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爬坑王》 第一章穿越而已 京城礼部侍郎孔兴学的书房里,孔兴学正坐在书桌边,手捧一卷书,一杯清茶在桌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的管家韩福暗暗佩服自家老爷的养气本领,即使后院再乱,也不能乱了自家老爷的一丝心神。可惜他没注意到孔兴学双眼空洞,一卷书久久没翻过一页,更主要的是那卷书根本就拿倒了。 良久,孔兴学终于叹口气问道:“世侄他没事吧?” 韩福回答道:“杨少爷只是受了点惊吓,已经请郎中来看过了,郎中给开了安心宁神的方子,嘱咐好好卧床休息,其余倒是没什么。不过夫人那边,似乎很不待见这位杨少爷,有意悔婚,并且说要把他赶出去。” 孔兴学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韩福啊,你跟随我这么久,应当知道这是我欠他杨家的,如果我此时这么做,我百年以后去地下可将如何面对他们夫妇俩?” 韩福也叹口气道:“说实话杨老爷和杨夫人是我跟随老爷这么久见过的最好的人,热忱、豪爽、义气、真诚,可是杨少爷他实在是扶不上墙的人啊。不过不管怎么样,老爷此时都不能听夫人的话,否则这骂名对老爷不利啊。” 孔兴学说道:“是啊,可是夫人她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韩福低下头去沉默了,自家老爷或许是早年吃了太多的苦,什么都好,一朝金榜题名,娶了前相国的掌上明珠,之后仕途一路通达,可惜啊,家有河东狮,都已经成为京师一大笑柄了。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只得又重重叹一口气。还是韩福首先打破了沉默:“老爷,我看夫人此次的决定是不能更改的了,不过我听说杨少爷从小就是个聪明的人,杨老爷与老爷通信也多有夸赞,只是自从杨老爷和杨夫人过世以后,才性情大变,最终败光了家产来投奔老爷。眼下小姐也不大,少爷更是还小,不如老爷动动关系将杨少爷调去国子监,如果杨少爷能够幡然悔悟,勤奋上进,老爷不妨送他一个前程,再将小姐嫁给他,想来夫人虽然不愿意,却能识得大体的,如果不然,老爷也别耽误了小姐的终身,只将杨少爷养在身边,供他一世不愁吃穿,也算报了杨老爷和杨夫人的大恩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孔兴学无奈说道:“这几天你好好照顾他,我自去和夫人分说。”孔兴学说完起身离座,迈着坚定而颤抖的脚步往后院去了。 韩福看着自家老爷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忍不住流一把老泪,默默祝福自家老爷。 果不其然没多久,后院就响起河东狮吼:“什么?你个老货,居然拿自家儿子的名额去给那臭小子?你猪油吃多了是吧?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没多久,韩福就见自家老爷抱着床单被褥往书房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夫子说得对,果然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韩福此时不见老态,一个箭步上前:“我的好老爷啊,你可千万别再说了,万一又被夫人知晓,可不是睡一晚书房了。” 孔兴学这时才发觉,赶忙四顾望去,幸好周围除了对自己忠心的老管家,再也没有别的下人了,不然自己又得倒霉了。孔兴学问道:“韩福啊,你怎么还在书房?” “夫人的脾气,这么些年了,我还是了解一点的,料定老爷今晚必然又要来睡书房,所以我一直没离开,等着给老爷铺床叠被呢。” 孔兴学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拉过韩福的手说道:“韩福啊韩福,没有了你,老爷我可怎么活哦。” 韩福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老爷这话说错了,该对夫人说去,我对我家那位是忠贞不二的。” “嗯?”孔兴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韩福正用眼神不断示意自己,直到此时孔兴学才发现书房里此时还立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正是韩福的妻子,孔家的内管家,自己夫人的第一心腹。孔兴学和韩福同时沉默了下去。 韩福妻子见状,轻轻笑着走过来:“我给老爷来送夜宵的,夫人叮嘱老爷吃完就睡,别胡思乱想。哦,对了,韩福,夫人说老爷睡觉不怎么老实,你今晚就留下来服侍老爷吧。”说完也不理两个人的反应,就这么施施然地去了。 “老爷!” “韩福!” 两个男人举目四对:“哎!”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苦了你啊!”“韩福啊,你说眼下该怎么办?夫人那边攻不破啊。”孔兴学一边扒着稀饭一边问道。 “老爷千万不能放弃啊,必要的时候可以找小姐帮忙,有小姐吹风,想来此事应该可以有所回转,只是要辛苦老爷多睡几晚书房了。” 孔兴学听了脸色一垮,沉默无语,只是更加认真去吃自己的夜宵。 “老爷!”韩福轻轻叫道。 “嗯,还有什么事吗?”孔兴学抬头看着韩福。 “老爷,你慢点吃,给我留几块糕点,我也饿呀!” 不说孔兴学和韩福这一对老基友在书房里上演怎么样的基情大戏,孔府厢房里,也正上演着一出香艳的大戏,那个杨家少爷,此时正躺在床上,下身光洁溜溜,口里还喃喃道:“不对,一定是我撸的方式不对,这尼玛的不科学啊。”说着又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道:“小左小右,今晚就辛苦你们了,你们也不想呆在古代是吧。”说完两只手并举,一起探下,不一会就传来一阵令人脸红的呻吟声。 良久,云收雨散,杨家少爷,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那红彤彤的的小丁丁,自言自语道:“小左小右,真是辛苦你们了,弟弟啊,哥哥对不起你呀,长久以来,一直让你和小左小右为伴,也没有让你尝过真正的肉味,现在你眼看就要铁棒磨成针,我如何对得起你啊。”说完就用枕头蒙起来呜呜大哭起来。 能不哭嘛,吴天宇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四好青年,生在红旗下,长在春天里,一所三流大学毕业后努力搬砖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平时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带着批判的眼光去鄙视岛国那些动作爱情片,然后让小左小右和自己的小弟弟交流一番心得。 这一晚,照例是小左小右和小弟弟交流一番以后,吴天宇带着沉沉的睡意睡了过去。可是这一睡不要紧,等到天光大亮,吴天宇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小弟弟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几个回合,闹铃还是没有响,吴天宇终于咕哝一声道:“今天的月亮真尼玛亮啊。”然后又睡了过去。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如此美好的清晨,不对,老子的水果呢,这尼玛可是花了两个月工资,买来装逼的水果啊,有小偷!想到于此,吴天宇再也躺不住了,一个激灵就翻身下床。可是房里的景象却让吴天宇大吃一惊,自己租的小房间此时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那张廉价的行军铁丝床也变成了雕花楠木大床,电脑没有了,手机没有了,那改善生活的七块红双喜也没有了,连床头的卷纸也他瞄没有了,而自己此时正穿着一件雪白的绸衫,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无比寂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阵复杂的记忆却仿佛如电流一般快速闪过自己的脑海。直到一阵清风吹过,吹得吴天宇下身一阵清凉,才将吴天宇拉了回来。 穿越!多么美好的词语,无数先辈用跳楼、撞车、电击去实现的美好东西,自己居然只撸了一把就实现了?这尼玛也太不科学了。爱因斯坦、霍金、谢尔顿,老子鄙视你们,别问为什么会有谢尔顿这个奇怪的生物在吴天宇的鄙视名单里,反正我就是想到他了。 没有香烟,没有网络,没有爱情动作片,这生活是人过的吗?我睡觉前刚下的高清**令东京和自己燥热的动作片啊,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王八蛋。老爸老妈,我对不起你们啊,去年过年我说去女朋友家过年都是骗你们的啊,其实我是把自己五十块一天给租了出去的,你们的孙子和孙女可能随着一卷卷的卷纸飘然四落了。 唯一比较好的事情,吴天宇这辈子叫做杨凌,对的,就是那个回到了明朝,四处乱泡妞当**,收了两个公主,还和正德皇帝朱厚照大搞基情,最后还封了王的杨凌。名字是比较拉风啦,可是这尼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朝代,成朝?老子的历史又不是体育老师交的,中国古代有这么奇怪的朝代?好在这个躯体的记忆告诉了吴天宇,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杨凌,三国时期,出现了一个妖孽人物,四处收小弟,抢地盘,最后干死了曹cāo、刘备、孙权等一大票牛人,重新建立了汉朝,然后时间这个无照驾驶员开着历史这辆破车经过一番酒驾,终于停在了现在的成朝。 杨凌很肯定,那妖孽也是穿越的,可是他穿了就穿了呗,他自己王八之气乱散,却要自己享受苦果,这尼玛太不科学了。 科学显然不能解释杨凌现在的一切,也不能让杨凌回去。原来的记忆告诉自己,自己有父母,很好,还算有人罩,可是他们死了;自己家是地主,有良田千顷,不错,生活不愁,可是被族人夺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又被自己败光了;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高干女儿当妻子,很好,还算有条大腿可以抱抱,可是丈母娘准备悔婚了。 杨凌那个气哦,自己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简直就是个窝囊废,除了长得比自己稍微差了点,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也勉强可以算帅啦。但是帅有个屁用,帅能当饭吃吗?帅得都让自己未来丈母娘准备赶自己出去了,也算是帅得惊心动魄了。 那一晚,杨凌坐在后花园里,自顾垂怜,看着水井里的月亮喃喃自语:“月亮啊,月亮,老子如此得帅,你就让我穿回去吧。”然后忽然脚底一滑,杨凌直勾勾地往水井里掉,靠,下人们偷懒,怎么不清理一下这井四周的青苔,回头就告诉我那便宜岳父,必须扣他们工钱,狠狠地扣! “扑通”一声震惊四座,顿时惊起后院一阵骚动。 “啊呀,不好啦,杨家少爷跳井啦!”这个还算有点人性,知道报警。 “莫不是那杨家少爷准备去井下探讨人生哲理?老爷就喜欢一个人单独静一静。”靠,便宜岳父是受不了丈母娘的唠叨好吧。 “你们停住,夫人正不知道怎么处理杨家少爷呢,让他自己淹死,正好可以解决夫人的麻烦,回头就向夫人报告,说不定夫人还有赏赐下来。”这个显然是丈母娘的忠实狗腿子。 杨凌在井下又惊又急,那井不高,井水也不深只是到自己的腰间,可是自己这身板实在是太弱小了,杨凌有点想晕的冲动,最终在晕过去之前终于咬牙喊出三个字:“快!救!我!” 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救人啊,不然回头我告诉福伯扣你们月钱。” 听到这句天籁,杨凌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晚上。 第二章清晨 累了就要睡觉,这和吃饭喝水撒尿一样,是人必须的生活生产活动,就算如来佛现在就出现在杨凌面前,杨凌顶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已经肿的不能再肿的头再打出一个包,然后再睡觉,经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杨凌又睡着了,即使他刚醒没多久,当然这也可能和某个无良郎中开的药里瞌睡成分过多有关。 翌日清晨,杨凌伸一个懒腰,习惯性往床边摸去,烟不在,上厕所没烟抽,就好像欠债不还一样,都容易让人便秘,这是一个让人很惆怅的问题。“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点火我就跑,整个学校都被我炸没了!”杨凌在唱了一小段喜闻乐见的儿歌之后终于平复了自己因为没烟抽而产生的便秘感觉,着实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门口探头探脑,杨凌记得这是自己那便宜岳父给自己拨的侍女,叫做若兰的,做惯了**丝的杨凌这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封建生活就是爽啊,大清早的就有美女上门要服侍自己,不让还不行,因为会扣她月钱。 前世杨凌也是谈过一个女朋友的,每天早上都会去开封菜买双份早餐,然后送到女神门口,听女神轻轻笑着说一声“谢谢!”这个时候就是杨凌最快乐的时候。至于为什么是双份早餐,可能是吃得多不好意思那别人知道吧,女孩子嘛,杨凌懂的。杨凌从没进过女神的房间,也没摸过她的小手,亲过她的小嘴,你知道在那个女流氓比男流氓还多的年代,这么羞涩的女生是多么难得啊。直到有一天,杨凌照例去送早餐,开门的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让杨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汉子却好像认识了杨凌很久一样,笑着和他握手,亲切地说道:“吴天宇啊,今天来得好早,她还没醒,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激烈了一点,”然后又看了下杨凌的手上苦着脸说道:“每天都是一样的早餐,都吃腻了,明天换点别的吧。”“哦,好好,明天我去另一家买。”那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愉快的杨凌离开以后就给了自己两个嘴巴,第二天杨凌又去了另一家开封菜买了同样的早餐送去,女神依然羞涩,不过今天除了谢谢还多说了五个字:“你是个好人!”由此可得杨凌是一个一诺千金的新好男人。这样的新好男人从此以后就在雷霆崖租了一套廉租房,一住就是好几年,雷霆崖上住了各种各样的牛头人(牛头人=ntr=妞偷人),加上风景秀丽,各种跳崖、安眠药、绳子的配套设施很是齐全,所以雷霆崖上也很是兴旺。看着雷霆崖的住客们来来往往,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尤其是那种来了去,去了又来的那种。 封建官员家的小妞肯定不是那样的,作为一个新好男人,杨凌急忙露出一个比外面阳光还灿烂的笑容,一口白森森的牙很是显眼,这是那小子留给杨凌的遗产,什么都白,包括这牙也是一样。“古德毛宁啊!”杨凌亲切的问候道。 可能是若兰的眼神聚焦有问题,又或者是她的耳朵具有自动过滤功能,只见若兰感动得“哇”的一声娇笑着跑开,只留了一地的狼藉,其实杨凌很想告诉若兰她的娇笑真的比哭还难听。若兰一边跑还一边对全世界大声宣布:“杨家少爷又发癔症了,他对我说咒语了,呜呜,我要死了,小姐、夫人快来救我啊!”杨凌有些悻悻,跟这些古人沟通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杨凌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脸盆、毛巾,还有一些白色粉末和一根柳条枝。这难道就是早上的洗漱用品?这些东西杨凌不会用啊,但是难道就不洗漱了吗?不行,作为一个有志的穿越青年,形象工程很重要,没水,用毛巾蹭几下就成了,可是当杨凌拿起那根一头千树万树菊花开的柳条枝就犯了难,不过作为一个穿越青年,无数前辈总算是留下了珍贵的经验,感谢起点,感谢那些前辈,这真不是灌水,水都被若兰洒掉了。 当杨凌再次出现在若兰面前的时候绝对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得好像藏区牧民一样,尤其是挂在脸上正中间的那颗眼屎更是点睛之笔,将杨凌那一副放荡不羁又忧国忧民的神情演绎到了极致。于是若兰再一次娇笑着跑开了。 杨凌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丫鬟好像和那些前辈所描述的不太一样啊,什么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暖床侍寝,反正自己是一样也没享受到,更让自己感到伤心的是,自己的临时侍女一个字都不说就跑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有见过这么帅气的鬼吗?这让帅气阳光的杨凌感到很受伤,看来有时间的时候得给那小丫头上一堂“怎么做一个好丫鬟”的培训课了。 上课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是吃饭的问题就必须快点解决了,有人常说嘴里淡出个鸟来,杨凌以前听了通常会回一句:“你嘴里真飞出一只鸟我就信。”如此夸张的说法,谁信谁**,但是在杨凌刚吃了一嘴粗盐之前,杨凌真的信了,那种感觉好像自己的蛋蛋就快要飞升,孵出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必须找东西吃,而且必须是那种能吃的。杨凌实在不明白一个红红火火的封建主义官僚家庭,居然只吃这样的东西,白水煮青菜、白水煮肉、白水煮饭,这样的记忆真是让杨凌内牛满面,这搁现代就是连猪都要挑食的啊。 杨凌住的地方在孔府内学名叫做西厢房,就是那个崔生和张莺莺狼狈为jiān勾搭成双,最后崔生和红娘幸福地在一起的地方。出了门还不是一间间的屋子,是一个巨大的花园,是有山有水有美女的花园。就这样的房子放后世没个上亿是根本拿不下来的,看来自己那便宜岳父是一个大大的贪官啊,就这房子,双规的主啊。 “美女!”杨凌看着一个丫鬟叫道。 “啊!”这反应和若兰一模一样。 杨凌的脸涨得通红:“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厨房在哪,就算是鬼也要吃饭的。” 花园里亭台楼阁,偎红倚翠,好一派热闹的情形,等等,便宜岳父到底在花园里造了几个亭子,造型还一样,这审美情趣也太低下了。这大约肯定是迷路了吧。杨凌忽然记起了鲁迅先生的那句我家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个棵也是枣树,当时杨凌觉得这必然是凑字数灌水骗稿费的,现在杨凌看着这周围的情形,很想说我周围全是花,一株红花,一株也是红花,还有一株也是他吗的红花,这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内心里迈不出去,表达内心无奈萧索惆怅的感情啊。一代穿越杰出青年被困于花园里,最后饿死的故事情节,可以深入加工一下拍另一个版本的聊斋了。 花园里有水,而且水里有鱼,确切来说是那种吃饱了不怕人还喜欢扎堆的锦鲤,一个个脑满肠肥,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正当杨凌卷了袖子,跪在地上捞鱼的时候,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杨凌头上。 “麻烦,让一让。”杨凌挥挥手说道。 嗯,怎么还在,杨凌奇怪地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神,那么萌,那么可爱,由此推断这双眼睛的主人肯定不是女孩子。好吧,这是孔兴学的儿子,孔映日,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杨凌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便宜岳父好歹也是个进士,给自己女儿取的名字叫映雪,瞧瞧多有范,自己儿子却叫映日,这倒霉孩子,映日?应日?! “你在干什么?”倒霉孩子奶声奶气地问道。 偷人家鱼当然不能告诉人家,就算是个小孩子,万一告诉丈母娘,自己更倒霉。杨凌急忙挤了一个已经吓走两人三人次的笑容:“我在和鱼说话呢。” 好在这倒霉孩子很给面子,没有被吓跑,反而接着问道:“那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说今天月亮很明媚。” “它们好吃吗?” 小孩子的思维太跳跃,杨凌觉得有些跟不上,下意识地说道:“好吃!” “我就知道它们很好吃,可是姐姐不让,我这就去告诉姐姐去。”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欢呼雀跃地离开了,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地的糕点屑。 虽然和倒霉孩子说话是一件斗智斗勇的事,可好歹人家给自己帮了大忙,留下的糕点屑顺利地让杨凌抓了三条大鱼。 “你在干什么?”这话好耳熟,那倒霉孩子怎么又回来了。 杨凌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丰神俊逸的老头子站在自己面前,那老人须发皆白,可是眼神却是犀利有神,虽然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却是毫不遮挡他周身的气质。 孔府内雄性动物是有限的,而且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会穿着青衣青帽的家丁制式服装,而这个老人显然不是。糟了,难道这老头子是我丈母娘的相好?偷情都公然偷到家里了,便宜岳父的帽子都绿得长毛了。 “啊,只是早睡早起练个体cāo,身体好啊。”说谎这样刺激血液循环的运动杨凌前世不知干了多少次了:“您老早,您忙!”杨凌还想继续混吃混喝,当然不会拆穿此人的身份,赶忙紧紧衣衫飘然远去。一尾鱼从杨凌的裤裆掉了出来。 “这鱼很眼熟。”老者看着那鱼说道。 “一点都不眼熟,鱼嘛都个一样。”杨凌讪笑着去捡,却不料另外两条鱼也不甘寂寞,追随着前辈的脚步掉了出来。 “这两条鱼也很眼熟。”那老者再次认真地说道。 第三章老头子 鱼嘛当然眼熟,回头看两眼池塘里,老头子就知道了,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凌。那眼神,好像杨凌是一个美女,还是脱光了的那种美女。 杨凌硬着头皮轻声笑道:“如果我说这鱼刚才和天人感应交谈了一番,告诉我它们的生活太无趣了,所以让我带它们去寻找大海,你信不信呢?” 老头还是那副欠扁的神情:“你说我信不信?” 古人的智慧太高了,那种说句话就被当作天人一般对待的前辈们,两个原因,要么是瞎编的,要么就是遇到的都是白痴,显然眼前的老头不是白痴,而且智商这种玩意也有可能超越杨凌,杨凌只得颓然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臭小子不说实话,这明明就是映雪养的锦鲤,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老头精目一闪,吓得杨凌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好吧,我只是闲得无聊,准备带它们去看看金鱼,丰富一下业余生活。”作为一个常年说谎的人,杨凌深知就算被人看穿了,也绝对不能承认,强jiān和意yin其实只隔了一层,但是前者你会被抓去坐牢,可能还会在里面养成收集肥皂的兴趣爱好,后者却能强化自己的想象力。说谎也一样,说得多了,连自己都被绕晕了,别人肯定也晕。 “小子不错,这样吧,我决定和你们一起去看金鱼,你说怎么样?”老头不依不饶道。 看金鱼?杨凌眼神一紧,再仔细看着老头的穿着,还好腰带系得很紧,而且也不是风衣,但是杨凌也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老头子有不正常的取向问题。看金鱼啊,杨凌其实也想过来着,但是对象搞错了,和一个老头子看金鱼,不知道会不会沦为穿越史上的一朵奇葩。杨凌恨不得扇自己几下,让你丫得瑟,明明说谎这个技能还在练习中,非得当自己技能全满了,金鱼,这个时代他吗就根本没金鱼啊。 “小子,能说实话了吧?要是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会送你一条金的鱼哦。”老头像个头顶两个小角,手拿一把三角叉的小恶魔淳淳善诱道。 “好吧,这是我的早饭。”杨凌的意志力显然不能承受一条金鱼的重量,彻底被压垮了。“对了,你刚才说会给我一条金的鱼,什么时候给啊。” “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你居然都信,看来你果然就是传言中的那样,金玉其外。” “这似乎好像是夸我呢。”杨凌轻轻笑道,好像哪里不对:“败絮其中?你说我是个草包?” “不是吗?”老头的眼光如放射线一般又将杨凌扫了一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世人皆醉我独醒。”杨凌决定拽个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潇洒地一甩一小撮刘海,眼神深邃,吓吓这老头,顺便也给自己撑撑场面。 “小子记得这话是谁说的吗?” “不知道。”杨凌还是决定自己老实一点,跟这老头说话太累人:“我认输了,这早饭还没吃,又被你打击,身心严重受伤,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吧,你这么聪明的人跟我在一起太久也会变成我这样的草包的。” “孺子可教。这样吧,给你小子一个机会,请老夫吃个早饭,让你跟老夫多呆一会,也让你沾沾老夫的聪明气,一般人可没这个机会,小子你要珍惜啊。”老头子连蹭饭的借口都这么有创意,杨凌真实得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距,自己脸皮果然还是太薄了啊。 “好吧,你就是我大舅爷,我认输了还不成?”杨凌觉得自己快哭了。 “放屁,小子,老夫是你大爷!”老头子对杨凌这种临死还要占几下口头便宜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愤慨,想想又觉得还不能如实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决定又加了几下毛栗子。 打完,收工,动作一气呵成。“很久没有动手打人了,舒服啊!”老头子打完满意地笑了。 杨凌直到现在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穿越就了不起啊,被眼前这个老头子揍了一顿,还不能还手,第一因为中国一直延续的尊老爱幼精神,第二就是这老头子武力值似乎有些高,杨凌不敢还手,怕被揍得更凄惨,命苦啊! “小子,老夫揍完了你,感觉更加饥饿了,速速去给我整早饭来,否则别怪老夫继续心狠手辣。”老头子恶狠狠道。 被人家揍了,还要给人家做早饭,杨凌啊,你的节cāo呢,你的底线呢?“是,是,是!这就给你去做。”很显然杨凌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是个没下限的男人。杨凌愁眉苦脸地拎起鱼来往一边走去。 “回来!你小子是准备烤鱼吧。这锦鲤映雪养了很久,你且放回去,再去厨房寻摸几条过来烤了。” “这鱼比较肥,而且我不认识厨房啊。” “说你是草包,还真没说错,来了这么久了,居然连厨房都不知道在哪,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草包的人吗?”老头子发怒道。 “其实有的,你可以扎个草人,人家原装肯定比我正宗。”杨凌小声辩解道。 “多嘴,懂什么叫敬老吗?信不信老夫让你连草包也做不成,直接和那几条锦鲤过去?” “是,老大人辛苦一点去厨房搞点东西来?” “也罢,老夫这就去了。” “维特额米利特。”杨凌又叫道。 “说人话,哪里学的鸟语?”老头怒视道。 “那啥,这是极西之地的一帮没见过世面的野人说的话,虽然你骂我是草包,但是只是学习方向不一样,我喜欢探索未知的东西。其实我很好学的!”杨凌羞涩道,低下了头,自己夸自己,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还是要谦虚、低调一点,把头再低一点。 嗯,等了这么久,这老头怎么不夸夸自己?杨凌抬头好奇地看向那老头,却见老头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老大人为何看地,有何意图吗?” “老夫听你说鸟语,又看地,以为这是那什么极西之地的破仪式呢,且将就你一番。” “那啥,我只是做害羞状,等你夸我呢!” “给我个理由先。” “比如今天天气不错啦,比如老大人长得很帅,再比如我比较好学啦,总之夸我的理由应该是有很多的吧,老大人再想想?” “除了第二个理由,我觉得没一个靠谱的。” “那为第二个理由,你夸夸我?”杨凌小声试探道。 “那也应该是夸我父母,生了我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跟你有关系吗?”老头子乜了一眼杨凌道。 这老头整个一个油盐不进的样子,杨凌是彻底服了。 “还有没有别的事,不说老夫就去了。”老头看到杨凌彻底丧气的样子,忽然感觉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早晨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你去厨房除了姜、盐和鱼,麻烦你再带些比如蜂蜜啦、葱啦、羊油啦,最好再去趟药房看看有没有薄荷、肉桂什么的。” “果然是个草包,连烤个鱼都有这么多的讲究,看来你家千顷的家产被你败光也不是没有理由啊。”老头子似乎很了解杨凌,当然出口伤一伤杨凌的心也是兴趣爱好。 死老头,老子今天不跟你计较,等我吃饱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场子给找回来,到时候不气得你万佛朝宗,就对不起我这么拉风的名字。 不一会老头子就顺回了几条肥美的大鲫鱼,已经清理干净了,还有一大包的材料,看来这丈母娘的情夫早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 前世作为一个自己讨生活的宅男,烹饪技能那是早已经点满了的,可是这点火怎么点啊,杨凌看着老头子找来的木炭又犯起了愁,难不成要钻木取火?给我一把打火机我敢连这个老头一块给点了,杨凌悲愤地想到。 “动手啊,老夫一早晨就和你说话了,难不成,你想饿死老夫不成?”老头子喝一口酒,对杨凌喷了一嘴酒气。 “除了钻木取火,你觉得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把这些木炭给点着了吗?” “当然有,你可以求求我!”老头子再喝一口小酒道。 火生了起来,只见杨凌熟练地将一些香料填在鱼肚子里,又细细地刷了一层羊油在鱼的表面,然后又将蜂蜜涂了上去,这才将鱼挂上去烤。 杨凌熟练地转动着烤鱼,老头熟练地喝着酒,多么和谐的画面。 “人生啊!”老头喝一口酒感叹道,然后闻着烤鱼的香气,闭目回味。 “人生啊!”杨凌转一下烤鱼哀叹道,然后闻着烤鱼的香气,暗自流泪。 “小子怎么不高兴啊,来,来,且喝一口酒,我告诉你这酒可是给映日那小子埋的状元红,已经五年了,正是好年头,要说这府里除了映雪那丫头的女儿红,就这酒最好了,映日那小子三岁看到老,长大了估计也就比你强一点,真等他中状元,我估计自己早埋进土里了,还不如现在就着这好吃的烤鱼,就喝了。” 杨凌当然不会客气,抓过来就喝,顿时内牛满面,又被老头子骗了,屁的好酒,顶多就和小时候的那什么加饭酒、封缸酒一个味道。 “喝到好酒,也不用这么泪流满面吧。”老头子好奇道。 “老大人,我前世没欠你钱吧,被你戏弄一早上,现在好不容易喝口酒压压惊,你就拿这种货色糊弄我?”杨凌觉得现在不来一场大雪,简直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受。 “小子不识货,老夫喝了这么些年的酒,尝遍这世界的美酒,这酒虽然算不上绝好,但是中上还是有的,什么叫糊弄你?” 听老头这么一说,一条发财的妙计忽然涌上心头,原来古代的酒真这么次啊,怪不得武松能喝十八碗,就这啤酒样的酒,老子直接对瓶吹啊。穿越到古代,你不造个蒸馏酒,都不好意思和别人吹自己穿越过。 想到于此,杨凌顿时转怒为喜,将一条最大的鱼递给老头道:“原来是我辜负了老大人的好意,来,来,来,且尝尝我这杨氏秘制烤鱼。” 老头也不客气,抓过来就吃,顿时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哈哈,外焦内嫩,风味独特,草包也有草包的好处,这烤鱼倒是一绝,和宫里的御厨的手艺不相上下了,别说,可能你的手艺还更好一点。” 前世被老妈吐槽为猪厨师的厨艺终于在穿越以后找到了知己,让杨凌顿时找回了自信,妈,你看到了吗,有人比猪还不讲究啊。 再用泪眼婆娑的眼看一眼:“我草,老头你好不讲理,我烤的鱼,我还没吃一口,你却已经吃第三条了,你还要不要脸?你属猪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属猪的?猪脸好吃吗?我不介意你再烤个猪脸给我吃。”老头子的脸皮显然是混凝土级别的。 第四章志向 摊上这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主,除了将他的智商拉低到和自己一样的低级别,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这样的办法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好像人精一样的老头子来说很可能一点作用都不会有,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老吃货,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抢吃的,显然这样的办法不需要动脑筋,正适合杨凌这样的吃货。 酒足饭饱,两人同时打一声响亮的饱嗝,各自暖洋洋地晒着太阳,老头子咪一口小酒,一脸满足地对杨凌说道:“凭你这烤鱼一绝,想来你也将来也饿不死的,开个烤鱼店,然后混个小康,你这辈子也到头了。” “会说话吗?”杨凌鄙视道:“要开我也要开四家烤鱼店,东南西北各一家。” “嗯,有志气。”老头子难得夸了杨凌一声,顿时将杨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还没感动完,正想说几句得奖感言的杨凌却被老头下一句话给憋在了喉咙口,只听老头又悠悠道:“你这辈子还是到头了。” 杨凌顿时怒了,一早晨就被这么打击,泥人还有三分土气了,更何况是一个吃饱喝足了的优秀杰出的穿越青年,杨凌怒声道:“死老头,一早晨你损我的,打我的,还吃我的,临了也不说个谢字,还这么挖苦我。我告诉你,老头,我这辈子到这肯定没完。我告诉你,开完烤鱼店,我还去开私房菜,开私人会所,我还要做很多生意,而且到时候我一定将你的画像贴在店门口,你来就收双倍价格。” 老头也怒了,一个毛栗子再次甩在了杨凌的头上。 杨凌顿时没有了脾气,用很萌很水汪汪的的眼睛看着老头委屈道:“为什么又打我?” “老夫打得就是你,看你一身的好卖相,小聪明也有,没想到尽想这些商贾之事,若是将这份聪明用到经典之上,将来出将入相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都快被我丈母娘赶出门了,别说当官了,我不饿死就不错了,再说了当官了就不做生意了?我看我家老丈人下面生意一大堆,也不是没人说他吗?” “商贾只是小道,再说了他不是也把生意托给下人或者门客吗?” “更不要脸,就好像一个守寡的女人明明勾搭了一大帮壮男,还要上表要个贞洁牌坊,而且性质更恶劣,这是诈骗,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咳咳,”老头显然被杨凌的比喻惊呆了:“他做生意是为了更好地为天下人服务。” “屁,这话你去问问孔映日那倒霉孩子,他信吗?”杨凌鄙视道。 “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老夫这是为了你好,难道你就没有更高的志向了吗?” 杨凌忽然害羞地说道:“其实还是有的。” “哦,快说来听听。”想听到杨凌的正经话不容易啊,老头子赶忙问道。 “那啥,最好再讨几个漂亮的老板娘。”杨凌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 几个漂亮的老板娘?老头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勃然大怒道:“几个?映雪一个比天下所有女子都好,你居然还想讨几个?真是讨打!” “你们古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杨凌委屈地问道。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要是敢讨小老婆对不起映雪,老夫将你第三条腿也打折了,这个志向不可以有。”老头强硬道。 “这个志向可以有。”杨凌小声地争取道。 “老夫说了不可以有就是不可以有,你再废话,信不信老夫现在就废了你的第三条腿?不行,再换一个志向。” 杨凌一脸苦瓜地捂住自己的裆部,无奈道:“好吧,我再做点别的生意总可以了吧。” “真是对牛弹琴,除了做生意,你能不能再想一点别的?”老头无奈道,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对了,我还可以搞个养殖场,专门养些肥牛,然后对它们弹琴,就这牛肉做的火锅卖便宜了,我好意思,顾客也不好意思。”杨凌再次发现了一条财路,兴奋地想到。 “做生意怎么你了,我只知道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孙子,你看那些读书人,可怜兮兮的,就算当官了,不也得这里题个字那边留个墨宝,找商人混个润笔吗?再说了,生意做得好,可以开疆拓土,守家卫国,比十万大军还有用。” “放屁,商贾就是商贾,老夫从来没看过你说的那些。” “奇货可居知道吧,人家吕不韦也是一做生意的,还上了秦始皇他老娘,你看看多牛逼。这可是我的偶像啊。”杨凌一脸向往道。 “知道他怎么死的吗?被吓死的!”老头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杨凌的满腔热情。 “但是钱多肯定没错,”杨凌想想道:“比如我可以控制一些东西,让别的国家不得不靠着我,到时候我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哇哈哈!”杨凌大笑道。 “我觉得你还得找郎中看一下,脑子烧坏了。”老头头轻飘飘的说道。 “你懂毛啊。”杨凌抗声道。接下来,少不得向老头子上一节金融基础课。虽然杨凌也就是一小碟醋的水平,但是对老头这样的古人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老头越听眼睛越亮,一开始还嘲讽杨凌几下,但是越到最后,脸上的严肃越重。终于让老头拜服了,老子的王八之气果然散得很及时啊,杨凌得意地想到。 “照你这么说,生意做得好,不仅可以兵不血刃地让敌国诚服,还可以维护国内的稳定?” “这不废话吗?虽然你很鄙视商贾,但是古往今来什么时候没有商贾了?存在即是合理,你懂不懂?再说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每个朝代开口闭口就是万世基业,却从没有存在超过四百年,少跟我说上古啊,春秋什么的,那个离得太远,你我都见不到。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老头难得严肃的问一次。 “两个字,土地而已!” “这好像四个字了。” “闭嘴,听我说。每次改朝换代,都是先是农民吃不饱造反了,然后被人利用,然后那些人打下王朝,刚开始还注意点,到他们的后人就开始继续走老路,然后农民又没有土地了,遇上个天灾什么的,好吧,**更严重,就起来造反,历史就再一次上演,这是一个死循环,照你们古人的想法,没的解决。你看吧,尤其本朝不禁土地兼并,这个可能比别的朝代来得还要更早一些,那些书生,口头喊喊很容易,等到朝代灭亡的时候,他们转变得最快,顶多有那么几个傻子跟着一起跳个海,写两句酸诗而已。” “那做生意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老头彻底变成了好奇宝宝。 “做生意为了什么?利润啊,但是投入越多,才能赚得更多,所以他们需要最原始的资本积累,到时候可能就会抛售土地,而且做生意从制造,到最后卖出去,哪个不需要人?这样可以将那些没有土地的人吸收进来,他们做工,然后赚钱买米,有吃得谁会去造反,真当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是好玩的事吗?这样土地兼并就会得到抑制。” “要是所有人都来做生意,那谁来种地?大家吃什么?” “你糊涂了吧,生意这么好做?前期投入那么大,有多少人有这种大手笔,一般小老百姓还是要继续种地或者打工。再说了,朝廷是摆设,不会硬性规定哪些土地必须种地吗?再说了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皇帝就算说所有人都去做生意吧,人家也会反过来种地的。” “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市场了,第一,原料问题,第二,那时候米贵啊,种地可能会比做生意更划算,那干嘛不继续种地呢,钱又不能吃的。”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到最后,杨凌口干舌燥,才意犹未尽地说道:“下课!” 老头子深深看了一眼杨凌,直看得杨凌脸红耳热,心里不断重复一句话:“你不是个老玻璃,你不是个老玻璃,你不是个老玻璃” 耶稣啊,真主啊,观音啊,总算听到了杨凌的祷告,老头子深吸一口气道:“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聪明人,不止是草包。”说完潇洒地起身,拍拍尘土,就这么走了,临走前还饶有兴致地再看了一眼杨凌。 就这么走了?杨凌忽然心里涌上一股失落之情,毛,这情绪不对啊,老玻璃快走“凌哥纯爷们,凌哥纯爷们,凌哥纯爷们!” “你在嘟囔什么?” “啊,老玻璃你怎么又回来了,吓我一跳!” “老夫想想了,似乎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老头也没有追问老玻璃是什么意思,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夸奖的词,问了肯定伤自己的心。 “什么事?” “老夫的名字叫沈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老夫的名字啊。”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那还用说!” “好假的名字。” 老头一愣,又问道:“假话怎么样?” “啊,真是久仰久仰!” “没了?” “你还想怎么样,这么一句客套话,你真以为我久仰你了?” “哼!”老头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沈三?你怎么不说自己叫沈万三?骗人骗得一点艺术感都没,行骗的艺术看来还要我来推广啊。”杨凌拍拍头,深为自己又有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志向而高兴不已,然后也走了。 第五章父女对话 孔宅内院,如果杨凌此时在的话,下巴肯定会掉了一地,在孔兴学面前骄傲得像一只鸵鸟的孔夫人此时完全褪去了那种彪悍,就像是威风的狮子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喵星人,在她对面坐的郝然就是让杨凌不爽了一早晨的老头子。 孔夫人风姿绰约,聘婷袅袅,端了一盏茶给那老头说道:“爹,你这是又跟娘吵架了?来来,这是老爷上回从皇上那顺回来的一点大团龙,被我收起来了,专门孝敬爹的,你且尝尝。” “果然女儿是老爹的贴心小棉袄啊。”老头感叹道。 “那爹跟女儿说说,这次为什么又跟娘吵架了?”孔夫人此时依偎在老头身边,尽显小女儿心态,果然丈夫和自己老爹还是需要区别对待的。 “唉”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大哥的事。” “大哥怎么了,可是又惹爹生气了?” “你爹养了一辈子的气,怎么会轻易生气呢?”老头得意道,不过随即想想好像今天早上和杨凌怄气来着,马上换了脸色道:“你娘啊,妇道人家,头发长没见识,这不啊,看兴学已经升了礼部侍郎,又撺掇着我想办法也将你大哥的官位也给升一升。” “大哥从小就疼我,爹也想想办法给大哥升一升好了,要不真被大嫂惦记,两家起了龌龊,我可是没脸见大哥,也没脸回娘家了。再说爹虽然退了,但是功劳卓著,官场上门生故吏这么多,又素来被皇上待之以师礼,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啊,别担心这个,此间的厉害我早给你们分析过了,你那三个哥哥都只是中人之姿,也都接受了我的想法。我沈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唯有这样才能长久啊,皇上待我再好,再是仁慈,他也是皇上,我的功劳,赏无可赏,影响又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覆家灭族之祸。现在我主动致仕,你那三个哥哥也只是做点小官,皇上很是歉疚,他越歉疚,我们就越安全。兴学这两年仕途顺利,也是为了报我之恩,兴学没族人,靠我的声望聚集一批人,将来再升到吏部去,这样也可以有人和庞太师掰掰腕子了,但是兴学毕竟不是我,声望有限,等新君即位也好制衡。兴学此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你爹的眼光还不错,否则当年也不会将你下嫁给他这个穷酸书生了,我又待他如亲生之子,等大将来大权在握,想来庇护我一个小小的沈家还是没问题的。” 孔夫人盈盈拜倒:“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兴学的,绝不让他辜负了爹的期望。” “何必如此,只是到底是爹的私心重了,将你嫁给他,我还记得小时候啊,我若强迫你做什么,你肯定撅嘴,然后扯我的胡子。现在想来,也是苦了你了。” “爹说什么话呢?爹也是为了我好,为了家族好,更何况兴学待我也极好,这辈子我也从来没后悔过嫁给她。娘以前就常常对我说,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嫁给那个对的人,这满京城的贵妇,除了我娘,就属我嫁得最好了。”孔夫人嫁给孔兴学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一副好脸对过孔兴学,要是这话孔兴学听到,非得去上祠堂磕几个响头,祖先果然显灵了啊。 “哈哈!”老头大笑起来,宠溺地抚着女儿的头发。 “既然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爹还是早点回家去吧,省得娘惦记。” 听了女儿的话,老头脸色急变,连忙摆手道:“我不回去,我要离家出走,天天被她念叨,你爹现在命苦啊。而且,你娘现在天天逼着我喝那劳什子的补药,喝得你爹嘴里好像含着黄连一样,不仅命苦,身子也苦啊。” 听着老头孩子气的话,孔夫人只是笑道:“那也要给娘送个信啊,省得娘惦记。” “你放心,这么些年来,以前你没出嫁的时候,我每次离家出走都是去找相国寺的老和尚,现在呢来找你,今天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她还念叨了,让你带映雪和映日回去看看她。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吃过了晚饭再走,我也急急她。”老头这个离家出走的累犯,终于想到了报复自己老妻的办法。 “好,”孔夫人笑道:“那我去给爹亲手做点糕点来给爹尝尝。” “这个不用了,你爹今天已经在你家吃过了,吃得很好,吃得很满意。”老头说完还打了个个饱嗝。 “吃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孔夫人疑惑道。 “今天我来得早,在你家遇到个妙人,他呢被我吃了霸王餐,这感觉很不错啊,哈哈哈!”大笑三声,笑得还很yin荡。 “我们家?妙人?谁啊,兴学他治家最是古板,怎么可能有爹嘴里说的妙人呢?” “就是你口里常说的那个草包女婿,今天呢我见过他了,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妙人。” “爹,不是我说你,这回你可真走眼了,那就是一个真正的草包,说纨绔都算是夸他了。” “嘿嘿,我今天和他聊得很开心的。” “聊什么?斗鸡走狗?调戏妇女?还是怎么迅速败光家产?爹,你堕落了啊!”孔夫人深痛哀切道。 老头刚还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闻言恨不得揪下自己几根胡子,连忙换了个严肃的表情瞪着孔夫人道:“你爹在你心中真就是一个这么下流的人?” “哪能呢?”孔夫人陪笑道:“不过我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那眼神在我的贴身婢女身上扫来扫去,我现在真庆幸当初没有让映雪出来见他,否则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咳咳,”老头咳嗽两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你别忘了你出嫁前是千金小姐,出嫁后是诰命夫人,影响,影响,千万注意影响啊!”“这不是爹你教我的?” “放气,你爹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的?你爹可是本朝开国以来第一个大三元,受万人敬仰的相国,是太傅,是上柱国。你说你爹是这样的人吗?” “嘻嘻,那爹以前在书房的时候骂庞太师王八蛋,是没卵子的东西,生了儿子也是没卵子的。那时候我还小偷偷在书房里听到的。” “粗俗,下流,没卵子的儿子那是女儿,你爹贵为堂堂天下读书的人偶像,一生以追求美好的世界为己任,你一定是听错了。清高两个字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我的。女儿啊,我必须批评你了,这才刚三十几岁,这个记忆力怎么就开始衰退了呢?你爹我肯定没说过这些话。”老头矢口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兴学怎么说,我成亲前,爹把他叫去书房,好生训了一顿,说如果他对不起我,你就把他腌了?”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小小年纪记性就这么差,我是说如果他对你不好,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一定是府里的伙食太差了,赶明爹就请了两个大厨给你们,必须得好生补一补了,年轻的时候不补一补,老了有大苦头吃啊。”老头辩解道,说到这里又动情地差点流下几滴眼泪:“闺女啊,你可是瘦了啊!”老头绝对的演技派。 孔夫人看了看自己越来越丰腴的身体,决定无视自己老爹,继续说道:“为了证明我没说错,我明天就回娘家告诉娘就说爹你的论语学而篇里有一页春宫,对了,劝学里也有,还有,勤政篇里也有。而且那上面的男人好像和爹长得很像哦。” 老头越听,脸色越黑,恨不得挤出水来了。 最后孔夫人一拍脑袋道:“对了,爹你的那方端砚下面有个夹层,里面好像夹了几页泛黄的纸,上面好像写着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所谓伊人在谁一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等一些没羞没臊的东西。爹,你看我真可能像你说得记性不怎么好了,好多东西都忘了,要不明天我和娘一起去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够了!”老头一拍桌子怒声道:“我们在说你的草包女婿,你看看你现在在说些什么东西,真是不知所云,赶紧把话题给我拉回来啊。总之你记住,你是我沈拙言的女儿,高尚两个字就是专门形容我们一家的,哪个敢否认,我们就用拳头让他心服口服,以德服人才是王道。闺女啊,爹这么疼你,现在你这么威胁你老爹,这个很让我伤心啊。” “那个草包可是跟爹说了些什么东西,不会是求到爹那里去了吧。” “说到东西,倒是说了很多,不过他不知道我是谁,也就是一般的闲话家常,虽然是闲话,不过说得倒有些道理,其实他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不堪,闺女啊,我看这个亲认下就是了。” “不行,以映雪的才容,京城里哪个不夸我教养得好,就是将来做皇后也是绰绰有余,要我把映雪嫁给他,除了哪天他能在天上飞。爹,你可别在兴学面前夸那个草包,现在他居然想把映日的国子监名额让给他,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吃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没跟我交待清楚。” “兴学真大丈夫是也!”老头忍不住一翘大拇指:“一诺千金,是个好男人。” “娘早跟我说过了,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不行还得让他多睡几晚书房,不说实话不能饶他。” “那啥,就算让他睡书房,天寒露重的多给几床被褥,晚上预备点宵夜,睡书房苦啊!”老头显然睡书房拥有丰富的经验。 “爹!你还是不是我爹了?”孔夫人撒娇起来,老头顿时没了招架之力。 “给就给了嘛,难道你还担心映日最后没了这个名额就没的进国子监了,也不看看你爹是谁?读书人的偶像,你懂吗,他的外孙没的进国子监,老夫答应,天下人也不会答应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不行,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允许的,一看到那草包的一张死人脸笑得像朵菊花似的我就讨厌,总之爹你别管了,这件事就这么轻松愉快地决定了。” 老头还准备再说,孔夫人一句“我明天准备回娘家”立马无视老头所有的防御,将老头暴击了。 “臭小子啊,老夫只能帮你到这了。”老头心底想到。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自己忙去,我去看看我的好外孙女!”老头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第六章丈母娘 春暖花开、青光明媚、青光乍泄,杨凌不得不感慨,春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无数文人骚客用尽了美好的词语来形容春天,以此来抒发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骚情。杨凌也算半个读书人,三年幼儿园,九年义务制教育,三年生不如死的高中,以及四年放羊的大学,以至于现在想起来杨凌都有些后悔,小时候不懂事没有及时领略春天的美好,等懂了事以后春天又大多在课堂上打瞌睡了,现在又再次被困在了便宜岳父家的花园里,似乎正是吟诗作对来展示自己骚情的好机会,同时也能找个人来把自己搭救出去。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好诗啊,好诗!”杨凌在搜肠刮肚一遍后,似乎只想起来了这一首陆游的诗,关键是这诗够骚情,杨凌骚包地一甩刘海,可惜没有折扇,不然什么叫翩翩佳公子,什么叫风流倜傥,什么叫卓尔不群,呸,这几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也不知道陆游出现了没,山寨这种诗在古代会不会被人告,然后罚自己几千几百两银子。 脑袋里转了七八个乱七八糟的念头,似乎还没出现人来搭救自己,这是逼我出绝招啊“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春天里一出,顿时惊起后院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啊,唱得这么难听,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老头如是想到。 “哪个下人没规矩,鬼哭狼嚎的,传出去,还以为我家发丧呢,你去查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找到了先打三十大板,然后再打三十大板,必须打得他丈母娘也认不出来。”孔夫人对第一心腹恶狠狠地吩咐道。 “这样的人才,嗓门如此嘹亮,不行,我得找到这个人,然后将他除去,这样的人是对我门房生涯的严重威胁。”最懂杨凌的人是门房小六。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春天里啊”杨凌的声音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戛然而止。 “臭小子,唱这么难听的歌也不好好唱,跟被人打了一样。”老头哀叹道。 “外公你在说什么?”旁边一个小美人轻启朱唇问道。 老头只是抚着胡须笑而不语。 杨凌确实被人打了,而且是打了三十下后,又打了三十下,作为夫人的第一心腹,韩福他老婆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夫人的命令。不一会杨凌就被小鸡一样被一个长得五大憨粗的仆妇扔到了孔夫人面前。 “此人是谁?为何我从来没见过?难不成是贼人,还不速速送顺天府?”孔夫人也被吓了一跳,眼前之人不仅披头散发,而且衣服歪斜穿得就好像那些番邦的使臣一样,鼻青脸肿的,两只眼睛好像国宝一样,最主要的脸上还有一颗黄黄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很像是眼屎,孔夫人从小锦衣玉食,路上碰到了乞丐,也会闭起眼来,念两声阿弥陀佛,然后让下人远远地赶开。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乞丐,造成的视觉冲击力,更是难以承受。 见下人们左右为难,孔夫人高声道:“你们还不快点把这个乞丐赶出去,难不成还要我像招待姑爷一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旁人还没有说话,杨凌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来,挤出一丝笑容:“岳母大人,小婿真是你姑爷,那个好吃好喝我觉得现在就可以端上来了。” 孔夫人心中一颤,悄悄对自己的心腹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小声问道:“你真是我姑爷?” 闻言,杨凌赶忙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甩披的头散的发,拎了几下已经碎成一条一条的衣服前襟,弯腰失礼道:“拜见岳母大人!” 却不料孔夫人脸色大变高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人给我丢出去,随便给几文钱,我孔府也是积善之家。让人知道,就算是有人上门诈骗,我们也是以礼相待的。” “等等!”杨凌一散王八之气:“我都说了我是你姑爷了,怎么还要扔我?” “你说是就是了,当我孔府是什么地方?” “我有婚书为凭!” “婚书在哪,拿来我看看!”孔夫人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杨凌一看那眼神,就仿佛自己是被黄鼠狼盯上的鸡,心中顿时明白了,连忙闭口不言。 “你说你有婚书拿来我看看啊,不给我看,我可就扔你了啊。” “哼!”“嘶我可真扔了啊。” “你扔一个试试?回头我就在外面搭一间草房,然后拿着婚书上门来娶你女儿,到时候看你丢人还是我丢人。”杨凌也是没办法,虽然自己肚子里有很多很多伟大的理想,但是现实总是这么骨感,这个时候还得靠孔府给自己遮风挡雨呢,外面的世界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只好坚持原则到底了。换做自己要是还有田有钱,摊上这样的丈母娘,除非他女儿长得像嫦娥一样,自己早退婚了。人生三大害,丈母娘、小舅子、熊孩子,尤其孔映日还身兼二职。杨凌就不懂了,有句话叫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敌,引申一下就是岳父和女婿是情敌,再引申一下女儿是岳父岳母的小三,按说小三应该和原配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夺夫之丑你说大不大吧,丈母娘应该拉拢女婿快点把女儿娶走一起对抗啊,好复杂的四角关系,怎么到了自己丈母娘这里就不管用呢。 “我扔了啊!”“我娶了啊!”“我扔了!” “我娶了!” “我扔!” “我娶!” “扔!” “娶!” 身为孔夫人的第一心腹,看自己夫人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出言解释道:“夫人,这真是杨家少爷。”不愧是第一心腹,连措辞也极度具有外交风范。 “啊!”闻言孔夫人极好地诠释了女人是最善变的动物,立刻换上了一副亲切的面孔道:“真是小凌子啊,怎么不早说,你看把我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哎呀,小凌子,只是怎么了,穿得如此这般,莫不是想要体验一下乞丐生活,然后写出忧国忧民的诗句?” 对于孔夫人暗中讽刺自己不学无术,杨凌自是不会在意,只是那一口一个小凌子,怎么听怎么像是太监的名字,见过这么纯爷们的太监吗?呸,没见识。 当然这话不可能对孔夫人说的,杨凌闻言对孔夫人道:“有劳岳母挂怀,小婿只是在花园里赏花,却不想被一群强盗打上门来,小婿誓死捍卫孔府的财产安全,小婿经过殊死搏斗,小婿终于力保孔府上下的人生财产安全,小婿曾听强盗说,要将小婿打得连丈母娘也认不出来,但是小婿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小婿是一直据理力争的。” 孔夫人闻言陡然心跳加快,肯定不是因为杨凌长得帅,也不是因为杨凌话里话外透出的嘲讽之意,而是杨凌这王八蛋,换口气也要加上小婿两个字。称呼不是问题,但是称呼后面跟着的身份问题,显然就大条了,最重要的是孔夫人并不想认下这门亲事。 孔夫人做西子捧心状,表情痛苦,面目狰狞道:“小凌子啊,称呼问题很严重啊,你可以考虑好了再叫,不然会出人命问题的。” “放心,岳母大人,哪个敢质疑这个问题,不让小婿讨老婆,小婿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先把他横着阉一遍,然后竖着再阉一遍,送进宫当黄门去。”杨凌恶狠狠道,吓得周围几个家丁赶忙一把捂住自己的裆部,未来姑爷真是个狠人啊,现在不仅要表面是恭敬,私下里、内心里也要恭敬啊,万一的话,问题就大了。 “总之,这个称呼是不妥当的,你可以称呼我一声伯母,至于以后要叫什么,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嘛,小凌子啊,你看这样可以吗?” “怎么会,我一见到岳母大人就好像见到了自己母亲一样亲切,反正早叫晚叫都是叫,不如早点叫,你说是吧,岳母大人。”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小子存心跟映雪过不去吧。” “岳母大人,此话何解,我又怎么跟映雪过不去了,她可是我未来媳妇,你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将来待她一定像岳父待你一样的好。” “你这样叫,叫映雪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岳母大人请放心,我这个人思想再开放不过了,映雪如果以后想出去和闺蜜逛个街,去哪个寺里施舍点香火钱,小婿一定是鼎力支持的。只是如果岳母大人说映雪要是和别的男人常见面,对不起,请恕小婿不能答应,要是那样,我看这婚不成也罢。” 孔夫人闻言不由喜上眉梢,这小子一股无赖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只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一个个劲点头道:“好啊,好啊,我觉得也是,你呢也知道映雪应酬也多,要是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也是影响两家感情,我也觉得退婚最好了。你放心,我孔家保证不让你吃亏,立刻就把当初的聘礼双倍奉还。” “当初岳父大人落魄的时候是我父亲大人资助的,然后岳父大人感恩定下的娃娃亲,至于聘礼我估计就是那些了,岳母随意就好,我杨家一直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既然岳母也这么说,那明天我们就一手退聘礼,一手交休书好了。” “休书?什么休书,不是退婚吗?”孔夫人急道,退婚书和休书可是有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后者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剩女”标签。 “映雪既然不修妇德,那么我休了她再正常不过了,两家自然也做不成亲了,岳母大人何必惊讶,这应该是一个很小的常识吧。” “胡说,我家映雪才德并重,蕙质兰心,岂是你说的那般。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孔夫人的母性光辉瞬时绽放出无数道光芒。 “这些都是岳母大人自己说的啊,又不是我说的。” 和杨凌斗嘴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蠢事,孔夫人有气无力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此事容我再好好考虑。” “那聘礼和休书的事”杨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什么休书,你再胡说!还不下去!”孔夫人散发凶猛的王八之气。 “是,是,”杨凌一个劲告饶,和女人说道理,尤其是盛怒中的女人,还是先检查一下今天的脑残片有没有吃吧。 “那个”杨凌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想说岳母大人和我母亲长得好像,怪不得岳父大人会视我如亲生了。”杨凌说完,以堪称和博尔特比肩的速度逃走了。 “什么意思?”孔夫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勃然大怒,当即就顺手打碎了一个茶碗,想了一想又觉得不过瘾,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夫人啊,不能再砸了,这可是夫人陪嫁的龙凤瓶啊,我记得老爷书房里有一方老砚,老爷向来爱惜有加,夫人可以去砸那个消消气。”第一心腹在揣测自己主人心思方面从来都不是盖的。 第七章两个人的愿望 丈母娘是女婿天生的克星,就好像婆婆和儿媳妇一样,这么难搞的问题,杨凌大条的神经显然搞不定这么复杂的问题,所以才会白痴到临了还要再捉弄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至于岳父要承担什么严重的后果,不好意思,杨凌的脑容量比较小,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的空间。 此刻在厢房里,杨凌正咬着笔杆在发呆,其实也不是发呆,杨凌正在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这么深奥的问题显然不适合得过且过的杨凌来思考,可是不思考也没办法了,虽然老丈人对自己还不错,但是丈母娘简直和自己就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蟋蟀,反正见了面估计就是斗,不见面两个人也得掰掰腕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杨凌叹息一声,伸一个懒腰,锤锤自己发胀的腰,这尼玛都规划了些什么?桌子上的白纸上画了一只只的王八,充满了童趣,王八?难道自己下半生要去做龟公?这个远大而猥琐的志向似乎不适合自己这么阳光帅气的人啊。 杨凌前世大学虽然学的自动化,但是现在连根铜线都找不到,别说自动化了,我手动化也不行啊,我画个三视图,你指望那帮不是只会打农具就是打兵器的铁匠能明白?不过好在高中的时候自己主课还有一门化学,就像从老头子那知道的,可以造蒸馏酒嘛,这个没难度,乙醇的沸点比水低,大概只有七十度,而且这实验自己以前做过,简直是个小儿科,就算没有玻璃烧瓶什么的,原理太简单了,这个主意靠谱。 说到玻璃,杨凌只记得主要化学成分是二氧化硅,还知道是用一堆沙子烧的,但是这个怎么搞?这个钱好赚是好赚,可是不会做有个蛋用,在纸上提醒自己老天给我写了一张特大号的白条吗?看得到吃不到,闹心,这个必须划掉! 水泥?这玩意好,作为一个农村人,小水泥厂到处可见,就是石灰石和粘土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来放窑里烧,和烧砖头差不多。这个可以! 马桶什么的也可以做一笔嘛!中国的英文名叫什么,拆那,虽然拆迁是一绝,但是瓷器才是源头啊,而且和水泥配一配,你高官富商家里不装上几只抽水马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家有厕所,茅厕?那是农民种地的肥料而已。有了厕所没热水器、洗脸盆、浴缸什么的,也不好意思没有吧,没电或者太阳能热水器,可以人工嘛,创造就业机会。 民以食为天哪,连个炒菜都没有,简直是侮辱了中国这个吃货称号,关键是食用油太少,都是动物性油脂,而且中国自古就是农耕社会,家畜太少啊,连吃个牛肉都得偷偷摸摸,动物性油脂也不怕吃得太多,三高严重。芝麻、油菜甚至是茶籽都是上好的原料嘛,至于压榨问题太好解决了,做个密封性容器,寺院里撞钟见过吗?原理一样,拿个匹配的塞子往里面一下一下砸就是了,虽然出油率低,好歹解决问题了不是?大不了,自己吃,多的话还可以再开个私房菜馆什么的。 还有什么呢?对了,国家一直不是在扶持第三产业嘛,说简单点就是服务业,那个太空泛了,咱干点高档点的,专赚有钱人的钱,前世我去不了澳门什么的,进浴室洗个澡也只敢去那种小浴室,那什么会所,进去了不来一发大宝剑出不来啊,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外加青楼的竞争,可以纯粹休闲放松嘛。博彩业和休闲业,好赚头啊,没看那些贪官富商在这上面花钱最豪爽嘛。麻将那是国粹,斗地主那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就古代那些赌馆也好意思跟我竞争,老子的为挨批,你没个几万两银子都不能进来坐一坐。 穿越四大宝,水泥、玻璃、白酒和茶叶,玻璃已经被自己否了,那就剩茶叶了,现在的茶叶都是团茶,那什么,居然还要加盐和生姜什么的,这哪是茶啊,简直就是中药啊,虽然杨凌前世喜欢喝的是可乐和果汁什么的,但是这个世界都没有啊,喝茶肯定要的,为了自己的胃也为了自己的钱包,杀青什么的也该出来了。 作为一个纯粹的人,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造福百姓,为人民服务什么的,那是党从小对我的教育,开个超市吧,那玩意没难度,还可以带动周边的农工业。瞧瞧自己,到时候得在超市里挂上一个“忧国忧民”的锦旗啊。 火药可以造,还得来份活字印刷术,女性内衣要不要来一份呢,这个很纠结啊,肚兜还是胸罩?身为男人太纠结了。还有 发财的事太多了,穿越就是这点好,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发一发财,可是没本钱啊,那还做个蛋啊,要不去求求自己那岳父,算了吧,就他那怂样,估计连个喝花酒的私房钱都藏不住,真是愁煞人了。 正当杨凌愁得头发都白了一根的时候,老头子也在愁,看着眼前文静如烟,温柔可人的外孙女,如何不让自己发愁呢。自己就一个女儿,从小就疼得鸡飞狗跳的,自己那三个儿子又都给自己生的孙子,一个人就是这么犯贱,总是会对少数东西投入过多的感情,以前是唯一的女儿,现在是孙辈中唯一的外孙女。虽然嘴上说要女儿把外孙女嫁给杨凌那臭小子,可是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自己看中了杨凌的一些小聪明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才华,真正一个靠不靠得住的男人还得靠接触了才能知道,毕竟鞋子合不合脚,还得走几步啊。