许多,彼此碰见了,点头一笑或问一声:“怎么样,有目标了吗?”便错身而过,各忙各的去了。像这样如打昏了头的鸡在大街上瞎飞乱窜,转眼之间,半天时间就晃过去了,走得口干舌燥,又累又饿。中午,方军在一家面馆里吃了一碗面,稍作休息,又急冲冲地到大街上去抢新闻、找新闻、撞新闻去了。说真的,他好希望忽然撞见车祸、撞见坑蒙拐骗、撞见偷摸扒窃、撞见小孩走失,也许这样就有写的了。但这些事情,哪里是说撞见就撞见呢?方军经过公园门口,见那里立着宣传展板,知道g市今年要搞灯会展,已有正式记者写了报道,过去看了看就走了。他见一家书店门前的黑板上写有“迎春新书”字样,就走进书店里去看了看,找那些新书来翻了翻。方军爱逛书店,也爱买新书,但自从买断工龄后经济紧张,买书的时候就少了。他从书店出来,一边走一边想:从这新书里能不能挖出什么新闻呢?来到剧场,又见剧场的宣传栏上赫然写着春节中外贺岁大片放映时间安排表。方军眼前一亮,灵感忽然迸了出来:迎春新书、迎春电影、迎春灯会,这些不就是为市民准备的精神“年货”么?方军为自己的“发现”激动得浑身发抖,赶紧掏出采访本来记下春节大片的放映时间及片名,又回到书店记下迎春新书的书名,然后再到公园记下灯会的举办时间、内容等。做完这些工作,方军怀着激动的心情连忙坐公交车赶回家去写稿子。很快,一篇题为春节精神“年货”等着你去消费的新闻稿写出来了。第二天上班交给编辑,编辑满意地点头认可。见报后,题目改为春节精神“年货”充足。方军看到报纸的那一刻,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啊,终于开张了。 二 有了第一篇见报稿,开了个头,方军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万事开头难啊。但是下一步又该写什么,怎样去采访呢?方军心里仍然感到十分困惑。老婆明明也替方军出主意想办法。她说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外出旅游的人肯定不少,你可以到市内各旅行社去采访一下,看能不能写一篇新闻稿?一语点醒梦中人。但是方军在各家旅行社门外转了老半天,就是不敢冒然地走进去。因为他不知道进去之后,该不该亮记者的身份,不亮身份人家会回答他的问题吗?亮了身份,万一说错了话或犯了常识性错误,让人家笑话怎么办?人家会不会怀疑我是冒充记者的?这些奇怪的想法,让方军十分胆怯,不敢冒然踏进旅行社。最后,方军终于拿出了勇气,走进了一家叫天天的旅行社。旅行社设在一家宾馆一楼大厅的一角。经理是一名中年女性,正坐在电脑旁边打电话。方军大胆地走过去,老老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等她打完电话后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d报记者,想向她了解一下春节旅游市场的一些情况。经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旅游市场,啥子旅游市场?方军赶紧说,比如春节你们旅行社组了几个团,到哪些地方,如何报价?经理说,今年还没有组到几个团,出国的少,出省的也不多,我们的报价是全市最低价,基本上没什么赚头。方军说,今年你们的出游人数比去年多还是少,旅游收入增多还是减少了?经理摆弄了几下手里的圆珠笔,说差不多吧,如今的旅行社越来越多,竞争激烈,根本赚不到钱。方军见经理脸上早已显出不耐烦的神色,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名堂,只好告辞出来。 还算好,第一次面对面的采访一名经理,没吃闭门羹,也没被人笑话,算是成功吧? 时近中午,方军准备到一家小饭馆去吃肥肠干饭,老婆明明给他打来了传呼,说下午她不上班了要到城里来看一看年货,还问他采访进行得怎么样了。下午,二人在剧场会面后,一边逛商场看年货,一边说上午采访旅行社的情况。明明见方军信心不足,就鼓励他再到别的几家旅行社去看一看。方军说我不想去了,反正去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是冒充记者行骗呢。明明说,你怕什么?你现在本来就是记者了,就算问错什么了也没关系,经历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方军说,我现在就是找不到当记者的感觉,心里茫茫然,总是担心这样担心那样的;他妈的,报社也不安排人带我们一下,让我们自己瞎闯瞎采访。明明说,这次我陪你去,先不亮身份,就当我们是准备去旅游的。二人走进一家旅行社,迎接他们的是几个热情洋溢的年轻人。见他俩询问旅行社组团、线路、报价等情况,年轻人以为他们是准备出去旅游过春节的,就问他们想到什么地方去,准备什么时候走?二人愣了愣,方军只好亮出身份说他们是d报记者来采访的,明明说主要是想报道一下市民春节出游情况。几个年轻人听说是记者前来采访的,眼睛一亮,都争着介绍旅行社的情况,有问必答,热情异常。这让方军和明明都很高兴,十分满意。接着他们又到另一家旅行社,亮明身份,说清目的,都得到了热情接待。回到家里,明明做晚饭,方军写稿子。方军对采访到的情况和数据进行比较、思考后认为,春节市民出国旅游的人数逐年增多,渐成时尚。找好角度,稿子写起来就顺畅了。一篇反映g市市民旅游过春节的报道,被找到了“感觉”的方军一气呵成,并取名为春节我市出国旅游人数高达5%。经编辑妙手修改后,定名为春节出国旅游渐成时尚,发表在g报“欢欢喜喜”过春节栏目的显著位置上。 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方军连续发表了2篇稿子,在新进报社的10人中,他冲到了第一名。明明很高兴,坚持要给方军买一部手机,说是当记者有手机联系方便。方军推辞不过,只好听从她的安排,买了一部价值1700多元的波导手机。 三 老魏是z县人,在z县县报干了3年记者,听说d报的待遇高就跳槽过来了。老魏没参加招聘考试,听说他是报社庄总亲自点名要来的人,又有3年工作经验,大家对他自然是另眼相看。方军主动接近老魏,目的显然是想向这位老记学习采写经验。老魏是外地人,对g市各方面的情况都很陌生,也急需一个当地人做“活地图”两人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 这天,编辑王大姐让方军到市民政局去采访春节低保金发放情况。方军和老魏赶到现场时,见领取者排着长龙,人山人海,很是热闹;再一看,报社招聘记者李全、叶兵已经守候在那里了。彼此见面,都有点尴尬。方军心想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便假装在现场转了转,然后连呼“撞车”了、“撞车”了,就与老魏撤了出来。方军想起两天前王大姐让他到市气象局去了解春节天气预报,他还没去,就叫老魏同往。到了气象局方军让老魏采访,他跟着学习经验。门卫问老魏是干什么的?老魏说我们是d报记者,找你们行政办公室。门卫指了指东面二楼说何局长在办公室。何局长听说是记者来采访,很是热情,又是让座,又是递烟泡茶。老魏平时不抽烟,这时却很自然地接了何局长递过来的烟,方军摇手说谢谢。何局长笑容可掬地问二位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老魏说了解春节我市天气情况,以便告诉市民春节出游应注意些什么。何局叫来技术人员,技术人员说春节天气预报要过两天才出来。告辞出来,方军对老魏说有经验的就是不一样。老魏说,到政府部门或单位去采访,首先要找行政办公室,不管对方是多大的官,你都不要害怕,咱当记者的是见官高一级,你怕他干啥? 在小饭馆吃过午饭,二人来到涪江二桥西头的露天茶座喝茶下棋。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过来抹桌子,泡茶、上瓜子、摆象棋。那女子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频频向方军抛媚眼儿。方军假装没看见。老魏忽然笑着压低声音说,几天前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喝茶时,有小姐上前来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他不知底细,没敢搭理。方军笑了笑说,你没看见这里沿河开的都是卡拉ok音乐茶座么?在这里做“鸡”的大有人在,警方对这里清理过好多回了,但风头一过,又依然如故。二人说笑了一回,便开始认真下棋。二人的象棋水平半斤八两,不相上下。杀至半下午,明明打电话来说,今晚6点代英两口子请客,在好又多吃串串香。方军叫老魏一同前往,老魏推辞了一番,还是去了。 好又多在剧场背后,是城里最有名的串串香,每天晚上都要接待好拨客人,生意十分火爆。方军、老魏走拢好又多时,见这里早已坐满了客人,场面十分热闹,明明、东东、代英、文军、文豪正坐在大厅中间一火锅桌边等候。方军上前与他们打招呼,然后将老魏与他们一一作介绍。代英的老公在石油中学教数学,能说会道,他对记者这个职业很羡慕,认为记者吃得开,受人尊敬。代英也跟着起哄说,以后有事就找他们了。方军和老魏都笑而不答。吃喝摆谈了一回,文军端起酒杯对方军说:“祝方哥跳槽成功!”然后一饮而尽。又端起酒杯对老魏说:“欢迎魏哥到g市来发展!”然后一饮而尽。这顿朋友之间的团年餐,热热闹闹地吃了2个多小时才散场。 一帮人在送老魏回旅馆途中,在一路口撞见了一起交通事故。一骑摩托车的小伙子将一个骑三轮车的车夫逆向挂倒了,摩托车反视镜摔破一只,三轮车夫一只手受了轻伤。110、交警很快赶了过来。老魏说这可写一条稿子。方军就在老魏的指点下,不亮身份作现场采访。然后回家连夜赶写稿子,第二天上班交给编辑。 四 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老魏准备回z县。方军和老魏从报社乘电梯下楼时,碰上了叶兵、谢光、何华也正准备下楼,几个人就走在一起,送老魏到汽车南站。他们一边走一边摆谈彼此的近况和感受。在10个招聘记者中,方军发稿2篇排在第一名,谢光等5人各发一篇,何华还没开张。老魏也没开张,但大家都说他没问题,他现在首要的是熟悉环境,对他来说发表一、二条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老魏笑而不答,看样子是心里有数。在这几个人当中,叶兵最先进报社,也没经过招聘考试,自荐进报社的,如今3个月实习期满已开始拿工资了。叶兵原是石油单位的一名宣传干事,同方军一样也是2000年买断工龄自谋职业。两人自进报社之后才真正的认识,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叶兵的牢骚怨气最大,说在报社干没意思,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拿400—500元,跟原来单位上班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买断是个错误,可是买都买断了也没办法。叶兵说,实习期间只算稿费,正式录用后,定任务,每月发表10条稿子完成300元的任务后,拿350元的基本工资,超出部分算奖金,另外还有50元的误餐费,60元的车费,一个月460元,完不成还要倒扣,你说有啥搞头?老魏说,当记者一个月才挣400—500元,谁相信,多可怜?叶兵苦着脸笑了笑说,从他在报社实习3个月的成绩来看,也就只能完成任务,要想多发稿子多挣钱难啊。老魏说,他原来在z报时最差的记者一个月也能挣700—800元,在这里才开这点工资,真是不可思议。叶兵说,招聘记者中最能干的只有程元,一个月能挣1000把元,李全都不行了,李全比程元先进报社,曾经独领风骚,现在程元超过他,比他厉害多了,二个农民(李全和程元都是乡下人)经常打嘴仗,说风凉话呢。 汽车南站没有到z县的车,说是北站有。方军就让老魏吃了午饭后再坐车回去。老魏说好,大家一起去吃吧。叶兵说他身上只有几元钱,还是各人回家吃算了。方军说,都别走我来请客。叶兵提醒方军说,大家都是挣不到钱的人,随便吃点算了。一伙人走进一家小饭馆,点了几个烧菜,胡乱地吃了。方军与老魏争着给钱。方军只有昨天老婆给他的100元大钞,老板就收了老魏的零钱,还差5角,是谢光添上的。 饭后,谢光说他还要到厂里去上班就先走了。方军、叶兵、何华将老魏送到汽车北站,与他握手告别。老魏从车窗里伸出手来与方军紧紧地握在一起说,初五你们全家和文老师全家一定要到z县来耍(这是前晚在好又多吃串串香时说好了的),我在家里等你们。方军说,好、好、好,有时间我们一定去拜访。 送走老魏,方军、叶兵、何华就到昌明河边去喝茶。叶兵说,昨晚新闻中心团年,你们咋没有去喃,没人通知你们?方军和何华说,没人通知,不知道。今晚报社在德庄团年,你们也可以去噻。二人说,没通知我们去好不好?叶兵说,管球那么多干啥,不吃白不吃。摆了一会龙门阵,方军就与何华下围棋,叶兵坐在旁边看风景、打盹儿。 德庄火锅楼二楼,热闹非凡,报社、电视台的人几乎占了一大半。来团年的人陆续到来,领导、编辑坐一块儿,正式记者在一桌,招聘记者、照排人员坐在一起。刚进报社的10人中,只有方军、何华、谢光、林虎来了,其他都没来,照排部也只来了2名女士。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回,领导就开始挨桌敬酒,然后桌与桌之间相互敬酒。庄总端着酒杯来到招聘记者这一桌,大家赶紧站起来,庄总看了大家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喝!”然后一饮而尽,就到另一桌去了。接着其他认识不认识的领导都先后来敬酒。程元叫李全代表招聘记者去给领导们敬酒,李全不去,程元就自个去了。方军问叶兵去不去敬酒,叶兵说不去,莫意思,干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方军原本也不喜欢这种相互敬酒的应酬,但刚进报社,怎么也得讲个礼,特别是编辑王大姐给他关照较多,应该过去向她说声谢谢。他见王大姐坐在旁边一张桌边,此时只剩下她和另外一名老编、老记三人了,就大胆地走过去给王大姐敬酒,说谢谢她的关照。又与另外二人各喝了一杯。回到坐位,见编辑部吴主任为躲酒躲到招聘记者这一桌了,就冲他说想敬他一杯。吴主任摆手拒绝,只说了一句:“各有各的操法,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晃着身体走开了。晚宴已近尾声,该走的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少数领导和几个酒鬼在一块相互扯酒经,程元也在其中。李全见程元在酒桌间忙碌的样子,心里自是不舒服,就招呼叶兵、方军等离开了德庄。 见天色尚早,李全就提议大家到街上走一走,散散步,摆会儿龙门阵。g市的夜晚是美丽的,闪烁的霓红灯下,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做生意的,吃串串香、小火锅的,逛街散步的,在广场唱歌跳舞的,热热闹闹,构成了太平盛世夜生活的美丽画卷。李全是g市有名的农民作家,他写的故事曾荣获过全国故事大赛一等奖,在上海著名刊物故事会上发表故事多篇。方军等就早听说过李全的大名,如今竟然成了同事,对他自然很尊重,称其为李老师。几个人一边散步一边听李全摆谈他的“辉煌史”和当记者的感受。李全说,10年前他到某地去参加全国性的故事家笔会,与某市文化局局长同居一室,那局长对他很欣赏,想调他到那里去当专业作家,并许诺给他解决一套住房,妻儿一起调过去转为城镇户口。条件很优厚,但他思之再三,还是委宛地谢绝了。现在看来,当时真是太傻了。李全说,他是2年前被庄总点名招进报社当记者的。刚进报社时,因为写故事写惯了写出来的稿子怎么看都不像新闻,慢慢学着写新闻,写得多了才像那么回事。但这2年因为忙着写新闻,再写故事就不行了,弄成了几不像。李全说,招聘记者不好当,弄不好就会惹麻烦。他说,他就因为写稿子跟人家上过法庭,打过官司。那是一个受尽丈夫欺负的妇女,找到李全要他写篇稿子给她伸张正义,稿子发出不久,那女人忽然跟男人合好了,一家人团结起来指责李全写的稿子失实,让李全下不了台。李全说他当招聘记者最红火的时候,不少乡镇都争着派车到报社来请他去采访,让正式记者看着眼红,说三道四,后来编辑就不发他的稿子了,也就没人主动来找他写稿子了。现在招聘记者只能写那些正式记者不愿写的,没人写的稿子,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收入也是越来越低了;反正招聘记者是有你无多,无你不少,可有可无,你不干,走人,重新招聘就是了。今年是马年,俗话说春风得意马蹄紧,我看得紧防马失前蹄 五 大年三十,方军带着明明、东东坐火车回老家去过春节,让年近8旬的老娘很是开心。方军这几年在外面闯荡,让老娘没少担心,这回听说他当上了记者,老太太十分高兴,邻居们也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初四下午,方军一家刚从老家过完春节返回g市,老魏就打来电话,要他们到z县去玩耍。方军推辞不过,就约了文老师一家,租了一辆小面包车到z县。见过老魏在城里的住房,老婆孩子,哥嫂后,就由他陪着游览当地风景名胜。晚上,老魏又叫来2位朋友作陪,将方军和文老师灌得晕头转向。方军腿上得过痛风,少喝了几杯,文老师喝了一斤多白酒,在回家的路上,被夜风一吹,全吐了。 六 过完春节,老魏便决定到d报来大干一番。 他在方军的帮助下,在石油小区附近的农民院子里租了一间房子住下,并从老家带来了自行车。二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出去采访,俨然一对形影不离的搭档。但接触久了,双方的差异也就日渐暴露出来。老魏总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有时方军跟他跑了一个星期竟然没采写到一条稿子,或写出的稿子也因不符合要求而被编辑“枪毙”了。方军心里着急,老魏却说不急,写稿子还得看运气,运气好一次能碰上好几个稿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饭钱、茶钱老是方军给的时候多,老魏给的少。方军采访的时候,总是不计时间,了解得越多越好,老魏认为他罗嗦、浪费时间,方军却说收集材料以十当一,写作时以一当十,噎得老魏说不出话来。两人都感到,各人的思路不同,采写方法不同,跑的路线就不同,还是各跑各的好。其实,各跑各的,各写各的,这是报社的稿酬制决定了的;谁采写得多,发表得多,谁的收入就高。这样,记者之间的竞争就不可避免,大家心照不宣。而且这是立竿见影的竞争,报纸一出来,谁发表了稿子谁喝了白开水,谁发表得多谁发表得少,一看便知。发了稿子的高兴,没发的失望,领先的难掩得意之色,落后的忍不住说几句风谅话,甚至怀疑发得多的是不是与编辑私下有什么勾兑? 第一个月,方军发了10条稿子,挣稿费260元,老魏发稿7条,其中2000以上的特稿3条,领稿费315元。其他的实习记者,谢光发得最多也只有5条,最差的一条也没发,见势不妙,就陆续地溜之大吉。 从3月份开始,方军拿出横冲直闯的大无畏勇气,不仅在大街上“撞”新闻,而且开始大胆地到市内各单位去“挖”新闻,不怕与人撞车,不怕闯了别人的禁地,拚死拚活,3月份终于发了13条稿子,其中有一条长达3000字的人物通讯。这篇稿子不仅给方军带来了声誉,而且使他3月份的稿费上涨为385元。3月份,老魏发表稿子21条,稿费400余元。这时,其他实习记者,已全部被淘汰出局了,只剩下老魏和方军两人坚守“阵地” 此时,报社又来了个叫尤勇的30来岁的小伙子,他原是钢厂的宣传干事,买断工龄后曾在成都、广东等地打过工。此人倒有些背景,他舅舅原是d报老总,现为g市某局局长,舅母在新闻中心上班。尤勇一进报社,就享受了正式记者的部分待遇,吴主任时不时的安排他采访市上领导活动以及会议报道,让正式记者和招聘记者对他都另眼相看。 老魏与李全的交往开始密切起来。两人的情况比较相似,都是农民出身,凭着自己的一支笔写进了报社,然后在城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两人一有空就在一起喝茶、聊天、下棋,有时也叫上方军和叶兵一起玩耍。几个人在一起,说得最多的还是对报社的不满。李全说,当招聘记者越来越没搞头,我争取能把今年混满,就回去种我的包产田。叶兵说,报社那几爷是武大郎开店,既要用你又怕你太强了,你挣钱多他就眼红,想多发稿子没门。方军说人家招你进来是解决你的就业,赏你一碗饭吃,你还想干啥?老魏说这报社的编辑脸一个比一个冷,连句话都没法说,给你发篇稿子就像恩赐你一样,像这样能挣啥钱?庄总当初对他许诺他只实习一个月就拿工资,后来又变卦了,说不能对他一个人一个政策。老魏把招聘记者比作妓女,自己主动去找人采访的是“拉客”报社安排去采访的是“坐台”、“接客”老魏到报社3个月了,报社只安排他去坐了一次“台”他认为报社对他不重视,但他也不愿出血去勾兑,心里早有了去意。 七 这天,老魏听方军说他原单位c厂准备搞建厂20周年厂庆,便说可以去拉个广告。方军说他不好意思去拉。老魏说,由他出面操作。方军通过在c厂机关办公室上班的明明要到书记王国的手机号和座机号。老魏与王国联系,王国竟爽快地答应了。 为减少环境污染,c厂修建在远离城区的山上,住在石油小区的职工每天坐交通车上下班。方军买断工龄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2年,这还是第一次回c厂去。尽管心情复杂,但坐在开往厂里的交通车上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一些认识他的人都跟他打招呼,问他在哪里发财?他点头回应说,在d报混碗饭吃。在办公楼,方军和老魏首先见到了王书记,然后见到了宣传干事老谭和小王。方军在厂里的时候,虽然是搞技术工作的,但却喜欢舞文弄墨,经常在石油报上发表文章,在厂里小有名气,跟老谭等人都是熟人。根据王书记与老魏在电话里商谈好的结果,广告做半个版,3500元,采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具体操作,由老谭提供图片,文字由老魏、方军根据宣传资料编写。稿子写完后,由党办主任老林审阅认可。其间,明明到宣传办来看了看,就忙自己的去了。中午,老林、老谭、小王作陪,请方军、老魏在厂招待所吃工作餐。三人轮番给方军、老魏敬酒,说一些感谢你们来宣传c厂的客气话。在招待所吃午饭的其他一些熟人也纷纷过来给方军打招呼,敬酒。下午上班的时候,老谭要了一辆车将方军、老魏送回报社。 第二次到c厂是半个月之后,一是给王书记送报纸,二是收广告费。这次与上次的感受完全不同。方军和老魏上去的时候,财务室韩主任不在,两人就坐在王国的办公室看报。坐了一会儿,王国回来说他已经跟韩主任说好了,不付现金只能转帐,韩主任现在办公室,叫他俩下去跟他联系。二人下楼找到韩平,韩平却不接老魏递过去的烟,冷着脸问方军要报社的银行帐号。老魏赶紧打电话问广告部张主任。韩平记下报社帐号后说,过两天再来拿转帐支票。方军还想说什么,韩平不耐烦地嚷道:过两天我肯定给你办,好不好?方军和老魏有些狼狈地回到三楼,找到老谭。老谭说王书记、程厂长正在会议室开建厂20周年技术座谈会,这会儿要车有点困难,你们可以坐下午4点钟的倒班车下去。老谭说,局领导、原厂里的老领导、老技术干部都来开技术座谈会来了。方军和老魏一看快4点了,就告辞出来。经过曾经十分熟悉的会议室门口时,见里面热热闹闹地坐满了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与方军同年分配到c厂,曾经是同事、朋友的程厂长正坐在主席台上发表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然而如此热烈的掌声和场面,却让方军黯然神伤,心里涌起万千感慨 方军和老魏走出办公楼,刚到厂门口就见一辆大客车飞驰而来,方军连忙冲司机招手,司机看了他们一眼,连车速都没减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门卫何三娃笑着冲方军说,记者该坐专车噻。方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正不知如何是好,又见一辆大客车飞驰而来。方军赶紧上前冲司机招手,还好,这辆车停了下来。