“唉”老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外公在为什么发愁吗?”孔映雪显然很善解人意。 “没有,只是没想到啊,我的映雪忽然间就长大了,将来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能娶了我的宝贝外孙女。”老头笑着摸了摸孔映雪那如绸缎一般光滑的青丝。 “人家才不嫁呢,人家就守着外公外婆还有爹娘。”孔映雪撒娇道。 “傻话,做女儿家的哪有不嫁人的?不嫁不就是变成老姑娘了?再说了,娶你的人都不是已经上门了?”老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娘说那个杨凌是纯粹的草包,,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处可以看得到,坏水倒是挤下来可以够别人洗个澡,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也不能嫁他。娘说只有三表哥那样的人才能称为我的良配,外公,你说娘是要把我嫁给三表哥吗?” “康儿啊,”老头摸了摸胡子,小眼睛闪了闪道:“他聪明是有的,才华也是有的,可惜啊,从小被宠坏了,遇事稍有不顺就容易气急败坏,而且无容人之量啊,不过映雪你想嫁给他吗?如果想的话,外公一定会平安多活几年,看着你们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等给我生了重孙子再死的。” “外公,叫你再胡说,”孔映雪撒娇得扯下几根老头的胡子,直扯得老头龇牙咧嘴的:“就算没有重孙子,外公也会长命百岁的。” “呸,童言无忌,什么叫没有重孙子,你外公是多子多孙的福兆,福禄寿三星那是跟我一起拜把子的兄弟,几十年喝酒喝出来的交情!” “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嘛,”孔映雪吐了吐舌头道:“外公是本朝第一位大三元,是相国,是太傅,是上柱国,满天神佛都会庇佑你的,庇佑沈家的。” “嗯,不错,这样才对嘛,映雪我跟你说啊,你外公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才华横溢,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庞太师知道吧,就是那胖大胡子,老爱跟我争,却什么都输给我,哇哈哈,你外公一辈子都骑在他头上。” “外公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百三十六遍了,你还说啊。”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今天外公跟你说一个肯定没跟你说过的事,你外婆都不知道哦。话说四十年前,你外公中了案首以后,只身来到京城应试,当时京城那些人都太面了,想扫你外公的面子,你外公岂是那么容易相与的人,连扫十六场,让那些人不敢与我相争,你外公啊霎时声动满京华,无数美女那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当时外公连门都不敢出,你问为什么?门口女儿家的香巾堆的比山还高,不过呢,当时,京城有一位美人,具体名字就不跟你说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俩是天作之合,直到那庞大胡子的出现,他非得搅局,最后布下生死之局,不得不说,胖大胡子的确是一个好对手,你外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打败。可是那位姑娘说看我们生死相斗,不忍看到结局,居然留书飘然远去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果然外婆说得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孔映雪轻哼道。 “你外婆还跟你说这些了?”老头张口结舌道。 “是啊,外婆说嫁男人就跟挑牲口一样,马虎不得的。” “你外婆这个比喻嘶真是妙趣横生,妙趣横生呐!”老头哑声说道,揪下自己一大把胡子:“那映雪想要挑一匹什么样的牲口?哦,不是,是挑一个怎么样的夫婿呢?” “我未来的夫婿会是一个盖世英雄,他才华横溢,忧国忧民,解民于倒悬,却又懂得内敛光华,把所有的美好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他斯文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然后我们会一起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我也会相夫教子。”孔映雪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的光芒。 “映雪,醒一醒!”老头将手用力在孔映雪面前晃了一晃,大声叫道。 “外公,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的夫婿啊。” “额哈哈,你看映雪,不知不觉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早上就吃了几条烤鱼,似乎很不抗饿啊,啊哈哈。”老头大笑着飘然远去。 “臭外公,映雪不理你了!”孔映雪在后面跺脚喊道。 “你说他会来吗?”孔映雪抱着一只雪白的松狮狗,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像是问它又像是问自己,不知不觉就想痴了。 第八章合伙 用脑这种事对于杨凌而言显然是很辛苦的事,估计今天午饭是别指望了,还是等便宜岳父晚上回来了,去找他蹭饭吧,睡个觉也抗饿。 “水?老子的口水怎么从天上滴下来?下雨了?”杨凌秃噜两句,翻个身继续睡,怎么还有水?老丈人也真是,给自己安排的房子怎么就漏水呢,这觉是没法睡了。 杨凌打个哈欠,嘴里秃噜着,目光迷蒙中,床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形象、风度,一定要齁住“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劳驾给我递把鹅毛扇子。”杨凌用手捅了捅边上的人。 “臭小子,不学无术,艳阳高照居然还有心思睡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草,这声音果然耳熟,你个老玻璃怎么会在我床边,难道?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啊,我会叫的,我真的会叫的啊。”杨凌看到那老头似笑非笑地拿着一杯水正对着自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难道我今天就要被捡肥皂了吗?老玻璃牙口真好,吃完了丈母娘来吃我。“我求你了,长得帅也不是我的错,这错是我爹娘犯的,爹、娘!孩儿不孝啊!我只求你一件事,一会可要怜惜我啊,我受不得太刺激的,来吧,就当我被鬼压了。”杨凌说完好像一只鸵鸟一样撅了屁股认命了,如果生活要强jiān你,你既然无法挣扎就只好享受了,如果一个武力值很高的老头要强jiān你,还是逆来顺受吧,保命要紧啊。 “老夫来问问你,你桌上都画的些什么东西?”老头似乎对杨凌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子边,指着桌上的一堆纸问道。 杨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老头似乎没别的想法,我冰清玉洁的身体总算保住了“那是我将来的发财大计,你智商一般,我估计你看不懂。”杨凌好像一个贞妇一样在床上快速穿着衣服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王八?你想以后去烤王八来卖?”老头拿起一张画了一只大大的王八的纸笑着问道。 “你看我像是这么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人吗?” “桌上这些鬼画符,老夫还是觉得这张王八最顺眼。” 要不是小学的时候有毛笔课老子连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能写出来算不错了,至于简体字那是你智商低,认不出来关我毛事。“不可否认,这张图的确是我艺术生涯的最高峰,但是那玩意值钱得几百年后了,你眼里这些鬼画符可是马上就能换钱的。” “臭小子,还不说实话?”老头一个毛栗子瞬时让杨凌清醒了不少。 “懂什么?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就拿这张来说好了。”杨凌翻出一张纸来指着说道:“我问你,你平时看书吗?” “废话,老夫学富五车,韦编三绝,看过的书能活埋了你,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农学房中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老头说这话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房中术?给我两本研习研习?”杨凌眼中也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咳咳,”老头连续咳嗽几声平复自己要暴打杨凌一顿的心情道:“是老夫在问你,你扯什么房中术,还不快快招来,讨打是吗?” “好好说就是了,懂什么叫以理服人吗?”杨凌郁闷道。 “老夫一向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至于遇到像你这样惫懒的臭小子,老夫喜欢用拳头来说理,小子你觉得我的道理怎么样?”老头说完得意地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果然是好道理,我心服口服了。”杨凌正色道,起身一揖,不想被揍还是老实点吧。 “那还不快说说,这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 “你看书也知道的,书的来源要么是找人抄,这个太二了,不是穷的没办法也不会这么干,还有就是买书了。” “这个谁都知道了,别浪费口水了,给我扯正经的。” “是,是,买的书都是书坊印刷出来的,但是要印一本书就要提前刻好雕版,费时费力不说,用完了还不能再用,你看多浪费?所以书的价格就贵了,你看我这个活字印刷就不一样了,我刻上很多一样的字,想印什么书,把这些字排一排,就是一个雕版了,想印什么,你拿过来,我明天就可以给你,你说是不是很方便呢?最重要便宜啊,这样就有很多的寒门学子可以买更多的书了,而且我还可以大量出货,卖给西夏、辽国、高丽什么的,狠赚一笔。” “如此一来,的确可以方便广大学子,但是为什么要卖给敌国,圣人的经典岂是让蛮夷糟蹋的?小子,我跟你说,想赚钱也要赚得有骨气。” “合着我一早上跟你白说了?你不想一想,我不卖他就没人会卖他了吗?这钱不赚白不赚。再说了,圣人经典什么的,都是劝人向善的吧,你上了战场,你给敌人说上那么一堆圣人经典,我敢打赌,第一个被砍的就是你。” “如此不爱惜圣人经典,我们就更不能卖了。” “错了,每次那些番邦打赢了我们,和谈条件上都有赐书这一条,可见别人想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你想拦也拦不住的。其实人家想要的根本就是农耕啊、冶铁啊、纺织什么的书籍。但是我现在就不卖他这些,我听说番邦信教很严重,我专门印些什么佛经、道经什么的过去卖,然后我还要卖什么论语什么的。别人要是卖一两银子一本,我就卖一贯一本,保证买的人很多。” “这又是何道理?”老头问道。 “农耕那些书可以让别人有更多的粮食吃,有更好的兵器,这不是自己犯二吗?圣人经典什么的就不一样了,都是教导人家要知礼,要和平什么的,也许几年不行,但是十几年后呢,几十年后呢,慢慢的那些野人骨子里的野性就会被慢慢去除了,到时候就算是打仗,你觉得他们还会跟现在一样吗?所以啊,眼光要长远,我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有的是时间,虽然感觉上很慢,但是国与国的争斗本来就是绵延几百年的,咱们还有的是时间,这叫文化侵略懂吗?别人那是武力掠夺,跟我玩的不是一个档次的,知道青蛙吗,你要是把它放开水里,它立马就跳了出来,你要是把它放冷水里,慢慢加热,它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温水煮青蛙,仁慈,符合咱们天朝上国一贯的仁义形象,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对国对我而言都有大大的好处,你说这生意做不做得呢?” “哈哈,果然是一笔好生意,这笔生意老夫做了。”老头抚须大笑道。 “老头什么叫你做了?这明明是我做的,你什么意思,巧取、明抢还是豪夺?做人要讲良心啊,早上还给你烤鱼吃来着。”杨凌悲愤道,烤鱼的时候怎么就不加点砒霜在里面毒死这老玻璃呢,该死的老玻璃! “照你这么说,这里面的红利可着实让人眼红啊,不给我也行啊,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懂都没有的毛头小子,人家会眼红吗?说不定你哪天你陈尸街头,为了今天的烤鱼,老夫会派人去给收尸的。”老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不可能吧?”杨凌吞一口口水,干涩地笑道。 “你啊太年轻太天真了,不过你大可以试试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哦,吃独食的下场老夫也很久没看过了,说不定还可以再看看解解闷。” “这生意很大的,本钱投入的很高,你叫沈三,又不叫沈万三,你确定你能吃下来?” “沈万三是谁老夫不知道,但是我沈三要干的事,咱们成朝也没几个人敢跟我过不去。” “我表示严重怀疑,就你穿得这寒酸样,还有你今天跟我抢烤鱼吃的时候和老乞丐差不多。” “年轻人没眼力,老夫这身衣服换十件你这样的绸衫都有的找。” “呵呵!”杨凌用最简单的词语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屑。 “哼,就知道你不信,这个是给你的定钱。”老头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给杨凌,动作之随意,好像扔出去的是一块垃圾一样。 杨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后下意识地接了过来,只见老头给的那块玉佩足有手掌那么大,只见这块玉佩温润无瑕,晶莹剔透,翠绿翠绿的,好像要滴出水来,考虑到现在山寨这玩意的技术难度,杨凌就算再不懂玉石也觉得这是一块极品美玉了,可以当传家宝的那种。杨凌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块玉,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出来了,有钱人啊,这么粗壮的大腿自己可得使劲用力地抱住。 “呵呵,老大人果然出手豪爽,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了,咱们二一添作五,就五五分成吧。”杨凌的笑意很深。 “五五分成?你还没睡醒吗?想得挺美好啊。” “我这人一向都对这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向往,难道老大人想给我六成,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既然是老头人的拳拳美意,我再拒绝就矫情了,成交!”杨凌哈哈大笑道。 “两成,你只能得到两成!”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深深鄙视着杨凌犯二的行为。 “两成?老大人,我将来可是要讨老婆,还要生儿子的,你想让我喝西北风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三成,不能再多了,要是不答应,你把玉佩给我,老夫转头就走。” 开玩笑,到了我嘴里的还想我吐出来?“三成就三成吧,不过你得给我几本房中术。” “好!”“图文并茂的那种!” “臭小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老头眼珠子一瞪。 “好吧,君子一言,”杨凌伸出手去。 “你小子也算君子?”老头表示了自己深深的鄙视:“快马一鞭!” “错了,错了,老大人说错了,应该说立个文书!” “你” 第九章老与少 生意做成,杨凌想了想,貌似自己好像还是个穷光蛋,那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可是真让杨凌拿去换钱又有些舍不得,这玩意可是可以传家的啊,自己这肉身上半辈子就是个废柴,虽然现在换了一个人,依然是个废柴,但是这条废柴毕竟具有丰富的搬砖经验,财不露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呐。 “老大人,你看,我这一身是伤的,你看看能不能再给点,就当是我的医药费了,毕竟我肯定还要去你家指导,这指导费你说什么也给点吧?”杨凌舔着脸笑道。 “呸,不用了,此事老夫自会交待人下去做,劳烦不到你的。”老头这磨还没卸就准备杀驴了,一只人形大驴。 “那分红的事,你看看是不是预支点给我?年底扣就是了,不过说好啊,我可是会去查账的。”杨凌决定还是换个方式。 “老夫身上从来不带钱!”老头傲然道。 不带钱?杨凌一双贼眼带着批判的眼光将老头看了个通透。 老头受不了杨凌猥琐的眼光道:“臭小子看什么?” “老头你该不会是经常犯些男人经常犯的错误,所以身上不能带钱吧。”杨凌贼贼地说道。 “胡说,老夫是那样的人吗?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吗?老夫一身是胆,岂会岂会惧怕闺中妇人?”老头涨红了脸嘶声道,一双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神情之决绝、语言之坚决、动作之有力,无一不显示其内心的怯弱。 这得被自己老婆逼成什么样呐,怪不得会出来偷情,做男人,果然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没人疼啊,杨凌深有感触,看自己丈母娘的样子估计自己未来老婆差不多德行了“我懂的!我懂的!做男人苦啊!”杨凌握着老头的手深情道。 “是啊,做男人苦啊!”老头也用力握着,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两个人相顾无言“老大人?”杨凌面目扭曲道。 “什么?”老头一脸错愕道。 “你可以松开手了,一来我不想被人认为我们有什么超友谊的感情,二来我觉得我手快骨折了,哎呀,碎了碎了!”杨凌怪叫道。 “哼,有什么气氛都让你破坏了,告诉你,臭小子,老夫在街上如果不低调一点,满大街的行首都恨不得贴上来,一文钱都不用花,人送外号风流急先锋。”老头臭屁道。 “啊?真是失敬失敬!老大人果然老而弥坚、老当益壮、老谋深算、老jiān巨猾、老而不死,改天老大人也带我出去溜达溜达,让我尝尝霸王别姬的滋味如何?”不管老头说的是真是假,你得配合人家入戏啊,人生如戏,如梦如电亦如幻,就看老头这可怜模样,罢了且将就他一番吧,不过杨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真的不要钱?” “绝对不要一文钱!”老头肯定道。 “金钱不倒丸也不要钱?”杨凌赶忙追问道。 “什么玩意?” “chun药啊!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站得起来!吹牛可是要打草稿的,我会检查的哦。”杨凌的眼神一直往下瞄着。 老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东西当然还是要自备的。” 果然,说什么霸王别姬,人家青楼用的后世常见的销售手法,前期什么都不要钱,骗你入局,然后你就等着拉清单吧,而且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你不来一发还不行,事关男人尊严啊。 “你有什么相好的吗?说来听听!” “你问这个干什么?哇,难道你想和我做青楼里的连襟?我告诉你,这个绝对不行,还想和我平起平坐,少做梦吧,呸!”老头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玩意?”杨凌有些目瞪口呆,老头的想象力直达天际啊:“其实我是想你告诉我,以后我去的时候可以避开这几个,看你口味这么重,我可是没什么兴趣、” “还想眠花宿柳?哼哼!”老头轻笑道。 “你这是赞同啊还是反对啊。” “反对!一百二十个反对,你小子敢这么干,我就我就就” “就什么,你不会是个结巴吧?” “我就代表映雪惩罚你!” 等等,这台词好像很耳熟的样子,对了,是这样的,右手手指摆v字造型放在额头处,左手叉腰,两脚分开,哦耶! “你干什么?”老头疑惑道。 “我代表月亮惩罚你!”杨凌手摆摇滚“我爱你”造型一指老头道:“骚瑞,一时激动,情不自禁,看看我这造型,这才是正宗的,你那纯粹就是一山寨货。” “你再破坏气氛,信不信老夫再揍你?”老头吹胡子瞪眼道。 “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不符合我一贯追求的形象,我先说好啊,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怕的东西,你放心,老夫会一直盯着你的,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映雪的事,老夫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放心个妹啊,唉,我说你到底和我未来老婆什么关系啊?” “关你个妹啊。”老头现学现卖。 “糟了,看这老头怎么维护未来老婆的样子,该不会未来老婆的真正老爹是这老头吧,这样我那便宜岳父帽子何止是绿得长毛了,根本就是发霉了啊。难道我要喊这老头一声岳父?和岳父探讨逛青楼的事,好丧失啊!想想都来感!”杨凌暗自忖道。 “唉,小子!”老头捅了捅杨凌。 “干嘛!” “你不觉得你应该做一件事吗?” “哦,你不说,我差点我忘记了,我该继续睡觉了。”杨凌作势就要往床边去。 “你是猪啊,除了吃就是睡?”老头瞪眼道。 “你以为我想啊,看到没有,我现在一身是伤,都是我让丈母娘叫人打的,我惨啊,我估计今天午饭是没有了,我睡觉等晚上,蹭我便宜岳父的饭呢!” “那你不会自己做?早上的烤鱼就很不错嘛,我强烈建议你再去做一次,记得两人份啊。” “老头,你饶了我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死啊。” “胡咧咧些什么?快点,现在就去做,不然你那分红,你别想拿到一文钱。” “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老头我问你啊,你知道猎人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被狐狸玩死的,还是一只老狐狸。” “所以啊,你猎人再高明也斗不过我老狐狸!快去!” “去毛去啊,厨房门朝哪开的我都不知道。” “走,我带你去,我要盯着你做。” “哇,老头你太无耻了,你想偷师?” “懂什么叫君子远庖厨吗?老夫就差在脸上刻上君子两个字了,老夫这是为了盯着你,万一你小子有什么祸心给老夫下毒怎么办?老夫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不想在你这条小河沟里翻船。”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往厨房去,路上的人见到这一老一少,神情都毕恭毕敬,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让杨凌自豪起来:“老头,看到了吗,你今天沾我这个孔府姑爷的光了,看看这下人,训练多有素啊。” “嘿,你们好啊,不要有思想负担嘛,大胆地看,我虽然是你们姑爷,你们也不用这样,我很平易近人的!那边的朋友,你们好!我看不到你们的手!”杨凌一路走一边挥手。 “你要不要签名?我要批评你了,追星不要盲目嘛,唉,不要跑啊,我还没给你签名呢!” “小伙子不错,平时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摇头?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嘛,有的话千万不要憋着,要及时向组织汇报,要相信组织!” “嘿,说你呢,跑什么跑,是不是今天多拿赏钱了,还跑?给我吐出来!”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别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认识你了,我认出你了,今天揍我就属你揍得最来劲,我告诉你,我不是怕了你,只是我出手必要见血,下次别落在我手上!” “你属扫把星的是吧?”老头皱眉道。 “此话怎讲?” “你连走个路都不消停,非要搞得鸡飞狗跳,你身上痒的话,老夫不介意帮你一把!” 两人一路来到厨房,厨房里的人一见到这一老一少,原本热闹的厨房,顿时安静得只有灶膛里柴火“噼噼啪啪”的声音。 “不许动!突击临检!所有人,男左女右,手举到脑后,然后一个个出去!”杨凌高叫道。 所有下人面面相觑,看向老头,老头一脸淡定,挥了挥手,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鱼贯出了厨房。 “老头,你面子挺大的嘛,我显摆了白天还不如你摆摆手来得有用。” “那是,也不看看老夫是谁?” “我说这厨房也太磕碜了吧,我草,这锅要不要这么大?这造型怎么像庙门口的香炉?” “不学无术,这是釜,非官宦人家不能用。”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都可以放个人进去煮了。” “没见识,这叫钟鸣鼎食!” 第十章不是厨子的厨子 “钟鸣鼎食?什么意思?”杨凌有向好奇宝宝方面进化的趋向,没办法啊,来到古代你不搞清楚人家的生活方式,丢面子事小,没钱赚事大。 “说你草包还不承认,说钟鸣鼎食,是说以前大户人家吃饭都要拿这样的器皿来烹煮食物,要敲钟来提醒大家过来吃饭,放现在来说这是身份的象征。” “狗大户果然规矩多,连吃个饭都要得瑟一下。”杨凌深深鄙视道。 “小子,准备做什么东西给我吃,我告诉你,我嘴可刁,一般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糊弄我了,省得到时候老夫火大起来把你给煮了。” “那再好不过了,我做的都是一般的东西,要不我们就不做了,省得你把我煮了,我未来老婆还没过门就要守寡。” “少废话,还不快给我做!”老头一声令下。 “臭小子,那油可是上好的羊脂,四品官员家每月才能领到一点,你少放一点。” “菜里没油,不如喂狗。” “唉,你干什么?你烧猪肉就算了,怎么还专挑骨头?糖,哎呀,那糖要从交州那边过来,产量极少,你看着点放。” “啊,你不吃猪肉啊,太好了,我的糖醋排骨我一个人吃。” “想得美,别的官宦人家说猪肉是下等人吃的,可是老夫不在乎!唉,你怎么抢我的酒,哎呀,你个败家玩意,这么好的酒你就倒菜里?” “屁的好酒,改天给你两瓶好酒,一两银子一瓶哦,喝得好的话再买,我卖你九百九十九文一瓶,只要九九九!便宜你一文钱哦,一般人我可不给。”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时伴随着一老一少的斗嘴飘到厨房外,下人们在外可怜兮兮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香啊!”不知是谁忽然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是好香啊!”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 “小子,我问你,”老头咪一口小酒道:“你琴棋书画可通?” “通,怎么不通,我肯定能欣赏别人的,至于你们会不会欣赏我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小子我再问你,你可怀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这个问题你可算是问着了,我无时无刻不忧国忧民啊,都忧到国外去了,不过我的忧可是要花钱的,最好把我的忧都买走。” “好吧,我最后问你,你可会飞?虽然我知道这问题很不靠谱,不过你还是要回答。” “知道还问?会飞的那是鸟人,我可不想脸着地。唉,把盐给我,就在你左手边。” “明明就在老夫右手边。” “好吧,我这边看是左手嘛,老是这么计较,老得快哦。” 厨房里吵吵闹闹吵个不停,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下人们纷纷俯身行礼:“夫人好!”孔夫人像一只高傲的公鸡,昂着头走过人群,到了厨房门口,想了想又感觉不对,赶忙换上一副笑脸,还没进厨房,笑声先传进了厨房:“爹,你怎么想到来厨房里玩耍了?” 杨凌扭头看去,正好看见孔夫人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跨进门来。杨凌再去看看老头戏谑又有些扭曲的脸孔,脱口而出道:“爹?” “闭嘴!爹也是你叫的?”父女两个同时开口呵斥道。 “废话,我的爹早死了。”杨凌明显不高兴了,被别人占了便宜,还要被人骂,不找回点场子,以后我还怎么混。 杨凌看看老头,又看看孔夫人,这怎么可能是父女俩,大名鼎鼎的前相国跟个无赖一样缠着自己,再想到孔夫人对自己的狠毒,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老头隐藏得很深呐,以后离他远一点,老头有危险,接触需谨慎!这是杨凌暗中给自己的警告。 “怎么样,小子,怕了吧,看你还敢一口一个老头的叫我?”老头眯着眼笑道,果然是狐狸般的眼神。 闻言,孔夫人勃然大怒道:“什么小凌子,你居然敢如此无礼?这么不尊老,这亲是没法结了,你自己退婚吧,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孔夫人现在满脑子都是退婚的事,现成的这么好的借口不用那还不是傻子。 “不要这样嘛,臭小子,还不叫一声外公来听听?”老头笑着摆摆手制止了快暴走的孔夫人道。 “爹?什么外公,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家映雪没人要赶着要嫁给这个草包呢!” “你真的是前相国?”杨凌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没个正行的老头居然是便宜岳父的岳父,前相国,怪不得老头这么狂,原来真有狂的资本啊。 “如假包换!”老头傲然道。 “你不是叫沈三吗?”杨凌接着问道。 “老夫姓沈,排行老三,所以都叫我沈三,老夫骗你了吗?” “果然!”杨凌得意道。 “果然什么?” “果然是个好假的名字!”杨凌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啊,女儿啊,”老头决定无视杨凌,转过头对孔夫人笑道:“你看你为了孔府没日没夜的cāo劳,都瘦成这样了,来一块糖醋排骨补一补。”老头说完亲自夹了一块排骨送到孔夫人嘴里,那样子,活脱脱一副绝世好父亲的样子。 都这副模样了,还瘦啊,杨凌暗自撇嘴,自己那便宜岳父晚上劳作的时候,孵出的劳动肯定是别的男人的两倍。 “谢谢爹!真好吃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这是什么肉啊?”孔夫人吐掉一块骨头问道。 “猪肉!”老头言简意赅,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 “爹,你居然给我吃下人吃的东西?”孔夫人跺脚道。 “那好,这都是你爹我的。” “谁说我不吃了。”孔夫人说完使出一招饿虎扑食,霎时间狂风大作,外加电闪雷鸣,雷得杨凌外焦里嫩,犹如刚出炉的炸子鸡。 “这好像是我做的,你们是不是留一块给我?”杨凌咽了咽唾沫道。 “一边玩去!”父女两个再次异口同声对杨凌恶狠狠道。 老子不是厨师,老子不是厨师啊,杨凌悲愤地在心里呼嚎道。 ——————万恶的分割线———————— 孔兴学直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书房里,他的老基友兼心腹走狗韩福则是第一时间就端了热茶热水,给孔兴学洗漱放松。 “今天家里可还太平?”孔兴学擦了擦脸,放下毛巾,这才问道。 “不是很太平。”韩福仔细想了一想,为了不刺激自家老爷脆弱的小心脏,还是折中一点说吧。 “哦,那还算不是太糟。”孔兴学轻描淡写地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热茶。 “夫人将杨少爷打了一顿。”韩福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 “什么?”闻言孔兴学一口热茶喷在了韩福的脸上。 韩福很淡定地将自己嘴边的姜片和茶叶捋掉,又说道:“老相国来了!” “什么?岳父来了?还不快快引我去拜见岳父!”孔兴学闻言立马起身道。 “老相国又走了!”韩福继续淡定道。 “韩福啊!”孔兴学感觉自己心脏跳动有点加快的感觉。 “老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老爷我年纪也大了啊。” “那好吧,今天老相国清早就来了还和杨少爷一起喝酒烤鱼后来夫人将杨少爷打了三十大板又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老相国又叫杨少爷去厨房做了午饭和晚饭吃完晚饭老相国就走了杨少爷回厢房休息了夫人则在后院等老爷回去。”韩福一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说完,连标点符号都不带一个。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贤侄他伤势重不重?没闹出什么人命吧?”孔兴学问道。 “还好,除了有点淤青什么的,其余杨少爷也没受什么大伤。打打更健康,我觉得夫人也是为了杨少爷好,我看杨少爷今天一整天活蹦乱跳的。” “韩福我饿了,可有什么给我宵夜?” “今天晚饭是杨少爷做的饺子,夫人特意给老爷留了许多,我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给老爷下来。” “韩福!”孔兴学叫道。 “还有什么吩咐吗,老爷?”韩福闻言看向孔兴学道。 “多拿点醋来。” “这个,恐怕可能有点难,今天夫人把厨房里所有的醋都吃了,下面来不及采买,恐怕要等明天了。” “哦,好吧,你去吧。” 不一会韩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回来了。 “老爷请慢用!”韩福躬身道。 “韩福啊,我桌上那方砚台怎么不见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我不是早吩咐了吗,再怎么收拾也不能动那方砚台。快,拿出来给我。” “老爷可能再也见不到那方砚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方砚被夫人砸了。” 闻言,孔兴学沉默了下去,只好有专注于自己的宵夜。才吃了第一口,顿时那孔兴学内牛满面。 韩福奇道:“老爷心疼那方砚台,我是知道的,但是也不用这么泪流满面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饺子是味道很熟悉,就像是宛娘她做的一样。很久都没吃到了。” “老爷这话可千万别在夫人面前说起,今天杨少爷只说了一句夫人长得很像杨夫人,夫人就砸烂了十一一个茶碗,两对花瓶和老爷的那方砚台。” “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孔兴学哀声道:“夫人她她哪里像宛娘了嘛!” 第十一章书房夜话 自己的便宜岳父在那里哀叹,杨凌这边厢也在哀叹,好吃不过饺子,好上不过(两个字请自行脑补),今天当了一天的厨子,结果自己落不到几口,便宜岳父的岳父借口家里还有老妻,硬是打包了许多回家,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这就是了,自己岳母则是一口饺子一口醋,硬生生将厨房里的醋都给消灭了,吃货啊,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更加可恶的是丈母娘听说杨凌和自己老爹的生意以后,硬生生也插了一脚进来,更关键的是借口杨凌败家的前科,要自己老爹将杨凌那份红利以后直接送到孔府上,让孔兴学保管,老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杨凌目瞪口呆,这父女俩是一点吃相都不顾啊,在经过几次严正抗议被拒绝以后,杨凌终于认识到自己是跳进了多么大的坑里,多好的发财点子啊,最后就换了一块自己舍不得换钱的玉佩。 杨凌躺在床上暗自流泪,自己是要造了多大的孽才会被老天这么玩啊,不管怎么样,以后自己做什么,反正绝对不能找老头,典型的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血的教训!杨凌的心仿佛被老头一刀一刀割开一样。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难道是自己丈母娘良心发现,给自己安排侍寝的丫头来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是在上还是在下呢?好纠结的问题。 “杨少爷睡了吗?”自己岳父老基友的声音顿时熄灭了杨凌所有的欲望。 “还没,”杨凌起身开门道:“原来是福伯啊,有什么事吗?”杨凌努力将自己所有的面部器官挤成菊花的模样。 “啊,是这样的,老爷已经回来了,想请杨少爷去书房一叙。”韩福一见杨凌那张扭曲的脸不禁暗自忖道:“夫人下手这么重啊,都快打得杨凌面瘫了。” “哦,好,我进去整理一下衣服,就随福伯去见岳父大人。”杨凌说完就往屋里走去,顺手“啪”的一声将门给带上了。 “其实不用这么麻”韩福想跟进去,不料被杨凌带上的门板重重地撞了一下,顿时蹲下身捂着鼻子:“烦的!” 不一会杨凌披头散发的,还将今天被撕成一条条的衣服穿了出来,就差在上面绣几个口袋,拿根打狗棒了“咦,福伯,你喜欢蹲在地上等人吗?” “啊,不是,杨少爷,你怎么穿成这样,这实在是太失礼了啊。”韩福起身看清杨凌的穿着道。 “怎么会,我和岳父什么关系?这是我最新设计的乞丐装,我决定让岳父过过眼,好的话我决定批量生产,这衣服美观大方,具有浓重的后现代主义气息。福伯你来一件不?我可以给你打九折,只要九九八,你就能拥有这一件,出门被狗撵,走在路上所有人自动离你三丈远的黄金宝衣,穿上它你不用再怕路上堵车,更有几率获得天降横财的机会哦。”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我现在这身衣服。嘶” “福伯,你真的不来一件?这样好了,我吃点亏,九九七卖你好了,都便宜一文钱了。咦,福伯,你鼻子红彤彤的很性感的样子,这是最新的化妆方式吗?” “不是,只是刚才被一只苍蝇咬了。” “古代的苍蝇都这么厉害?那个福伯,能不能请你离我三丈远,我一般不怎么招苍蝇的,我怕受池鱼之殃。” “那个,杨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老爷该等急了。”韩福决定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当然,当然,福伯你先请。”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杨少爷先请!” “唉,福伯是长者嘛,我这个人向来信奉尊老爱幼的精神,福伯请!” “杨少爷是客嘛,老奴勉强算半个主人,杨少爷请!” “福伯这话不对,我是孔府的未来姑爷,勉强算的话我也是半个主人哦,还是福伯先请!” “杨少爷先请!” “福伯先请!” “我说杨少爷,你饶了我吧,赶紧走得了。”韩福终于忍受不住了。 “好吧,”杨凌勉为其难道:“不过万一一会要是迷了路,可别怪我言之不预啊。” “啊,对了,福伯,有一件事想向你确认一下。”杨凌走着走着忽然回头说道。 “杨少爷客气了,有什么请尽管问好了。” “我岳母她手下第一号得用之人听说是你妻子?” “正是贱内!” “怪不得了。”杨凌哀叹道。 “怪不得什么?”韩福好奇地问道。 这个人真是,什么都要问得这么仔细,你和我老岳父的基情原来来自这里,可不是,两个被老婆吃得死死的男人凑到一起,难免互诉衷肠,紧接着就是天干物燥、**什么的,杨凌闭口不言,只是给了韩福一个我懂的眼神。 韩福一脑门子的不解,怪不得什么你倒是说啊。 “老爷,杨少爷来了。”韩福在书房门口轻轻敲门,良好的职业素养啊。 “哦,快快有请,韩福你把皇上上回赏的团龙茶泡点来,给贤侄喝。” “是,杨少爷请!”韩福躬身请杨凌先进,然后转身离开了。 “岳父大人啊,小婿参见岳父大人!”这是杨凌重生后第一次见自己的便宜岳父,不管怎么样态度要端正、言辞要恳切,表演必须深入人心,礼多人不怪嘛。 孔兴学只听到一声怪叫,然后眼前一花,只看见一个黑影重重跌倒在自己面前“吱溜”一声孔兴学将来不及咀嚼的饺子一口吞了下去,指着杨凌道:“贤侄何必如此多礼,啊,贤侄这副模样可是被谁揍了?” 闻言杨凌不断点头道:“是啊是啊,还被揍得很惨,三十下又三十下,打得连我丈母娘都不认识我了。不对,岳父大人,我是你姑爷,不是你贤侄啊,哇,难道连你也想悔婚吗?呜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哦。”杨凌的话语尽显哀恸,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杨凌抬眼望去,正好看到桌上那半盆没吃完的饺子,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身子也苦啊,肚子也饿啊!”“贤侄快快请起,有什么话对我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果然是准备悔婚了吗?一口一个贤侄叫得我好伤心,好难过,爹啊,娘啊,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早,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就是你们临走前抓着我手说的可以托付的岳父大人也靠不住啊,爹啊,娘啊,你们把我也带走吧!”杨凌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继续嚎道。 “没有的事,贤侄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悔婚之意,只是你和映雪并为成亲,这个总是改不了口,你放心,等你将来你和映雪成亲以后,贤侄两个字我只会对别人说。”孔兴学连忙摆手,涨红着脸道。 “你还想对别人去说贤侄,难道你准备把你女儿再嫁一次?”杨凌不依不饶道。 “绝对没有的事,”孔兴学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正好此时韩福端着茶过来,孔兴学赶忙说道:“吃茶吃茶,贤侄啊,这可是皇上赏赐的团龙茶,一年也才不过一斤的产量,得来甚是不易,你且尝一尝。”孔兴学说完又要埋头对付自己面前的饺子。 杨凌岂会让他如意:“岳父大人,今天的饺子味道可好?” “甚好甚好,听说是贤侄做的,怪不得有你娘的味道在里面。”孔兴学一口一个饺子,喉结动了一动,似乎在回味,才点头回答杨凌的问题。 自己便宜岳父怎么骂人?你娘的肾才好,你娘的胃也好“啊,是吗?岳父大人吃得好就好,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忘了放些什么,岳父大人给我一个尝一尝?下次我做更好的。” “哦,是吗?我怎么吃不出来,贤侄吃吃看,到底少了些什么?”孔兴学还是依言将那半盆饺子给杨凌递了过去。 杨凌接过饺子,顿时好像piao客吃了chun药一样,风卷残云般,瞬间消灭掉一大半。 孔兴学看着那还剩的三个饺子,眼角使劲抽了一抽,才小心问道:“贤侄可吃出少放些了什么吗?” 杨凌将倒数第三个饺子吞下去,摇摇头道:“还没有,且让我再吃几个。” 孔兴学一把夺过来说道:“我觉得贤侄今天脑袋可能有些糊涂,还是一会回去慢慢想好了。”说完将剩下的两个饺子一扫而光,然后才意犹未尽地端起茶碗来慢慢品着茶。 “贤侄啊。”孔兴学放下茶碗道。 “岳父大人请说,小婿听着呢!”杨凌觍颜道。 “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直白,杨凌往自己下面看了看,决定还是少报一些,省得自己岳父受不了刺激,那就少个三厘米吧:“不大,不大,才十五厘米。” “厘米?那是什么?”孔兴学显然不懂杨凌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十五两个字还是听懂了“十五?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你应该十八了?” “原来老子真是十八啊,”杨凌暗中擦了擦汗,摆出一副继续洗耳恭听的样子。 “圣人说,十五而至于学,贤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想今后的路怎么走了。”孔兴学叹了一口气道。 “早想好啦,明天就和映雪结婚,然后作为一个高干的女婿,应该差不多可以打进一般的纨绔圈子了吧,有事没事带两个狗奴才出去转悠一圈,生活如此多娇,引杨凌竞折腰。” “荒唐!”孔兴学狠狠一拍桌子道:“整日里尽想一些荒唐事,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将映雪嫁给你,将来百年后九泉之下我又何面目见你父母。” “我觉得这样很好,平安喜乐一辈子,将来我父母一定会说多谢你把我拉扯大了,唉,这话好像有点别扭。”杨凌还是一副惫懒模样。 “你作为你们杨家三代单传,将偌大个家业都败光了,你将来要留给子孙些什么?难道你就不感到羞耻吗?”孔兴学继续不依不饶道。 “没事没事,”杨凌连连摆手:“一点点家业算什么,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放心,我将来肯定留给子孙更多的金子、更多的土地,还有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孔兴学仔细品味着杨凌这两句话,越想越有味道。 “岳父大人,你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好!”孔兴学猛然一拍桌子道:“贤侄果然如杨兄所说一样,很是聪明,连随口说两句话都如此有味,想来一定是一个读书种子,贤侄啊,国子监祭酒是我岳父的门生,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已经同他说好了,从明天起,我就把你送到那里去,还望贤侄早日激起雄心壮志,将来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啊!”“啊?”杨凌的下巴掉了一地,小声问道:“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 “国子监是我朝最高学府,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凡是能从国子监顺利毕业的人都被赐同进士出身,可以直接封官的。”孔兴学哼道。 “原来是zhong yāng党校啊,怪不得如此牛逼,不过,我只是想当个纨绔啊,官场那么腹黑的地方,我玩不转啊。何况老子刚念了十六年书还没毕业多久呢,他吗又回去念书?不去,说什么也不去!”想到于此,杨凌还是坚决摇头道:“岳父大人误会了,我就是一个草包、一个纨绔,大大的纨绔。把我送进去纯粹就是误人子弟啊。” “哼,你进去是念书的,又不是教书的,何来误人子弟一说?”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实在是一个纨绔,不折不扣的纨绔。”杨凌继续继续逼着眼睛瞎掰道。 “我与你父时常通信,他曾说你三岁启蒙,还很自豪地告诉我,说夫子夸你很有悟性,再说你随口就能说出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精辟的句子,若你这样还是纨绔是草包,那天下岂不是大半的读书人连草包也算不上?” “误会啊,这是一个酒鬼喝多了,随口瞎掰的,我偶尔听来的,这真不是我说的啊。”我杨凌继续叫屈道。 “那酒鬼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听来的?” “那混蛋好像叫李白,有一次在酒楼喝多了,想吃霸王餐,最后把身上的衣服和马都当了,才刚好够酒钱,然后说的这句话,那时我还小正好被我听到了。” “如此狂放不羁的隐士,发生这样的轶事早传遍天下了,为何我从来没听过?贤侄啊,骗人是不好的。” “我没骗你啊,真是李白那王八蛋说的。”杨凌喊冤道,李白他爹啊,你怎么还没把李白生出来呢,可害死我了。 “此事我意已决,贤侄不必再说了。” “爹啊,娘啊,你们快来带我一起走吧。”杨凌决定耍无赖道。 “如果你爹娘在世,只会说我安排得当,你不必再说了。韩福,送贤侄回去休息。”孔兴学对老基友吩咐道。 “杨少爷,请!”韩福弯腰躬身道。 “岳父大人,我觉得这是一个误会,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的。”杨凌最后争取道。 孔兴学只是拿起一本书来,轻轻啜着茶水,闭口不言。 “唉,好吧,”杨凌认命了,起身低着头向外走去。 忽然杨凌一个急转身,又冲到孔兴学面前。 “贤侄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岳父大人你书好像拿倒了。” 孔兴学眼角不为人知的抽了一抽,但是脸上却一脸淡然的表情:“我读书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习惯,我习惯把书拿倒了看,贤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岳父晚安!” 等韩福将杨凌送走回来,孔兴学问道:“那臭小子可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老基友面目表情地摇摇头,他可不敢讲杨凌路上的牢骚告诉给孔兴学知道。 “既然这样,那好吧,韩福啊,帮我收拾床单被褥吧,往后院里传话,就说老爷我啊,最近要写文章需要查阅很多典籍,暂时就睡书房了。” “是!”老基友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 “老爷,你的书,还是没有正过来。” 第十二章入学准备 不管怎么样,进国子监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zhong yāng党校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果然制度什么的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就好像娇羞的少女,就算你强jiān了她,也无需付任何责任,杨凌当然不是那个少女,而是那个被使用后被丢弃的套套,至于套套里装的是什么,谁会在乎呢? 第二天一早杨凌就被若兰叫了起来,以前早起是为了挤公交车去搬砖,这尼玛都穿越了还是要早起,这让人情何以堪啊,果然穿越人士没人权吗? 若兰将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就要转身离开,杨凌不禁哀叹道,连个小丫鬟都不待见自己,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啊。杨凌很肯定如果今天要是穿成昨天见便宜老岳父的样子,便宜岳父很可能会暴打自己一顿,好歹出去见人的,就算不给自己面子,也要给便宜岳父一个面子不是? “若兰!”杨凌还是决定开口道。 “杨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啥,你们做婢女的难道就不伺候穿衣什么的吗?”杨凌还是认为应该婉转一点,不应该伤了一个小侍女纯净的心。 “不啊,衣服不都是自己穿的吗?”若兰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显得很无辜。 “这,如果一个人不会穿衣服,我觉得秉持着助人为乐的心帮一把还是很应该的。” “应该没有那么笨的人吧,就连小少爷,现在都是自己穿衣服了,杨少爷是说的哪个笨蛋,连衣服都不会穿,咯咯咯。” “”杨凌总觉得这小丫头应该是是故意的,那张无邪纯真的脸下面藏了一颗腹黑的心,那笑声就好像晚上的猫头鹰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笨蛋。”杨凌无奈地叹一口气道:“不过,你要是能助人为乐一下,我觉得你或许会涨月钱哦。”杨凌淳淳善诱道。 “夫人说了,谁敢帮助杨少爷,视为背叛孔府,一旦发现逐出孔府。” “”杨凌彻底无语了,这丈母娘是有多讨厌自己,这肯定不是自己的错,丈母娘需要好好反省反省了。 “杨少爷,孔府上下对我们下人都很好,我不想被赶出孔府,所以求你不要求我帮你,好吗?求求你!”若兰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杨凌。 换重生前的杨凌估计早跪舔了,但是这一次真的没办法啊:“我求你不要求我求你帮我了,不然我一会我就去告诉你们老爷,还有福伯,立刻赶你出去。” “好吧,”若兰撅着小嘴有气无力道。 “这就对了嘛,再说了,现在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个连个耗子都没有,有谁会知道呢?”杨凌这话说得有点暧昧了。 若兰闻言,羞红了脸,一抹嫣红一直延伸到耳边,只是低着头仔细帮杨凌穿衣服。 “哦!就是那里!”杨凌忽然很风骚地叫了一声,原来是若兰一不小心碰到了杨凌自然支起的帐篷。 “啊!”若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慌忙红着脸丢下杨凌跑开了。 你跑什么,是我被你吃豆腐了,好不好,再说这只是一个很自然的生理现象,证明少爷我是一个龙精虎猛的正常男人,真是的。不过杨凌还是追着喊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回头我叫福伯给你加月钱啊。” 若兰虽然跑了,不过还好那衣服也差不多穿好了,就差那么系一下扣子了好像不对,应该说是腰带?不管怎么样都好,杨凌最终决定系一个蝴蝶结,简洁大方又美观。 “杨少爷起床了吗?”岳父老基友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来了。 “原来是福伯啊,好久不见,你好吗?昨天睡得香吗?晚上起了几次夜?”杨凌微笑着和韩福寒暄着,笑容灿烂,令人如沐春风。 “睡得好,没有起夜,谢谢杨少爷关心。”韩福颔首道,只是那脸孔,摆得跟僵尸一样。 “福伯,我没欠你钱吧?”杨凌问道。 “没有啊,杨少爷为什么这么问。”韩福奇怪道。 “那你怎么不笑一笑,搞得我跟你苦大仇深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欠了你一文钱没还呢,一文钱值得你这样吗?” 韩福闻言挤出一个笑容来。 “算了吧,这么看来,我觉得我欠了你十文钱了。”杨凌摆摆手道,真有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人啊,我他吗穿越到什么样的世界里了。 “杨少爷,老爷正在书房里用膳,请你过去。”韩福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唉,你什么意思,麻烦就算客气一下也行啊。”杨凌赶忙追上去问道。 “因为我知道杨少爷是一个尊老爱幼的人,而且算是孔府的半个主人,肯定会让我先走的,同时为了节约时间,不让杨少爷在花园里迷路,我先走,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韩福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好吧,你走吧,不对,什么叫算个半个主人,我就是半个主人,这一点必须明确了,财产分割不清,将来上诉很难判的。”杨凌追着叫道。 还是昨晚的那间书房里,孔兴学已经梳洗完毕,正就着小咸菜喝着白粥。杨凌进去的时候看了看地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地铺,再看了看孔兴学,只见孔兴学两眼红肿、眼窝深陷,不时还打两个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情况。 “岳父大人怎么看上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我的事出了什么状况?我真的很不急的,岳父大人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不然我以后想抱个大腿都没的抱。”杨凌关心到。 “贤侄来了啊,多谢关心,我没事,就是昨晚看书看晚了,睡得有点少,故而精神不足,一会去衙门里闭闭眼养养神就好了,有劳贤侄关心了,一起来喝碗粥吧。”孔兴学欣慰道。 什么意思,上班时间睡觉,晚上回家不睡觉窝书房里,嗯,估计是看金瓶梅一类的学术性文刊,公务员果然从古至今都是最令人羡慕的职业啊。 两人一起就着小咸菜喝着小白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贤侄啊,进了国子监,千万要努力上进啊,千万不可再胡闹嬉戏了,不然我一个月的咸菜可就白吃了啊。”孔兴学动情地说道。 “岳父放心,我保证从此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才,绝不辜负岳父的一番良苦用心,我将带着岳父的一番亲切嘱咐,生活中严于律己,学习上刻苦耐劳我必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去上国子监。”杨凌拿出后世学士时代犯了错写检讨书的精神,洋洋洒洒一大篇,向自己的岳父大表忠心。 孔兴学听得目瞪口呆,不就上个学嘛,连视死如归都出来了,自己这贤侄的脸皮,委实厚了一些,但是也不能打击杨凌的热情,只好嘴里讪笑着:“贤侄志向远大,令我仿佛看到了贤侄将来无限美好的前途,我很替你父母看到欣慰,欣慰呐!” “小婿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比如衣服啊,书包啊,铅笔盒什么的。”杨凌无奈地问道。 “国子监里吃穿都有官府供给,除此以外没有还有钱粮,所以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孔兴学解释道。 果然是专门给官二代开的学校,什么都由zhèng fu供给。“那啥,不带点钱吗?”大家都是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在圈子里混,没几个小钱钱,会被人看不起的,杨凌解释道:“总要请同窗们吃个小饭、喝个小酒、上个小青楼啥的,大家都是男人,应酬总是免不了的,你懂的呀,岳父大人。” “嗯,既然如此你回去收拾吧。”孔兴学点头道。 杨凌只是坐着不动。 “嗯,贤侄怎么不去收拾啊?”孔兴学奇怪地问道。 “要收拾的我已经收拾好了,其余的将要岳父帮着收拾了。”杨凌一脸希冀地看着孔兴学道。 “贤侄放心,我这有什么珍贵的典籍贤侄要是看上了,可以一并带去,只是记得看完了要归还与我,好些都是珍本呢。”孔兴学大方道。 杨凌几乎气得要吐血,虽然很想研究一下自己便宜岳父昨晚研究的学术性文刊,还是继续憋着气说道:“小婿也就能认那么几个字,珍本什么的还是留给岳父大人吧,岳父大人难道不想着给我个几千几百两银子花差花差?” “哦。”孔兴学面无表情地答应一声,然后就看他先是在笔筒里捞出几块碎银子,又将自己椅子上的一角拿开,抠出几辆银子来 杨凌只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原来私房钱还带这么藏的啊。 “岳父大人这藏私房钱的手段委实高明。”杨凌忠心赞扬道。 “呵呵,一般一般,京城第三吧,你伯母她看得有些紧,喏,贤侄拿去,千万记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的润笔费,你可省着点花。”孔兴学一脸肉疼道。 杨凌看着那几块好些从狗屁股里拖出来的碎银子,想了想,还是照顾下人家夫妻感情吧,毫无犹豫地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荷包,掂了掂,似乎有些少啊。 “岳父大人还有吗?”杨凌再次希冀地问道。 “啊?还要啊?”孔兴学诧异地问道。 “岳父大人,小婿这次去国子监可是代表你的脸面,你也不想自己的脸面被人家鄙视吧。” 孔兴学咬了咬牙,俯身脱下自己的厚底皂靴,然后撕开来,拿出两只各五两重的小元宝递给杨凌道:“这是昨晚有人给的润笔,我还没想好藏在哪里,只好先藏在鞋子里,贤侄也一并拿去吧。” 杨凌眼疾手快地接过两只还带有自己便宜岳父脚气的银子,飞快地放进荷包里,这才对孔兴学拱手道:“岳父大人真乃高义,只是我全部拿走了,岳父大人岂不是连喝小酒的钱也没有了吗?” “哈哈哈!”孔兴学高声大笑,语调苍凉道:“大丈夫何患无钱!贤侄放心!对了,你要是觉得多的话,可以退我几两。” 杨凌:“”“一两也行啊。”孔兴学再次降价。 这又不是买萝卜,还带讲价的?何况进了我的口袋你还想我吐出来?“岳父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吧?”杨凌抬脚就往书房外走去。 “贤侄等等,我们一会走后门。” “这是为何?”杨凌奇怪地问道。 “哈哈,后门那环境优雅,贤侄不曾听说过曲径通幽吗,实乃是人生一大秒事,最主要的是你伯母就在前堂,那边过不去呀。” 第十三章拜师入学 后门外停着一辆青呢马车,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一向符合杨凌低调的作风,可是再往里面看,居然也是普普通通,杨凌不禁大失所望,人家不都是说马车这玩意外面越普通里面越豪华吗?难道自己又被骗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简简单单的,连座位都没有铺几个软垫。杨凌再看了看那马,马这玩意在现代那是有钱人才玩的,不过那匹马虽然看上好像有得肥胖症的嫌疑,但是眼神空洞,四肢矮小,偶然打个响鼻,听着也跟驴叫似的,就算用脚趾头猜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马了。 “岳父大人这马车委实低调,低调啊!”杨凌感叹道。 “还好吧,”孔兴学看了看自己的马车说道:“为这辆马车被御史弹劾过好几次了,说我为人奢华,连拉车的马也如此雄健。” 雄健?杨凌很想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听错,这马居然也能称为雄健?御史们眼睛瞎了吧“岳父大人受委屈了。”杨凌安慰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孔兴学傲然道,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朝居南,养马之地又尽在北边,就这匹马还是我托了很多关系才买到的,虽然比不得军马雄壮,也算是一匹好马了。别人拉车要不是牛要不就是驴,我能有一辆马车确实有点奢华了。其实就像贤侄说过的做人要低调,我本想低调的,是你伯母坚决不允,才会有这辆马车的。” 杨凌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虽然不是什么劳斯莱斯、宾利什么的,也算是进口辉腾什么的了,怪不得要被御史弹劾了,超标用车,该,真是活该,明知道老百姓最恨,还要用,自己丈母娘似乎有些拎不清形势啊,也不怕被检查财产? 杨凌无语,只是跟随着孔兴学钻进了马车。马车慢慢启动,说实话没弹簧,木质车轮加石板路,那叫一个颠簸,就算杨凌再坚强的人也感到有点晕车了。再看一眼自己老岳父,闭目眼神,整个身子随马车的摇晃而左右摇晃,整个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杨凌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夸赞道:“岳父大人的养气功夫真是令小婿佩服啊!”说完“哇”的一声就把自己今天早饭刚吃的小白粥小咸菜的向窗外吐了个干净,顺带了昨天的饺子。 孔兴学睁开眼睛道:“贤侄有什么不适吗?” “没事,”杨凌摆摆手道:“让我再吐一会,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好吧。”孔兴学继续闭目眼神。 等杨凌吐完了,转过头来,正看到孔兴学拿着一小瓶东西正往自己太阳穴上涂。 “岳父大人,这是何物?”杨凌好奇地问道。 “薄荷油,若是坐车有不适,涂抹少量在额头处,可以大大缓解,贤侄来一点吗?”孔兴学此时的嘴脸就好像后世那些药托一样。 草,有这玩意不早说,害自己吐了这么久,自己这便宜岳父似乎也有点腹黑嘛。 “岳父的车夫这驾驶技术不错嘛,开得不快,也没超速什么的。”涂了薄荷油的杨凌没话找话说道。 “此人叫李纲,他们家世代驾车,他还有个儿子,每次我要是出公差则是他儿子来。” “哦,他儿子叫什么?”杨凌好奇道。 “李启明!” “好名字,有前途!”杨凌一翘大拇指道,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还是国姓。” 车上孔兴学忽然抽出一副画来,使劲婆娑着,好像是美人的luo体,口中喃喃有语,只是杨凌听不清,不过孔兴学一脸悲伤的表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岳父大人,这是何物。”杨凌好奇地问道。 孔兴学语调悲凉:“这是前朝华大家的春树秋霜图,说来不怕贤侄笑话,这本是你家之物。” “啊,我家的?我怎么不知道?”杨凌急切地问道:“很值钱吗?” “华大家的作品残存的并不多,这副春树秋霜图更是珍品中的珍品,岂是那些阿堵物可以衡量的?”孔兴学开口斥责道。 “那怎么会在岳父手里,岳父可是今天要还给小婿?嘿嘿,这个怎么好意思呢。”杨凌搓着手,嘿嘿笑道,发达了,又一件传家宝啊。 “你父亲虽是乡下一地主,却是古道热肠,凡是别人有难,都会出手相帮,有活孟尝之称。我当时不过是一落魄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更兼经营不善,母亲为了资助我读书,更是将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也给卖了,却不料我母亲因劳成疾,到去世的时候我更是连办后事的钱都拿不出来。正巧你父亲来我们那做生意,听说了我的事后,上门来资助我给母亲办了后事。后来我想了想,你父亲的大恩不能不报,所以欲委身你家做一个账房。不料你父亲居然一口拒绝了我,还鼓励我,说大丈夫在世当搏得一个功名,封妻荫子,也为我有这样伟大的母亲而搏一个诰命。我与你父亲一见如故,故结为异性兄弟。在我进京赶考的时候,你父亲不仅赠我金银,也把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这副图送给我,只说没了银钱可以用这幅画换一点银钱。待我功成名就之时,想将此画还给你父亲,你父亲却怎么也不肯收。我无奈,这幅画便是我和你父亲情谊的寄托,珍藏至今。”孔兴学动情地回忆道。 “既然如此,为何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眼睁睁看我败完了家产?”杨凌不禁问道。 “你父亲去世的时候曾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我当时不管夫人如何取闹,也想将你们母子俩接进京城来,可是你母亲并不同意。后来我升任工部侍中,一直在边陲主持堡寨的修建,一呆就是两年,等得到你母亲去世消息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你败光了家产,我就将你接来教导,说实话,贤侄你让我很失望,我也对自己很失望,没有完成对你父亲的承诺。”孔兴学眼泛泪光道。 “你现在拿这副画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事?” “当然不是,这是你见老师的见面礼。” “啊?这可是很值钱的!”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将我珍藏的所有珍品都拿出来,也不愿拿这副出来,但是我珍藏的所有东西也不及这副珍贵。现在的祭酒大人,出生豪门,什么没见过?只有这画才能入他之目。”孔兴学说着眼神坚毅道:“虽然将这画拿出去我很舍不得,但是比起你的前程来,我是毫不在乎,所以啊,贤侄你一定要努力向上,不说看我的脸面,只为了你父母的殷切期望啊。” “是!我知道了!”杨凌重重一揖道。 中国人向来看中风水这件事,一个京城的风水更是不能马虎,坐北朝南这件事当然不仅是因为想获得更多的阳光,也是因为北为尊,皇宫就坐落在京城的北边,也正好是整个京师的中轴线上。皇宫占地很大,至于有多大,杨凌也不知道,又没进去量过不是?在皇宫周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级衙门,只有两个衙门不在此列,大理寺和刑部,原因是这两个衙门都是审讯关押犯人的地方,阴气重,不适合皇宫这么光明正大的地方,这里就是古代版的国务院了。 杨凌忍不住好奇心,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一条极为宽广的街道将两边隔开,北边是衙门所在,有警卫站岗,南边则是各种商铺,酒楼、古玩、纸笔铺自然不在话说,居然有个门庭极大的铺子,挂着两盏鲜红的灯笼,大早上的居然不开业,再一看匾上居然写着“怡红楼”三个大字,看样子郝然应该是青楼这种没羞没臊的店铺。只见人来人往,却不会过街道的zhong yāng。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活泼严肃,看来成朝的开国太祖是一个思想很开放的人呐。只是历代皇帝想着自己的臣子就在自己对面寻花问柳,会不会有别样的情怀。 国子监在礼部衙门的后面,占地也是极为宽广,从门口就能看出来。孔兴学领着杨凌拿着画下了车,车夫则自动把车开到礼部的停车场里。 国子监门口也有警卫,不过也没盘问两个人,孔兴学径直领着杨凌往后走去。 一路上显得极为安静,孔兴学低声道:“国子监是最高学府最是讲究规矩,看到了吧,多庄重肃穆。” 杨凌撇撇嘴表示不信,还庄重肃穆,又不是开追悼会,顶多啊,现在上课,大家趴着睡觉呢,这事自己以前经常干,春天里的觉总是睡不够的。仿佛为了应证杨凌的想法一般,只听一声钟响,忽然整个国子监都充满了活力,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声音尽是昨天在哪个花魁那过夜了,哪家的寡妇胸挺臀翘,又或者是昨天有人出欠被赌场的打手追杀什么的。多么熟悉的画面,这才是校园呐!杨凌忽然有种要内牛满面的冲动,抬眼看向孔兴学,只见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面目表情,只是那双竖得老高的耳朵毫无保留地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就是青春呐,岳父大人!”杨凌说道。 “是啊,青春啊,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咳咳,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后院里,有人已经站在台阶上等着,只见那人穿一身雪白绸衫,胡子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面容俊逸,年龄差不多和孔兴学相当,一看就知道是年轻时勾引黄花闺女,老了勾引寡妇破鞋那种帅哥,而且事后还不用负责的那种,这让自诩风流倜傥的杨凌很难受,既生凌何生,这谁来着? 孔兴学看到那人,老远就抱拳笑道:“张兄,我又来拜访了!” 那人哈哈大笑:“孔兄,稀客啊,稀客!” “昨天才来,怎么还稀客?”孔兴学道。 “你对于我来说,什么时候都稀,一样稀,哈哈。”那人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草包至极的世侄了是吗?欢迎啊,欢迎,要不要找人带你去一边吃糖?”那人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杨凌脸色一紧,自己便宜岳父居然在外面这么说自己,而且来人显然还信了,自己就算真是草包,又不是弱智,杨凌瞬间声望冷淡。 孔兴学讪笑一声,拉着那人往里走道:“我带了我一直珍藏的春树秋霜图来请张兄品鉴,里面说话。” “哦,”那人显然对画很有兴趣,也往里面走:“同去同去!” 两个人在屋里共同品鉴完那幅图,又在孔兴学的坚持下勉为其难收下了那幅画,然后两个人又互相说了一堆呕心的寒暄话,才把话题转向了今天的主要议题。 孔兴学一把抓过杨凌道:“贤侄,过来拜见祭酒,这可是与我同届的状元,而且我们都算是我岳父的门生,你可以称呼他为一声师伯哦。” “唉,不值一提,到头来师相最看重的还是你嘛,还把小师妹嫁给了你,”那人继续笑道:“孔兄苦了你啊,哥几个都记得你勇娶师妹的事,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孔兴学脸色也一紧,叫苦道:“不瞒你说,我最近苦啊,夫人她逼得我好苦啊。” 那人一脸戚戚然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 “昨天你走后师相就派人把我叫过去了,说了你的事,也说了今天的事,叮嘱我务必尽心,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世侄他可以进入宇字班。” “啊,如此多谢了,贤侄还不过来拜谢,宇字班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孔兴学一把拉过杨凌道,然后又摊手道:“既然如此,还我!” “还你什么?” “春树秋霜图,这是岳父的意思,你拿来做人情,你不觉得害臊吗?还我!” “不给,给了我,你还想拿回去?师相六十五大寿将至,我正愁找不到像样的寿礼呢,你说我会给你吗?这就是你当年娶走小师妹的报应。” “你刚才还说我勇娶来着。” “废话,小师妹她刁蛮任性,娶她当然要需要很大的勇气,不过毕竟是师相的女儿,娶了他可就是师相的一家人了,哪个兄弟不想和师相做一家人?不给!”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地争论,杨凌在一边苦了脸,那个不靠谱的老头,收的门生和女婿果然一样不靠谱。 最后张祭酒猛的一拍桌子道:“得了,孔兴学,别苦着脸了,说实话吧,大家都兄弟,都知道你把这幅画看得比命还重,但是这是师相的意思。” “啊,岳父他他” “别他他了,师相说昨天被这臭小子拿走了那块贴身玉玦,师相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亏了,猜到你今天会拿这幅画来求我,所以吩咐我无论如何要收下来,给这小子添点堵。” 孔兴学立刻和杨凌一样都苦了脸,不说话了。 “别这样嘛,孔兄,没事的,师相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我看师相言语中对这小子多有赞叹,你就等着这小子将来飞黄腾达吧。” “岳父他真这么说?”孔兴学难以置信道。 “骗你干嘛,来笑一个,下次怡红楼我请,保证不让小师妹知道。” 孔兴学笑着对杨凌说道:“贤侄啊,这可真是你的造化啊。”随后又转过身去道:“三次,罚你坑我。” “想得美,两次不能再多了,再说,我可告诉小师妹去。” “好,成交!”孔兴学手舞足蹈道。 杨凌忽然觉得自己便宜岳父和自己的死鬼老爹也没有他嘴里说得那么情比金坚、感天动地嘛!果然女人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友情的最大障碍。 “能带上我吗?”杨凌小声试探道。 “一边玩去!”两人转过身来同时呵斥道。 第十四章同窗 孔兴学和张祭酒的会谈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下落下帷幕,双方就关于春树秋霜图的归属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致决定搁置争议共同献给老相国,同时对逛怡红楼等一系列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进行了磋商,在如何防止小师妹知道、如何可以拿到优惠价格以及该请哪个花魁一起喝花酒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最后双方发表共同声明,告诉杨凌,现在可以去宇字班了。整个过程无论杨凌如何抗议,双方都不为所动,并且提交签署了备忘录,至此,杨凌终于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光荣地成为国子监的一员。 国子监占地很大,共有师生一千余人,可以说这里云集着整个成朝官员那些不成器的二代们,以及很多关系户,一直被认为是京城纨绔文化的发源地,以及倡导者。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里的人出去了都会从基层公务员做起,然后将自己不成器的二代们也送进来,如此循环往复,终于造成了国子监的赫赫威名。 国子监的分班,按照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这样的顺序分班,至于为什么没有天地玄黄,则是为了避讳,因为天地最大,而本朝开国太祖则叫李玄黄。整个分班由上至下,则是按照各家官位大小而定,宇字班里则无疑集中着整个成朝最精英的官二代们,所有人都明白这些人将来出去直接是领导干起,而不用在基层苦熬,所以整个国子监里的纨绔们都以宇字班马首是瞻。假如这帮人上街,发生些什么治安事件,其余的人可能还要去顺天府喝杯茶什么的,只要说自己是国子监宇字班的人,官差们立刻就得了暂时性失明,惹不起啊! 张祭酒引着孔兴学和杨凌去领了东西,然后才来到宇字班里,此时正在上课,老先生在上面“之乎者也”的一通晃脑,下面则是根本无视,好在教导宇字班虽然辛苦以及完全没自尊,但是这帮学生的家长还是知道些情况的,逢年过节什么的绝对有一大笔好处等着,而且搭上这些人的线,就等于靠上了许多大神,对自己的后代和家族有数不清的好处,是以国子监每个老师都为了能教导宇字班而击破了脑袋。自尊?那个怎么卖?给这些老师们来上几斤,这些学生的家长买单。 张祭酒的到来让原本吵闹的教师瞬间安静了下来,张祭酒微笑着对陈夫子说道:“这是礼部侍郎孔兴学孔大人,这是他的侄子,今天来班上插班,以后就要劳烦陈夫子多加费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孔兴学是前相国唯一的女婿,听说被视如亲生儿子一般,如今虽然在礼部里,但是朝堂上传出来的消息是不就这位礼部侍郎就要平调至吏部侍郎的位置上了,再混个几年接任吏部尚书的职位,接管前相国的政治遗产,可以说是除了皇帝以外,天下所有公务员的上司。陈夫子当然含笑应是,又对着孔兴学微笑点头。 孔兴学也笑着打招呼道:“这是我的世侄,杨凌,很是顽劣,陈夫子多多费心了,如果有什么不对,只管打骂就是了,我听张兄说陈夫子是国子监最富盛名的夫子,想来一定能管教好的。” 张祭酒在一旁撇撇嘴,心里却在说:“这话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只是这老头年纪大了,没什么火气了,我才调到他来教宇字班的。” 杨凌在一边听了,这都什么情况,这话怎么和自己前世在学校被告黑状,自己老娘去学校说的话一样,不过那时候老师可是真敢打手心,也不知道以前这老头会不会把话当真,桌子上可还摆着一把戒尺呢,自己这辈子都十八岁了,再被打手心会被穿越者们笑话的。“岳父!”杨凌不禁抗议道。 陈夫子原本还想说几句场面话,这一声“岳父”终于让他认清了事情的真相,赶忙笑道:“孔侍郎哪里的话,令侄一看就是文采飞扬、器宇轩昂之辈,不敢说管教,只是相互切磋罢了。” 这话杨凌爱听,还是上了年纪的人眼睛毒,自己如此含蓄低调的内在精神都能被这老头一眼看出来,当着这么多人被夸出来,实在是好不要脸。闻言,杨凌也拱拱手道:“一起切磋,一起切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来不耻下问,我一定坦白从宽。” 孔兴学赶紧拉了拉杨凌低声道:“你就不能换几个词?这话听着这么锋芒毕露的。” 杨凌也苦笑着低声回答道:“要不你给我点提示,我就是这么个冰清玉洁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的。” 孔兴学咳嗽几声,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和杨凌多扯皮。指着人群中一个人道:“康儿,你过来。” “姑父!”那人走过来对孔兴学施礼道,只是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杨凌。 草,这混蛋不是个玻璃吧,这么暧昧地盯着我看,这里人多眼杂的,传出些什么闲话怎么办,我的贞cāo啊,杨凌暗道。 “贤侄啊,这是康儿,沈康,是你伯母的三侄子,你可以叫声三表哥。”孔兴学转头看着杨凌说道。 “三表哥好!”杨凌低着头盯着地施礼道,姿态有多低调多低调,有多谦虚多谦虚,反正不能让他再看道自己的俊脸。 “康儿,这是杨凌,和你表妹那个青梅竹马,前些日子才来投奔我的,想必你姑母已经跟你说过了,他初来乍到的,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你要多教教他。”孔兴学又转头对沈康说道。 “是,姑父!我一定会好好教教表弟规矩的。”沈康咬着牙说道。 这话怎么听着像黑社会啊,杨凌暗道,难道他自知不能得到我的心,决定毁掉我的身? “请问夫子,我的座位在哪?”杨凌对陈夫子笑道。 “杨凌,你看那儿可以吗?”陈夫子指着最后排一个空位说道。这里的座位不是后世那些学校两两一组,或是单独一组的,而是一条长形书桌,最起码可以坐四个人,陈夫子所指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上面只坐了两个人,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正好奇地打量着杨凌,那眼神,杨凌一看就知道可以坑他们的那种。 “是不是远了一点?”孔兴学沉吟道。 “可以再换的,再换的,孔侍郎说哪里就是哪里。”陈夫子擦擦汗道。 孔兴学沉吟不语,这些人都是大富大贵之家,换哪一个都不合适,自己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也不想得罪他们,杨凌则赶忙说道:“不用了,岳父大人,我觉得坐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有一颗向学之心,哪里都能学到东西,再说我刚刚来,实在不宜得罪同窗们,还请岳父大人谅解。” 孔兴学闻言老怀安慰,欣喜地看着杨凌道:“看来送你来国子监果然是来着了,还没正式授课,就能如此明事理,我很安慰呐。” 却不知道,沈康那双眼神在听到杨凌说出“岳父大人”的时候,犹如盯着猎物的猎豹一样,凶猛而狠毒。 “如此,就有劳陈夫子了,告辞!”见事情说完了,孔兴学对陈夫子拱拱手,就和张祭酒一起出去了。 “孔侍郎慢走,有空再来玩,小心地滑,哎呀,那边有个门槛,你看着点,小心点,千万别摔着。”陈夫子挥着手,一直追到门口,久久也不愿回来,好像一尊望夫石一样。 良久陈夫子方转过身来,对杨凌和沈康说道:“你们两个且回到座位上。”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下面我们继续上课。” 杨凌走到最后自己的位置上,却见两双好奇的眼神正打量着自己,杨凌赶忙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两位好,鄙人杨凌,不知两位高姓大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罩着你们的。” 胖子说道:“我叫萧波罗。” “啊,真是久仰久仰!小菠萝。”杨凌温煦地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以前认识我?”胖子愕然道。 “不认识!纯粹的场面话,我跟你说奈斯土米兔有,以你的智商来说,估计你肯定不明白,我决定换一个浅一点的。” “那你把手伸过来干什么啊?” “握手啊,这是很高的礼节哦。”杨凌说着抓起胖子那双肥嘟嘟的手使劲摇了几下。 “你叫什么名字?”杨凌转向那瘦子道。 “你就不能问得含蓄一点?比如,先生贵姓什么的?”瘦子道。 杨凌摸了摸下巴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么问感觉会更暧昧呢。” “好吧,在下李观鱼。” “啊,真是久仰久仰!”杨凌这一次衷心说道。 “你能不能换一个场面话?刚对波罗说了,再对我说不合适吧。” “没有,没有,这一次是真心的场面话。” “你认识我?” “不认识!” “”李观鱼无语。 “我以前就听人说有个李观鱼酷爱菊花,简直是爱菊成痴啊。”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菊花啊。” “哦,是吗?不管了,反正你将来肯定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我也一定想办法让你喜欢的,不然对不起这个名字啊。” “我名字是观鱼,为什么不是喜欢鱼?” “那你喜欢鱼吗?” “不喜欢!” “是嘛!可以培养点别的兴趣爱好的,反正名字很正常,最起码比小菠萝的正常。” “关我什么事?”胖子插嘴道。 “你难道觉得你的名字正常吗?你怎么不说自己叫小萝卜。” “你怎么知道我原来的名字?” 杨凌:“”“唉,孽债啊!其实我应该叫萧波的。”胖子摇头叹息道。说着就解释了自己名字的来源。 原来小菠萝是勋贵之后,当年跟随太祖定鼎江山的就有他的先祖,勋贵之间相互联姻很正常,结果到了这一辈以后,萧罗两家都是单传,更让人绝望的是罗家还是只有一个女儿,传宗接代可是中国人最大的愿望,然后老罗家就找自己兄弟老萧家,大家都老兄弟了,就把女儿嫁给你们家吧,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将来的孙子得担负你两家开枝散叶的重担。两家都是快两百年的友好关系了,这个条件自然也就答应了。可惜啊,虽然萧家这辈子很有子孙缘,奈何,就只有小菠萝这么一个长子嫡孙,为了不让小菠萝忘掉自己的任务,所以又把那个罗字加了上去,本来是叫萧罗波的,不过想了想,这跟蔬菜似的,然后决定改成萧波罗。 杨凌暗道,把蔬菜变成水果也没怎么样嘛,不过脸上还是一脸的悲痛道:“你请节哀!” 李观鱼和小菠萝同时:“” 第十五章人在江湖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感情这东西的存在,大致能分三类:亲情、友情、爱情,并且这三类感情经常互相转换,比如爱情长了就变成了亲情,当然也有可能友情长了也会变成爱情。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奇怪,有时候打一架可以建立友情,有时候喝一杯酒可以建立友情,有时候讨论点黄色话题可以变成友情。杨凌和菊花关以及小菠萝的友情就建立在最后一项上。从杨凌口中蹦出的各种各样花样翻新的姿势,成功征服了两个原本就不怎么纯洁的骚年,两位骚年眼冒金星,口水直流,整个一中二少年的形象,杨凌撇撇嘴,真是耻于和这两个人为伍。看看自己,阅尽无数片子,即使有码也能做到心中**,再看这两个,两厢一比较,差距立刻拉开来了,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区别啊,果然代沟很大。 “唉,我说两位,能不能把口水擦一擦再幻想?”杨凌不满地敲了敲桌面道。 两个人“嗖”的一声擦干口水,急切地问道:“还有吗?快说说!听君一席话,胜上十年青楼啊。” 十年青楼?你丫还是个小屁孩就去青楼了?难道青楼没个准入制度,古代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很不健全呐。“有的是时间,急什么嘛,以后慢慢说,现在不是应该专心听课吗?”杨凌道。 “听什么课啊,那老头讲得唾沫横飞的,哪有你这边精彩啊,快说快说。”小菠萝一脸的急不可耐。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了,我说得再好,也不如实践一下嘛。须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下次咱们一起去,我边说,大家一边实践,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啊,与君共勉!”杨凌一边说,一边平复被小菠萝扯皱的衣服。 “对,对,对!哈哈,杨凌你真是个妙人呐!”菊花关笑得如他的名字一样。 “大家如此投缘,古有桃园三结义,现在我们也是三个人,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大家以后有青楼一起逛,有美女那个,对,一起泡!”小菠萝提议道。 这小菠萝口味很重啊“人家结拜要不斩鸡头烧黄纸,条件差一点的也得点上几根香意思意思,我们这什么都没有啊。”杨凌说道。 “这真是个问题啊,难得三人如此投缘,实在不能简朴。”菊花关点头道。 “要不我们一起去逛个青楼,以此来纪念,你们看怎么样?”小菠萝再次提议道。 “现在出得去吗?”杨凌鄙视道,这小菠萝如此不良,别把自己这么个纯真少年给带坏了,杨凌想了想道:“书院条件如此艰苦,我觉得我们可以变通一下,不如撕书,怎么样?” 另外两人同时眼睛一亮,点头道:“此言大善,就这么干了。” 三人约定下课以后就撕书结拜,同时叙了一下年齿,排名分别为菊花关、小菠萝、杨凌,又统一了一下结拜的口号,三个人就开始大哥、二哥、三弟什么的叫了起来。 一声钟响,陈夫子收拾了东西,拿着戒尺出了门,瞬时教师了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三个人以撕书为盟,口中道:“皇天后土在上,今有我李观鱼(萧波罗、杨凌)在此愿结为异性兄弟,从此以后有妞一起泡、有钱一起花、有青楼一起逛,在此起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咦,大哥二哥,接着说啊,情绪都到这了,不说下去不像话啊。”杨凌奇怪道。 “三弟稍等,大哥忽然感觉有一股汹涌之气澎湃而出,且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一会就回来。”李观鱼说完就跑了,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三弟啊,你二哥感觉有一股激流即将涌出,我也去去就来,大哥,你等我一下,同去同去啊,你慢点跑!”小菠萝这次是被踩了尾巴的猪? “什么意思?你们当老子愿意说最后一句话啊,看你们一副短命相。”杨凌奇怪道。 正在这时,却见有两股人马正向自己走来,其中一股为首之人正是杨凌刚认下的便宜三表哥沈康,还有一人则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少年,这倒霉孩子,未老先衰啊。 两股人马杀气腾腾地向杨凌逼过来,就算杨凌再白痴也该明白了,这尼玛是善者不来,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啊。 “三表哥,这是有事?”杨凌笑呵呵地拱手问道:“三表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只要不是赴汤蹈火以及让我出钱,我一定尽力完成。” “呸,姓杨的,谁是你三表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副模样怎么能配得上映雪表妹?我劝你,识相的,早点回去跟姑父说一声,还是回老家,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沈康恶狠狠地说道,杨凌顿时陷入被沈康走狗的嘘声之中。 “庞胡子,此人老子不屑要他,就归你了。”沈康对那大胡子叫道。 “呸,沈小三,看你这样子,似乎早就认识了,而且你连争都不争,看人此人一定是个大大的草包,你当老子傻吗?老子也不要!”大胡子回应道。 沈小三?这三表哥的别名似乎很有趣啊,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辈子似乎和三过不去了,那死老头也是排行第三,今天自己也是排行第三,以前这倒霉沈康也是排行第三。 “姓杨的,师相的,你乖乖照我说的做,不然有你好看。”沈康再次威胁到,然后才一挥手道:“我们走!” 瞬时杨凌一边走了干干净净,那个庞胡子,一看也扭头走了。 杨凌莫名其妙,走出教室,找人问了下厕所在哪,果然见那两个没义气的结拜哥哥躲在厕所这边,看到杨凌过来,眼神又是惭愧,又是复杂。 “三弟如此之快就杀出重围了?真是令大哥汗颜呐,三弟真乃大才是也,文能逛青楼,武能打群架,楷模,真是楷模,是我和二弟学习的楷模!”菊花关一脸正色道。 “正是,正是,大哥不愧为大哥,说出了我的心中话!”小菠萝赶忙点头附和道。 “两位哥哥,跑得这般快,居然也不知道拉兄弟一把,似乎有失厚道吧?”杨凌眯着眼睛问道。 “当时情况实在是紧急,大哥我,险些没憋住,三弟也不想看着大哥出丑是吧,我知道三弟一定会原谅我的,不信,你去厕所里看,还有我刚刚上完厕所的痕迹,三弟一看,就知道我此言非虚了。”菊花关解释道。 “呸,口口声声说是兄弟,我看这兄弟是没法做了,我那许多新的姿势还是我自己找机会去实践吧。”杨凌啐一口道。 “三弟别生气,刚才事态着实太严重了,幸亏我和大哥跑得快,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也是为了以防三弟万一被打得七荤八素的,这样也有人可以扶你去找郎中不是?”小菠萝也解释道。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好心了?” “好心!绝对的好心!一百二十个好心!”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我看刚才两路人似乎不是一路人啊,,你们谁能给我解释解释其中的关系?”杨凌再次问道。 “我朝有两大重臣,一为前相国沈老相国,一为现任太师庞太师,刚才你看到的为首两人就是他们俩的孙子了。沈相国和庞太师年轻时候就开始相斗,一路斗到现在,这样的斗争自然也延续到他们的孙辈上,所以这两个人自然也是相斗的。不光如此,而且他们又各自集结了一帮人,毫不夸张地说,这整个国子监的学生,不是沈党就是庞党。” 就是抢地盘嘛,这狗屁倒灶的事,自己高中就不怎么玩了,杨凌暗道,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那两位哥哥是属于哪一党的?” “我们自成一党!”小菠萝傲然道。 “哦,”杨凌大奇,赶忙问道:“没想到国子监内真是藏龙卧虎,居然有人能和沈庞两党相抗衡,此带头之人是谁,两位哥哥还不速速帮我引荐?咱们一起去找组织!” “那个,不用找了,你说的那个组织就在这?”菊花关微笑着说道。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杨凌急切地问道。 “他们今天刚收了一个人正在此庆祝呢!”菊花关面不改色道。 杨凌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地问道:“该不会就是说我们三个吧?” “正是!热烈欢迎三弟加入我们!”两人同时微笑颔首道。 草,果然是这样!杨凌恨不得要吐血。 “刚刚不是说国子监的人不是沈党就是庞党吗?你们怎么能自成一党的?不怕他们找你们俩的麻烦吗?”杨凌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啊。”小菠萝叹一口气道。 “那你就长话短说,大家时间很宝贵的。”杨凌回道。 “是这样的,我家呢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天知道我父亲搭上了谁的线,居然能把我调到这宇字班来,为兄平时呢,比较低调,他们看我身份低,又没有什么大用,所以就没来招揽我。”菊花关接口道。 “大哥好不要脸,你那老是低调,根本就是木讷好不好?”小菠萝大声斥责菊花关的谎言。 “屁,哥这是低调,懂什么叫沉默是金吗?这就是人生最高哲理啊。”菊花关反驳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那二哥呢,他不是勋贵之后吗?正是他们该大力拉拢的对象啊。”杨凌继续问菊花关道。 “能不能不说?”小菠萝苦着脸道。 “乖,大家都是兄弟嘛,把你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嘛!”菊花关一脸温煦地安慰道:“二弟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呢原本在沈党里很是有地位,他是最近被逐出来的。” “为什么?”杨凌问道,貌似有很大的八卦啊。 菊花关接着说道:“这个怎么说呢?二弟他天生一张臭嘴,想说点好听的,结果全部不灵验,不仅不灵验,还会朝着反方向印证,比如说大家去青楼,二弟说肯定不会被抓,然后他们一群人都被各自的家长领回去跪祠堂了。反正这样的事很多,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所以就被踢了出来。” “呵呵,他们真是蠢,”杨凌轻声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往坏的方面说啊,这样不就行了吗?” 菊花关打击杨凌道:“你以为他们没这么干过?可惜啊,他的能力用不到这上面去。” 小菠萝脸色通红道:“你们开心过了吧,能不能让我不开心一会?” “放心,二哥,这些肯定是假的,你看我和大哥不也和你一起厮混吗?怎么就没事?”杨凌拍着胸脯安慰道。 “就是就是,二弟不用为此区区小事而挂怀!”菊花关也安慰道。 “大哥、三弟!多谢你们呐,又让我找回了自信!就是,老子生于天地之间,有什么不平就有老子去摆平,咱们兄弟三个联手,必然会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多谢你们!”小菠萝激动道。 “这样才对嘛,好了,好了,晚上看看能不能溜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以此庆祝!我们回去吧。”菊花关大手一挥。 “哎呀!”杨凌摔了一个狗吃屎。 “三弟,你没事吧?”另外两人同时关心地问道,同时伸出手去。 “呵呵,没事,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乱扔石子,我脚底滑了一下。”杨凌笑着解释道,同时拉住菊花关的手站了起来。 “三弟怎么不拉我的手?莫不是不想与我同行?”小菠萝不动声色道。 “哪里哪里,二哥肯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该减肥了,你知不知道,肥胖是很有危险的,比如就像刚才你弯腰什么的,是不是会忽然感觉眼前会发黑发晕?三弟这是为你好啊。” “中啊,没想到三弟还是杏林高手,三弟有没有什么方法帮为兄解除此痛苦。” “这个略懂略懂,减肥就好了,比如多走走,能走着就不要坐着。”杨凌笑道。 “就这么简单吗?多谢三弟,我们一起走!” “哎呀!” “三弟啊,你怎么又摔倒了?” 第十六章师生锋 杨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遇人不淑,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混蛋,结果一个将来会喜欢菊花,一个天生一张乌鸦嘴,天知道自己将来是菊花不保还是别的什么不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是一个和杨凌长得一样帅的一塌糊涂的帅哥说的,小集体这种事自古就有,大到朝堂上拉帮结派,小到幼儿园里和别人一起欺负那个和最美的小萝莉牵手做游戏的混蛋,都是小集体的表现。 杨凌对自己所处的小集体很不满,比如,小菠萝现在正一脸猥琐地请教关于各种姿势的问题,而菊花关则一脸正经,时不时地插两句,所说的更加重口味,更让杨凌不满的是他们咬定自己家里有暖床的小丫头,等休沐的时候就回家里实验,这几乎让杨凌要抓狂,这算什么东西,还说好兄弟呢,也不知道自己送两个给自己,夜晚独斟寂寞的滋味难受啊,所以杨凌觉得不再理这两个混蛋,最起码暂时不理这两个混蛋。还是睡觉好呀。 梦里,杨凌梦到自己娶了自己从初三就开始喜欢的女神,梦里杨凌赚的钱比被炸的双子大楼还高,梦里杨凌一边摸着小秘的屁股一边将一堆资料甩在以前老板的头上并且恶狠狠地威胁要炒了他。杨凌微笑着,仿佛自己从不曾穿越,只是做了一个梦,渺小而对未来充满期望,虽然很不靠谱。要不是桌子上流着的晶莹的口水,以及杨凌猥琐的笑容,实在是堪称完美。 “啊,怎么有枪声?快,把我保险柜锁好!”杨凌忽然一声警醒,赶忙叫道。 杨凌“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自己似乎是穿越了,自己似乎正在上学,自己似乎上课睡觉了,而自己似乎边上还有个老头子正拿着戒尺死命地敲着。 杨凌放眼望去,整个教室里静悄悄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偷眼望去,还是自己刚认的兄弟好呀,眼神悲痛而显得无力,只是能不能上翘的嘴唇撸平了再摆出那副死了爹娘的模样,演技很不到位啊。 自己旁边站着一个怒目而视的老头,正对着杨凌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居然敢在我课上睡觉,居然还将口水流在圣贤书上,你这是亵渎!亵渎知道吗!” 老头疯狂地吼着,喷了杨凌一脸的口水,模样骇人,如果再染成金发披散着,简直就是金毛狮王再世啊,只是口水有点臭,也不知道早上刷牙了没有,这个时候我推荐云南白药牙膏,有助保护牙龈哦,草,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这些不正经的,杨凌暗暗鄙视自己。 按照前世的经验,接下来杨凌会乖乖地去教室外罚站,然后下了课去班主任接受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并且班主任会及时将案情通报家长,最后在家长的干预下,杨凌写下一封一千字的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检讨书。 不过,古代教室的素养显然要比现代的教室高,只见老头喷完了,淡淡地开口道:“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杨凌!”杨凌委屈地回答道,声音很小,很像刚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知道我是谁吗?”老头傲然道。 “不知道!”杨凌很老实。 老头一窒,随即又道:“知道在上什么课吗?” “不知道!”杨凌继续乖乖道。 “哼哼,”老头估计是被气糊涂了,居然开始笑起来,声音如同夜莺一般。 “这老头没心脏病、哮喘病什么的吧?要是笑死了,我会不会被指控谋杀?”杨凌暗忖道,却全然没有注意道自己两个狐朋狗友正焦急地和自己打着眼色。 “看来,你一定是博闻强记,想来是不屑上我的课了。我这个人想来很公平,只要你问答我几个问题,如果答得好,我就放过你。” “那要是答得不好呢?”杨凌赶紧问道。 “不好?不好也没关系,也就打几下手心,二十个你说多不多?”老头说完还亮了一亮自己手中宽厚的戒尺,一看就知道是实木所造,实乃震慑学生,打人手心的必备良器。 “好像有点多,体罚学生是不对的,要不写检讨书好了,那个我在行,一千字的,要多深刻有多深刻。”杨凌皱着眉嘀咕道。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请老师出题,对了,老师贵姓,吃过了吗?没吃过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顺便培养一下师生感情。”杨凌讪笑道。 “少废话,我们的至圣先师是谁?” “老子!”杨凌答道,不过子用的是平声。 杨凌一语瞬间将满堂师生震得眼镜碎了一地,当然前提是有眼镜这玩意。 “岂有此理!侮辱斯文!”老头再次发狂道。 “没有啊,这是历史事实好吧,孔子不是向老子请教过学问吗?我们认孔子当祖师,祖师的老师当然就是更高的老师了。应该没说错吧。”杨凌强辩道。 “好像是这个道理,”老头想了想点点头道:“但是老子是道教,我们是儒学,你千万不要搞错了。” “老师这句话说错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乱搞的,要不然今天你搞我,明天我搞你,很容易弄错的。”杨凌一句话顿时让教室里嬉笑起来。 “不准笑!”老头回头吼道:“看你很有几分辩才,似乎经义什么的很是精通了吧。” “还好,还好,特殊情况的话,是的。”杨凌傲然道,特殊情况是指杨凌面前有台可以上网的电脑,到时候可以找度娘。 “那好,我且问你,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老头还没有问完就抢答道:“是三个人走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人可以当我的老师,当然我也可以当别人的老师!”瞧瞧哥们,都能抢答了,古代人智商果然不够高,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能正儿八经地问出来。 “哼,你答得倒快,不过我要问的是孔子为什么会这么说?”老头嘴角噙着笑,不过是冷笑。 “这我哪知道啊,孔子都死了一千多年了,我又不能再穿越到那个时代问问他干嘛吃饱了撑着说这句话。”杨凌暗暗嘀咕,不过转过头又想出一个绝妙的答案:“无他!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尔!”那个尔字被杨凌拖得老长,以显示自己的博学,瞧瞧自己连语气助词都用得如此娴熟。 老头本等杨凌无论说什么都要训斥一番的,不过这两句瞬间让老头眼睛亮了起来,果然很有道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是杨凌在讽刺自己啊。 “今天下”老头还没说完。 杨凌再次插嘴道:“今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曹cāo,托名汉相,实为汉贼。”这两句记得熟啊,以前上课从武侠小说,一直看到三国演义、水浒传什么的。 “老夫没要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就说啊,不过我说好啊,这几句实在是好听,说出来烘托一下气氛也不错嘛。” “好,既然你说到天下大势,我且问你,北方有辽国、西夏环顾,在南又有交趾、大理,我华朝又该如何应对?” 这老头没问错吧,这问题你跟我一普通学生说?难道朝堂上那些人都死光了吗?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子曰,揍他丫的。” 老头显然没听过这句,好奇道:“哪个子曰的?” “杨子!”杨凌一甩刘海,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 “胡说!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只要我朝勤修仁政,自然会万邦来朝。” 所以说古代老头子思想就是这么局限,孔子他自己说不过少正卯就动手揍了人家,哪有一点仁的样子,更别说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剥削老百姓来的,谈什么仁,非得把大话说得震天响也不知道还不害羞,不过杨凌还是想了想道:“我朝对异族能称得上一个仁字吗?每年给大量的岁赐,不是还每年袭扰边境?那人家来朝了吗?以德报怨这点上,我朝做得还不够吗?难道你非要把我华朝的江山送给别人才称得上仁?你不是别的国家派来的jiān细吧。” “胡说!老夫岂是你说的那么不堪?老夫说克己复礼,只要一切遵从周礼,则自然万民归心,方为仁。” “还周礼?我敢说你要是敢说恢复什么井田制,一定被别人赶出来。”杨凌轻蔑道。 杨凌的话,似乎戳中了老头什么心事,顿时将老头刺激得满脸通红,大声道:“你敢侮辱周礼?” “我没侮辱周礼啊,只是我不知道周礼什么样,你知道吗?” “周礼在礼记中早有记载,我如何不知?” “我敢说今天我说老师你和你儿媳妇相谈甚欢,到明天就会被传成不知道什么样?三人市虎,东西太遥远了,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人为了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而在里面添加了一些什么东西?老想着尧舜时代,我敢打赌你肯定不愿意回到那个连衣服都没的穿年代,时代在变,人的思想当然也在变,我们学习古人的东西,不是要遵从古人的思想,而是让整个文明得以传承,让后人知道祖先们干过些什么,可以从中知道哪些经验教训。现在就像你说的,外敌很多,你说得仁这个字是对的,可惜你理解错了这个仁字,要不然我以后找机会让你去国外宣扬你的仁,看看人家鸟不鸟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杨凌说完洋洋得意。 老头被杨凌说得满脸通红,讪讪得说不出话来,而自己两个酒肉朋友也一脸崇拜之情。 不知道怎么下课的,老头子很失落地走了,当然二十个手心也没有打,这让杨凌有一种得胜的感觉。 “三弟此话真乃妙语!”菊花关一脸佩服。 “正是正是,我们还是小看了三弟啊。”小菠萝点头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那老头再来打搅我睡觉,下次我说得他吐血。”杨凌得意道。 “不过,三弟啊,我很是担心你!刚才那老头是副祭酒,你可要担心啊。” “没事,我上面有人!我后台是张祭酒,比他大。” “三弟,你错了,此人姓王,最是迂腐刻板,以前官至御史令,只是他实在是迂腐,每天必要说什么上古周礼什么的,人家觉得烦就把他踢出来了,整个国子监都怕他,就连张祭酒见到他都有点发怵。你后面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菊花关担心道。 “没事,不过一个不合时宜的腐儒,”杨凌傲然道:“那个你们说,我请他吃个饭逛个青楼什么的,能不能改善一下师生关系。” “估计很难!”小菠萝沉痛道。 “不过,你可以请我们俩吃个饭逛个青楼!”菊花关接口道。 “也好,你们先借我个几千几百两的银子。” “你这是何意?” “我原来就想着先问你们借点请他的,不过现在请你们好了。” “会还吗?” “二哥,这什么话?你们好意思让我还吗?唉,两位哥哥,你们倒是借点啊,别跑啊!” 第十七章音乐课 当杨凌再次吃到学校大锅饭的时候,不禁内牛满面。说实话饭菜委实不算差了,有一块羊肉,不是老鼠肉哦,用水煮过的,洒了一点盐,腥臊味很大;有一碟青菜,用水煮过的,洒了一点盐,有一碗豆腐汤,用水煮过的,洒了一点盐。好奇葩的菜色,这一刻杨凌无比怀念学校里的炸鸡排、酸菜鱼还有好像刷锅水一样的例汤,最起码里面有油不是? “三弟何故泪流满面?”菊花关关切地问道。 “是啊是啊,三弟,莫不是在孔府的时候都不给你饭吃?三弟看到眼前的好菜好饭,所以痛哭?”小菠萝猜得其实很接近的。 “我草,你们两个能不能别给我说这么文绉绉的?”杨凌猜一把眼泪道:“我哭是为了你们而哭啊,大哥、二哥,苦了你们了啊,这些年你们都怎么过的?每天都吃这猪食一样的东西。” “猪食?不至于吧!”两个人同时好奇道:“不都是这样的饭食吗?三弟,你是在太浮夸了,就这样的饭食,小门小户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所以说你们一点追求都没,连自己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更何况更加高级猥琐的追求。”杨凌狠狠鄙视道,说着又低下声一同探讨了美食和美女的必然联系,三个人越说越来劲,不时传来猥琐的笑声。 “二哥啊,我说你能不能擦擦口水,这饭还要吃呢!”杨凌责怪道。 “还吃什么饭啊?有三弟在我就饱了。”小菠萝的话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二哥,你着什么急啊?”杨凌想了想好像自己这句也不怎么正经,严肃地说道:“等,对,就那个什么休沐的时候,我亲手做几个菜,保证让你们赞不绝口,到时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再一起讨论岂不是快哉?” “对,对,现在吃饭,反正八天过得很快。” 这时候,饭堂里的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急匆匆地跑出去,杨凌看得目瞪口呆,这帮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热爱学习的人啊,跑得这么快,难道去吃小灶? “两位哥哥,他们这么形色匆匆,难道你有别的地方可以玩?”杨凌问道。 “没啊,就是上课啊,”说完菊花关猛地一拍脑袋道:“快吃快吃,不然赶不上好位置了。” 小菠萝也恍然,连忙埋下头吃饭。 “唉,两位哥哥,你们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吗?”杨凌问道。 “三弟,就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吃就是了。”小菠萝埋着头,嘴里含糊不清道。 “唉,二哥,你好像夹错了吧,我看着那个怎么那么像我的肉呢?草,果然是我的肉!大哥,你要不要脸,连我的豆腐也吃?”杨凌抗议道,可惜抗议无效。杨凌看着两个人风卷残云地扒掉自己的饭菜,还顺手捞过界,,一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嗝!”两个人同时打个饱嗝,对望一眼道:“吃好了吧?” “你们说呢?”杨凌愤恨地举着一根光秃秃的青菜,自己碗里的饭几乎没动几口。 “三弟的饭量如此之小啊,”小菠萝哀痛道:“太好了,下次你的肉食都归我了。” “草,做人比我还无耻,二哥,你不要太过分!”杨凌恶狠狠地威胁道。 “快走吧!”菊花关一抹嘴,抬头就往外面走。小菠萝自然紧紧跟上。 “两位哥哥,你们等等我啊,赛跑呢?”杨凌紧追几步道:“跑得这么快,有金子捡啊?” “下午是cāo课和射课,再不快点就没好位置了!”小菠萝埋怨道,脚下却不停歇,也不管自己圆滚滚的身材和那笨拙的跑步姿势。 cāo课?射课?我草,古代的生理卫生课这么发达啊,难道还能实战演习一番?杨凌一听就急眼了,这可是好事啊,跑!杨凌脚下加快,一会就超过了两个人。 菊花关和小菠萝对望一眼不禁感慨道:“三弟不愧是文武双全,连跑路都这么风骚,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你看那屁股,扭得实在是” “不堪入目!”小菠萝适时借口道,深得菊花关的赞同。 杨凌在前面停着两人的讨论,心中一阵针的恶寒,看然自己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两个混蛋的恶趣味,以后最好离这两个王八蛋远一点。 三人急切地来到一处草地,此时当真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草地正zhong yāng是一个五角亭,远远看去,亭中正燃着一株线香,若有若无地散发着青烟,亭子里的石台上摆放一架古筝,在静静地等着主人的到来。 草地上,所有人都席地而坐,紧紧挨着,兴奋地低声谈论着些什么。而一些离亭子较近的地方甚至还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斗殴,底下的人则在一边起哄着。好在张校长和王副校长带着老师及时赶到,镇压了这些不守规矩的学生,并且恶狠狠批评了他们,责令这些人立刻离开草地去进行深刻的反省,无论这些人如何哀求,就是不为所动,待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离开,张校长和王副校长以及手下一屁股占据了那些位置,如同那些学生一样的表情,很期待、很兴奋,还很猥琐? 杨凌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千人同上生理卫生课,这场面实在是壮观啊! “两位哥哥,这口味会不会太重了?你们知道的,小弟口味清淡一下,怎么没看到道具、充气娃娃什么的,这课上得也太不专业了吧?”杨凌低着声,拉了拉两个人的衣角,轻声问道。 谁知刚才还和杨凌亲热得不得了的两人立刻翻脸道:“三弟,此话休再提!想我成朝,论技艺,孙大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能请到孙大家来上课,已经是很荣幸的事,就算你是我三弟,也要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不然,可别怪为兄和二弟一起鄙视你!” 草,此话再次验证了,女人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友情最大的障碍,且看这两个混蛋的这副嘴脸,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么多雄性动物一起发骚呢?杨凌百思不得其解,草,不会吧,难道苍老师也穿越了?杨凌忽然变得很期待。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低呼一声,随即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仰着头往那亭子看去,前排有几个王八蛋想要找起来,随即被人拉了下去暴揍了一顿,可是那几人口中还高呼道:“能得见孙大家一次,虽死而无憾,说好啊,再揍几拳,让我再站起来看一眼。” 只见人群缓缓分开一条道,一个身穿白色丝衣的女子缓步向亭子走去,只见她毫无半点修饰,一头乌黑的头发铺在她的腰际,头上只插着一根银色的素钗,一双眼睛仿佛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闪动着无限光芒,翘翘的鼻梁下是丹唇,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笑仿佛就如那一股春风,吹皱了无数人的心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只见一个学子不顾一切向孙大家冲去,口中高呼道:“孙大家我爱你!我愿意禀明父母娶你为妻!” “揍他!”不知谁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扯住那学子拽了过来,就开揍了,口中还高叫道:“就凭你也想娶孙大家,我爹是大理寺丞,我都没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兄弟们揍他!”群情激涌,很多人将对孙大家的热爱,转换成无限的愤怒。 杨凌摇摇头,这帮人没救了,连追星都要抬出自己的老爹,官二代的生活果然好堕落啊。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回去了。”一声天籁,仿佛如天上之水倾泻而下,瞬间浇熄了所有人狂热的愤怒,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撸平了衣服的褶皱。 孙大家走进亭子里,轻轻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随着她用自己如玉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叮咚叮咚”的传来一阵琴声。 说实话,杨凌并不懂古代音乐,但听这琴声,仿佛置身于高崖的瀑布下,仿佛有一没人正在为自己弹琴,自己则闭着眼睛,轻轻伸出手去,感受天地带给自己的宁静,那如水一般的温柔,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做了些什么。草,自己果然是很yin荡的人,最后居然连联想到这方面。杨凌再举目望去,只见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自己身边两个更是口水流了一地,杨凌暗暗鄙视这两个混蛋,看到美女一点风度没有。 杨凌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往亭子里看去,正好碰到一束目光也向自己这边射来,果然帅哥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却见那道目光里有一丝惊讶,随即归为平静,杨凌轻笑着回意,还眨了眨眼,调皮而又可爱。那小妮子似乎有些慌乱,杨凌能看到她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杨凌心中大喜,看到什么叫眉目传情了吗?这就是,果然没有美女能抵挡住自己热情似火的眼神。 一曲终了,场下久久无声,杨凌奇怪地望去,怎么都不鼓掌,这弹得不是挺好听的吗?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鼓掌声打乱了场下的宁静。随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孙大家起身致意,张校长站起身来压了压手道:“孙大家,果然不愧为我朝第一cāo琴高手,一首高山流水令我等如痴如醉啊。” “张祭酒客气了,丹菲不敢当,要说这里面这张琴的作用才是最主要的。”孙大家轻笑着答道。 “此乃我收藏的绿蕉古琴,若是孙大家喜欢,我就送给大家了,俗话是宝剑赠英雄,这好琴自然也要送给孙大家这样的人,才能让它不至于在琴盒里独自悲鸣。” “早闻张祭酒,家中豪富,而又放荡不羁,此古琴,我虽然很喜欢,却不能要,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仰慕君子的仪德,却是要违逆张祭酒的好意了。”孙大家又娇憨道:“都说国子监里人才辈出,我以一首高山流水赠给大家,不知大家有没有好的诗词赠我,也不至于让小女子白跑一趟。” 张祭酒老脸一红,自己这帮学生要说放浪形骸那真是天下少有,说道才学,就是水里的青蛙“扑通扑通”了,但是美人当前,也不会说自己的学生是草包,只得咳嗽一声道:“今日孙大家在此,考校一下大家的才学,以山或水为题,或诗或词或文,随你们发挥。” 果然“有山壮又粗”什么什么的层出不穷,听着杨凌只想笑,这算毛个诗,顶多就是厕所文化,到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这一笑,笑得很大声,笑得很风骚,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只抓住自己两个混蛋拜把子的衣服在地上打滚。 “三弟啊,你这也笑得委实豪迈了一点!”菊花关轻轻松开杨凌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道。 “有那么好笑吗?三弟,我看这些诗词都很不错啊。”小菠萝不解道。 “就这些打油诗?哈哈,让我再笑一会,两位哥哥,这就是青春呐,回头我们一起去茅房里写满了它。”杨凌无比怀念道。 “姓杨的!我的诗怎么了,让你如此看不起,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跟你没完。”大声传来,正是杨凌上午刚认的便宜三表哥,沈康,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吞了杨凌,自己刚刚说了一首好诗,得到了孙大家和张祭酒一致的点头承认,却不想被杨凌这混蛋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但凡男人对女人献殷勤的时候,都不愿意有人打乱,尤其是男人的打乱,而且杨凌这王八蛋还和映雪表妹有婚约,当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杨凌这人的笑的神经弧有点长,刚才只管笑了,哪知道沈康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到沈康那一脸愤恨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玩大了,自己刚刚入学,实在不宜玩得太大,杨凌拱拱手道:“抱歉,三表哥,刚刚我们说了一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我没停住,你的诗想必是极好的。”杨凌毫不讲义气地把自己两个拜把子也拉了进来。 “哼!”沈康闷哼一声,坐下来,不再看杨凌一眼。 “想必这位公子有极好的诗词,不如一起说来听听?”亭子里传来一阵声音。 杨凌看去,正见那孙丹菲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女人果然是祸水,又盯着人家的胸仔细看了两眼,果然是很大的祸水。“我才疏学浅的,实在没有什么好的诗词。”杨凌站起身道。 “难道公子是看不起我吗?”此言一出,顿时拉来无数的仇恨。 这女人玩猎人的吧,误导打得这么准?杨凌心中想到。却见自己两个拜把子也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我草,别这么看着我! 看来今天不说一首是没法过了,从前有位情书界的骚人曾经告诉自己,写情书这东西得看徐志摩,但是徐志摩才情太高,有点够不着,但是要努力学习,学习过程中有几个人的诗词一定要看,是李白、杜甫、苏轼、李清照和本朝太祖,他们的诗词或浪漫,或悲壮,或雄奇,或委婉,或豪迈,所以高中时候为了追女神,杨凌狠是下了一番功夫。 本来李清照的诗词是最合适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玩暧昧,估计自己会死得很惨,于是杨凌想了想,决定抄袭太祖的关于山的十六字令,至于别人怀疑,反正自己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到最后还得算自己头上。 “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此词一出,场中一惊,这词实在是豪迈过头了,不禁孙丹菲眼中一亮,就连沈康也一窒,自己两个拜把子更是叫嚣得很,不时朝周围拱手致意。 “喂,现在出风头的是我,你们两个要抢风头是怎么着?”杨凌拉拉他们道。 “别这么小气嘛,三弟,哥哥们好久没出过风头了。”菊花关道。 小菠萝更是夸张叫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们三弟,我们兄弟三人各个文采斐然,三弟只是最差的一个,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保证不收保护费。” 杨凌一头黑线。 而张祭酒看着杨凌则沉思,看来有必要告诉师相,他引以为傲的相人术似乎在杨凌这草包身上不怎么适用啊。 第十八章体育课上的冲突 君子六艺说的是礼、乐、射、御、书、数,通俗一点来说的话就是明白礼仪、能懂音乐、会射箭、有马车驾驶证、能写字和会数学。作为以培养优秀君子为己任的国子监来说,除了开车这玩意占用场地实在是太大,并且现在都是骑兵没有了以前的车兵,所以御这一项就免了,而别的其余五项则是开展得如火如荼。 至于cāo课和射课,套现在来说就是音乐课和体育课,之所以被杨凌误解,完全是其内心的yin荡思想作祟,与人无尤。 从古至今体育课等于放松课,也没谁会真觉得一帮纨绔需要学会射箭,所以这样的课干脆连老师都没有,想干嘛就干嘛。所有的人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或是一起玩蹴鞠,甚至还有风骚的人坐在刚才孙丹菲坐过的地方,回味余香。 一帮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发泄着对杨凌的鄙视,对,就是鄙视。刚才的事令杨凌迅速上升为全校师生的一致公敌,尤其孙丹菲临走的时候还盯了杨凌看了三秒钟,至于眼神里传递了些什么信息就要看个人的领悟能力了。反正杨凌从里面读出的是戏弄,**裸的调戏,尼玛,老子被调戏了,而且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这算是老天开眼不? “三弟啊,我看你今后日子很难过啊,我跟二弟商量了一下,能不能跟你脱离关系?”菊花关懒洋洋地说道。 “我是没问题啊,不过我这尚有许多新奇的东西还没有说,看来我只好找别人去探讨了。”杨凌鄙视道。 “别呀,三弟,大哥是跟你开玩笑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就算现在跟你脱离关系,大家也都会认为我们是一伙的。”小菠萝在远处摆弄着箭靶叫道:“三弟,我说你射过箭吗?都摆得这么远了,我朝军队的弓兵也不过就这么远。” “没有,不过刚才那箭靶几乎就摆在我面前,这是对我的鄙视,就算我不会射,装装样子不行啊。”杨凌说着拾起一枚箭簇。 “三弟啊,这可是真的箭簇,放在这就是摆摆样子的,你别玩这个,还是玩这些沾了石灰的好了。老二还在那呢,你可别乱来。”菊花关一看吓了一大跳,赶忙制止道。 “草,你不早说,我准备先射死你个王八蛋,再射残二哥那王八蛋的。”杨凌鄙夷道。 “呵呵,三弟真会开完笑,”菊花关干笑两声道:“我们来比一比,看谁射得准。”说完拈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不远的靶子上留下了一道白点,虽然没有名字靶心,但是也差得不是很远,菊花关微微一笑,笑容风骚。 “好!”杨凌喝彩道:“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那么我拭目以待了。” 射箭这东西和某种人体生理运动其实很相像,都是拔箭、上弦、酝酿情绪、射,这玩意,杨凌前世不知道实践过了多少次,杨凌用自己弱小的手臂颤抖着撑开弓弦,屏气凝神,忽然大喝一声:“开!”只见那箭如流星赶月一般,急速往前飞去,随后不见。 “大哥,看到我的神射没有,一下就被我射到二次元空间里去了。”杨凌放下手中的弓,笑呵呵地对菊花关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二次元空间是不是指的老二的屁股,但是我知道现在老二摸着屁股很愤怒。”菊花关向前一指。 杨凌顺着菊花的手指看到,正见小菠萝捂着自己的屁股对自己怒目而视。 小菠萝上前道:“三弟,你会不会射箭啊,我这屁股又不是靶子。” “我不是说你,我射箭靶,你是跟它有多大的jiān情,要这么不顾一切地保护箭靶?万一别人看到,你丢人不要紧,我丢人可就事大了。”杨凌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行了,老二,你就知足吧,刚才老三玩得可是那边的真家伙,要不是我制止,你现在屁股上可不是一个白点了,而是开花了。”菊花关也不知道是揽功呢还是挑拨离间。 “呵呵,我平时一般玩的都是手枪,那个我打得准,这个弓箭委实是第一次玩。二哥,受苦了。”杨凌脸色一红,讪笑道。 “手枪?三弟啊,你吹牛的时候能不能打点草稿?”小菠萝鄙夷道。 “谁说我没打了,我打得只是腹稿,你看不到而已。”杨凌争辩道。 “算了,算了,还是让哥哥教教你怎么射箭吧!”小菠萝笑道。 “就你?呵呵!”杨凌很不信。 只见小菠萝拾起那枚真的箭簇,调整姿势,瞬时间,不远处的箭靶红心上就插着一根箭簇,尾部的羽毛还在微微摇晃。杨凌看得目瞪口呆,看不出这混蛋,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果然人不貌相,胖子不可斗量啊。 “二哥好箭法!”杨凌哑声赞扬道。 “那是!”小菠萝还在扭捏谦虚中,菊花关却接口道:“他们家世代将门,武艺那是吃饭的家伙,尤其他娘一手好箭法不让须眉,暗器那也是顶尖的。反正小偷是绝不敢靠近他家三百步之内,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的。” “大哥过奖了!”小菠萝呵呵笑道。 “哎呀,谁砸我!”杨凌忽然惨叫一声,却见自己脚底下有一只球?在咕噜咕噜滚着。 “姓杨的,把鞠还我。”沈康带着一帮小弟慢慢逼了上来,眼里掺着笑,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好像杨凌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三表哥!”杨凌捡起球,慢慢把玩着。 “别乱认亲戚,我是堂堂相国的孙子,可没有你这个连家产都败光掉的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亲戚。”沈康大笑道,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 杨凌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又笑呵呵说道:“还好吧,不过我姓杨,母亲姓沈,跟你一个姓哦,虽然你们不是一家,不过照你这么说,姓沈和姓杨的都是野种了。” “小畜生骂谁?”沈康大声喝道。 “就这点花招就别对我玩了,我看过的电视估计比你吃过的油还多,怎么样,三表哥想要怎么解决?”杨凌深知今天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善了。 “你画下道来,咱们比划比划就是了。不过要是你怕了,你可以从我的裤裆地下钻过去,这事就算完了,你看怎么样?哈哈哈!”沈康肆无忌惮地笑道。 “切,打打杀杀的是土匪才干的事,我可是斯文人。” “怕了,就直说嘛,何必拿斯文当挡箭牌呢?” “哦,是吗?不知道老相国揍不揍你?”杨凌轻蔑地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老头给的那块玉佩在沈康面前晃荡着。 沈康眼神一紧道:“说!这块玉玦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来的?” “能不能用脑子想想,从前相国怀里偷东西,不是找死吗?说实话,我本不想收的,却是有人告诉我子孙不成器,将来还要靠我这个外孙女婿,非逼着我收下来,我心一软,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说你身为他的亲孙子怎么就没给你呢?” “哼哼,谁知道你是怎么哄骗我爷爷的,还有别一口一个外孙女婿的乱叫,映雪表妹岂会嫁给你这个草包?” “我也不想娶,要不你求求我,我就退婚好了。” “你!”沈康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不跟你争,咱们蹴鞠场上见,谁输了,有些事不用说出来,该明白怎么做。” 现在的蹴鞠跟现代的排球其实很像,反而不像足球,在两队中间隔着一个球门,挂得很高,却只有一个很小的洞,叫做风流眼,两队要将球踢过这样的球门,而对方要做的则是不让球落地,只要球在己方这边落地都算己方输。这样的蹴鞠极像后世的花式足球,说实话杨凌着实有点玩不转,但是也不能这样认输。 杨凌想了想道:“这样的东西就是深闺玩的,要玩就玩血性一点的,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乡下人吗?我们乡下的蹴鞠,倒是有几分血性,才是男人玩的,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就是。” “好!你说来听听。” 杨凌少不得又向沈康他们解释了一下现代足球的基本规则,然后才说道:“怎么样?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一样,应该没有公平不公平的问题吧?” “听上去还行,既然这样,这个道我接了。不过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你不是说这个东西要十一个人才能玩吗?你们才三个人,到时候别输得连裤子都没有了,哈哈哈!” “这个,你不要担心,你的对头还有别人呢?”杨凌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庞胡子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最起码在对同一个敌人上面是,杨凌走到那群人中间去说道:“庞胡子啊,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折辱一下我的便宜三表哥,不知道你有兴趣没?” “我不叫庞胡子!我叫庞威!”庞胡子一瞪眼道。 “好名字,威少的名字果然威猛不凡,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杨凌赞扬道,少不得说了事情的原委。 “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庞胡子抚着胡子问道。 “想来庞太师肯定告诉过你,只要不是什么气节问题,在打倒对手方面,可以不拘小节。”杨凌接着说道:“沈相国和庞太师斗了这么些年,想来庞太师会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孙子压过沈相国孙子一头的,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说不定我们会在某些方面成为朋友。而且,说实话,这不过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想来别人顶多就说我们放荡不羁而已,你说呢?” “果然有道理,有趣有趣,这个忙我帮了。”庞胡子豪爽道。 第十九章球场争雄 在简单的和庞胡子解释了一下现代足球的原理,杨凌又让他再挑了七个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说实话,足球这玩意不是杨凌擅长的,就算是没穿越前也不擅长,别看世界杯期间哪些女的一个比一个叫得欢,跟磕了药似的,但是上学期间足球场上根本没人鸟,有那么几个顽固分子想在足球场上吸引女孩子,大多都是折戟沉沙。篮球就不同了,进攻效率快,一个个身高马大的,充满了阳光气息,至于哪些矮的,除非特别帅的,总被忽视了。所以篮球上经常能传来女孩子欢呼的声音,阳光、汗水、女孩子,青春呐! 尼玛,今天是怎么了,跟女孩子干上了?不过随即想想也是,今天这场球赛可不就是一个女生引发的血案吗? 搭了两个简易的球门,考虑到小菠萝肥胖的身材,杨凌最终决定让他司职守门员这一重要职位,就这身材,躺下就能把球门堵上一半。 赛前,杨凌紧紧拍着小菠萝的肩膀,不发一语,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菠萝被这灼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道:“放心,三弟,我一定不负你所托,还有你能不能别拍了,肩膀都快折了。” “二哥啊,看你射箭的本事,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才,你一定” “放心,我一定出动出击,让沈康有来无回。”杨凌还没说完,小菠萝就插嘴道。 “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杨凌赶忙摆手制止道:“我是说你可以躺在球门口不要动吗?就算睡一觉也没关系的,你往球门口一躺,我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感觉特别有安全感呐。” 杨凌按照后世的经验,将十个人分成前锋、中场、后腰、后卫等等,每个人都规定了职责。 “为什么不全部进攻,我还不信沈小三能抵挡的住?”庞胡子威少问道。 “一、节省体力,这么跑来跑去的肯定累得快,现在这样每人负责一块可以有效节省每个人的体力,二、职责明确,不会打乱节奏,这就跟排兵布阵一个道理,你不可能一上来就把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总要留防守部队或者预备队的。”杨凌解释道。 “一个蹴鞠还搞这么多花样,也不知道你们乡下是怎么玩的?搞这么多事。”庞胡子威少不满道。 “威少,你可是前锋,是我们的箭头人物,你想想,如果把我们比作军队的话,你就是一军前锋,后面的人就看你能不能带动情绪了。”杨凌拍一个马屁道。 “那是,哈哈,这话我爱听!”威少大笑道。 “我说威少,一会,你一定要充分利用你这强壮的身体,不过不要用力太猛了,大家都一个纨绔圈子里混的,发生流血事件,对谁都没好处不是?”杨凌叮嘱道。 “放心,我顶多把他们撞个狗吃屎,其余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威少拍着胸脯道,眼神热烈,好像上青楼的piao客一样。 国子监里不能打架,这是硬性规定,但是一帮雄性动物成天关在一起,尤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雄性动物,肾上腺素持续飙涨,尤其是杨凌现在又提出这样看上去合情合理,又可以顺理成章动手动脚的运动,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你们准备好了没?”对面的沈康大喊一声道。 “好了!”杨凌高声答道,却见对面都脱光了衣服,好羞涩,这里连蚊子都是公的,也不知道给谁看。不过古人也知道队服这种事,实在是让杨凌吃惊不小,不过这队服似乎也太天然了些。 庞胡子似乎也看到了脱光了上衣的沈康,冷哼一声,露出自己健美的古铜色的皮肤,说实话,居然还有腹肌。 “那个,我们就不脱了吧?大家都文明人,现在这天气也不是很冷,冻着了感冒就不好了,再说你看人家都脱了,你再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那边的人呢?”杨凌笑着拒绝道。 “也对,”庞胡子想了想道,这才穿起了衣服。 “既然如此就开始吧!”沈康高呼一声,随即带领全部人马不顾一切往这边攻过来,居然连守门员都跟着出来了。 哇草,裁判硬币都没投,哨子也没吹,着什么急啊。杨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迎战。看得出自己这边的人刚开始玩,显然不知道干什么,居然被沈康带球连过几道防守,眼看就要直接面对球门了,杨凌快速冲过去,一个倒地飞铲,漂亮地将球铲走,只剩沈康一愣不知道干些什么。 杨凌一看自己半场全是对方的人,闭着眼睛,一个大脚开到前场,却不想庞胡子正好牢记使命,没有回到半场防守,球又不偏不倚的落在他面前,庞胡子看着自己面前的球,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杨凌一看就急了,老子有他吗没说越位这个规则,你楞着干什么?“把球往前带,然后射进球门里就成了。”杨凌双手聚拢在自己嘴边大喊道。 这话庞胡子听懂了,闻言带着球往前带,一直带到那简易球门里,这搁现代可是严重的挑衅行为,可惜庞胡子却不知道,只顾自己傻乐,看得出刚开场就有进球入账,他也很高兴。杨凌欢呼一声,紧接着跑向庞胡子。沈康则在杨凌身边冷哼一声,往自己的半场走去。 杨凌跑过去一把摁倒庞胡子。庞胡子一开始有些生气,却见杨凌一张开心的脸,想来也不是什么恶意,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候本边的人也一起欢呼着跑过来,有样学样地玩起来叠罗汉。 “威少,你的脸怎么如此扭曲啊,你这个时候应该高兴啊,你可是踢进了一个极具历史意义的进球啊,来,微笑!”杨凌不解道。 “我也想高兴,可是你们这些王八蛋也太重了,你不觉得重吗?” “好像是有点重啊,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杨凌一听也感觉不对,再听却发现小菠萝夸张的笑声正从最上面透过一层层的人墙传过来。 “草,二哥,回你的球门去,不然下次不带你玩!”杨凌怒吼道。 庆祝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对方重新开球。这时候沈康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留下了守门员,还留下了一个身高马大的人专门盯着庞胡子。 但是经过刚才一点,本方的人开始似乎有点理解杨凌口中所说的防守、组织什么意思了,居然开始踢得有模有样,虽然面对对方的攻势还是有点不适应,但是已经不慌乱了。 经过一番拼抢,球到了杨凌脚下,杨凌瞅准时机准备往前传给庞胡子,却听见庞胡子大吼一声:“滚开!”紧接着就看到盯着庞胡子的人应声倒下。 肘击事件?这可是要吃红牌的啊,见是要开打,所有人球也不踢了,都往那个地方赶,双方的人马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沫横飞,互相叫骂着,眼看就要开片,杨凌一看事情不好,赶紧制止道:“不要吵!这次是威少犯规,球归他们了。” “你不是说有合理冲撞的吗?”庞胡子不解道。 “合理冲撞是指利用自己的身体或是挤或是拉,让他们不好带球,你这不仅不是合理冲撞,还是主动伤人,现在罚你警告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们就不能让你继续踢了。” “混蛋,我可是你这边的人。”庞胡子怒吼道。 “由于没有专职的裁判,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们每一个动作,虽然这足球运动很热血,但是却不是流血运动。”杨凌解释道,说着少不得现场示范了一下合理冲撞和犯规动作的区别。 杨凌做到这样,沈康也没话说,杨凌再次解释道现在是前场任意球,少不得又指挥自己的人摆人墙,或是告诉沈康前场任意球该怎么踢。 不得不说,纨绔的好处,就是对新奇事物有高度的接受能力,才几个回合,已经大致掌握了足球的精髓,双方你来我往,加上各自人马的加油声,吸引来更多的学生,大家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草地边摆着的一根计时的线香燃烧殆尽。靠着庞胡子一开场的偷袭,比分暂时定格在一比零,杨凌他们暂时领先。 杨凌招呼自己人的休息,顺便商讨一下下半场该怎么踢。 “哈哈,痛快,实在痛快!没想到蹴鞠还能这么玩,现在这么一玩,原来的蹴鞠确实有点像是娘们才玩的。”庞胡子灌下一壶水,拍着杨凌的肩膀大声笑道。 杨凌讪笑地躲开庞胡子的攻击,又对自己本方职责不是很明确的人重新布置了任务。 一盏茶时间很快就过了,双方重整精神重新开赛。一时间草地被铲得草屑翻飞,叫骂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吐口水这种独门绝技也是无师自通,杨凌恍然好像又回到了现代校园。 