坐在车上,方军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前后两辆车的司机跟他都是常见面的熟人,一个飞驰而去,一个停了下来。 八 当招聘记者的惟一好处就是比较自由,不用坐班。每天早晨到报社去一趟,有稿子交就交稿子,没稿子交就看一会报纸或跟能说上话的摆几句闲条,然后就出去各人寻找各人的“目标”每周除星期一上午必须到报社参加由庄总主持的例会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自己安排,甚至你一周不到报社去露一次面也没人过问你。老魏就是利用这些自己安排的时间,频频到西阳市去活动,托朋友另找工作。 d报的广告提成也是很低的,只有10%左右。方军和老魏在c厂拉的那个广告,报社给了12%的提成,算是高的了,二人各分了210元。老魏说,这广告若在z报最少也能提成30%,最高可提成50%,在这里连拉广告都没啥搞头。到4月底,老魏已在西阳某报谋到了一份记者的职业。老魏对方军说,在d报累死累活也很难挣到1000元,除了话费、房租费、生活费已所剩无几了,我还要养老婆孩子,咋行?你家在这里又不同了,我走了以后,你可以去找一找庄总,与领导、编辑多沟通,对你有好处。到时候,我再给你介绍一位在巡警队的朋友,有他给你提供线索,每个月你可多写一、二条社会新闻。另外,你可多到消协、工商、物价、质监局去跑跑,那些地方出稿子。当晚,老魏在石油小区外面的烧烤摊上请方军一家三口吃烧烤,边吃边谈,感谢方军一家对他的关照,算是告别宴。老魏感叹地对方军说,今后恐怕再也碰不到像他这样诚实的朋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军到出租房去送老魏。老魏的日常生活用品装了满满的3纸箱子,还有一辆自行车,东西不算少。方军趁老魏收拾东西的时候,到外面菜市场去叫来一辆货三轮车,给车主5元钱让他将老魏送到汽车北站。老魏坐在三轮车上与方军握手道别,方军说一路平安,老魏说以后多联系。 九 当记者虽然很辛苦,竞争十分激烈,但发了工资(稿费),李全、老魏、叶兵、方军偶尔也会凑在一起打打小麻将,娱乐娱乐,放松一下。地点就在李全住房旁边一个叫断桥的农家乐里。几个人中,打得最好的是李全,稳扎稳打,几乎每次都是他赢;输得最多的是方军,他不喜欢算牌,凭感觉打,也不太看重输赢,看重的是大家能耍在一起图个热闹。老魏走了,就成了三缺一,方军就叫尤勇填上。尤勇很少打麻将,他来了便成了输得最多的一个。 听说五一节报社正式记者、编辑及其家人将由庄总带队到湖北张家界5日游,而且是双飞。庄总曾在报社周一的例会上说过,无论是正式记者还是招聘记者,只要每人在五一节前能为报社拉到3000元的广告,就可以组织大家出去旅游。但现在却没招聘记者的份了。这让招聘记者心里很是不平。几个平时爱在一起的招聘记者得知这一消息后,议论纷纷。李全说,我早就说过庄总说话是不算数的,你看怎样?。庄总说过,记者在西阳日报、四川日报上发表文章,报社要给多少多少奖金,我去年在西阳日报上发表了10来篇稿子,到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拿到,他的话最好莫信。叶兵说,他们去“双飞”总该给我们招聘记者发点过节钱或者请我们吃顿饭噻。李全说你想嘛,下面想长了走路还不方便。方军笑着说,我不想那么多,现在打工的跟正式的就是天上的地下莫法比,我只希望他们能多给我发几条稿子,少“枪毙”几篇就谢天谢地了。尤勇说,明天就是五一节了,他们不给我们过节,我们自己跟自己过节噻。几个人商议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到断桥去打小麻将。尤勇怕输钱,提议一炮5角。叶兵笑着指了指旁边几桌打麻将的老太婆说,你瞧,连老太婆最少打的都是1元,你好意思打5角,说起来不怕别人笑话? 打了一会儿,中午吃鱼火锅。吃罢接着又打,边打边说当招聘记者的苦处,打工的真是可怜啊,特别是叶兵的牢骚怨言最多。方军说,老说这些没意思,就像祥林嫂说阿毛一样,换个话题吧。这时,叶兵合了一把极品,家家输8元,他一下子赢了24元,一高兴就讲了一个黄色笑话。说一个男的和女的吵架,男的说我不跟你吵了,我吵不赢你,因为你有两个嘴巴,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女的说,我哪有你厉害,你不仅有嘴巴,而且下面还自带一个麦克风呢。言罢,尤勇连声叫好,4人忍俊不禁,放肆地笑了一回。方军来了兴致,也讲了个黄色笑话。说是一个文学女青年,把自己的文章交给一名男编辑指点。男编辑看了一遍说,这篇文章上半部分写得不错,比较丰满,有两点很突出,但下半部分不行,有一个漏洞,采不采用,日后再说。4个男人又狠狠地笑了一回。打到晚上收场的时候,还是李全赢了,赢了15元,叶兵赢了5元,方军保本,尤勇输了20元。按规矩赢家请客。李全请大家吃了一碗拉面了事。 十 老魏到西阳某报不久,他在g市巡警队的线人吴用就主动打电话跟方军取得了联系。有吴用提供线索,方军可写的范围又扩大了。方军很感动,老魏果然言而有信。方军在g市有什么线索也给老魏提供,老魏到g市来采访,也会叫方军一同前往,然后各为各的报纸写稿。由于有老魏帮助,方军5月份竟然发表了18条稿子,是他进报社以来发稿量高多的一个月,在招聘记者中仅次于程元排在第二名。但6月份,方军的上稿量又降了下来。原因固然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找不到写的。在城区的各个单位,方军基本上都去跑过,联系了一些线人,但真正能提供有新闻价值的线人还是很少的。一些线人给你提供线索,你去采访了却发不出来,人家也就不愿再给你提供线索了。比如方文老师最初也兴致勃勃地给方军提供过几条线索,有学校组织的重大活动,有门卫与学校打官司的案子,方军去采访了却发不出来,弄得方军和文老师都很尴尬,以后二人再也不谈新闻的事情了。后来方军才弄明白,写学校的稿子是要收费的。 在报社干久了,方军才知道,报社正式记者都有自己的“地盘”比如谁联系哪些乡镇和城里的哪些部门,都是有规矩的。正式记者有联系单位,把写稿子、发行报纸、拉广告联在一起。在招聘记者当中除了方军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地盘”李全、程元来至农村,是报社的老招聘记者,为报社拉了不少广告,庄总给他们划了几乡镇作根据地,二人凭自己多年的努力在城里也各占领了一、二个单位;尤勇的背景不同,自不必说;叶兵也使出自己的手段,抢占了市消协和文化旅游局。方军不听老魏的劝告,不去找领导,人家当然不会给他划地盘,他只能到谁都可以去的地方或在别人的夹缝中去觅食,其艰难的处境可想而知。老魏说,你我的个性都比较相似,万事不求人,不喜欢吃喝吹棒,但当今社会就是善于钻营的人得势,老实人吃亏,你不改变自己根本活不出来。方军当然十分清楚这一点,他在c厂干了10几年,个人素质和能力比他差的人都一个又一个地走上了领导岗位,他却原地不动,还不是因为他不去吃喝应酬、吹吹拍拍;正应了那句顺口溜:“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其实,他买断出来闯社会这几年已经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东西没法变,他认为为了求生存可以做出许多让步,但人格的底线必须坚守,就像淑女必须坚守处女膜一样。可是很多时候,他都在动摇,为自己的坚守而痛苦。比如在报社找个靠山,让自己的生存空间宽广一些,他不仅这样想过而且行动过,但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个性退却了。 方军感到,凭自己的真本事写作,写作的空间越来越狭窄,呼吸越来越困难。老魏开导他说,实在找不到写的,你可以编嘛。以你的写作实力,你完全可以坐在家里编写新闻,轻轻松松挣大钱。哪个老老实实地去采访?你看程元每个月都能发好几篇大稿子、特稿,老是冲第一,你以为他都是老老实实采写出来的?还不是编的,能骗谁?现在的报纸那么多,你可以借鉴别人的点子,打时间差编写,反正天下文章一大抄,比这黑暗的事情多的是,你怕啥?方军听了,只是嘿嘿发笑,说你说的这些我清楚,现在的假东西太多了,但让我编,偶尔为之还行,老当“编花”我可干不了。应该说,方军95%以上的稿子都是花费心血和汗水采写出来的,当然也有少数稿子是坐在家里编写出来的。说来也怪,有时老老实实采写出来的稿子发不出来,而编写的稿子反而用出来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几个招聘记者碰在一块儿,老是叫苦说找不到写的,惟独听不到程元发牢骚。只要他在报社,总是见他在挥笔写稿,好像总有写不完的东西。程元总是独来独往,从不跟李全、叶兵、方军、尤勇走一块儿,更不要说跟他们在一起喝茶打小麻将了。听说程元也是庄总点名招进报社的。他进报社前曾参加过几次g市举办的征文活动,获得过电信杯征文一等奖,诗歌征文二等奖,引人注目。他自称自由撰稿人,在报社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将地里的活路交给老婆干,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拚命地采访、写作、挣钱,没有应酬没有娱乐。他一个月收入最高的时候,一人可顶3个招聘记者,让人眼红。但他的形象却不敢恭维,刚好30出头看上去已有40好几了,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有正式记者评价程元是报社形象最差的一个。他的口碑也不太好,有人说他爱给领导打小报告,说别人的坏话,有人甚至称他为人妖。此人的确有些小毛病,比如爱张扬,他发了大稿子总免不了要亨亨小曲,或大声武气地找人说话,就像老母鸡下了蛋生怕人家不知道,而要“咯咯登、咯咯登”一番一样;而且怕别人超过他,谁要是偶尔发稿量超过了他,他就会不高兴,冷着脸转弯抹角地挖苦人家几句,他经常跟李全打嘴仗就是这个原因。当然,庄总对程元还是比较满意的,经常在例会上表扬他,说他的稿子写得好写得多,g市的人都知道d报有个程元。 十一 为配合市里创建文明卫生城市,市上主管领导让报社组织一批暴光稿件,以推动g市的创建工作。庄总将此任务交给程元,让他协助编辑部吴主任安排组织招聘记者分写创建稿。这当然是一项又苦又累又容易得罪人的差事。吴主任用他那一贯冷冰冰的话对招聘记者说:“平时你们说找不到写的,这下有写的了嘛。”几个招聘记者私下嘀咕,当然有写的了,麻烦、得罪人的事就让我们去写,把我们当枪使。说归说,活路还得干。 尽管大家戏称程元为程副主任,但对他的安排并不服气,他让大家写好了稿子先交给他“看一看”然后才交给编辑,除方军这样做了外,其他人都没这样做而是直接交给编辑。方军这样做的原因首先是服从报社的安排,其次他认为这也是向程元学习的一次机会,谦虚一点又何妨?由于方军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地采写创建稿,写出的稿子又多又好,仅次于程元,让其他招聘记者眼红嫉妒,但却受到了市上领导和庄总的表扬。 与方军不同的是,其他招聘记者在写创建曝光稿时,往往避开矛盾、焦点轻描淡写,有的甚至避重就轻与正式记者“抢”写市领导在创建工作中的活动和会议报道,比如叶兵,对程元的安排置之不理。叶兵这样做,虽然写创建稿没有出彩,但却以此为契机与市领导接触越来越多,为他后来写领导活动打下了基础。 几个月后,市里创建工作告一段落。创建稿写完后,招聘记者又面临着等米下锅,不知道找什么来写的危机。就在大家都喊日子难过的时候,叶兵却越来越风光,他写领导活动的稿子越来越多,且频频在一版亮相,让招聘记者眼红,正式记者不满。面对别人的风凉话,叶兵却不以为然地说,记者就是上可以写总统,下可以写百姓,不然算啥子记者?噎得说怪话的人,无言以对。方军始终把眼光朝下,老老实实地写老百姓。他把别人不愿意写的清洁工、拉煤工、三轮车夫,擦皮鞋的、收破烂的、拉板板车的,一个个都找来写完了,但接下来又该写什么?这个问题常常像大山一样压迫着他,让他心慌意乱,焦头烂额。在报社干得越长,心里越是烦燥不安。他不止一次对老婆明明说,当招聘记者特别是像他这样当招聘记者,90%的稿子都是自己去找来写的,只有不到10%的稿子是报社安排的,如果能像正式记者那样90%的稿子都是报社安排,10%自己找写,那当记者还是个不错的职业。事实证明,当招聘记者要想在报社长期干下去,没有坚硬的靠山和牢固的关系是不行的;“能干”的也许可以多干几年,不行的一、二个月就被淘汰了。 十二 明明自从调到党办上班后,就更忙了。白天忙工作,晚上忙着吃喝应酬,照看家里的时候越来越少。方军自由安排的时间较多,不得不待在家里照顾儿子东东的生活和学习。这让方军感觉很不良好,他是个有大志向但却处处不得意的人,在外面闯不出事业,只好缩在家里带娃娃了。有时,他感到自己做男人很失败;跟别的男人相比,他既没当官也没发财,俗话说:“大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小男人不可一日无钱”在这样的世俗观念下,其他的东西都是等而下之的。老婆明明与时俱进,整天跟领导和同志们搞在一起,不说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至少也可以避免首先下岗,男人已经下岗了又混不出个名堂,自己再下岗,这个家不就完了?方军心里有股难以述说的怨恨之气,经常跟明明闹别扭。明明因为照看不到家里,也感到内疚,觉得对不起老公和儿子;但每次闹过之后,又依然如故。方军不仅感到自己在报社干得越来越艰难,而且家庭生活也是越过越没意思,让他心灰意冷。有时为了排解心中的烦恼,他就到网吧去下围棋,下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才骑着那辆破车回家。 十三 叶兵忽然没到报社来上班了,听说他被庄总赶出了报社。事情的起因好像是一次他跟市领导出去采访,因为不胜酒力,在领导的车上连吐了2次,吐得一塌糊涂,这事当然很糟糕,整个新闻中心的人都知道了。但据尤勇说,叶兵出报社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在酒桌上不该乱发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得罪了领导。事后,那领导把庄总叫去训了一顿,说你派的记者素质咋这样低?庄总回来便停了叶兵的工作,叫编辑不发他的稿子,并叫他走人。还有的说,叶兵拉了一笔广告,收了钱却没交给报社。不管啥原因,叶兵还没干到年底就出报社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十四 叶兵走后,少一个竞争对手,但方军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己的日子好过了,仍然是没有安排,仍然是等米下锅;今天有写的,明天又写啥,这个月任务完成了,下个月还能完成任务吗?那种恐慌,你如果受不了,不用报社赶你走,你自己都会放弃,悄然从报社消失。 这天,阴雨绵绵。方军心里十分烦燥。因为上周交的好几条稿子都被编辑“枪毙”了,他的大名在d报上已经消失了一周,连续几期报纸上没看到他的文章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就到网吧去下围棋。刚进网吧坐下,手机响了,是g中学宣传部长赵老师打来的。她说他们学校为期一周的校园艺术节今天结束了,晚上7点在学校举办闭幕式文艺演出,想请他去帮忙写篇报道。方军刚进报社时不懂规矩,到处瞎闯,他曾去找过g中的赵老师,写过几篇关于他们学校的稿子,但都没发出来。后来才知道,每周发在d报校园内外栏目上的g中的稿子都是交了赞助费的,稿子一般都由赵老师写。这样,方军与赵老师的联系就少了。今天赵老师竟然主动打电话来说她太忙没时间写稿,请他去帮忙写稿子,这让方军感到有点意外。他犹豫着说,我来写当然可以,但是你是知道的赵老师打断他的话说,你放心,这事我跟你们报社的吴主任说好了的,写好稿子把我的名字排在你的后面,他肯定要发,你只管写就是了。有人主动叫他去写稿子,而且写出来就能发表,这对方军来说还是第一次,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方军霉暗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下午,方军打电话告诉明明,晚上有个采访就不回家吃晚饭了。明明说,她今晚也有活动,晚饭就叫东东到小区外面的馆子去吃。这让方军心里很不舒服,这段时间她天天晚上都在外面吃喝应酬,家里全是方军照看。方军也很清楚,如今在单位上你不去参与吃喝应酬,你就是“自绝于党和人民”你就没有前途和希望。方军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只能自己跟自己生一会儿闷气了事。 由于心情烦燥,落子如飞,老是陷入别人的重围而输给对手,越下越糟糕。尽管这样,倍感无聊的方军还是在网吧里连续奋战了7、8个小时,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出网吧到对面一家面馆去吃了一碗牛肉面填肚子,然后打着雨伞骑车赶到g中。赵老师已在学校门口候着了。两人来到晚会现场背后的团委办公室,里面有几个老师正在忙碌。赵老师用纸杯给方军泡了一杯茶,又将一包好烟塞给方军。方军不抽烟,坚决不要,连说不客气不客气。赵老师只好作罢。赵老师拿出晚会节目单交给方军说,今晚天公不作美,不方便出去看演出,我们就坐在这里听“新闻”吧?两人一边听“新闻”一边说一些各自的近况。赵老师对方军近期在西阳日报上连续发表的几篇散文很感兴趣,极为赞赏。方军说,那些都是自己的生活经历和感受,切肤之痛啊。也许是下雨天凉,方军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赵老师说我们到外面去看一看,增加一点现场感,你好回去编写稿子,今天下雨就不必在这里一直看完了。方军说,也好。两人打着伞,在演出现场看了两个节目后,赵老师就送方军到校门口。赵老师说,感谢你冒雨来给我救场。方军说,没事没事,我还应该感谢你给了我写稿子的机会。赵老师笑着说,那我们就相互感谢吧。方军说好,以后多联系。 雨越下越大。方军打着伞,骑车刚离开g中,腰上的手机就响了。原来是儿子东东打来的电话。东东说:“爸爸,你好久回家?”东东晚上老跟方军在一起,对父亲已产生了依恋。这时听到儿子的声音,方军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连忙说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方军经过剧场、涪江二桥,再横穿一个十字路口,家就在眼前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悲剧就在方军横穿十字路口时发生了。 当时,急着回家的方军骑到十字路口时,虽然此时下着雨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但他还是没忘抬头看了一眼交通红绿灯。他见前方亮着红灯,就拐左弯从安全岛上横穿过去。谁知,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忽然闯过红灯飞驰而来;方军刚好骑到安全岛中间,猛然发现右边一个庞然大物向他拦腰冲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就听“啪”地一声巨响,方军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倒在了血水和雨水之中 老胡.小刘 老胡.小刘 老胡 老胡是我们厂小有名气的“倒爷”他靠倒卖厂里的“废油”发了不少财。 老胡倒油的方法很简单:先把厂里的“废油”低价买出来,然后交给油贩子高价卖出去,最后双方按比例分成。厂里一些跟老胡关系不错的人,都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交给老胡合伙倒油,然后按利分红。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跟老胡合伙倒油的那几个油贩子忽然销声匿迹,卷款潜逃了。这一下子,老胡遭了20多万,其中有10几万是别人的投资款。老胡为了躲债,连班也不敢上,到处去打听那几个油贩子的下落;这一去就是半年,杳无音讯。厂里的投资者找不到老胡,就去找老胡的老婆讨债,老胡的老婆被那伙人逼得没办法,只好跟老胡离了婚。厂里曾多次派人打听老胡的下落,希望他回来继续上班,欠款逐月从工资里扣还。可老胡宁肯在外面漂泊,也无脸回厂上班。有人主张报案,将老胡抓起来,但被厂里制止了。 一晃就是几年,新政策不断推出。厂里顺应形势,大搞减员增效,该退休的退休,该买断工龄的买断工龄,一下子就精减了不少“闲人”这时,老胡悄悄回到厂里买断了工龄。老胡有近30年工龄“卖”了10几万,刚好还清别人的欠款。有人说,老胡真是运气好,若不是有买断工龄的新政策,他欠别人十几万,猴年马月才还得完?否则,他这辈子肯定死定了! 后来,我在城里碰到了老胡。老胡的气色还不错,他说他在城里一家家电维修店打工,每月400-500元的收入,日子过得马马虎虎。我问他,又结婚没有?老胡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谁愿意跟着我?我问他下一步打算,他说,准备自己开一家家电维修店,并希望跟厂里的老婆破镜重圆。望着老胡消失在人流中略显佝偻的身影,我在心里祝愿他:心想事成。 小刘 小刘是个爱赶时髦的女人。流行跳交谊舞时,她就爱往舞厅里跑,经常与别的男人跳在一起,全不管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流行唱卡拉ok时,她又爱上了麦克风,一有时间就抱着话筒唱些情啊爱啊之类的流行歌曲;流行打麻将时,她又成了麻坛高手,经常与一帮男女坐在麻将桌上打个通宵达旦,乐不思归 这样,小刘就成了厂里的名人,当然是名声不太好的那种名人。 后来,厂里流行吃喝风,小刘凭着她善于吃喝玩乐的特长,一下子又成了领导身边的红人;喝一斤酒不醉,跳一宿舞不累,打通宵麻将更不在话下,她在“官场”的吃喝应酬中如鱼得水,很快得到了领导的赏识重用,由小工人被提拔到机关当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到厂办秘书,由厂办秘书到厂长助理、到副厂长,一路高升,让全厂职工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就在小刘大红大紫“官运”横通的时候,小刘的老公却“激流勇退”与她离了婚。小刘的老公说:“我需要的是贤妻良母型的老婆,而不是善于钻营的妖精” 奇怪的是,小刘与老公离婚没多久,就死了。听说是醉死在酒桌上的。没有人去给小刘送终,除了领导及领导身边的人之外。 初恋青春文学大赛 那年夏天,厂子弟校分来两名女大学生,一个叫芬,一个叫芳。芬留长头发,身材苗条,但容貌一般;芳留短头发,娇小玲珑,天生丽质。 那时候,厂里的大学生很少,女大学生更是凤毛麟角,两个女孩子像一对金凤凰,手挽着手,一起进出,谈笑风生,十分惹眼。 s车间有个技术员,叫方明,长得高大英俊,大学毕业分配进厂工作不到两年,已有许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但他一个都没看上眼。同车间的张姐曾给他介绍过一个科长的女儿,他嫌那女孩子是初中生,没谈成。这次,热心的张姐决定把漂亮的女大学生芳介绍给他,方明一口答应了。 当晚,方明洗了澡,换了衣服,如约来到张姐家。谁知,刚进门,张姐就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告诉他说:芳没来,她说她有男朋友了。真是对不起啊!方明心里“格噔”了一下,表面上却说没什么。张姐说,芳的同学芬也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就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方明想了想,说,认识一下也不妨。张姐立即到对门贾老师的家中把芬叫了过来。