沈康一方犯规,这次是前场任意球,杨凌决定亲自主罚,看着对方摆好人墙,加速、助跑,杨凌的眼神变得炽烈,此刻他感觉自己贝克汉姆附体,完美的姿势,完美的踢球弧线,身体轻柔地舒展。 “哎呀!”杨凌一声惨叫,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吐的口水,杨凌脚下一滑,仰天摔倒,却把球也踢了出去。 杨凌重重摔在地上,表情狼狈,引得沈康他们一阵哄笑,却不想杨凌身为穿越一众,狗屎运很是有几分,却见那球没有划出完美的弧线,而是先朝天上飞去,随即急速下沉,对方守门员没有反应过来,球瞬间入门。 “球进了!”不知谁反应过来,纷纷跑过来,准备再一次叠罗汉以示庆祝。 杨凌躺在地上,耳中飘过欢呼庆祝之声,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却在这时,地面传来一阵震动,杨凌偷眼望去,小菠萝再次不顾自己球门飞奔而来“二哥,看好你的球门!”杨凌大喊道,却是一点作用也不起。 “哎呀,我的腰断了,小菠萝,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杨凌怒吼道。 二比零,比赛的结果让沈康很不满意,决定不顾一起地反动攻击,甚至连后卫也被再次压在了前场。 两球领先,让杨凌队不慌不忙地应对,大家越踢越有劲,露出的破绽又被补上,就连一直顶在前场的庞胡子也回来防守一下。可惜他只会添乱,却在本方禁区里手球。 “你傻了?怎么让沈小三踢这样的球?”庞胡子不满道。 “谁叫你犯规了?偷jiān耍滑得来的胜利,想来就算胜了也不会开心吧?”杨凌耸耸肩道。 “那倒也是!我爷爷早告诫我,做人就要堂堂正正,不能像某些人家,就喜欢出阴招。”庞胡子这时候也不忘搭上自己的家族仇恨。 杨凌无可奈何判了对方点球,告诉对方该怎么踢,随即命令所有人退出禁区,只留下对方主罚的沈康和自己的守门员小菠萝。 加速、助跑,起脚,动作一气呵成,球瞬间入门,小菠萝连反应都没反应。 沈康欢呼一声,抄袭了杨凌方的庆祝动作,回本方半场庆祝去了。 “你傻了?就看着球这么进了?你就算给我一个扑救动作,也能我有些安慰啊。”杨凌埋怨道。 “不是你说的我睡觉也行吗?”小菠萝不满道。 “草,你不会刚才睡着了吧?” 小菠萝羞涩地点点头。 “败给你了!”杨凌感觉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果然有点二。 好在自己还领先一球,继续开球。 场外的观众越来越多,两边球迷的口水仗已经打了好几次了,这也激励着场上的人更加努力向前。 “姓杨的,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沈康怒吼道。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杨凌回击道。 “三弟啊,他把球传出去了,赶快回去防守啊,别傻愣着乱叫了!”菊花关气喘吁吁地跑过杨凌身边道。 “哇,你好卑鄙!” “告诉你,为了映雪表妹,再卑鄙我都可以,姓杨的,你玩不过我的!” “姓杨的,你拉我?” “切,我这么小的动作,裁判肯定看不到。” “哇,你这是假摔,你怎么不报名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去啊,三表哥,做人不要太无耻。” “老子牙齿很好很白,你要不要来看看?” 场上有人拉了拉庞胡子的衣角道:“老大,他们不是有病吧?” “没事,有病抓几副药吃吃就好了,我们玩得开心就行。” “大哥,看来三弟有婚约在身这事,把沈康刺激得很深啊。”小菠萝笑嘻嘻地说道。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说老二啊,我看老三脑子里似乎还有很多稀奇古代的想法,咱们兄弟可得加紧掏来。”菊花关低头沉思道。 “明白,明白,回头咱们给他找个粉头,他要是不说,我们就让他看得着吃不着,不愁他不就范。” “老二,你果然是骚人,这么龌龊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为兄实在是佩服得紧啊!记得不能找太漂亮的给他。” 眼看计时的线香就要烧尽,沈康气得全军压境,无视防守,直冲球门,勇武之极,莫不能挡,抬脚就胜,只见那球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向小菠萝把守的球门。 多年以后小菠萝的回忆录里是这么写到的:“当时,我眼看那球,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向我飞奔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瞳孔里只有那只球越来越大,我似乎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中炙热的气息,我知道沈康将所有的力量、愤恨、懊悔都灌注在了这一球上,这一刻他就是下山的猛虎,携着无敌的气势要将我吞没,我忽然想到了爹娘的殷切嘱托,想到了弟弟妹妹们对我崇拜的眼神,还有两个兄弟的热切期盼,我知道我不能输,不能输在这个地方,闯过这一关,会有全新的世界在等着我。我屏气凝神,轻舒猿臂,以一招四两拨千斤,将所有的力量化解与无形,将那只球抱入怀中,我仿佛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我抱着球勉强站起身来,向我的兄弟微笑着,就连对手也被的精神所感动,老天也为我哭泣。” 第二十章无聊的夜生活 比赛的结果当然是杨凌一方获胜,那球以极高的速度飞向球门,可惜杨凌做出了难得靠谱的决定,那就是让小菠萝当守门员,那球撞在小菠萝圆滚滚的肚子上,被弹飞了。 线香烧尽,比赛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地在一起庆祝,大家说白了也都一群少年人,说实话又没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然也能坐在一起庆祝了。 “杨凌啊,你很不错,老子瞎了眼当初没有要你,怎么样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庞胡子拍着杨凌的肩膀开心大笑道。 “玩?我们不是已经一起玩了嘛!说实话,威少的风度无一不吸引着我,让我有一种仰慕的感觉,可惜你也知道的,我是我岳父大人推荐进来的”杨凌龇牙咧嘴道。 “岳父大人?你该不会说孔兴学是你的岳父吧?你和孔映雪成亲了?”庞胡子打断道。 “还没还没,有婚约而已,提前叫几声就当预习了,省得将来改口难。”杨凌讪笑道。 “你完了!”庞胡子一脸同情道。 “我草,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又没怎么着,什么叫我完了?”杨凌大叫道。 “听说啊,那个孔映雪生的极美,加之性格温柔、懂事孝顺,那些见过她的人都恨不得把她娶回家当儿媳妇,所以说她可是京城官宦人家心目中的儿媳妇第一名啊。”庞胡子解释道。 “切,老子才不信这个,还不是看准了自己便宜老岳父身后的权势。”杨凌暗忖道。 “那沈小三,无数次说是他未来的妻子,将会是孔映雪,怪不得一见你就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夺妻之恨,好大的仇啊!”庞胡子一脸怪笑道。 “你能不能别说了,正为这个发愁呢,沈康一见到我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简直丧心病狂!”杨凌恨恨道。 “对,丧心病狂!”庞胡子对此深表赞赏。 “我呢,跟沈康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你呢,也差不多,所以说咱们就这样的关系就可以了,我觉得我们俩还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最好。”杨凌顺势提出了不结盟运动,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打动了庞胡子。 “庞胡子咱们走着瞧,明天下午还是这里,再比一场,你敢不敢吧?”沈康就跟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杨凌和庞胡子面前。 “谁怕谁?比就比!”庞胡子拍案而起道:“杨凌,明天你也来!” “这关我什么事啊?”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哼,正好,一块收拾了。”沈康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昂着头走了。 “我说威少,这可是你和他的恩怨,把我拉进来算怎么回事?”杨凌质问道。 “你不也把我拉进来了。”庞胡子眯着眼睛笑道,那绿豆般的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杨凌终于意识到眼前这庞大胡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豪爽,想想也是,有一个能和老狐狸打个平手的爷爷,家教使然,也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吃过晚饭后,杨凌冒着生命危险,和菊花关还有小菠萝一起洗了个澡,总算上天保佑,菊花关还没有觉醒,让杨凌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三弟啊,你能不能把发髻给盘起来?”菊花关不满地批判道:“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你是蛮夷呢!” “你才蛮夷,你全家都蛮夷!会说话吗?”杨凌呛声道:“我这是具有艺术气息懂吗?我以前也是一个少爷,你觉得这样的事,需要我自己动手吗?你们谁看不惯就来帮我一把好了。”杨凌胡乱穿着自己的长袍道,真奇怪,古代男人难道有异装癖,非得穿裙子干嘛。 小菠萝走过来一边给杨凌绾头发一边说道:“三弟啊,不是二哥批判你,这里哪个不是少爷,到了这里还不是一样要自己动手?” 看来,这国子监也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对培养这帮纨绔少爷又很大的好处,杨凌轻声说道:“谢谢!”不过随即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脸色煞白,语带哭腔地问道:“二哥啊,你不是出柜了吧?有什么可千万别来找我啊,你看大哥唇红齿白,弱不禁风,一看就是一脸的小受模样,你可以找他,我实在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啊。” “三弟,你说什么?什么出柜,你能不能说点我和大哥能听懂的,你这样,我觉得我跟不上你的脚步,这样很受伤的。”小菠萝说道。 “那是,也不看你们三弟是什么样的人,人中龙凤,思想超前,你们跟不上我的脚步本来就正常。”杨凌不屑道。 “晚上干什么?”杨凌好奇道:“能不能出去逛个青楼,喝个花酒什么的?” “看你如此急切,难道你从没有逛过青楼?”菊花关鄙视道。 “说什么呢!哈哈,大哥,这个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我没逛过青楼,别闹了,不然你以为我那些新奇的姿势哪里来的?”杨凌心虚道,自己说实话只逛过网络红灯区,真实的可是一次也没敢逛过,不过,谁说网络上的就不是红灯区了,想到于此,胆气又粗了一些。 “国子监十天一轮,学八休二,不过这八天之内却是不准出国子监的,三弟想要喝花酒,只能八天以后了。”小菠萝解释道。 这不就是前世双休日吗?虽然比不上,但是现在可是真正有两天休息,哪像前世各种加班,真正能休到的也就是公务员了,不过,想想自己将来也能混个小公务员当当,多好。 “那这如此美好的夜晚,如何度过,不找点乐子,连佛祖都要怪罪的啊。”杨凌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还能干什么,看书、下棋、猜枚呗,没劲透了。”小菠萝提及于此就懒洋洋的。 “别听他的,老三,要是没事不如我们来手谈一局,如何?”菊花关看来是一个棋迷。 “围棋这么无聊的东西,你认为我会吗?”杨凌丢给菊花关一个脆生生的白眼,想想以前自己的大学生活不是一帮人倒塔,就是围坐一起斗地主或者搓麻,要嘛干脆去学校角落里抓各种jiān情,现在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无聊透顶啊。 “围棋不行,我们下双陆、猜枚、射壶都行啊。”菊花关再次道。 “大哥,能不能说点靠谱的,不理你了。”杨凌长叹一声,起身走到书桌前,开始涂涂画画了起来,为了自己的娱乐生活着想,扑克牌和麻将必须提前出来了,对了,明天还要和沈康再踢一场球,得搞个队服什么的。 “三弟,你这是画些什么东西?”菊花关和小菠萝好奇地伸过头来问道。 “去去,一边玩去,等我画好了,再来烦我。”杨凌不耐烦道。 “哦,”两个人委屈的像小媳妇一样,坐到门槛上。 “老二,听说从江南来了一个花魁,歌声才艺俱佳,好像要和孙大家竞争这京城风月场的行首,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识一下?”菊花关一脸猥琐地拉了拉小菠萝道。 “哦,是吗?那真的要去见识一番了,什么时候哥哥带路,咱们兄弟去见识一下,”小菠萝也一脸猥琐道:“要不要,带三弟一起去呢?” “嗯,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不过看看老三一脸好学的模样,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两位哥哥,以后再商量这种事的时候,声音小一点,我很记仇的。”杨凌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身后道。 “三弟,下次能不能走路带点声响,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小菠萝不满道。 “看你们这一脸猥琐的样子,就算身后打仗估计都提不起你们的兴趣吧?” “三弟,这是闭关完了?”菊花关问道。 “完了,喏,这一份东西明天我要,尽快找人做出来,尽量用硬纸。”杨凌递给他们一套图纸道:“别告诉我,身为纨绔子弟这些小事也办不到。” “哪能呢?不过三弟你不想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吗?”小菠萝接过来问道。 “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告诉下人,做得精致一点,以后漫漫长夜就靠它打发时间了,这个比你那什么下棋、猜枚,有趣多了。” “比逛青楼还有趣?”菊花关的表情极其猥琐。 “草,这话不是白问吗?肯定不如逛青楼来得有趣啊。”杨凌不满道。 “那些又是什么东西?”小菠萝指着杨凌另一个手问道。 “队服,一会我去给庞胡子,让他明天做一套出来。” “队服?又是干什么的?” “你们怎么不去当十万个为什么?”杨凌不满道:“今天足球好玩吗?” “好玩!”两个人同时点头道,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杨凌接着问道。 “没有啊,挺好的。”两人再次说道。 “统一啊,协调啊,两位哥哥。”杨凌高声疾呼。“难道就靠你这什么队服吗?”两人不解道。 “这队服就像兵士的盔甲一样,有了它,大哥,你就不会再把球传给对方了。”杨凌鄙视地看着菊花关,立刻令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在把队服的设计图纸交给庞胡子后,三个人来到白天的草地上,仰躺着仰望星空,久久无言。 “老二、老三,你们有什么愿望吗?我从小就听人说,对着星星许愿很灵验的。”菊花关开口道。 “讨两个温柔的妻子,生两个儿子。”小菠萝一脸向往道。 “那你呢?老三。” “我的愿望就比二哥高尚一点了,赚很多钱,娶很多温柔的妻子。”杨凌嚼着一根草茎道。 “你们两个一个身为勋贵之后,一个是将来的吏部尚书的女婿,就没有更高级一点的愿望了吗?比如驱除鞑虏,收复燕云之地?”菊花关追问道。 “难道这是大哥你的愿望?”杨凌不解道。 “不行吗?” “我说你家就一生意人,关心这些干什么?”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菊花关回道。 “我只能说大哥好志向,却是有点不切实际了,远不如我和二哥来得实际。” “也比你们什么都不想来得好吧?” “屁,二哥将来生的孩子会是将军一类的人物,我做生意可以做到西夏辽国去,可以偷偷换来我们最需要的战马、牛羊等等,我们可都是脚踏实地的一步步来,就大哥这太空泛了一些。” “就是就是。”小菠萝附和道。 “看来,还是我的问题了。”菊花关有些不高兴道。 杨凌一把揽过菊花关道:“干什么嘛,咱们三人都结拜了,将来你的愿望就是我们的愿望,放心,我们帮你一起实现,实现不了,还有咱们的子孙,做人要往前看,开开心心地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三弟宽慰。”菊花关施礼道。 “我说大哥、二哥,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杨凌问道。 “没有啊。”两人同时摇头道。 “这感觉不对啊,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的菊花,这感觉很不好,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杨凌提议道。 “三弟,你想得也太多了吧,谁会没事来窥视你?”小菠萝笑道。 “也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菊花关提议道。 “大哥此言大善,不过我先说好,我梦中可是会杀人,你们两个晚上要是有什么不轨举动。出了事可别怪我言之不预。”杨凌警告道。 “哦,是吗?我很想试试,老二,你说呢?”菊花关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名字。 第二十一章古代版斗地主 身为纨绔圈子的一份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一般性你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做好。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庞胡子就拿着刚收到的队服,跑过来找杨凌显摆。 杨凌看一眼不得不说,你永远也不知道权贵家到底有些什么,那一批队服是用上好的麻布所制,染成了杨凌最爱的天蓝色,摸上去却又没有一般麻布的不适应感,后背上的队号和名字甚至是用红色的丝线所绣,要说少了些什么的话,就是没有胸前的赞助广告。当然杨凌现在不会拿出这个玩意,得等足球大规模推行的时候,自己当足协主席,然后举办联赛,到时候得把冠名权什么的卖出去。 “怎么样?我家绣娘的手艺不错吧?”庞胡子得意地夸赞道。 “那是,那是,威少家可是太师府,天下除了皇帝家可是少有能和你家相比的。”杨凌小小地拍一个马屁道。 “不过还是有能和我家相提并论的啊。”庞胡子拿眼斜瞟着沈康,正好碰到沈康的眼神也正往这边来看,两个人无言地在空气中交战好几回合。 杨凌轻轻咳嗽一声,将庞胡子的目光拉了回来道:“威少,那个我又不是沈康,你的眼神可以柔和一点吗?吓得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呢?” “呵呵,不好意思啊,刚才情绪投入过了,还没收回来呢。” “威少啊,你看队服也有了,就发下去吧,到时比赛的时候,统一的制服,友善的笑容,吓也把他们吓死了,人家还得夸我们专业不是?” 等庞胡子走了以后,小菠萝和菊花关腆着两张死人脸凑了上来,笑得很暧昧。 “两位哥哥,你们笑得样子很是犯贱,说吧,找我什么事,先说好,借钱这种事就不要找我了。”杨凌淡淡道。 “找你借钱?你不找我们借钱就不错了,”小菠萝说道:“那啥,你那什么扑克牌已经做好了,刚才我和大哥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玩,你来说说?” “这么快就做好了?”杨凌兴奋道,看向菊花关和小菠萝的眼神瞬间变了样,两只上好的小肥羊啊,想切就切啊。 “老三,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呐。”菊花关适时地提醒道。 “哦,是吗?一定是大哥你看错了,我的眼神很纯良,不信你看。”杨凌说完眨了眨自己与人无害的眼神。 “老三,你这眼神更加坚定了我最初的看法啊。” “大哥,为什么我总觉得三弟的眼里不怀好意啊。”小菠萝偷偷拉了拉菊花关的衣角道。 “嗯,待会我们俩小心一点,出了什么事我们一概不承认就行了。”菊花关想了想道。 杨凌摸着那副扑克牌眼里放光,这可不仅仅是自己连接未来的一个东西,也是自己发财大计里不可缺少的一环呐,扑克牌做工很精良,杨凌也将阿拉伯数字换成了中文。又花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教会菊花关和小菠萝斗贪官,三个人便开桌了。 “三个二一对四,哈哈,我比你大。”小菠萝洋洋得意。 杨凌翻个白眼,至于吗,自己不过就出了三个三,得,得,反正要赢他们,再看看手里除了王炸还有两个炸弹呢,怎么看怎么赢啊。 不消一会,菊花关偷偷问小菠萝道:“老二,你输了多少?” “二十两银子吧,这个月月钱都给三弟赢去了,大哥,你呢?” “差不多吧,这么看下去,不行啊,要不我们”菊花关眼神示意道。 “好!”小菠萝用力地点点头。 “唉,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咱们再来!”杨凌把刚洗好的牌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一、二、三!老二动手!”菊花关忽然大吼一声。 杨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菊花关和小菠萝如两条黑影一般消失不见,杨凌莫名其妙,不就赢了他们一点钱吗,至于跑得这么快吗?杨凌再往桌上一瞧,钱都不见了,杨凌的脑子里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却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被抢劫了,还是被自己的拜把子兄弟给抢劫了,这事说出去,法官都不好判。杨凌热血直往上涌,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你们两个混蛋,把我的钱还我!”杨凌在后面追着叫道。 “什么你的钱,明明就是你诳我们的。”小菠萝这时的跑步速度绝对和他不成比例的体型相匹配。 “老三啊,哥哥们也穷啊,你就饶了我们吧,就当你借我们的吧!”菊花关哀求道。 “放屁,你们怎么不去抢小孩子的棒棒糖!” “上次休沐我刚抢了我弟弟的饴糖,你被我抢一下,委实不算什么的。”小菠萝回道。 “不行了,我实在跑不动了,老三我跟你说,你爱怎么怎么的吧,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菊花关无赖地坐在地上道。 “我也是!”小菠萝也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道。 “哼哼,你们两个混蛋总算被我逮着了吧?”杨凌脸色狰狞。 “老三啊,你千万别生气!”菊花关道:“啊,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草,老三,你怎么专打我,老二还在一边呢,你怎么不打他?”菊花关叫道。 “谁叫你抢我台词的,这句话我注册专利了不行啊,把钱给我交出来!还有你,二哥,别在那偷笑,一会就收拾你。” “三弟啊,我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保管你赢更多的钱!”小菠萝在一边道。 “哦,是吗?快说!”杨凌放开菊花关对小菠萝说道。 “咱们兄弟三个,你赢我的,我赢你的,多没劲啊,最后还不是得一起花掉,赢别人的钱就两说了是吧。”小菠萝淳淳善诱道。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不过你能先把钱给我吗,下次再一起花掉,弟弟我实在是穷啊!”“得了,管三弟你借点钱怎么了,还兄弟呢!”菊花关鄙夷道。 “对啊,对啊,大家都兄弟嘛!”小菠萝笑道。 “你们抢我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兄弟?刚才谁说这是借你们的?写个借条吧,一天三分利啊,月底结账!” “行,你等到猴年马月去吧!”两兄弟一同开口道。 “行了,三弟,那边还有两只肥羊呢,一会我们一起宰了他们。”小菠萝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约战的庞胡子和沈康。 “二哥,我忽然觉得你很有打劫的天赋啊。” “屁,一句话,干不干吧?” “干,送上门的好生意,不干是傻子。”杨凌恶狠狠道。 “咦,你们俩良心发现了,肯把钱还我了?”杨凌奇怪道。 “想得美!”菊花关打击道:“这是兄弟的入伙钱,宰了他们,大家平分。”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陈夫子的课,大家决定集体翘课去踢球,当陈夫子走进只剩下杨凌一人的教室以后,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本着有教无类的精神,陈夫子打开书本道:“你很好,杨凌,现在能专心于学业的人已经不多了。” “哦,啊,草!”回答他的是杨凌三个简短的语气助词。 “那个,陈夫子啊,我只是睡过头了,球赛就快开始了,你要是不想看,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我先闪了啊。”杨凌说完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教室。 此时草地上已经聚集了宇字班所有的人,大家都在等待杨凌的到来,就连那简易的球门也在杨凌的建议下装上了球网,杨凌不得不再次感慨纨绔们在玩乐一道上的精益求精。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杨凌背着手缓步进入场地,如同检阅的国家领导人。 “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呢,快去换上那什么队服去。”庞胡子冲过来喷了杨凌一脸口水。 “哼,还以为某个缩头乌龟不敢来了呢。”沈康远远地冷哼道。 换上了统一队服的杨凌队,展示出初级的职业精神,再次以一球的微弱差距战胜了顽强拼搏的沈康队。 “三表哥,慢走,咱们商量一件事。”杨凌叫住准备离开球场的沈康。 “干什么,有事快说!”沈康永远一副要去上吊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踢球呢,你又踢不过我,论文采的话估计你也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小弟发明了一种牌戏,怎么样,三表哥,有没有兴趣在别的方面战胜我,不过可是有彩头的哦,对了,威少也会来的。” “哼,晚饭以后,你等着,看我不把你们赢得连亵裤也脱光。”沈康扬长而去,却没有看到杨凌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神。 “杨凌啊,你的眼神很不善呐!”庞胡子走过来道。 “那你来不来吧?” “去,怎么不去,有人要送钱给我喝酒,干嘛不去,我的花名可是赌场鬼见愁。” “如此,小弟今晚就恭候大驾了。” 夜幕降临,宿舍里静悄悄地,杨凌拿出扑克牌,详细解说了规则才说道:“怎么样,规则够清晰吧,大家都斯文人,来得小一点好了,底价一贯钱。” “谁怕谁!”沈康哼道。 夜幕低垂,宿舍里爆发出菊花关和小菠萝开心地欢呼声:“哈哈,炸弹,十二倍,一两又两贯钱到手!” “吵什么!”庞胡子大吼道。 “再来!”这是沈康愤怒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借宿萧家 新式足球的和古代版斗地主很快就在国子监里流行起来了,这两样东西就算是娱乐极其发达的年代也是受万人追捧,又何况现在这个娱乐极其匮乏的年代呢。现在国子监里有什么恩仇情怨足球场上见分晓,还不行,斗贪官走起,赢你个四脚朝天。这里的人个个家境殷实,所以各种专业装备很快出现,不说各种不同的足球队服;就连原来只是用老藤编成的足球,也因为头球的需要而变成了改用猪尿泡皮革缝制,内塞羽毛,很有后世足球的模样;更有骚人改进扑克牌,连同大小王在内的十四张花牌变成了京师的大小花魁,还让杨凌险些认为那位骚兄是后世在伊拉克阵亡的美军穿到了现在,这可是王师,作为非五毛的杨凌可得使劲巴结,拉起那位骚兄的手一个劲地说道:“埋内模也似吴天宇,奈斯图米兔有啊,”让杨凌一度被认为被鬼附身。 现在下课踢足球,上课斗贪官,直搞得国子监有变瓦肆的趋势,王副校长对张校长抱怨道:“祭酒大人啊,现在国子监里玩乐之风大盛,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 张校长对此嗤之以鼻,这老头迂腐过头了,别看两人级别就差一级,但是王副校长是被发配来养老的,张校长则是来这里镀金捞资历的,角色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张校长也知道指望这些人像太学那一帮人刻苦用功是不可能的,将来这帮人虽然是官场上的炮灰,但是炮灰多了却是整个官场的中坚力量,现在通过踢足球和斗贪官,不仅在无形中培养了看不到的默契,也教会他们心态去算计别人,这些人将来可都是他张校长的门生,也是他的政治资源,当官能有多难,当着当着就懂了,虽然这里有些人注定不会和自己一条路,但是剩下的那些人张校长也不希望他们将来还是现在一样的纨绔,所以对这两样东西,张校长一直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宽夫兄过虑了,国子监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我都明白,这两样东西虽然是小道,但是其中不仅来强健他们的体格,也有助于他们动脑,想来我们也算了完成了这些人父母所交待的任务了。” 王副校长还要再说,张校长就起身离开了,他可没耐性听这王副校长啰嗦,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隔壁找孔兴学孔侍郎斗两把,自己虽然豪富,不在乎这些小钱,但是赢可怜的孔侍郎为数不多的私房钱买酒喝,哪怕是最劣质的粗酒,也是乐趣无穷啊。 今天是第八天,也就是说杨凌的第一周国子监生涯就要结束了,此时杨凌正和自己两个混蛋拜把子的混蛋兄弟趴在桌上斗地主,懒洋洋地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休沐两天,自己在这京城无牵无挂的,只能去孔家,但是说实话,杨凌内心很不想回孔家,自己虽然口口声声叫孔兴学岳父,但是自己内心身为一个现代人其实很排斥这种包办婚姻,就算一个女子再好,和自己不合拍,婚后生活也是无比艰难,盲婚哑嫁,连自己未来老婆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杨凌有一丝迷茫的感觉。 “一对儿尖,老三,你手里的王炸还不炸吗?”菊花关道。 “哦,王炸,一张三。”杨凌出牌。 “哈哈,一张二,你们都不要吧,一条龙,顺子,三弟给钱!十二倍。”小菠萝一甩手中的牌开心道。 “哦,给你,十二文。”杨凌随手在纸上写了十二文的欠条扔给他们道。 “打白条?三弟啊,哥哥要说你了,好不容易看你没有精神,想赢你几把,可你也别这么敷衍我们吧?”小菠萝不满道。 “老三,这是有心事?”菊花关关心道。 “唉”杨凌长长叹一口气,把牌一甩道:“明天就休沐了,我在京城除了孔家也别的地方可去,说实话我是很不想去孔家的。” “这是为何?那孔家不是你未来岳丈家吗?而且孔侍郎为人方正,即使在你最困苦的时候也没说要悔婚,足见他的心意,你何不趁此机会,多多亲近那孔家小姐,也好一亲芳泽啊。”三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对杨凌的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一提这事就头大,一个令人恐惧的婚姻,还有一个更令人恐惧的丈母娘,虽然现在三人是很要好的狐朋狗友,但是这话题该怎么说?说自己不想结婚,估计不是让他们鄙视,就是猜测自己是不是出柜了,杨凌只得低头不语。 “不想回,就不回。”小菠萝一边洗牌一边满不在乎道:“多大的事,你这不还有我们两个哥哥吗?一次去一家,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吗?多大的事?” “这按理说是没问题,可是家父为人很是刻板,我怕老三去我家会不习惯。”菊花关犹豫道。 “那就去我家,这人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就和弟弟妹妹们玩了,你去了正合我意。”小菠萝很是豪爽。 “这不合适吧?”杨凌犹豫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爹娘最是疼我,况且我又不是出去鬼混,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就这么说定了,君子有通家之好、通财之义,没事,就这么说定了。” “如此,就多谢二哥了。”杨凌施礼,随即立马换了脸色道:“那把我们一起赢的钱你再分我点。”杨凌作为斗贪官的创始人,在这门技艺上有着绝对的领先资格,三人合伙赢了不少的钱,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一个个往枪口上撞,进一步充实了三人的荷包。 “草,三弟,做人不要太无耻,我还没管你要住宿费和饭钱呢?”小菠萝大怒道。 “你自己说的啊,君子有通财之义,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何分彼此呢?” “放屁,你怎么骂人?你看我哪里像君子了?你才君子,你全家都君子!”小菠萝和杨凌厮混久了,无耻的味道更进一步,就连脏话都开始向杨凌靠拢。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混蛋学到了自己无耻的脸皮,怎么就不学学自己聪明的头脑呢?杨凌愤恨地想到,随即又释然,是了,自己这副聪明绝顶的头脑可是天生的,又怎么可能被学到呢?不过没关系,借不到,老子会赢啊。杨凌兴致渐复。 “老二啊,你这是何必呢?你看老三的眼神很不友善呐,我有一种我们掉进坑里的感觉。”菊花关现在的无耻毫不逊色于两位兄弟。 “没事,我就不信邪,入学以前,人送我外号,专治奇邪!”小菠萝挥挥手道,就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 “王炸!炸你们个春暖花开!给钱,两位哥哥!”杨凌一摊手道。 菊花关给小菠萝一个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随后两人动手各自写了一张白条。 “草,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这里不报销。”杨凌乜视着他们道。 “切,这白条可是你先打的,你不仁,就别怪哥哥们不义!” 下午散学以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高兴的样子和后世学生没有两样,国子监门口早停满了形形色色的马车和驴车,还有各家的家丁车夫。一见自己少爷出来都赶紧上前。 来接杨凌的是自己便宜岳父的老基友,韩福,开的是便宜岳父的专用“辉腾”一见杨凌出来赶忙上前道:“杨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 “福伯啊,这位是我在国子监新认的兄弟,萧波罗,他极力邀请我到他家作客,我已经应承了,麻烦你和岳父大人说一声。” “原来是萧小公爷,”韩福向小菠萝行礼,又转向杨凌道:“这不好吧,老爷他那里还等着为杨少爷接风洗尘呢。” “没事,我和岳父大人是什么关系,岂会在意这些小事,我自然会和岳父大人解释的。” 韩福见杨凌已经决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坐上马车回孔府报信。 兄弟三人在国子监门口道别,杨凌一回头,却见来接菊花关的马车虽然低调,却是有别于自己偏于岳父的低调,光那匹拉车的马,一看上去就四肢发达、高大雄骏,毛皮油光水滑,在马车四周还站着四个护院一流的人物,却是光华内敛,眼神如箭一般扫视着从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大哥,你家是有多有钱啊,这护院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杨凌开玩笑道。 “呵呵,一般一般,”菊花关讪笑道:“家里是有些钱,家父唯恐宵小作祟,所以请了点人,家父还在等着我,不容耽搁,两位兄弟,哥哥先走一步。” “大哥慢走!”杨凌和小菠萝举手施礼。 “两位兄弟留步,改日做哥哥的再请你们喝酒赔罪。”菊花关拱手回礼。 三人依依作别,想了想杨凌好像觉得哪里不对,追着马车大声喊道:“大哥,两天后回来记得多带些银钱,我这还有你一堆白条呢,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兄弟还指着哥哥拉一把呢!” 杨凌的喊话顿时引得周围人的一阵侧目,却听见菊花关愤怒的声音传来:“滚蛋!两天以后我定赢得你给我写白条。” “我说三弟啊,你不是一直说做人要低调,财不露白吗?”小菠萝站在杨凌的身边说道。 “对啊,这话是没错,不过以你们俩现在无耻的地步,我觉得不当众说出来,我这里的白条可就成了坏账了,很难报的。唉,二哥,你走慢点啊!”杨凌大叫道。 “少爷,好像有人在追你?”萧家的管家提醒小菠萝道。 “我不认识那王八蛋!快走,快走!”小菠萝说道。 “二哥,此话差矣!咱们可是拜把子的兄弟,一道撕过书的!”杨凌赶上来提醒道。 “三弟啊,我能不能后悔,我觉得请你去我家作客似乎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啊。”小菠萝语带哭腔道。 “明智,明智,太明智了!二哥就做了这件事让弟弟我佩服不已啊!”杨凌随着小菠萝一起钻进马车。 小菠萝平时看上去极其的不正经,但是对家里人却没话说,兄弟两个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集市里转个很久,买了很多例如糖人、泥人这样的小玩意,准备回家分给自己的弟弟妹妹。最后又进了一家叫做“悅容斋”的胭脂铺买了最好的一瓶花精要送给自己的母亲,很贵的那种。 “二哥,这是发财了?”杨凌斜着眼问道。 “那是,这不是托三弟的福吗?这悅容斋的花精我早就想买给我娘了,可惜啊月钱一直不够花。”小菠萝笑道。 “那伯父呢?你可是什么都没买给伯父啊?伯父会不会不高兴?”杨凌继续问道。 “没事,”小菠萝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把剩下的钱分一半给我爹,他肯定开心得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杨凌忽然很庆幸,自己认的这二哥虽然平常看上去很不着调,但是一个对家人如此珍惜孝顺的人,起码是一个可交之人。 小菠萝家看起来很是豪富,光是大门就占地极广,比杨凌印象中的孔兴学家的大门还要大很多,厚重的大门紧紧闭着,大门口各一边立着两只威猛的石狮子,台阶很高,却是有七层,大门两侧还各有七只好像吕布的方天画戟一样的东西,大门最上面挂着一幅匾额“敕造陈国公府” 杨凌随小菠萝下了车,自有下人牵了马车去马厩,或是往里面报信。 “你怎么骗我?”杨凌看着那幅匾额道。 “我怎么骗你了?” “你明明说自己姓萧,那怎么你家的门上挂着的是陈国公府?你走错地方了吧?” “三弟啊,这是我家,你觉得我会走错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对你个头!”小菠萝小声骂道:“你总说没文化很可怕,陈国公是先祖赚下的爵位名称,又不是我家姓什么就叫什么的。”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你说也是啊,话说你家先祖没得罪太祖皇帝吧?他怎么不封你家叫萧国公呢?” “爵位的分封按照周朝的国家而封,那时可没什么萧国。”小菠萝不得不再次解释道。 杨凌随着小菠萝穿过角门,早有一堆小脑袋等在那里,一见小菠萝纷纷嬉笑着扑上来,小菠萝回头对杨凌笑道:“这都是我的弟弟妹妹。” 小菠萝逗弄他们一会,又将礼物分发给他们,这些小东西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更加欢快了。 “我爹和我娘呢?”小菠萝问身边的管家道。 就在这时从后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一个女声:“萧修实,有种你别跑,要出门容易,把你的钱给我留下,好胆,还跑,且再吃姑奶奶一刀!” 小菠萝的脸色很是尴尬,杨凌也是:“这是有人上你家抢劫?怎么听声音还是个女土匪?” “咳咳!”小菠萝大声咳嗽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传来,愤怒的声音也再次传来:“居然还敢举刀招架,你吃了豹子胆了是吧?” “夫人呐,你的刀就快砍到我了,我能不招架吗?我真不是去喝花酒,几个兄弟约好了,今晚大家一起那个斗贪官来着。”空气中飘荡着几乎快要哭泣的声音。 “哼哼,莫不是又是黔国公那几个王八蛋?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不要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你要想想这么多孩子,给他们一个好榜样!” 杨凌这才意识到,这可是小菠萝的爹娘,不过这父亲没给孩子们什么榜样,这母亲也没什么好榜样吧,看看这帮倒霉孩子,一个个都不怕,居然还有兴奋的眼神,而且还带着些猥琐,和小菠萝平时的眼神很像。 小菠萝咳嗽几声,对里面高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初识萧家 小菠萝朝里面一喊,顿时一阵惊喜的声音和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前世形容红楼梦里形容王熙凤有这么一句“未启笑先闻”现在杨凌总算是见到活的了。 “哎呀,儿子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紧接着一个丽装妇人就出现在杨凌面前,还有一个男人。萧夫人大约四旬左右,可能是保养得当,兼具练武的缘故,看起来很是年轻,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颇有徐娘半老的风情,不过却是穿着一双短打,显得颇为干练,很有后世女强人的风范。而那个男人则是明显的国字脸,眼神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颚下留着一缕长须,不过联想到刚才猥琐的声音,杨凌充满了同情。 “哎呀,我的儿啊,怎么又瘦了?”萧夫人只顾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完全忽略了杨凌的存在,弄得小菠萝很是尴尬。 杨凌暗自撇撇嘴,这都什么眼神呐,如果小菠萝这样都能被定义为瘦的话,那胖这个字就不应该出现了。 “咳咳,”小菠萝不动声色地挣开老娘道:“爹,娘,这是我的同窗好友,杨凌,我邀请他来我们家作客的。” “伯父、伯母好!”杨凌弯腰施礼。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好朋友上门作客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这多失礼啊。”萧夫人脆生生的白眼瞟了一下丈夫和儿子。 “娘,你看,这是儿子和杨凌合伙给你买的悅容斋的花精,这是送给娘的。”小菠萝讨好似的拿出那瓶花精递到萧夫人面前。 杨凌暗中给小菠萝一个赞赏的眼神,瞧瞧这孩子多会说话,连自己都带上了。 “哎呀,我可怜的儿啊,娘又不缺这个,”萧夫人一脸痛惜,却是分外高兴道:“怪不得这么瘦了,原来例钱都攒下来给娘买这个了,钱是不是不够用,下次回去的时候,娘给你多带些。” “咳咳,国子监里有吃有住,又没有花钱的地方,哪里需要多涨钱啊,倒是为夫应酬颇多,夫人可以考虑给我涨一涨。”小菠萝他爹咳嗽几声,心里很是不平衡,同样都姓萧,这差距也实在太大了。 萧夫人无视自己丈夫的吃醋,笑着对杨凌说道:“哎呀,你看怎么都在门房里说话,来来,里面说话,晚饭一会就好,我家小波啊,还没有带过朋友回家吃饭呢,你可是第一个,等晚饭的时候伯母陪你喝几杯。” “哦,好,多谢伯母。” “那个爹,你不是和戴伯伯他们约好了吗?怎么还不去,爽约可是很不好的,快走吧。”小菠萝向自己的父亲打一个眼色。 “哦,是啊,哈哈,贤侄啊,晚饭的时候多喝几杯,伯父呢还有一个约,改日再和你喝一杯,不过少年人可不能贪杯。”萧公爷哈哈大笑道。 当着外人的面,萧夫人当然不会不给自己丈夫面子:“晚上早点回家,如果子时前不能回来,那就不用回来了。”语带威胁,两个意思,一是晚上回不来就不用回来了,省得路上不安全,二是晚上要是不回来,等着倒霉吧。 萧公爷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夫人对自己的关心,直接忽略了第一种意思,哈哈笑道:“哪能呢,子时前一定到家。” “爹,我送送你。”小菠萝说道。 “杨凌啊,咱们也进去吧。”萧夫人笑着对杨凌说道,又转过头来:“孩子们,准备吃饭了。” 小东西们一阵欢呼。台阶下,小菠萝背对着自己的母亲,偷偷给父亲递过去一个荷包:“爹啊,这是儿子孝敬你的。” 萧公爷一接过来,就明白了荷包里的内容,笑得格外亲切:“好儿子,总算爹没白疼你一场,你放心,爹今晚一定大杀四方。” “切,爹啊,不是我说你,你好冲动,要是牌不好,就别乱当贪官,再输光了回来,下次连喝酒的钱都没有了。”小菠萝叮嘱道。 “我省得了,再说你娘不是又给你涨例钱了吗?儿子啊,老规矩,一人一半。对了,你怎么知道斗贪官来着?” “这可是我那兄弟杨凌发明的,不然你以为我哪里的钱给你?这是我们合伙一起赢来的,呵呵!”小菠萝一提于此就笑得合不拢嘴。 “荒唐,你在国子监,就这么念书的吗?玩物丧志!”萧公爷板下脸呵斥道。 “得了,爹,一句话,这钱要不要吧,不然我可回去和娘说,上回戴伯伯带你们一起去怡红楼来着,虽然我知道爹你没干过什么,但是,你说娘会不会信呢?”小菠萝满不在乎道。 “你你,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了?啊,你是爹还是我是爹?”萧公爷显然很生气。 “算了,不要拉倒,给我!爹,你松手啊。”小菠萝想要拿回荷包,却被萧公爷死死拽住。 “逆子,反了天了啊?孝敬爹的居然还想拿回去!”萧公爷气得嘴唇直哆嗦:“记住啊,下次多分点给爹,你爹,命苦啊!”说完一把拽过荷包,塞进了自己怀里。 “行了,行了,爹,快点去吧,一会就开局了。” 小菠萝转回的时候,杨凌已经在饭厅里坐好了,萧夫人坐在上首,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就等着小菠萝呢。 “娘,我已经说过爹了,他说保管早点回来。”小菠萝笑着对萧夫人说道,坐在了杨凌边上。 “你呀,你们父子好得穿一条裤子,就这点小花招还想骗你娘呢?”萧夫人瞟一眼儿子,又对杨凌笑着说道:“来,来,别客气了,咱们吃吧。” “哦,好,多谢伯母,伯母先请。”杨凌施礼,等着萧夫人动第一下筷子。 “你看人家多有礼貌,你可得好好学学!”萧夫人笑盈盈地象征下动了一下筷子,转过头来教训儿子道。 “娘,别信他的,他就是装的,他这人很是无耻,”小菠萝转过头夹了一筷子羊肉给杨凌道:“来,这是还你的,哥哥不错吧?” “你要是和大哥能把那些白条给报了,我就相信你这句话。”杨凌嘀咕道,这话只有小菠萝能听到。 “哈哈,哥哥敬兄弟一杯,哈哈!”小菠萝爽朗地一笑,向杨凌敬酒。 “杨凌啊,看你生的一副好相貌,哪里人士,父祖出任何种官职,有没有婚配,要是没有,伯母这手上有很多好姑娘,一会伯母和你说说,看看你中意什么样的。”萧夫人放下筷子笑道。 “那个我家一介白丁,不瞒伯母,小侄前段时间很是荒唐,经营不善,居然连祖产都没保住,恐怕要让伯母失望了。”杨凌笑着说道。 “这样啊,没关系,伯母会好好替你留意合适的,想来能进国子监,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萧夫人沉吟道。 “没事,大丈夫何患无妻!”杨凌爽朗大笑道。 “娘,这个你就别cāo心了,我这兄弟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小菠萝怕杨凌尴尬,连忙解释道。 “哦,是吗?是哪家的女儿这么倒霉,咳咳,这么幸运啊?” 杨凌一头黑线,这伯母似乎也太心直口快了吧? “呵呵,是礼部侍郎,孔大人的爱女,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孔映雪。”小菠萝接口道。 “是他家啊,杨凌啊,你好福气啊,这个孔映雪我们也是见过的,宜家宜室,堪为良配,我也曾想过为我家小波提这门亲的,我当时还以为人家有个当相国的爹,又有一个进士丈夫,看不上我们这种勋贵之家,却不想是被贤侄捷足先登了啊。”萧夫人笑道。 “娘,你什么时候帮我提过这门亲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小菠萝尴尬地问道。 “那时候你还小,有一次娘带你去上香,正好也碰到了他家,聊了几句,就说到你的事了。”萧夫人解释道:“那时候你才八岁吧,他家那丫头也不过才五岁,不过三岁看到老,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娘这不是为你着急吗?所以就提了一提。” 饭桌上笑声不断,杨凌很是会讨好,惹得萧夫人哈哈大笑,不过萧夫人言里言外都是说杨凌要是不要这门亲,她手里还有很多好货色,这哪是做媒的样子,这尼玛老鸨拉客人呢! 吃完饭,萧夫人本想安排杨凌住厢房的,却被小菠萝一口拒绝,说自己兄弟来还住厢房,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兄弟两个同榻共枕好了,正好秉烛夜谈。 两个人吃完饭,往小菠萝的院子里走的时候,杨凌不放心地说道:“那啥秉烛夜谈什么的就免了吧。” “谁稀罕?巴不得你这么说呢,正好找小香试试你所说的。”小菠萝对此嗤之以鼻。 “唉,你娘怎么那么爱做媒?”杨凌又问道:“听你的意思,怎么心里还是想着我那未过门的妻子给你当老婆啊?真有这么好吗?”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过!其实说起来,要是这门婚事,兄弟不喜欢的话,就退了,我娘手上倒是真的有很多人家的闺女,我娘在官宦人家之中也是很有名的媒人。”小菠萝再次解释道。原来,萧夫人嫁给丈夫后,没多久就生下了小菠萝,却不想之后再没有动静,难道又要单传,别说萧家急,就是罗家也急啊。没办法,过了十年后,萧夫人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只得亲自挑选了七个侍妾给自己丈夫,当然这些侍妾都是不求生得美貌,只求好生养,却不想此后孩子是一个接着一个,就连萧老公爷临终的时候都拉着萧夫人的手,直说萧夫人是萧家的大功臣,这么一来萧夫人看女人的眼光就被大家津津乐道了,凡是官宦人家有个娶妻嫁女的事都乐意让萧夫人插一手,名气渐渐就这么打开了。 “你娘真乃女中豪杰是也!”杨凌听小菠萝说完,一翘大拇指,夸赞道。 “嘘,小声点,女中豪杰四个字千万别在我娘面前提起。”小菠萝捂住杨凌的嘴道。 “这是为何?”杨凌奇怪道。 “当初我爹也这么对我娘说过,反正那几天我爹在校场上被我娘很是修理了几次,可怜我爹都不敢还手。” “伯母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佩服佩服!” “我娘她武功再高,你当我爹真打不过?非不能,实不敢也!” “这又是为何?” “我爷爷很疼我娘,几乎当亲生闺女的,后来我爷爷去世,就有我外公为我娘做主了。这么多年下来,唉!”小菠萝重重叹一口气。 “怪不得别人都说每个精明的妻子背后,都有一个受气包似的丈夫,做你娘的男人,难啊!”杨凌感叹道,随即又想到自己的便宜岳父,都是外头风光,自家苦只有自家知啊,杨凌接着道:“那啥,我向你爹表达崇高的敬意和无限的鄙视。” 第二十四章生意准备 或许古人认为同床共枕是显示两个男人之间友谊的最好的方法,最著名的就是三国时代的桃子三兄弟,三个大男人日日夜夜长相厮守,这种味道想起来就会让杨凌不舒服,杨凌不无恶意地猜想刘备肯定是个基佬,而且是重口味的那种,但是杨凌不是,所以杨凌的房间被安排在小菠萝院子的侧房里。 吃过晚饭,洗个澡,不是说会有伺候沐浴的小丫鬟的吗?杨凌很失望,有小丫鬟服侍是真的,但是也仅限于为杨凌倒好洗澡水,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而已。我果然又被一帮胡乱意yin的家伙给骗了,杨凌悲愤地想到。古人娶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官宦人家家里更是讲究高门娶妻低门嫁妇,意思就是娶老婆要往门第比自己家高的娶,嫁女儿也要嫁给不如自己家的,尤其是要继承家业的那种嫡子更是会被严防死守,不让丫鬟们有爬上少爷的床的机会,不会不给未来的当家主妇一点不开心。所以杨凌明白了,小菠萝所说的什么暖床丫头或许有,但是想要实验一下什么新姿势,却是想也别想。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呸呸,”杨凌一边洗澡,一边高唱道。 “杨公子,”门外有小丫头敲门道。 “什么事?”杨凌应道,该不会是小菠萝心中有愧,真的给自己安排了什么什么吧,我是接受呢,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少爷说,能不能请杨公子低调一点,这样唱法连屋顶上的猫儿都不叫了,容易让少爷有淹死杨公子的冲动。”小丫鬟很有充当翻译的潜质。 “草,知道了,你回去跟你家少爷说,让他尽快把我的白条给报销了,不然我就去顺天府去投诉!”杨凌恶狠狠道。 小菠萝有书房,而且是很大的那种,可以抵后世商品房一半面积的那种,书房里密密麻麻的摆放了许多书籍,上面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灰尘。杨凌在小丫鬟的指点下,推开门走进来。 “二哥的书房很豪华嘛!”杨凌阴阴地说道。 “呵呵,一般一般,纯粹装点一下门面,我说三弟,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呐。”小菠萝抬头就看到杨凌阴阴的眼神。 “二哥,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哦,啊,哈哈,你别说,三弟虽然穿的是我父亲的旧衣服,但是因为是武将服饰,更显得三弟那个英气不凡了,哈哈,再加上三弟那极具艺术气息的发型,不知道将来要迷死多少闺中少女,二哥我很是嫉妒啊,我自叹不如。”小菠萝打个哈哈道。 “少转移话题,”杨凌摆摆手,又想了想道:“真有这么帅?” “帅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小菠萝重重点头,眼神坚毅,内心很是不屑,自己这三弟脸皮委实厚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还有命门。 果然被小菠萝这么一转移话题,杨凌就记不起来一讨债的事了,看到小菠萝面前摆着一本书,手边还放着一些类似牙签的东西,正挤着眉,好似便秘一般。“二哥,你干什么呢?搞得跟便秘一样,多吃点水果,少抢我的肉吃。” “唉,”小菠萝长叹一口气,双手一摊道:“我娘给我的任务,让我帮她算算她陪嫁产业的出产,这不是为难我吗?” “至于吗,话说你娘这些东西不都应该有专人掌管吗?怎么还要你来算?” “我娘说,公中的产业将来多分点给弟弟妹妹们,不过将来她的全是我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大丈夫不可一日没钱,这样就算将来娶了妻子也不会被妻子辖制,所以我娘从小就带我看这些账啊什么的,烦都烦死了。”小菠萝很是烦恼。 感情小菠萝他娘是反向推演自己的驭夫术,来传授自己儿子驭妻术,可怜的萧公爷不仅是自己妻子手里的菜,还是儿子眼里的反面教材,男人做到这份上,也够悲催的。 “二弟啊,你坐一会,我等等就好,”小菠萝又向侍候的丫鬟吩咐一声道:“给我兄弟沏杯茶来,嗯,也给我一杯。” “不了,不了,”杨凌连忙摆手道:“多谢二哥好意,我实在不习惯喝茶,给我来杯可乐、果汁什么的就好了。” “可乐?果汁?三弟啊,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这样很伤我的自尊的。” “反正别给我上茶,有什么甜甜酸酸的,给我来一杯就好了,我比较习惯喝那玩意。” “我说三弟啊,你家产都败光了,就别那么挑了吧?” “懂什么,这叫做人的追求,不在小处要求自己,将来如何追求更高的享受?” “得了,得了,反正我说不过你,”小菠萝转头对丫鬟说道:“去厨房看看给小姐们准备消食用的山楂水还有没有,有的话就端两杯来。” 等丫鬟端着两杯山楂水来的时候,杨凌和小菠萝同时俯首在案上,小菠萝在算自己的倒霉账,杨凌则在画一些奇怪的东西。丫鬟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走过去将桌上的蜡烛挑了一挑。 杨凌想过了,自己想做生意,想赚钱,肯定要找人合伙,在孔家的话也不知道会被那无耻老头和自己便宜丈母娘占去多少便宜,不如就和自己这两个混蛋拜把子兄弟一起好了,小菠萝家大业大的肯定有实力,而且做人也好,菊花关那混蛋,估计家里也不少钱,也可以拉上自己的船,这样三三三分成,还有一成利当年终奖什么的,这可真是具有现代的企业管理精神啊。 杨凌在画的是蒸馏酒的器具,杨凌想过了,以现在的技术和资金,除了蒸锅需要铁器或者铜器,其余选择竹制是很好的选择,但是因为技术问题,蒸馏的火候很不好掌握,七十摄氏度这个温度,谁能知道,很可能需要经过多次蒸馏才能得到较理想的酒精浓度,这玩意得多做几套。 等杨凌画好整个图,又仔细修改了几处地方,抬起头,正好碰到小菠萝一双无助的眼神“我草,二哥,你这眼神已经不是友不友善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裸吗?我告诉你哦,这可是你家,你可别乱来。” “说什么呢你!”小菠萝严肃认真道:“说实话,三弟,看你刚才一副认真的表情,和平常好像游戏人间的你很不一样,我看得一时入神了。” “你果然还是觉醒了吗?”杨凌哀痛道。 “去你的,想跟你说点正经的,你就开始不正经了,说吧,你画的都是些什么,我怎么看上去有点糊涂啊。” “切,当别人都开始假装正经的时候,我只有假装不正经了,”杨凌神秘一笑,然后附耳说道:“二哥啊,咱们兄弟三人靠斗贪官赢点同窗的钱,说不定还得让别人说不务正业,但是喝酒要花钱吧,玩乐要花钱吧,泡妞要花钱吧,那点小钱实在算不了什么,不如我们自己找点赚钱的法门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家里那些产业都在我娘手里,每月只给点例钱,说实话,我也想赚钱,但是也得有门路啊。”小菠萝说道。 “什么门路?你跟伯母去说,需要几个下人做点小生意,伯母只会认为你长大了,肯定无有不准的。而且,我这方法说起来极其简单,但是最起码现在还没有人想出来做,说不定可以让我们狠捞一笔,你说做不做吧?” “当然做了,虽说三弟你平时很不正经,但是我和大哥都挺佩服你的想法,你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就当是年少轻狂了,就算失败了,谁小时候还没摔过几个跟斗啊。”小菠萝认真道:“咦,三弟何故如此看着我?” “只是我才发现二哥原来有做哲学家的潜质?” “哲学家?是什么家?我只知道经学。” 杨凌少不得又向小菠萝解释了一下蒸馏酒的原理,却见小菠萝听到有好酒,嘴唇舔了又舔。 “三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做出这种气味芳香、晶莹剔透、醇和柔绵的好酒?”小菠萝问道。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不信的话,我明天就做给你尝尝,只是在此之前能不能找些竹匠或者木匠什么的,帮我把这些东西给做出来?” “这有什么问题,家里就有这些人,来人啊,去找管家,让他找些竹匠木匠来,我有用。”小菠萝大声吩咐道。 说完这些是,小菠萝又再次苦了脸。 “有财发了还不好啊,二哥,来,给我笑一个,要不我给你笑一个也成啊。” “唉,一会我娘还要检查我对账呢,看到这些就头疼,我现在头好疼,除非是孙大家在我面前笑笑,不然你还不如哭一个给我看看呢!”小菠萝苦恼道。 “至于吗,算点账至于这样吗?”杨凌不屑道。 “这么多呢,你以为上数课啊,不一样的。”小菠萝道。 提起数课,杨凌就想笑,也就小学三年级的题目实在是不能再多了,偶尔有那么几个方程问题,还被那老师当初压箱底的宝贝。 “三弟,你数课那么好,要不你帮我算算?”小菠萝眼前一亮。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三弟啊,这里面可是有将来咱们做生意、逛青楼的钱在里面,你也不想被下面的人骗是吧?” “草,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非得帮你了!” “当然,必须的!”小菠萝笑得像一只刚偷了鸡的狐狸。 第二十五章萧夫人训夫 即使杨凌前世再排斥应试教育,再讨厌微积分,再讨厌复变函数,再讨厌傅里叶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单数学这玩意杨凌几乎可以站在这个时代的前列了,更何况连小学六年级都能做的加减法,连个乘除都没有,简直有点侮辱杨凌的智商。 “三弟真神人也!”小菠萝由衷地赞道。 “你是想说我是神棍吧?”杨凌乜了他一眼道。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三弟的眼睛,就这么鬼画符几下,就能算出这么繁琐的账目,实在让做哥哥的佩服得紧啊。” “二哥啊,别不认识的东西就说是鬼画符,这个叫阿拉伯数字,未来数学的趋势,不过呢,学好这玩意,不如有个好爸爸,在这点上我是比不上你了。”杨凌萧索道。 “那三弟,这是算好了吗?”小菠萝问道。 “算好了,要不你再给检查一遍。” “可别,我见到这玩意就头疼,还是早点给我娘送去好了。”小菠萝回头吩咐侍女把对好的账给萧夫人送去。 杨凌喝一口山楂水,别说,这玩意酸酸的,很符合杨凌的口味。“我说二哥,你家生意到底有多少啊,我看什么粮铺、酒楼、布庄什么都有啊,不去开超市可惜了。” “超市又是什么?”小菠萝问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纠结你不懂的名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杨凌大怒,这混蛋太客气了,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十万个为什么,还总问东问西的。 另一边,萧夫人结果刚对好的账册,仔细检查了,发现居然没有一丝错误,自己儿子有多少本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原本让他算账,不过是磨磨他的性子,却不想这一次居然比自己请的积年的老账房还厉害,不得不让萧夫人起了疑心,对那侍女问道:“这都是少爷算的吗?” “不是,少爷只算了一点就算不下去了,让他带回来的杨公子帮的忙,一会功夫就算好了。”侍女很老实。 萧夫人很吃惊,原以为自己儿子交的又是什么狐朋狗友,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本事,萧夫人继续问道:“那杨公子怎么算的,用的何种方法,你可看清了。” “这个奴婢却不知道了,只觉得那杨公子在纸上画了又画,好像庙里的符一样,然后就说算好了。” “少爷他现在在干什么?” “那杨公子,先前在纸上不知道画了些什么,说是要做生意,要找竹匠,少爷吩咐人去找了,估计这会应该到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着少爷,要是他又胡来,立刻来禀告我。” 等侍女走了,萧夫人捧着账册不禁有些发呆“这个杨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要是真的有些本事,让他和儿子来往也不是不行的事,我却是要盯紧了。” 小菠萝的书房里,此时正站着两个匠人,是一对父子,正低眉顺眼地等着自家少爷的问话,却不想是旁边好像少爷朋友先问了。 “两位做竹匠已经多久了?”杨凌问道。 “回这位公子的话,小老二自小就开始做这个活计,已经好几十年了,我儿子也是从小跟着我学,做些粗苯的活计是没什么问题的。”那老头回道。 “这样啊,我这里有一套东西要麻烦你们一下,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说。”杨凌少不得向两个人仔细解释了一番,最后才问道:“依你们看,这个东西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老头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过还是想了想说道:“这个东西不难,公子要是要的话,今晚就能做好了。” 杨凌大喜,看来用经验的人就是好用啊“那好,明天早上你送过来,可以吗?” “好!”老头点点头道。 “不过,这些东西你们却要悄悄地做,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吗?”杨凌不放心地叮嘱道。 “小老儿省得了,一定不让人知道。” “三弟啊,你也太小心了,这些都是家里的老人了,不会做背主的事,”小菠萝笑着对杨凌说道,不过见到杨凌不太放心的眼神,还是对那父子说道:“这是少爷我的结拜兄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千万要仔细做,不然少爷我的面皮可不好看。”说完又拿出一两银子递过去。 “不敢受少爷的赏赐。”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少废话,这是少爷给你们的,就收好了,要是做得好,少爷还有,只是你们需记牢了,要保密,知道了吗?”小菠萝一挥手。 “是!小的告辞!”老头接过银子,领着儿子出了门。 “我说二哥,人家好歹也是一个老人,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下?”杨凌不满道。 “还不是看三弟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才敲打敲打的,不然出了什么事你又要怪到我头上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杨凌很不满。 “到底是怎样的精神让你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小菠萝好奇地问道。 “草,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三弟,别生气,这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睡吧。” “你这话,越说越无耻了,什么叫咱们还是早点睡吧,你是你,我是我,我可没有分桃子的爱好。” “我也没有,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你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吧。”小菠萝说完,迈着自己笨拙的脚步出了门。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杨凌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简单的洗漱后才问边上的侍女道:“你家少爷呢?” “少爷说,杨公子醒来以后,可以去演武场上找他。” 杨凌点点头:“嗯,既然这样你带我去吧。” 萧府作为勋贵家,武艺那是祖传的吃饭技艺,此时演武场上,不仅小菠萝在,就连小菠萝他父母和一帮弟弟妹妹都在,萧公爷和萧夫人分别指点儿子和女儿,小菠萝坐在一边,接过侍女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 小菠萝见杨凌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道:“三弟,起得好早啊,来,坐哥哥边上,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了。” 杨凌走过去,不满地说道:“草,你家怎么都起这么早,难道好容易休息也不睡个懒觉什么的?你故意不叫我,让我出丑的是吧?” “三弟啊,你的人性实在是太阴暗了,我是怕你睡不惯我们家,吩咐他们不要这么早把你叫起来的。” “怎么会,在我没赚到足够的钱买房子的时候,我可是要经常住你家的。我说,你爹的精神看上去不怎么好啊,昨晚又被你娘修理了。”杨凌悄悄指着萧公爷,贼贼地说道。 “我听说我爹昨晚好像晚回来了一刻钟,被我娘罚去睡书房了。”小菠萝靠近杨凌,小声地说道。 “你爹被罚书房你这么开心啊?” “没事,这事常有,我家就是我娘吃我爹,我爹吃我,我再吃我娘。” “虽然我知道你不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固的,但是你家生动诠释了这一原理啊。” “贤侄啊,”萧夫人叫道。 “伯母,你找我啊?”杨凌赶忙走上去向萧公爷和萧夫人行礼。 “昨晚还睡得习惯吗?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说,不要客气。”萧夫人笑得很和蔼。 “很好很好,多谢伯母关心,没什么却的。” “贤侄练过武吗?”萧夫人继续问道。 “没有,”杨凌老实道。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看我家虽然是勋贵,但是却不想养出纨绔子弟,所以从小就要开始练武的,也不指望他们有多少出息,但求他们能够强身健体,别连稍微睡在别的地方就脸色不好,贤侄啊,你说我说得对吗?要是贤侄想练武的话,可以来找我哦。”萧夫人虽然是对杨凌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盯着自己的丈夫,神情很是不满。 杨凌又没瞎,当然看出其中的意思,还是老实说道:“伯母客气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入门已经来不及了,要是伯母不嫌弃,可以传我几招,想来以后碰到不开眼的小贼,也能耍个几招花拳绣腿,吓吓人,呵呵!” “这就对嘛,做男人的,就得有点做男人的样子。”萧夫人说完,随手抓起一块木板,轻轻一削,就见那木板变成了两半。 杨凌和萧公爷的眼神同时一紧,这萧夫人武力值太高,以后最好离他们夫妻远一点,万一他们夫妻要是切磋一下,自己可别受了池鱼之殃。 “我说,我昨晚要的东西做好了没有?”杨凌再次坐回小菠萝身边道:“另外,以后这么危险的场合,你就别找我来了,你还说你爹只是让着你娘呢,照我看,这话只能信一半,你娘实在有点恐怖啊。” “切,不过削个木板,我听说,我娘刚嫁过来的时候,把我爹收藏的一把好刀都给折弯了,”小菠萝笑着说道:“至于你要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我让他们放到我书房里,等吃过早饭,我们就一起去看看,我实在不懂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还等什么啊,赶紧招呼你爹娘吃早饭啊。”杨凌急吼吼道。 “时间不到,不能离开演武场,这是我娘定下的规矩,你是要让我娘削我,还是削你?”小菠萝安坐如素。 “我觉得你爹是个很合适的对象,一来他武功够高,二来,这方面经验也足,估计怎么说都得免疫了吧。” “哦,是吗?你看那是什么?”小菠萝顺手一指。 杨凌看去,却见可怜的萧公爷在自己夫人的攻势下,左藏右躲的,不时还朝小菠萝打几个眼色。 “我看你爹形势很危险啊,你要不要去救救?”杨凌咽口唾沫道,声音很干涩。 “还是算了吧,我贸然进去,估计我娘连我一块削了,等时间到吧,也就不到一炷香时间了,我估计我爹不还手的话还能再撑个两刻钟,所以我们还是祈祷我爹不还手,不然咱们一天就在这耗着吧。” “不是吧?时间很宝贵的,我能祈祷你爹被你娘赶快揍趴下吗?也节约大家时间不是,你看你的弟弟妹妹们,都饿得有点好像开心过头了吧?” 杨凌话音刚落,就听见“啊”的一声,只见萧公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往后飞去。 小菠萝一挑大拇指道:“都说我是乌鸦嘴,我觉得我该退位让贤了。” 萧夫人舒爽地拍拍手,对一帮小东西道:“孩子们,洗洗手、擦擦脸去吃饭了。对了,你们爹不怎么饿,你们今天要多吃点啊。” 第二十六章蒸馏酒出世 吃完早饭杨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菠萝进了厨房,杨凌仔细回想了一下蒸馏的全过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开始动手了。 杨凌为了暂时的保密把所有人都撵出了厨房,只留下自己和小菠萝两个人,小菠萝负责烧火。 