芬一头披肩长发,穿着一件鹅黄色v字领紧身短袖衫,身材十分苗条,乍一看,还真像一个美人。两人一交谈,方明发现芬热情大方,善解人意,心里对她又增加了几分好感。他俩谈了一个多小时,谈彼此的情况,说一些大学生活的趣事,然后分手告辞。 张姐问方明,怎么样?方明说:还可以。张姐又问芬,芬说:不错。 于是,两人便公开谈上了恋爱。 九月的天气还比较炎热,吃过晚饭后,方明到绿树翠竹环绕的厂子弟校去找芬散步。刚走到学校操场,就看见芬和芳手挽着手,说笑着走出校门口。方明迎上去同芬打招呼。芬嫣然一笑,十分热情地把方明介绍给芳认识。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把方明仔细打量一遍后,脸色突变,很尴尬地伸手与方明握了一下,然后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去散步了,就自个转身返回学校去了。 散步的路上,方明问芬,芳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芬说,芳还没男朋友啊。方明心里“格噔”一下,突然觉得像有块石头堵在心里,他想不明白:芳不是对张姐说她有男朋友了吗?难道她是因为看不上我而撒了谎? 晚上,方明做了一个梦:梦见芳红着脸向他走来,她好像有话要对他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方明正要问她,她却突然不见了 第二天,方明照例去找芬散步。却见芬独自一人坐在宿舍里流泪,方明吃了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劝问了半天,芬才开口说话。芬抹了一把眼泪说,张姐最先给你介绍的是不是芳,然后介绍的才是我?方明说,是这样。那你知不知道,芳为啥不愿与你见面?不知道。因为那天她错把你的朋友“抿嘴笑”当成是你了,昨天她见了你的真面目后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她十分后悔,扬言要与我公平竞争,我说罢,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原来是这样,方明心中的一块石头掉了下来。芬眼泪汪汪地望着方明,要求他回答:你是爱我,还是爱芳?方明一时感到很茫然,仿佛刚做了一个梦,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芬见方明不置可否,就一下扑进他的怀抱中,紧紧抱着他哭道:方明,我爱你!我不愿离开你,我不愿离开你啊 于是,方明选择了芬。 从此,人们再也看不到芬和芳手挽着手,一路说说笑笑的情景了。 很快,芳就有了男朋友。那男孩是h车间的一名工人,爱唱歌,好弹吉他,长得像蔡国庆。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爱上了一名工人,这让许多人都觉得不可理解,都替芳惋惜。方明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儿,每次碰见芳,他都觉得她那双大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由于芬对方明十分温柔体贴,他俩的恋爱很顺利,一年后就结婚了。芳与“蔡国庆”却分手了。不久,芳就从厂里调走了,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而芬和芳为争夺一个男人,由朋友变成情敌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却被厂里人津津乐道,并继续传说着 热线电话青春文学大赛 老方接连打了好几个反映问题的热线电话,都没打通。老方听到的几乎是同一个声音:“电话忙,请稍后再拨。” 老方心里想:硬是“热线”呢,难怪打的人这么多?但他不甘心,又继续拨打。 “你好!这里是某某热线,愿热情为你服务” 啊!打通了,打通了,终于打通了!老方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抓紧话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就把自己的合法权益如何被人损害,到有关部门去投诉,又被人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不幸遭遇,一古脑儿地倾述出来。 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小姐,声音娇柔甜美,极富诱惑力。她一边听老方反反复复的述说,一边不时发出同情的感叹声,比如:啊,好可恶哟!嗯,太可恨了!好可怜哟!好可耻哟!等老方滔滔不绝地说完自己的不幸遭遇后,那小姐就开导老方说,人活在这世上谁都不容易,凡事还是要想开些,不要太认真了,因为认真是痛苦的根源嘛,如果你不钻那些牛角尖,不较那个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什么烦恼都不会有 老方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口,气得一下子挂断了电话。他气哼哼地骂了一句:“我操!什么热线电话,全是骗人的!不打了,不打了!” 到交电话费的时候,老方更是气得跳脚:上个月的电话费竟然高达250元,真是高得离谱啊!一查话费单,其中一个电话费竟高达200元!电信局的工作人员告诉老方说,那是一个声讯热线电话,1、5元/分钟。老方一下子傻了眼,难道那天我好不容易才打通的热线电话,竟然是声讯热线?也许是,当时自己太激动了吧,拨错了电话号码?又把“声讯”热线误听成了“申诉”热线?妈妈的 求职青春文学大赛 一、 买断工龄成为自谋职业者后,我做了一年的小本生意,钱没赚到反而亏了本。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调整好心态,我决定到外地去打工。 我有一个儿时的好朋友在成都某郊县一房地产公司任老总,就决定到成都去投奔他。3前年,这位儿时的朋友回老家探亲时,从我母亲那里得知我在单位买了住房和安了家用电话后,就主动打电话与我联系,希望能见见面,叙叙旧。他带着老婆孩子和司机开着小车到我家里来耍了一天。我和他是在同一个小镇上一起长大玩大的,从小学到初中我们都是同学、好朋友。初中毕业我考上了高中,他没考上,但他父亲很有本事,先是安排他学开车跑运输,后到某市公安局当了8年公安,再后来他父亲让他在成都的房地产公司实习,然后把郊县的分公司交给他全权经营。他说他这辈子啥子都干过,酸甜苦辣啥滋味都尝够了,可以写一本书了。我们从初中毕业分手后,已有13年没见面了,如今他居然成了拥有自己的公司和小车的成功人士了,而我虽然考上了大学,在国企干了10年却仍然只是个拿死工资的小技术员,这是现实,你不服不行。原以为他成了千万富翁,必是大腹便便的贵人相,谁知一见面,他还是干筋筋瘦壳壳的老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大老板。他夫人心疼地说,这几年他整天都在动脑壳想问题,只长“心”不长肉。酒桌上,他对我说,拿死工资没出息,你到我公司来我每月给你2000元,干得好还可以上浮。我笑着说好,等我下岗了就到你那里去打工。没想到几年后,我真的下岗了失业了,但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投靠他,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来。但一年的闯荡实践告诉我: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要想成功,谈何容易?面对环境的压力,老婆的开导,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与他联系。97年他曾留给我两部手机两部传呼以及他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号码,我试着一一拨打,结果不是换了主人就是空号。通过查询台查到他公司的电话号码,对方说老总不在。向她要老总的手机或家里的电话号码,她居然不知道。这让我起了疑心,作为老总手下负责对外联络的职员,居然不知道老总的手机号,这可能吗?第二次打过去,我向她说明我与她们老总非同一般的关系,她仍然说不知道老总的手机和宅机号。我便将自己的宅机和传呼号告诉她,请她转告老总,她推说很少见到老总,我说你哪天碰见了再交给他也不迟。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却无回音。我感到事情不妙,难道过去的老同学现在的老总,他是有意在躲避我吗?这怎么可能呢? 二、 带着疑问,我决定亲自出马到成都去找他,如果找不到,我就在成都打工。 坐火车转汽车,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找到了他在成都郊县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大楼。总经理室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接待了我。这位小姐的说法与上次接电话那位小姐的说法相似,说老总很少到这里来,一般见不到人,她同样也不知道老总的手机号码,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同时也大失所望。我想,这位老同学不会是有意在躲避我吧?难道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虑:怕手机号码告诉陌生人暴露行踪于已不利,因为他是这里的大老板啊?我徘徊在异乡陌生的街头,希望能出现奇迹:与过去的老同学现在的千万富翁突然相逢。我漫无目的地穿过一个综合市场,无意间发现一条近200米的小街,小街竟然是以老同学某某房产公司的前两个字命名的,再看左右两边的楼房也是以这两个字命名编号的。我的眼前忽然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火花一闪,对了,老同学一定住在这里。我向一位开麻将馆的中年汉子打听,按照汉子的指点,我转到一幢楼的侧面,正中有一道门,防盗门上有3个门铃,我犹豫了一下试着按响了101。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问找谁?我说了老同学的大名,那人说在103。但按103却没回音,门铃坏了?这幢楼的正面是大街,我站在大街上往楼上望,想亮开嗓门叫喊又觉不妥,想打电话又不知道号码。我又试着去按103的门铃还是不响。我又麻着胆子按响了101,向她说明我与103的关系,请她通报一下,可她一口回绝说打不通。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这幢楼转了好几圈试图找到另一个入口。当然没有,我忽然有一种侯门深似海,富翁难见面的感觉。但我不愿放弃,又试着按响了102。里面是一老者的声音,他告诉我老同学住在103,我说103的门铃坏了,他说没关系我给你开门。话音刚落,铁门就自动打开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爬到6楼,见楼梯铺了粉色地砖,有一道铁门半开着,楼梯转角平台上放着一个鞋架,我不敢冒然而入,便直呼老同学的姓名。一年轻女子应声而出,站在上面问我找谁?我说了老同学的姓名,她说不在。我向她说明我与老同学的关系,然后问她老同学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知道。问她手机号,她说不知道。问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说坏了。她大概怕我多问什么,立刻说我也是帮他们的,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她的回答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她是这里的保姆吧?有这样的保姆吗?我只好失望而去。 这幢楼的旁边有一个广场,有几座大楼正在修建,这个广场也是以老同学房产公司的前两个字命名的。广场靠楼这一边有一间门卫室,我从楼里出来时,门卫室的木门开了一下,一个老头开门看了我一眼又关上了门。从门前经过时,我索性敲开门向老头打听老同学的情况,老头居然也是一问三不知。我向老头说明了我与老同学的关系,老头说这样吧,你留个条子在这里,我碰见他了就交给他。 我在当地一家普通旅馆住下来,希望能听到老同学召唤我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问那老头条子交了吗?老头说昨天下午就交给老板娘了。老板娘还问来了几个人。我想老板娘知道了,应该告诉老板,老板愿意见我就会给我打传呼或电话。但是,竟然没有。我不甘心,又写了一张条子告诉他我住在哪个旅馆哪个房间,希望能见上一面云云。我让老头亲自交到老板手头。此后,我又在那里住了2个晚上,梦想着过去的老同学现在的老总会给我打传呼或者亲自上门来找我,给我带来福音,可是没有! 投靠老同学的希望,如肥皂泡一般——破灭了。    三、 到成都郊县没找到老同学,我感到事情不妙,就坐公交车到成都去碰运气,看能不能通过职介所找到一份工作。一边找工作一边仍然梦想能等到老同学招唤我的声音,所以晚上仍回郊县住。 成都那么大,也不知道哪里有职介所,哪里有招聘信息,更不知道哪里是正规职介哪里是歪职介,心里茫茫然,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瞎碰乱闯。坐一段车,走几站路,边走边看哪里有职介所哪里有招聘信息。在青羊宫附近,我发现有一家叫d d 的职介所比较正规。它的求职程序是这样的:交20元登记建档,按求职者意向给求职者介绍工作;求职者同意与用人单位见面的,预交首月工资的20%(省外30%)作为中介费;双方未谈成,求职者回来职介所免费为其继续介绍直到成功为止。在三楼大厅里挂着贴着许多招聘信息,在大厅的中央分摊位坐着几排工作人员,一进大厅就有人热情地招呼你,问你的求职意向。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一个与我年龄相近的中年男子,以其和善亲切的形象赢得了我的信任。他把我叫到一边与我单独面谈。当他得知我有两张文凭一文一理,会电脑能写作时,连连称赞我的条件不错,他建议我去应聘管理岗位。搞管理当白领,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在填写求职者有何要求时,他建议我填写每月工资不低于1500元。我表示怀疑,说太高了吧?他说在成都管理人员的工资都比较高,没事大胆的填。我想了一下,说先填1000元吧。填好求职登记表,他把他的姓名电话号码告诉我,并向我保证说一定给我联系个好工作,他说最迟明天下午我就给你打传呼,帮你搞定。然后,十分热情地握手道别。 走出职介所,我茫然的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尽管我知道如今骗人的花招很多,我的疑心也很重,但当我走头无路之时,有人为我指点迷津帮我联系工作,我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也许希望就在其中呢。我忽然觉得外面的阳光很好,大街上拥挤的车流人流给我的感觉也是亲切的,热闹而繁华的了。一看传呼上的时间已是下午4点钟了,今天可以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以准备明天的应聘。 坐上公共汽车,刚走了一站路,腰上的传呼机就响了。一看号码,知道是d d 职介所的洪强打来的。下车回传呼,洪强说你的运气不错,你刚走有个信息就过来了,我看比较适合你,你马上过来。赶到职介所,洪强说是省政府参赞室下面一个编委会需要采编,我看比较适合你,去不去?当记者编辑也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我知道正儿八经的记者编辑要求较高,我有点不敢相信。问洪强编委会是编写什么的?洪强竟然不知道。问他月工资多少,他说忘记问了。他看我怀疑的样子,就说你不相信可以马上打电话过去问,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职介所不会有假信息。洪强带我到总台去打电话,那边问我原来是干什么的有何特长?我简单地回答了她,问她们是编写什么的?她说是编写经济信息网络的。我说有保底工资吗?她说没有,只有提成。放下电话,我怕其中有诈,就对洪强说不去,我说没保底工资很可能干了也是白干。我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洪强说在求职表上还应写上有保底工资,不交保证金。洪强说这个你放心,你看我们求职表上有提示,求职者到用人单位不再交保证金和其他任何费用,否则后果自负,这是你要签字的。洪强说你等一下,我另外给你找。他到总台去查信息,与一个被称为某某主任的小伙子交谈了一下,便过来对我说你到裕华实业有限公司去,那里需要一个人事部经理。我问裕华又是干什么的?洪强竟然又说不出,就问那个被称为主任的小伙子,说是生产建筑材料的。我还想问什么,洪强着急地说你要相信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职介所不会有假,你去了就清楚了,不去怎么知道?我想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同意与用人单位见面。洪强说按你提的每月1000元工资,你应交中介费200元。我说工资都没拿,就要交200元,不行。洪强说没关系,这钱如果不成功是要退你的。他看我还迟疑不决,便说你最少也得先预交100元。在他的催促下,我交了100元拿了收据正要细看,他便催一个小伙子(业务员)赶快带我去与用人单位见面,说时间不等人。走出职介所,我才看清收据上写着那100元是信息费,备注上写明“此费不退,一年服务”收据上还用括号注明“若成功,再交100元作中介服务费”我向小伙子质疑,小伙子说不成功中介费要退,信息费不退,你自己要看清楚。看来这100元算是打水漂漂了,去他娘的,就算交学费吧! 裕华公司距青羊宫很远,大概要坐50分钟的车。因为不熟悉地点,我们坐到了终点站,再返回来时已是下午6点过了。打电话给裕华,对方叫明天去。在车上,我与小伙子闲聊,得知小伙子叫文凯,德阳人,学美术的。小伙子说,他到成都花了2千多元才找到现在这份工作,但他对这份工作并不满意,只是觉得可以锻炼自己,为以后找工作做准备。他说他刚到成都找工作时,毫无自卫能力,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结果吃了很多亏,上了不少当。有一次,一家公司收了他500元保证金,叫他星期一去上班,结果星期一去连公司招牌都不见了,我到哪里去找人?文凯说有些公司先说什么费都不交,等你上了几天班,又叫你交这样费那样费 那天晚上赶回郊县住地时已快10点了,我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幸好旅馆里有方便面还可以充饥。 四、 第二天一大早坐车赶到青羊宫d d 职介,洪强又让文凯带我去找裕华公司。 找到裕华的门牌号,穿过一间门面,后面是一个院子。问院子里的人,问了好几个,才找到一幢楼的二楼上。裕华公司进门是一间铺着绿色地毯的接待室,门后坐着一位漂亮的小姐负责接待登记。小姐让我和文凯坐在沙发上等候,她进去通报。接待室里早有两男一女像是应聘的坐在那儿候着了。不一会儿那小姐让我进去,在一间办公室里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接待我。办公室里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工作人员,从眼镜佩戴的工作证看,知道他是这里的人事部主任。我与他面对面坐在一起,他问我是从哪儿介绍过来的,应聘什么岗位,接着便看我的身份、学历证,然后让我填一张求职登记表。填好后交给他,他看了看就让我交58元的审查费和2元的填表费,并说3天之内听通知,如果没接到通知你自己来看结果。一听说要交费,我就很敏感,他见我有些怀疑,就扬起手里我的证件和登记表说,我不能光凭你这几张纸就相信你的身份、学历是不是?我们要审查,要查明你的真实情况,何况你应聘的是人事部经理,这个岗位很特殊。我想了想说,我来的时候职介所说这里不再交任何费用了,我看,干脆算了吧?这位人事部主任一下变了脸色,不高兴地说:那就算了。说着把我的证件照片退还给我。我说不好意思,再见。 出来把情况跟文凯说了,文凯说交58元也不算贵嘛。我说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回到职介所,洪强也没多说什么,就到总台去查看信息。洪强说还有一家公司要管理人员,就又写了一张条子交给文凯叫他马上带我去。也不知道是家什么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要求。我想走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当增加见识,多一个经历好了。 这家公司距d d 职介大概也有半个小时的车路,在一商厦的6楼,坐电梯上去。接待我们的是一个戴眼镜30岁左右的男子,个子不高,神情难以捉摸。他首先看了我的证件求职表,然后慢条斯理地介绍说他们公司是一家从事产品代销和加工的,管理人员实习工资1100元,转正后上浮。他说应聘者应做好长期工作的思想准备,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动不动就想跳槽。我问他交不交保证金或其他费用?他说不交。我感觉这家公司似乎还比较正规。眼镜说如果求职者没有其他问题,明天早上10点30带上本人的有效证件来公司复试。眼镜在求职表用人单位意见一栏上写下“面试合格”几个字。在文凯的指点下,我在求职者意见一栏写下“同意”二字。 出公司下楼后,文凯叫我把100元信息费收据单交给他,他好拿回去分成。他首次带我出来时洪强就对我说过这事,当时我有异议也莫法,他们说你可以留复印件。在楼下的打字室复印了收据,我留复印件文凯拿走原件。分手时,文凯叫我给他1元回d d 职介的车费,这也是他们的规矩。然后他提醒我说,明天那家公司如果叫你交费不管什么费你都千万不要交,记住这一点。说罢,冲我挥手告别。望着文凯年轻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之中,我的心情茫然而无法轻松。但我还是向在家里随时听候信息的老婆汇报了求职的进展情况,老婆鼓励我大胆地闯,同时要注意身体。 当晚睡了个好觉。翌日早晨天下着毛毛细雨,我退了在郊县的旅馆,不到9点就从郊区赶到这家公司的楼下了。我看时间还早,就在附近的一家网吧上了一个小时的网,下围棋放松心情,然后上楼去复试。昨天那个眼镜看了我的证件后,打开一个本子推给我看;上面写着求职者须知,共3点,关键的一点是要交政审费50元,政审合格此费不退。我想起文凯昨天提醒我的话,便有些犹豫。我对眼镜说,请问公司是生产什么产品的,我到公司主要干什么?眼镜说这些要等你政审合格进公司后才告诉你。他看我迟疑的样子,就说你还有时间考虑,今天下午5点之前来都算数。说着就要将证件退还给我,我赶紧问提不提供住宿?眼镜说提供。我立刻说那没什么好考虑的了。眼镜就叫对面办公室一个小伙子拿一张表过来给我填,并让我把50元交给小伙子。一说交钱,我又犹豫了。正要开口,眼镜嫌我的话太多,不高兴地说你各人考虑好,然后悻悻地摔门而去。瞧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也一下子急了,大声说有什么了不起,做球神秘兮兮的?旁边那小伙子说你到底交不交费嘛?我说不交,算球了!说罢,气冲冲地走了。一种深刻的失望,让我好想大喊大叫,但理智又让我只能在心里暗骂:日不笼统猫钻灶孔,去他娘的! 事情到此,我也觉得没脸面回职介所了。但一想到那100元信息费不能白交,我决定再一次厚着脸皮回职介所,看洪强怎么说? 洪强见我又回来了,慌忙把我让到旁边单独面谈。他了解情况后,责怪我话没说对,求职时没放正自己的位置。他说你应该直接与他们老总面谈,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老总,然后向老总打听公司的情况,表明自己愿为公司贡献才智云云。我说连公司的老总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向老总表白自己的忠心、才智?只许招工者审问你,不许你乱说乱动,求职者始终处于被动的弱者的地位;他们是干什么的,我去干什么都不知道,这叫应聘吗?洪强似乎也有同感,说中国的招聘是不如外国的招聘那么正规。我说我现在算是想通了,一般的管理岗位工资高工作体面,早被他内部的三姑六婆七姑八姨占了,还等你去?我也不想好事了,只求有个工作付出劳动就有相应的回报,洗碗当搬运工都行。洪强说下体力的活路你干不了。我说我感到自己太窝囊了,连进城打工的农民都不如,别人擦皮鞋卖报纸,或当清洁工搬运工每月都能挣几百元,养家糊口。而我不但挣不到一分钱,每天还要花掉好几十元钱。洪强见我说得可怜,便说中国人找工作80%是靠关系,10%是职介,10%是自荐,他劝我不要急,说看能不能通过他的私人关系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他看了我写的文章后说,我报社也有熟人可以帮你推荐,但要慢慢来。他听说我找不到工作国庆节都不回家,就问我还要不要职介所介绍?我说只要有那种付出劳动就能得到回报的工作就行。他说好,你先去吃了中午饭再来找我。 下午,洪强写了一张条子叫我自己去找一个叫方正的人。说这是一家社区,隶属于政府,我们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你去比较合适。 五、 方正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见面,他就说社区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然后侃侃而谈,说目前公司下面有就业,家政,旅游,票务四个部门,还有一些部门正待建立。他说,公司刚成立不久,需要各方面的人才,能者上庸者让,只要你有真本事还可以推荐你进政府当公务员。说得前景一片光明,让你不得不为之心潮澎拜。至于工资待遇,他说我们这里实习工资保底600元加奖金提成一个月能上1千。他看了我的证件和求职表后说,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便问。我说可以提供住宿吗?他说可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班那天开始。我什么时候来上班?他想了一下,说今天星期五,你下个星期一来,早晨8点30上班。他见我穿着随便,就强调说公司十分注意形象,上班必须打领带。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就在他对面被他称为吴姐的女人那里交了25元建档费。方正说你可以走了,下个星期一来上班吧。 在成都跑了一个星期,总算有了结果。我也该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与家人团聚一下了。第二天是星期六,一大早我就乘车往家里赶,有点归心似箭。一个星期没看见儿子了,儿子看见我一下子跑过来抱着我亲热地叫“爸爸”我的眼泪一下子流淌下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啥滋味都有 六、 星期天上午,老婆亲自把我送到汽车站,含着眼泪握着手与我道别。她给我买了一瓶饮料,叮嘱我在外面跑该花的钱还得花,一定要吃饱吃好,不能太节省了。我让她先走,她非要等汽车开动后才离去,这是我们结婚10余年来从未有过的场面。前途未卜,我的心事很重。老婆对我说放松一点,笑一个。但我却笑不起来。汽车开动之后,老婆趁挥手之机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晴,我心头一酸,赶紧扭开脸,眼泪差点涌出来。 星期一是国庆节,从不打领带的我打着领带8点钟就赶到社区去上班。一直等到9点过,吴姐和姓王的付总才来开门。王总20出头,戴近视眼镜,但看上去很老成。他将家政、票务的有关资料拿给我看,说先熟悉一下,看对那一项感兴趣。闲聊中得知王总是内江人,成都电子科大毕业,因为不愿离开成都就投在方正的门下,他跟方正是朋友。我问他公司除了办公人员之外,下面还有具体的工作人员吗?他微笑着说除了家政下面有随叫随到的清洁工外,其他部门都没有。也不需要有,需要时可以“借用”现在做生意就是相互利用嘛。我向他提出住宿问题,他说下午方总要来。一上午只有一名中年妇女来应聘做保姆,看来公司的业务并不多。 下午方正对我说你上午对公司的情况已有所了解,你可以写一份在公司工作的计划或设想。你先看看别人写的。他递给我的有工作计划关于公司管理的几点建议等手稿。看完后,他问我打算在公司怎么干?他说你有什么创造性的建议、点子都可以说出来。我说初来乍到,对公司的人事都不了解,说不上有创造性的建议点子,我看还是先实习,对各个部门的人事都先了解了解。方正笑了一下说,好嘛,就按你说的先实习。他说明天我们还有其他事你先回去休息2天,4号再来上班。我问他住宿怎么办,他说4号再说。然后他就兴致勃勃地给我吹票务的事,怎么倒飞机票。他说他就是做票务出生的,前几年倒票赚欢了,一张飞机票好的时候能赚一、二百元,现在能赚20、30元就算好的了,有的赚5元都在卖,有啥搞头?现在的票串串太多了,一巴掌打下去能打死好几个,根本赚不到钱。这使我想起成都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票串串的身影,我身上装着好几十张他们送给我的名片。接着,方正又吹倒票的方法,眼看7点过了还没下班的意思。我感觉不太妙,便决定请他吃一顿饭,再摸摸他的底细。 在社区办的一家小火锅店内,啤酒一喝,方正就眉飞色舞地吹嘘起他如何的有关系有能力有办法。我老老实实地向他说明我现在只想有个工作,有口饭吃,有个住的地方。方正说这样,你还是明天来上班从最简单的票务做起,我教你,你按我的办法去操作保你赚钱;别的我不敢说,倒票我可是老手。但做票很辛苦,你要准备一辆自行车从他的话中我知道,所谓保底工资也是一个肥皂泡,你必须为他挣回足够的现金他才会给你分成。我感到在他手下干也是个未知数,玄。方正喝得高兴吹得高兴10点30了都没走的意思。吴姐已给她老公回了3次传呼,我心里也暗暗着急,我住的旅馆离这里有3站路,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打的回去了,这又要多花钱,旅馆费每晚30元 回到旅馆,我吃了两个老婆为我装在包里的月饼,总算填饱了肚子。又赶紧吃了两片别嘌醇,我的脚曾得过痛风,怕喝啤酒,吃别嘌醇抗痛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我看出来方正很年轻情绪化很重,高兴了说一套不高兴了说的又是另一套,不像是那种踏实有为之人。而况他叫我去倒票,那种毫无前途的工作,现在飞机票到处都能买到,连方正自己都说倒票不赚钱了,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看来得趁早溜之大吉,以免越陷越深 当晚无眠。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背着旅行包离开那里,到西门汽车站住下来。我打电话想向方正撒谎说家里有急事,先回家一趟,等办完事再回去。可那边竟然没人接电话。 我在成都又住了一天,走一段路坐一段车,漫无目的地寻找招聘信息,又累又渴又饿。有招业务员,营业员,保安,打杂洗碗的,但都要年轻的。30岁一过就是“老头”了,我想出卖劳动力给别人打工都没资格,我感到十分沮丧,有一种穷途末路的苍凉感;我想,在成都求职打工算是彻底失败了! 七、 10月3号,我到了绵阳。我仍不死心,还想在这里碰碰运气。 老婆听说我在成都求职失败的情况后,情绪很低落,仿佛受了重大打击。国庆节她跟岳父母及家人在一起玩麻将,1到3号连连得手,赢得十分痛快。4号,她知道我的情况后,便一败涂地,只输不赢了。这是后来她告诉我的。 到绵阳,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圣水寺。不知道为什么,那地方忽然像块磁铁对我产生了深深的吸引力。面对古朴厚重的庙宇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遁入空门,万事休啊。在这里,我想了很多:我的过去、现在、未来、理想、抱负;我的家人和过去的朋友。世界之大,难道真的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吗?仰望苍天,鸟瞰涪江,我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上不上下不下悬在半空中的人了:上,没有关系没有门路,找不到一个理想的体面的工作;下,又耻于与引车卖浆者为伍,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挣不到,愧对妻儿老小。我想到了孔乙已,他是“唯一一个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人”他的结局很悲惨。而我呢,是不是一个宁肯饿死也不愿放下面子的失业者?与圣水寺比邻而居的罗汉寺大雄宝殿内,钟磬声声,上百名老头老太排成长龙跟在几名身披袈裟的和尚之后,在大殿之内缓缓蛇行,边走边齐声唱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其虔诚之状,令人动容。这些辛苦操劳了一生的老人,最终还是在这里找到了精神寄托,在“南无阿弥陀佛”中了此残生。而我的路还长,却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不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止也止不住啊。 八、 在绵阳找工作,我的心理压力小了一些,一是食宿便宜了不少,二是离家近安全感高了一点。我先是避开职介所,看哪里有招聘广告就到那里去找。这样坐车走路到处瞎撞,却毫无结果。我见一家打字店要招聘打字员,就硬着头皮去问人家要不要?那女老板说,你直接叫她来找我就是了。原来她误以为我是职介所的工作人员,来采取信息的,我说我是来应聘的,她睁大眼睛怀疑地说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这里只要小女子,不要大男人。一家商店要招营业员,我去同样碰了壁,老板说他只要30岁以下的年轻人。莫法,只好到职介所去登记。我想从我学的两个专业去求职,这样更有把握一些。职介所收了钱,保证说你有专业特长好找工作得很,包你搞定。结果他们提供的信息不是过时了,就是写一张介绍信叫你自己到用人单位去联系,弄得那边莫名其妙,说我们没说要招聘人呀? 在成都、绵阳求职,跑了20余天却无功而返,惟一的成绩就是减了肥。原来在单位上班时,过着四平八稳,悠闲自在的日子,想减肥老是不成功,这次饱经磨难的求职,却意外地帮我减了肥。从皮带的收缩长度来看,腰围至少瘦了1寸,体重至少下降了4公斤。正是:有心开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九拐青春文学大赛 王九拐本名叫王久贵,因为他有一双外八字脚,走路时身体有点摇晃,像一只笨重的鸭子,我们就叫他王九拐。 我和王九拐是初中同学。王九拐爱学习,我却爱耍爱闹。王九拐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也很少出教室,学习刻苦是出了名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学习成绩却并不好,大家在背后都说他脑壳有“问题”我们这帮不爱学习的坏小子就经常拿他寻开心。下课的时候,我们见王九拐不出来活动,就去惹他说:王九拐,假正经,学什么学,再用功还不是“瘟肚子”一个。王九拐不理睬我们。我们就围过去骚扰他,在他背上贴漫画,挠他的痒痒,抓头发,揪耳朵。王九拐岿然不动。我们得寸进尺,又向他撒沙子,扔小石子,或者干脆一把把他的书本抢过来扔在地上。这时,王九拐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站起来追我们。我们像兔子一样跑得疯快,王九拐却像一头大笨熊,嗷嗷怪叫着,一会儿追这个,一会儿撵那个,可哪里追得上?惹得旁观者哈哈大笑,我们觉得好耍惨了。 读初二时,一次全校性的数学竞赛,改变了我和王九拐的“敌对”关系。那次数学竞赛,我这个班上出了名的“耍耍将”竟然考了个好成绩,脱颖而出,取得了参加决赛的资格,让老师和同学们都吃了一惊。而爱学习的王九拐竟然没能参加决赛,从此他对我刮相看,居然恭恭敬敬地向我请教数学难题了,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从此,我俩开始交往,经常在一起做家庭作业,一起上学,这就迫使我不得不认真学习,我怕考不赢他,让人笑话呢。时间一长,我和王九拐竟然成了好朋友,我不再欺负他了,别的同学也不敢欺负他了。 王九拐虽然学习刻苦,但进步却不大。除了脑壳不灵活外,我想,跟他的学习方法也有关系,他喜欢晚上“开夜车”白天却打不起精神。中考的时候,我考了个全校第二名,王九拐却是全校倒数第二名。这样的结果,在学校又一次引起了轰动,因为我能考全校第二名大大超出了老师的预料,而全校学习最刻苦的王九拐却考了个倒数第二名,这又是一个意外。我风风光光地考进了高中,王九拐却十分狼狈地落榜了。 知道中考分数的那天下午,我穿过小镇的主街来到水巷子去看望王九拐。王九拐正坐在饭桌边专心画画,见我进来也不打招呼,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头继续画画。我见他两眼红红的,像刚刚哭过,心里一阵难过,就坐在旁边看他画画。他用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一顶帽子,画好后问我像不像?我说,像。他笑了一下,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画画,今后我要当画家。我说好,并与他说起了历史上一些自学成才的名人。王九拐越说越兴奋,那张阴沉的脸上终于云开雾散,神采飞扬起来。 我上高中不久,王九拐的父亲便去世了,王九拐接父亲的班成了镇上集体饭店的职工。王九拐一边学习厨艺,一边学画画,并爱上了书法,他说书法、绘画不分家。那时,他学习书法、绘画的心情十分迫切,像个有病乱投医的人,但凡听说镇上有谁能画几笔,会写几个字,他就要求见面,要拜人家为师,结果常常事与愿违,让人笑话呢。王九拐拜不到名师,只好走自学成才的道路。他的工资大部分交给母亲养家糊口,剩下的全部用来买书画书籍,好几年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衣服,添一双鞋子。走进他的房间,四壁挂满了他写的书画作品,桌子上堆满了书画书籍。有一次,我发现他有两本美术书里竟然有几幅彩色的裸体女人画,纤毫毕现,看得我眼热心跳。王九拐却平静地说,这是他前不久到成都逛美术书店时买回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王九拐的书画水平有了较大的提高。他曾送给我一幅对联和一幅画,对联写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画是一幅素描,是一只双目炯炯的猫。我将它们贴在自己的卧室里,父亲看见了板着脸说,对联应该写在红纸上,用白纸写对联不吉利;父亲又看了看那幅画说,这猫画得还有几分像。 这时,王九拐已经有了很强的表现欲。为了让全镇人都知道他会写书法,他主动找到管市场的负责人承揽了在农贸市场的围墙上免费写标语的活路。他首先自己掏钱买了石灰和排笔,然后利用下班时间,自个提着灰桶到菜市场去写。我放学的时候就去看他写标语,顺便帮点忙。为了写好“发展商品经济,搞活农村市场”的标语,他在菜市场的围墙边又比又画,念念有词,像个疯子,琢磨了好几天才动手;为了显示自己的水平,竟然还写了几个繁体字。有认得繁体字的,就当面指出“农”字的繁体写错了,一些看不惯他的人就跟着瞎起哄,说王九拐,你那两下子还想在这里显洋盘,羞死先人了。王九拐在众人的指责声中,欲辩无言,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一下子从板凳上跌倒下来,打翻了灰桶 晚上,我和他在街上散步,王九拐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大谈特谈书法、绘画,不时冒出一些新名词:什么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虾,什么扬州八怪,竹林七贤他那手舞足蹈,神气活现的样子,不时惹来在街边吃饭、乘凉人鄙视嘲笑的眼光,而他全然不知,完全陶醉在自己滔滔不绝的讲演中。有时我指出他哪里说错了,他就像触电一样突然停下来,张着嘴站着不动,我都走出去好几步远了,他还站在那里发呆,像中了定身法似的。我笑着说,走啊,你站在那里干啥?他这才回过神来,笑一笑,十分大度地一挥手说,艺术就是要有争论,有争论才有提高嘛。 我考上大学后,与王九拐见面的时候就少了。一次,我带着一个外省同学回家探亲。王九拐听说后,连夜赶写了一幅书法作品,拿来向我们“请教”我和那同学都不懂书法,哪里看得懂?他却不依不饶地硬要我们指教一、二,见我们实在无话可说,他就自个讲解起这幅作品的成败得失,不厌其烦,直到我们疲乏地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因为天太晚了),他才无趣地告辞了。 到外地参加工作后,我与王九拐几乎失去了联系。一天,忽然接到一封来至成都某某学院的信,拆开一看,竟然是王九拐寄来的。信里说,他现在成都某某学院当领班厨师,学院的某某副院长十分欣赏他的书画作品,他曾给该学院的校刊题写过刊名,若我到成都有事,可去找他帮忙云云。说来也巧,一个月后单位派我到武汉去出差,在成都没买到飞机票,我就想到了王九拐。转了几次公交车,终于找到了某某学院。经人指点,我走进了厨房,看见王九拐一身厨师打扮正在一张案板旁用力地揉着一大砣面团,满头大汗的样子。顿时,我后悔了,这哪像是领班厨师的样子,明明是个小伙计嘛。我轻轻叫了他一声,他看清是我时,一下子怔住了,现出我曾经十分熟悉的呆憨相。我怕当着别人的面求他买飞机票,有失面子,就叫他到外面说话。他把沾满面粉的双手在白色的围腰上擦了擦,一脸憨笑地跟着我来到外面的走廊上。我说了来找他的目的。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在起来,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他其实并不认识什么副院长,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介绍他来这里打工的 从此,我和王九拐便失去了联系。 每次回家探亲,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梦见他,梦见他对我大讲特讲他的书画作品时自我陶醉的样子。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还在练书法、绘画吗,水平达到怎样的高度了呢? 张老太捡废品青春文学大赛 张老太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其他空闲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打发。张老太一不会打麻将,二不会唱歌跳舞,只好重操旧业,捡废品卖。张老太心想,捡废品不仅打发了空闲时间,而且还可以卖钱,比打麻将,唱歌跳舞更有意义啊。 当然,张老太也知道捡废品卖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她就背着儿子、媳妇、孙子偷偷地干。每天,等儿子、媳妇、孙子上班上学去了以后,她就锁上房门,走出生活小区,朝菜市场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捡被人扔在路上的空饮料瓶、酒瓶子、纸板什么的。每天,张老太利用买菜和闲逛的时间,总会捡到一些有用的废品。很快,儿子家的后阳台上就堆满了张老太捡回来的各种废品。最先发现张老太捡废品的是儿媳妇,她很生气,把这事告诉了张老太的儿子。于是,吃饭的时候,儿子、媳妇、孙子一起劝说张老太不要去捡废品卖。原因主要有二:一是不卫生,怕她得传染病,二是这样做会丢全家人的脸。媳妇说,我们给了你零花钱的,你又不是缺钱花,你天天去捡废品卖,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老人呢。儿子、孙子跟媳妇唱一个调,张老太处于孤立之中,有苦难言,加上儿孙们说得也有道理,只好同意以后不再去捡废品卖了。 但是,张老太每次外出看到有用的废品,心里就痒痒,管不住自己的手,总要捡起来带回家去。 有次放长假,张老太捡了半蛇皮口袋的废品,高高兴兴地提回家。刚开门时,发现在外面玩耍的媳妇和孙子已经回来了,她赶紧将废品口袋放在门口。媳妇和孙子问她口袋里装的是啥东西?张老太撒谎说,是帮别人带的东西。媳妇和孙子问,带的啥东西?张老太支吾着,不知该怎样回答了。媳妇和孙子从张老太慌张的神情中猜出口袋中装的一定是废品,便一起指责张老太不该又去捡废品。并要求她立即把废品拿去扔了,否则不准她进家门。张老太没想到媳妇和孙子对她如此凶狠,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洪水一样猛长,她十分生气地提起废品口袋就要冲进家门,边住里闯边说:‘我就不信,你们敢把我的东西扔了!“媳妇和孙子一起上来拦住张老太,争抢她手中的废品口袋。争夺中,废品口袋掉在地上,空饮料瓶跳出来散了一地,啤酒瓶打碎了好几个。张老太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述说自己当年如何含莘如苦地把儿子拉扯大,怎样捡废品供儿子上大学,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 但儿子回来后,只轻描淡写地安慰了她几句,就对她说:如果她坚持还要去捡废品,就请她回老家去,如果她想继续呆在城里,今后就不要再去捡废品了。 张老太的老家在一个小镇上,老伴早去世了。当年,张老太靠捡废品和做零工,硬是支持儿子读完了大学,分配在城里工作,并安了家。现在,张老太因为在城里捡废品丢了儿子的脸,又被赶回老家来了。邻居们见张老太又回来捡废品了,就问她为啥不在城里儿子家中享福?张老太默默地摇摇头,眼泪花花地说,我是苦命人,享不来福啊 遭遇尴尬青春文学大赛 方军随新厂长一行,到成都锦江宾馆参加老外举办的一个技术讲座。 当晚,投宿于某郊县宾馆。厂长与当地本系统某单位负责人是朋友,那负责人设宴招待厂长一行。主人十分热情,请来美女作陪,厂长兴致很高,开怀畅饮。双方分两派,热热闹闹地斗酒,你来我往,喝得天昏地暗。方军不善饮,对这种灯红酒绿的胡吃海喝也十分反感,但方军心里清楚,自己辛辛苦苦干了10年仍然得不到提拔重用,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善吃喝应酬,疏远了领导,疏远了这个时代。如今新厂长上任,点名让他随行,这是一个重要信号,为了自己的前途,哪怕醉死也得喝啊。于是,他一改忸怩作态,谦虚谨慎的作派,吆三喝四地与对方比酒量,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肚里猛灌烈酒,直喝得昏头转向,浑身绵软 宴毕,主人安排厂长一行去打保龄球。