杨凌把原先准备好的酒倒在了锅里,满满一大锅,小菠萝作为一个纨绔子弟,烧火这种事是做不好的,当然要想控制蒸馏过程中的温度在这个没有温度计的时代也的确是件很难的事情。不过好在不过是添柴这一过程,小菠萝玩得很是开心。 随着锅里的原酒开始慢慢沸腾,酒精的香气逐渐扩散,小菠萝使劲吸了吸鼻子,贪婪地说道:“好香啊!”杨凌没有理他,眼神一直死死地盯住用竹管做的冷凝器的最后,当第一滴纯净的酒滴出来的时候,杨凌放下了半个心,小菠萝见状,想要接过那新酒品尝,却被杨凌一下子拍掉了手“想死的话让你娘修理你一顿就好了,别在这找死。”杨凌呵斥道,也不管小菠萝委屈的眼神,开玩笑,这可是百分之百的纯乙醇,直接喝也不知道肝脏受不受得了。 杨凌掀开锅盖,看着锅里只剩下半锅,还混杂着原本酒里的杂质,杨凌才撤掉冷凝器,让小菠萝停止生火。 “来看看这就怎么样?”杨凌笑嘻嘻地招呼小菠萝一同检查新蒸出来的酒。 “好香啊!”小菠萝感叹一声道:“这酒如水一般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一看就是好酒了!” “呵呵,只是看上去像,究竟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还要再看一看呢,我们一起来尝一尝吧?”杨凌招呼道。 “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了。”小菠萝夸张地叫道。 杨凌小心地只弄了一点递给小菠萝,也是怕酒精浓度过高,小菠萝不适应。小菠萝却不管不顾,一下子接过来就灌了下去,然后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脸色微微泛红,满足地说道:“真是好酒啊!”杨凌眼中却有一丝疑惑,按道理,初次品尝高浓度白酒的人,都不会是小菠萝那一副酒鬼模样,除了辣就是火烧一般的感觉,杨凌感觉肯定有哪里不对,自己小心地品尝了一点点,却发现,刚才的蒸馏过程除了除去了原先酒里的杂质以外,在酒精浓度提升方面却是没有什么明显地提高,杨凌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菠萝一把搂过杨凌的肩膀道:“三弟好本事,哥哥我喝的酒也不算少了,却从未品尝过这般美酒,哥哥这回真是沾了三弟的福了,又可以品尝美酒,又可以发财,哈哈哈!” “你觉得刚才那酒很好?”杨凌不自信地问道。 “当然!以前我家里也有宫里赐下的御酒,只是供奉先祖之用,我那时候淘气,曾经偷偷喝过,绝对没有三弟刚才所酿的好。”小菠萝肯定道。 “可是,这酒并不是我原先想的那样,虽然看上去清澈了许多,却依旧是寡而无味。”杨凌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啊,就这样还寡而无味啊,三弟,你到底要酿什么样的酒啊,这已经是很好的了。”小菠萝追问道:“我说你喝过那么好的酒吗?” “当然!”杨凌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前世身为一个穷人,但是总是有喜酒、尾牙这样的场合可以喝到好酒,杨凌算不得酒鬼,也平常不到茅台这样的极品好酒,但是一般的好酒那浓郁的香味,以及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胃部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却是极好的,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杨凌使劲想着。 就算小菠萝平时什么都不在乎,也知道自己兄弟在思考问题,也收起平时的咋咋呼呼,不敢打扰杨凌的思路。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杨凌仔细回想着蒸馏的过程,自己虽然高中毕业这么多年了,可能连化学方程式都写不出了,但是高中时期化学成绩很好,这个蒸馏过程记得很牢,盖因当时的化学老师是学校副校长啊。杨凌记得蒸馏这个东西不仅是用在酒上,包括石油等方面都需要用到蒸馏这个过程。啊,对了,杨凌忽然想到,做乙醇蒸馏实验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温度的掌控并不是很好控制,可以运用水和乙醇沸点的不同,进行再次分离,简单来说,就是首次蒸发必然会产生乙醇和水的混合蒸汽,可以再经过一次刚好沸腾的水,这样的话混合蒸汽经过沸水的时候,乙醇会因为较低的沸点而继续蒸发,而原本的水蒸气则会被吸收,少量将会一起蒸发。 杨凌一拍脑袋,吩咐小菠萝重新烧滚一锅水,自己则将刚刚蒸好的白酒倒入锅内,实验再次开始,因为这次用的是已经粗粗蒸馏过一遍的酒了,所以杨凌这次直到锅里一直烧干才撤掉装置。不得不说杨凌这一次的思路很对,重新收集到的酒液一如既往的清澈,只不过这一次酒香味更加浓郁。 “三弟啊,这酒,哥哥我闻一闻就要站不住了,还等什么啊,赶紧尝尝吧!”小菠萝夸张地扶住杨凌道。 “呵呵,也不知道这一次怎么样,我们尝尝好了。”杨凌依然只是给两个人各自弄了一点,小菠萝接过来还是一气喝了下去,只见小菠萝眼神瞪得老大,涨红了脸,好像要吐一样,却又强自咽了下去,然后眉头皱得紧紧的,随后脸色潮红,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大声喊道:“好!好酒啊!三弟再给我一些尝尝。” 杨凌也不知道现在的酒是什么样,哪敢胡乱再给他尝试,杨凌自己用舌头咪了一点,这次的进步果然很明显,虽然没有达到后世白酒的酒精浓度,但是也不低了,喝下去肚子里很是畅快,辛辣也不是很重。如果要得到后世那样的白酒,大不了多蒸几次就好了。 杨凌看小菠萝一副抓耳挠腮的猴急模样,只得又倒了一点给他,还不放心地叮嘱道:“二哥啊,这酒可烈,你千万少喝一点,万一醉了,伯母可是要找我的。” “放心,我刚才喝下去的时候,只一口就感觉跟火烧一样,还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的,不过现在却是感觉肚子里一片暖洋洋的,酒香味一直在喉咙口挥之不去,那滋味妙不可言呐。这次哥哥肯定是如你一般慢慢地品了,这样才能品出其中的各般滋味啊。”小菠萝一股混世老酒鬼的模样。 “我说二哥,你说这酒,虽然我也知道好,但是你说能卖得出去吗?我怕别人喝不习惯啊。”杨凌对正在闭目回味的小菠萝问道,言语中很不自信,毕竟是自己头一回做大事,即使只是抄袭了一下后人的经验,也足够自己紧张的啊。 “屁,就这味道,哪个敢说不好,就是皇帝老子喝了,也得说个服字,三弟只管将心放回肚子里去,活该咱们兄弟这次能发一票了,钱啊,有了这玩意,就算把我的例钱都分给我爹又怎么样,哈哈哈!”说到最后,小菠萝放声长笑。 “那到底怎么弄,咱们也没什么经验,是不是去问问伯父伯母?”杨凌道。 “对,去问问我爹我娘。”小菠萝说着就拉着杨凌要出门。 “你们谁要是敢进厨房一步,被我知道了,我打断你们的腿!”小菠萝出门对那些正在张望的下人如是说道,此刻完全展现了他的纨绔以及精明。 萧家正堂上,萧公爷正苦着脸被自己夫人给训斥,一旁的下人们则低眉顺眼地不敢发表一句,杨凌和小菠萝捧着个酒罐慢慢走近,对萧公爷而言无疑是天降救星一般。 “啊,儿子,贤侄啊,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我想死你们了啊!”萧公爷一改颓势,震震衣袖,走到两人面前,满面春风,只是握着杨凌和小菠萝那双紧紧的手暴露了他无奈的心情。 “儿子啊,听说一早你们俩就钻进了厨房,也不知道干什么,还不准下人进去,只是有什么要找娘吗?”萧夫人也换了一副笑脸走过来道,只是暗中还不忘掐一把丈夫腰间的软肉。 “伯父啊,你这到底是欢迎我呢,还是讨厌我呀,这么一副便秘的样子,莫非是近期上火了?” 杨凌看着萧公爷一副纠结地表情问道。 “欢迎,当然是欢迎啊!我家儿子呢,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难得能拉一个朋友回来作客,我只是为他喜极而泣啊。”萧公爷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爹!”小菠萝不满地撇撇嘴。 “闭嘴!这个家我才是一家之主!”萧公爷恶狠狠道,却不防腰上的疼痛更加重几分。 “儿子啊,有什么事吗?没事带杨凌出去玩好了。”萧夫人正一门心思地训夫呢。 “是这样的,我兄弟不知从哪个神仙那里得来了能够酿出仙酿的秘方,我们弄了一个早上,终于得了一些,来请爹娘尝一尝。” 杨凌一愣,小菠萝这是多么不要脸啊,在自己爹娘面前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己果然还是嫩了一点啊,不过随即点点头道:“请伯父伯母尝尝,给点意见。”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给少年人意见了。”萧公爷一正脸色,不动声色地悄悄逃离了自己夫人的魔掌。 杨凌揭开酒罐的盖子,顿时一股酒香传遍了整个屋子,萧公爷贪婪地一咽口水道:“好香啊,快让我尝尝!” 杨凌用茶碗各自倒了一点给他们,期冀地眼神看着他们,只见萧公爷如同小菠萝刚才的模样,闭目不语,仔细回味,而萧夫人只浅浅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笑地对杨凌说道:“我这儿子没吹牛,果然是仙酿,杨凌啊,你要是想悔了孔家那门亲的话,伯母这还有很多好人家的女儿哦。” 杨凌:“” 第二十七章酒楼生意 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不是有事没事教训教训丈夫就可以当好的,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任何一个家族,特别是大家族,人口多、开销大,当家主母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打理家族产业。萧夫人不仅要打理萧家的产业,罗家的也要一并打理,这些产业里就有酒楼,但是也仅仅就是一个供人吃饭打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萧夫人不像萧公爷一样只是闭着眼睛回味美酒的味道,她只尝了一口就立刻察觉了其中的机会,所以笑得更加亲切了:“贤侄真是有心了,能让我们尝到这样的美酒。不知还剩下多少呢,如果还有的话,我萧家愿意全买下来,作为我们家酒楼里的镇店之宝。” “暂时只有这么多了。”杨凌一指在那的酒罐道。 “这么点实在不够啊,都不够我喝的。”萧公爷适时地接上话来,两人做了二十年的夫妻这些默契还是有的:“贤侄啊,你看呢,你跟我家小波可是至交好友,你也不愿意伯父因为没酒喝而馋死吧?” 萧夫人瞟一眼丈夫,笑着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是一天到晚就会厮混,这样的美酒难得一见,你还想天天喝?干脆以后都睡在酒缸里好不好?杨凌啊,别听你伯父的,以后要是还有的话,只管卖给我萧家,肯定给贤侄一个好价钱。” 杨凌当然明白这是人家夫妻唱的一出双簧,但是也不揭破,微微一笑说道:“伯父以后被馋死的话,可是我的不是了。我跟波罗是结拜兄弟,他的爹娘最起码能当我半个爹娘不是?要说这酒呢,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只是暂时没人想到而已,不信你们问问二哥,这其中的过程可复杂?” 萧夫人一愣,原想着自己夫妻来这么一出,就算不能套出酒的秘方,但是将来肯定还是由自己来卖的,却不想自己的儿子居然在一旁看着,早知道这样,还玩这些心机干什么?萧夫人想到于此,不满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本来我们是结拜兄弟三人,感情很要好,大家的例钱呢很紧,我就想着能不能找点什么东西来做,就是为了增加点花销而已。昨天我帮二哥对账的时候,正好发现原来伯母名下有酒楼,关于这方面我们都没有什么经验,想来交给伯母经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杨凌再次丢出一个大大的桃子。 “当然,伯母我对经营酒楼方面可是有很大的心得的。”萧夫人笑得更欢了,霎时展现出徐娘半老的风情。 萧公爷和儿子在一旁听着这话,表示不信,自己那酒楼可不就是在萧夫人的英明治理下,越发的江河日下,这话也就够骗骗杨凌了。 其实这话也骗不到杨凌,因为昨天帮小菠萝对账的时候,杨凌已经初步了解了小菠萝家的产业结构,可以说酒楼是经验最不善的地方,其他如粮铺、布庄因为涉及到最基础的民生,很是兴旺,只有酒楼,说实话这年头菜的滋味实在好不到哪里,加上酒水一般,所能吸引的顾客自然不多。 “我自然是信得过伯母的,想来伯母也是对这酒有信心的,不过说实话,我呢当初年少荒唐,败光了家产,至今还是寄居在孔家,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不知伯母意下如何?”杨凌尽量将话说得遮掩一点。 萧夫人微微一笑道:“贤侄手握这样的仙方,直接当聘礼,想来娶他孔家的女儿也是够了,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男人总要有自己的家业,谁又不想给子孙留一份好的家产呢,说实话我认为能把这个酒的秘密保护住,是子孙一个大大的聚宝盆。” “说得是啊,你看将来我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萧夫人决定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 “萧家顶多只有四成。”杨凌摇摇头道, “哦,贤侄一口气要六成不觉得有点多吗?须知贤侄如今身无长物,前期所有的可都是我萧家出的。”萧夫人觉得杨凌好像有点jiān猾。 杨凌自然也察觉到了萧夫人语气里的不满,笑着摇摇头道:“伯母误会了,我前面就说过,此事也只是我想给我们兄弟三人多一份例钱,本来我的意思是兄弟三人平分的,正因为看到萧家所出甚多,所以才会再让一分给二哥的。” 小菠萝一听这话,忙说道:“这算怎么回事,平分就平分嘛,三弟你这是看不起我啊。” “二哥,你不要误会,这是我心中所想,绝没有看不起二哥的意思。”杨凌解释道。 “好,四成就四成吧,既然你对我家小波有这份心,我当然要成全你们。”萧夫人拍板道,最主要的原因是杨凌点明了这是兄弟三人的东西,自然那份收益只是属于小菠萝一个人的,萧夫人虽然看上去很贤惠,将庶子庶女们看作亲生的一样,但是心里总归多向着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份产业,将来分家也只是属于小菠萝一个人的。 “二哥,伯母这话里的歧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杨凌拉过小菠萝轻声说道。 “是啊,我们三兄弟可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不应该发生的事。”小菠萝也幽怨地向母亲投去一个眼神。 萧公爷见生意谈妥了,欢呼一声道:“既然都谈好了,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不如就喝着这酒再慢慢谈好了。” “伯父,午饭要吃的,不过我觉得今天你的午饭是不是能出去和别人吃呢?”杨凌说道。 “这是为何?”萧公爷没有反应过来。 古人没有广告这样的东西,但是却有广告的意识,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这个酒香也要靠别人口口相传的,萧夫人只一会就反应过来了,对自己丈夫说道:“平常让你少出去,你不肯,今天看在贤侄的面子上准许你去找你那几个兄弟喝酒去,记得带上这里的酒!”萧夫人指着那酒罐强调道。 “太好了,上回戴尧那混蛋不知从哪里搞来一瓶好酒,馋的我们啊,就是没给我们喝,今天我也去馋馋他!”萧公爷一拍大腿道。 “来人啊,去请黔国公他们,就说我今天中午请他们喝酒,喝好酒!”萧公爷对着外面豪气干云地叫道。 萧公爷兴冲冲地拎着刚出炉的美酒去找酒肉朋友了,萧夫人也吩咐厨房准备开饭。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夫人,刚才少爷说谁要是没有他的准许进了厨房,就打断他的腿,所以还不曾准备饭食。” 萧夫人对小菠萝说道:“有这回事吗?你这纨绔的脾气可是跟你爹学了个十成十啊。” “娘你别生气,刚才新酒的秘密可都在厨房里了,将来可是我家的财源,我哪敢轻易被他们知道啊!”小菠萝笑着解释道。 萧夫人点点小菠萝的头道:“总算你长大了,知道轻重了,快去收拾一下,我们不吃饭还行,你那些弟弟妹妹难道也不要吃?先去撤了吧,我下午就找心腹的人来。” 午饭在萧夫人特意的嘱咐下显得很是丰盛,但是这样丰盛的饭菜,杨凌也是味同嚼蜡啊,后世常说煮的东西健康,能把营养都锁在里面,但是这白水煮的东西,别说吃一个月,就算吃一个礼拜就得暴走,谁让中国人的吃货天赋点得太满呢? “杨凌啊,怎么不动筷子,是不是这些菜不合口味,要不我叫下人做点别的什么来?”萧夫人关切地问道,杨凌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了,简直是自己半个儿子啊,当然得多关心点。 “娘啊,你别管了,我这兄弟挑嘴那是一绝,反正什么到他嘴里都是白蜡一般没味。”小菠萝捞了一块羊肉沾了一下手边碟子里的酱料,扔进了嘴里。 却不想杨凌看到那酱料顿时眼睛一亮,那红红的眼色,是多么的惹人爱啊,辣椒这玩意可以抵充很大部分食材的原味,就是当饭菜吃也行啊,前世学校里的大锅菜绝大多数都会放点辣椒,是因为辣椒强烈的刺激性会让不好吃的菜被人忘记它原本的味道。辣椒这玩意这么早就进入中国了?杨凌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一直到明朝后期才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开启来到中国吗?杨凌有些不敢置信。 “二哥,把你那辣椒递我一下。”杨凌说道。 “辣椒?什么东西,三弟啊,不是早跟你说了别说我听不懂的东西吗?”小菠萝抱怨道。 “就你边上,那红红的酱料啊。”杨凌指着说道。 “辣椒?这个是茱萸酱,可不是什么辣椒。”小菠萝含糊一声,还是递给了杨凌。 杨凌接过来一看,那茱萸酱红色鲜亮,又小心地蘸了一点尝了一尝,瞬时那种辛辣的感觉充满了味蕾,这尼玛不是辣椒谁信啊,茱萸?骗鬼呢,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杨凌再不济也是知道这诗的,茱萸不就是没事插在耳朵边扮伪娘用的吗?还能吃? “三弟啊,何故泪流满面,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吃不到东西就哭这个习惯可不好,我说一句啊,这茱萸酱可是你非要吃的,不是逼你吃的啊。”小菠萝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二哥啊,有了这玩意,外面那些酒楼的东西,全是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咱们兄弟又有财发了!”杨凌志得意满道:“对了,你说这玩意叫茱萸酱,怎么来的,多么?” 萧夫人一听发财两个字,眼睛瞬时亮了起来:“这茱萸酱是蜀中人惯常吃的酱料,用茱萸捣烂以后,取其汁液,再加羊油熬制,只羊油这一条就注定它不多,我们京城人也不怎么吃得惯,倒是他们父子觉得这样好吃,我才让厨房准备了一点。” “又是油的限制,看来这成朝很需要我快速把食用的植物油搞出来啊。”杨凌暗自想到。 “伯母、二哥,你们想不想让自家的酒楼变成天下最好的酒楼?”杨凌站起来神秘兮兮道。 第二十八章卖葬母 “伯母、二哥,你们想不想让自家的酒楼变成天下最好的酒楼?”杨凌这句话纯粹就是废话了,有哪个人家不想自己的产业是最好的呢? “贤侄难道有什么好办法?”萧夫人好奇地问道。 “伯母,觉得做好一间酒楼最重要的什么呢?”杨凌反问道。 “这个我知道,当然是菜好、酒好和人多了!”小菠萝学会了抢答。 “二哥说的不错,”杨凌微微点头道:“但是最后一点人多,固然有人脉的作用,但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菜好和酒好,一般客人可以看主人的面子多来几次,真正占大头的还是那些回头客,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好酒,剩下的就要看菜色的作用了。” “贤侄说的不错,比如这京城的聚合楼以烤羊出门,他们的羊肉外面金黄酥脆,却又入口即化,毫无羊肉的腥臊气,配上西域来的香料,就连我家也是爱吃的。”萧夫人想了想说道。 “他家的烤羊再怎么出名,也始终只有一个菜,伯母有没有想过如果将一般家里的菜色做成他们没吃过甚至见都没见过的样子呢?”杨凌微笑着说道。 “不瞒你说,我家的酒楼没有什么好的大厨,更别论别出心裁的特色菜了。”萧夫人为难道。 “伯母可听说过炒菜?”杨凌反问道。 萧夫人摇头,杨凌少不得又将炒菜的原理解说了一遍,却不料萧夫人一听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贤侄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照你这般说法,需要用到大量的油脂,像我们官宦人家还好说,朝廷每年通过互市买来许多牛羊,然后发放我们羊油,一般人家甚至只能食用猪油,再往下甚至只能逢年过节的时候,买一丝猪油以祭祀祖先之用。”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伯母啊,这个动物性油脂虽然吃起来香,但是很容易引起三高的啊。”杨凌打断萧夫人道。 “什么三高?” 杨凌一拍脑袋,瞧我,现在这时候还拽什么现代词汇,杨凌微笑着说道:“伯母有没有想过问庄稼要油?” “庄稼里也有油?”小菠萝好奇地问道。 “有!”杨凌肯定道:“不仅有油,而且庄稼里的油更加健康。” “可是哪些庄稼里有油,又该怎么弄到这些油呢?”小菠萝再次问道。 杨凌先是夹了一筷子菜薹,又是夹了一块豆腐给小菠萝道:“二哥经常吃这些,咱们还问呢?” “三弟啊,你别开我玩笑了,这个里面怎么能有油呢?”小菠萝放在嘴里咀嚼着道:“我怎么也尝不出这里面有油啊。” “油当然不会凭空跑出来,我还有些东西需要想一想,不过如果伯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由我做几道炒菜给大家尝尝,怎么样?”杨凌笑着对萧夫人说道:“对了,请伯母务必准备几块猪肉,最好是肥瘦相间的那种,我很喜欢吃的。” “哎呦,何必吃猪肉这种腌臜东西呢?厨房里羊肉、鲜鱼都有,前几天你伯父还带回来一大块别人刚宰的老牛,放在冰库里冰着呢,你要是想吃肉,就吃这些好了,万一让别人知道我拿猪肉来招待你,可要被人说死了。”萧夫人摆摆手道。 “没事,我这人就是喜欢吃猪肉,再说这只是我们关上门来自己吃,还会让谁给瞧了去吗?”开玩笑,后世的中国人能将一头猪从里到外做出花来,就是最没用的猪皮还能熬个皮冻,富含胶原蛋白,对皮肤好哦。 吃过午饭,杨凌提议去逛逛街,小菠萝当然也想出门放放风,两人自然一拍即合,还是萧夫人不放心,又派了两个家将跟了出去。 逛街这玩意当然是女人的专利,但是杨凌自从穿越以后还没深入了解下这个时代的人情风物,后世那些说什么仿古代的建筑风貌的民俗原生态的玩意反正是不能信的。因为是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老百姓的日子要过得好得多,大街上商铺酒楼栉比节邻,彩幡迎风飘扬,更有那沿街叫卖的货郎,耍把式的、拿大顶的、卖十全大补丸的各色人等,形形色色,喧闹声不绝于耳。说实话,杨凌和小菠萝穿得委实招摇,身边有没有人护卫,被好几波小偷当初了肥羊,却一个个还没近身就被那两个家将给发现了。 “你家的保镖什么来头?这尼玛也太酷了一点,不穿个黑西装,戴个黑墨镜实在对不起那份职业啊?”杨凌捅捅小菠萝道。 “什么保镖,那是我家的家将,没文化,果然很可怕!”小菠萝鄙视道。 “家将?麻将我就知道,说说到底怎么会成为你家的保镖的?”杨凌追问道。 “唉!”小菠萝长叹一口气抚额道:“这些人的先祖是我先祖的亲兵,后来我先祖封国公,这些人就入我家做了家将,这么些下来,我们家在繁衍,他们也在繁衍,他们有些人当了我家产业的掌柜或是账房,有的人成为了我家庄园的管事,有的人则负责全国各地的货物采买,而有一些则会很小的时候开始习武以作护卫之用。” “切,不还是保镖,换个说法而已。”杨凌不屑道。 “也不能这么说,一般的保镖或者护院只是雇佣而已,他们不同的,如果把我们陈国公府看做一棵树的话,无疑我萧家就是树的树干,而这些人则是树的枝叶,没了他们,我萧家也是光杆一根,他们也是陈国公府的一份子。”小菠萝再次解释道。 两人边走别说,恍然却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市集,杨凌定睛一看,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在惨无人道地进行围观,这可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的优良传统,只见那帮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那叫一个严实,想必热闹很大,杨凌兴冲冲地拉着小菠萝上前。 托小菠萝肥胖身材的福,只激起周围不满的叫声,两个人就轻松挤了进去,却见面前用一段草席盖着的好像一个死人,这有什么好围观的,杨凌不懂。在旁边还跪着一个看上去娇小的小姑娘,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粗麻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稻草,下面是一张漆黑的小脸,只有那双如同黑宝石的眼睛漠然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群,乌黑的小手还紧紧牵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那男孩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很是瘦小,也是一团乌黑,头上插着一根稻草,那男孩的小手里拿着半个干瘪的馒头,递到女孩的嘴边道:“姐姐吃!” 听到弟弟的声音,小女孩恢复了一丝神彩,勉强笑着说道:“弟弟吃,姐姐不饿。” 杨凌捅捅小菠萝道:“这是干什么呢?” 小菠萝叹口气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头上都插着稻草,当然是在卖身,好像说是为了安葬他们的母亲。” “他们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杨凌轻轻笑道。 “你没看他们头上有稻草吗?这意思就是插标卖身的意思,穷人家又不认字,就是这么表示的。” 我还插标卖首呢,感情三国杀里关羽的台词来自这里啊,这我哪知道啊,不过后世的杨凌看了太多这样的骗局,自己还被骗过几块钱呢,明明一个可怜兮兮的乞丐,转头你就能见他钻进一辆奔驰扬长而去,这让坐公交车的diao丝们情何以堪,钱虽然不多,但是被骗的滋味就不是那么好了,所以杨凌带着的心态,对眼前的状况更是不屑一顾。“不会是骗子吧?”杨凌偷偷对小菠萝说道。 小菠萝还没有说什么,杨凌的轻笑声却是激怒了地下那个小女孩,抬头用像小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杨凌恶狠狠道:“这位公子,我娘走了,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孝道,绝对不会拿母亲去世这样的事,还抬着母亲的尸体来骗人,不敢奢望公子会买下我们,但是也请公子不要侮辱我们,我只是卖身,却不会卖掉我的尊严。” 小菠萝摇着肥胖的手道:“你误会了,我这兄弟没什么歹意,真的没什么歹意,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绝对没有侮辱你家的意思。” 如果说杨凌以前只是觉得小菠萝有点混,有点**,还有点孝顺的话,那么此刻的小菠萝却给了杨凌另一种感觉,就是他懂得尊重,杨凌回想了一下似乎小菠萝从没有在自己面前侮辱过谁,也没有依仗自己的身份欺凌过谁,或许是门风使然,但是这样的品质却是难能可贵,如果以前杨凌还有点利用小菠萝的心思的话,此刻杨凌真觉得自己这兄弟,可以当一辈子的兄弟。 小女孩的眼神刺痛了杨凌的心,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被现代那种污浊的气氛所腐蚀,却似乎渐渐往了自己原本纯真的心,变得开始不相信人,杨凌弯下腰去诚恳地对小女孩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有什么冒昧的地方,请你原谅!” 第二十九章杨大少VS杨大少 根据传统长篇恶俗电视剧的剧情来说,一般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卖身葬母的时候,通常会有一个恶霸来强抢民女,然后男主角就会挺身而出,英勇奋战,最后救下了女孩子,在经过一番喜闻乐见的剧情后,就可以开始播广告了。 杨凌身为主角,而且是优秀的穿越青年,当然不能不享受一下这样的待遇,这种桥段当然是必备的了。就在这时人群被分开了,只见一个大汉领着七八个狗腿子走了进来,大声喝道:“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是我的,你们要买自己去人市好了。” 杨凌顿时内牛满面,多熟悉的画面啊,此时此刻正是展现自己威武不能屈的精神的好时机啊,杨凌当即直起腰来,一甩刘海,戟指大喝道:“汝乃何人?莫非想强抢民女乎?” “我乎你妈!”那人指着杨凌大骂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个女的是我家的人了,你别来添乱,识相的就自己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就一把打掉那男孩紧紧握住女孩的手,强行拉着女孩要走。 男孩顿时吓得哭了起来,女孩紧紧护住自己的弟弟,带着哭腔说道:“杨大少,我求求你,你要买我的话,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求你也能把我弟弟带上,给他一口吃喝,我求求你!”说完在地上用力地磕起头来。 “放屁!你这弟弟才五岁,肉没有三两的,能干活吗?我杨家可是不养闲人的,你这个小贱人,想也别想,走,快跟我走!”杨大少一把丢开那小男孩,抓起小女孩的手就往人群外走。 “姐姐!姐姐!”小男孩大哭道。 “弟弟!你放手,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小女孩死命挣扎着,却是怎么挣脱不了,最后干脆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上。 那人吃痛,松开了手“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怒气勃发,反手一个巴掌将那小女孩打得一个趔趄,口里叫道:“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咬我,老子不要那笔钱了,今天也非得把你打死!”说完抬脚就要踹去。 他含愤的一脚,用力甚大,如果被他踹实了,这小女孩就算不死,也剩不掉半条命了,杨凌眼睛瞟了一下,似乎自己好像有些脱离了小菠萝的距离,那混蛋看上去像半个高手,可是估计救援不到了,杨凌来不及多想,也伸出脚去,踹在了杨大少的脚腕处,杨大少不防杨凌会忽然出手,吃了一个闷亏,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待看清是杨凌后大骂道:“你个混蛋,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敢踢我,反了你了!” 遇到这么嚣张的人,而且喜欢坑爹的人,杨凌一般首先认为对方姓李,而且现在李还是国姓,不会是什么混蛋宗室吧,这事就难了了啊,杨凌歉疚地笑笑说道:“骚瑞、骚啊,不好意思,忘了你智商低,听不懂,不好意思,没摔着吧,你看地上凉,你不要这样嘛,要是感冒了,你爹就要急了,来,听话,自己站起来!不行的话,我扶你一把,你千万别生气!”杨凌说着就伸出手去。 那人见杨凌如此低声下去,以为被自己给吓住了,一把扫开杨凌的手,爬起来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爹是外号镇市南的杨十三,我是他的独生子杨大少,小子你听好了,要么你现在向我磕头认错赔偿一百两的医药费,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姓杨啊,姓杨好,不是姓李,不然你爹非得被你坑死,我就说嘛,还是姓杨好,我们俩一个姓,”杨凌说到这里,忽然反应了过来:“就你这混蛋居然也姓杨?你他吗配姓这个姓吗?还杨大少,老子才是货真价实的杨大少,你个山寨货!” “你赔不赔礼,道不道歉?”杨大少一瞪眼睛道。 “我道你个妹啊。”杨凌回道。 “不识相!”杨大少冷哼道,然后用力一挥手道:“给我打!”霎时间他后面跟着的狗腿子就举着小孩手臂那么粗的棍棒上前。 杨凌一看就傻眼了,浑人果然是浑人啊,说不过人家就直接动手,这个无耻的劲头似乎很有自己的风范啊,虽然杨凌表现地很正气十足,但是前世作为一个四好青年,斗殴这样具有男人味的事情,实在没干过啊。 杨凌还傻傻呆呆地在那看着,眼看棍子就要落在头上还不知道躲闪,就在这时,小菠萝出现在杨凌身边,用手接下了棍子。 “嘿,三弟,傻了啊!怎么不知道躲?你不要紧吧?”小菠萝关切地问道。 “呜呜,二哥,好怕怕,他们说都没说一声,就要打我,吓死我了,你看我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直跳呢!”杨凌夸张地叫道。 小菠萝打个冷战道:“三弟,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你看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懂什么,我只是试探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觉醒,好决定是不是决定跟你深入交往下去,咦,这话好像也不怎么对啊?”杨凌幽怨地说道。 “原来还有帮手,”杨大少冷哼道:“两个给我一起打!” “怕你啊,我们兄弟两个还怕你们这些混混啊,是吧,三弟?”小菠萝往身边看去,却见杨凌正要往人群外边走去,小菠萝急忙喊道:“三弟,你去哪里啊?打架往这边!”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杨凌喃喃自语,走到人群边说道:“麻烦让一让,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当头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是一个大婶,拎着一个菜篮,见杨凌要走,死活不同意,还指着场zhong yāng说道:“小伙子,你的场子在那边呢,你兄弟正跟别人打架呢!” 还场子呢,这是黑社会片子看多了吧,杨凌笑道:“其实我跟他们不是很熟悉,麻烦让一让,我妈急着叫我回家吃饭呢。” “进去吧,你!”不知谁下了黑脚,直接把杨凌给踹回了场中间,又好死不活地正好替小菠萝挨了一下打。 “哎呀!”杨凌怪叫一声。 小菠萝扭头看到是杨凌笑道:“怎么舍得回来了?” “二哥,这说的什么话,我刚才只是想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喝的,打架这玩意太消耗体力了,”杨凌苦笑道:“可是那帮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就是不让我出去啊,二哥你渴吗?要不我再出去一次?” “呵呵,我不渴,多谢三弟!” “你怎么能不渴呢?都打架了,看哦,连汗珠都有了,二哥啊,不是早跟你说了要减肥了吗?” “三弟啊,别贫了!小心,看身后!” “哎呀!又哪个王八蛋打我?”杨凌幽怨地向小菠萝说道:“二哥啊,都说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piáo过娼,一起受过伤,二哥你能不能给我分担一下这伤啊,不然我觉得我们的友谊实在不怎么铁啊。” “怎么会呢,三弟,继续小心!” “哎呀!” 杨凌真的火了,小菠萝那王八蛋,那么肥胖的身躯,一下没被打到,反而自己连被敲了三下,真当哥是泥菩萨啊。 杨凌一把抓过背后那狗腿子的木棍,指着那人怒吼道:“你眼睛瞎了?那么胖的人你不去打,怎么专门打我?”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那边人太多,我过不去啊。” “废物,连打手也不会做,”杨凌叫道,把棍子递给他说道:“喏,拿着,从我这边过去!” “哦,”那狗腿子茫然地接过木棍,朝小菠萝走去。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黑社会了,气势,拿出你的气势来,记住,你是阿飞,你是青皮,你是地痞,你是流氓!”杨凌在后面大叫道。 那人一听,果然提起了精神,高举着木棍,大声吼叫着向小菠萝冲去。 可惜这混蛋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眼看就到小菠萝的背后了,却不想冷不丁又被人给踹了出来,抱着杨凌的腿抽泣道:“做打手,命苦啊!我就是想打一个人而已。” 杨凌蹲下身去,尽展圣母风范,摸着那人的头道:“没事的,没事的,出来混早晚要还的。”然后猛地提脚踹去,一边踹一边喊道:“叫你打我,叫你打我三下,叫你不去打我二哥” 萧家安排的两个家将在见自己少爷打上了群架,经历了一段往前挤的时间,总算是平安到达,两人一上场就帮着小菠萝分担压力去了,老实说,这帮打手也就吓唬吓唬一般小老百姓,遇上这样的具有军人风范的人就不是对手了,很快就被打散了,躺在地上哀嚎。 那杨大少也被其中一个家将拎着扔到了小菠萝面前:“少爷,这人怎么处置?” 小菠萝哀怨地说道:“三弟啊,你刚才好像坑了我,你说我要不要把他交给你?” “必须的,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二哥!” “成交!这人交给你了。”小菠萝笑眯眯地说道。 “嗨,杨大少,我们又见面了哦!”杨凌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第三十章打官司 杨凌站在杨大少面前,笑得毛骨悚然。 “你你,你别过来,我跟你说,我爹可是杨十三,在南市这一带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你一定会后悔的。”杨大少虚弱地威胁道。 这尼玛动不动就喜欢把老子抬出来算怎么回事,是嫌坑爹坑得不够吗?杨凌撇撇嘴,换自己前世还是搬砖的diao丝的话,杨凌或许会缩,尼玛现在自己一个结拜兄弟是国公家的,将来要当政协常委的那种,还有半个文化部副部长的未来岳父,说不定哪天就是总理级别的人物,还怕你威胁?“说吧,为什么要强抢民女?”杨凌掏了掏耳朵道。 “她家欠了我二十两银子,现在她没钱还,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我就是说道皇帝老爷那也是这个理?”杨大少辩解道。 “你家真的欠他二十两银子?”杨凌转过身问那小女孩道。现在的一两银子等于十贯钱,一贯钱等于一百文钱,一文钱能买一个馒头,按照购买力计算的话,一文钱也就相当于一块钱,二十两银子就是两万块钱,放现在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是小农经济的古代,一般人家一年也就这么点收入。 “他胡说,我家明明欠他就十两银子,更何况我娘已经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当了五两银子先给了他,我娘害了病也没钱去看郎中,连馒头都舍不得吃一个,最后居然就这么走了!”小女孩说到最后搂着弟弟放声大哭。 杨大少一听小姑娘肯承认欠账的事,腰杆不禁直了起来,对杨凌说道:“听到了吧,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欠账还钱,可不是我无事生非。” “还无事生非呢!”杨凌上前扇了杨大少一个耳光道:“拽什么成语,你他娘的认识多少字,就跟我装文化人?人家明明说的十两银子,还还了你五两,到你这就变二十两了,你他娘是欺负我不识数,还是你数学死早了,是体育老师教的你数学?” 杨大少捂着自己的脸很委屈,说道:“赌场规矩,利滚利,他家欠了我二十五两银子,还了我五两,当然还欠二十两。” “你他娘的以为我是你?要你来教我数学?”杨凌毫无犹豫地抽了杨大少另外半边脸颊,呼,仗势欺人的感觉果然很好,怪不得官二代、富二代们总喜欢惹是生非了,原来就是享受这感觉啊。“把那欠条给我看看!”杨凌喝道。 “哦!”杨大少从怀里掏出欠条,递给了杨凌。 杨凌接过来一看,上面乱七八糟的写了一堆,反正就是说小女孩他爹欠了赌场十两银子,一个月以后愿意归还二十五两银子,如果不能就任打任杀,下面还清晰地摁着一个鲜红的手印。杨凌转过头看着小女孩问道:“这胡二就是你爹?” 小女孩无奈地点点头。 “那他人呢?”杨凌基本就是白问,这么明显的答案,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丢下我娘,还有我和弟弟,跑了!”小女孩咬着牙道,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焰。 这混蛋果然没姓错,干脆叫胡来好了,没出息的混帐,把老婆孩子丢给黑社会,杨凌既然今天这架都打了,当然不好半道撒手不管了,看着杨大少说道:“这明明是他爹欠你们的,来逼着人家孩子干什么,也不怕这样的事干多了断子绝孙?今天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吧。”杨大少拿出荷包来,掏了又掏,摸出五个铜板递给杨大少道:“这里有五文钱,就当剩下的账都平了,怎么样?” 杨大少看着杨凌冷笑道:“他爹跑了,所谓父债子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的,兄弟,我劝你一句,不要强出头,得罪我杨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杨凌当然知道父债子还,就是现代遗产法里还有一条,债务也要继承了,但是尼玛居然还敢威胁我?杨凌抬起一脚,踹向杨大少的裆部,也顾不得自己这招下不下流,怒吼道:“我他娘的也姓杨!就你这样的,不让你断子绝孙,都对不起杨姓先祖!他奶奶的,我呸,还敢威胁我?” 杨大少捂着裆部,一下子跪倒在地,身体弓得像个烤熟的虾子一样,脸上冷汗直流。 “嘶”小菠萝抽着冷气,捂着裆部,上前对杨凌说道:“三弟,这一脚,委实重了一些,看来今天这梁子结大了。” “废话,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杨凌瞄了一眼小菠萝道:“我说二哥,你也被我踢了下面了,你捂着算怎么个回事?” “三弟功力深厚,看一眼就蛋疼难耐,哥哥可不想被你也来那么一脚,还是以后离你远一点好了,安全要紧呐。” 就在这时,人群被分了开来,一群穿着皂衣皂靴的捕快走了进来,为首一个马脸汉子大叫道:“哪个王八蛋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杨大少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捂着自己破碎的蛋蛋,直起身子说道:“马捕头,你可来了,有人想要打杀我!” 马捕头瞥了一眼杨大少道:“聒噪!说,是谁打了杨大少的!” 杨凌将两个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果然又是一对狼狈为jiān的东西,杨凌出来道:“是我打的!” “就是你?”马捕头看着杨凌,又看了看杨大少,见杨大少点点头,才对身后重人叫道:“来啊,把这个当街行凶的凶犯押回去,让府尹大人好好审问审问。” “且慢!”杨凌大喝道:“难道马捕头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他?” 马捕头属于地头蛇,见杨凌眼生,穿的衣服虽然是旧的,但是料子却都是上等料子,在这县官不如狗、权贵满地走的京城说不定就会冒出些扮猪吃老虎的贵介公子,听着杨凌这话,拱了拱手:“这位公子请了,不知公子在哪高就?为什么要打眼前这人?” “我就是外地一普通学子,来京城游学的,刚才见这人当街强抢民女,我心中不平,所以出手教训了一下。”杨凌笑着说道。 “来人啊!把这个凶犯给我押起来!”马捕头忽然变了脸色大叫道。 瞬时有几个捕快,上前押住了杨凌,杨凌愤恨地问道:“我都说了,是他强抢民女,我看不过才出手的,我这是见义勇为,你怎么还要抓我?” “笑话,明明就是你贪图这个女色,又没有足够的银钱,所以打伤了来收账的杨大少。”马捕头冷笑道。 “放开我兄弟!”小菠萝上前道。 “你又是谁?” 不等小菠萝开口,杨凌急忙说道:“这是我结拜兄弟,也是我的同窗。” “哼,一看就不是好人模样,刚才的殴打你参与了没有?” “有的,有的,他全程参与了。”杨凌如校级桌面道。 “来啊,把这个人也给我押起来。” “三弟,你”小菠萝的话还没有说完。 杨凌眼看小菠萝的家将就有上前,急忙使一个眼色,截住小菠萝的话怪叫道:“二哥啊,看来这一次我们要去牢里坐一坐了,你赶快让用人回家,拿钱来赎我们吧。” 小菠萝看着杨凌的眼色也反应过来,回头对正欲上来的两个家将说道:“快去找我爹,他现在好像在杏花楼谈生意,让他来救我。” 马捕头原以为小菠萝是什么贵介公子呢,却不想也就是稍微有钱点,杏花楼,马捕头还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好馆子,在那里谈生意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好可以再敲一笔。 两个家将闻言止步不前,不敢轻易离去,却见小菠萝一个劲的使眼色,又怪叫道:“你们快去啊,想我吃官司吗?”这才有一个人匆匆而去,另外一个则继续跟着。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押回去,让大人审问!”马捕头大手一挥道。 “马捕头,还有那个小丫头呢?”杨大少指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谄笑道。 “一并押回去!” 又有两个捕快上去要抓小女孩,她弟弟顿时被吓得大哭,死死抓着姐姐的手不松开。 “马捕头,这两个还是孩子,何必为难他们?今天有什么都是我一人干的。”杨凌正义凛然道,夹杂了一些读书人的傲气。 马捕头冷笑道:“要你管,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把那个小的,也一并带回去。” 去顺天府的路上,小菠萝偷偷地问杨凌道:“我说三弟啊,你玩得哪出啊,现在被当成犯人一样,万一被人看到了,回国子监一说,咱们两个估计就别混了。” “懂什么,这叫低调,扮猪吃老虎,懂不懂,现在就好比斗贪官,咱们手里炸弹一把,稳赢的牌,就是不先出,等最后看准机会,炸死他们,让他们心脏病发才好玩呢!咱们可是真实版斗贪官,那帮人想玩也玩不上。”杨凌道。 “我总觉得你把我也一起玩了。”小菠萝神情哀怨。 “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没什么兴趣,就是说还是可能有兴趣啊。”小菠萝苦恼道。 “我草,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乱转进啊,我们现在是一个演员,演得专业点,别整得跟人家跑龙套一样。”杨凌鄙视道。 “要不,你给示范示范?” “看好了!”杨凌眨眨眼道:“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冤枉啊,学生冤枉啊!”杨凌学着前世狗血电视剧的桥段大嚎道。 “闭嘴!”马捕头回过头来恶狠狠道。 “看到没有,神情要投入,表情要丰富,语言要哀切。”杨凌低声传授着表演的技巧:“二哥,你也来一段,这么多观众看着呢!” “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没你这么能演。”小菠萝低下头去,表情沮丧而又有些怨恨。 我草,这小菠萝实力派啊,直接用内心来演呀,还说自己不会演,杨凌暗暗鄙视道。 顺天府尹姓赵,没什么背景,快六十了,能爬到这个四品官位上已经很不容易了,顺天府这个位置,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赵府尹等着熬完这任,等朝廷降下恩典风风光光回去养老了,京城这地方权贵多,有什么案件一般都是私底下完成,老百姓一般案件基本就是刑名师爷代做了,但是朝廷规定了每月必须有放告日,公开审理一些案件,走个形式。 今天恰好是放告日,赵府尹正坐在大堂上,和师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聊着天,掐着点等下班呢,见马捕头押了一些人进来,忙正了正官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喝道:“怎么回事?” 马捕头上前向赵府尹禀报了一下案情,并交待了一下关键人物,然后退了一边。 赵府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人贩,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打伤别人,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 杨凌正在环顾四周,这古代的警察局兼检察院、法院果然和电视剧里描述得差不多啊,看来那帮拍电视剧的也不是一点历史常识没有啊,杨凌看得仔细,全然没有听到赵府尹的话。 这个表情落在赵府尹眼里就是桀骜不逊,赵府尹确认过了,这两个人没什么背景,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犯人,见到本官居然不跪,还敢无视本官的话,当真不知道官似熔炉吗?左右,给我打十五大板,以示惩戒!”说着丢下一根签子。 “嘿,三弟,你还看什么呢?那府尹要打我们屁股了。” “二哥啊,你看这装修实在太老土了,假如将来我要是当了官,一定建议好好改改,犯人也有人权的,最好多弄几张桌子,一边一个,设个被告原告席的,再弄那么几张旁听席就像个样子了。”杨凌边看边说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小菠萝彻底被杨凌打败了,苦笑道:“那府尹要打我们屁股呢!” “什么?我他娘的还没请律师辩护呢,滥用私刑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杨凌大叫道,又见有衙役拿了棍子上来,高声呼喝道:“且慢!”开什么玩笑,自己来这里可是纯粹玩票的,真被打了还有脸见人吗? “请问大人,你凭什么打我?”杨凌质问道。 赵府尹冷笑一声:“见到本大人居然不跪,藐视公堂,你说我能不能打你?” “我可是秀才!”杨凌傲然一笑,自己这废物身子的主人,以前还得了这么一个身份,按着电视剧上的描述,秀才见官可以不跪的。 “秀才又怎么样,本官打过的秀才多了去了。”显然成朝没有这一规定。 草,又被耍了,杨凌急忙道:“打我可以,不过我警告你,我旁边的胖子你最好别打。” “凭什么?”赵府尹道。 “凭‘富贵与共,与国同休’这句话。”小菠萝轻轻一笑。 听到这句话,赵府尹赶忙站起来,换了一副脸色,走下堂来,一边亲自给小菠萝解开枷锁,一边狠狠瞪着马捕头。 马捕头被看得莫名其妙,拉了师爷的袖子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师爷摇头叹息一声道:“你呀,可闯了大祸了,怎么拉了这么个人进来?” “不就一个学子和一个商人之家吗?” “你可知道刚才那胖子说的‘富贵与共,与国同休’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那是太祖杯酒释兵权的时候,对将军们说的话,这些人后来就是现在的勋贵,而你正好押了一个过来。” 马捕头脚下一软,哭丧道:“这我哪知道?” 赵府尹挥手赶开衙役,笑着问小菠萝道:“不知小公爷是哪位府上?” “一般一般,就是陈国公府,家父姓萧,家母姓罗。”小菠萝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齿道。 赵府尹也脚下一软,赵府尹哪里会不知道陈国公府是除去定国公府的勋贵第二家,本代陈国公娶的是吴国公府罗家的独生女,两家并一家的。 就在此时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儿子别怕,老爹来了!赵明诚你个王八蛋,敢抓我萧家的儿子,顺天府尹做久了,连勋贵家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第三十一章反转 赵府尹闻听此言往衙门口看去,却见当头站着一个男人,极有威严,环抱手臂,冷笑着看着赵府尹,后面还跟着两个老兄弟。 赵府尹头皮一麻,赶忙上前施礼道:“拜见陈国公、黔国公、潞国公!” 杨凌和小菠萝也往门口看去,却见此时的萧公爷完全褪去了在自家夫人面前的畏畏缩缩,霸气十足,杨凌对小菠萝偷偷说道:“这还是你老爹吗?”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小菠萝一瞪眼道。 “感觉在你娘亲面前好像一只温顺的猫,忽然变成一头猛虎,我感觉很不习惯啊。”杨凌说道。 “唉,没办法啊,就我娘那样的,武功高强、御夫有术,在她面前,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头虎也得趴着。”小菠萝自夸自卖道:“咦,三弟,你这眼神好像是鄙视我呀?” “算不得鄙视,只是为你未来的前景感到担忧而已,万一你未来老婆有样学样,我已经能想象出将来你抱着我喝着酒痛骂自己老婆,然后回家跪搓衣板的样子了,可怜啊,可怜!”杨凌摇头叹道。 “切,你就别说我了,我娘也就在家里发发狠,在外面还是很给我爹面子的,倒是你的未来老泰山听说被他家那位从头到脚给吃得死死的,京城里一直传说我朝要出一位女相国啊,他女儿耳濡目染的,三弟啊,我估计你将来可能连抱着我痛哭的机会都没有了。”小菠萝反唇相讥道。 “二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成语的样子真的很讨厌!”杨凌别过头去。 萧公爷不理会赵府尹的问好,径直走到小菠萝和杨凌面前,关切地问道:“儿子、贤侄没事吧,没吃什么苦头吧?有的话千万跟我说,我倒是看看哪个老寿星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爹,我们冤枉啊!”小菠萝忽然放声大嚎,神情凄切,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杨凌看着此情此景暗中撇嘴,实力派果然是实力派,这是用生命在演戏啊,不给他一座小金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哎呀,儿子你别哭,老爹在这呢,有什么尽管说,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敢冤枉我儿子?”萧公爷冷笑不止。 “爹,这位赵府尹,进了府衙,二话不说,就要打我和三弟的屁股,可怜我娘都没有打过屁股啊。”小菠萝掬了一把辛酸泪。 “这是怎么回事,赵明诚,我儿进了府衙,什么话都没说,你居然先要打杀威棒,真当我家没人了是吗?”萧公爷转过头怒视着赵府尹。 “爹,不止是打屁股,他还要让我和三弟向他下跪。”小菠萝再次拉着萧公爷的衣角委屈道,看不出小菠萝告黑状的功夫一流,关键问题这些还都是真的,不是瞎编的,赵府尹冷汗直流,心里恨死了马捕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萧公爷更加大怒:“我勋贵世家,除了天地君亲师,还没听说过要向谁下跪,赵府尹,赵大人,好大的官威,需要我们哥仨也向你下跪吗?” “公爷,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我没想到这位仪表堂堂的就是令公子啊。你就是再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呐。当时小公爷边上的那位公子,藐视公堂,为了维护朝廷法纪,我才出言吓唬吓唬,绝对没有真想用刑啊。”赵府尹擦擦冷汗赶忙解释道。 “爹,你看,他连签子都扔出来了。”小菠萝指着地上那根可怜的签子道。 “呵呵,小公爷真会开玩笑,下官上堂的时候习惯性拿一根签子在手中把玩,刚才是摄于小公爷的威严,被小公爷的风采所迷,一时不慎掉了下来,真的是一时不慎呐。”赵府尹矫健的一个箭步跨上前,拾起地上的签子解释道。 “你可知道这人是谁?”萧公爷指着杨凌问道。 “知道,知道,”赵府尹小鸡啄米似的:“小公爷的同窗好友,一看就知道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心中充满了正义感的人物,令下官好生佩服,忍不住想要多亲近亲近,多多学习这位公子的仪止,好继续为皇上、为朝廷、也为百姓继续效力。” “看来你只知道这些啊,这位是我儿子的结拜兄弟,他是礼部侍郎孔兴学家的”萧公爷故意拖长了音调。 “莫不是孔大人的儿子?啊,真是久仰久仰,闻听孔大人有一独生子,十月能言,三岁识字,五岁就能作诗,听说今年正好是五岁,却不想长得如此雄伟,真是生而异象,虎父无犬子,孔大人真乃我辈之楷模啊。”赵府尹讨好地向杨凌笑道,暗中还拍了拍孔兴学的马屁,大家虽然都是四品官,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岳父啊,将来是出阁入相的人物,赵府尹更加不敢惹了。“老爹,岳父大人,你们可把我坑苦了哇!”赵府尹心中诽谤道。 “你家儿子五岁能长成这样子啊,那不是人,是妖了,估计得找龙虎山的张天师才能镇住了!”萧公爷大骂道:“真不知道你这官怎么当的?” “啊!”赵府尹惊喜地叫道:“难道是孔大人的女公子吗?真是,真是,真是卓尔不群呐,就是好像下颚的汗毛有些多,不过不要紧,孔小姐,我家夫人正好开了一家水粉店,里面有一种去毛膏,我家夫人在一直用,不仅能够有效抑制汗毛的生长,还能美颜洁肤,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瓶,绝对不要钱,只求孔小姐在孔大人面前多多提起我的名字便成。萧公爷,小公爷和孔小姐真是一对人间美眷啊。”赵府尹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奉承话不要钱,顺便还给自己店铺打了个广告。 杨凌一阵恶寒,小菠萝对杨凌说道:“三弟,你能找个词来形容一下吗?我读书少,我是觉得找不到词语了。” 杨凌摊摊手道:“别问我,虽然我比你多念了几本书,但是我也找不到。不过,通过与这位赵府尹的对比,我觉得我们哥仨的节cāo依然还健在,丢得不是很多。果然一入衙门深似海,从此节cāo是路人啊,二哥,就为了这样的面皮,咱们将来得做官,做大官,节cāo什么的反正我早就不在乎了。” “三弟好文采,不愧是比我多念了几本书的人,出口成章啊!”小菠萝一挑大拇指。 “早跟你说了,你说成语的样子很讨厌,”杨凌转头对萧公爷道:“伯父,咱们还是办正紧事吧,再这么下去,我就成了不男不女的人了。” 萧公爷想想也是,对赵府尹说道:“记住了,这个是我儿的兄弟,孔大人的乘龙快婿,下次不要记错了。” “一定,一定!”赵府尹连连点头,心中却说,这样的灾星,我可不敢再遇见他们。 “既然这是一件案子,那么现在就好好审理吧,赵大人,不介意我们哥仨在这旁听吧?”萧公爷说道。 “哪能呢?欢迎之至,三位公爷,你们请上座。” “不了,朝廷自有法度,我们可不想被御史弹劾,你才是顺天府尹,还是你审吧?” “知道了,下官一定妥善审理这件案子,绝对不会让小公爷含冤受屈,来人啊,给三位公爷还有两位公子看座。”赵府尹招呼道:“那么,下官这就审理此案了?” “去吧!”萧公爷点点头道。 赵府尹走到堂上,习惯性拿起惊堂木准备敲下去,再看看那边安坐的几位大神,还是又放下了,轻声说道:“两位公子有什么案情,请尽管说来。” 杨凌将刚才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谅那杨大少也不敢反驳。 赵府尹听得连连点头,又转向杨大少问道:“这位杨公子说得可是实情?” 杨大少只是跋扈,又不是傻子,不想对方来头这么大,别说一个赵府尹加一个马捕头,就是再加一百个,在人家看来也就是动动小手指的人物,哪敢不承认啊,杨大少点头如捣蒜道:“都是实情,是小的蒙了心智胡乱提告。” 赵府尹最后宣判道:“既然这样,判你赔二十两汤药费给两位公子,以作压惊之用,另外你胡乱提告,本府再判你二十大棍,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多谢青天大老爷为两位公子洗刷冤屈!”杨大少做人一样的没有节cāo,不过也能看出他做人的狡猾,既捧了赵府尹,又消了自己被进一步追究的威胁。 “萧公爷,这样判,你看还满意吗?”赵府尹转头笑着问萧公爷道。 萧公爷看了看自己儿子,小菠萝又看了看杨凌,杨凌也知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对大家都好,点头道:“府尹大人这么判,正合我意,只是二十两银子就不用了。” 杨大少一听太好了,虽然自己还是要被打板子,但是凭自己的交情,也不会怎么样,还能省到二十两银子,多好,不禁暗暗为自己的识情识趣感到高兴。 没等杨大少高兴玩,杨凌悠悠地说道:“给十五两吧,那五两就当给这个小女孩还债了。”放到嘴边的肉,杨凌怎么可能会不吃? 杨凌又看了看一边已经吓得有些哆嗦的马捕头,马捕头被杨凌一看,浑身一哆嗦。“请问府尹大人,不知那马捕头,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杨凌拱拱手道。 “客气了,这个马富贵从现在开始就已经不是我顺天府的差役了,不如也打二十大板,你看可好?” 马捕头一听急了,捕头位置啊,一年能捞的油水说不定比赵府尹还多,堪称一个好饭碗啊,丢了这个饭碗比杀了他还难受,马捕头连忙磕头道:“小的认罚,只是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就等着我赚钱养家呢,请大人开恩,千万不要开革我呀。” 赵府尹为难地看向杨凌,杨凌很是不屑,真当我是凯子吗,这么好骗,杨凌嘴角噙着冷笑。 赵府尹一看杨凌的架势,连忙对马捕头喝道:“休要聒噪!” “大人”马捕头还要再求。 赵府尹喝道:“再聒噪的话,连你那八十老母和三岁小儿一起打了。” 马捕头面如死灰,却不见旁边衙役里已经有几个露出笑容来。 出了衙门,杨凌对萧公爷边上两个弯腰施礼道:“小子托大,叫两位公爷一声伯父,多亏伯父们的援手,方使我今天不致受辱。” “哈哈,些许小事,不值一提,还没感谢贤侄能酿出那般仙酿,让我们哥几个喝得痛快,只是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喝到这般好酒啊。”左边一个捋着胡子,咂咂嘴道。 “当然,两位伯父想喝多少有多少,要是没的喝,尽管来拆我二哥家的房子。” 几位公爷哈哈大笑,连说有趣有趣。 “三弟,”小菠萝不满道:“干嘛要拆我家房子?” “我倒是想让他们来拆我家的,可惜我现在不是光棍一个嘛,咱们做兄弟的,你别这么小气嘛。” 杨凌顿了顿道:“今晚我将下厨,想请几位伯父来一醉方休,不知几位伯父意下如何?” 小菠萝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是啊,我家三弟说,今晚要做什么炒菜,是我们没吃过的,请几位伯伯也一起来,另外中午的好酒还有哦。” “哈哈,既然有好酒喝,就算拼着被弟妹的连珠箭射穿屁股,我们也是要去的。”此话一出,顿时将萧公爷惹了一个大红脸,两个人笑得更加畅快了。 三位国公先走一步,杨凌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紧紧拉着弟弟的小女孩道:“好了,那个杨大少不敢再找你麻烦了,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小女孩眼睛一红,拉着弟弟赶紧跪下哀求道:“多谢公子,只是我娘已经死了,我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请公子收下我们,我很勤快的,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干,只求公子能够收留我们,我吃得不多,弟弟也吃得不多的。” “这”杨凌犹豫了。 小菠萝凑过来道:“是啊,三弟,看他们这么可怜,就收下他们,反正顺天府就在这里,咱们去造一个卖身文契,他们就是你的人了。” 我草,我这拐卖人口最高可是要判死刑的,不过古代好像也没这么一说,算了算了,就当自己点了兽王天赋好了,人家捡小猫小狗的,我捡到的却是人,都说萝莉有三好,音轻、体弱、易推倒,自己眼前这萝莉,虽然看上去干瘪瘪的,但是能养成一个萝莉,也是蛮有成就感的,杨凌想了想同意了。“算了,卖身文契就算了,你们跟我走吧。” 小女孩犹豫道:“我想先葬了我娘。”声音轻轻的,生怕惹得杨凌不快。 “应该的,我们一起去给你娘买副棺材吧。”杨凌点点头道。 杨凌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本想再写一个木制墓碑,想了想自己狗爬的字,还是让棺材老板写了“慈母之墓,胡月娘、胡狗蛋” 杨凌和小菠萝跟着胡月娘,来到他们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却是一个贫民区,屋漏能接三桶雨的那种,看着胡月娘小心地收拾破旧的家当,杨凌一挥手道:“算了,算了,都不要了,买新的给你。” 左邻右舍早被惊动了,看着胡月娘和狗蛋一下子成了豪门贵介公子的奴仆,眼神里充满了羡慕,杨凌花了一贯钱,请他们帮忙装殓月娘她娘的尸体,又拉到城外空地上安葬了。 杨凌一直等姐弟两个哭够了,才坐上萧家派来的马车打道回府。 第三十二章舌尖上的萧府 杨凌和小菠萝刚坐着马车回到萧府,就见萧夫人如同风一样的冲了出来,拉着小菠萝看了又看,生怕少了一块肉似的。 小菠萝被看得不好意思,连忙挣开道:“娘,我没事。” 萧夫人一瞪眼道:“还说没事,你爹都说你上公堂了,没吓着吧,来,让娘好好看。听说和别人动手了,打伤了几个人,要赔汤药费吗?” 杨凌对于萧夫人的关心方式很是奇怪,一方面关系自己儿子心理健康问题,一方面又不担心自己儿子的武力值问题,这娘做得似乎也有些奇葩啊。 小菠萝尴尬地笑道:“娘,我都多大的人了,这点小事怎么会被吓着?娘你放心,我下手很轻,没怎么伤人。倒是三弟为了保护我,挨了几棍子。” 小菠萝不说这还好,一说杨凌就来气,这尼玛做人果然不能太出色,得到的好处没多少,挨得打却不少。 萧夫人埋怨自己道:“都怪娘不好,那套开山伏虎拳威力还是太低了,娘以后再教你一套霸王诀,保管对上一般的人,能把他们打得动弹不得,哪还有力气能拉着你上公堂啊。那顺天府尹没为难你吧,有的话尽管告诉娘,娘的宝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杨凌听得眼珠子快冒了出来,这萧夫人,嗯,怎么说呢,实在是霸气外露啊。 小菠萝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娘,爹和两位伯伯来了没?” “来了来了,在你爹书房那个斗贪官呢!” “啊,娘,你还不去看着?爹那个来什么没什么,赌什么输什么的人你怎么能将他和两位伯伯独自留在一起呢?哎呀,又不知道要输掉家里什么。”小菠萝大急道。 谁知萧夫人却笑得眉开眼笑道:“放心,我刚才一直在你爹那看着呢,不知道是今天这酒把你老爹的赌运都勾出来了呢,还是把那俩混蛋喝得颠三倒四的,黔国公那王八蛋连他那把宝贝匕首都输掉了,喏,这不是在我这呢吗?” 杨凌忽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好了,看看自己遇到的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的没有道德底线啊。 “这必然是娘在一边看着的缘故,”小菠萝拍马屁道:“娘最好再去看着,万一真是因为娘你在的原因,那么以后可以尽管邀请两位伯伯来做客,能为家里添不少进项呢!” “还是儿子聪明,娘这就去了。”萧夫人说完又如一阵风似的去了。 小菠萝看着目瞪口呆的杨凌道:“要说什么就说,别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我娘她又不是鬼。”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伯母她轻功高超,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什么都没有啊,就你娘这功夫,不去当飞贼真是可惜了,不然你家必然富贵又发达啊。” “好主意!”小菠萝一挑大拇指道。 “你也觉得好是吧?”杨凌洋洋得意。 “当然好了,万一我娘被发现了,我外公一定会把你修理地生不如死,这样我和大哥也可以耳朵边消停了。” “唉,是你娘去做飞贼,你外公要惩恶扬善,也该找你娘是吧,关我毛事啊。”杨凌辩解道。 “一边是我娘,是我外公唯一的女儿,一边是你,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你说我外公要出气,会找谁?”小菠萝挤挤眼道。 “你外公还讲不讲理了,我招他惹他了?”杨凌委屈道。 “这天下除了皇上,我外公不会和人讲理的,我就记得小时候外公常对我说,理是用来对强者讲的,咱们没理的时候,要打得自己有理,然后就在面前踢断了一根手臂粗的小树苗。” “不说了,不说了,我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了你。”杨凌烦躁地挥挥手道。 “这世界没后悔药卖,你就认了吧。” “我去做饭,我估计那三位爷估计也一个德行,要是发现我晃点他们,估计轮不到你外公出手了。”杨凌说道,又指着那对姐弟说道:“对了,你先去,就把他们安置在我住的地方好了,给他们洗洗澡,换点衣服什么的,我先去厨房,对了,你家还有他们能穿的衣服吗?” “我弟弟的衣服可以拿出来给他穿,”小菠萝指着狗蛋说道,又指着月娘说道:“至于她的话,我得问问那些丫鬟们了,看看有没有以前小的衣衫。” “行了,行了,你看着办吧,我先去了啊。” 杨凌来到厨房,却见厨子厨娘们都围在一起,对着那还剩半罐的酒水直流口水,杨凌暗笑一声,咳嗽了一下,顿时吸引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看来是萧夫人早就吩咐过了,就等着杨凌来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睁大眼睛,要看清楚和他们抢饭碗的人是怎么样的,至于心里会不会诽谤几句,杨凌就不得而知了。 杨凌巡视一全,材料备地很齐全,连萧夫人很排斥的猪肉都有,有下人帮手,杨凌也懒得自己亲自动手,吩咐一声,厨子厨娘们纷纷忙着按照杨凌的吩咐料理食材,杨凌则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要做的菜色。 杨凌选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切成几个方块,没办法,家里最多,少了怕不够吃啊。将这些方块用水加姜片、料酒煮熟,直到筷子可以轻松戳入,才捞起来放凉了备用。这猪肉杨凌是准备两吃的,一道扣肉,一道回锅肉,杨凌先做的是扣肉。杨凌热了热锅,放入少量的羊油,选了几块肉放下去慢慢煎,一直到表皮微微金黄,才取出来,同时又将锅里剩下的一堆猪油,又给取了出来,没办法,谁让现在油这么金贵了,也只好吃一顿古代版的的地沟油了。杨凌吩咐人将肉切成矩形,表皮朝下放在大碗里,又取过洗干净的梅菜,锅中剩下的一点油,也被杨凌加入了生姜、糖、八角、桂皮煸香,将梅菜翻炒约两分钟,杨凌又加入糖、酱油和一丝料酒,一直到梅菜变熟,杨凌让帮手取出里面的姜片、八角等,吩咐他们将梅菜分别铺在刚才的肉片上,然后去蒸。 剩下的肉则让杨凌切成了小片,杨凌用热油将这些小肉片弄得有些发卷,转小火,又用那茱萸酱加甜面酱制作了古代版的的豆瓣酱,倒入其中,等肉香四溢的时候,再用大火快速收汁,加入少量的盐调味,古代精简版的回锅肉出炉。 鸡肉烧汤?杨凌很不屑,虽然知道现在的鸡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烧汤最好,但是时间太久,杨凌用香料将处理好的鸡肉腌制起来,其中还包括了从西域来的,宝贵的跟金子似的胡椒,丝绸之路因为西夏国的半路拦截,西方商品很是金贵。等差不多时候,杨凌将那些鸡肉用面粉厚厚地裹了一层,这才在国里加入了大量的油烧沸,所有厨师、厨娘都瞪大了眼睛鄙视杨凌二百五的行为,不过杨凌身为少爷的好朋友他们是不敢说什么的。杨凌不为所动,熟练地将这些鸡一一炸熟,然后撒了一些胡椒,然后在下人们吃惊的眼神了抓起一只鸡腿“卡擦卡擦”吃得来劲,吃完了的杨凌砸巴砸巴嘴,似乎好像少了点孜然,不过估计是别想了。垃圾食品怎么了,不健康食品怎么了,油炸食品怎么了,中国人好这一口啊。 新鲜上好的大河虾也被杨凌按照上述方法制成了椒盐虾,水煮虾?吃原味?前世作为宅男**丝的杨凌没那么大爱好,就爱那种冲击味蕾的感觉。 杨凌拿着牛肉犯了难,话说这玩意得配土豆红烧啊,那才叫一个够味,现在没有了土豆,只能干红烧了,其实还能做羹汤,杨凌勾芡这手艺不会啊,前世老妈没教过。杨凌将焯过水的牛肉切小块,又在锅里加入了油,放姜片,将牛肉稍微煸炒了一下,加大量水,放盐、糖、酱油、料酒,慢慢炖煮,杨凌则要了一小块细布,加入了大量的八角、桂皮之内的香料,然后丢在了锅里,一起慢慢炖,等差不多的时候,杨凌捞了一块一尝,烂了,搞定收工。杨凌忽然感到可惜,这时候得配一碗面呐。杨凌问厨师们道:“有没有人姓康的?”大家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举了起来,杨凌一拍大腿道:“好,就是你了,今晚拿这汤,下面给我当宵夜。”“为什么是我?我就是一切菜的啊?”“你管我!”杨凌一瞪眼睛道。 新鲜的黄河大鲤鱼,杨凌好像记得冯大导演的温故1942上有道鲤鱼培面,杨凌自问达不到那水准,还是老老实实的糖醋吧,不过没关系,还有茱萸酱在那呢。杨凌吩咐帮手将一半的鱼切成薄片,另外几条则被杨凌用刀刻了几条,然后丢入油里小火慢煎,同时加姜和料酒去腥味,等鱼金黄的时候,加水,然后加酱油、糖和醋,慢慢收汁。 杨凌转过头让别人将一边的豆芽和青菜焯水捞出,又将准备好的鱼片加入料酒、姜片、花椒一起也焯水煮熟,然后放了羊油,加上茱萸酱、盐什么的一起猛火翻炒,顿时厨房里辛辣的味道刺激的所有人猛咳嗽流眼泪,杨凌看看差不多了,将烧好的辣油泼在鱼上面“呲呲咔咔”的声音配上那诱人的香气,那叫一个爽哦。 杨凌拍了拍手,又指导厨师清炒了几个素菜。 “油不够,你倒是再放啊!”杨凌看着那行政总厨不满道。 “我不敢啊。”那厨师泪流满面。 “放个油都不敢,你还是不是厨师了?” “公子你是萧家的贵客,无所谓,我们要这么做,夫人说不定会把我当箭靶子啊。” 杨凌:“”最后还得杨凌接手,让他们好好看着,又做了一个豆腐虾米汤。 杨凌舀水洗洗手,吩咐道:“去个人通知一下可以吃饭了,你们也可以上菜了,留一点,你们也尝尝,哦,对了,装点菜,多点饭,送去你们少爷院子里,给今天带回来的两个人吃。”说着往饭厅走去。 第三十三章舌尖上的萧府二 现在的人总以为古代男女之防很严重,妻子是不能出面招待朋友的,只有侍妾才能出来在一边伺候,杨凌今天才知道这错误是多么大。妻者,齐也,在家庭里享有和男人一样的地位,你一好朋友来家里做客,酒喝大了,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要是看上你一个侍妾,开口想要,你送还是不送?妻子就不同了,别说索要,你就是暗地里勾搭几下也不行,一旦被发现固然女的要倒霉,男的也会被所有人斥骂,搞不好一同被浸猪笼也说不定。杨凌忽然想到原来那个宋朝苏东坡那个二百五请朋友来做客,然后就把小妾送给了朋友,估计事后肯定偷偷躲在自己空旷的房间里,用自己的五指姑娘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吧。 萧公爷和萧夫人坐在上首,另外两个国公则坐在客位,可怜的小菠萝和杨凌则坐在最下首,没办法,古代一个礼字要了人命。 一道道菜被端了上来,冒出的香气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狂流口水。 杨凌咳嗽一声道:“伯父伯母,是不是这菜不合口味啊?” “没有。没有,”萧夫人率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这真的都是你做的?” “你家厨师在一旁看着,不信的话,伯母可以去询问嘛!”杨凌傲然道。 “贤侄啊,你误会了,只是我这辈子也是大富大贵,享了几十年的福,却从没见过这么香的菜色,所以感到很惊讶。”萧夫人解释道。 “只是闻着香,伯母为什么不尝尝,是不是吃起来也一样的香?”杨凌轻笑道。 “对,尝尝贤侄的手艺,大家动筷子吧。”萧公爷接口道。 萧夫人作为主母,还要安排家里人的饭菜,看着杨凌问道:“做这些菜花了贤侄不少功夫吧,不知还有没有多的,也给我那几个妹妹和孩子们尝尝。” “伯母放心,二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厚此薄彼呢,放心吧,我做了很多。”杨凌的话让萧夫人又坐了回去,只是吩咐下人们去准备饭菜。 萧公爷夹起一块扣肉,放在嘴里,顿时好像化在嘴里一般,萧公爷三下做两下的咽下去,才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肉,怎么我从没吃过?” “猪肉!”杨凌嘴里放着一根鸡腿,回答简短而有力。 “啊,贤侄怎么给我吃下等人的东西?”萧公爷不满道。 “伯父不爱吃吗?麻烦移一移,我看二哥可是吃得欢。”小菠萝嘴里塞了两块扣肉。 “逆子!”萧公爷一瞪眼道:“居然与老子抢东西吃!”说完自己又夹了两块放进嘴里。 萧夫人则要好得多,一边嚼着口感十足的回锅肉,一边盯上了那几盘新鲜时蔬,用油炒出来的菜,保持着鲜亮的眼色,一看就很赏心悦目。 美酒佳肴,不一会所有人都放弃了矜持,甩开腮帮子猛干。 黔国公倒一杯美酒拉着萧夫人的手道:“来,妹子,做哥哥的敬你一杯!” “你糊弄我呢,换大碗来!”萧夫人豪爽道。 “可别,妹子的喝酒功夫,做哥哥的打小就佩服。”黔国公说完忽然抱着萧夫人大哭起来。 “干嘛,干嘛,”萧公爷大着舌头道:“吃我老婆豆腐呢!你要抱,抱我好了!” “一边去,没看我跟我家妹妹拉关系呢!”黔国公抱着不撒手。 “怎么,戴家哥哥这是想练一练了?”萧夫人微笑着威胁道。 “做哥哥的不是你对手,妹妹就饶了哥哥这一遭吧。”黔国公说道:“不过,妹妹啊,咱们商量个事呗。” “想要那匕首没门,打小让你借我玩玩都不肯,现在到了我手里,还想拿回去吗?” “匕首小意思,”黔国公满不在乎道:“听说妹妹射术可比古代那养由基,哥哥家还有一张大黄弓,再借妹妹玩玩又怎么样,只求妹妹借两个厨子给我家,今天吃了这样的菜,才知道这几十年来吃得好像猪食一样,以后要是吃不到,我可怎么办啊!”一旁的潞国公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妹子啊,看老哥哥们的面子通融一下吧,哥哥家那套五虎断门刀,哥哥有空也传授给你怎么样?” “不行!”萧夫人断然否决道,开玩笑,这可是自家的发财秘方,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东西再好都是死的,这可是活生生的银子,将来可以传给儿子的聚宝盆。 “妹妹,就不能通融通融?” “没的通融,来,喝酒!”萧夫人转移话题道。 黔国公跐溜一口酒下肚,回头又眼神灼灼地看着杨凌道:“贤侄啊,你很不错,做伯父的很喜欢,娶妻了吗?没娶的话,我家大丫头跟你很是般配。” “这”杨凌求助地看向萧夫人。 “哥哥,你家大丫头不是许了人吗?怎么还要一女多嫁?”萧夫人质问道。 “不是还没嫁吗?哥哥也是糊涂,干嘛学人家榜下捉婿,那混蛋不就是个进士吗?将来做再大的官还能大过老子去?老子一品,沈拙言不过才两品,我朝开国以来,文官有几个能到那地步了?” “呵呵,哥哥打得好算盘啊。”萧夫人冷笑道。 “没妹妹好,你看小波,白捡一个兄弟,”黔国公讪笑,转头对杨凌说道:“贤侄啊,小波是我侄子,亲得不能再亲的那种,以后你也是我侄子,将来有什么事,伯父罩你,你呢,也要多去伯父家玩耍啊。什么?不认识路,没关系,一会我就带你去。” “哥哥,这是要抢人?正好妹妹很久没动手了!”萧夫人一瞪眼道。 “啊?修实啊,妹妹很久没动手了?不是听说前几天你还被修理了吗?妹妹转了性了?”黔国公看着萧国公不可思议道。 “哈哈,你看这块牛肉,真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啊。”萧国公涨红了脸。 “这,不瞒伯父,我曾经答应过伯母,这门技术绝对不传给萧家以外的人,伯父千万要见谅啊。”杨凌讪笑道。 “呵呵,听到了没有?来,贤侄,吃个鸡屁股,这里油多,最是肥美。”萧夫人亲热地夹了一个鸡屁股给杨凌。 我他娘的怎么把鸡屁股也炸了,杨凌很懊悔,再看看黔国公一脸痛惜的表情,杨凌不动声色地将鸡屁股转给黔国公说道::“伯父不要气恼,来吃个鸡屁股补补,以后伯父尽管来萧家吃就是了,伯母还会赶你出去不是?” “对!以后我一家都来吃,吃他个一穷二白!”黔国公狠狠咬了鸡屁股,顿时油水四溅。 “没关系,算钱就好了!”萧夫人笑眯眯道。 “啊,妹子,哥哥家穷啊,很多张嘴呢!” “再多能多过我家去?这顿就算了,下次哥哥来,先把钱带够了,不然咱家连买菜的钱都不够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才散,黔国公和潞国公临走还不忘打包点炸鸡和椒盐虾回去,又各自拎了两瓶好酒,才用油腻腻的手亲热地拍着杨凌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贤侄是个好厨子,放心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我们懂,以后要是被欺负了,尽管报我们的名字,我倒是要看看哪个龟孙子敢不给我们面子。嗝” “多谢两位伯父,我相信应该没什么人欺负我的。”杨凌微笑道。 “没人欺负?不行!”黔国公脚下打着晃,大手一挥道:“没人欺负,咱们去欺负别人不行吗?欺负完了,再继续报我们的名字,不过说好啊,报一次名字,两瓶好酒,伯父家里也穷啊。”说完就恋恋不舍地摸着那酒瓶子,仿佛是**的美女一般。 杨凌和小菠萝互相搀扶着往后院走去,杨凌是因为自己喝得也有点多,小菠萝倒是没怎么喝,纯粹是撑的,一大碗扣肉,几乎有一半是被他干掉的,杨凌很想提醒他这么胖了,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没什么好处,不过还是想想算了,也难得吃一回,中国人对油腻的食物有特殊的偏好,这个就好像dna一样印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杨凌前世去世的外婆做炒饭,往往下面是小半碗油,纯粹就是油泡饭。 “三弟啊,咱们别去上学了吧。”小菠萝说道。 “你不怕伯父伯母打断你的腿?”杨凌反问道。 “怕!可是我更怕再去吃饭堂里的猪食啊,八天啊,我估计我得瘦上一圈。” “没事,你脂肪多,就当是减肥了,挺好的。” “三弟,我求你一个事呗。”小菠萝认真道。 “说来看看。” “明天早饭再来一碗那什么扣肉吧!” 大早上的就吃扣肉,也不怕腻得慌,为了小菠萝的血压着想,杨凌坚决否定了小菠萝的提议,看玩笑,小菠萝可是自己和大人物搭上线的关键桥梁,嗯,很厚实的桥梁。 “三弟,我十分想再吃一回扣肉!”小菠萝进房间前的时候再次认真地说道。 “去你的,洗澡去!”杨凌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小菠萝的屁股上,你以为自己白云附体啊。 第三十四章香水和肥皂 光光的杨凌在洗澡,昏暗的蜡烛夹杂着水汽,气氛很是暧昧,可惜,没有缓解这份暧昧的人“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何时该前进,何时该破处,连拥抱都没胸大的”不知道为什么杨凌穿越以后发现自己洗澡的时候越来越爱唱歌,不知是为了洗脱自己抄袭的嫌疑,还是什么,杨凌开始改变歌词,就算原创跨越千年来要版权费,也可以说道说道不是?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杨凌吓得一激灵,一手护住自己上身两点,一手捏了个剑诀大吼道:“何方妖孽,老子可有一把很厉害的枪,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推开门的声音,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楞楞地不知所措,杨凌定睛一看,却是今天刚救的胡月娘,此时已经洗去了一身污垢,穿上了不知从哪里寻摸来的衣服,别说,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说不定调教几年可以成为很合格的萝莉,杨凌意yin着,却又碰上了那双很无辜的眼神,杨凌心中一软,问道:“我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主人,我问过了小香姐姐,她说做奴婢的要服侍主人洗澡。”胡月娘解释道。 “小香?”杨凌一愣,这好像是小菠萝贴身侍女的名字啊,看不出小菠萝果然有这爱好啊“不用,不用,我暂时还是习惯一个人洗澡。”杨凌瞅了瞅月娘干瘪的身材,听说有些心理变态的人就好这一口,好在杨凌的节cāo丢得不是很多,三观还很正。 “主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求求主人不要赶我们走,我什么都会干的。”胡月娘泫然欲泣,说着就撸了袖子要来帮杨凌洗澡,说道:“弟弟都是我帮他洗澡的。” 草,狗蛋那混蛋好艳福啊,杨凌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对,赶忙保护住自己的清白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主人!”声音腻腻的,杨凌的身子顿时轻了一半。 “我跟你说啊,月娘,”杨凌控制住自己小杨凌的蠢蠢欲动,咽了一口唾沫道:“月娘乖啊,你现在先出去,我呢不会不要你的,对了,你别喊我主人了。” “那我喊什么呢?” “喊少爷吧,不过主人这个称呼我觉得过几年可以再喊。” “哦!”胡月娘低低地答应一声。 “这样才乖嘛,出去玩吧。”杨凌觉得自己有变幼儿园保姆的趋势。 杨凌继续洗澡“洗刷刷,洗刷刷,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洗完澡捡个大肥皂,草,唱错了!”不对,肥皂,我怎么想到这玩意,哈哈,化学老师,我爱你啊!杨凌哈哈哈大笑,这玩意本钱低,见效快,不是和香水、内衣是穿越众们最喜欢骗女人的惯用伎俩吗?自己有蒸馏酒在手,还怕什么? 想得高兴的杨凌,快速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小杨凌在裤子里优哉游哉地晃荡。杨凌走到自己门前,推开门,却见胡月娘姐弟正坐得端端正正,见杨凌进来赶忙站了起来。 杨凌问了一下晚饭吃了吗,胡月娘没表示什么,弟弟胡狗蛋倒是使劲点点头,一个劲地说好吃,看样子以前可把这小东西给饿怕了。狗蛋,狗蛋的,杨凌这么粗糙的名字和自己文化人的身份很不相配,想了想,决定帮他改个名字,就胡歌好了。 胡月娘赶忙拉着弟弟磕头,感谢杨凌的赐名,杨凌对这两个小磕头虫很无奈,阶级这玩意,别看两人年龄小,却牢牢印在他们心里,也牢牢印在所有人心里。 杨凌坐着在思考明天可以提取纯酒精进行肥皂和香水的研制,胡月娘拉着弟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不一会,小孩子不抗累,就沉沉地睡在了自己姐姐的膝盖上。杨凌看胡月娘还谨守着做奴婢的本分,不敢比主人先睡,杨凌让胡月娘去问小菠萝要了布料针线,帮自己做几条内裤,没帮小杨凌找个伴,杨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又怎么敢再让它成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得赶紧束缚起来,坏了的话,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杨凌闭目沉思,胡月娘在一旁做着针线活,不时还看看自己已经睡熟的弟弟,好一派温馨的画面,杨凌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看了看胡月娘,忽然生出一丝戏谑的心思,轻声道:“月娘,我教你一首诗吧?” “啊,”胡月娘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随后又黯淡了下去,才低着头说道:“我不认识字。” “没事,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好了。” “好!”胡月娘重重点头。 “听好了啊,”杨凌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道:“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洞房。”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洞房。”胡月娘很好学。 他奶奶的,身体上不允许,语言上调教调教小萝莉也是一种享受啊,窗外高高挂着地月亮作为杨凌调教的第二对象,也仿佛受不了杨凌龌龊的心思,慢慢隐在了厚厚的云层背后。夜,渐渐地深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萧府的校场上,萧家一门闻鸡起舞,杨凌领着胡月娘和胡歌这对姐弟,旁观了集体cāo练的过程,并就其中一些比如人能不能飞,有没有六脉神剑、龟派气功等一系列自己关心的关键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遭到了小菠萝无数的白眼。 “二哥,别再翻了,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杨凌郁郁,亏得自己念书的时候那么喜欢金大侠,那些说课堂上、被窝里看了多少啊,却原来都是骗自己的。 “没办法,语言上估计很难打败你,只好用肢体打败你了。”小菠萝惫懒的模样越来越有杨凌的影子。 “跟你商量个事呗。” “行,两个条件,一碗扣肉,另外不准提让我还钱的事。” “不让你还钱,不过扣肉也没有,不答应就拉倒。” “虽然我吃亏一点,做兄弟的就勉强答应了,说说,有什么事。” “你弟弟妹妹们开蒙了吗?如果请了西席的话,我想让这姐弟也一起学,就当给你弟弟妹妹们多个玩伴了,怎么样?”杨凌拉过那对姐弟道。 “我当什么事呢,就这点事啊,一会吃过饭,让他们一起过去好了。”小菠萝笑道。 胡月娘一听,赶忙拉着自己弟弟跪下磕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肯流下来。 杨凌笑着扶起他们,又对小菠萝说道:“咱们要上学,我也没个地方安置他们,暂时就把他们安置在你这,让你房里的小香帮忙照顾照顾,别被人欺负去了。” “这点小事,做哥哥的心中有数,还值得让你正儿八经地说出来?”小菠萝仗义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萧夫人笑眯眯地走过来,喝了一口茶水,用香巾擦了擦浓密的汗珠。萧夫人穿着一身大红的武士服,显得精神很好。 “伯母保养得真好,要不是二哥告诉我伯母的年纪,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伯母是快四旬的人啊。”杨凌拍马屁道。 “看你这张嘴甜的,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儿家要被你迷得死去活来,我家小波要是有你一半本事我就知足了。”萧夫人说道,难后又好好看了看自己,无法置信地对杨凌说道:“真的保养的很好?我总觉得自己快老了,再过几年就抱着孙子东家西家的串门子了。”凡是女人果然都对自己的容貌有极度的关心。 “比真金还金,就伯母这样的,街上随便拖一个人问问,敢说伯母超过十八岁,我和二哥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杨凌眼神清澈得一塌糊涂。 “呵呵,你尽管糊弄我吧,我啊能听听这话就知足了。”萧夫人嘴上说得什么什么的,眉角却弯的如同天上的月牙一般。 “我怎么会糊弄伯母呢,不信,你问问伯父?”杨凌转过头招呼萧国公道:“伯父,伯母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 “没错,没错,夫人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么美丽!”萧国公胸脯拍得震天响,语气坚决,没办法啊,萧夫人手中的刀还没放下呢。 “伯母身上传来的香味,莫不是上回二哥买回来的花精?”杨凌深吸一口气道。 “看你这鼻子灵得跟什么似的,没错,做儿子的一片好心,我这做娘的又怎么能辜负呢?” “太好了,伯母,想不想再发点财?”杨凌诱惑道。 谁也不会嫌银子多了烧手,更何况自己儿子这拜把子兄弟显然比丈夫那几个混蛋兄弟要靠谱得多,眼睛一翻就一个发财的点子,萧夫人靠近道:“哦,是真的吗?赶快说来听听。” “这还要着落在伯母那瓶花精上面了。”杨凌小心向萧夫人说着自己关于香水和肥皂的主意。 萧夫人眼睛越听越亮:“照你这么说,那什么香水倒是还好,这肥皂可是家家都要用的,看着利小,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买卖啊。” “孩子们,吃饭了!”萧夫人对孩子们喊道,见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去了,萧公爷也抖抖衣服,擦了擦汗,却被萧夫人叫住:“你去找可靠的家人来,人要多,不够的话,去我娘家找我爹要!”说完亲昵地拉着小菠萝和杨凌去了。 “夫人,我还没吃早饭呢!”萧公爷站在青光里,感觉很委屈,低低地喃喃道:“我也饿呀。” 第三十五章香水和肥皂二 吃过早饭以后,萧夫人领着准备好的可靠家人向杨凌行礼,杨凌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几十个人,觉得有必要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来鼓励人心。 “同志们,”杨凌左手叉腰,右手学伟人一样用力一挥道:“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向前,啊,要知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呢,有很多科学技术。二哥,那王八蛋是谁?没看到我正在训话吗?举什么手,老子不回答问题。说到哪了,哦,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是科学技术需要靠你们来不断实践,只有这样这个社会才能进步,我们的荷包才能满起来。同志们呐,科学这条道路充满了困难险阻,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能体现科学的优越性。我们同时也不能忽视偶尔的灵光乍现,我强烈建议你们有事没事往苹果树下钻一钻,说不定哪天有个苹果掉在你头上,然后几百年后,就有数不清的苦逼要九点八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同志们呐,我们都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额,好吧,就我是,但是你们也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嘛,一样能发光发热的。我们要时刻牢记革命先祖的光荣使命,爱人民,爱祖国,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疼、三不怕死的优良传统,为我们美好的封建主义事业添砖加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凌的讲话振奋人心、振聋发聩、震惊世界,反正听完了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场上鸦雀无声,连个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杨凌的脸色黑了下来,这算怎么个回事,杨凌咳嗽一声,附在小菠萝耳边道:“二哥,这掌声该起来了啊,这一点场面效果都没有嘛!” 小菠萝讪笑道:“都是一帮粗人,别说他们听不懂,做哥哥的也听不懂,呵呵,”小菠萝清清嗓子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工钱加倍,年底有分红,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胆敢出卖主家,泄露出去哪怕一个字,国公府有的是手段。” 小菠萝话音刚落,下面传来热烈的掌声,同志们眼含热泪,含情脉脉地看着小菠萝,更有人大声疾呼:“愿为国公府死而后已!” “靠!”杨凌低骂一声,果然不是吃的自己的饭,好一帮势力的小人,没看到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吗?还不如小菠萝随便威胁两句。 萧夫人昨天已经紧急吩咐竹匠多打造了几副酿酒工具,杨凌也懒得告诉这帮人原理,然后告诉他们有样学样。 杨凌为了迎合市场需要,决定多研究几个度数的白酒,更由于为了香水和肥皂的研究,需要极高浓度的酒精,每一锅的开头那些酒液都被杨凌取走备用,饶是原料备得足,所得到的高浓度酒精也不多。 整个萧府内热火朝天,那些人不一会就熟练掌握了技术,一滴滴清澈的酒液随着冷凝管缓缓滴下,所有人眼光变得炙热,喉结不断滚动着,白酒的香气在空气中让人闻一闻都要醉了。 杨凌将不同生产线上的酒各自倒了一点,摆放在自己面前,用力地闻一下,好像味道都差不多嘛,看来有必要找专业人士来鉴定一下。 “三弟,这些酒有什么不妥吗?”小菠萝喷了一嘴酒气在杨凌脸上。 “一边去,”杨凌一脚将小菠萝踹飞,然后对萧夫人说道:“伯母,能不能找一个有经验的人出来,我想让他试一试这些酒的不同。” “怎么这些酒有什么不妥吗?”萧夫人好奇地问道。 “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我需要找到最适合一般人习惯饮用的烈度。”杨凌答道。 一个长得跟乡下老农似的瘦小老头,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中出列站定,萧夫人介绍道:“这是我杏花楼的韩掌柜,打理酒的生意已经快五十个年头了,想来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杨凌看着韩掌柜瘦小的身躯,干巴巴的皮肤,唯有鼻子上的酒糟鼻红彤彤的圆润可爱,一副浑浊的眼睛,好像醉得怎么也睁不开一样,杨凌大喜,就这形象,别管业务水平怎么样,冒充个品酒专家是肯定没问题的。“请韩掌柜帮忙品一下,然后告诉我这里面酒的烈度是怎么样排序的,你喝着感觉哪一种喝得最舒服。”杨凌对那韩掌柜说道。 “折煞小老儿了,不敢当公子的一个请字。”韩掌柜谦虚地笑笑,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作为首席品酒师的韩掌柜首先品尝第一批工业化的白酒。 久经酒精考验的萧府好奴仆——韩掌柜,不一会就将所有的酒都尝了一遍,即使常年浸yin这一道的韩掌柜在品尝完以后,也是脸色涨红,酒糟鼻更显通透。韩掌柜使劲砸吧砸吧了嘴,似乎还在回味,对杨凌拱拱手道:“公子真乃神仙中人,经公子的巧手这么一弄,这酒仿佛就是传说中王母娘娘的仙酿啊,小老儿此生能喝到,余生足矣啊”有点上头的韩掌柜显得有些话痨。 杨凌其实很讨厌喝酒话多的人,原因无他,自己前世喝多的时候,就喜欢缩在角落里抱着椅子睡觉,而那些话痨就好像苍蝇一般,嗡嗡的,杨凌恨不得至尊宝附体,将那些苍蝇的肠子抽出来,然后在他们脖子上绕个结,然后手起刀落,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杨凌皱着眉问道:“那你觉得这些酒的烈度怎么样,哪个喝下去最舒服?” 韩掌柜一一指出,最后指着一坛酒道:“此酒甚烈,小老儿着实不习惯,我听说西夏和辽国那些越北的人越喜欢这样的酒,我成朝内想来是没多少人喜欢的。” 杨凌为了抢占尽可能大的市场,交待萧夫人那种口味最适合的酒喝那些稍次的酒可以大量生产,而那些酒精度数更高的则只需少量生产,至于价钱则由萧夫人自己去定,总之一个方针,就是尽可能的抢占最大的市场份额,最后杨凌又交待那最烈的酒也可以大量生产,只是暂时不需要对外销售。 “这酒估计也没什么人要吧,为什么还要大量生产?”萧夫人好奇地问道。 “伯母尽管听我的,肯定不会让伯母吃亏。”杨凌信心十足,这些玩意不仅是医用酒精的初级阶段,可以卖给国家当战略物资,而且可以大量出口创汇,听说北边有一大帮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杨凌可不会忘了当初跟沈老头说过的事,不过杨凌也不准备走私,看看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直接走官方渠道搞出口。 萧夫人见杨凌一脸的笃定,也点点头道:“好!我晓得了。” 所有的工匠在萧夫人一再的警告下,出去准备搞生产线的问题了,早一刻大量投放市场,就能早一刻赚到白花花的银子啊,杨凌笑着说道:“伯母也不用着急,可以暂时将生产好的一点,分别当礼物送一点出去,其余的可以封在地窖里,需还知酒是沉的香啊!”“不错,就你鬼主意多。”萧夫人笑着点点头。 白酒生产线的问题搞定了,接下来就是香水和肥皂的研发问题了,说是香水,其实就是花露水,像那种装逼的香水杨凌是不知道怎么搞的。 杨凌不记得用花露水的具体化合物含量,但是大体还是有数的,牛黄、麝香、薄荷、金银花、蛇胆、冰片,杨凌一一吩咐道。 “哎呀,三弟这是生病了?只是这药方好像有点乱七八糟的啊,三弟,我跟你说,药可是不能乱吃的。”小菠萝关心地说道。 “一边去!”杨凌丢一个白眼,然后对萧夫人说道:“伯母,这些药材我一会就要用,请尽快置办好,然后磨碎了交给我。” 萧夫人接过药房看了一眼,交给自己的心腹下人道:“先去置办一下来急用,以后确实用得着的话,直接找药材商买。” 趁着置办花露水所需药材的功夫,杨凌又吩咐下人找来许多的猪油和石碱,可惜石碱并不是很多,杨凌眼睛一转,貌似草木灰好像也有相同的作用,不管了先拿过来用用吧。 杨凌将猪油置于得到的酒头中溶解,然后将石碱和草木灰一起加了进去,放在锅里,一边烧一边不停得搅拌,由于没有玻璃的应用,杨凌时刻注意着锅里液体层级的厚度,等觉得已经定型的时候,杨凌吩咐熄火,同时加入一些盐,又搅拌了一会。 没用多少时间,因为盐析作用,液体上面开始逐渐凝固,形成软软的固态东西,杨凌知道这就是最原始的肥皂形态了,旁边的人看着却好像见了鬼一样,不知道杨凌是施了什么魔法,让好像水一般的东西,居然一会就变成了固体,看向杨凌的眼神则多了一层敬畏。 “将那些草木灰给我拿过来!”杨凌吩咐道。 赶忙有机灵的奴仆将多余的草木灰端来。 “啊!”杨凌忽然鬼叫一声,将手不断不断地往那些草木灰里掺插。 “三弟,三弟,你没事吧!可别吓哥哥,不是中了邪吧!”小菠萝拉着杨凌的衣角紧张地喊道。 “去,去,你才中邪了呢,没看我我正在练铁砂掌吗?”杨凌送了一个白眼给小菠萝。 “练就练呗,你鬼叫什么?” “这叫气势,练武之人就得讲究个气势,就算打不倒别人,也要用气势吓死人家。” “三弟啊,我听说铁砂掌都得用那个烧热的铁砂来练,用不我让人帮你搞点那个?”小菠萝建议道。 杨凌越来越有一脚踹死这混蛋拜把子的欲望,等着手上的污渍很惊人的时候,杨凌淡定地走到刚才的原始肥皂前,弄了一点,将双手全部涂抹上,然后用清水冲洗,只一会功夫又一双粉粉嫩嫩的小手出现在众人面前。 杨凌对萧夫人说道:“伯母,肥皂这个东西大概就是这么生产出来的,至于怎么才能用最少的物料得到最多的肥皂,还需要靠别人一边做一边摸索了。” 萧夫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可是这怎么拿出去卖呢?”萧夫人指着软趴趴的原始肥皂。 “伯母,肥皂这东西,洗衣服、洗头、洗澡都可以用,比那什么皂角好用多了,等一会把这玩意用纱布过滤一下,放在模子里成型晾干就好了。”杨凌笑着解释道:“对了,一会过滤出来的水最上面,有一层油一样的东西,记得也收起来,冬天的时候,手掌干燥皴裂,涂一涂,很管用的。”甘油这玩意也就只能这么用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不怕死的人,能鼓捣出硝化甘油这玩意,大杀器啊,再申请个专利,妥妥的几辈子不用愁了。 “伯母,这个肥皂,我们在成型之前,我们还可以加点香料在里面,做成香皂,肯定卖得更好!”杨凌笑着补充道。 就在这时,杨凌吩咐预备的药材也都准备好了,杨凌将药材和酒精混合在一起,然后又问萧夫人借了点花精过来,一起掺和了放在大锅内,又严严实实地将大锅盖好,才吩咐生火加热,也不敢多加热,只让药材和酒精充分地混合就行,谁让酒精这玩意挥发性太大呢。 等花露水放凉以后,杨凌笑着请萧夫人弄了一些涂抹在身上,然后问道:“伯母,这东西怎么样?” “嗯,这东西涂在身上清清凉凉的,别说,这香气也更加浓郁了。”萧夫人笑着回答道。 “可不止呢,这东西夏天的时候,可以有限防止蚊虫叮咬,就算被咬了,也可以涂一点止痒,还能防止痱子,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如果只想要香气的话,也可以不加这些药材,只加一些花精就可以了。”杨凌笑得好像神棍一样。 “不错,不错,这两样东西确实不错,看着不起眼,确实不比那酒差!”萧夫人也是眉开眼笑,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却是不声不响地捡回来这么一个宝贝一样的兄弟,怎么能让萧夫人打心眼里高兴呢? 第三十六章返校 吃午饭的时候,杨凌劝说萧夫人不要着急将这些东西先推向市场,可以做小范围的市场推荐,至于后续的可以等杨凌在国子监的时候慢慢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萧夫人现在对杨凌有一种很固执的相信,反正这些东西本来也没有,既然是杨凌鼓捣出来的,自然杨凌也有办法做到最好,毕竟谁也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啊。 在为期一个时辰的饭桌会议上,杨凌和萧夫人就共同关心的产品名称和包装进行了深入浅出的热烈探讨,与会人员还包括了小菠萝和他爹萧公爷,这两个人认真做好了充当背景的职责,会议气氛很是热烈。 最后杨凌决定将肥皂命名为天然皂,取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英明决定得到了所有与会人员的热烈赞同,萧夫人为此特意点名批评了丈夫和儿子在文采方面的不足,提出了为了加快萧府的文化产业蓬勃发展,需要开展向杨凌学习的行动号召,杨凌建议肥皂的包装可以用最简单的黄纸包装,上面请书法家写上“天然皂”三个字,并且后续的香皂可以采用小木盒包装,也算是白搭一个肥皂盒了。 关于花露水的命名问题,杨凌本来希望是什么九花玉露、百花露等等一系列臭屁的名字,甚至是香奈儿这样的外国名字都被杨凌搬了出来,可惜萧夫人却好像认准了花露水三个字,认为这三个字简单明了,却又有一股天然的味道,再合适不过了,杨凌想想也是,遂同意,关于包装则是决定去买一座窑厂装门烧制适合承装花露水的薄胎白釉的小瓷瓶,中国的老祖宗们虽然发明不出玻璃,但是对于瓷器这玩意把玩的程度绝对是大宗师级的,杨凌没有发言权。 关于蒸馏酒的问题,则是需要好好斟酌了,毕竟花露水和肥皂算是半消耗品,买一点可以用很久,而白酒则是一次性消耗品,加上中国人的好客好酒风格,市场潜力是巨大的。秉持低调的风格,白酒名字是什么什么仙酿的被排除,杨凌懒得动脑筋,想了想后世白酒里面似乎“五粮液”这个名字很符合,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并且决定由萧公爷牵头,在杏花楼里开展前期的宣传攻势,邀请萧公爷的酒肉朋友举办为期三天的品酒大会。 会议在庄重严肃的气氛下落下帷幕,杨凌最后请求萧夫人在杨凌不在的这八天日子里,收集大量的黄豆和菜籽,并且打造食用油的压榨工具,这玩意简单,可以储备先做一点储备着,然后让厨子们开始练习炒菜的诀窍,实在不行的话,等杨凌回来再进行培训工作。 上课总是很漫长,放假总是很短暂,杨凌和小菠萝开始返校之旅,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拉着很多瓶瓶罐罐的马车,甚至为数不多的肥皂,除了几块留下自用,也被一股脑的包好被杨凌他们带进学校,没办法谁让国子监是整个成朝乃至整个亚洲纨绔文化的发源地呢。 老远就看见菊花关正在国子监门口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的,杨凌挥挥手,吸引菊花关的注意,菊花关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说道:“两位兄弟来得何其迟也,让为兄一番好等,当真好似望穿秋水一般啊。” 杨凌和小菠萝同时别开头道:“大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说成语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哦,是吗?不觉得啊,”菊花关一点反思的觉悟也没有,指着后面的马车道:“两位兄弟也太奢侈了吧,回家带点换洗衣服,还需要用马车拉吗?” 杨凌神秘一笑:“这可是礼物!” “哦,哈哈,做哥哥的怎么当得呢,是什么呀?”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我说大哥,不过才一天两夜不见,你这也表现得太热情了吧?”小菠萝努努嘴道。 “怎么说呢!为兄与两位兄弟感情深厚,当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啊,”菊花关顿一顿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两天可憋死哥哥了,我被我父亲逼着看那劳什子的账本,头都快大了,连个玩耍说话的人都没有,故而见到两位兄弟很是思念,怎么样,两位兄弟这两日发生什么趣事没有?最好是你们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杨凌和小菠萝一听,都不再言语,没看出来这混蛋还是个话痨,憋死这混蛋,任凭菊花关怎么言语就是不睬他,吩咐下人搬运东西,然后径直往自己宿舍里走去。 作为被排挤的一方,杨凌他们三个人有单独的宿舍,本来还是显得很宽敞,有了大量货物的进入,不一会就堆得满满的,菊花关好奇地大量着这些瓶瓶罐罐,却是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杨凌和小菠萝坐定,对视一眼道:“二哥,我渴死了,要不喝一点?” “不错,我也渴死了,咱们一起喝一点。”小菠萝说着就走过去捡了一瓶酒过来,加两个杯子,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已经切好的熟牛肉放在桌上。 小菠萝揭开酒瓶的封口,顿时一股酒香冲满了整间房子,菊花关使劲地抽动了鼻子,似乎从来没有闻过这么浓烈的酒香,又见从小菠萝手里倒出来的酒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澈凛冽,不禁自己肚子里的酒虫给勾了出来。 小菠萝将自己和杨凌面前的杯子倒满,对杨凌一笑道:“来,这杯是哥哥敬三弟的,没三弟,哥哥这辈子也尝不到这样的好酒好菜啊。” “二哥客气了。”杨凌说着将自己面前的杯子端起来喝掉,然后和小菠萝用手捡了牛肉来吃,这些牛肉可都是杨凌用香料卤制的,里面甚至还放了许多极品团龙茶,吃起来很是可口。 “两位兄弟啊,哥哥没有怎么招惹你们吧?”菊花关道。 “没有啊!”杨凌断然否认道。 “那为何两位兄弟不带为兄一起小酌一杯呢!”菊花关很委屈。 “大哥啊,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说,兄弟们是粗人。”小菠萝不阴不阳地说道。 “靠,两个混蛋,赶快给我倒酒,不然别怪哥哥翻脸!”菊花关抓过一只杯子,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大声吼道。 杨凌和小菠萝对视一眼同时道:“对嘛,这才是我们兄弟嘛,何苦要装文化人呢?” 菊花关泪流满面:“三弟,你装文化人的功夫可比我强多了。” 杨凌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才叫装,弟弟我本来就是个文化人!” 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一挑大拇指道:“三弟的脸皮真是一日更比一日厚啊。” 菊花关一口气将那小半杯的酒全部灌下去,却是呛得连连咳嗽,红着脸,长出一口气道:“好酒啊,好酒!哥哥命苦啊,怎么没尝过这么好喝的美酒,来,再来一杯。” 菊花关又伸手拿了一块牛肉,红着脸又长出一口气道:“好肉啊,好肉!哥哥,命苦啊,怎么没尝过这么好吃的牛肉,来,再来一块。” “你几天没吃饭了?”杨凌问道。 菊花关喝一口酒将嘴里的牛肉一起咽了下去才道:“还好,吃完了午饭才来的。” “我们还吃什么?”小菠萝苦着脸指着桌上被菊花关刚刚席卷过的战场。 “呵呵,哥哥失态了,来,哥哥向你们赔罪。”菊花关又拿了一块牛肉,混合着一杯酒下了肚。 “哼,我看你不是失态,你是变态了。”杨凌冷哼道:“揍他!” 杨凌和小菠萝顿时嬉笑着将菊花关压在身下肆意蹂躏,菊花关勉强道:“慢来,慢来,两位兄弟,且让我再吃一块牛肉再揍不迟。” 三人在屋里喝着酒,有说有笑,小菠萝又拿出肥皂和花露水向菊花关显摆,菊花关看看这也好,看看那也好,实在是舍不得放下手。 “看你那出息,既然是兄弟,怎么会少了你那份?”杨凌笑道。 小菠萝少不得又将份子的事又对菊花关说了一遍,菊花关那叫一个激动,只拉着杨凌和小菠萝的手说道:“这可怎么当得起,既然是平摊,这样吧,我现在也许诺不了什么,只是将来我必定给两位兄弟一份大大的产业。” 杨凌笑骂道:“我说大哥,你这白条打得也越发娴熟了吧。” 菊花关嫩脸一红道:“父亲在堂,暂时还没有我什么事呢?” “你怎么知道将来肯定交到你手上?难道你没兄弟吗?” “有啊,你们不就是吗?至于亲的,我倒是有很多姐姐,可是都嫁人了,要是有妹子的话,一定帮两位兄弟撮合撮合,好亲上加亲,可惜也没有。”菊花关笑道。 三人愉快地说着笑话,喝着小酒,就在这时,门被“砰”的一声推了开来,只见庞胡子威少穿着天蓝色的球衣,怀抱着一个足球站在门口大声道:“杨凌,听说你已经来了,走,咱们踢球去啊。”威少的脸上发射着春天的阳光,就如那些年一起打过架的运动少年一般。 杨凌兄弟三人同时石化,手中的酒杯楞楞地半晌也没送进嘴里,还是杨凌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啊,威少啊,吃了吗?一起喝一点吧。”说着打眼色让小菠萝去拎几瓶酒出来。 “好香的酒啊!”威少使劲抽动着鼻子。 杨凌用五瓶酒引诱威少,运动少年瞬时变成酒鬼,也忘了自己要踢球的任务,结果临走的时候又说了要截留一瓶献给自己的爷爷——庞太师,杨凌知道那王八蛋是故意的,赶忙又加了三瓶,才勉强打发走了他。 杨凌将威少一直送到门口,才转回来,坐下来哭丧着脸道:“两位哥哥啊,我他吗又被人戏弄了!” 小菠萝和菊花关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三弟辛苦了,只是我们也没想到庞威居然还有龙阳之癖。” 杨凌一口老酒直接喷了两个混蛋一脸,白了一眼他们道:“瞧瞧,你们两个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正好那边有肥皂,今天晚上你们一起捡肥皂好了。” 菊花关问道:“那三弟也一起来吗?” “我口味没那么重!你们自己享受就好了。” 小菠萝淡定地抹掉脸上的酒水问道:“那你刚才说自己又被人戏弄了,也不能怪我大哥想歪吧?” “唉,人心不古啊!”杨凌叹道:“曾经有人告诉我运动少年好唬弄,两位哥哥千万记住,他们才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啊。” 小菠萝和菊花关异口同声道:“有你在我们面前晃悠,我们肯定记得很牢!” “”杨凌一头黑线,终于点头道:“好吧,我承认,我也算一个运动少年,不过我将来走的是偶像路线,你们记住了啊。” 第三十七章再见沈老头 威少走后没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撞了开来,这次却是国子监的行政校长——张校长。三人一见他进来,三口做一口的将所有的酒喝了个干净,小菠萝更是将桌上剩的几块牛肉塞满了嘴巴,噎得他直翻白眼。 “什么这么香?”张校长使劲抽动着鼻子。 “没什么,没什么!”杨凌拼命否认着。 可惜,张校长长了一个狗鼻子,什么味一闻就闻出来了,不去机场检查毒品实在是太屈才了。“还说没有,明明就是很重的酒味,这闻一闻连神仙也站不稳呐。”张校长一脸陶醉。 “拿出来!”张校长是伪军进村,还不忘拿起桌上剩下的牛肉嚼着:“嗯,香,实在是香!” “没有了,真的都没有了。”杨凌断然否认。 “呔,哪个女子如此不知廉耻,居然在我国子监里脱光了洗澡!”张校长忽然一声大喝,指着门外喊道。 “哪呢,哪呢?”三兄弟一起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 看个毛啊,趁这个功夫,张校长忽然化身日本皇军进村“三光政策”实行地那叫一个彻底,堆在那的瓶瓶罐罐都被他翻了遍,正开了一瓶酒在那沉醉道:“好酒啊,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兄弟三人看得真切,杨凌低声道:“这哪是国子监祭酒啊,要是去干山贼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打个家,劫个舍,早他吗发家致富了啊。” 小菠萝否认道:“即使他不打家劫舍,张祭酒家里也早发家致富了。” “多富?”杨凌问道。 “反正很富!”菊花关接口道。 “干脆我们一起”杨凌恶狠狠道。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小菠萝道。 “我爹喊我回家吃饭!”菊花关道。 “三弟一人去就好,哥哥给你观敌掠阵。”两个人同声道。 杨凌恨恨道:“靠,你们两个果然是没义气的家伙,要是我真这么干了,我估计我爹妈得喊我去找阎罗王吃饭了。” 张祭酒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检视着自己的战利品,等看到了香水和肥皂,又闻了一闻,准备怀着神农尝百草的大无畏心态继续品尝一下。 杨凌哪敢让他继续吃啊,这玩意虽然原材料无毒,天知道混合在一起会不会成为含笑半步颠什么的,搞个食物中毒出来,杨凌承担不起后果啊。“祭酒大人,这两样可不是吃的。”杨凌急忙阻止道。 “哦,那是干什么的?”张祭酒眨眨眼问道,眼神居然透露出萌的味道。 天哪,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纪吧。杨凌扶额,又向张祭酒展示了一下花露水和肥皂的作用,张祭酒眼睛大亮道:“好东西啊,好东西!有了这玩意,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为我红袖添香啊。” 龌龊之人的想法你别猜,猜了要吐血,杨凌强忍住吐血的冲动问道:“不知祭酒大人过来,有何贵干啊?” “没什么贵干,就是沈相国来了,想见见你们三个,”张祭酒居然翻出了月娘专门为杨凌做的内裤问道:“这个又是干什么的?” “那个亵裤不合尺寸,我让人重新做了些新款式,男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杨凌一挺自己的裆部,傲然道。 “对了,不能再耽误了,我们一起去见见沈相国吧。”张祭酒往怀里顺了两条内裤,口中喃喃道:“这东西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连内裤也抢?这校长混得一点节cāo都没有啊,你有没有那么大的尺寸啊,杨凌很是怀疑。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教育部可以去投诉,罪名嘛,猥亵学生这条应该很好用吧。 杨凌和小菠萝一人背着一堆白酒、花露水和肥皂跟在张校长的后面去见沈老头。 “抗议!”杨凌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菊花关说道:“为什么我大哥不用拿?” “哼哼,也不看看他进国子监走的谁的关系?”张校长头也不回地答道。 “二弟、三弟,不要着急,哥哥来为你们分担!”菊花关被说得不好意思,然后从两人的手里各拿了一个瓶子,拎在手上晃荡着。 小菠萝气得大叫:“没义气啊,最起码再拿一件!” 杨凌白了小菠萝一眼道:“瞧你那些出息,大哥,过来再帮我拿两件,不然下次不带你一起玩。” 四个人在沿途众师生好奇的目光中来到张校长的办公室前,张校长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师相,我们回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沈老头威严的身影。 四人鱼贯进入,却见不止沈老头一个人在,杨凌的便宜岳父孔兴学也在,这尼玛今天不上班吗?四处乱翘班,什么时候写封匿名信给皇帝,狠狠扣你工钱。 三人有上去敬礼,没想到沈老头和孔兴学居然起身还了半礼,估计也是顾忌小菠萝的身份,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沈老头指着杨凌和小菠萝拿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啊?” 张校长回道:“学生们送我的礼物,不敢独享,特来献给师相!” 草,做人无耻到这地步,简直无敌了,杨凌在沈老头恨恨,自己便宜岳父幽怨的眼神里,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祭酒讨好似的将刚才杨凌那知道的东西一一解释给沈老头听,沈老头看着杯子里清澈的酒液,忽然想起那个早上杨凌说过的事,看着杨凌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些是你鼓捣出来的吧?” 孔兴学作为杨凌的未来岳父,深知自己岳父能给予杨凌今后的帮助,又拿不准自己岳父心中所想,忙抢在杨凌前面,站起身来威严地呵斥道:“不学无术,尽想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杨凌呵呵一笑:“你尝尝,是不是比你那酒好很多!” “不浑浊,清澈凛冽,酒香四溢,不错,不错,只是看上去好,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沈老头举杯一饮而尽,却是喝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 张校长再次发挥狗腿本性,从怀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的牛肉递到沈老头面前道:“师相,吃两块牛肉,是学生孝敬你的,顺顺酒气!” 草,这混蛋什么时候顺的,这可是自己八天时间用来打牙祭的东西啊。杨凌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混蛋兄弟,好像在问,这牛肉什么时候被偷的。两个人耸耸肩版,表示自己不知情。 杨凌等沈老头一口气吃了几块牛肉,又再喝了一杯酒,一脸满足的时候才问道:“您老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了吗?”沈老头乜视着他道。 “对啊,你这退休生涯多么宝贵,难道不应该去青楼楚馆找找小姐,喝喝酒,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没事跑我们这里来干嘛?” “咳咳,贤侄,不得无礼!”孔兴学呵斥道。 沈老头笑着摆摆手道:“听说你们不带康儿一起玩?” “康儿?”这名字好熟悉,杨康?不对,好像是沈老头的孙子,就为这事就得赶过来质问,这沈家的情商也太低了吧,杨凌回道:“实在是跟三表哥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那就做一个大一点的尿壶。”沈老头威严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要多带沈康一起玩嘛,他又不是一个坏人!” 就为这点屁事?杨凌问道:“除了这件事,您老就没别的什么事呢吗?” “你说的那活字印刷术已经搞好了,样书已经出来了。”沈老头正襟危坐,眼神严肃,从怀里掏出样书放在桌上。 “就这事还值得你专门跑一趟,年底结账,让管家带账本给我,我要查账。”杨凌撇撇嘴,这点屁事这么兴师动众的嘛,随手从桌上拿起来,翻了一翻,道:“这书的质量好像不怎么样嘛,就这玩意谁会买啊?不是木活字不好用吧,可以多试验几种材料嘛,比如铅啊、铜啊什么的,对了还可以再试试那粘性土。” “不知所谓,”沈老头一反常态,不再跟杨凌嬉皮笑脸,说道:“这一本书的成本,我问了下工匠,只需要十五文钱,拿出去卖的话,只要用二十文钱就可以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要少赚好多钱!”杨凌哭丧着脸道。 “啪”沈老头拿起桌上的书对着杨凌脑袋敲了下去说道:“意味着,天下的寒门士子从此以后都能有书读,天下英才尽入我皇手中。”沈老头说着遥对北面行礼,张校长和孔兴学也一脸严肃表情。 杨凌回过头看看自己的拜把子,同样的表情,杨凌偷偷问道:“你们这么严肃干嘛?” 菊花关笑道:“三弟真乃大才,千百年以后三弟的名字必定名垂千古啊!”不理这混蛋,鬼知道菊花关哪来的忧国忧民的情怀,杨凌转头对小菠萝说道:“二哥,别装了,咱们又不是什么文化人。” 小菠萝呵呵一笑道:“那什么,应个景,我怕被我爹知道了揍我,估计我娘还会在一边叫好。” “我想把此术献给皇上,你看怎么样?”沈老头问道。 “可别!”杨凌脱口而出。 “为什么?”沈老头和菊花关同时问道。 “可是舍不得那红利?你放心,我会凑请皇上,赏赐于你的。”沈老头说道。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东西,我宁愿不要你给我的份子,也情愿你能为国出力,三弟啊,你可别这么自私,敝帚自珍。”菊花关帮腔道。 杨凌狠狠瞪了一眼爱国情怀泛滥的菊花关,转过头对沈老头说道:“说实话,这东西我也没打算能赚多少钱,红利都让你跟我那未来丈母娘包圆了,估计到我手也不剩多少了。” “你既然并不打算赚钱,为何还不准我凑请皇上,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工部推广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沈老头苦口婆心道。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工部了,说实话,我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估计里面做官的都是读书人吧?” “我朝取士必经科举,非进士举人不得授官,这是祖宗法度!”沈老头教育道。 杨凌冷哼道:“我估计这帮人连麦子和狗尾巴草都分不清,做技术的,最忌讳的就是外行领导内行,而且工部里的工匠生活稳定,有多少人愿意好好研究,大部分都是得过且过的吧?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沈老头沉吟道:“你说的不错,我掌管我朝文事这么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还是知道的,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哎呀,别打,我说,我说就是了嘛!我的意思呢,就是可以告诉皇上知道,不过不献给朝廷,还是由我们掌握,朝廷要印制东西可以找我们印,我们给成本价就是了,至于这门技术,说实话我也只是有这个点子,要怎么做才能做到最好,还得靠工匠们去摸索。我们可以给他们丰厚的工钱,同时提出赏格,让工匠们一起边做边研发,当然朝廷的工匠也可以参与进来,有什么重大突破,我们也一样给予这赏格。” “三弟啊,我觉得这跟献给朝廷没什么两样嘛!”菊花关插嘴道。 “差别大了,我告诉你,真成了官方的东西,里面走流程就要走很久,而且不过是朝廷又多了几个官,那有些混蛋又有了中饱私囊的来源而已。放在自己手里,则没有这么多顾虑,顶多将每年的红利三层当作税收交给朝廷,这样多好,我们有利可得,朝廷也有利可得,市场经济嘛,自然要交给市场来决定。”杨凌解释道。 “什么是市场经济?”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这问题,太深奥,一时半会地跟你解释不清楚,你觉得呢?”杨凌最后目光炯炯地看着沈老头。 沈老头拈须沉吟,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你有此心,我也不好逼你太过,我只要两个条件,一、此技术由我掌管,我会安排好合适的人手,二、每年五成的红利上缴国库。”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不带你这么坑我的啊。” “没的商量!”沈老头断然拒绝,瞪着眼睛道:“看什么看,老夫就是这么样的人,不满意?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秘方都给我!” 靠,果然是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的学生,张校长土匪德行感情都是跟沈老头学的啊,也不知道自己便宜岳父怎么样,看上去似乎很乖巧啊,由此看来自己便宜岳父隐藏得也很深呐。杨凌可不敢继续待在沈老头的眼皮子地下,赶忙拉上自己两个混蛋兄弟狼狈地滚了出去,身后传来沈老头爽朗的笑声。 回去的路上,菊花关说道:“三弟,你还没给我解释什么叫市场经济呢。” 杨凌一脚踹在菊花关屁股上。 “三弟,何故踢我?” “不是踢你,是告诉你什么叫市场经济。” “不懂!” “就是你很贱,所以我可以踢你,再通俗点的话就是有买有卖!” “哦”菊花关的音拉得老长。 “你懂了吧?” “还是不懂!” “靠,那你哦个屁啊!” 第三十八章春游 美酒的诱惑是无敌的,国子监里很快就风传着杨凌几个有绝世美酒的消息,无奈大家平常也没什么来往,所以也不好上门索要或者购买。 庞威少自己匿下了几瓶,除了要送给庞太师的,就留了几瓶和自己要好的人喝了,却是怎么也不过瘾,而且一帮小弟们都垂涎欲滴的样子,在这么下去,人心就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无奈庞威少只好上门找杨凌想要买上几瓶,数量当然是越多越好,也好回去大家有福同享嘛。杨凌甚至对于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饥饿营销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坚决不肯。 “哎呀,我说威少,说实话那酒得来着实不容易,我还留着自己兄弟三个喝呢,再说不是送你八瓶了吗,要不是看威少年轻有为、豪气干云,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我又怎么会一下子送给你这么多呢?是在对不住啊,威少,这里的存量真的不多了。”杨凌为难道。 “杨凌啊,你看我们也一起玩了这么久了,你这人没的说,你送了八瓶给我,我很是乘你的情,可是我自己要送给爷爷五瓶,剩下的那三瓶几个人还没喝,就没了,这瘾头还没过足呢,你看是不是再挤几瓶出来,价钱随便你开。”威少说道。 “这话威少刚才对我说的话,我咬牙也能挤出几瓶来,可是你不知道,就在刚刚,张祭酒来过,还有沈相国和我那未来老丈人,我一下子拿了一半送给他们,这手边实在是不多了啊。”杨凌苦笑道。 “哼!”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冷哼声,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康也走了过来,啪地一下将一根荷包重重顿在桌面上,说道:“姓杨的,你上次赢了我们那么多钱,我很不服气,来来,我们再大战三百个回合。” 杨凌一看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的话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老祖宗还说过,天欲予,弗取,不祥,连忙笑着说道:“是,是,都是我上回狗屎运太强烈,论手段肯定耍不过三表哥的,三表哥既然有此雅兴,我要是不答应就实在太不识相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沈康高傲地说道:“前期不论钱,最后一起算账,你要是输了的话,就拿你那好酒来抵账。” 杨凌眼珠一转,故作为难地沉吟,表情扭曲、内心纠结,将为难的行动刻画地是入木三分呐。 “三弟的演技又精进了啊。”小菠萝偷偷对菊花关说道。 “怎么你不敢吗?”威少在一边添油加醋道。人家爷爷是太师,我朝的最高军师长官,三十六计那是当启蒙读物读的,激将法用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来,真要输了,就当是小弟给两位哥哥的礼物了。”杨凌竭力表现出内心的挣扎。 “谁稀罕!”沈康冷哼道。 牌局重新开始,不出所料的,杨凌再次赢了个底朝天,兄弟三人眉开眼笑地将银子往自己荷包里划拉,沈康和威少两人则是垂头丧气,深深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感到自责。 “两位哥哥,这是小弟送给两位的心意,两位一晚上辛苦了,拿去解解渴吧,千万别给小弟面子,我知道两位一定是不好意思拿的。”杨凌给他们两人一人递了两瓶酒,一脸的肉疼。 “哈哈,多谢,多谢!”庞威少一把接过,大笑着离开。 “去,谁稀罕不成?”沈康两眼直翻,手下却不停顿,立刻接了过来,放进自己怀里,才昂着头离开杨凌他们的宿舍。 “三弟,这次我们可又发了一笔。”小菠萝等两人走完,才笑着凑到杨凌面前说道。 “什么叫我们,是我好吧。”杨凌纠正道。 “好,好,好,是你,不过没关系,反正那钱已经被我和大哥分掉了,你那份在桌上呢,如果你嫌重的话,我和大哥可以帮忙帮你分担一下重量。”小菠萝不知廉耻道。 “靠,结交了你们两个混蛋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杨凌悲愤地嚎呼道,说着一把将桌上剩余的银子都搂进自己的怀里:“我的,都是我的,银子啊银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可爱?” “三弟啊,我宁愿你这个错误犯上一生啊。”菊花关笑着说道。 “你离我远一点,你那种眼神让我很害怕!”杨凌叫道。 “三弟啊,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洗洗睡吧,对了正好你可以示范一下那肥皂和花露水到底是怎么用的。” “我去,倪邹凯!”杨凌吓了一跳,连说话都音调都变了。 “倪邹凯是谁?”菊花关一愣,随即说道:“不管谁来,三弟你就从了我们吧。” “我还是个处男啊,我真的对捡肥皂这个事情兴趣不是很大啊。你们快放开我,呜呜,啊”连天上的月亮都羞涩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躲进了云层里面。 第二天一早,杨凌还在卧床高睡,小菠萝和菊花关早早就起了来,穿得骚包样,一个拎杨凌的耳朵,一个捏杨凌的鼻子“起来了,三弟,快起床!” 杨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见自己两个混蛋兄弟就在自己眼前晃荡,急忙保护住自己的贞洁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白天,我可是会叫的啊。” “三弟,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小菠萝不满道。 “这么早就把我吵醒,还穿得一副骚包样,你们这是去相亲啊还是去勾搭女人?还不到上课的时候呢,让我再睡一会,哎呀,好困!”杨凌打个哈欠,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哎呀,三弟,别再睡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谁,赶快起来,一会就出发了,今天可是春游的日子。”菊花关拉着杨凌说道。 “春游而已,带点钱,带点吃的喝的,就好了嘛,去去,一边玩去,又不是吃chun药,激动个什么?”杨凌舔着嘴,含糊道。 “有美女哦!”小菠萝淳淳善诱道。 “靠,多吗?”杨凌醒了一半。 “这么美好的时光,春游的闺中小姐可是很多哦。” “我去!”杨凌如风一般的男子穿戴好,一摸自己的刘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哈哈,大哥,给钱,我就知道!”小菠萝伸出自己的手到菊花关面前。 “靠,这把输得我很不服气啊。”菊花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菠萝道。 “嘿,你们俩玩什么呢,没看我这摆造型都半天了吗?”杨凌刷了一个存在感。 “我们在赌三弟你多久能穿好衣衫,我赌你三十个数,二弟赌你二十个数,果然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啊。”菊花关悲痛道。 “那是,就三弟那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一听有美女还不跐溜跐溜的?”小菠萝骄傲地笑道。 “我去,你们两个也太能玩了吧,这也能赌?”杨凌郁闷道,转过头对小菠萝说道:“一人一半,分一半给我!” 不得不说,国子监作为zhong yāng党校,任务完成得相当好,素质教育全面开花,居然连春游这么不靠谱的事都能搞出来,看看这几百个人模人样的学生,赤红着眼睛,好像禽兽出笼一般。 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学生们浩浩荡荡地往城外出发。 路过集市的时候,不知哪个王八蛋忽然喊了一句:“国子监出游啦!”却见集市上立刻一片鸡飞狗跳的模样,有女儿的人,也紧紧将女儿护住,看得杨凌是目瞪口呆。 “怎么?不习惯?没事,这事多了也就习惯了。”菊花关乜了一眼杨凌笑道。 “我去,这哪是春游啊,这尼玛就是鬼子进村嘛!”杨凌感叹道。 “那是,咱们国子监可是京城第一害!”小菠萝傲然道。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杨凌问道。 “平时怎么能看出来,要看就得现在看,不信你看?”小菠萝随手一指。 杨凌举目望去,却见一帮混蛋有打翻人家摊子的,有抢小孩子糖的,居然有个王八蛋在调戏化缘的小尼姑,关键是这小尼姑长得还很有特色——一脸的雀斑,牙齿也是龅牙,黝黑的皮肤,这尼玛都饥渴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事啊? “看到没有,就那调戏尼姑的,这才叫生活情绪呐。”小菠萝感叹道,一脸的羡慕。 杨凌无语,这才是量变引起质变啊,这国子监的学生单独放出来肯定达不到这样的威力,这成群结队的简直就是大杀器呐。 国子监春游的地方是城外的汴水,这是黄河的一条支流,承担着京城漕运的政治任务,时刻清理河中的泥沙,再加上没有现代各种企业的污染,水质清澈,河岸两边草木茂盛,青山悠悠,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都在春天里展现自己最美好的时刻。不远处,有不知谁家的闺中小姐,在丫鬟们的陪同下,扑着小蝴蝶,清脆的笑声通过风的传送,送达到国子监禽兽的耳朵里,刺激着禽兽们的荷尔蒙不断飙升。 杨凌在河边,举起手,闭着眼睛,任由清风带着野花的香气吹在自己的面颊上,春日的阳光,是那么的温和,杨凌感受着这美好的春天,然后大抒自己的骚情:“啊” 第三十九章曲水流觞 杨凌突兀的一嗓子,虽不至于让河水倒流,也的确有利尿通便的功效,不远处扑蝴蝶的小姐们纷纷吓得跑掉。 “三弟啊,别嚎了,没看美女都被你吓跑了吗?”菊花关非常不满,正看美女过瘾呢。 杨凌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讪讪,不过还是强辩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走了也好,省得分走我所吸收的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来,大哥、二哥,跟我一起来,保证你们嚎完以后,身体通泰,有便秘以后那种一泄如注的感觉啊,哈哈哈,啊”就在这时候庞威少又凑了过来:“杨凌干什么呢,给谁嚎丧呢?” 杨凌给他一个白眼,对于这种没有慧根的人,这八八六十三招的狮子吼跟他解释了也没用,杨凌收功,问庞威少道:“我说威少,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不去跟别人踢球啊。”杨凌指着不远处正在几十人大混战的球赛。 “少爷我好歹也是堂堂太师的孙子,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干这种勾当,走走,杨凌,我们一起去喝酒去,祭酒说要搞个什么曲水流觞,看着挺有意思的,正缺酒呢,这不我就想到你了?” 我去,光天化日的不去踢球,来打劫我,也只有庞威少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杨凌两手一摊,苦笑道:“出来的匆忙,没带!” “去,你就别糊弄我了,李观鱼和萧波罗喝的难道不是?”庞威少一指。 杨凌顺着看去,正见自己两个混蛋兄弟,正喝着小酒,嚼着牛肉,正在品评着哪个美女的屁股大,哪个美女的胸大呢,杨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裸的打自己的脸吗?这俩兄弟净会坑自己。 杨凌气不打一出来,凑到他们面前道:“两位哥哥,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过瘾?” “三弟啊,你快来看左边那穿红衣服的小姐体态婀娜,右边那穿红衣服的小姐风情万种,可惜只看到一个背影,可惜啊,可惜!”菊花关感叹道。 杨凌大怒:“你这左一个红右一个红的,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大姨妈来了?啊,看红包呢,咱们又得给人家包红包出去了。得瑟,你们就使劲得瑟吧!” 小菠萝不解道:“三弟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咱们兄弟三个一起去找他理论去。” “你,还有你,”杨凌一指两人道:“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好不容易犒劳犒劳自己的胃,这自己还没弄到几口呢,全到别人嘴里了。” “三弟,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你不是常说,生气容易长皱纹吗?”菊花关笑道。 “祭酒搞什么曲水流觞,找咱们要酒呢!”杨凌解释道。 “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走,咱们一起去!”小菠萝说道。 不远处的山脚上,有一个小亭子,一条清澈的小溪如玉带一般缓缓流过,水中的鱼儿好奇地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打量着一群红着脸开心的人。 曲水流觞这么文雅的事,其实很不适合国子监这帮禽兽干,无奈王副校长自认自己是一个文化人,又听说张校长有好酒,老实人也有几个蔫招,王副校长眼珠一转,就想到了这个既可以白吃白喝,还可以显示自己文化水平的文艺活动出来。 让国子监这帮禽兽作诗那是决计放不出几个响屁出来的,好在一帮禽兽,吃喝玩乐很是在行,作诗不行,那就行个酒令吧。 杨凌看着自己的酒一杯杯地放在水里漂着,再看看一正一副,两个大禽兽领着一帮小禽兽,玩得很开心,不禁撇撇嘴,尼玛的,大上午的就喝酒,也不怕搞点酒精中毒出来,杨凌暗恨自己不在里面下点砒霜,毒死这帮白吃白喝的王八蛋。 “哈哈哈,好酒啊,张祭酒好雅兴,居然在此曲水流觞,不知有没有兴趣和我国子监一较高下呢?”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出现了一帮人,各个宽袍大袖,打扮得跟要出门打劫似的,为首的一个人,不知从哪捡到的刚才漏掉的一杯酒,潇洒地喝掉,然后一震衣袖,杯子就不知道摔在哪里了。 靠,古代的人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吗?这乱扔垃圾的,也没个城管出来罚款,这样乱扔要是砸到个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呀。 却见原来一脸欢笑的张校长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脸色一沉,对外喊道:“此处是我国子监在曲水流觞,霍祭酒还是别处去吧?” “唉,”那人走到近前说道:“张祭酒此言差矣,这美景又不是你一人的,为何我们却不能享受啊,再说曲水流觞,是效仿先贤之雅事,在下不才,也愿意参与其中。”说着又捞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杨凌小声问自己两位兄弟道:“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狂妄,我看祭酒好像见了他如见了仇人一样,这混蛋是勾引祭酒他老婆了,还是勾引他小妾了,又或者是勾引他女儿了。” 菊花关笑着说道:“此人是霍俊,与祭酒是同榜同年,现任太学祭酒,不过他可是当年的状元,按理说他们应该互帮互助的,却不知为何见了面就像仇人一般。” “太学?什么东东?”杨凌好奇地问道。 “三弟,你连太学都不知道吗?”小菠萝笑道。 “你不说我上哪知道啊?”杨凌白了他一眼。 小菠萝正正衣服,难得能在杨凌面前找回点优越感,不容易啊,小菠萝又向杨凌解释什么是太学。如果说国子监是zhong yāng党校的话,太学就是清华北大,里面充满了一大帮有才情又臭屁的人,整日里怀揣着为国精忠的理想,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国子监的人毕业了最起码有个九品芝麻官当当,这帮人还要考试,官场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同为朝廷最高学府的学生,凭什么国子监这帮酒囊饭袋有官当,而他们大多数却只能怀才不遇、明珠蒙尘?就因为国子监的人都有一个好爹?自然而然地太学的人就看不起国子监的人,认为他们不过是酒囊饭袋,说严重点,这帮人当了官,要国将不国的。国子监的纨绔们都是大爷,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呢,一帮酸措大,也就会念几句歪诗,很了不起吗?反正两帮人马互相瞧不顺眼,偶尔还要爆发上几次治安事件,现在一帮人对一帮人,估计得火星撞地球了。 