出酒楼时,外面风雨大作,方军受了点凉,进保龄球馆时,又被热哄哄的空调热气一刺激,体内翻江倒海,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方军极力忍着,但刚在休息厅坐下,一股秽物就冲向喉咙,像一条爪子抓挠着喉咙,他本想站起来跑向卫生间,怎奈此时身软如棉已不听使唤了,只听“噗”地一声,那秽物就如“井喷”一样从口腔里喷射而出;方军头一偏,那秽物就喷射到绿色地毯上,接着胃里的酒肉全不看主人的脸面,都争先恐后地冲出喉咙,一阵急一阵缓地喷涌出来厂长等人冷着脸,在服务小姐替方军收拾秽物时,先后离开座位去打保龄球,将方军一人孤伶伶地扔在那儿。方军尴尬万分,无地自容 第二天上午,在成都锦江宾馆参加技术讲座。中午,老外请与会者在一楼吃自助餐。厂长让方军等人在一楼大厅稍候片刻,他到外面去叫司机进来共进午餐。这时,方军忽感尿急,就去上厕所。出来时,厂长等人已不见了。等他找到自助餐厅时,只见厂长等与会者,正规规矩矩地围坐在一张长长的餐桌周围等候用餐,桌前好像已没有多余的座位了;另一桌的与会者正由两个老外领着排着长队依秩序在食物架上取用食品。方军就站在餐厅入口处,无人理睬,他傻乎乎地望着厂长等人,希望能听到他们的招唤。可是,厂长等人都假装没看见他,任由他像根木头似的戳在那儿。此时,方军蓦然生出一种陌生感和悲凉感,他感到自己好像又一次被厂长抛弃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去上厕所,甚至后悔自己不该跟着厂长出来参加什么技术讲座,这是自取其辱啊 车祸之后 那晚,老方骑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从斑马线上横穿公路,刚骑到路中间就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小轿车撞翻了。 老方滚到路边。小车停了几秒钟,像在这里打了个逗号,旋即开走了。 老方挣扎着站起来,走了走,感觉没有伤筋动骨,正暗自庆幸,这时有几个目击者围过来责怪他说:“你为啥不躺到路中间,将车拦下,让他赔钱?” 老方想了想,气呼呼地说:“我要是躺在路中间不让,他不开车过来碾死我才怪!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那几个人觉得老方说得有道理,报纸上不是报道过:有黑心司机把人撞伤后,不但不下车救人,反而继续开车把受害者活活压死的惨剧么。大家议论感叹一番后,纷纷称赞老方刚才躲闪得快,让车开走是聪明之举,要不然很可能已经成了司机车轮之下的冤鬼了 老方回家后,碍于面子,没把遭遇“车祸”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人。但没想到,几天后,一名交警找到了老方的家,请他到交警队去作笔录。 原来,那晚小车司机把老方撞飞逃走后,心里一直不安,接连几天晚上都做恶梦,内心恐慌到了极点,他便主动到交警队投案自首。交警根据司机和目击者提供的线索多方查找,终于找到了老方。 最后,老方得到了500元的赔偿。 这事让老方感到十分意外,同时也十分感慨:看来,有些事,并非都像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梦青春文学大赛 一长发飘飘的古典美女,从天而降,飘进我的书房,立于我的眼前;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我看得呆了。 美女轻启朱唇,声如夜莺:“相公,别人都在外面吃喝应酬过夜生活,这么晚了你却守在书房看书写作,到底是为什么呀?” 这一问,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事,我愣住了。 美女莞尔一笑:“相公难道不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吗?古代文人苦苦读书是为了科举做官,于公可以实现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于已可以出人头地,相公读那么多书写那么多文章又能怎样?当作家吗?当作家太穷,除非你能写出几本畅销书,否则,你这一辈子也休想出人头地啊”美女侃侃而谈,说得头头是道,我不得不点头,向她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啊,我独守书房长期坚持看书写作,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写出个名利双丰收,成为当今文坛上的风流人物啊! “但是,像你这样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造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写出什么锦绣文章?想当年蒲翁写出聊斋志异,还不是多亏了那些茶客们帮忙。况且,相公的文章太正经,不写风流韵事,怎能引起轰动?” 美女说到这里,眼里突然充满柔情蜜意,火辣辣地看着我:“相公,不瞒你说,我就是聊斋中的狐狸精,今晚我是特意来帮助你的,倘若我能俩行鱼水之欢,让你遭遇激情获得灵感,定能写出盖世作文。” 言罢,美女秋波频闪,向我伸出纤纤素手来。 我赶紧闪身躲过,慌忙道:“姑娘,这可使不得!我可是正人君子,怎能行这苟且之事?况且,我是有妇之夫,怎能做对不起我家娘子的事啊?” 美女生气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哼!你家娘子?你可知道,你家娘子此时在哪里?又在干什么?她不是在茶楼与人血战到底,就是在歌舞厅与一帮狗男女唱歌跳舞打情骂俏,自寻快活,她心里哪里还有你?你为这种不守妇道的人独守空房,洁身自好,实在愚蠢啊!”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是啊,自从我家娘子进了领导办公室后,几乎每晚都要出去吃喝应酬,深夜晚归,甚至通宵达旦;对我的不满和规劝,她总是“虚心接受,就是不改”可以说,她现在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夫唱妇随,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人了,这让我深感痛心和失望。想到这里,我眼里充满了迷茫,心理防线开始崩溃。美女见我似有醒悟,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再一次变得千娇百媚,轻移莲步,走上前来牵住了我的手。面对诱惑,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堕落一次又何妨,我想 突然“哐当”一声,房门开了,我被惊醒;遭了,老婆打完麻将回来了!再一看,怀中的美女早不见了,原来是一个梦啊! 办证青春文学大赛 方明下岗后,决定在城里开一家小书店。 他花5000元租了一间门面,花2000元请人现场制作了一套书架,又给书店安了一部公用电话,还做了一个带灯箱的店招。方明听说开书店要先办文化许可证,就抽空到文化局去咨询。结果,开书店先办文化许可证不假,但文化局的人说现在不能办理,因为前段时间闹法轮功,上级要求清理整顿文化市场,对文化许可证实行限制办理。方明一下子傻眼了,原本以为下岗职工自谋职业,政府会关心扶持,谁知热脸遇着个冷屁股,你急他不急,任凭方明怎样哀求,对方就是不给办理,让他过段时间再来。方明见对方油盐不进,像尊神像似的坐在那里看报纸,只好满腹委屈和怨恨地离开了文化局。 方明妻子的二姐是英语老师,她学生的家长有在县里的局、行、院、所当领导的,但他们都说现在打击法轮功,任谁也办不到文化许可证。方明妻子的大姐夫是小车司机,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求人帮忙,也办不到文化许可证。那几天,急着开店的方明,为了办到文化许可证,连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都找遍了也一无所获。原以为办个文化许可证,不过是举手之劳,谁知却是这样的艰难?首先打退堂鼓的是丈人丈母,他们说既然办不到文化许可证,干脆就不开书店了,退了房租另外想办法。最后,连老婆也劝方明别开书店了。可方明是个倔强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 急迫之下,方明想到了林老师,县图书馆馆长、本地著名诗人林清如。99年澳门回归祖国,县里组织诗歌大赛,方明的参赛作品得了个三等奖,林清如是大赛的评委之一,方明在颁奖会上见过他一面。但两人没有交往,方明认得林清如,林清如未必认得方明?何况事隔两年了,方明对林清如的印象也变得十分模糊了。但现在已是无人可求了,方明决定冒昧一试。方明一路打听到县图书馆林清如的住处,当他有些惶恐地敲开林清如的家门时,林清如吃了一惊,经方明自我介绍一番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说还记得方明。寒暄了几句后,方明就直奔主题,说出了来找林馆长的目的。方明恭维说,林老师是县里的文化名人,又是图书馆馆长,办个文化许可证还不是小菜一碟。林清如笑了笑,摆手说,现在跟过去可大不一样了,过去文化局的负责人要么好诗文,要么爱书画,我跟他们都有交往,找他们办个事也方便;现在新上任的这些年轻人一样都不爱好,情趣不相投,我跟他们没啥交往啊。话虽这么说,但林馆长最后还是答应帮方明问一下,说如果真是“限办”他也无能为力。 方明走出县图书馆,不由得舒了一口长气,跑了这么多天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 但两天后,方明打电话给林清如时,林清如却说上面确实有规定:在打击法轮功期间,限制办理文化许可证。他爱莫能助,请方明另想办法。放下话筒,方明沉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连林馆长都办不到文化许可证?怎么办?方明再次失眠了。他不得不在自己的记忆库中继续搜索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方明又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几天前才认识的小卖店老板张云。 方明去找林清如帮忙那天,决定先买点烟、酒、茶之类的东西作为见面礼,就走进了文化局斜对面的一家小卖店。店主是个干瘦矮小的小老头儿,他见方明犹犹豫豫的不知买点啥好,就问方明是不是给文化局的人送礼的?方明犹豫了一下,说是。那老头又问方明要办啥事?方明如实回答。老头笑道,大白天的你提着一大包礼物到人家办公室去求人办事,太显眼了,这怎么行,还是先买一包好烟去接上头再说。方明觉得老头说得有道理,就按照他的指点行事。那老头自我介绍说,他叫张云,退休前是县里某单位供销科长,跟文化局的人熟得很,如果找林馆长办不到文化许可证,就去找他云云。 当时,方明对张云的话并不在意,尽管他猜测老头可能有“门道”但毕竟萍水相逢,不知根底,岂可当真?但如今已是走投无路的方明,惟一能求的人只有张云了,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方明来到张云的小卖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把自己连日来四处求人办证而不得的经历和遭遇一古脑儿地向张云吐露了出来,请求他帮忙,并表示如果能办到文化许可证,就是多花点钱都无所谓。张云见方明如此信任他,也十分感动,当即劝慰了他一番,并诚恳地说,给他两天的时间,办不办得成都给方明回话。方明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张云果然打来电话说,事情有眉目了。早等得心烦意乱的方明激动地问张云需要准备多少钱?张云想了一下说,先准备2000元吧。第二天一大早,方明来到张云指定的地方文化街路口等候。8点刚过,张云就急匆匆地走来,像地下工作者那样神秘地递给方明一张纸条。方明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朱科长,请关照办理。李局长。张云压低声音附耳对方明说:李局长是他小学时的同学,去年刚退休,你拿着这张纸条马上去找朱科长办证肯定没问题。朱科长就是文化局市场管理科科长,方明第一次到文化局去咨询办文化许可证时见到的就是朱科长,但只见过一次面,印象不深,好像是戴付眼镜中等个子的中年人。方明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怦怦乱跳,仿佛手里捏着的是一个什么宝贝。 远远的,方明就看见文化局门口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在那里东张西望,以为是朱科长在等他,就快步朝他走去。谁知,那男子突然钻进旁边一间公用厕所里去了。方明赶紧跟了进去,见眼镜正在小便,就站在他旁边也假装小便,并转过头去问他可是朱科长?眼镜吃了一惊,奇怪地盯了方明一眼,转身走出了厕所。方明好生失望,立即到张云的小店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张云想了想,让方明在他的小店里稍候,说他去去就来。不一会儿,张云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他让方明马上跟他到位于文化街口的文化茶楼去见李局长。 李局长个子不高,圆胖脸,看上去精明世故的样子。李局长简单地问了问方明的情况后,就让方明不用担心,说办证的事交给张云去办理就行了,你可以马上到成都去进书,回来后立即开店。方明对李局长的安排十分感激。然后退出包间,按照张云的指点走进茶楼的卫生间。方明假装解大手的样子,按照张云的要求,把带来的2000元钱分成4份,分装在4个信封里。不知是过于激动了还是怕被人发现,方明在分装钱的时候,两手竟然抖得十分厉害,好几次都差点把红色的“伟人头”掉进蹲坑内 走出文化茶楼,方明忽然感到十几天来一直压在他心上的那块石头好像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顿感身轻如燕,仿佛从此可以展翅飞翔了。呵,外面的阳光真好,大街上车来人往,原来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啊! 方明从成都进书回来后,立即兴冲冲地给张云打电话,问他文化许可证办好没有?张云说,快要办好了,只差最后一道手续了,还需要还需要钱?尽管方明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愣了一下,但事已至此,岂能后退?现在的关键是赶快拿到梦寐以求的文化许可证,把书店开起来,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啊。 于是,方明又按照张云的要求准备好钱,怀着急切的心情朝着张云的小卖店走去 傻子外一则杂文大褰 一个人,对着太阳开了一枪,以为天会黑下来,结果,阳光依然灿烂。他又接连开了几枪,但一切都没变。这个人很生气,举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只听砰地一声,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看到天终于黑了,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脑筋急转变 (一) 小明的爸爸爱打麻将。一天,小明对爸爸说:爸爸,考你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俩不是父子关系?爸爸:胡说!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父子关系。小明:错!在麻将桌上我俩就不是父子关系,因为赌场无父子。爸爸气得要打小明。小明委屈地说,我说的是脑筋急转变嘛。 (二) 小明跟奶奶到饭馆吃饭,奶奶让小明点菜。小明看了看菜单后,问奶奶:是公款还是私款?奶奶不知其意。小明解释说:如果是公款吃喝,我就多点几个好菜,如果是自己掏腰包,那就随便吃点。奶奶听明白后,笑呵呵地说:乖孙子,是公款,是公款,奶奶的钱就是你的公款啊! 老方的世界杯 老方是一个狭隘的爱国主义者,对没有中国队参加的世界杯提不起精神;而老婆孩子却都是超越了国界的国际主义战士,都有各自喜爱的明星与球队,老婆喜欢英国队的帅哥贝克汉姆,儿子崇拜巴西队的主力罗纳尔多。对此,老方心里颇有些不舒服,特别是看到老婆孩子在电视机前大喊大叫,又蹦又跳的那个样子,他心里就更难受了,为别人的世界杯(在老方看来,没有中国队参加的世界杯,当然是别人的世界杯了)激动成那样,还有没有一点爱国主义的立场啊? 其实,让老方不满意的事还有许多。比如,那些商家为了赚几个小钱,不管三七二一都与世界杯“接轨”说什么“到某某地方去看世界杯,消费打八折”之类的鬼话;比如,一些媒体大肆炒作世界杯,狠狠地赚了一把广告费当人人都为别人的世界杯摇旗呐喊,如痴如狂的时候,老方却想到了爱国主义,所以,当老婆孩子半夜三更爬起来看球赛,为别人的世界杯呐喊助威,影响了工作与学习生活时,老方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火,他真想冲着老婆孩子大喊大叫:你们为别人的世界杯,这样投入,这么疯狂,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老方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时代不同了,要有一颗宽容之心,才能造就和谐社会嘛!为了家庭的和谐,老方只好让出电视机,任由老婆孩子看球赛,而自己却关门睡大觉,这样做多多少少也算是为建设和谐家庭做出了一点贡献 忽然,老方做了一个梦,梦见中国队打进了世界杯,并且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夺得了世界冠军。而领头的队长就是主演电影京都球侠的硬派小生张丰毅。老方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喊大叫: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中国队赢了,中国人从此站起来啊啊啊啊 老方在梦中的疯狂,把正在外面看球赛的老婆与孩子都惊动了,吓了他们一大跳呢 恶搞悠着点 如今,恶搞成了媒体报道的一个热点,从胡戈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开始,恶搞之风愈演愈烈,就连不少红色经典也被恶搞者弄得面目全非,荒唐无比,让稍有理智的人都难以接受,引起批评之声不断,呼吁:恶搞,悠着点! 凡事都有个度,过头了,即便是真理也会变成谬误。本来嘛,挑战权威,承认人的动物性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现在的问题是:在恶搞者看来,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荒唐可笑的,没有一件严肃正经的事;而主宰这个世界的人,更是赤裸裸充满欲望的可怕动物,无所谓高尚与卑劣之分,也看不到什么道德良知,一切都是按照“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进行着在恶搞者眼中,人完全退化成了仅凭本能行事的动物了,这显然是错误的,不客观不真实,难怪惹来一片骂声,纯属咎由自取。 为此,我不得不提醒胡戈先生,别忘了中国有句成语叫“欲擒故纵”;让你恶搞吧,使劲地恶搞吧,狠狠地恶搞吧,等你搞不动了,再将你生擒活捉,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到那个时候你再喊冤枉,恐怕已经晚了。 忽然想到西游记中的那只猴子,想当初,大闹天宫时何等威风?一只猴子竟然打得10万天兵天将丢盔卸甲,就连玉帝老儿也不得不东躲西藏,狼狈万分;那是何等的有趣,那是多么的开心,那是多么的好玩?可是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如来佛压在了五指山下,彻底玩完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需要上帝,需要秩序的,谁也别想获得绝对的自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我劝胡戈先生,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你看人家一只猴子最终都改邪归正,修炼成佛了,你还一个劲地瞎闹个什么? 一个自由撰稿人催要稿费的信 尊敬的xx报社编辑及领导先生们: 您们好! 首先,感谢贵报慧眼识珠,从成百上千的自由来稿中选中并发表了我的一篇文章;这对我来说,就像丑女嫁给了英俊的丈夫,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为此,我像度蜜月一般,激动兴奋了一个多月。但是,一个月后,我就开始失望了。首先,我没收到贵报应该寄来的样报,那上面有我们爱情的结晶啊;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我没收到贵报应该寄来的稿费,这可是我赖以生存的生活费啊(因为我是一名以稿费为生的自由撰稿人)。根据我以往投稿的经验,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后,1—2个月内就能收到稿费,可是我等了整整4个多月都没见到贵报稿费的影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贵报打电话催问稿费。接电话的那人先以为我是新闻报料人,很是热情,可是一听说我是催要稿费的,声音就变了,说我打错了,啪地挂了电话。我又拨通了贵报的另一个电话号码,那人说寄稿费的人不在,等会儿再打来吧。可是,以后我又打了好几次那个电话号码,不是打不通就是找不到那个寄稿费的人,唉,我心头那个急啊 所以,迫不得已,我只好写信来向您们催要稿费了。 尊敬的报社编辑及领导先生们,也许,您们会嘲笑我,为了区区几十元的稿费,竟然如此穷追不舍,实在太小气了!是的,我是小气鬼,因为我每月只有200元左右的稿费收入(我没有工作,没有其他的收入);但是,正因为有这200元的稿费收入,才使我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不致于向国家申请城市最低生活保障金(我所在的小城市低保线为180元),这对我来说是非常自豪的(你想,如今有那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就连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在吃低保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写文章挣稿费,使我看到了自身的价值,获得了精神上的极大满足,才不致于走上颓废堕落的道路,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十分清苦,但精神上却非常快乐现在,我想,您们一定能够理解我对小小的一点稿费的极端渴求了吧?让您们见笑了! 我发表在贵报上的文章,题目是xxxxxx,发表日期为2005年12月13日4版。盼我应该得到的那份收获与快乐早点到来。最后,祝编辑及领导先生们工作愉快,万事如意! 此致 敬礼 寒蝉常鸣 2006年6月5日于桃花源中 守住一口井守住一种精神 30集电视连续剧西圣地,为我们讲述第一代石油人艰苦创业,无私奉献的感人故事。主人公杨大水用一生的时间守住了一口井,守住了一种精神,这就是: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 杨大水是战斗英雄,战争年代,他一个人守住了一块阵地;建设时期,他一个人又守住了一口井,这就是他平凡而伟大的一生的真实写照。