霍祭酒瞟了一眼张祭酒道:“怎么,还是不愿意我们一起参与?” 张祭酒沉思道:“这里是我等聚会之所,实在是不方便招呼各位。” “孙大家,你看张祭酒不欢迎我们啊。”霍祭酒忽然往人群后面喊道。 杨凌就见到那个姓孙的女猎人款款而来,明眸皓齿,体态轻盈,走到最前面,福了一福,轻启朱唇道:“见过诸位贤达,趁此青光游览,却不想碰到诸位贤达在此举办曲水流觞之盛事,不知道小女子有没有荣幸参与其中呢?” 孙猎人说完,正好眼睛看到杨凌,又轻笑着走到杨凌面前说道:“上一回蒙君赠词一阙,回去以后百读不厌,齿颊留香,却还知君之名,实在是失礼,今日能否当面赐教呢?” 杨凌很是尴尬,就他那半桶水的文采,不被赐教就不错了,杨凌讪讪道:“那词不是我做的,你要赐教的话可以穿越到二十世纪。” “穿越?”孙猎人显然听不懂杨凌的话。 “哈哈哈,孙大家,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是我三弟,杨凌,那是我大哥,李观鱼,”小菠萝挺着圆滚滚的身子站起来道:“本人萧波罗,年方十九,尚未娶妻,家住朱雀街,陈国公府,上有父母在堂,下有弟妹,不过我是嫡长子。来,请喝一杯,我三弟得来的仙酿,五粮液,用五种粮食萃取,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味甘凛冽,回味悠长。”萧波罗递过去一杯酒。 “多谢萧小公爷赐酒,”孙猎人屈身从小菠萝手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立刻浮现两抹红云,接着向小菠萝一亮杯底道:“此酒果然如小公爷所说一般,奴家只饮一杯,却好似要醉了一般。” 孙猎人吐气如兰,顿时让小菠萝身子酥了一半,紧接着就飘然而去,临走还不忘抛个媚眼给杨凌,看嘛?这是要报上次的仇? 小菠萝握着刚才孙猎人喝过的酒杯,往怀里一揣,坐下道:“这可是孙大家用过的酒杯,我得好好珍藏珍藏。” 杨凌很鄙视,还高官子弟呢,追星追成这样,杨凌提醒道:“二哥,注意风度!” “风度?在此等美女面前,风度都是浮云。”小菠萝此话顿时引得菊花关的附和,紧接着小菠萝看向杨凌问道:“我说三弟,你这正人君子装得也够了吧,还是你根本就不行?”说完小菠萝的小眼不时往杨凌的下身瞄去。 事关男人尊严,杨凌气愤地拍案而起道:“放屁!老子穿上衣服是教授,脱了衣服是禽兽,来,来,你找十个美女过来,我保证让她们食髓知味,一夜过后个个肚子里还多个大胖小子。人送我外号,青楼鬼见愁,情场急先锋,一朵梨花压海棠,芙蓉帐里显神威!” 菊花关喝一口酒,不急不慢道:“三弟,你这外号,貌似也忒长了点,另外也不押韵呐。” 第四十章赛诗会 有了孙猎人的意外出现,张祭酒就得思量一番了,没看在座的大小禽兽们都一个个赤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吗?这时候张校长要是还不知好歹的不肯的话,人心就散了,队伍太难带。 孙猎人走到上首,看着张校长轻轻笑道:“怎么,张祭酒是不欢迎小女子?” 猎人就是猎人,误导打得太精准了,上次坑了一次杨凌,这次轮到张校长了,只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生怕自己说个不欢迎,立马上来撕了自己,张校长很为难,准备寻求一下自己副手的意见,却见王副校长,此刻谱也不摆了,架子也不端了,也摆出一副猪哥的样子,张祭酒满眼望去,却只见唯有杨凌一人,不在看着孙猎人,正口沫横飞地对身边的两人说着些什么。张祭酒笑道:“怎么会呢,孙大家能有兴趣加入,正是我国子监上下的荣耀,怎么可能不欢迎呢,请坐!”张祭酒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 孙猎人还没坐呢,霍校长就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捞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抹嘴,畅快地笑道:“好酒啊,好酒!”说完又对自己的学生招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都过来坐,今日张祭酒这有好酒,特别允许你们可以小酌几杯。”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冤来冤去成基友,但是显然张校长和霍校长还没到可以相互捡肥皂的地步,张校长对霍校长怒目而视道:“我让你坐下来了吗?去,去,找别的地方玩去。” “唉,张兄,孙大家可是我邀请来的,现在你邀请了孙大家,自然也就算邀请了我,大家都是同年,又都是教书育人的,别这么小气嘛!”霍校长挤兑张校长道。 就连孙猎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就是,张祭酒和霍祭酒是同榜进士,又分别是我朝最高学府的祭酒,今日群贤毕至,正是效仿先贤吟风颂雅的大好时机,不如大家一起切磋切磋,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孙猎人语态娇羞,犹如一泓清水,就算张校长百炼成钢,最后也只能化为绕指柔。 “好吧。”张校长颓然无力,只能答应这个很为难的要求,霍校长都坐了下来了,再赶别人走,会显得很没风度的。 “哈哈,俗话说,美酒佐诗,是人生一大美事,现在你这美酒呢是已经有了,却是不知道有没有好诗,可以让我等品鉴呢?”霍校长屁股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霍校长说的客气,但是语气却很是挑衅,一句话,就是看不起张校长手下的这帮酒囊饭袋。 “只是喝酒谈心,行点酒令,没准备作诗!”张校长委婉拒绝道。 “诸位,今日我太学和国子监共同春游,又有美酒佳人相伴,不如来一场赛诗会怎么样,也请孙大家一道品评一下。”霍校长端着酒杯大声说道。 赛诗会,你逗我玩呢?国子监一帮禽兽好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霍校长,霍校长的提议只得到自己学生稀稀拉拉的一阵欢迎,国子监群兽都毫无任何反应。 孙猎人关键时刻又出来搅局,说道:“各位都是贤达,小女子今日有幸能参与其中,俗话说,无彩不成赛,小女子身无长物,愿意拿出自己的贴身锦帕,当今日的彩头,不过小女子却是有个请求,就是今日的诗词第一名,却是要送给小女子,让小女子传唱。”孙猎人说罢,就从胸口处掏出一根锦帕,所有的禽兽都仿佛能闻到上面传来的阵阵香气。 国子监群兽顿时兽情汹涌,一个个在**,而太学则继续在耍着自己的酷劲,只是眼中所流露出来的狂人,却是实实在在的。 杨凌感叹,这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打扮得跟狐狸似的在这玩聊斋呢,骗了多少纯情少男的心,张无忌他老娘说得对啊,越漂亮的女人坏水越多。 杨凌瞟了一眼,小菠萝和菊花关蠢蠢欲动,杨凌觉得与其让别人泼他们冷水,还不如自己泼了算了,正好也报自己的一箭之仇,杨凌问道:“两位哥哥,这是准备也要赛个诗?” “自然,自然!”小菠萝连连点头,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三弟啊,你没看到孙大家将贴身锦帕也拿出来了吗,如果能得到这锦帕,夜夜放在枕边,就连睡觉也要美上三分啊。” 菊花关闭口不语,只是闷骚地一笑。 “我去,你们会作诗吗?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 “不会。”两人很诚实地承认自己的缺点和盲目。 “这才对嘛,来,来,我们喝酒,他们行就让他们上,反正我们是尽力了。”杨凌笑着说道。 霍校长摆明了要砸国子监的场子,当然不会让张祭酒他们下场,不然还玩个什么劲,霍校长笑着对张校长说道:“张兄,此等盛会,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吧,就让下面这些这些学生好好发挥发挥,我们只在此,评出个优劣来,可好?” 爬得越高的人越要面子,张校长这时候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下去,捋着自己的胡子,故意高声地说道:“正是,正是!”却是一不小心,揪下一根胡子,疼得直咧嘴。 太学那一队人,站出一个人,拱拱手说道:“既然今天大家来赛事,就让在下来抛砖引玉吧。” 国子监这边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你是哪个,有什么资格?” 那人傲然一笑道:“在下伍茂。” 杨凌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将灌下去的一口酒给喷了出来,掏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问旁边两个混蛋兄弟道:“什么玩意,他说自己叫什么?五毛,我没听错吧?” 菊花关笑着说道:“此人是太学的领头人物,听说很有几分文采。” 靠,五毛啊,就冲着这名字,不让他领头都不好意思。 那五毛,学着曹彰的样子,走了七步,然后头一抬,缓缓念道:“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青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哈哈,献丑、献丑!”然后骚包地一笑,坐了下来。 霍校长笑着点点头,继续嘲讽张校长道:“不成器的学生,还是很稚嫩,万万比不得张祭酒的高徒。” 张校长恨得牙只咬,就这还不成器?比自己一帮混蛋学生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了,但是输阵不输人,张校长也笑着说道:“的确不怎么成器,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太学在这方面的确比国子监要高出一大截,接下来出场的时间里,国子监被太学全面碾压,张校长又不能舔着脸说自己的学生被太学的强,不过还好,总算还有个沈康,家学渊源,总算替张校长挽回了一点脸面。 眼看赛诗会将结束,国子监这边还拿不出点像样的诗词,霍校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这样,就请孙大家评选出今天的头名吧。” “我看第一个伍茂公子的诗,确能当得今天的头名。”孙猎人轻笑道。 霍校长哈哈大笑,五毛公子洋洋得意,张校长黯然垂顾之际,却见到笑得很猥琐的杨凌,又想到上一次震住全场的那首十六字令,笑着说道:“且慢下决定,我们国子监的杨凌还没作诗呢。” “哼哼,认输就认输,别挣扎了,就国子监那点料,我还会不知道?”霍校长用只有自己和张校长才能听到地话说道。 “那可不一定。”张校长对此嗤之以鼻。 孙猎人眼睛发亮,笑着说道:“正是,正是,杨公子高才,我是领教过的,却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做出诗来?” “哈哈,我这学生,很有几分不羁,想来是不屑于此的。”张校长哈哈大笑,深为自己又找回了一个场子而高兴:“杨凌!今日诗会,怎么不见你作诗啊。” 正捧着一个桃子啃得汁水四溅的杨凌愕然地看着张校长,有点搞不清状况。 “咳咳,”张校长咳嗽几声说道:“孙大家还等着听你的诗词呢?” 怎么回事,我都尽量避着那女猎人,怎么还找到我的头上,我是看她洗澡了,还是偷她内裤了,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嘛!杨凌暗暗看向孙猎人,正好碰到孙猎人轻笑的目光,三分戏谑,七分调戏,尼玛又在勾引我啊。 张校长见杨凌傻傻呆呆地在装傻,重重地说道:“你有何诗词,还不速速说来?这可是事关我国子监脸面的事。” 杨凌不以为难,这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啊,虽然抄袭那么几首,是没事情,但是抄袭这种事可不好经常做,夜路走多了还能碰上鬼呢,万一正好撞到哪堵墙上,老子一世英明不就毁了?杨凌本想拒绝,却见不仅自己两个混蛋兄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所有国子监的人也在看着自己,别管平时玩得好与不好,那是内部矛盾,现在跟太学可是阶级矛盾,杨凌只得双眼一闭,抄就抄吧,一首也是抄,一百首也是抄,还好现在不是原来的那个时空,估计碰上原著人的几率会很小。 杨凌起身道:“我暂时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我曾经听我大哥李观鱼念过一首诗,说出来给你们听听,要是不好,你们也别找我。嗯,听好啊!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诗成绮韵三千首,玲珑心事有谁知。” 孙猎人听完这首诗,脸色一红,这混蛋将对女儿家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又看今天的彩头是我的贴身锦帕,特意做得这首诗吧,却偏偏还要说是别人所做,真是好不羞人。 菊花关也明显一愣,问道:“三弟,我什么时候做过这首诗?我怎么不知道?” 杨凌瞪了他一眼道:“废话,这是你回明时候做的,你当然不知道。” 第四十一章斗诗 不管怎么样,杨凌做了一首诗出来,虽然假托他人的名义,但是张校长可不会真认为是别人做出来的,尤其是杨凌身边的人,张校长闻听此诗脸上的笑容好像一朵菊花一样,一个劲地点头道:“好诗啊,好诗!孙大家这下可以评判了。” 孙猎人立刻犯了难,说实话,孙猎人是很明显偏向杨凌的,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孙猎人终日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但是也不能说她没什么春心吧,尤其是现在,连猫都知道叫几声春呢,但是孙猎人刚刚才说了人家五毛公子的诗可当第一,现在再改口,显然会被人误以为自己跟杨凌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样也太掉价了,孙猎人轻轻一笑道:“此诗虽好,奈何杨公子却是假托别人之名,小女子一时很难评判孰优孰劣,不如让杨公子再作一首如何,当让要是杨公子身边的那位李公子作也是一样的。” “就是,就是,”霍校长一个劲地附和,然后忽然咦了一声:“刚才那个叫什么杨凌的人,身边那个人似乎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不眼熟,一点都不眼熟,就是普通的国子监学生,都是我国子监优秀的学生呐!”张校长有点心虚,脸上却不露一点,暗中擦擦汗。 杨凌正要坐下,却见孙猎人端着一杯酒款款走来,杨凌有点怕这个祸水,反正每次见她,自己都容易躺着中枪,天知道她的误导技能是在哪学的,杨凌摸摸自己的俊脸,就这么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张嘲讽脸啊,自己作为一个资深魔法师,哀木涕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实在不怎么适合自己干啊。 果然,像一只穿花蝴蝶似的孙猎人走到杨凌面前,先是小饮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后递到菊花关面前道:“多谢李公子的诗,这杯酒是小女子敬李公子的,还望李公子千万不要嫌弃呐。”说完又向杨凌飘去一个媚眼。 那杯子上还有薄薄的唇印留在上面,菊花关在周围群兽嗜血的眼神里,笑呵呵地站起身来,结果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孙大家的酒,真是香的很,其实区区小诗,莫说一首,就是百首又如何,我的诗名虽然不显,但是我经常斗酒诗百篇,至今算来,想来没写过一万首,两万首也总有了吧。” 天知道菊花关的脸皮是要有多厚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天下所有的牛皮加起来估计都不够他吹的。 “哦,是吗?”孙猎人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愿意为李公子侍酒,希望能一睹李公子斗酒诗百篇的风采,不知道李公子愿不愿意给小女子这个荣幸呢?” “哦,哈哈哈!”菊花关一愣,然后掩饰地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哎呀,我今天酒好像喝得有点多,头痛欲裂,不行,不行了,我得睡一会了。孙大家不要着急,我写过的诗,我三弟都是知道的,这样吧,我且睡一会,让我三弟细细说与你听,可好?”菊花关说完,不管不顾,倒头就睡,还不忘打几个呼噜证明自己的确睡着了。 孙猎人轻笑着将视线转移到杨凌脸上,说道:“李公子既然睡着了,可否有杨公子说给小女子听听呢?” 尼玛的,该死的菊花关,杨凌恨得牙痒痒,赌气地说道:“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膝盖中了一箭,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孙猎人嘟着小嘴,显得有些不高兴“杨公子,是否认为小女子是风尘中人,所以如此不屑一顾呢?”又一个误导,杨凌的仇恨拉得更加牢固。 原本装睡的菊花关,也挺直了身子对小菠萝训斥道:“二弟,你好好地干嘛射三弟一箭呢?” 小菠萝无比冤枉,大叫道:“大哥,你可别胡乱冤枉人,我什么时候射了三弟一箭了?” “真不是你射的?” “不是!就算真是我射的,要射也是射他的屁股,我射他膝盖干嘛!” “大哥,你不是头痛欲裂,睡着了吗?”杨凌质问菊花关道。 “啊,是啊,是啊,真的好困,恍惚中听到,三弟好像被谁射了一箭,我这做哥哥的,怎么着也得起来为你出头啊。哎呀,既然都是一场误会,哥哥我继续睡觉了。”菊花关说完,接着躺下挺尸。 这时候张校长也适时地接口道:“杨凌,你就再来几首嘛,这可是事关我国子监声誉,”张校长本想威胁几句,原想说小心我开除你,不过看到杨凌那一脸的惫懒样子,估计这个威胁太合杨凌的胃口了,于是又说道:“如果再推三阻四的话,小心我让你一辈子都在国子监里出不去。” “可是我膝盖中了一箭!”杨凌强辩道。 “那就再中一箭为止!”张校长道。 自认才华满溢的五毛公子眼见这么多人居然只顾着找杨凌,尤其是美女在侧,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五毛公子很受伤,心里的酸水直往外面冒,忍不住大声拍案而起道:“姓杨的,要做就做,如果自认为才学不足,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不知道从哪抄袭来一首诗,就在这里得瑟,想必也是腹中空空,夸夸而谈之辈。” 杨凌不屑一顾,这样的穷酸书生,除了口头上能说一说,也没什么本事了,杨凌还没生气,身边的小菠萝拍案而起道:“说我三弟抄袭,你们可有什么证据?我还说你的诗也是抄袭的呢,别以为还来几句歪诗就觉得很了不起,我告诉你,我家三弟文采风流,只是不屑与你这些酸措大苟且罢了。”小菠萝开了个地图炮,全太学无差别攻击。 杨凌扶额,真不知道萧夫人和萧公爷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苟且两个字能随便乱用吗?“二哥,问你个事啊,你的启蒙先生是谁,怎能将二哥教育得如此有才华?”杨凌问道。 小菠萝开心地道:“哦,是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三弟你是不想学呢,可惜的是那老头好像已经死了,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二哥在吗,等会二哥就来好好教教你!” 果然是语文老师死得早,连反讽的语气都听不出来。 鉴于小菠萝的地图炮,原本只是个人矛盾,迅速上升到阶级矛盾上来,国子监和太学这边已经开始吵了起来,这边一个穷酸书生,那边一个败家子第,过不了多久久会升级道全武行了。 “别吵!”张校长霍然站了起来,摔了一个杯子道:“啊,亏你们还是儒门子弟,一点风度都不要了吗?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在这相互吵骂,成何体统,今日之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各自归去算了。”张校长虽然骂得威严,其实也有点心虚,准备开溜了。 霍校长看了一眼张校长,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估计也料到了杨凌肚子里真的没什么货色,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霍校长起身哈哈一笑道:“是嘛,张祭酒说得对,你们都是儒门子弟,要讲风度,念你们年轻气盛,就不追究了,我们要以文会友嘛,你看怎么样,孙大家?” “是呢!”孙猎人笑道:“说起来都是小女子的不是,不过小女子见到好的诗词,就心痒难耐,在此向各位告个罪,不过想来杨公子是看不起我的,都是小女子福薄啊。”孙猎人说到这,就要掉两颗金豆子。 女人啊,果然是天上的演员,眼前的这个女人更是实力偶像派,看看下面这帮脑残粉,杨凌就知道今天不再来一首是不行了。 那五毛公子英雄救美情怀泛滥,跨出一步道:“怎么,杨兄,不是怕了?只要你当众承认刚才那首诗的确是你抄袭的,我们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算了。” “我没说,不是我抄袭的啊,刚才不是斗说了,是我大哥所作吗?” “哼,真当在座诸位,都是你想骗就骗的吗?来,来,我们再来斗一回合。” 五毛公子的话顿时引得太学的一阵附和“斗诗,斗诗,斗诗”太学那边拍着节拍齐声喊道。 “斗诗,斗诗,斗诗”国子监这边也为杨凌打气道。 果然那些穿越前辈们走过的道路,我还要再走一遍吗?斗诗,多么恶俗的场面啊,不过杨凌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代表着国子监的脸面呐,代表着京城纨绔圈子的脸面啊,搞好了自己以后就彻底融入他们,搞得不好,自己还是找自己两个混蛋兄弟捡捡肥皂吧。 杨凌出列道:“既然盛情难却,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孙猎人又出现在诸位面前,道:“不如就以相思之情为题,可好,诗词不限,谁做得好,我将当场演唱出来。”孙猎人说完就吩咐婢女去拿自己的琵琶。 杨凌知道孙猎人肯定是在做妖,却见五毛公子,大声叫好,一脸的得瑟,杨凌越看越不顺眼。 五毛公子越想越觉得得意,认定这是孙猎人向自己表达爱慕之情呢,不然为何要以此为题?五毛公子心中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烧,大声将自己的诗词做了出来,然后又得意地一笑道:“还是我来抛砖引玉,见笑了。”他嘴里说着见笑,却是在等着看杨凌的笑话呢。 “哼!”杨凌冷笑一声,自己为了追女神,写了那么多情书,找了那么多资料,写得最多的就是什么我想死你了之类的,这点小卡司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啊,杨凌微微一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杨凌刚说完,五毛公子就知道这次又输了,哆嗦着嘴唇,缓缓坐下,心里满是惆怅,估计在感叹着什么既生瑜何生亮的屁话了。 张校长一听,得意非凡地对霍校长笑道:“哈哈,不成器的弟子啊,还稚嫩得很呐。” 孙猎人两眼放光,从婢女手里接过琵琶,席地而坐,拨弄琴弦,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边唱边哭,不时还向杨凌飘去几个媚眼。 一曲终了,孙猎人走到杨凌面前,说道:“多谢杨公子赠词,小女子无以为敬,请满饮此杯。希望杨公子能够常来我金风楼,奴家必定扫榻以待。”孙猎人顿时从小女子,变成了奴家,语气娇憨,说得杨凌是冷汗连连,没办法,这么多禽兽的目光,正对着自己呢,原来被女神倒追也不是很好的滋味啊,只是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倒追? “哈哈,客气客气!”杨凌尴尬的一笑。 “从此以后,青楼中恐怕又多了一个玉露公子了。”孙猎人微微一笑。 怎么回事,这一会就给我起了这么骚包的外号了,再想想,孙猎人呆的地方,好像就叫金风楼啊,靠,这算怎么回事?“意外,纯粹是意外!”杨凌连忙解释道。 就在这时,菊花关“悠悠”地醒来,对杨凌说道:“三弟啊,我做了什么好诗吗?” 第四十二章玉露公子 国子监和太学的联合春游在友好的气氛下落下帷幕,据最后收拾的人说,现场总共遗落杯子酒瓶碎片不计其数,害得杨凌有成立城管队的冲动,一个碎片五文钱,一口痰五十文钱,就这都为国家财政创收多少呐?可惜啊,杨凌不是皇帝,也不是土皇帝,这种想法也就放在心里想一想了。 此次春游的直接后果就是张校长高兴啊,一路上搂着杨凌不撒手,张校长喝大了,脸色通红,好像一朵菊花一样,张校长喷着酒气对杨凌说道:“杨凌,兄弟啊,今天哥哥很高兴,老子早看那姓霍的老小子不顺眼了,不就状元吗?就会装清高,老子怎么了,老子就抱了一根大腿,别看我们俩都是祭酒,但是他估计也就一辈子到头了,顶多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找他去修史书,哥哥我就不一样了,看看我手下,阵容雄壮否?”张校长打手一挥,指着国子监群兽问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手指却是指着自己的下身。 杨凌擦擦汗,看看国子监群兽,再看看张祭酒下面,昧着良心说道:“雄壮,雄壮,极其的雄壮,让人忍不住有膜拜的冲动啊!”“哈哈哈,嗝”张校长哈哈大笑,又打了一个酒嗝,一脸满足地对杨凌说道:“那你拜一个啊!”“啊?”杨凌傻眼了,这混蛋居然当众让自己向他跪拜,虽然天地君亲师是古人的五常,跪拜是毫无问题的,但是杨凌不是古代人啊,醉鬼的话还是不能信,万一自己跪了,这混蛋再让自己跪舔怎么办?以后还怎么混? 醉酒的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健忘,张校长双手搂着杨凌的脖子,将头轻轻靠在杨凌的肩膀上。杨凌心中哀叹,形象啊,全他吗没了,用手想将张校长撸下去,却是越用力,张校长拽得越紧,杨凌无奈,只得听张校长的喃喃絮语:“杨凌啊,你说孔兴学那老小子吧,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相认可的接班人呢,老子不服,老子当年虽然不是什么头榜,也是二甲头名,比孔兴学那老小子高出几十个名次呢,可是师相非说孔兴学那老小子稳重,说我为人放荡不羁,放荡怎么了,老子就这脾气,其实啊,还不就是孔兴学是师相的女婿吗?我跟你说啊,孔兴学稳重个头,他是绝对的闷骚之人,反正我找他喝花酒,每次是一邀就来,还每次都是我会账,那些个陪酒小姐却是碰都不敢碰,我跟你说,孔兴学酒品是大大的坏,每次喝醉以后嘴里都喊着宛娘、宛娘什么的,老子查了好久,也没查到他那个相好在哪,否则告诉小师妹,乐子可就大了,哈哈哈”张校长笑着笑着,笑声就转变成呼噜声了,像一滩烂泥一样睡在杨凌的肩膀上。 杨凌觉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首先是张校长自己心里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负,可惜有自己便宜岳父在上,所以看孔兴学估计很不顺眼;其次自己便宜岳父真的很闷骚,可以说忍性惊人,光凭这一点上沈老头找自己便宜岳父当接班人不是没有道理的;最后一点就是原来自己便宜老岳父真的暗恋自己没见过面的母亲,还暗恋这么久,也不知道要是哪天出现和自己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自己便宜岳父会不会红杏出墙,哦,不对,应该是老树怀春。 杨凌两个混蛋兄弟结伴走过杨凌身边,一脸哀痛,菊花关痛惜道:“看吧,二弟,你看抄了我的诗词,一会就忘了我们兄弟了。” “等等,你说我抄谁的?”杨凌问道。 “我的,你自己都说了,不管怎么样,以后要是你以后再写什么诗词,下面必须署上我的名字。”菊花关趁机对版权问题提出所有权。 杨凌没空搭理他,张校长平常营养太好,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真要拖着他,就很是吃力了,杨凌看着小菠萝圆滚滚的身材,笑着说道:“二哥,帮个忙呗?” 谁知小菠萝忽然“哎呀”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对杨凌说道:“我膝盖中了一箭。” 杨凌一头黑线:“我他吗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中箭了?” 小菠萝混不吝地回道:“反正我就是膝盖中了一箭,你看着办吧。” “什么时候中的?”杨凌大怒道。 “你中了以后没多久,”小菠萝哀痛道,又对菊花关道:“大哥,你不知道啊,本来我也是一个诗人,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 杨凌好话说尽,反正两个混蛋兄弟就是不肯上来搭把手,杨凌一个人拖着死狗一样的张校长往回走,可怜啊,等回到国子监的时候,他吗连发型都乱了。 杨凌放下张校长,一扶自己的秀发,回过头狞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你们两个王八蛋,看热闹看够了吧?” “还好,能再看看你的窘态,我们当然不介意。”两个人嬉笑道。 “告诉你们,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你们两个现在就是我的生死仇人,受死吧!”杨凌说完虎吼一声就扑向两个兄弟。 很可惜,杨凌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最后结果就是自己乖乖地要帮两个混蛋擦背。 由于出游,导致身心极度疲惫,杨凌难得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可是他不知道,京城有个叫金风楼的地方,在一群骚客们的注视下,正有人在深情款款地传唱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尤其是最后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在朝朝暮暮”得到了孙猎人一大帮同行的强烈回响,结果就是同行们决定集体不接客了,各自回房掉眼泪去了,瞬间将一帮欲火焚身的大老爷们淋了个透心凉,老鸨欲哭无泪,这一晚上得少赚多少银子呐,可是老鸨也不敢用强,这些现在可都是自己的摇钱树啊。 随着这首鹊桥仙的出世,杨凌的事迹也传播了开来,失足妇女们当然抱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揣摩着杨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玉露公子”的名号,正式成为杨凌的新花名,凭此名号以后喝花酒享受打五折的优惠,有时候也能上演一出“霸王别姬”的戏码。 而那些被失足妇女冷落的男人们则各起心思,有的回家洗洗去书房睡了一晚,有的则回家洗洗去书房,憋了一夜,寻摸了好几首过得去的诗词,决定挑战杨凌在青楼才子的地位。 第二天,杨凌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正对着自己两个混蛋兄弟讲着带荤腥的笑话:“有个商人,七十岁了还娶了一个美貌如花的小妾,可是这个小妾总是闷闷不乐、愁容满面,精神越发的萎靡,商人没办法啊,只得找来最著名的郎中,然后那郎中也不号脉,直接下了药方,壮男八名。” 杨凌还没说完,就引来两个yin荡兄弟一阵yin荡的低笑声,乐不可支地捂着自己的肚子。 杨凌有点不明白,古人笑点有这么低吗?杨凌不满道:“你们还听不听我说?” “你说,你说,我们都听着呢!”两人抚平像菊花一样的脸上的皱褶。 “那商人就找来了八个壮汉,回家当护院了,可是小妾的病还是没好,商人也没办法,有一次,商人出远门,等回家的时候,却见自己小妾容光焕发,商人高兴啊,搀着小妾的手,往后院走去,都走过门廊的时候,看见八个瘦骨嶙峋的汉子,忙问道这些人是谁?小妾回道,这些都是药渣。” “哈哈哈!”两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桌上,身体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杨凌将两人欺负得在哭泣呢。 一节课过后,两个人还催着杨凌要讲,却见这时候,传达室的瘦瘪老头背着一箩筐的快递找到杨凌,杨凌还奇怪呢,自己又没上网买东西,哪来的快递啊。在两个兄弟的帮忙下,杨凌拆开了来看看,总而言之,这里面内容主要可以分为两类,男人的和女人的。 男人里面,客气一点的写了一首诗,想请杨凌斧正斧正,不客气的则直接约杨凌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要堂堂正正挑战杨凌青楼才子的地位。杨凌对此不屑一顾,本想一把火给烧了,可是想着国家一直号召节约环保的理念,杨凌全给了传达室老头当草纸。 女人里面,就很好了,香喷喷的信封,抬头无一例外都写着“玉露公子杨君启”有的邀请杨凌有空的时候去喝几杯,免费;有的则婉转地表达希望杨凌也能给自己也写上那么一两首的诗词,代价则好说,钱偿还是肉偿,随杨凌选择,要是两个都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更有甚者,直接在信封里装了一个肚兜,说是自己穿在身上脱下来的,小菠萝看得眼睛放光,一把夺了过去,往怀里揣。 最后一封是孙猎人的信,感谢杨凌的赠词之恩,希望杨凌有空的时候,能去找她,一起喝喝小酒,做做小诗,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 杨凌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决定有空的时候,要找这些女粉丝好好聊聊,追星不能盲目嘛,何况现在自己还是个在校学生,万一张校长记恨自己,不给自己发毕业证怎么办?至于哪些男粉丝,爱谁谁吧,本大爷档期满了,没空招待。 一夜之间,杨凌“玉露公子”的名头好像一阵风一样,迅速扫过京城的风月圈子,并且还在不断扩散,有向深闺发展的趋势。 第四十三章成名之后 杨凌的“玉露公子”名声在外,接下来的状况就大大出乎了杨凌的意外,按理说追星这回事,应该是小姑娘最来劲,可是,杨凌连个姑娘头发都没见着,全他吗是雄性动物。一帮男人打着以文会友的名头跑到国子监门口,一开始杨凌还在课间休息之余见见,总不能伤了粉丝的心,是吧?可是尼玛上来先问杨凌是不是玉露公子,杨凌每次含羞带臊地承认,然后一帮人非逼着杨凌再来一首,这是要掏干杨凌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存货啊,**才干这事,最起码杨凌绝对不想做**。更过分的是,有次有个粉丝上门,居然还牵了一条雄性中华田园犬,天知道那人心里怎么想的,杨凌拒绝了那人的要求,然后原本可爱的中华田园犬就对杨凌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吓得杨凌血压骤然升高。 至此以后,杨凌决定谢绝粉丝的拜访,美其名曰“安心读书”粉丝们不干了,骂杨凌是欺世盗名之辈,还与国子监的保安爆发了几次冲突,搞得国子监安保压力加大,在张校长的强烈干预下,顺天府赵大人决定派一支特别小分队到国子监门口站岗。 此次事件也让杨凌有了个清醒的意识,以后一定要搞几只狼犬看家护院,被中华田园犬吓得出一身冷汗实在不是很好的滋味,就算德国现在不知道窝在哪里,那就派人去抓条狼来,然后和狗杂交,要是那狼不肯怎么办?好办,天天做红烧肉给它吃,不是常说饱暖思**吗,人一样,估摸着狗啊、狼啊也差不多。可是到底是公狼和母狗配呢,还是母狼和公狗配,这似乎又是一个很大的难题,要不抓一公一母两条狼回来?可是万一两条狼相互蹦出爱的火花,对狗不屑一顾怎么办?要不还是让有情狼做兄妹得了,只是不知道狼群里有没有**的概念,要是没有,自己岂不是亏大了?杨凌想得头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智商直降,已经累计输了五瓶“五粮液”给沈康和庞威了。 杨凌的事迹也闹到了自己便宜岳父那里,这不孔兴学又翘班来找杨凌谈心了,杨凌现在很恨成朝开国太祖的,尼玛将国子监和礼部衙门挨得这么近算怎么回事,现任皇帝也真是的,怎么不派点zhong yāng巡视小组什么的下来,自己手下这么堂而皇之地光拿钱不干活,也不知道管一管,当然这些牢骚杨凌也只敢对自己两个混蛋兄弟发一发。 杨凌正低眉顺眼地站着听自己便宜岳父训话呢“贤侄啊,不是我说你,少年人有才华固然是好的,我也是欣喜的,可是你要知道满招损、谦受益,你这样招摇会耽误你学业的,”孔兴学顿了一顿又说道:“而且,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才气全用在风流快活上,要是让你伯母知道了,你说你怎么办吧?” 杨凌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尼玛我什么时候风流快活了,天天和一帮禽兽混迹在一起,不是踢球就是斗贪官捞点外快,没有这个机会啊,就算休息的时候也要搞自己未来的产业。“是,小婿记下了,多谢岳父大人的教诲!”杨凌老老实实地应下。 孔兴学很满意杨凌的反应,点点头道:“贤侄啊,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呢,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光,须知时不我待啊,你千万要记得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我看岳父好像很欣赏你,等你出了国子监以后,我看看是不是能让岳父大人为你谋得一官半职什么的,最好是能下放一任知县,这样你才有机会光耀门楣,我呢,将来百年以后也有面目去见你的父母。” “是,必不敢辜负岳父大人的殷切希望!” “好了,就这样吧,我也要走了,衙门里还积了很多的公文需要处理,”孔兴学起身。 “恭送岳父!”杨凌叉手行礼,其实还想再吼一嗓子“师傅,慢走!” 孔兴学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对杨凌说道:“你那五粮液、花露水、肥皂还有吗?” “啊,”杨凌愕然抬头,却正好看到自己便宜岳父脸色一红,杨凌急忙别开眼神回道:“还有一些,我这就去拿来送岳父,只是手头也不多了,不知道岳父用来干什么,要是需要的多的话,得等休沐的时候,去萧府拿了。” “嗯,你说的那个萧府就是陈国公府吧,贤侄啊,你很不错,虽然勋贵平常不参与朝政,但是他们的力量也是不能忽视的,跟他们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对了,那些东西,要的不多,上回你送的,被你伯母都当礼送掉了,今天想要一些,都是自用的。” “是,我这就取来,那些东西的话,我回去和萧府商量一下,以后伯母和映雪妹子要用的话,尽管派人去萧府的店铺里去取就是了,无须劳烦岳父,害岳父要跑一趟,都是小婿的不是。”杨凌不要脸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歉意。 杨凌捧着东西一直将老丈人送到学校门口,却见老丈人的好基友韩福已经等在那里了,杨凌一愣,自己便宜岳父的老基友话说不是一直在家里打理的吗,不跟着自己便宜岳父上班的啊,随即杨凌就明白了,估计是自己未来丈母娘要东西,才派老丈人上门的,估计自己便宜岳父刚才训自己也是顺带,杨凌内牛满面,这尼玛都躲未来丈母娘这么远了,还能被她坑到,果然是男人的三害之首,随即又想到孔映日那倒霉孩子,人生三大害,丈母娘、小舅子、熊孩子,丈母娘之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孔映日身兼两职,但是杨凌只有一双肩膀,其中一个已经抗了丈母娘了,另一个只能抗一个,到底是让孔映日发展成小舅子呢,还是继续当他的熊孩子呢,得费一番思量了。 杨凌上前一步,对自己便宜岳父的老基友深施一礼道:“福伯好!”韩福受宠若惊,赶忙回礼道:“杨少爷好!”说完还挤出一张便秘似的的笑脸。 杨凌看得心惊肉跳,这老头才几天不见,莫非老子又欠他钱了?看这样子,这次不是一文钱了,怎么着也应该是两文钱了,杨凌急忙从送给孔家的东西里掏出一点来,送到韩福手里,一个劲地道:“多谢福伯以前的照料之恩,这五粮液是送给福伯祛风活络的,这肥皂和花露水则是送给福婶的,还请福伯千万不要见外。” 韩福很激动,立马揣进怀里,连推辞都不推辞一下,说道:“如此,就多谢杨少爷赏赐了。” “不敢当,不敢当,”杨凌连忙摆摆手,反正这些东西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做人情谁不会,拿别人东西做人情果然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可是想想又不对,这些东西好像原来就他吗是我自己的,现在到底是自己做人情还是便宜岳父做人情,版权好像有点纠纷了。 孔兴学欣慰地看着杨凌做人情,暗自感叹究竟是大了,人情往来也知道了,只要自己再好好调教调教,加上一边有自己岳父大人的帮忙,另一边还有贵人的友情在,以后不愁杨凌没有一个好的前途了,想来自己也算是对得起老兄弟和宛娘了吧,这样把女儿嫁给杨凌,夫人应该也没有什么怨言了。想到于此,孔兴学说道:“贤侄啊,这次休沐啊,记得回家吃饭,你伯母说挺想你的。” 杨凌闻言脚下一软,差点没跪舔,这便宜岳父说话过不过脑子啊,这话能乱说吗,合着将来拉清单的时候浸猪笼的不是他,再说这种鬼话也就骗骗鬼,骗老子这种优秀的穿越青年当我二百五啊,杨凌为难道:“不满岳父大人,小婿与萧家合伙搞了些产业,正在筹备阶段,琐事缠身,恐怕要让伯母失望了。” “哦,这样啊,你家原本也是豪富之家,置办些产业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孔兴学说道:“我也不勉强你,只是闲暇的时候记得回去看看,省得你伯母惦记。” 就自己未来丈母娘的德行,杨凌才不信她会惦记自己呢,顶多会给自己攒了多少产业拉个清单,不过杨凌还是躬身道:“是,岳父的话,小婿记下了。” 孔兴学走后,杨凌又被张校长叫了过去,一路上杨凌都在猜测,该不是自己便宜岳父在校长面前告了自己什么黑状吧,按照上回张校长酒后吐真言的信息来看,张校长应该也不至于买账吧,毕竟自己可是给他挣了脸面的。 杨凌一路忐忑得走进校长办公室,只见张校长正伏案作书,将杨凌进来,忙抬起头,笑着对杨凌说道:“来了啊,可送走你的未来泰山了?” “刚刚送走,校长,哦,不是,祭酒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杨凌啊,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吧?” 这是要找自己要东西的节奏?沈老头带出的门生一个个这么不要节cāo吗,不过杨凌还是违心地说道:“祭酒大人对我很好,我很是感激。” “嗯,很好!”张校长笑着应道,紧接着继续低下头去写东西,一边写还一边喃喃有语:“吾得圣眷擢国子监祭酒,夙兴夜寐,未有懈怠,有徒,名曰杨凌,少时顽劣,放任自流,吾不忍弃之,尽心教导,终有小成,曲水流觞之际,凌以鹊桥仙惊艳四方,世人迷之,谓之曰公子玉露,凌每每听之,皆泣,曰,凌有今日皆赖祭酒教诲之功,吾心甚慰。” 杨凌虽然古文能力不行,但是好歹也能听出来张校长这是扯着自己的大旗,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以后估计霍校长再敢挤兑张校长,估计张校长就得拿出来说事了,只是不知道张校长写的是zhèng fu工作报告呢,还是回忆录,不管怎么样,有一样可以确定的,就是张校长很不要脸。 第四十四章开业前夕 时隔八天,杨凌再次回到萧府,还没进萧府,萧夫人和萧公爷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杨凌去参观生产线,杨凌看看在流水线上辛苦的工人,又慰劳了正在苦练厨艺的厨师们,最后才在萧夫人的带领下饶有兴致地参观了仓库里的存货,杨凌看着一堆堆的货物忍不住流泪满面,高呼:“我来,我看见,我赚钱!” 杨凌挂着泪痕激动地同辛勤工作的人员,一一握手,表达最亲切地慰问,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推着一辆小车,老远就飘来喷香的味道,杨凌再一看,上面装的正是榨油剩下的菜籽饼、豆饼什么的,杨凌赶忙拦住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去?” 几个人一见杨凌杨技术总监,赶忙行礼,然后才有一个瘦瘪的老头回道:“回杨少爷的话,这些都是剩下废料,没什么用了,拉到马厩去喂马,那些马倒是挺爱吃的,长了好几斤膘了。” 我去,喂马要用这些东西啊,随便扯几把草不就行了吗?这可都是活生生的钱啊,杨凌双目赤红,问小菠萝道:“你家马厩在哪?” “怎么了,马厩就在后院啊。”小菠萝奇怪地问道。 “老子去把它们长的膘都割了。”杨凌狰狞道。 “我家的马招你惹你了?” “废话,你知道这可都是吃的钱呐!”杨凌一指豆饼道。 “我家的马一直吃的都是上好的精料,现在吃这些,已经很掉价了好吧,说出去,还以为我家连养马的钱都没有了,再说了,好马的嘴可刁,它们爱吃给就是了。” “那就让它们改口,实在不行,多喂些老母鸡,天天下蛋给他们吃,这些豆饼什么的却是做肥皂的好原料,就这么喂马了,反正我不能接受,”杨凌顿一顿又对那些人说道:“下次再有榨油出来的豆饼什么的都给我拉到肥皂作坊那去,告诉他们,用这些东西代替猪油。” 萧家一家人加上杨凌一起品尝了关门集训的厨子们训练成果,不得不承认,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才几天功夫就将炒菜的精髓给学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菜色似乎在围绕着杨凌那一天做的那方面做,不敢超出,杨凌知道这是中国人的老传统了,不敢挑战权威。 杨凌放下筷子,萧夫人赶忙问道:“贤侄啊,你说这样的菜色,明天杏花楼可以开张了吗?” 杨凌不得不感叹,萧夫人的魄力实在是大,居然敢关掉馆子,对厨师进行再培训,杨凌说道:“伯母,这些人做的菜,无论色香味,都已经超过了我,可是还有一点美中不足。” “还有什么不对吗?”萧夫人赶忙问道。 “要说不对,就是觉得这菜色少了一些,万一有南来北往的饕餮客,想吃点别的什么,我们却做不出来,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牌子吗?” 杨凌一句话将行政大厨说得冷汗连连,赶忙要向杨凌请教,杨凌白了他一眼,心想,老子就是一吃货,厨师问客人菜要怎么做,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做菜这回事,一字记之,曰心,什么都要自己用心去学,我只能告诉你,做菜的技术有二十八法,不外乎炸、爆、烧、炒、溜、煮、汆、涮、蒸、炖、煨、焖、烩、扒、焗、煸、煎、塌、卤、酱、拌、炝、腌、冻、糟、醉、烤、熏,讲究的是食材与调料的一个配合,经由火的作用,用油或者水将食材弄熟,菜上桌的话,最讲究一个色、香、味,至于形和意都是吃饱了蛋疼的人才会做的,咱们开门做生意,不讲究这些虚的。” 那大厨才知道原来,做菜原来是如此的艺术,当下就有跪下要拜杨凌为师的冲动,杨凌拒绝了,说道:“我又不是厨师,你们才是,你们要将步子迈得大一点,扯着蛋不怕,你现在把我刚才的话都给记下了,就照着刚才那些要求去想怎么做一道好菜,材料有的是,不要怕浪费,实在不行,你们就当加餐吃了,以后啊,凡是做出一道新颖的菜,得到了夫人的认可,总厨奖励三贯钱,研发菜的厨师奖励七贯钱。” 萧夫人有些犹豫“贤侄啊,这赏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不高,不高,若非这样,他们扯不到蛋。”杨凌兴致勃勃地道,当老板就是这点爽,看看一帮厨师嗜血的眼神,就这样的员工才能有创造力啊,哥们怎么着也是学过企业管理学的人,随即才醒悟到自己好像刚才说了黑话,也不知道萧夫人明白不明白,杨凌偷眼望去,见萧夫人神色如常,才放下了心。 吃过晚饭以后,杨凌在心里一项一项盘算着要注意的事项,说实话,小diao丝骤然要发财的心理,总是患得患失的,毕竟是杨凌两世为人干的第一件大事,杨凌仔细思考了其中的各种利弊,说实话,关于商品问题,杨凌是不担心的,这些超时代的商品,不愁会没有买家,但是怎样让自己的知名度扩到最大,就需要营销和包装了,而知名度则是古代克制山寨货最大的法宝。 “伯母,前期送礼送掉的样品多吗?他们有什么反响没?”杨凌问道。 “说实话,咱们家,除了相好的勋贵之家,就是给宫里的各位贵人送了,送得倒是不多,不过听说,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 “嗯,虽说送得不多,但是却都是送的紧要人家,咱们这些东西除了肥皂原本也没想赚一般人的钱,送给这些人家正是再好不过了。”杨凌沉吟道。 “对了,爆竹可预备下了?”杨凌又问道,最好有那种大型的礼花,让全京城都能听到响声的那种,杨凌不介意搞大一点,反正这年代又没有禁放令。 “预备了,足足两大车呢?”萧府管家适时插口道。 “嗯,带我去看看。”杨凌有点不放心,放烟花这种事,虽然都知道要小心对待,但是每年过年放烟花出的事还少了,杨凌开业要的是开开心心,皆大欢喜,可不想有人跑上门要赔医药费,多晦气呀。 杨凌一行人在管家的指引下,来到库房视察,杨凌拿起一根竹竿似的东西左看右看,这尼玛左看右看也不像烟花呐,连根引线都没有,杨凌将那根竹竿递给管家问道:“这玩意怎么放?” “就地上点一堆火,然后就放上去就成了,杨少爷,你放心,小老儿这方面有经验,都是我亲自收的又老又干的竹子,就这往火堆上一烤,那声音绝对的响,还脆,绝不会坠了咱萧家的门面。”管家热情洋溢地介绍道。 我就没想过要做干脆面,我要脆干嘛,不过杨凌见管家一席话,立刻博得了所有萧家人的赞同,杨凌只得换一种别的方式问道:“就没有那种声音特别响,还带火的那种?” “有!”萧公爷回答道。 “太好了,伯父,那些东西在哪呢,赶紧让管家再去买上两车,再晚人家都关门了。”杨凌一拍大腿道。 “兵部匠造监,不过我估计他们不会卖我们。”萧公爷回答道。 “为什么,有生意不做,他傻呀。”杨凌问道,不过随后又补充道:“就冲这店铺起的倒霉名字,看上去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呵呵,贤侄,你有所不知,你说的东西,是兵部的霹雳火,是我朝守城的一大利器,怎么可能会随意发卖呢?”萧公爷解释道。 杨凌幽怨地看了一眼萧公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萧公爷幽默感也挺强烈的呢?这不摆明了逗我玩吗?算了,算了,就当保护环境了,这原始的爆竹用用得了。 关于花露水和肥皂的事,杨凌建议萧夫人明天摆出阵仗,举办一个洗脏衣服大赛,找几个托,明天就专门在那用肥皂洗脏衣服,然后就让肥皂切成小块,凡是到那看的人,每人送一块,再找些人去别的地方拉宣传去,然后店铺里多备几瓶各种香型的花露水,让那些被吸引进店铺的人尽管试用。萧夫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至于酒楼方面,杨凌则要好好思量思量了,毕竟这方面竞争太激烈,而且每个酒店都有自己比较固定的消费群,还有悦来客栈这样的连锁快捷酒店的竞争,不容易啊,必须通过前期宣传一下子抓住别人的眼球。 “孔明灯知道吧?”杨凌问道。 “知道!”萧府众人纷纷表示杨凌不需要侮辱他们的智商。 “手边有吗?”杨凌又问道。 “我书房里好像有一只。”小菠萝回答道。 “行了,你去拿来我看看。” 不一会小菠萝就取了过来,杨凌左看右看,对管家说道:“麻烦连夜找人,做一个十倍大的,我有急用。”杨凌说着又将热气球的原理什么的说了一遍,反正他又没有想要把人送上天的欲望,打打广告,也无所谓安不安全了。管家听后急匆匆地去了。 杨凌要来一张硕大的红绫,请萧公爷用拖把沾了墨水写了六个大字“杏花楼,有好酒”别说还挺押韵的,搞得萧府一家人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开业什么的,除了广告宣传,让利折扣什么的,搞个剪彩仪式吧,显得热闹,杨凌将想法对他们一说,顿时引来萧公爷的一阵叫好,杨凌知道萧公爷这是想在自己兄弟面前得瑟呢,杨凌不点破,剪彩什么的,找上那么几位国公,想来必定是极好的吧。 但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形象代言人!”杨凌一拍脑袋,大喊一声。 “三弟,什么形象代言人?”小菠萝好奇地问道。 杨凌没有理睬已经不知道害死多少猫的小菠萝,努力思考着形象代言人的人选,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孙猎人比较符合呐。不管了,就她了,看来真得找她谈谈人生理想了,最起码是杨凌暂时的理想,代言费的话,多给几瓶花露水行不行? “二哥,去拎几坛酒来,再带上几瓶花露水,咱们出去一趟。”杨凌起身说道。 “去哪?” “金风楼,找咱们的形象代言人去。” “好嘞!”小菠萝欢叫一声。 萧夫人以一招小擒拿手一把抓住意欲跟上的萧公爷,问道:“你想去哪?” “呵呵,夫人,你不知道啊,那金风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怕他们年纪小受不住诱惑,我想去盯着他们找那什么形象代言人。”萧公爷讪笑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些什么,想去?没门!”萧夫人又使出一招鹰爪功,直取萧公爷腰间软肉,吩咐道:“不准去,一会和我出门,找你那些混蛋兄弟,让他们明天来参加我们那什么剪彩仪式。” “哎呀,疼,疼,疼!夫人放手,夫人放手啊!”萧公爷疼得龇牙咧嘴道:“好嘛,好嘛!我跟你去就是了嘛!”只是萧公爷眼神里充满了太多的不甘和羡慕,多好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逛青楼啊,听说孙大家刚演唱了一首新词,也没捞着个机会去一饱耳福。 第四十五章我怎能不变态 杨凌激动地站在金风楼的外面,街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越过杨凌,进到金风楼里,金风楼里不时传来一阵靡靡之音,晃得杨凌心驰神往,红灯区啊,老子他吗终于也能进红灯区了啊,身份证带了没?没带,太好了,不怕被警察临检查户口了,香港电视剧上的警察太牛逼了,杨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三弟啊,怎么不进去啊,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小菠萝好奇地问道。 “二哥,我心中有些凌乱,咱们来干什么的?”杨凌的嗓音有些干涩,害得杨凌不得不使劲吞了两口唾沫,任谁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所,心跳也得跳到二百五啊。 “咱们不是来找你那什么形象代言人的吗?” “哦,对,不对,咱们身为正义的化身,可爱又迷人的正面角色,来到这么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找形象代言人就只是次要任务了。” “那主要任务是什么?”小菠萝问道。 “你们萧家受皇家累世之恩,你的主要任务必然是要去荡涤里面的污秽,以报拳拳皇恩。”杨凌严肃道。 “你拉倒吧,我敢跟你打赌,里面拉十个人出来,最起码有五个身上有官职,轮到我去吗?”小菠萝鄙视道:“再说了,那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鄙视他们,唾弃他们,回去画圈圈诅咒他们!顺便再看看美女。”杨凌大义凛然道。 “行了,都到门口了,还磨叽个什么劲,再不快点,还不如回家洗洗吃夜宵去呢。”小菠萝不耐烦再与杨凌废话,猛地推了一把杨凌道。 “哎,二哥,你别推我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搞乱我的发型,”杨凌脚下一个踉跄,赶忙稳住重心,整理一下自己乌黑亮丽的秀发,不满地对小菠萝抱怨道。 “哟,两位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吧,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小的给你们叫来?”两人刚进门,就有一个龟公顶着一张菊花似的笑脸,凑上来问道。 “那个,我们是来找孙大家的。”小菠萝说道。 “对不住啊,孙大家今晚不接客了。不如小的再给两位公子找别的姑娘?”龟公笑着说道。 “不接客?放着银子不赚啊?”小菠萝不满道。 “不瞒这位公子,今天晚上别说赚银子了,就是搭上银子,咱们也得伺候好找孙大家的那两位爷啊。”龟公对小菠萝继续说道。 “谁啊,这么嚣张,那么大的架子,公子我可是堂堂小公爷。”小菠萝再次展示自己混不吝的二世祖面目。 可惜,杨凌此时却不在听他们的对话,正欣赏这古代“天上rén jiān”的装修呢,这金风楼占地极大,只见一楼是整个大堂,灯火通明,地上扑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大堂里摆放着许多小圆桌,不大,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张猥琐的脸正调戏着陪酒的小姐。往二楼去,则是一间间的包房,亮着暧昧的红色灯光,不时还传来一阵丝竹之音,看得杨凌耳红面赤的。 “原来是小公爷,失敬失敬,本来客人是谁,咱们是无权告诉别人的,不过既然你是小公爷,小的就斗胆告诉你一下,孙大家今晚要陪伴的是沈老相国和国子监祭酒张大人,实在不是咱们一个小小金风楼能得罪的起的,还请小公爷千万海涵。”龟公赔笑道。 小菠萝也被吓了一跳,自己和兄弟来逛青楼,好巧不巧地碰到张校长,这不是命犯天煞孤星嘛,小菠萝拉着杨凌的袖子问道:“三弟啊,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杨凌问道。 “三弟啊,刚才的话你听着了没有啊?” “抱歉啊,二哥,刚刚忙着欣赏此处的装修,没听到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什么?”杨凌一脸歉意,这逛青楼的时候不看美女看人家装修,这算怎么回事? 小菠萝不得不再次向杨凌解释事情的原委。 “草,那个老不羞的居然在这?二哥啊,咱们的机会来了,一会咱们冲进去,就给张祭酒拍上几张luo照,以后他还不得乖乖听我们的?”杨凌一听张校长也在这,立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赶忙又补充道:“二哥,你放心,我的技术可以媲美陈老师,绝对没有手抖,对不准焦点什么的发生。” “三弟啊,这个时候你就别扯我听不懂的了,你在不在听我说话?里面除了张祭酒,可还有沈老相国在呢!”小菠萝赶快打住杨凌不靠谱的念头。 “你说谁?”杨凌问道。 “沈老相国啊,你那未婚妻的外公。”小菠萝哭丧着脸说道。 那龟公一听,也吓了一跳,原来不仅有小公爷在,还有沈老相国的未来孙女婿在,就这两位主,跋扈一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沈老头?”杨凌一愣,赶忙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杨凌也犯了难,那老头仿佛自己天生的克星一样,他是杰瑞我就是汤姆,他是喜洋洋我就是灰太狼,他是老爷爷我就是葫芦娃,总而言之,见到这老头准没好事,只是这老头看不出情调如此高昂啊,拉着自己门生一同逛青楼,还点同一个小姐。关键是这老头好像威胁过自己,要是被他抓现行,小丁丁不保啊,那老头身份高、武力高,杨凌反正是惹不过的,热不过就只好躲起来了。 “算了,咱们在一边等着好了,我还不信他们敢今晚睡在这。”杨凌自我宽慰道。 “也好,”小菠萝点点头,又扔给那龟公一锭银子道:“去给我们整治一桌上好的蔬果来,酒菜就不用了,晚上吃太多,需要消化消化,酒也不用了,就你们那酒连漱口水都不如,我自带了好酒,就这么着吧。” 那龟公一接过银子立刻喜笑颜开道:“两位公子安坐,这就给两位公子备好,只是不知道两位公子可有点两位姑娘陪酒唱曲呢?” “不用了,嗯,今天就不用了,改次吧。”杨凌说道。 “是,请两位公子稍作,蔬果一会就来。”龟公又说一声,飞快地往后院去了。 “唉,三弟啊,这都来到金风楼了,干嘛不点两个姑娘呢,须知这长夜漫漫,很是无趣啊。”小菠萝埋怨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今天来干正经事的。” “什么正经事啊,不就是,鄙视他们,唾弃他们,最后画个圈圈诅咒他们吗?”小菠萝一指大堂里的一大帮禽兽说道。 “唉,我说二哥,咱们来钱的时候,你和大哥来给我打白条,刚才随手赏人你就丢了一锭银子出去,你怎么不赈济赈济我啊?”杨凌斜着眼问道。 “咳咳,三弟生财有道,哥哥是佩服得紧啊,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金风楼,京城最大的销金窟,给少了,咱们兄弟脸面上过不去不是?”小菠萝谄笑道。 不一会,刚才那龟公就弄好了一桌的时令鲜果,站在桌子边躬身问道:“两位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哦,对了,要是一会孙猎人,不是,那孙大家陪的两位客人走了的话,劳烦你通知她一下,就说杨凌来访。”杨凌说道。 “啊,原来你就是玉露公子啊,”龟公惊喜地叫道:“孙大家,早吩咐过了,要是杨公子来的话,可以立刻带你去见她,只是今晚情况特殊,公子请安坐,等那两位客人走了,我立刻就去禀报。只是杨公子,真的不需要找个姑娘作陪吗?咱们楼里的姑娘,可是都盼着能够见公子一面,更别说陪伴公子了。” “真的吗?”杨凌高兴地问道。 “那是自然,要不小的这去找两位姑娘来?” “还是不要了,我很纯洁的。” “既然这样,杨公子请慢用,小的告退!” “等一下!”杨凌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莫不是杨公子改了主意了?”龟公恭敬地问道。 “就是想让你跟你家老板说一说,没事的时候,把这装修改一改,实在太俗了,要是不会改,来找我,我给他打八折。”杨凌说道。 龟公:“”兄弟两个一边喝着自家的美酒,一边讨论着哪个姑娘的腿长,哪个姑娘的胸大,哪个姑娘的体白,同时还对一帮衣冠禽兽提出了惨无人道的批判,当真是好不快活。杨凌喝一口小酒,长出一口气,感叹道:“有钱人的堕落生活,果然他吗很爽,来,二哥,干!” 就在这时,杨凌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连忙看去,却见一个人,穿得很是得体,样貌虽然比不上自己帅,但是也能勉强归为帅的一类了,正慢慢爬着,正好经过杨凌的身边,见杨凌的目光看来,脸色一红,讪讪一笑,示意杨凌不要出声,眼神有不断地往楼上瞄去。 杨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二楼上,正有一个姑娘,衣衫褴褛,露出许多洁白的肌肤,看得人眼睛直发晃,只是她目光呆滞,眼神怅然若失,充满了不甘。那姑娘发了好一会呆,才不舍地进了房间。 那人见那姑娘进了房间,才长出了一口气,赶忙站起身来,整整衣服,一屁股坐在杨凌身边,拱拱手道:“多谢两位兄台搭救之恩,在下姓边名泰。”说完老实不客气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随即眼里放光,不住地赞道:“好酒啊,好酒,真如仙酿一般。” 兄弟二人拱拱手,算是还礼了,杨凌好奇地问道:“态君,你这是为能般啊?” “咦,看这位兄台,这中原话说得如此流利,却不想是扶桑过来的。”边泰好奇地说道。 “你才是日本人,你全家都是日本人!”杨凌一听就火了,赶忙呵斥道。 “兄台莫恼,小弟只是这么一说,一看兄台相貌堂堂,高大威武,堪称人中龙凤,扶桑那帮小矮子哪能及得上兄台万中之一啊。”边泰很会说话。 杨凌顿时转嗔为喜,也解释道:“叫你态君,只是对你的敬称而已。” “哈哈,原来如此,都是小弟的不是,小弟自罚三杯。”边泰说完又“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三杯酒下肚,脸不红气不喘的。 杨凌一看,这混蛋果断是来蹭酒喝的呀,看样子,是久经酒精的考验了,人家客客气气地,也不好赶人家走,只是再这么下去,酒都没了,杨凌转移话题问道:“刚才兄台是要闹哪样,不会是偷了人家荷包吧?” 杨凌不过随口一问,谁料那边泰居然羞涩地点点头,承认了。 我去,小偷,杨凌的眼神变得很不友善起来。 边泰赶忙解释道:“两位兄台莫要误会,我虽然拿了那姑娘的荷包,但是里面的财物我是分文未动,不然刚才那姑娘肯定要大声叫喊了不是?”说着就将刚得手的一只荷包拿出来递给杨凌看。 果然对得起他的名字,这个死变态,杨凌问道:“态君为何要偷人家姑娘的荷包啊。” “兄台此言差矣,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我这是借!”边泰辩解道。 “不问自拿是为偷也,态君,你真当我没读过书吗?”杨凌不满道。 “如果兄台真要说偷的话,我也不介意,”边泰说道:“不过,我顶多就是偷了人家姑娘的心而已。” “我去,你糊弄二百五呢!”杨凌叫道。 “兄台莫生气,兄台有所不知啊,我辈中人,浪迹风尘,偷人为下,偷心为上,这荷包乃是姑娘们的贴身之物,偷了这个,就好像偷了他们的心一般啊,此中滋味当真是妙不可言呐。”边泰说道。 “那你怎么不去偷她们的贴身肚兜啊,那个岂不是更加贴身?” 边泰一拍大腿道:“此言大善,兄台不愧是我辈中人,吾道不孤,下次就荷包和肚兜一起偷,哈哈哈!为兄台的这个主意,当浮一大白。”边泰说完,又灌了一杯酒下去。 边泰喝完酒,打个满足的饱嗝,拱拱手道:“天色不早,小弟也该告辞了,多谢两位兄台的盛情款待,小弟下次回请。告辞!”边泰起身,顺手还顺了一瓶好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兄弟两个目送这个死变态远去,良久才回过神来,小菠萝感叹道:“这才是浪子啊,吾不如他多矣!做浪子当如边泰!” “我去,你这还感慨上了啊,他啊顶多就是个骗吃骗喝,还会偷荷包的死变态而已。”杨凌打断小菠萝的感叹说道:“来,咱们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杨凌总感觉有些奇怪,下意识地往自己腰间摸去,大叫道:“不好,我的荷包!”杨凌大惊失色,赶忙查看,荷包不见了,钱什么的都还在,这个死变态。 小菠萝也是,荷包没了,钱却还在,小菠萝怅然若失:“果然偷荷包就像偷心一样吗?” 杨凌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怎能不变态!” 第四十六章孙猎人的易 变态这种事,难度很高,脸皮得厚,心里素质得过硬,下手技艺还得高超,所以啊,无论什么时候找个饭碗都不容易,尤其是这种高危的饭碗,杨凌估摸着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那样的境界了,不过看小菠萝一脸向往的模样,杨凌估计那混蛋肯定在憧憬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了,杨凌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他一下,泡妞这种事讲究一个灵感,小菠萝怎么看也是呆头呆脑的那种,不过貌似这混蛋最近脸皮渐厚,估计有点难度。 “趴下!”杨凌经警醒的一瞥,正好看到笑容满面的沈老头和张校长出了一间包房,后面还跟着一脸笑容的孙猎人,杨凌赶忙一拉小菠萝。 “怎么了?”小菠萝不解地问道。 “老头和祭酒出来了。”杨凌小声地说道。 两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埋进桌子里,终于憋不住了,杨凌悄悄抬眼望去,却见沈老头正在微笑着一一热情地同金风楼里的人打招呼,小菠萝没说错,这里面有一半的人最起码都是公务员,杨凌暗恨自己手边怎么没个照相机什么的,不然拍点照什么的,也算拿住了老头的小辫子,逼急了直接匿名信送给他老婆。咦,老头好像往这边看呢,赶紧低头。 大概过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杨凌忽然闻到身边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忍不住抬头,正好看见孙猎人正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自己。 杨凌老脸一红,打个哈哈道:“不行了,喝多了一点,有点头疼,所以在桌子上趴一趴,想来这个解释应该是合情合理了吧?” “那这位萧小公爷呢?”孙猎人一指小菠萝笑着问道。 “一样,一样,两个人一高兴,喝多了,一起趴着,实在是合情合理的的事,”杨凌解释道,不过杨凌也奇怪,照说作为孙猎人的脑残粉,孙猎人就在边上,怎么还不爬起来看?杨凌细听,好像有打呼的声音,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能睡着,杨凌一指道:“喏,你看,这都睡着了,我没骗你吧?” “杨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高兴吗?”孙猎人坐下来问道。 我会告诉你是因为老子明天将会赚很多钱吗?杨凌笑道:“当然是为了能见到你啊!”孙猎人脸色一红,低下头做害羞状,沉默不语。 你倒是给点动静啊,杨凌感到很不自在。 孙猎人一坐下来,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凌这一桌上,小酒也不喝了,姑娘也不调戏了,好奇地看着孙猎人招待杨凌,纷纷猜测杨凌的身份。 杨凌有些受不了禽兽们的眼光,讪笑着问道:“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好些话想对你说的。” “讨厌!”孙猎人更加脸红了,声如蚊呐,酥到骨子里去了。 “不讨厌,不讨厌,啊,对了,我还给你带礼物来了。”杨凌说着,将瓶瓶罐罐的花露水拿出来。 “杨公子,这是何物?”孙猎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就是天下无双,缘定今生,至尊无敌的花露水了。”杨凌骄傲道。 “花露水?”天知道孙猎人眼睛里滴了什么牌子的眼药水,这么水汪汪的。 “咳咳,”杨凌清咳一声,倒了一点花露水在孙猎人的手上,问道:“怎么样?” “香!” “除了香,还有什么吗?” “有点凉丝丝的。” “对了,这花露水,是我集天地之精华,采集十种花精,又佐以九九七十六种的名贵中草药,精心提炼而成的,除了清香久久不散以外,还有提神醒脑、驱赶蚊虫、防止痱子的药用功效,我涂了以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爬五楼也不喘了,所以我就想着,你得来一瓶!”杨凌广告做个不停。 “如此,我就谢过杨公子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还多吗?我想多买几瓶,送给姐妹们。”孙猎人说道。 “你看,这不是手里存了点货都给你带来了吗?要是用完了,尽管找我,咱们俩谁跟谁啊,你说是吧。”杨凌笑道。 “如此就多谢公子了,只是杨公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孙猎人问道。 “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哦。” “哦,哈哈,真会说笑,我这么个纯洁的人,一心只读圣贤书,绝对没有听过这种话。”杨凌否认道。 “怎么,杨公子还不想跟我说实话吗?” “那个,我觉得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能不能找个地方再说?” “既然这样,请杨公子跟我来。”孙猎人起身,将杨凌往楼上引。 这下子大堂里一下子就像炸了锅一样,如果说,孙猎人招待沈老头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老头身份和地位在那摆着呢,没想到孙猎人居然还单独杨凌不说,现在居然还要把杨凌往包房里带,这些禽兽们瞬间不淡定了,纷纷露出能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杨凌。 “杨公子,你好像流了很多汗哦。”孙猎人走着走着,忽然回头给了杨凌一个媚眼,飞出去很远,也不知道被哪个禽兽接住了。 “哦,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可能最近青菜吃多了,上火吧?”杨凌赶紧擦擦汗。 孙猎人抿嘴一笑,将杨凌送的花露水倒出一点,抹在手上,然后轻轻地涂在杨凌的额头上,还问道:“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杨凌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只见孙猎人一节脆生生的如同婴儿一般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轻柔地在杨凌额头抚来抚去,更关键的是杨凌的眼神正好对着孙猎人丰满的胸部,一抹白腻悄悄露出来,杨凌仿佛置身于马里亚纳海沟一样,那么深邃,杨凌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有点窒息,这尼玛绝对是**裸的调戏。 “怎么,杨公子,你还是很热吗?我看你这汗流个不停啊。”孙猎人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给我点空气就好了,你那太深。”杨凌抬手往头上抹去,却正好碰到孙猎人娇嫩的小手。 