英雄之所以为英雄就在于他的牺牲和奉献精神;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都先后提干当官了,而他却一次次地与名利擦肩而过,最后他主动要求到大漠深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守克八井(这是一口有重要地质价值的自喷井),几十年如一日,默默无闻地守在那里,无论工作和生活环境怎样地艰难困苦,他都像战争年代坚守阵地一样坚守下来了,没有放弃。杨大水这种不计较个人得失,把工作看得高于一切的奉献精神,真实地反映和体现了那个年代共产党员、石油工人的思想境界和本质特征,让我们肃然起敬,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老实说,如今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再讲艰苦奋斗,再讲无私奉献就越来越难了。但是,无论时代怎样发展变化,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仍然是我们不能忘记和丢弃的;因为这是我们党一贯坚持和提倡的主旋律,这是我们搞好工作发展经济所必须具有的精神。作为石油职工,继承和发扬先辈们这种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如果我们都像杨大水那样爱岗敬业,无私奉献,何愁干不好自己的工作,那里会出那么多的安全生产事故?我想,西圣地这部电视剧的及时推出,是我们进行保先教育和爱岗敬业教育的生动形象的活教材。让我们一起向杨大水致敬,让我们一起向杨大水学习吧! 也说时尚 时尚,顾名思义,是指一个时代所崇尚的东西,诸如人生观、价值观,生活方式等等。那么,我们今天这个时代所崇尚的是什么呢?权力金钱,大款美女,吃喝玩乐?也许,我们不好意思说“是”或者不敢说“是”因为这些毕竟与我们一贯提倡的艰苦奋斗、无私奉献之类的主旋律相去甚远,甚至背道而驰。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如今提倡价值多元化,允许不同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并存共生;于是,有的人在艰苦奋斗,有的人在无私奉献,也有的人在跑官买官,在追名逐利,在大肆享乐,花天酒地 如果说前者是一种时尚,那么后者难道就不是一种时尚?如今,各种时尚粉墨登场,层出不穷,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看得我们眼花缭乱,让我们感到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应该以艰苦奋斗、无私奉献为时尚,还是应该以金钱美女、吃喝玩乐为时尚?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我们感到困惑,感到茫然。于是,又出现了这样一种心态:好也罢,坏也罢,喝罢;清也罢,浊也罢,醉罢,管那么多干啥?于是,随波逐流,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便成了一种时尚。 面对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各种时尚,我们该怎么办?是身不由已,随波逐流;还是有所选择,有所坚持?我想,不同的人,一定会有不同的回答。 扬善还需惩恶 善,是指正气、高尚等一切美好的东西;恶,是指邪气、低俗等一切不美好的东西。惩恶扬善,是我们的一贯主张。但就媒体的宣传报道来看,我们在“扬善”方面做得很好,让人比较满意;但在“惩恶”方面却做得不够好,让人不太满意。 扬善,我们大张旗鼓,不遗余力。打开电视翻开报纸,各条战线上的英雄模范、社会上的见义勇为者就会扑面而来,可谓层出不穷:从孔繁森到任长霞,从李素丽到王顺友,从徐洪刚到阿布来提三兄弟,像一条“善”的河流源源不断,声势浩大。而对“恶”的曝光和批判却很少,即便有也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生怕捅了马蜂窝,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中央台的焦点访谈为何受欢迎?因为它敢“揭丑”敢惩恶扬善。但像焦点访谈这样的“惩恶”栏目毕竟太少了,而且焦点访谈一段时间的批评报道也减少了,批评的力度减弱了,味同白开水,引起了公众的质疑和老百姓的不满。 名人捐款,扶贫助困,修桥铺路,其善举被媒体大肆宣扬,所谓“报纸上有名,电视上有形”而另一方面,对名人吃喝玩乐,日嫖夜赌,一郑千金等丑恶之事却一字不提,按下不表 每到岁末年初,我们都要宣传表彰一大批先进模范,如“十大杰出青年”“某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等等,但却从未听说有“十大恶劣青年”“某年祸害中国年度人物”之类的评选,曝光和批判 我们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榜样也有好榜样和坏榜样,有先进的榜样和落后的榜样,而两种榜样对人的影响力是有差别的;好榜样激励人向善,坏榜样却诱惑人堕落,光树好榜样,不打击坏榜样怎么行?俗话说:学坏容易,学好难。也就是说“恶”的东西对人的危害性和杀伤力更大,因此更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和警惕。如果我们对“恶”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任其泛滥,或者惩罚打击不力,就会出现“前腐后继”正不压邪这样可怕而可悲的局面 如果说“善”是鲜花是庄稼,那么“恶”就是杂草是稗草,光种花不除草,显然是不行的。一句话,扬善还需惩恶。 也说空巢老人 如今“空巢老人”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普遍关注。“空巢老人”因为子女不在身边,日子过得孤单寂寞,晚景凄凉。据报道,有的“空巢老人”为得到子女的陪伴,竟然设立了“子女回家探望奖”其孤苦无奈之状,令人动容,让人难过。 尽管“空巢老人”的不幸遭遇让人同情,但我还是另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子女长大成人后,就会成家立业组成新的家庭“空巢”是必然的。如果父母不愿做“空巢老人”就应该跟随子女一起过,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不少老人因为恋旧因为过不惯新的生活方式而宁愿做“空巢老人”我的老娘就是一个典型。老娘生养了我们四个子女,可谓劳苦功高,我们都愿意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过,尽自己的孝心,但老娘却不习惯城里的生活方式,在哪家都过不惯住不长久,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宁愿回到自己的“狗窝”去吃苦,也不愿呆在我们的“金窝”“银窝”里享福。我们虽然都是从“狗窝”里出来的人,但要我们重回“狗窝”去吃苦,我们也不习惯了;也许,为了尽孝心,回去一次两次没什么问题,但十次二十次后感觉可能就不舒服了。在我们看来,人往高处走,过年过节,在“金窝”“银窝”里过当然要比在“狗窝”里过要舒服体面得多;但老娘的感受却恰好相反,这样每到过年过节,是回家过还是不回去,就成了我们的一块心病 我想,小时候我们听从父母的,当父母老了落后于时代了,是不是也应该听从子女的呢?因为子女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毕竟更接近于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更符合时代发展的潮流和方向。 岳父岳母退休后,因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每天除了转路之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既不种花养草,也不去唱歌跳舞,更不去打麻将,日子过得十分单调乏味。老两口闲得慌,总希望我们能多回去陪伴他们,但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应酬,没时间经常回去。我们曾多次劝说暗示他们退休后要培养点兴趣爱好,多跟其他老年人接触,经常参加一些老年活动,这样既锻炼身体日子也过得充实而快乐,毕竟子女的陪伴时间是有限的,不是长久之计,子女有子女的生活,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生活。可老两口性格孤僻,总是说这也没意思那也不感兴趣,甚至担心跟外人接触会惹出什么是非来,让我们哭笑不得。结果,老丈母退休后不久就得了忧郁症: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觉,整天神思恍惚,疑神疑鬼。最初,好几家医院都无法确诊她患了什么病,因为身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检查完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凡最先进的检测手段如b超、ct、核磁共振等都用上了,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弄得我们哭笑不得,神经兮兮的。最后,在成都一所权威性的大医院才确诊是忧郁症,医生说无需治疗只需调理。老太太的“怪病”前后花去一万多元诊治费不说,还让我们做子女的为她担惊受怕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把我们折腾得够呛还算好,如今老丈人老丈母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总算转变过来了,开始主动参加一些老年活动,有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日子也过得充实而快乐起来。 就我个人的体会来看,对“空巢老人”的问题,如果不分清红皂白一味地指责子女不孝顺是不恰当的,这有子女的原因,也有老人自身的原因,还社会的原因。我想,要解决“空巢老人”的问题,仅仅依靠子女的孝心是不够的,还需要老人们勇于面对现实,改变自我,积极地适应社会的发展变化,尽量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过年过得不开心 今年这个年,我们一大家人过得很不开心。 大年三十打扫清洁时,我脚下一滑,将电视条柜上的一个热水瓶推倒在地上摔得粉碎,烫伤了手,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果然,中午在老婆她大姐家吃过团年饭后,老婆和她二姐在“斗地主”时争吵起来,两人互不相让,结果老婆气冲冲地跑回家去了,闹了个不欢而散。大年初一,又是在老婆她大姐家老婆和她二姐在打麻将时又争吵起来,这次比昨天吵得还要凶,两人都口吐狂言,恶语相向,一点都不像受过高级教育的文明人,任谁劝都不听,气得老丈人老丈母哭天喊地,差点昏过去。最后,老婆又气冲冲地跑回家去了,连中午饭都没吃,弄得一大家人都十分难堪,很不高兴 原本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应该开开心心过过年,谁知却因打牌赌博闹了个不欢而散,真是扫兴。如今,过年过节一大家人聚在一起除了吃喝打麻将外,好像没有其他更有趣的过节方式了;每天吃了打打了吃,既累心又累皮,既伤身体也伤感情,实在没意思!更糟糕的是,这样的过节方式似乎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一种简单的赌博关系,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你想赢我的钱我想赢你的钱,哪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尽管国家一直提倡健康文明的过节方式,但又有多少人在积极响应?我不知道,如今这种靠打牌赌博混时间过日子的生活方式还要持续多久?但我希望,这种极不健康很不正常的生活方式还是早点结束了好! 我们呼唤健康文明的过节方式,更要大家积极的行动起来,不要老是沉醉在牌局里不能自拔。 诗歌应该大众化 如今,文学受冷落,特别是诗歌似乎与大众越来越远了。 有一种说法,如今写诗的比读诗的还多。此话形象而尖刻地道出了当今诗歌倍受冷落的现状。诗歌为何如此受冷落?因为它远离了大众,远离了人间烟火,成了孤芳自赏的另类。诗歌为什么会远离大众?就我个人的了解和体会来看,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读不懂,无法欣赏。我爱好文学,自认为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又有汉语言文学大专文化,竟然对报刊发表出来的诗歌大多数读不懂。老实说,对地市级报刊上发表的诗歌读不懂的有60%以上;而那些专发诗歌的报刊至少有70-80%的诗作读不懂,这让我感到很困惑,难道那些诗歌刊物是专门办给那些专业人士或诗人们看的吗?我曾傻兮兮地问过一个“诗人”向他请教他发表的一首诗作到底是什么意思?结果“诗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他写的是一种感受,传达的是一种美感;可他说的“感受”和“美感”我却“感受”不到,欣赏不了,真是遗憾!也许,只有他和编辑感受到了吧? 记得鲁迅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我们有许多东西最初都诞生于民间,生动活泼,极富生命力,后来被文人们发现了,于是给予加工提炼,美化一番,就变得文雅起来,高贵起来;与此同时,它离大众也越来越远了,最后成了少数人手中的玩物,直到完全失去生命力,变成毫无用处的东西。我以为,当今某些所谓个性化写作的诗人,正在把诗歌往“死路”上领,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 读某些诗人的诗歌,就像猜谜语,诗人成了谜语制作大师,好像你越是读不懂他的诗,就越能显出他水平的高深。但我非常赞同这样一种说法:越是好诗,越应该通俗易懂。比如大诗人李白、杜甫等人的诗歌,堪称经典,其诗歌的高度至今无人超过,但他们的诗歌大多通俗易懂,并非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的吓人之作。据说,白居易的诗歌连没文化的老太婆也能听懂。我想,只有这样的诗歌才有强大的生命力,才有广泛的影响力,才能千古流传,才能为人类的文化建设做出积极的贡献。 诗歌远离大众,不食人间烟火,似乎与我们某些报刊的引导也很有关系。为什么发表出来的诗作,绝大多数人读不懂?我们欢迎先锋前卫实验性的诗歌,也不反对玩语言玩技巧的诗作,但这样的诗作不应该占去版面的2/3以上,应该让2/3以上的诗作都能被大多数读者读懂和欣赏。我们承认艺术与生活有一定的距离,诗人与大众素质不同,但是如果艺术与生活的距离太远了,艺术就会变得不真实,变成虚无缥缈不可捉莫于世无补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注定没有什么前途。 当我们不得不拼命往前跑的时候,也许难免会丢掉一些美好的东西,所以我们呼唤:回归自然,还原自我。那么,同样拼命往前跑的文学和诗歌,是不是也应该在跑累了的时候,放慢一下脚步,回过头看一看丰富多彩的人间,观照一下芸芸众生? 我想,诗人不是满脑壳胡思乱想的疯子,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是谁也读不懂的“天书”;诗人更不是“死人”他应该关注现实生活,关心民众疾苦,为百姓鼓与呼。所以,我们呼唤大众化的诗歌,让诗歌回归大众,回归民间吧! 不做粑耳朵 “粑耳朵”在四川土话中的意思是指怕老婆的男人。在不少川味轻喜剧中,都能看到这样的所谓“喜剧”镜头:男人犯了错,一定会被老婆罚跪搓衣板(地板),或被揪耳朵骂个狗血喷头,男人的颜面扫尽,尊严尽失。我想,这样的“粑耳朵”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恐怕都不愿意做。 我讨厌“粑耳朵”这种叫法,看不起乐当“粑耳朵”的男人。记得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有个自称“粑耳朵”协会会长的男人当众要求我加入“粑耳朵”协会,我认为他想出我的丑,心里不高兴,但仍不失风度地回答说:“等我忙完了正事,再向你写申请。”结果赢来一片喝彩声。我认为,人与人都是平等的,男人与女人也是平等的,无所谓“硬耳朵”与“粑耳朵”;可偏偏有人喜欢“粑耳朵”这种说法,并写文章称赞当“粑耳朵”是爱老婆的表现,故意在电视剧中让男人跪在女人面前,或被揪耳朵骂个狗血喷头,让男人丢尽颜面,失去尊严。对这样的文章和电视剧,我很有些反感。我想,如果写文章和编电视剧的是一个男人,那么这男人多少有点变态;如果是女人,这女人可能是个大女子主义者,或者受过男人的伤害存心报复。人都是有尊严的,特别是男人,怎能轻易下跪,任意被人打骂?并以此为乐,说什么是爱老婆的表现,真是奇谈怪论!如今就是小孩子犯了错,家长都不能体罚,更何况是地位平等的夫妻之间? “粑耳朵”的另一层含义是指男人无主见,一切听从老婆的。这样的“粑耳朵”就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切由老婆作主,实在窝囊!如果说这也是爱老婆的表现,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男人原本应该顶天立地,不仅在外面能够叱咤风云,就是回到家里也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应该与老婆一起共同分担家庭的重担,尽到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这才是真正爱老婆的表现。 当今社会,阴盛阳衰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原因故然很多,但我想,这跟某些男人想做“粑耳朵”并甘愿做“粑耳朵”也很有关系;表面上他们说做“粑耳朵”是爱女人,实际上他们是在放弃做男人的责任,想躺在女人的怀抱中过安乐日子,这是没出息的表现,这样的男人应该警惕。男儿当自强,在女人都自强不息的今天,男人岂能甘拜下风? 基于以上认识,我想,但凡有志气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愿做“粑耳朵”;男人只有硬起来,才是真正的男人。 啄木鸟的演讲 我是一只善于发现害虫和捉拿害虫的啄木鸟。喜欢我的人称我为医生,讨厌我的人视我为恶人,对我敬而远之。 一天,我遇见一个国王,发现他身上有害虫,就主动要求为他捉拿害虫,结果却被他骂出了宫门,他骂我有病。后来,出于医生的职责,我又两次入宫要求为国王捉拿害虫,都被拒绝了。最后,国王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才想起我,要我救他一命;但这时已经晚了,国王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害虫吃得一干二净了,连我也无能为力了。国王病逝后,国人才知道我的厉害,奉我为神明,尊我为神医。 弹指一挥间,2000多年过去了。这时人间出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流行病病毒,我经过仔细观察和研究后发现,这是一种名叫“一切向钱看”的病毒,感染者的临床表现为:见钱眼开,为了钱什么丑事都干得出来,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弄得天下很不太平。我对它深恶痛绝,毫不留情地给予捉拿。但遗憾的是:由于它生命力旺盛,繁殖力和传染力超强,我不但未能把它阻止和清除掉,反而连我自己也感染上了;每次看病做手术时,我都必须见到红包,倘若见不到红包,我的精神就不能集中,我的思想就会走神,就会把没病的看成有病的,把小病看成大病;把好人医治成病人,把病人医治成死人 一次又一次骇人听闻的医疗事故,最终让我身败名裂,名誉扫地,由人人敬仰的神医变成了人人痛骂的庸医。 由此可见,这个名叫“一切向钱看”的病毒是多么的可怕,它的危害甚至超过了沙斯病毒和正在流行的禽流感病毒!对付这样一个人间恶魔,我想,已经不是我们医生个人的事情了,它需要全民动员和行动起来,让人类共同对付它,就像我们共同对付沙斯病毒和禽流感病毒一样。我相信,只要我们像对付沙斯病毒和禽流感病毒那样,对“一切向钱看”病毒来一场甚至几场“人民战争”就能将它“灭敌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也说讲真话 随想录是巴金先生晚年的重要作品。巴老提倡说真话,并带头讲真话,随想录就是一部说真话的作品。“文革”中,巴老受到错误批判,为了“过关”为了自保,他曾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他在随想录中把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大胆地公诸于众,并表示深深的自责和忏悔。巴老的真诚和敢于讲真话的精神,赢得了人们的理解和敬重,他被称为“中国的良心” 巴老提倡讲真话和敢于讲真话的精神,值得我们认真地学习和发扬。 真话未必是真理,但它有利于我们了解真实情况,对于我们获得正确的认识和作出正确的决策是十分必要和很有帮助的。而假话,却只能将我们引入歧途,让我们陷入混乱甚至灾难的深渊。不是吗?“文革”前的“浮夸风”说假话,饿死了多少人?而十年“文革”黑白颠倒,说假话的飞黄腾达,讲真话的被打倒,结果中国的经济滑倒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巴老在随想录中一再强调要讲真话,对说假话的行为(包括自己)深恶痛绝,毫不留情地进行揭露和批判。 扪心自问,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讲过多少真话,说过多少假话?小时候,我们为了逃避家长和老师的责罚,是不是说过假话?长大参加工作后,我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是不是说过违心的话做过违心的事?更不要说那些制售假冒伪劣商品的人,说假话做假事,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面对记者的采访镜头公然撒谎,毫无羞愧之色;还有那些贪官污吏,台上说的一套台下做的一套,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给我们社会造成的危害是十分巨大的,是有目共睹的,让人愤怒。 巴老的随想录已经给我们做出了讲真话的榜样,我们该怎么办? 也许,有人会说,我讲假话是被迫的,是社会风气使然,不是我的错;有人甚至以讲假话为荣。但巴老并不这样认为。巴在“文革”中说过假话,也是被迫的,但他仍然认为说假话是“有罪”的,是很不光彩的,是同流合污行为,应该自责和忏悔,这正是巴老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地方。假话是有害的,被迫说的假话同样也是有害的,我们不能因为是被迫的而感到心安理得;错误终归是错误,不会因为你不承认而变成真理。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如果让说假话的人遭殃,让讲真话的人获利,那么讲真话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说假话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少。而要形成讲真话的环境和氛围,则需要我们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努力,特别需要家长、老师、领导人和执政者带头讲真话,及时表彰奖励讲真话的人,批评处罚说假话的人,让讲真话的人得到重用,让说假话的人靠边站 巴老走了,但却把一颗讲真话的“良心”留给了我们,对于这颗讲真话的“良心”我们是捧在手心里,还是扔在地上?我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因为,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一个没有良心的社会,一个没有良心的国家和民族,是可怕而没有前途的。 清除假冒伪劣党员 如何保持党的先进性?笔者认为,清除“假冒伪劣”党员,也是保持党的先进性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今是市场经济,商品中有“假冒伪劣”商品,那么,党员中有没有“假冒伪劣”党员呢?笔者认为,答案是肯定的。何为“假冒伪劣”党员?说白了,就是不合格党员。按照党章的要求检查,凡是那些不符合党章要求的党员都可归为“假冒伪劣”党员之列,经教育整改,仍然不合格者,就应将其清除出党,以纯洁我们的队伍,保持党的先进性。这就像工厂里清除不合格产品一样,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也许,有的同志会担心:“清党”会引起混乱甚至动乱,进而影响经济的发展,因为在我党的历史上,这方面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我们投鼠忌器,老是怕打烂坛坛罐罐,一再的延误时机,势必会让“老鼠”养成“老虎”“小病”养成“大病”到时再后悔,晚矣!事实上,并非一“清党”就会出乱子,会影响正常工作;在我党的历史上“清党”成功的例子也有不少,其中最典型的也许要算抗日战争时期的延安整风运动。用今天的话来讲,延安整风运动就是“保先教育”这次整风运动,使我党在马列主义思想的基础上达到了空前的团结统一。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大生产运动让我党克服了物质上的困难,而整风运动让我党克服了精神上的困难,这两次伟大的运动,为我们最终战胜日本帝国主义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基础,从而成为我党历史上的一笔宝贵财富。 笔者认为,如今改革已经进入攻坚阶段,保持党的先进性,建设一支坚强有力的党员队伍是十分必要的,而要建设一支坚强有力的党员队伍,就必须不断地清除那些“假冒伪劣”(不合格)党员,以保证我党肌体的健康与强壮。而党内腐败,又是危害我党肌体健康与强壮的总病根,如果腐败得不到有效的遏制和及时的清除,那么“保先教育”就可能流于形式,成为中看不中用的表面文章。 一个让腐败分子屡屡得势的党,怎么称得上是先进的党? 男人也怀娃娃了外一篇 高先生和方脑壳在茶馆里喝茶。 高先生突然有了新发现,他说:现在的怪事硬是多,你看嘛,连男人都怀娃娃了。 正在看报纸的方脑壳好奇地问:在哪里?在哪里? 高先生指着大街上一个又一个挺胸凸肚的男人说:你看嘛,一个比一个的肚皮翘得高,不是怀娃娃了是啥子嘛? 方脑壳看了看,说:嗯,硬是像怀儿婆。现在的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全乱套了。 高先生说:我还晓得他们怀的是啥子娃娃。 方脑壳来了兴趣:你有那么神? 高先生道:你看那些肚皮小的,怀的都是“私款”那些肚皮大的,怀的都是“公款”不信你去调查一下,八九不离十。 方脑壳的眼珠子转了转,脑壳一下子转过弯来:嗯,对头,对头!还是高哥有眼力,看得那么透彻。 高先生一高兴,又继续发挥道:现在的一些地方和部门是猪狗当家,吃喝为乐,吃垮了这家又去吃那家,只要权力在手,他们就一路地吃将下去,畅通无阻,个个吃得肚皮滚圆,像个怀儿婆,满大街丢人现眼,却自我感觉良好,而遭殃的却是国家和老百姓。 方脑壳听得连连点头:说得好,说得好!看来男人“怀娃娃”不是啥子好事情,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吃避孕药了? 言罢,二人开怀大笑。 直销 打饼子的王二娃问向他推销面粉的y先生:啥子叫直销? y先生说:直销就是厂家把自己的产品直接销售给用户,不经过中间商,价格要便宜得多。 王二娃想了想说:那我卖饼子也是直销罗?我把饼子做出来,直接卖给消费者,不是直销是啥子? y先生眼睛一亮,称赞道:对头,对头!我把面粉卖给你是直销,你把饼子卖给顾客也是直销,老兄真聪明,一说就懂,明天你在摊子上挂一块“直销”的牌子,生意肯定好。 王二娃弄懂了一个时尚的新名词,又被y先生恭维了一番,一高兴就把y先生送来的一袋低价面粉买下了。y先生走后,王二娃打开包装得巴巴适适的面粉袋一看,天啊,哪里是面粉,分明是一袋石灰粉嘛!王二娃当即傻了。 要爸爸当官外一篇 一天,儿子问老方:爸爸,你为啥不当官喃? 老方愣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不想当官。 儿子说:那你为啥不想当官喃? 老方说:因为当官没意思。 儿子说:你撒谎!当官才有意思哩,假如你当官了,我们家就可以住上大房子了,我们就有钱买空调,买电脑,买高级玩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上幼儿园就可以坐你的小车去了,让别人羡慕死了 老方吃惊地望着儿子,半天回不过神来。忽然,他生气地吼道:你个小杂种,不许胡说! 儿子“哇”地一声被吓哭了。 老婆曾要面子闻声从厨房里冲出来,问明原由后,就责怪老方说:你吼啥子嘛?你有本事也去捞个一官半职的回来,让咱娘儿俩也跟着你沾沾光,别老缩在家里拿娃娃出气! 儿子见当妈的帮着他说话了,就不依不饶地冲着老方嚷道:我就是要爸爸当官!我就是要爸爸当官! 老方一见这阵势,一下子就软了,赶紧捂着儿子的嘴巴哭丧着脸说:好、好,我当官,我当官!我的小祖宗,你不要乱嚷嚷,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 儿子见老方答应了他的要求,立马破涕为笑,果然不再哭闹了。 我陪你喝 这段时间,老方经常都是很晚了才回家。而且一回来总是喝得醉酗酗的,浑身酒气,走路由直线变成了s型。 儿子好奇地问:爸爸,你咋个开始喝酒了喃? 老方说:你、你不是要、要我,当、当官吗?不、不学、学会喝酒,你、你当啥子官? 儿子说:那你学会喝酒了没有? 老方说:我、我正在练、练习,要、要练、练到喝、喝一斤、斤酒不醉时,才、才能当、当官。 儿子说:那、那你现在能喝多少斤了喃? 老方说:能、能喝、喝半、半斤了。 儿子说:那还、还差、差得远嘛,来,老、老子陪你继续喝。 老方不由自主地瞪圆了血红的眼睛,吃惊地盯着摇晃着小身子的儿子,酒一下子清醒了一半 差不多先生误国害民 近日,读胡适先生的经典文集,读到一篇差不多先生传的文章,十分有趣,令人喷饭,但读罢掩卷,却不禁担忧起来,因为“差不多先生”至今尚未绝迹。 胡适先生在差不多先生传里写道:你知道中国最有名的人是谁?他就是“差不多先生”因为他的名字天天挂在大家的口头,各省各县各村都有其人。“差不多先生”的口头禅是:“凡事差不多就好,何必太精明?”小时候,他妈叫他去买红糖,他却买回了白糖,他妈骂他时,他却说:“红糖白糖,不是差不多吗?”上学的时候,先生问他:“直隶省的西边是哪一省?”他说是陕西。先生说:“错了。是山西,不是陕西。”他说:“山西陕西,不是差不多吗?”后来他在钱铺里当伙计,经常把十字写成千字,把千字写成十字。掌柜骂他,他笑嘻嘻地赔小心道:“千字比十字只多一小撇,不是差不多吗?”差不多先生因为“差不多”而闹了不少笑话和做了不少错事,最终也因“差不多”而一命呜呼了:一天,他得了急病,叫家人到东街去请汪医生,家人却把西街医牛的王大夫请来了。病急不等人,差不多先生心想:“王大夫汪大夫不是差不多吗,让他试试吧。”结果,不到一小时,差不多先生就一命呜呼了。而他临死的时候,竟然还断断续续地说:“活人与死人也是差、差不多的,何、何必太认真呢?”差不多先生死后,大家都称赞他凡事想得开,不斤斤计较,于是大家都以他为榜样,人人都成了“差不多先生”而中国从此也成了懒人国了。 差不多先生传写于上个世纪20、30年代,胡适先生认为中国之所以贫穷落后,是因为人人都成了不求进取,不求精益求精的“差不多先生”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当然,中国贫穷落后的根本原因是当时政治制度的腐败黑暗,但与国人遇事不敢较真,只求“差不多”的精神状态也有直接关系。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所以我们的事业总是从胜利走向胜利。的确,中国共产党以认真执著的精神,从小到大,从弱到强,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新中国,并把中国人民领上富裕之路,过上幸福生活。但我们也应该看到,进入新时代后,一些人又逐渐淡忘和放弃了“认真”二字,做事不讲“原则”能“应付”过去就好“差不多”就行,办事越来越“水”最终导致假冒伪劣商品“满天飞”各种安全事故“遍地开花”让人痛心不已! “差不多先生”误国害民,我们应该引以为戒,坚决不做新时期的“差不多先生”坚决抛弃“差不多”的恶习,重树“认真负责”的精神;对于原则问题,我们就是要斤斤计较,决不含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工作做好,我们的事业才会兴旺发达,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才有希望。 自焚报应 自焚 y君混入官场,虽政绩平平,但酒量甚大,日啖白酒两、三斤不醉。这样的好酒量,非一日之功,而是经常参加各种吃喝应酬历练而成。y君以此自鸣得意,每逢吃请,必大呼小叫与上下左右四方八面斗酒取乐,乐此不乏。 一日,y君连赴5个宴席,喝下白酒2斤半。众皆称其好酒量,频频与之斗酒取乐。y君得意洋洋,来者不拒;喝得面红耳赤,摇头晃脑,胡说八道。未料,在其点火抽烟时,蓦然从口中吐出一团烈火,接着浑身着火,像一个燃烧的火球。众皆大骇。y君在席间狂呼乱窜,吓得众人四处躲藏,避之犹恐不及 后经抢救,y君虽保住了性命,但却落下终身残废。据医生检查发现,因长期无节制地狂喝滥饮,y君体内循环的早已不是血液而是酒精,医生说,一个长期被高浓度酒精浸泡和笼罩着的肉体,焉有遇火不燃之理? 报应 y君自混入官场后,在外面吃喝应酬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与妻儿的感情日渐疏远。未几,老婆与y君离婚,女儿离家出走。y君百无聊赖,日趋堕落,每到一地,必狎妓为乐,以慰空虚之灵魂。 一日,喝得醉醺醺的y君在b城某ok厅玩乐。老板告之,有一雏儿,年方16,貌美若仙,鲜嫩无比。y君大喜,跃跃欲试。待与那雏儿见面时,y君却脸色骤变,五官扭曲,狂呼一声,便昏死过去 原来,那雏儿竟是y君离家出走多日的女儿。 美丽的长霞 21集电视剧任长霞为我们塑造了一个“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的女公安局长的英雄形象,其先进事迹,犹如一道“美丽的长霞”永远地留在了我们的心中。 任长霞的美丽,表现在诸多方面,比如其崇高的敬业精神,强烈的责任感,敏感的同情心等,而所有这些美丽之所以光彩照人,原因就在于任长霞对老百姓有深厚的感情,她始终把人民群众当作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正因为任长霞对老百姓有感情,她才会急群众之所急,坐不住办公室,总是主动出击,亲自督办,亲自参与办案,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因此,任长霞对老百姓的爱成为任长霞全剧的情感主线,时时让我们感动:她在接待上访群众和办案时,一次又一次为受害群众流下同情的泪水,自己掏钱给“老上访”住宾馆,称她们是自己的亲戚,而且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剧中一个细节,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任长霞接待上访群众,吃午饭时,她看到接待室外仍排着长龙站在寒风中翘首以盼的群众,心中一动,立即放下盒饭,亲自用纸杯接热水给老百姓送去,其他干警在她的感染下,也纷纷放下饭碗,一杯又一杯地给群众送热水。这个细节,不仅感动了上访群众,显然也感动了观众。而此时,剧中的一段插曲:“一杯清水一滴泪,杯杯女儿情”更是唱出了咱老百姓的心声! 正因为任长霞心里装着群众,对老百姓有感情,她才能够真正实现“立警为公,热法为民”的指导理想,而不是把“群众利益无小事”当作口号,挂在嘴上作秀,为自己捞政绩。她是无私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实事,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事。因此,在她看来,没有办不了的案子,只有不作为的警察,谁要是对办案有畏难情绪,她就会责问一声:“我们公安局是干什么的?”其崇高的敬业精神和强烈的责任感,让我们肃然起敬! 可惜啊,一个感动中国的女警察,生命却是如此的短暂,仿佛一颗流星一闪而过,让我们悲痛万分!但是,我相信,任长霞的崇高精神会感动所有的人;将会有更多的“任长霞”涌现出来,像朝霞一样美丽灿烂,护佑咱老百姓。 死鬼 老高退休后,十分郁闷,很快就病倒了。不久,竟与世长辞。 一日,老伴梦见老高愁容满面,一问,方知阴间各种花费太高,钱不够用。老伴连夜给老高烧去纸钱数千万。数日后,老高又向老伴说钱不够用。老伴又连夜给老高烧去纸钱若干。又数日,老高又向老伴伸手要钱。如此三番五次,弄得老伴夜不能寐,噩梦不断,十分生气,一怒之下,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已经给你寄去数亿元了,不到一个月就花完了?你给我说说,钱都花到哪去了?” 老高犹豫片刻,哭丧着脸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阴间也兴花钱买官,要打通各种关节,没钱咋行啊” 老伴恍然大悟。心想,老头子在世的时候,手握大权,哪缺过钱花?凡遇用钱处,只需签上“同意报销”四个字就一切搞定了,那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到了阴间,没权了,干啥还不都吃亏受气,唉!于是,立即起床,连夜给老高“寄”钱去,支持他在阴间也买个官来当 果然,老高在阴间当上官后,从此不再向老伴伸手要钱了,老伴终于睡上了安稳觉。 难受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这是老婆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老实说,每次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老婆晚上又有吃喝应酬,又有饭局,而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给孩子做晚饭,辅导孩子做写作业,监护他上床睡觉,然后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守着电视机,直到深夜。你想啊,我是一个男人,遇上这样一个不回家的老婆,心里能好受吗?如今,一个男人在外面没有吃喝应酬,已经很窝囊的了,偏偏自己的老婆又比你强,经常在外面有吃喝应酬,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抛头露面,过着想醉生梦死的“腐败”生活,我心里能好受吗?唉,我心里难受死了!可又能怎样?我能让老婆不去吃喝应酬吗?人家这是工作需要啊,谁让她是领导身边的红人呢? 唉!更让我难受的还是那些风言风语:说我老婆与某些领导肯定有不正当关系,要不然,怎能成为领导身边的红人,上班下班像影子一样形影不离?尽管我不十分相信,但谎言说上一百遍也成了真理,我心里那个难受啊,简直无法形容!要知道,我原本也是个血性男儿,可空有一身抱负,在单位受领导排挤而不得志,下岗后,做生意亏本,打工受骗,缩在家里自由撰稿,又老是写不出有影响的大作品,真是窝囊啊!面对风言风语,我能怪老婆对自己不忠吗?我能怪她不顾家吗?我只能怪自己无能,没本事啊!我要是有能耐,当了官,发了财,莫说老婆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就是其他美女也会像蝴蝶一样围着我转啊!唉! 幸好,老天爷是公平的。终于,有一天我买彩票中了500万大奖,哇噻,我发大财了,我终于熬出头了!说来也巧,这时老婆所在的国企破产了,老婆也下岗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当贤妻良母了,这正是我所盼望的。从此我时来运转了,我开了公司,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在外面也“忙”起来了,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于是,我也像老婆当年对我那样,经常打电话回家对她说:“今天加班,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每当听到她撒娇地说:“呀,你又不回来吃饭了啊!”我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在外面吃喝应酬的老婆,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了。 唉,我的美梦又一次被老婆的晚归打破了,我翻身的日子,何时才能梦想成真啊? 一只乌的自白 我是一只千年的老乌龟,我之所以能活上一千年,全靠一个“忍”字;人们都称我为“忍者神龟”我的人生信条是:凡事都要忍。 看见制假售假的事,要忍; 遇到坑蒙拐骗的事,要忍; 看见污染环境的事,要忍; 遇到贪污腐败的事,要忍; 看见欺男霸女的事,要忍; 遇到杀人越货的事,要忍; 总之,看见一切不平之事,都要忍。只有这样,才有长寿的可能,才能长生不老。 我最喜欢的名言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最讨厌的一句话是:与其昏昏僵僵地存在百年,不如轰轰烈烈地活上一天。 差一点外一首 差一点(外一首) 我们总觉得自己 差一件衣服 差一样首饰 差一种化妆品 差一座别墅 差一辆小车 差一个情人 差一点钱 差一点权 却不知道自己 还差一点道德 差一点良知 差一点正义感 差一颗爱心 佛 面对诱惑 我转身离开 逃回庙中 继续念经 请不要嘲笑我 不能普渡众生 总有一天 你会相信 法力无边 回头是岸 疼痛的光外一首 疼痛的阳光 从天空的伤口 流淌下来 流进我的血管里 让我忘记了 前世的忧伤 中秋望月 今夜 我的酒杯里 装着月亮 圆圆的月饼 在别人的餐桌上 歌唱 浓浓的乡愁 打湿了 游子的衣裳 今夜 我想骑着月光 回一趟故乡 七月外二首 七月(外二首) 燃烧七月 在电闪雷鸣中 挣扎 呐喊 耀眼的闪电 让卑微的生命心惊胆寒 隆隆的雷声 如愤怒的狮子 在黑暗的天空 奔腾咆哮 于是 幸福的泪水 从天而降 大地的伤口 看见了 希望 下雨 来自地上的雨水 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像一个人的眼泪 吸引了 那么多人的目光 哗啦啦的雨声 淹没了所有的思想 我们屏住呼吸 静听 这来自天上的声音 感受 苍天对大地的激情 笼中人 我们 将自己 关进笼子里 过着安全而又孤独的日子 但当盗贼们 打开笼子走进来的时候 我们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既不能奔跑 也不会飞翅 我的太外一首 天黑前 你的背影 变成一个点 消失在地平线 我牵挂的目光 被黑夜 一口咬断 当我醒来的时候 看见的 却是你的笑脸 李白 有很多的思想 需要表达 有很多的感情 需要抒发 骑着诗歌这匹宝马 周游天下 老娘外一首 老娘(外一首) 白发苍苍的老娘 守着空荡荡的老屋 把思念 编织成蛛网 挂在墙角上 可怜的老娘 你为啥那样倔强 宁肯孤独地死去 也不愿离开故乡 民工 (一) 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 一种新品种粮食 城市吃了它 就会迅速长胖 长出许多高楼大厦 挡住庄稼需要的阳光 (二) 从自己修建的楼房上 纵身一跳 那么多关注的目光 竟然 形不成一张安全网 托住他 轻如落叶的梦想 夏外一首 夏(外一首) 蝉的鸣叫 点燃了夏天 燃烧的空气 无法阻止 裸露的肌肤 在阳光下呼吸 贪婪的蚊子 刺穿身体 在血管里飞行 无处躲藏的血 变成汗水 打湿了一个季节 知了知了 蝉爬到树上唱歌 唱给太阳听 唱给夏天听 唱给一个季节听 唱给一棵树听 唱给一片树林听 唱给所有的人听 于是 我们记住了 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东西 尽管她的歌声 那么单调那么难听 夏天外三首 裸露的肚脐眼 是你热辣辣的眼睛 燃烧的太阳 是你那颗火热的心 我将你的热情 放进冰箱 冻成冰 然后 一口一口吃掉 一棵树 一棵树 站在我的窗前 沉默不语 当我满头白发的时候 我才把她想像成 美丽的少女 给她写一首爱情的诗 陷阱 几次挣扎后 我变成一只会爬行的虫 从陷阱里爬出来 但还没伸直腰杆 又被那些嘲笑的嘴巴 推进了 陷阱 乞丐 当我们有求于人的时候 我们都是乞丐 当乞丐向我们伸出手时 我们的脸上 却显出了轻蔑与不屑 怀念一条河外三首 怀念一条河(外三首) 一条河 在我的血管里流淌 哗哗的水声 托起水鸟的翅膀 在我的梦中飞翔 我的眼泪 流成一条河 打动了 坚硬的鹅卵石 以及奄奄一息的鱼 夏夜 稻花的清香 亲吻着农人的梦想 你站在 灯红酒绿看不见的地方 静听青蛙的歌唱 沉甸甸的希望 像镰刀 挂在天上 路灯 你沿着路的方向 走进黑夜的梦中 寻找 那个夜不归宿的人 当他出现在你身边时 你轻轻地 闭上眼睛 叹了一口气 蒲公英 一颗透明的心 裸露在红尘中 被风一吹 它就化了 化成许多雪花 飘落下来 砸碎了 大地的梦 上帝外一首 最初 他住在天上 是人类最崇拜的神 后来 他来到人间 做了统治人类的天子 现在 他躺在坟墓里 墓碑上写着: 地球上最后一滴水 将是人类的眼泪 毒品 一朵妖艳的花 在地狱里开放 那么多糊涂的人 爱她 爱得死去活来 家破人亡 红 红色正在褪色 被更多的颜色包围 吞食 血一样的红色 成了妖魔们杯中的美酒 让他们隐去青面獠牙 现出美女的容颜 但是 他们的心肠 变得更加的狡猾与凶残 我们正在失血 大量的失血 使我们患上了贫血症 我们感到 头昏、胸闷,呼吸困难以及浑身乏力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的血 正一点一点地 流进魔鬼们狂欢的酒杯 魔鬼们 以医生的名义 不断地抽我们的血 吸我们的血 而我们却不得不以一颗感恩的心 感谢他们 给他们送上红包 可是 我们的病 却越来越严重了 我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我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面对红色的不断消失 我们忍不住要问 真正的医生 在哪里 能治好我们的医生 能让我们 恢复血色红光满面生机勃勃健康快乐的医生 在哪里 在哪里? 枪声 八一的枪声 惊醒了沉睡的灵魂 那么多工人和农民 拿起武器 与命运抗争 雄壮的枪声 是穷苦人被迫发出的呐喊 枪杆子里出政权 面对腐朽与黑暗 我们不能赤手空拳 于是 一个新的政权 在枪声中诞生 穷苦人终于翻了身 密集的枪声 渐行渐远 成为历史的某个片断 但是 每年的这一天 枪声都会准时响起 提醒我们 不能忘记 过去 人外一首 你那么深情地看我一眼 即便是钢铁的心肠 也会变软 你多情的眼神 像燃烧的火花 烫伤了我 沉睡的灵魂 从此 我发现 你就是我的爱人 桥 你始终弯着脊梁 是为了让更多的人 有路可走 屈原 诗人的眼泪 流进了昏君的酒杯 打湿了 2000多年的历史 和不止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一个冤魂 在五月的江边 徘徊 长叹 因为他不会喝酒 所以 只好躲在太平盛世的某个角落 独自流泪 城市外四首 城市 城市的血管里 流淌的不是血液 是酒精和各种欲望 醉酗酗的城市 唱着卡拉ok跳着交际舞 或洗着桑拿享受着美女的按摩 我们将和城市一起 醉生梦死 直到清醒的那天 路 路是一根绳子 拴住了我的翅膀 从此 我只会沿着路的方向 不停地行走 感觉 那些眼睛 像黑洞洞的枪口 一齐向我瞄准 当我转身面对那些枪口时 看到的 却是一张张笑脸 夜不能寐 午夜 我用脚步 丈量夜的长度 从梦的这端走向那端 发现 夜是一只酒杯 里面装着月亮和星星 醉 一杯又一杯 我醉倒在 高脚的酒杯里 像一只妖艳的狐狸精 黑夜 瞪着血红的眼睛 将我一饮而尽 报春鸟外一首 报春鸟(外一首) 那天早晨 你欢快的叫声 敲开了 一扇又一扇 紧闭的房门 那些从冬眠中 惊醒的动物 睁开眼睛 看见了 春天 ? 上帝的眼泪 淹没了整个地球 茫茫汪洋之上 还会出现 诺亚方舟吗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 很小 容不下一粒沙子 那双眼睛 很大 能装下整个世界 那双眼睛 总是在背后 注视着 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那双眼睛 是两颗心 一颗是父亲的心 一颗是母亲的心 请记住那双眼睛 请记住我们的父亲和母亲 请记住那双眼睛对我们的希望和期盼 光灿烂的下午外二首 这是春天的某个下午 从午觉中醒来 四周静悄悄 偶尔 能听到几声鸟鸣 或汽车开过的声音 或人的说话声 我 仿佛站在高高的云端 阳光很好 像花儿一样正热烈开放 外面明晃晃 室内亮堂堂 我的心情也格外开朗 伸一个懒腰 喝一杯清茶 再点燃一支香烟 空荡荡的房间 寂静如天堂 忽然 想出去走一走 在阳光下散步 或放风筝 或见一见朋友 同他们在一起晒太阳 喝茶、聊天、说个笑话 但这些的想法 很快 就像我手中的那支香烟 化成了灰烬 变成一缕青烟 随风而逝了 春 一枝桃花 看透了我的心事 两只蝴蝶 飞进我的身体 寻找春天 于是 我像发情的花朵 热烈开放 无题 有一个人 经常 站在窗前 望着外面 出神 像一幅放大的遗像 让我感到吃惊 母亲外一首 假如我是一棵树 母亲就是脚下的土地 我走到哪里 母亲就延伸到哪里 假如我是一尾鱼 母亲就是养鱼的水 我游到哪里 母亲就流到哪里 假如我是一只风筝 母亲就是 帮我实现飞翔梦想的那个人 我是母亲的魂 母亲离不开我 我也离不开母亲 巨人 右手举着太阳 左手托着月亮 脚下踩着地球 在太空中漫步 渴了 喝银河之水 饿了 吃两颗星星 诞生于地球 渴望拥有整个宇宙 垂钓外一首 垂钓(外一首) 把耐心 挂在鱼钩上 放进水中 钓那些 不长眼睛的鱼 风筝 不管你能飞多高 也不能忘了 我对你的牵挂 孩子 别只顾着 一个劲地向天堂飞翔 而忘记了 帮你实现理想的那个人啊 纪念碑 纪念碑 是一段浓缩的历史 每一个篇章 都有一个 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纪念碑 是先烈们 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 是英雄们 不屈的脊梁 每一个纪念碑 都高举着 振兴中华的伟大理想 走进春天外一首 走进春天(外一首) 当第一片 嫩绿的叶子 爬上冬天的枝头 有两朵泪花 在春姑娘的眼睛里 悄然开放 走进春天的花园 同春姑娘一起 享受日光浴 看蝴蝶们跳舞 听鸟儿们唱歌 和孩子们捉迷藏 心情 像五颜六色的风筝 在蓝天上 飞翔 老人与风筝 老人 老了 头发白了 但风筝 却很年轻 五彩缤纷 老人牵着风筝的手 走出城市 走进乡村 然后 走回童年 李白 李白 你 行走于红尘之上 以诗酒为翅膀 在梦想与现实之间 飞翔 脚下踩着两朵莲花 一尘不染 写出千古文章 优美的诗歌 像天上的太阳 光芒万丈 让所有的诗人 都黯淡无光 高贵的诗心 如一轮明月 灼灼其华 在黑夜之上 照亮四方 贵妃醉酒 只为邀宠 太白醉酒 因为报国无门 你将失意之痛 用来下酒 对着月光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盛唐的美酒 将你醉成 一首诗 一座不朽的诗碑 醉成了诗仙 飘飘然 诗白斗酒诗百篇 天子呼唤不上船 你醉倒在大唐的山水中 我们醉倒在你的诗歌里 你将燃烧的酒精 变成优美的文字 我们用你的诗歌 净化自己的灵魂 高唱 安能摧眉折腰侍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 对父亲说 父亲的坟 在遥远的故乡 像饥饿年代的一个馒头 让我们终身难忘 站在父亲的坟前 对父亲说 今天 我们不仅能吃上馒头 而且还吃上了面包蛋糕 喝上了牛奶 父亲坟上的青草 冲着我们点头微笑 纸钱像蝴蝶一样 在空中翩翩起舞 站在父亲的坟前 对父亲说 今天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梦想 早已实现 我们已经进入了电子时代 鼠标轻轻一点 坐在家里就能挣钱 生活越来越方便 日子越过越舒坦 父亲坟上的青草 冲着我们点头微笑 纸钱像蝴蝶一样 在空中翩翩起舞 站在父亲的坟前 对父亲说 今天 我们不仅有了电视机洗衣机空调机 而且还拥有了世界上最先进的航天器 我们的载人航天飞船 已经多次飞上遥远的太空 可上九天揽月的梦想 即将实现 父亲坟上的青草 冲着我们点头微笑 纸钱像蝴蝶一样 在空中翩翩起舞 哭泣 午夜 是谁在哭泣 轻轻地 摇醒了我的梦 夜色正浓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昏暗的路灯 勾画出城市黑魆魆的身影 如一头巨大的怪兽 横在我的眼前 无边的夜色 像一条河 将我隔在哭声之外 隐隐约约的哭声 虚无缥缈 那么微弱 像婴儿在抽泣 那么孤单 似孤雁在哀鸣 那么无助 如猎物掉进了陷阱 我的心 被哭声撞击着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我仿佛看见 一个落水的人 正在拼命挣扎 而我 就站在岸边 眼睁睁地看着 没有任何动作 请不要责怪我 我已经习惯了 同黑夜一起 保持沉默 三月 金黄色的油菜花 在三月的梦中 热烈开放 像一幅美丽的画 挡住了我 前行的目光 一只风筝 飞进画中 牵着你的手 还有飘扬的长发 桃花般的笑脸 三月的阳光 如金色的美酒 醉了我的双眼 和冬天的心情 嗅着三月的花香 我变成一只蝴蝶 在花丛中飞翔 飞进你的梦中 做你的新郎 城市的楼房外一首 城市的楼房     城市的楼房 正在走向远方 在农村的森林里 安家落户 窗户是楼房的眼睛 看见有人在哭泣 每一扇窗户后面都藏着不同的心事 对那些哭泣的人 不知该报以同情还是一笑了之 城市的楼房 长满了眼睛 藏着许多心事和秘密 让农村那些矮小的土房子 充满敬意 崇拜得五体投地 路灯 白天 她在睡觉 路上的热闹与她无关 晚上 她却睁开了美丽的眼睛 陪伴着寂寞的路 走向黎明 冬天 是谁 挥舞着风刀霜剑 让叽叽喳喳的麻雀们 变得沉默寡言 受惊吓的叶子 先后从高高的枝头 跌落下去 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此时 所有能发声的嘴巴 都被严酷的冰霜打上了封条 但是 冬天的阳光 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无声的力量在看不见的地方 暗暗生长 总有一天 冰冷的面孔 会变成春天的模样 影子外一首 影子(外一首) 早晨的太阳 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使我产生一个错觉 以为自己很高大 能挡住一片阳光 后来 我发现 自己的影子越来越短 最后竟然收缩成一个小黑点 这时 我才明白 自己其实很眇小 一个人 乃至整个人类 在大自然眼里 都十分眇小 犹如沧海一粟 没有资格狂妄自大啊 告别冬天 风之手 将我从冬天的枝头 摘下 扔在地上 用脚踢着做游戏 我被扔向空中 踢进臭水沟 一阵风过后 我看见 兄弟姐妹们的尸体 倒下一大片 被清洁工人扫进垃圾坑 一把火点燃 升起烈火浓烟 火光中 一片绿色的叶子 朝我微笑 我的眼泪 悄悄流下 回家外一首 回家 大地 是我们的家 漫天飞舞的雪花 是我们回家的身影 年迈的父母亲啊 眼里含着泪花 站在新年的门口 用大红的灯笼 喜庆的春联 还有香肠与腊肉 迎接我们 回家 雪 从天堂飞来一群白色的蝴蝶 停在冬天的枝头 眨眼间 树变绿了 草变青了 花儿也开了 五颜六色的春天 来了 最后一片落叶 冬天 所有的叶子都掉光了 惟有我还站在高高的枝头 孤零零地 遥望春天 风雪好大 雪莲对我说 老爷爷,您放心去吧,春天就要到了 我摇摇头 红梅对我说 老爷爷,您放心去吧,春天就要来了 我摇摇头 她们不知道 春天是我的儿子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诗人外一首 诗人(外一首) 这是一张忧郁的脸 眼里满是哀伤 像受难的耶酥 对这个世界 充满怜悯 诗人的表情 又像天书 如同他的诗 没有几个人能读懂 诗人与芸芸众生之间 相差十万八千里 诗人以上帝之子自居 但却不知道怎样拯救 堕落中的苍生 所以 诗人的脸上 总是写满忧伤 而欢乐 永远属于凡夫俗子 听一头猪的哀鸣 恐怖的叫声 打破黎明时的宁静 我听见 一个声音在高声呼救: 救命救命救命啊! 但是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更加可怕的回音 惊心动魄的哀鸣 像刀子 刺透我的灵魂 鲜血染红黎明 照亮大地 忽然 我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些无忧无虑的猪们 在听到同伴的哀嚎声和呼救声后 为什么会默默无语 一声不吭? 红樱桃 在众多的水果当中,红樱桃是最美丽最可爱的品种之一。她色彩鲜艳,外形饱满,小巧玲珑,珠圆玉润,像珍珠,似瑪瑙;视之,秀色可餐,让人唾涎欲滴,可谓水果中的上品。 红樱桃虽生于田园山野之间,但却并非俗物,其品相端正,气质优雅,乃天地之间孕育的精华之物,人见人爱,过目难忘。无论是挂于树上,亦或是摘下来被人送到街市上叫卖的红樱桃,都光彩照人,楚楚可爱,让人眼谗,她的美艳让我们无法拒绝。然而,美好的东西,其生命却是如此的短暂,她的生命周期不足一月,像昙花一现,眨眼之间,就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让人一声叹息,给我们留下了香消玉殒的遗憾。难怪,优雅的古人总是用“樱桃小口”来比喻古典美女的红唇,原来,美女的美丽也如同红樱桃一样十分的短暂啊!不过,也许,正因为短暂,红樱桃的美丽才更值得我们留恋和珍爱,她在我们的记忆中,总是鲜艳欲滴,挥之不去啊! 我们赞美红樱桃的美丽,留恋红樱桃的美丽,其实红樱桃的美味,也让我们难忘啊。 每年四月底五月初,红樱桃上市的时候,就是我们大快朵颐,尽情享用其美味的大好时光。那段时间,大街小巷,田野路上,到处都是她美艳的身影,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勾起了我们的欲望,我们欢呼雀跃着奔过去,围住她,与她亲密接触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如同新婚蜜月一般,十分珍贵,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快享用,倘若错过了,那将是多么的遗憾啊! 然而,红樱桃是优雅的,就像我们优雅的新娘子。当我们在享用她的时候,无论怎样粗鲁豪放的人,都应该变得优雅起来,变得温柔起来,变得浪漫起来,懂得怜香惜玉,我们不能像对待苹果、香蕉那样,可以大口大口地啃咬,大口大口地咀嚼,大口大口地吞咽,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咬,一小口一小口地吮吸,动作要轻柔,吃相要斯文,小心翼翼地品尝她鲜嫩的果肉,酸酸甜甜的汁液 我想,一个真正懂得生活的人,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就像我们对待红樱桃一样,要懂得珍惜,慢慢品尝,切勿狼吞虎咽,一口下去。只有优雅而从容地对待生活的人,他的生活才会像红樱桃一样,优雅而美丽。 夜不能寐 午夜 我用脚步 丈量夜的长度 从梦的这端走向那端 夜很长 很静 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一个灵魂 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企图看清 夜的灵魂 不会喝酒 不会打麻将 不会唱歌跳舞 甚至 也不会泡妞 这样的夜晚 注定只有失眠 当黎明到来的时候 我终于 从夜的怀抱中 挣脱出来 变成一轮红日 冉冉升起 渴望飞翔 渴望飞翔 我们的祖先 在神话里遨游太空 一个跟斗云十万八千里 今天 我们驾驶飞船神舟 一次又一次 飞进神话与梦想 成了飞天的嫦娥 腾云驾雾的神仙 渴望飞翔 中华民族 用了一千年的时间 努力奋斗 终于 长出了飞天的翅膀 飞到了 连鸟儿也飞不到了的地方 做了神仙 当了玉皇 渴望飞翔 朝着梦想的方向 继续飞翔 飞进天堂 飞出中国人的志气 能力与胆量 鸽子 鸽子 在城市上空飞翔 将林立的高楼 飞成一片 绿色的森林 鸽子 是城市这片森林里 惟一幸存的鸟类 其它的鸟 都先后 变成了高楼和大厦 为城市的发展 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每天 早晨和黄昏 鸽子都要迎着美丽的霞光 飞翔 以和平的姿式 告慰那些 牺牲了的兄弟姐妹 我相信 鸽子 是城市的灵魂 鸽子的飞翔 代表着城市的飞翔 鸽子飞翔的高度 就是城市飞翔的高度 睡美人 推开窗 漫不经心的目光 穿过林立的高楼 穿过 被烟雾笼罩着的城市 在梦想的地方 定格 你 仰卧在高山之巅 在天边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睡姿 那么安祥 那么圣洁 那么优美 仙女一般 我 一下子 掉进了你的梦中 抚摸着你 波浪般起伏的长发 挺直的鼻梁 高耸而丰满的乳房 平坦的小腹 修长的双腿 我 再也不想离开 好想 就这样 和你在一起 睡上一千年一万年 睡成一道 优美动人的风景 人到中年 当一个大姑娘 笑盈盈地 叫我一声叔叔时 我忽然感到 自己老了 揽镜自照 曾经青春生动的脸 已经发黄变暗 蒙上了一层人生尘垢 曾经健美轻灵的身体 已经雍肿变形 看上去那么笨重 唉 真的老了 镜子看出了我的忧伤 不堪回首 清点人生 功不成名不就 尚未写下 人生可圈可点的精彩华章 我就这样变老了吗 一声叹息 惊落几多秋叶 可是 可是我那颗鲜活的心 依然年轻 仍然怀揣着不灭的梦想 像上紧发条的时钟 时刻催促着我 在人生的竞技场上 不停地拼搏 我老了吗 我还没老 至少 我那颗年轻的心 还想驮着日趋笨重的身体 再次飞翔 思想者 思想者 坐在地球旁边 一双忧郁的眼睛 呆呆地 望着不堪重负的地球 满脸痛苦的表情 思想者 为了拯救地球 在宇宙中飞来飞去 但最终 不得不失望而归 因为 万能的上帝已经死了 地球 成了人类任意欺凌的孤儿 思想者的眼泪 不能阻止 地球上的战争 环境污染 瘟疫 以及猛烈增长的人口 思想者痛苦的表情 无法感动上帝 因为上帝已经死了 也无法感动人类 因为人类把思想者当成疯子 疯子的话 谁信呢 梦回故乡外一首 梦回故乡(外一首) 遥远的故乡 好似 开放在春天里的一枝花 而我像 秋天里的一只蝴蝶 飞啊飞啊 却怎么也飞不回家 望月 中秋之夜的月亮 是挂在天上的一面大镜子 能照见 万里之外的故乡 看见我的爹娘 兄弟姐妹 还有 儿时的伙伴 望星空 你问我 天上的星星 为啥越来越少了 我说 有人把星星当成点心 偷来吃了 你问我 中秋之夜 为啥看不见月亮 我说 月亮妈妈去找她的孩子—— 星星去了 一条河青春文学大赛 一条河 从天上流向人间 从远古流到今天 一千年 流不干 一万年 流不干 五颜六色的生命 在这里诞生 从简单到复杂 由低级进到高级 由幼稚变得聪明 这里是生命着床的子宫 这里是生命成长的摇篮 这条河啊 我们的母亲河 滋养了我们的生命 美丽了我们的容颜 也给我们带来了滚滚的财源 但却无法满足 我们永无休止的贪婪 我们是逐日的夸父 永远感到口干 尽管一口下去 能把一河之水喝完 但我们仍然感到: 渴、渴、渴、渴啊 当我们 发育得越来越丰满 越来越肥美的时候 这条河 却越来越瘦小 越来越难看了: 裸露的河滩 干涸的河水 难闻的臭气 两岸茂密的青草和森林 被面无表情的钢筋水泥取代 终于 在后来的某一天 这条曾经美丽的河 变成了臭水沟 变成了一条任由我们排放污物的 臭水沟 当我们对上天的敬畏 彻底消失的时候 这条曾经美丽的河 也便从我们的眼中 完全失踪了 下雨 地球是个可怜的孩子 常常被人弄得很脏 老天爷是位和善的父亲 他会及时打开天上的淋浴器 让雨水从天而降 给地球痛痛快快地洗一次澡 有时 老天爷发现 地球被人弄得实在太脏了 也会生气发怒 大喊大叫 眼里喷出的怒火 让人不寒而栗 嘴里呼出的气息 吹得人站立不稳 然后让愤怒的雨水 狠狠地抽打和冲刷地球 甚至 让它浸泡在一片江洋之中 洗去身上所有的污垢 包括人 扇子电扇空调青春文学大寒 扇子 曾经是 公子王孙大家闺秀的 掌中之宝 一扇一扇 扇出千种风情 万般娇态 拿它作 爱情的信物 如今 快成老古董了 只能躲在夏天的角落 摇头晃脑 自得其乐 电扇 同扇子相比 你的的形状 已经脱胎换骨 叶片旋起的大风 将我们吹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有电的时代 真好 真爽啊 空调 空调是电扇的儿子 是扇子的孙子 他高大帅气的形象 让父辈们自惭形秽 而且 他冬暖夏凉的超凡本领 让父亲和爷爷们 自叹弗如 故乡的小站外一首青春文学大赛 故乡的小站(外一首) 天还没亮 我就起床收拾好行装 白发苍苍的老娘 硬是坚持将我送到小站上 黎明前的小站十分宁静 静得仿佛只剩下母亲反反复复的唠叨声 以及颠三倒四的嘱咐 故乡的小站 被母亲的唠叨声惊醒 当美丽的朝阳照亮小站的时候 来赶车的旅客越来越多 终于 一条绿色长龙吼叫着冲进了小站 在母亲依依不舍的泪光中 将我带离故乡 带向远方 小站 故乡的小站 每年母亲和我都要在那里 留下一张 难舍难分的老照片 回归 6月5日这一天 林立的高楼 阻挡不住我坚硬的视线 穿透钢筋水泥 回归久违的大自然 让心灵与鸟儿一起飞翔 让身体与猛兽一起赛跑 不是去做猎人 而是把自己变成一只飞禽或者一头走兽 回归大自然 体验 原始状态下 生命律动的幸福与快感 雪之舞外一首 如梦一般 那些白色的精灵 从天而降 天地之间焕然一新 欢乐 如漫天飞舞的雪花 铺天盖地 雪之舞 舞于天地之间 雪之舞 为寂寞的冬天而舞 雪之舞 为新年的钟声而舞 雪之舞 为美丽的春天而舞 雪之舞 为来年的丰收而舞 雪之舞 为天下的苍生而舞 雪之舞 这是上帝送给我们的新年礼物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青草为她疯长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花儿为她开放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鸟儿为她歌唱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蝴蝶为她舞蹈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蜜蜂 为她酿造蜜糖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我愿变成天上的太阳 为她奉献灿烂的阳光 让春天做我的新娘 这是我永远的梦想 伤口二首青春文学大赛 伤口 我的热血 正从一个伤口 汩汩流出 我听到了 死神的脚步声 可是 我却找不到 那个流血的伤口 为自己止血 血 曾经的热血 一点一点地 冷却 被冰封在一支笔管里 渴望春天 解冻的时候 从笔尖喷涌而出 一泻千里 纪念泽东外一首青春文学大赛 纪念毛泽东 你是一粒红色的种子 在马列宁主义这片阳光的照耀下 在旧中国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生根发芽 艰难成长 最终 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你是一点红色的火星 同其他火星一起 点燃了中国革命这根导火索 使星星之火 终成燎原之势 烧毁了腐朽的旧世界 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 你是一面红色的旗帜 热烈的红色 吸引了世界上一切 被压迫被剥削者的目光 那上面写着的伟大理想 至今 让我们追求和向往 怀念邓小平 如果说 中国是一艘古老的大船 那么 你就是“改革开放号”上的船长 是你较正了航向 让中国这艘大船 从计划经济的小河小流中 解脱出来 朝着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 奋勇前进 尽管风浪很大 但你却以超人的智慧和力量 掌稳了舵 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 看到了致富的希望 当中国这艘大船 在你开辟的新航道上 朝着富裕的方向 快速行驶的时候 你却悄然离去 走得那么从容 安祥 今天 当我们 不断享受到市场经济 带来的各种好处和便利的时候 我们就会想起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邓小平 春梦二首青春文学大赛 春梦 冬天 我 被漫天飞舞的雪花 埋葬 躺在大地母亲 温暖的怀抱中 我听见 春天在唱歌 于是 我变成一枝花儿 朝着春天的方向 拼命生长 醉 一杯又一杯 我醉倒在 高足的酒杯里 宛如 一只妖艳的狐狸精 黑夜 半睁着 梦的眼睛 仿佛 已经看懂了 我的心事 五月的纪念外一首 五月的纪念 五月的棕子 为谁飘香 五月的龙舟 为谁飞翔 一个诗人的名字 让我们 永远难忘 站在五月的江边 仿佛又听到了你 忧国忧民的歌唱 滔滔的长江水 可是你流不尽的忧伤 一个昏君 怎么会听从你救国的主张 你清醒的头脑 爱国的精神 只有宽大的汩罗江 能够收藏 今天 你不屈的魂 穿越千年时空 化成了 一种叫爱国主义的精神 在亿万中华儿女的血管里 流淌 落叶 一阵秋风吹过 吹皱了我 美丽的容颜 面对风刀霜剑 我没一点遗憾 因为 我已将生命的绿色 奉献给了人间 于是 纵身一跃 跳进万丈深渊 让轻如蝴蝶的身体 借风之力 翩翩起舞 舞成一道壮美的风景 装饰秋天 父亲外一首 父亲 父亲对我们 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他用一生的心血浇灌我们 希望我们 长成参天大树 结出丰硕果实 无情的岁月 压弯了父亲的脊梁 残酷的风霜 染白了父亲的头发 父亲老了 但他那颗爱我们的心 依然年轻 如今 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 仍然牵挂着我们 常常在夜色的保护下 回家来看看 看到我们取得的成就 父亲满意地笑了 早晨 早晨 小鸟们的歌声 唤醒了沉睡的太阳 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冉冉升起 啊 久违了的鸟声 仿佛是一个遥远的梦 打开梦的窗口 它们就在窗外的枝头上 跳跃着 欢呼着 叫喊着 歌唱着 还跟过去一样 活泼 玩皮 远处 红彤彤的朝阳 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 这群活泼可爱的小东西 就像一位美丽的母亲 站在高高的山头 望着刚从远方归来的游子 她眼里的爱情 照亮了 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