动作仿佛定格了一般,从大堂里的诸人的角度看去,就好像看到,杨凌拿手去摸孙猎人的手一样,再看看两个人,一个仿佛郎有情,一个仿佛妾有意的模样,顿时击碎了大堂里所有人的玻璃心,杨凌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人忽然一拍桌子大声叫道:“那个禽兽,放开孙大家,有什么冲着我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杨凌觉得这一点点的台阶,仿佛自己被鞭尸了一样,孙猎人将杨凌引进刚才沈老头和张校长呆过的房间,只见房间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几张桌椅,连张床都没有,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古琴,桌子旁边的红泥小炉上还做着一个小壶,桌上摆放着些杯碟。沈老头和张校长够开放的啊,杨凌暗想道。 “杨公子,杨公子!”孙猎人叫道。 “哦,啊,有什么事吗?”杨凌茫然地问道。 “杨公子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 “现在没人会打扰看不知道杨公子想对我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明天呢,就是外头我那兄弟家有家酒楼,要重新开张,我想着能不能请你去捧捧场,剪个彩什么的?”杨凌收回心神说道。 “这样啊,”孙猎人沉吟道。 “怎么样?”杨凌急切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杨公子也答应我一件事。”孙猎人故作为难道。 “什么事,能做的我的一定做,要是你要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的话,我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怎么会做如此不智的事呢,其实这件事对杨公子来说,实在一件不值得称道的事。” “哦,这样啊,你说,你说。” “我需要杨公子,助我得到下个月举行的花魁大赛的花魁。” “你不已经是花魁了吗?”杨凌问道。 “花魁大赛每年举办一次,不仅有京城楼子里的姐妹参加,还有全国各地来的姑娘,而我对于这个花魁是势在必得。”孙猎人说道。 “其实功名什么的,都是浮云,何必太在乎呢?”杨凌说道。 “不,我一定要在乎,杨公子,有一年大旱,有个小女孩家里遭了灾,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得将那个小女孩跟青楼换了一口袋粮食,好养活小女孩的弟弟。从此以后小女孩就每天被拷打,逼着学这学那的,不得休息,又经过几次发卖,再也不知道自己亲人的消息。小女孩每次哭着醒来,她忘了恨,忘了痛,就是发誓自己要好好地当一个人,不要像青楼里别的前辈那样,等年老色衰的时候,或许就死在了哪个角落,所以小女孩要争这个花魁,只有这样,她才能攒够可以赎身的银子,就算是死,也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孙猎人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杨凌默默地听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从怀里抽出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道:“别哭了,小心哭多了,长皱纹。” “谢谢!”孙猎人结果手帕,却是一愣,因为杨凌递过去的手帕,正是孙猎人那日拿出来当奖品的锦帕,孙猎人不禁脸色一红。 “我都不知道,这种事你怎么会想到要找我?”杨凌奇怪地说道。 “因为杨公子做的一首好诗词呀,”孙猎人迅速收起感情,又说道:“而且我能从杨公子的眼神里看到别的不一样的东西,虽然杨公子总是一副惫懒的模样,可是我知道样公子是将我当一个人看的,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件玩物。” “哇,这你都能看出来?那你有没有看出来,其实我做的诗词都是抄来的?” “杨公子真会说笑。” “好吧,我承认是我比较幽默。” “那杨公子答不答应呢?” “好,我答应!”杨凌咬咬牙道,不就是什么娱乐活动吗,老子抄都抄了,再抄抄也怀不了孕。 第四十七章开业一 “哦,是吗?真是太好了!”孙猎人高兴地说道:“不知道杨公子有什么好主意吗?还是再写一曲如那鹊桥仙一般的词作?” “额”杨凌沉默了,其实杨凌手头有现成的,苏东坡那首明月几时有就很好嘛,而且历经邓丽君和王菲两位歌后的演绎,估计能好好震撼一把这帮古人,无奈孙猎人等级太高,风筝技术太过娴熟,杨凌觉得这玩意有必要找胸大无脑的美女来,想来估计也能勾搭上一个。 “呵呵,那个说实话,我也没见过花魁大赛是什么样,你给我说说?”杨凌说道。 “花魁大赛,也就是表演歌舞而已,不瞒杨公子,小女子对于歌唱、乐器方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只是如果没有好的词,想来也不会受到那些老大人的青睐啊。” “好的词我这暂时没有,”杨凌小撒一个谎道:“不过,我想的是年年都看一样的东西,我想着能不能从推陈出新这方面入手呢?” “不知杨公子准备如何推陈出新呢?”孙猎人问道。 “流行歌曲!”杨凌自信满满。 “不知流行歌曲是什么呢?”孙猎人再次问道。 “就是哎呀,怎么说呢,干脆我唱给你听得了。” “原来杨公子还会唱歌?”孙猎人抿嘴一笑。 杨凌老脸一红,唱歌什么的实在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杨凌前世有个外号叫做“索命歌王”听名字就知道何等的霸气了,反正有了这个外号以后,一起去ktv唱歌的时候,杨凌从来就只能做点歌的工作了,不过没关系,现在那帮混蛋都不在了。 “咳咳,你挺好了啊,这首歌叫做带我飞,反正很好听就是了。”杨凌清咳一声,我才不会告诉你,这首歌是周董写给林女神的呢。 “你说我,像个孩子爱耍赖,风无须,逞强因为雨不在,羽毛飞,飘舞在静止沙漏中,思念,傻傻地水中游,剪不断,仿佛坠落万尘空,理还乱,浮云但添愁外愁,难将息,躲于乍暖还寒之际,带我飞,因为你我们可以,寻寻觅觅,浮浮沉沉,无边无际应不应该,一字一语,爱是千种姿态,无挂无碍,到现在才明白” 即使杨凌唱得再如何的荒腔走板,但是作为专业人士的孙猎人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首歌里的意境,孙猎人眯着眼睛笑道:“不错,杨公子这首歌虽然唱得很难听,听了仿佛好像脑子里有锯子在不断锯东西一样,但是这首歌的作词却婉转动人,内里好像又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曲子。” “那你说,就用这首歌怎么样?”杨凌捂住被严重打击的脆弱心脏问道。 “恕我直言,就这样,杨公子还是没能做到你说的推陈出新吧?”孙猎人说道。 “就清唱当然不怎么样,得配上mv,得配上编曲,最好再配上点和声什么的。” “杨公子,说的都是些何物?”孙猎人不解。 “就是,就是怎么解释呢,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回头再找人帮你做套服装,找点人就是了。”杨凌说道。 “人的话好办,金风楼里的姐妹都可以帮忙的。”孙猎人接口道。 “女人不行,要找男人,不能女人太多,抢了你的风头不是。” “杨公子放心,人方面的话,我会想办法的。” “嗯,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会作曲吗?”杨凌问道。 孙猎人一脸的不解。 “就是那个把曲子写下来,然后用各种乐器演奏出来,同时又要让各种乐器各自配合,谁也不能抢了谁的风头。” “怎么杨公子既然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曲子,却不知道怎么谱曲吗?”孙猎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可是她上弯的眼角彻底暴露了。 “很多人都会唱你的歌,难道他们都会作曲吗?” “难不成,杨公子,你又要告诉我,你是抄的?” “额,我觉得女人还是笨点比较惹人爱!” “呵呵,不逗杨公子了,这什么作曲的事我也会想办法的。”孙猎人自信满满。 “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去杏花楼剪彩的事?” “受了杨公子大恩,自当回报。” “那好,我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自然会来找你的,我告辞了。” “难道妾身的蒲柳之姿竟是入不得杨公子的眼吗,还是另有佳人相约,杨公子赶着要去相会?”孙猎人说着就凑了上来,还不时地用胸部蹭一蹭杨凌的手臂。 前后两世做了将近五十年老处男的杨凌哪受得了这个啊,立马小杨凌就有了反应,杨凌脸色涨得通红,期期艾艾道:“那个,我二哥该吃夜宵了,他妈喊他回家吃饭!”说完,杨凌夺路而逃,期间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杨凌狼狈的模样顿时惹了孙猎人不厚道的笑声。 回去的路上,小菠萝对杨凌有异性没人性的禽兽行为提出了强烈的批评,杨凌也为自己禽兽不如的行为感到一阵阵的后悔。 两个人刚一踏进萧家,萧夫人和萧国公就迎上来问道:“怎么样,你们那什么形象代言人找到了吗?” “那是,娘,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谁的儿子?”小菠萝傲然一笑。 “找的谁?”萧公爷显然更关心结果。 “要找就找最好的,自然是那孙大家了。”小菠萝说道。 “太好了!”萧公爷高兴地一跳脚,却不妨腰间传来一阵疼痛感。 “萧修实,今晚睡书房吧?”萧夫人挂着甜美的笑容,然后留给萧公爷一个闪亮的背影,就径自走了。 “夫人,有话好商量,书房椅子太硬,我睡不习惯呐。”萧公爷追着哀求道。 “伯母,慢走,让管家吩咐下去,煮几锅饭,明天早上我要用!”杨凌也追上去喊道。 三月二十九,春暖花开,百无禁忌,尤其宜开张,至于黄历是不是这么写的,杨凌没工夫去管,这可是干的第一件大事啊,杨凌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兴奋的人都有这毛病。 立志做一个四好奴婢的胡月娘,听到杨凌屋子里传来动静,也跟着起床了,端着洗漱用品来服侍杨凌,杨凌不禁想到孔家那个叫若兰的小丫头,这就是差距啊。胡月娘这几天在萧府过得很好,不仅不用担心吃喝问题,自己还能和弟弟一起读书识字,胡月娘觉得时间就这样停止也好。 胡月娘进门的时候,杨凌正对着镜子打理自己骚包的发型,看着一边羞怯怯的胡月娘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你还小,睡眠是很重要的,得学学你家少爷,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今天过后,估计数钱也能数到手抽筋了,哇哈哈!” 胡月娘抿嘴一笑:“奴婢以前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干活了,现在已经是偷懒了,少爷都起床了,奴婢自然要来服侍少爷了。” “你这不还小吗?” “难道少爷要赶奴婢走吗?”胡月娘忽然泫然欲泣。 杨凌立刻慌了手脚,女人的眼泪,男人的软肋,虽然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小丫头,杨凌赶忙说道:“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都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重的心思。” “多谢少爷关心!”胡月娘破涕为笑。 杨凌在胡月娘的服侍下,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又耍了一套第八套广播体cāo,才去敲小菠萝的门:“二哥,起床了,有美女看呀!” 小菠萝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道:“我说三弟,这才什么时辰啊,一大早的就鬼哭狼嚎的,自己一边玩去,再让哥哥我睡一会。” “这都月亮晒屁股了,还睡,赶快起床,今天可是咱们发财的日子,赶快起床!”杨凌叫道。 “你饶了我吧,三弟,好困,你再让我睡一会!”小菠萝说着又要回床上去。 由于杨凌的上蹿下跳,整个萧府很快就被惊动了,厨师们被杨凌召到厨房里,杨凌要做黄金蛋炒饭,不仅作为萧家早上的早饭,也是今天免费派送的小礼物。 杨凌吩咐一些厨师将所有的鸭蛋找来,只取蛋黄,然后打散,其余的将蔬菜肉类都切丁,然后过水、翻炒备用。 “看好了啊,我只做一遍,首先润锅,油别多,然后将隔夜饭扒松了倒入锅里,然后将鸭蛋黄慢慢倒入锅里,整个过程千万要慢,最后不断翻炒饭粒,务必让每一粒饭粒都被鸭蛋黄包裹着,你们看,现在饭粒都一粒粒金黄的了,最后将刚才那些丁都放进去,翻炒,加佐料,然后就可以出锅了,是不是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杨凌做了开业前的最后一次岗前培训。 杨凌高超的厨艺再一次征服了他们,行政总厨险些又要跪下来拜师,杨凌一瞪眼道:“没看我忙着呢吗?赶快去,照我刚才的样子,多给我炒几锅出来,误了时间,老子炒你们!” “怎么人也可以炒吗?”杨凌认的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姓康的那个切菜的。 “怎么,不相信?”杨凌笑得很阴险,忽然大吼道:“还不快去准备,不然老子第一个炒你!” 早饭以后,一切准备妥当。 “爆竹带了吗?”杨凌问道。 “带了!”管家回到。 “孔明灯呢?” “带了!” “红绸呢?” “带了!” 小菠萝终于不耐烦了,说道:“三弟,快走吧,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没带你了!” 第四十八章开业二 杏花楼作为国公府的产业,所处地段自然是极好的,周围商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杨凌现在很懊悔没对服务人员进行培训,只得吩咐下去各自准备。 等太阳上了中天,街上最后一个早餐摊也收拾了,杨凌大手一挥:“准备开业。” 所有人各就各位,最先升起了连夜制作的特大型孔明灯,下面挂着“杏花楼,有好酒”的条幅,街上所有的行人立刻被这特大的孔明灯给吸引了,纷纷驻足观看。围观这种行为,鲁迅先生曾经狠狠批评过,其实人都有盲从效应,总之这玩意好像传染病一样,不一会功夫,杏花楼门口就聚集了大批不明真的围观群众。好在杨凌提前料到了这种情况,以两瓶五粮液的价格让萧公爷从顺天府借到了一班衙役,才避免了各种事故的发生,但是饶是如此,现场也显得很是混乱。 杨凌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命令帮厨们脸带笑容,将准备了一早的黄金蛋炒饭端了出来,免费试吃这种东西,量得备足了。围观群众好奇地看着金灿灿的炒饭,但是炒饭散发出来的香气,却不断挑逗着围观群众们的味觉。在承装炒饭的大锅后,立着一块牌子写着“黄金饭,免费尝”杨凌有些得意,似乎最近抄顺溜了,押韵这玩意运用得很娴熟。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围观群众受教育的比例还是很高的,一看有免费的东西可以拿,围观群众顿时爆发出强烈的热情,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显得杂乱了,这个时候就是古代警察发挥的时候了,经过无数拳脚和拥挤的洗礼后,场面终于暂时达到了有条不紊的状况。 排在第一位的,看上去就像是地痞无赖,此时正舔着脸问一个帮厨道:“这位大哥,这黄金饭里真有黄金吗?乖乖,皇帝老爷吃的也就是这个吧。” 而他问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杨凌的夜宵专用厨师,康师傅。他瞥了那无赖一眼道:“听说过吞金自杀吗?真拿黄金让你吃,你也得有那个命吃啊。来,拿着,一边吃去。”康师傅舀了一勺子炒饭,用干净的树叶抱起来递给那无赖。 那无赖如获至宝,走到一边,三口两口地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将那一点赠品消灭了个干净,然后又跑过来准备插队,准备再来一份。 杨凌在一边看得火起,尼玛的就这么点赠品,每个人要都是这样的吃货,老子还要不要宣传了,赶忙拉来两个临时保安,将那无赖“劝”到一边继续去围观了,就是嘛,龙套就要有龙套的觉悟,老在这边抢戏份算怎么回事。 秩序重新安定了下来,所有围观群众都有条不紊地在领今天的便当,杨凌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呼哧呼哧”吃饭的声音,以及各种语调的“真好吃”的声音,满意地笑了,就靠这些喉舌,今天以后,不说整个京城,最起码半个京城就应该都知道,杏花楼的东西好吃了。 在人群不远处的地方,聚集着一群小乞丐,正贪婪地往这边看着,不是舔一舔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管家顺着杨凌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释道:“这些小乞儿,每当有店铺开张的时候都会聚集过来,讨要些赏钱,杨少爷要是不喜欢的话,小老儿这就让人把他们轰走。” 杨凌没有做圣人的思想和行动准备,但是也不会做恶人,连忙摆摆手制止道:“不用,我就是好奇,让人多弄点饭过去给他们,每人再给点钱,告诉他们,以后没饭吃就来咱们杏花楼,那些剩下来的菜,扔泔水桶里,实在太浪费了。” “要是没菜剩呢?”管家问道。 “那就给他们几个馒头,能花几个钱?还得一个好名声,这生意多划算啊。”杨凌说道:“我说管家,能不能问点有深度的问题,我总觉得你在侮辱我智商呢!” “没有,没有,正是因为杨少爷太有深度了,才显得我们比较肤浅罢了。”管家擦擦汗,赶紧解释道,然后一溜烟地跑去当活雷锋了,害得杨凌想留他探讨几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都没有机会。 就在这时,帮厨们忽然爆发出一阵骚扰:“去,去,你个和尚,这里面可是有荤菜的,不适合你吃,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化缘去吧。”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须知酒楼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既然这些活物都已经死了,不如就让它们做最后一件好事,让贫僧填一填肚子,下辈子也好投一个好胎。” 杨凌顺着话头看去,只见那个贫僧可真够贫的,身上穿着一件黑不拉几的袈裟,破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套在那和尚精瘦精瘦的身上,显得有一丝滑稽,脸上也满是污垢,伸出一双好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在比划着。杨凌走过去,对那帮厨说道:“人家也是顾客,既然要吃,就给他吃,别搞职业歧视,咱们干服务行业的,最忌讳就是搞歧视了。” 那帮厨虽然不明白杨凌口中的职业歧视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话地递了一包炒饭给那和尚。 那和尚接过来,也不客气,就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评判道:“不错,米饭一粒粒被鸭蛋黄包裹着,口感很好,吃到嘴里满是酥香,同时又锁住了水分,各种配菜也是加的正好,嗯,这是牛肉丁吧,不错,不错,果然是下了大本钱的,鲜香可口。” 杨凌在一边听着,暗中感叹,这他吗是遇到了民间食神啊。 那和尚三两下就将一小包饭给吃了个干净,然后又过来说道:“来,再给贫僧添一点,你们这什么黄金饭的确好吃!” 你他娘当我这是星巴克可以免费无限续碗呢!杨凌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这点赠品,还要给别人留点,每人限领一份,想要再吃,欢迎你下次拿钱来吃。” “你这店家,好不厚道,既然要送,何不大大方方地送,就这么一点还不够贫僧塞牙缝的,真是好不爽气,”那和尚说道,等看清杨凌的样子,不禁好奇地说道:“咦?”然后盯着杨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眼神跟杨凌前世看爱情动作片的眼神一样。 杨凌被那和尚看得很不自在,我去,老子难不成今天碰到了一个玻璃和尚?不过想想也是,一帮男人成天青菜吃着,有点火气很正常,身边又没有尼姑什么的。杨凌开口问道:“你这和尚,老盯着我看干嘛,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呐。” “这位施主,面相古怪,观之不是人间之人,但是贫僧却说不出哪里不对,真是奇怪,奇怪啊!”和尚暗自嘀咕道。 “我说和尚,你嘀咕什么呢?”杨凌问道。 “这位施主,你有凶兆啊!”和尚严肃地说道。 “胸罩没有,肚兜要不要?你这和尚骗吃骗喝的,也换点新鲜花样,老子这么一个优秀杰出青年,就这么被你骗了,以后还怎么在纨绔圈里混。”杨凌没好气道。 “非也,非也,贫僧并非骗施主,只是施主的面相,有雀占鸠巢之相,所以贫僧好心提醒施主而已。”和尚解释道。 我去,穿越这么大的事,就是以后老死都不能对人说的事,居然被这和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和尚的眼睛难道是他吗的x光?杨凌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不显,笑眯眯地说道:“看面相这种事,不应该是道士们干的吗?你这和尚怎么抢人家饭碗呢,小心人家三清老祖到玉帝面前状告你家祖师释迦牟尼不正当竞争啊。” “施主,贫僧并非开玩笑,施主面相古怪,恐有不测,最好的办法就是皈依我佛,日日诵经祈福,方能化解心中戾气啊。”和尚诚恳道。 “当和尚有肉吃吗?”杨凌问道。 “如果施主拜在贫僧门下的话,酒肉之戒则不需守。” “当和尚能讨几个老婆?” “色字头上一把刀,色是刮骨钢刀,是碰也碰不得的第一要害。” “当和尚要研究生学历吗?我就一五流本科啊。” “”“当和尚你给我配什么车?四个圈还是别摸我?” “”“当和尚要出国表演抓奶龙爪手吗?” “”“当和尚可以和尼姑抢老道吗?” “”“我说和尚,我这一点小小的待遇你都满足不了,你这挖墙脚挖得很不专业啊。”杨凌最后总结道。 “贫僧对施主所说的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施主要是正是拜我门下,皈依我佛,贫僧有一套独门功法可以传授给施主。”和尚搬出最后的筹码。 “易筋经还是洗髓经?练完以后能不能夜御十女而金枪不倒?又或者是洞玄子什么的,咦,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贫僧可以传施主一套呼吸吐纳之法,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和尚,你不去卖十全大补丸真的是浪费人才啊。”杨凌最后补充道。 “施主要怎么样才肯相信贫僧所说的呢?” “我连你叫什么法号,在哪座寺院工作都不知道,连个劳动合同都没的签,你说我怎么会相信呢?” “贫僧法号悟能,在城外积香寺挂单,而我则是在洛阳白马寺剃度受戒,这白马寺兴起于西汉年间” “什么玩意?你说你法号叫什么?”杨凌忽然打断道。 “贫僧法号,悟能!” “我说二师兄,你穿越错地方了吧,唐僧和大师兄在高老庄等你呢,快回去吧,别让他们久等啊,乖!” “”“怎么没反应?”杨凌奇怪道:“也对,你长这德行,估计唐僧认不出你来,大师兄可能把你当妖精的。” “那那贫僧应该长什么样?”二师兄好奇地问道。 “你看到那边坐着的那个人了吗?”杨凌指着坐在大堂里正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玩手头剪刀布的小菠萝。 “看到了,怎么了?” “那身材才是你应该有的,你还是赶快穿越回去吧,不然你老婆高玉兰,可得勾引你师傅唐僧了,你那师傅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一路上欺骗了不少纯真少女的心。” “真的?” “骗你干什么?” 和尚一听,立刻掉头就走,走得还飞快。 “我说二师兄,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杨凌追着屁股喊道。 “能不快吗?那个荡妇都要勾引别人了,再慢一点岂不是要给贫僧带绿帽子?”二师兄头也不回地回道。 杨凌:“” 第四十九章开业三 总算摆脱了烦人的二师兄,杨凌轻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暗暗警觉,虽说自己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拥护者,绝对的无神论者,但是连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了,除非霍金能够造出时光机器把自己接回去,不然自己肯定要在这平行时空里呆上一辈子了。以后还是低调一点吧,万一真被人当成妖孽什么的,拉出去浸猪笼可怎么办?其实浸猪笼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自己一个人被浸猪笼,边上又没有被剥得精光的女人,这猪笼浸得太冤枉,老子还是个处男呢,这生意做不得。 杨凌重新挂着笑容,和蔼可掬地指挥帮厨们继续派送免费的黄金炒饭。 不知何时,小菠萝忽然凑到杨凌面前,指着不远处说道:“快看,三弟,有美女!” “我去,二哥,你装的不是国产雷达吧,有美女你扫描得这么快?”杨凌好奇地说道。 “三弟啊,你快来看,那美人体态婀娜,风姿绰约,就仿佛黑夜里的明珠一般,怎么隐藏也藏不住她那惊艳的回眸一笑啊。”小菠萝用自己肥嘟嘟的手捧着自己热切跳动的心脏,做花痴状道。 杨凌好奇地看向小菠萝,这混蛋什么时候搞得这么有才华了,这么下去,岂不是要抢老子的饭碗?还好,自己比他多一张英俊的脸庞,同时杨凌也顺着小菠萝的眼神看去。只看一眼,杨凌就惊呆了,我去,老天啊,你待我不薄啊,我昨天才念叨着林女神来着,今天就给我送来了,杨凌满心激动,很想上去要个签名合照什么的,最好能握个手,拥抱一下,可惜自己刚刚暗中告诫了自己,千万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杨凌硬生生忍住了。 “可惜啊!”小菠萝忽然感叹道,眼里满是萧索。 “可惜什么?” “那没人长得太高了!”小菠萝惋惜道。 “没啊,我怎么觉得刚刚好?要是配上个高跟鞋,就更加完美了!”杨凌不解地说道。 小菠萝幽怨地瞪了一眼杨凌道:“我说三弟啊,你能不能别再刺激我了,你长得高,可是我不高啊,真不知道你怎么长的,就你这个头,别说我成朝,就是辽国、西夏也是不多见。” “哦,是吗?”杨凌骚包地看看自己,身高这玩意,自己真不好估算,不过自己一米八五还是有的,杨凌感叹道:“其实长得太高,也不怎么好,最起码,穿衣服它费布啊。” “三弟,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啊,我要是能多长高那么几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二哥啊,你该往上长得不是都横里长了吗?”杨凌宽慰道:“咦,为什么会转进到身高问题上来,看美女,看美女要紧。” “对,对,看美女!哇,三弟啊,你看到了没有,她正看我呢!”小菠萝欢呼道。 “二哥啊,你眼神对焦有问题吧,那眼神明明是往我身上飘的。”杨凌毫无留情地打击道:“别掐我,二哥,风度,那美女好像派侍女往我们这来了。” 果然,那女神身边的一个婢女,走过来问道:“我家小姐,十分想尝一尝贵楼的这黄金饭,能不能请通融一下,我们可以出钱买的。” “哈哈,通融,当然通融,美女永远都是有特权的。”杨凌抢先哈哈说道。 小菠萝动作更快,一把抢过帮厨手里的勺子,仔细包了一包黄金炒饭,就差没摆成心形了,想想又不对劲,赶紧跑进酒楼里,拿出一根汤匙递给那侍女道:“这是请你家小姐尝的,这汤匙我已经用开水烫过了。” 那侍女解开自己的荷包道:“谢谢,多少钱?” 小菠萝连连摆手道:“不要钱,不要钱,请你家小姐吃,是我们杏花楼的荣幸!” 那侍女说了声谢谢,才拿着走出人群,走到那美女面前,好像说了些什么,那美女俏目看来,杨凌和小菠萝急忙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那美女微笑示意。 “二哥,把口水擦一擦!”杨凌急忙提醒小菠萝道。 大概是怕不雅吧,那美女随后就钻进了身边的软轿里,只是奇怪那轿子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被抬到了一边去了。 “二哥,别看了,虽然大家都是排行老二,可是你又没有人家二娃的透视眼,看不到的。” “真乃美人也!”小菠萝赞叹道:“观之仪态,比一般的官宦人家小姐的还要好上三分,容貌又如此秀丽,只是没听说过这京城百官家谁有这么出色的闺女啊?哎,三弟啊,你说会不会是你那没见过面的未婚妻啊。” “不像,”杨凌摇摇头道:“虽然我没见过她,可是根据我那未来岳父和丈母娘的样子估计也可以推断出,这个女的肯定不是我那未婚妻。” “太好了!”小菠萝忽然高兴道:“这样不就意味着,我可以娶她了吗?” “我说二哥,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你也就这么远远地看了人家一眼,就说要娶人家,这也太儿戏了吧,万一人家是个寡妇呢,万一人家是什么宗教的圣女呢,万一人家只是保养得法,其实年龄和伯母差不多呢?”杨凌一会就想出了好几条打击小菠萝的理由。 “我说三弟,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那个是自然!” “是兄弟你还这么打击我?只要你不出手,我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杨凌本想再打击一次,想想算了,就算这混蛋二哥不怎么靠谱,别打击太多了,对于他脆弱的心理不好。 黄金饭差不多派完的时候,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啊,那不是金风楼的孙大家?” “孙大家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孙猎人满脸微笑,时不时对人群中,挥一挥手,暗送个秋波什么的,顿时引来人群一阵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叫声:“孙大家,孙大家,孙大家” 杨凌急忙迎上去,笑道:“就等你来了。”同时让管家去通知萧国公他们来。 “杨公子恕罪,我今天早上挑衣服挑得时间长了点,故而耽误了一点时间。”孙猎人微微一笑。 “哈哈,没事,美女的事我懂的,别说你穿得这么漂亮,就算你不穿衣服,也很漂亮了!哈哈哈!”杨凌还想再说下去,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刹车。 孙猎人一听,连忙羞红了脸,低头说道:“杨公子真会说笑!” 好在这时,得了消息的萧国公他们正好赶过来,方才化解了先前的尴尬。孙猎人收拾心情,对几位国公,福了一福道:“丹菲见过各位国公!” 作为主人的萧国公,爽朗一笑,本想亲自去搀扶孙猎人,冷不防一道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过来,萧公爷硬生生停住了动作,转而拍了拍杨凌的肩膀道:“孙大家请起,我杏花楼开业,能请得孙大家过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贤侄啊,还是你面子大,孙大家清名在外,一般人是请也请不到的。” “陈国公取笑了,小女子也想见见杨公子的新花样呢!”孙猎人微微一笑。 “时间差不多了,我看我们剪彩吧。”杨凌插嘴道。 “也好,孙大家请,一会,请孙大家千万留下来喝一杯,都是我这贤侄酿得好酒啊。”萧公爷笑着说道。 “原来那美酒却是杨公子所酿,如此丹菲就厚颜留下来,叨扰各位国公了。” “哈哈,孙大家是我们请也请不到的稀客,何来叨扰一说呢?”其他几位国公也附和着笑道。 杨凌吩咐管家,将准备好的红绸,扎了几个大球在上面,然后让萧家的下人用托盘装了,然后一字在杏花楼门口排开。 杨凌指挥着这些剪彩嘉宾站定位置,这才那杏花楼的韩掌柜说了一些欢迎各位新老顾客的光临,杏花楼再开业,酒和菜的质量将会大大地上一个新台阶,等等废话,最后才热烈欢迎各位大人物和大明星为杏花楼的重新开张剪彩。 韩掌柜嗓音刚落,几位主要人物,纷纷照着杨凌说的模样,用剪刀将每个托盘之间剪开,同时那边的爆竹也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喜庆声音,楼上,杨凌今早临时叫人做得简易版礼花——被撕成碎片的红纸也纷纷洒洒地飘落而下。 整个过程热闹喜庆,没有一丝错落,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可是杨凌不知道,不远处有个眼睛也看得出神,不时闪过赞赏的目光。 杨凌将那些被剪断的红绸,纷纷抛向围观的人群,这玩意在大户人家看来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一般的小门小户除了婚嫁喜庆的时候才能咬咬牙扯上那么一小段,现在一大匹红绸,虽然被剪成了几段,但是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收获了,人群中顿时有爆发出一阵骚乱,好在警察也尽职,萧府的保安也得力,制止了好几次抢夺事件的发生。 剪彩也完了,萧公爷笑呵呵地说道:“略微备下了几杯薄酒,请各位赏个光吧。” “哈哈,你家的酒老子都馋了好几天了,就等着今天喝个痛快呢!”黔国公戴尧爽朗一笑,当头往杏花楼里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孙猎人在杨凌面前停下来,轻轻说道:“果然没有看错杨公子,有了杨公子的帮助,我对于花魁之事又多了几分自信呢!” 第五十章小菠萝的婚事 开业第一天嘛,除了少许赠品之外当然还要有各种折扣措施啊,在掌柜宣布今天将有三桌幸运顾客可以获得免单的措施后,围观人群出现了两极分化,时近中午,一般人家都散去了回去吃午饭,就算想想尝尝也没这个闲钱啊,而另外一些客商或者正好要找馆子的人则纷纷进了酒楼,点酒店菜。 说实话,杏花楼的酒菜要比一般的酒楼贵上几分,但是中国人要面子,既然人都进来了,何况还有孙猎人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在,也没几个人会被菜单上的价格吓住。纷纷找位置坐了下来,至于有些人想靠得离孙猎人近一点,对不起,今天二楼包间不对外开放。 客人们悻悻,只好和自己点的酒菜较劲,才一口下肚,客人们纷纷觉得今天的酒菜钱回本了,不仅回本,而且物超所值啊,就这酒,清澈醇香,就这菜,色香味俱佳,别家酒楼可没有这样的味道。 有几个似乎有些钱的人,拍着桌子叫道:“小二,知道今天孙大家的菜谱吗?知道的话,照样给本大爷来一份,不差钱!” 开酒楼最喜欢遇到什么?就是这样的冤大头啊,韩掌柜往贵里上,也好捞点开业的宣传资金不是?年底分红可有自己一份呢! 杨凌听着大堂里的吵闹声,和不时传出来的赞叹声,满意地笑了,有diao丝向高帅富的转变就这样迈出了第一步,准备是辛苦的,过程是艰苦的,努力是值得的。 二楼包厢里,萧国公引着几位国公和孙猎人入座,喝酒吃菜聊天,萧夫人满意地笑了,用不了多久,这杏花楼将是京城第一酒楼,说不定是全天下第一酒楼也不一定,只要子孙们别过分纨绔,这可是一桩好进项。 酒过三巡,面憨耳热,所有人都吃得兴致高昂,杨凌也对厨师们研究出来的新菜式表达了高度的肯定,就在这时,韩掌柜一脑门汗珠地跑了上来:“公爷,不好不好了!” 萧公爷当即沉下了脸,不满意地问道:“什么不好了?好好说清楚,天还塌不了!” 韩掌柜顾不得擦一擦汗,说道:“公爷,沈相国和庞太师在门口吵起来了。” 沈相国,也许该加个前字,庞太师,是成朝一文一武最重要的两位大臣,两个人斗了一辈子,吵吵架什么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听说两人以前经常在值房里敢互相仍杯子玩,关键今天可是在自己酒楼门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按说今天这一帮勋贵,或许爵位上是一品,这俩老头也不过二品,但是权柄上可差得远了,这天下除了皇帝,谁不想和这两位爷搭上关系,闻言所有的人,都起身离座,去迎接这两位主。 杨凌一眼就看到了沈老头,杨凌忍不住缩了缩头,实在是对这老头的恐惧心理太盛,别看这老头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杨凌可是吃过大亏的,被老头和丈母娘联手坑去的活字印刷术,想想能赚多少钱呐,硬生生那老头变成半国有企业,这可是从杨凌身上挖肉啊。 沈老头对面站着一个矮胖老头,正和沈老头吹胡子瞪眼呢,估计就是庞太师,成朝的国防部长兼**副主席了。老头一脸的浓密大胡子,眼儿弯弯,顶着个大肚子,如果不是正在和沈老头吵架,倒是和弥勒佛差不多了,有谁会想到,这个人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呢。 “庞胡子,你要不要脸?老夫都卸任了,你还跟我争,恐怕有失君子之道吧?不行,这门老夫说什么也要比你先进。”沈老头叫道。 “你怎么骂人呢?老夫一辈子在你眼里都算不上君子,老夫也没自认为君子,老夫今日闲逛,正好打听到,这杏花楼有好酒好菜,只是过来尝尝鲜,却不想见到你这混蛋,真是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庞太师道。 “我可是先到的,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切,你老糊涂了吧,民不与官斗,老夫现在还是太师,别以为别人叫你一声相国,就真还当自己是相国。”庞太师嗤之以鼻。 “老夫得封太傅,是上柱国!”沈老头叫道。 “谁不是?”庞太师一捋自己的胡子,得意道。 吵架这种事,市井里什么时候没有?关键是国家重臣的吵架,这玩意也就听说,现在可算见到活的了,今天这杏花楼可是来得太他吗值了,酒楼里的客人酒也不喝了,拳也不划了,菜也不吃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这玩意以后就是吹牛的资本啊。 萧公爷越看越不像话,赶忙踏出一大步,拱手笑问道:“我怎么说今天一大早就有喜鹊在枝头叫呢,原以为是酒楼开张的缘故,却不想是两位老大人的联袂来访,真是令我萧家蓬荜生辉啊,萧修实来晚了,多有不周,请两位老大人千万海涵啊,哈哈哈!” 两个老头,一起转过头,脸上同时挂上了温煦的笑容,杨凌总算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说当官就跟四川变脸一样,就看这两位,这技艺果然是高超啊! “见过众位国公,老夫今天在这市井里闲逛,却是听说杏花楼开张,里面菜好酒更好,这成朝都知道老夫呢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路闻着香味就过来了,打扰了各位国公的雅兴了。罪过,罪过!”庞太师笑着说道。 “太师客气了,太师是我们想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太师的到来实在让修实高兴啊,要是太师不嫌弃,就请楼上喝杯水酒,吃口小菜吧,说实话,别的不敢跟太师吹牛,这里的酒菜我却是可以向太师拍胸脯的!”萧公爷笑着说道。 “正有此意,如此就叨扰了啊!”庞太师笑得跟刚偷到鸡的黄鼠狼一样。 沈老头乜了一眼庞太师道:“还太师呢,就会混吃混喝?” “我混吃混喝一点不稀奇啊,倒是你,听说洁身自好,这不也来混吃混喝了?”庞太师不动声色地反击道。 “哈哈!”沈老头大笑,然后一指缩在人群后的杨凌道:“看见那小子了吗?那是老夫的未来孙女婿,听说这杏花楼有他的份子在里面,哎呀,人老了,就爱提携个晚辈什么的,老夫今天来给他捧场的,杨凌,给老夫出来!” 杨凌闻言只好委屈地出了人群,先向沈老头见礼,再向庞太师见礼,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笑容,心里恨沈老头要死。 “把你那笑给老夫收起来,比哭还难看,”沈老头呵斥道:“老夫今日想吃那烤鱼了,有没有,没有的话,你给我到厨房里去捯饬几条出来!”说完得意地看着庞太师。 庞太师一把拉过杨凌道:“哎呀,真是个好少年啊,看看,这瘦的没二两肉,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天天把你当厨子一样使唤,对了,成亲了吗?哦,还没,老夫家里调教了几个侍女,要不然老夫送几个给你,我跟你说啊,某家的女儿,不好娶啊。” 杨凌作为两个老头交火的导体,承受的压力太大,赶忙擦擦汗道:“多谢太师好意,那个,小子还小,沈相国常常教导我,那个什么,鞑虏未驱,何以家为,小子现在主要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业上的。” “那屁话,听听就得了,某人年轻的时候,我跟你说,可是万花丛中过啊。”庞太师笑着说道:“听说,你跟我家阿威玩得很要好?” “庞公子为人豪爽,一看就是值得结交的人物,我们经常在一起踢球。”杨凌老实回答道。 “哈哈,那是,那是,我家阿威像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我那有五瓶五粮液,好像还是你送的吧。对了,你弄的那个足球,我很是喜欢,你知道的,我呢管这个兵事,不仅在你那足球里看到了练兵的影子,里面一些阵法也是颇合兵法之精要啊,一会咱爷俩好好聊聊。” “是,敢不向太师多多请益?”杨凌好像一个好学的乖宝宝一样。 “两位老大人,咱们还是边吃边说吧?”萧公爷跨出一步,建议道。 “对,对,边吃边说,老夫的这五脏庙可是闹腾好一会了。”庞太师哈哈大笑。 “还不去弄烤鱼去,老夫等着吃呢!”沈老头对杨凌一瞪眼道。 包厢内,酒席重开,厨子们重新换上新做的菜肴,新的杯盏,大家重新推杯换盏,杨凌端着烤鱼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沈老头正跟孙猎人说得开心,不时点头,这个色老头!庞太师则正拉着小菠萝的手笑得很开心,可能是出于两个人同样肥嘟嘟的身材,找到了共同点吧。 “听说,你跟我家阿威玩得很要好?” “庞公子为人豪爽,一看就是值得结交的人物,我们经常在一起踢球。”小菠萝老实回答道。 “结亲了吗?”庞太师笑着问道。 “还没,还没,爹娘常常教导我,鞑虏未驱,何以家为。”小菠萝擦擦汗道。 “好啊,好啊,有志气!”庞太师点点头,回过头对萧公爷说道:“令公子长得堪称人中龙凤,英俊不凡啊,我很是喜欢。” 杨凌一愣,就小菠萝的身材,跟英俊两个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萧夫人笑着接过话道:“不瞒太师,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啊,就是实在胖了点,我这还为他以后的媳妇人选发愁呢!” “唉,这不叫胖,这叫有福,跟老夫一样,这是福相,老夫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没一个有这样的福相,真是气煞老夫了。”庞太师紧接着说道:“你家小子我很喜欢,尤其是这福相啊,我呢,有个孙女,正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老夫一直想为她找个有福相的夫君,今天看到你家小子,就不知我家孙女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做你萧家的媳妇啊?”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谁也不知道庞太师为何会忽然抛出这个话题,话说两家其实并不相熟,就算是结亲,也应该是萧家上门提亲,别看萧家世代国公,但是在这庞太师眼里,恐怕并不是联姻的好对象,更何况是主动提出联姻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点跌份。萧公爷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两个人做了二十年夫妻,也算是心有灵犀,同时皱起了眉头。 一边的其他国公都是喜上眉梢,勋贵家虽然贵介,可是却无权柄,每次国家有战事,虽然名义上是勋贵领兵,但是勋贵更多的作用就是摄像机的作用,回来写份述职报告就算完事,然后该干嘛干嘛去。现在有朝廷军事第一人提出联姻,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情,哪个家不爱权,现在借由小菠萝的联姻,可以成功搭上权力的边,勋贵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场面,要想保住家族的富贵荣华,就得有权力啊。 萧公爷夫妇二人,看到别人不断示意的眼神以后,重新思考了一番,萧夫人笑着说道:“如此,就多谢太师的抬爱了,实不相瞒,我公爹去世的早,现在我家波罗又多了个爷爷照顾他,实在是太好不过了,”萧夫人紧接着对小菠萝说道:“波罗,还不重新过来见礼?” 小菠萝硬着头皮重新见礼,庞太师笑眯眯地扶起小菠萝道:“好啊,好啊,也算了了老夫的一桩心愿,波罗啊,这是皇上赏赐给老夫的一块玉玦,老夫甚是喜欢,今天就给你做个见面礼吧,千万不要客气啊。”庞太师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玦递给小菠萝。 杨凌一看那玉玦,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块,两块一模一样,杨凌好奇地看向沈老头,却见沈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和孙猎人喝酒,吃着刚弄好的烤鱼。 小菠萝看到那块玉玦也楞了一下,杨凌的那块,小菠萝是见过的,却没想到庞太师也有一块,小菠萝忍不住看了杨凌一眼,却见杨凌也是不得所知的模样,不过小菠萝还是赶紧恭敬地接了过来,道谢。 “多谢太师厚德赏赐,”萧公爷说道:“只是不知这婚事” “如果你们想快点抱孙子的话,就是明天成亲也可以啊,要是波罗觉得还太快,不能适应,正好我多留那宝贝孙女几日,那也是我的心头肉啊。”庞太师笑道。 杨凌走到还在晃神的小菠萝边上,捅捅他,道:“二哥,我采访采访你,现在成了有婚一族,有什么感想没?”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我觉得有点像做梦。”小菠萝道。 “担心结婚以后,没的玩?”杨凌问道。 “不是,我是担心那小娘子要是跟庞太师和庞威一样一脸的大胡子,到时候,三弟你给我做两块好吃一点的豆腐,我吃两块,然后留一块撞死我自己。” “要不我做五块好了,两块你留着吃,剩下三块,我们兄弟三人一人一块地往你脑袋上砸,一块我估计没什么威力,砸不死你。” “也好,要不还是再多做一块吧,我还想多吃一口,临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啊。” 第五十一章散席 说完了小菠萝的婚事,庞太师本想拉着杨凌再说说足球的事,杨凌是想着以后搞足球联赛的,那玩意弄好了,不比现在的白酒生意来得差,杨凌怎么可能会提前透露出来呢,所以只是打哈哈,随便敷衍了一下。<ww。ien>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各方人马似乎都达到了今天的目的,酒足饭饱,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回去的时候,杨凌和小菠萝同坐一辆车,一路上小菠萝有些沉默寡言,杨凌明白那种感受,青春年少,方心未艾,无论是少男少女都对未来的婚姻有着美好的期许,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zi you恋爱?等着浸猪笼吧,何况是小菠萝这样的身份,他的婚姻可是关系到家族未来的前程,由不得他乱来,享多大的福,就得尽多大的义务,这就是人生啊。 “二哥,”杨凌拍拍小菠萝的肩膀。 “三弟,”小菠萝抬头勉强笑道:“虽然我早知道我的婚姻不由我自己做主,可是却是没想到还是来得这般突然。” 杨凌知道,小菠萝看上去很拙,但是只要稍微智商正常一点的,又有谁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呢“没事,你最起码还定亲的时候还知道是谁提出来的,我他吗都不记得了,反正从小就被告诉,未来有个人是我老婆,说起来咱哥俩也就半斤对八两了。”杨凌唉声叹气道。 “”小菠萝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在想什么?”杨凌问道。 “我实在是想不通,按理说庞太师位高权重的,我家虽然贵为勋贵,但是门第还是差得很多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想起来和我家联姻?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要不三弟,你帮我想一想?”小菠萝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想。 “说实话,我也猜不透,联姻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要么权力,要么钱财,要么就是真心喜欢了。”杨凌思索道:“要说权力呢,你家也就一个空头的勋贵,肯定没他大,你说是不是他那个位高权重,所以皇帝起了心思,想把他家那个”杨凌说着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会,你不知道,沈相国和庞太师虽然斗得厉害,但是才华也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相国和太师的头衔也不会落到他们头上,我朝开国以来,虽然设了相国和太师,但是真正能做到那个位置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更何况是相国和太师同时在朝。沈相国和庞太师功勋卓著,得皇上御赐金牌,亲口承诺,就算真涉及谋反,也只是追究案中罪人,不会追究老弱妇孺,就这样的恩德,观遍史书也没有啊。” “话是这么说,也许皇帝老了,心思就不一样呢?”杨凌问道。 “也不会,当今圣上春秋鼎盛,据我爹说,再活个二三十年是不成问题的,沈相国和庞太师已经垂垂老矣,就这点上皇上也没必要害怕。沈相国虽然辞官,但是朝廷一有大事,皇上还是很愿意听听他的意见的,庞太师去年也想辞官,是皇上坚决不允,才一直留到现在的,更何况我爹娘教导我说,兵权是第一大忌,庞太师这几年,所掌握的兵权在逐渐减少,开始更多的和沈相国一系争夺朝堂,这应该正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 杨凌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果然当官就是头大,这里面弯弯绕绕的真不少,杨凌觉得当官真没意思,还是自己好,背靠几棵大树,自己趁机发点财,过纨绔生活,多好!“既然不是为这些,估计钱财发面,老头也看不上,要么就真如他所说,就是看上你有福相了,谁叫你们俩身材这么像,或许老头真是看上了你这点,毕竟大人物的心思太难猜,也许在外面看来可能很高深的东西,在他们心里就是游戏一样的。猜不透就别猜了,人生百年啊,想得太多,老得快,不如就开开心心活一辈子,咱们安安心心地做咱们的纨绔就是了。”杨凌说道。 “也对!”小菠萝点点头道,从怀里掏出庞太师给的那块玉玦道:“话说,咱们哥俩也算是真的有缘了,居然连有的东西都一模一样了,要是大哥也来那么一块,咱们兄弟三人就真是那个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二哥,这话别乱说,我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杨凌不满道。 “可惜啊,可惜!”小菠萝感叹道。 “可惜什么?”杨凌好奇地问道。 “我本想娶今天那位美女为妻的,却不想擦肩而过,有缘无分,莫过于此,”小菠萝低着头如丧考妣,然后问杨凌道:“你说我娶她当小妾,她愿不愿意?我可以发誓以后对她好的。” “二哥,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你才见过人家一面,还有缘无分呢,你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二哥,你也不想想自己未来老婆是谁,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吧。” “是啊,这么看来,那美女跟三弟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我这心里似乎又忽然舒服多了。” 杨凌一头黑线:“怎么就能跟我没什么瓜葛呢?美女是你家的啊,我告诉你,我专门干些别人想不到的事。” “得了,也不看看沈相国是什么人,岂是好唬弄的?三弟你也熄了这心思吧。”小菠萝劝道。 “我说二哥,咱们这身份搞错了吧,明明是你找我寻求安慰的,怎么反过来你安慰起我了?”杨凌叫道。 “都一样,都一样,要不咱们告诉大哥去,让大哥想办法,那美女做我们的嫂子?”小菠萝再次提议道。 “你愿意?”杨凌乜了小菠萝一眼道。 “不愿意!”两个人同时低下头道。 “这件事,反正坚决不能告诉他,我跟你说,咱们大哥看上去正儿八经,内心却是十分的闷骚,反正鲜花不能插在他那堆牛粪上。”杨凌总结道。 “没错,没错,三弟此话太合我意了。”小菠萝表示热烈赞同。 不说杨凌和小菠萝的谈话,杏花楼今天午后是着实火了一把。 “听说了吗?今天杏花楼重新开张,哎呦,那个酒醇哦,那个菜香哦,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就是神仙站在杏花楼门口也得站不稳呐。开张之礼,不仅请到了孙大家,沈相国和庞太师也是来捧场的。”闲汉甲。 “听说了吗?今天杏花楼重新开张,拿出来的都是神仙喝的酒,吃的菜,为了争一口酒喝,沈相国和庞太师当场就打了起来,结果全让孙大家给喝掉了。”闲汉乙。 “听说了吗?今天杏花楼重新开张,神仙下来亲自道贺,带来了好酒好菜,沈相国、庞太师、孙大家就喝了那么一口仙酿啊,三个人就做了一下午不知羞的事情。”闲汉丙。 谣言就像传染病一样,快速传遍京城内外,好吧,其实里面杨凌有些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最会传成什么样,可完全无关杨凌的事了。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广播,口碑这东西全靠口口相传,杨凌深知宣传的重要性,中国人爱八卦,干脆就再烧一把火,加点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后,群众才能更加牢固地记住。 最先闻风而动的并不是杏花楼的竞争对手,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谣言这东西官员是不会信的,但是里面的关键信息官员们是不会放过的,首先杏花楼是陈国公府的产业,里面有一个股东和沈相国的宝贝外孙女定了亲,在勋贵们有意的渲染下,小菠萝和庞太师孙女联姻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勋贵、相国、太师,可以说这是整个成朝除了皇室以外,最尊贵的人了,只要随便和里面的人搭上一点关系,就能让大量的官员一步登天了。什么,勋贵没权利?人家和皇家走得近啊,有时候闲谈之下,露出个口风,让皇上知道了名字,可比求另外两位爷更加管用。 高阶官员还好说,那些底层的苦无出头之处的小官们就好像是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一样,纷纷蜂拥而至,派遣自己的家仆们定晚饭的座位,露脸要趁早,说不定自己的名字就能传到某个大人物的耳朵里。 作为优秀的企业管理者——韩掌柜发动已经很久没使用过的jiān商技能,以前没机会用啊,这次可逮着机会了。酒菜还是那样的价钱,包间要钱,尤其是今天主人家坐过的那一间,更是被炒到了天价。由于人数太多,座位有限,韩掌柜又将大堂里的座位单独卖,就这也得抢破头。 结果原本应该是官员们想抱大腿,到最后居然成了底层官员的集体联欢,各种相互探听消息,私下串联,酒桌上好办事啊。 红墙绿瓦的皇宫里,皇帝的书房内,庞太师献了两瓶杏花楼拿来的好酒跟皇帝道:“皇上,这是老臣今天刚品尝过的美酒,说句大不敬的话,连皇上的御酒也比不上啊,所以特地来献给皇上。” “庞爱卿有心了,朕已经尝过了。” “是了,是了,老臣糊涂了,那陈国公一家最是忠心,怎么可能有了好酒而独享呢?”庞太师笑道。 “在这里还要恭喜太师呢,听说太师,今天不光喝到了好酒,还得了一个孙女婿?”皇帝不动声色地问道。 “哈哈,多谢皇上,今日老臣偶然撞到杏花楼开张,陈国公热情邀我喝上一杯,却不想在席间碰到陈国公的儿子,他家儿子,方头大耳,身材和老臣破为相像,老臣一看就知道此子将来会和老臣一样得皇上庇佑而福气满门,正好老臣家中有个待字闺中的孙女,所以趁着酒劲就提了一下,多亏国公抬爱,让老臣的孙女有了一个好归宿啊。”庞太师捋着胡子大笑道。 ———————————————— 感谢书友紫竹落叶的打赏,这是对我最大的认可,非常感谢! 第五十二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晚上的时候,韩掌柜盯着亮晶晶的酒糟鼻亲自来国公府报账。“公爷,夫人,只今天一天的收入就顶过去一个月的收入啊,有好些没尝到鲜的人,也纷纷预定了以后几天的位置,最起码十天以内,咱们杏花楼都要忙着团团转了。”韩掌柜兴奋道。 萧夫人也笑得很开心“一天就顶过去一个月的收入,岂不是守着这么一个酒楼,以后都不愁了?” “现在只是新鲜感,等这热度过去了,估计就没这么忙了。”杨凌还是很清醒的,想了想又问韩掌柜道:“别家的酒楼可有过来打听消息?” “有的,鬼鬼祟祟的,好一点的,表示愿意收购咱们的酒,被我回绝了,那些腌臜的,直接派人来咱们杏花楼挖人,但是这京城做酒楼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被我赶跑了。”韩掌柜赶忙表功。 “韩掌柜做的不错,技术这东西就得严格保密,才能赚到钱。”杨凌夸赞道。 “还是多亏了杨少爷,老实说,以前一天都没生意,闲得都能拍苍蝇玩,今天可把我这把老骨头忙坏了,不过忙得开心,恨不得以后天天这么忙呢。”韩掌柜笑道。 “吩咐下去,今天所有人都加发一月工钱,告诉他们,只要用心做事,咱们国公府亏待不了大家。”萧夫人女强人做惯了,一甩手就是大手笔。 “多谢夫人,夫人,你放心,咱们杏花楼的人都是跟国公府签了长契的,国公府对他们又那么仁义,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他们的。”韩掌柜拍着胸脯道。 “夫人,这一个月的工钱会不会太多了,要不只发半个月的好了。”萧公爷提议道。 “去,”萧夫人呵斥道:“你走马章台的时候花出去钱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心疼,一个月就一个月,能让下面的人收心,就是再多给一个月的工钱也是值得的。” 韩掌柜满意地走了,回去宣扬国公府的大恩大德,顺便做思想教育工作。 杨凌想了想,问道:“伯母,能不能找几个手艺好的绣娘,还有白绫白纱给我?” “什么时候要?”萧夫人问道。 “最好今晚要,我有急用。”杨凌回道。 “三弟,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莫不是又有什么发财的点子。”小波好奇地问道。被小菠萝这么一说,萧夫人和萧公爷也眼热地看着杨凌,现在杨凌在他们心里可是财神一般的存在。 “呵呵,二哥误会了,就是想做一套衣服,对了,二哥,你知道那花魁大赛吗?”杨凌问道。 “知道啊,被你一说,可不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快到了嘛。”小菠萝说道。 “为了让孙丹菲来帮咱们剪彩,我答应了她,帮她包装。”杨凌解释道。 “三弟,何谓包装?” “看到今天酒楼开张我搞出的那么多事了吗?这些东西都叫包装,就是让一个东西呈现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三弟,你可是有妇之夫,要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还好说,你那未婚妻可不是一般人家啊。”小菠萝热心地提醒道,但是语气里的酸味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二哥,你今天喝了多少醋啊,怎么话听着都酸溜溜的?”杨凌笑道。 杨凌在小菠萝书房里不仅将孙猎人的礼服设计了出来,顺带着连西装西裤都画了出来,听说西方那些上好的西装材料都是上好的羊毛,也不知道这古代能不能搞出来,要是这能弄这么一套出来,妥妥的又要帅上几分啊,保证那些自诩帅气的人排着队往汴水里跳。 等杨凌指挥着绣娘照着设计图纸搞礼服的时候,小菠萝在一边好奇地看着,问道:“三弟,你怎么弄出来这一身孝服啊。” “孝服?没品位!”杨凌丢给小菠萝一个白眼,随即一想,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孙猎人平时大多穿着白色的衣服,看来孙猎人对男人的心思把握得很准啊。 这些绣娘,都是老手,手艺没的说,只两个时辰,就按照杨凌的意思,将礼服给制好了。“二哥,看到了没,我就是时尚界的凯撒,以后要是这东西能卖得出去,要想请我设计,得花高价钱。”杨凌洋洋得意。 “凯撒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总觉得这跟孝服似的。”小菠萝说道。 杨凌觉得跟小菠萝在这方面代沟很大,决定跳过和小菠萝的交流,眼神巡视了一圈,指着小菠萝的贴身丫鬟说道:“看你身材差不多,就你了,你帮我试试,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小丫鬟拗不过,扭扭捏捏地进了里屋换衣服去了,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除了杨凌都惊呆了,本来就挺秀气的一个人,穿上这礼服以后,气质立刻提升了不少。杨凌设计的是露肩礼服,不仅如此,腿上也是很短,露出大半个大腿,在屁股后面一大串长长的白纱拖着老长,不仅如此,头上还有半截轻纱,挡住了小半个脸,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小丫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求助地看向小菠萝,小心翼翼地对杨凌说道:“杨公子,这又是露肩膀露腿的,实在是不合体统啊,你还是让奴婢去换了吧。” “就是,就是,三弟啊,你说你这衣服,布料实在是太浪费了,这该遮的都没给遮上啊。”小菠萝附和道。 “那好看吗?”杨凌问道。 “好看!”小菠萝擦擦口水道。 “你,再转两个圈给我看看。”杨凌吩咐道。 小丫鬟闻言只得又转了两个圈,只是动作呆板,没什么美感可言,杨凌一手托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很好看。” 跟小菠萝果然没什么艺术方面的问题可以探讨,一看那色眯眯的眼神,要是换他穿越到现代的夏天,在大街上走那么一遭,估计能流血而亡,全是鼻血。“对了,高跟鞋!”杨凌一拍脑袋道。 “三弟,这又何为高跟鞋啊?” “去,去,我说二哥,能不能别搞得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为了回答你的问题,我觉得有未老先衰的征兆啊。” 还不是你闹的,总搞些我不明白的事,小菠萝暗自腹诽道。 算了算了,脑细胞死得太快,不想了,就这样也足够古代人惊艳一把的了,把孙猎人搞得跟仙女下凡似的,老子又捞不到一文钱的好处。 第二天一大早,杨凌就带着这设计好的礼服,赶往金风楼,这次不管小菠萝如何请求,杨凌都坚决拒绝“二哥,你要想想,你可是定了亲的人了,那些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妙。” “你还不是一样?”小菠萝没好气道。 “我们不一样的,反正我那未来丈母娘看我不顺眼,就这事干上几回,都一个样。” 杨凌独自坐车去找孙猎人,小菠萝想了想,没什么干的,就将昨晚的绣娘再次召集起来,按照身边丫鬟的身材又做了一套出来,却被路过的萧夫人逮个正着。萧夫人狠狠批评了小菠萝不务正业的行为,并且发出了向杨凌同志学习的号召,最后严厉禁止小菠萝继续干这事,然后才满意地带着没收的礼服回了自己的房里。等萧夫人换上礼服,害得萧公爷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杨凌到金风楼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营业呢,干娱乐业的,都这毛病。这次接待的还是那个龟公,看来这职业也不是那么好干呢,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也是够苦逼的了。 等了一刻钟,孙猎人姗姗来迟,一开口就调戏了杨凌一把:“杨公子来得好早啊,咱们金风楼上午可不开门迎客。不过,如果是杨公子的话,姐妹们还是很愿意招待的。” “就是来找你的,答应你的事,我想想时间也不多了,我说的话向来是算数的,这不昨晚连夜将你的行头给做好了,顺便把你那配舞的故事梗概跟你讲一讲,我在国子监的时候,你就可以练起来了。” “杨公子真乃信人,感激不尽!”孙猎人施礼道。 等孙猎人换了礼服出来的时候,杨凌必须承认自己也被惊艳了,嘴巴张的老大,孙猎人作为女神级别的人物,天生丽质不说,又配上这么一套礼服,整个境界全都出来了。 “杨公子,好看吗?”孙猎人语气轻柔,被面纱挡住的脸,露出宜嗔宜喜的眼神。 杨凌只觉得自己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整个骨头都好像酥了一样,连忙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却不想用力太大,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杨公子,你没事吧?” “呵呵,没事,没事,有蚊子咬了我一口。”杨凌连忙收拾心神说道:“我还是给你讲讲那个配舞的故事梗概吧。” 杨凌将前世恶俗的偶像剧情,东拼西凑了一段出来,听得孙猎人眼睛直放光“真好听呢,杨公子,谢谢你!” “没事,没事,既然事情都完了,那我先走了啊。”杨凌说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前世别管什么样的美女电视上都看过了,就是luo体的也不是没看过,今天看孙猎人为什么总是怪怪的,果然diao丝一辈子嘛,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逃吧,不然节cāo不保啊,做出些禽兽的事情也说不定啊。 “杨公子,你等一下,我刚才构思了一下,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表演了,想请你指点指点。”孙猎人挽留道。 “这么快啊,好好,我再看看。”杨凌只得又坐了下来。 “来!”孙猎人伸出自己白皙的柔荑。 “干嘛?” “跳舞啊,”孙猎人道:“你那故事里不还是有个公子吗,想请杨公子暂代那一角。”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 “没事,就是走个场,而且我会带着杨公子的。” 杨凌只得硬着头皮起身。不得不说,孙猎人就是孙猎人,只一会的功夫,居然想好了舞蹈的精要,有初见的害羞,有重逢的喜悦,有离别时的愁苦,更要命的是,杨凌时刻在孙猎人身边,孙猎人简直是在用生命跳舞啊,那眼神里传来的阵阵情意,杨凌简直没法忍受,好几次都要忍耐不住,干出点禽兽一样的事。 就在结尾的时候,孙猎人忽然一把从后面抱住杨凌,杨凌觉得自己要死机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才反应过来说道:“这是不是结束了啊。” “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好吗?”孙猎人轻轻絮语着,好像真的如情人一般,身上的幽香一阵阵,孙猎人手上又用了用力,轻轻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在你眼神里看到了惫懒,看到了肆意,也看到了尊重,随后的接触,我知道你表面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可是你有你自己的才华,或许别人看不到,可是这些都深深吸引着我。作为一个风尘之人,我又能强求些什么呢,我是一个玩物,但是此刻,请你让我,就这么抱着,让我哪怕一刻,也能感觉到我是为自己而活。” 第五十三章再被调戏 杨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金风楼的,反正一路上脑子都晕晕乎乎的,逢场作戏的事,杨凌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自己diao丝了两世,忽然有个美女好像情人一样诉说着感情,任谁都要患得患失的。 下午杨凌和小菠萝到了国子监,杨凌还在发烧饼,迷迷糊糊的,跟丢了魂似的。 “二弟,三弟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吃了脏东西了,要不找几个和尚和道士给他驱驱邪?”菊花关捅了捅小菠萝道。 “别管他,今天上午去了趟金风楼,回来就这德行了,我看不是吃了脏东西,而是把魂给丢在了金风楼里了。”小菠萝一说起这个酸劲还直冒。 “对了,还没恭喜二弟呢,这不声不响地就给我找了一个二弟妹。”菊花关笑道。 “大哥,你这措辞是不是不对啊,什么叫我找,是人家找上门来的好吧,就跟三弟说的一样,我这还没玩够、快活够呢,流水落花春去也,徒呼奈何啊!”小菠萝一说起这个,就是一把辛酸泪。 “二弟啊,这是怎么了,定亲应该是高兴的事啊。”菊花关不解地问道。 “他得了相思病了。”杨凌解释道。 “咦,三弟,你怎么活过来了,我还想趁此机会,和二弟联手赢你一次的。”菊花关道。 “想得美!也不看看我是谁,万事不挂心啊,活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杨凌乐悠悠道。 “你不如说你是没心没肺好了,”小菠萝说道。 “当你的痴情种子去,扮你的花痴去,往我这转进什么,你要想一想,那美女可是跟你没什么机会了。”杨凌无情地打击道。 “什么美女?”菊花关问道。 “大哥,你别问了,我这心里全是泪,一说就胀得慌。”小菠萝哀求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庞威少嘹亮的嗓音:“妹夫,妹夫!妹夫来了吗,我这当哥哥的来看你这个妹夫了哇。” 杨凌和菊花关同时递给小菠萝一个同情的眼神,杨凌说道:“两位哥哥啊,告诉你们一个事,认识三大害,丈母娘、小舅子、熊孩子,反正这三害是咱们男人一辈子的噩梦。” “没这么严重吧?”菊花关说道。 “不信咱们走着瞧!”杨凌好整以暇。 果不其然,庞威少推门走进来,正看到苦着脸的小菠萝,赶忙关切地问道:“妹夫,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这当舅哥的给你找场子去。” “多谢舅哥的关心,没什么,就是有些事苦恼而已。不知你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自然是要联络联络感情的,妹夫啊,不是我自卖自夸啊,你娶了我妹妹,那是天下少有的福气啊。”庞威少哈哈大笑道。 几个人除了踢了几场球,老实说平时委实没有什么交集,所以这联络感情的事,其实就是扯淡了,庞威少觉得也无趣,起身告辞:“对了,妹夫,给我来点你家那五粮液和花露水,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要,是我那那妹妹要,我妹妹要举办个什么诗会,等着你给他撑场面呢。” “是,是,我这还有些,请舅哥先送回去用着。”小菠萝赶忙收拾了一些出来。 谁料庞威少连看一眼都没看,说道:“这些哪够啊,最起码得每样都来一百瓶啊。” “嘶”杨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庞威少真把自己当大舅子看呢,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杨凌问道:“你妹妹他们这是当女诗人啊还是女酒鬼啊。” “人多,不行啊,”庞威少说道:“对了,这里面还有你杨凌的事呢,你不也意思意思?” “跟我有毛的关系啊,我又不认识你家妹妹。”杨凌不解地问道。 “怎么没关系呢,你那未婚妻,孔映雪也在邀请之列。要不你也支援上每样一百瓶?” “我说威少,你不去当强盗,实在太浪费你的天赋了啊,”杨凌说道:“别怪我多嘴啊,这沈庞两家的关系应该没这么好吧?” “都是闺阁中事,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家族之事,跟小女孩没什么关系,两个人平常诗词唱和,有交情很正常的事,难道我庞家这点肚量还没有吗?” 杨凌说道:“威少,你把你家妹子这么快就泼出去了啊。” “少废话,两百瓶五粮液两百瓶花露水,一会通知家人取来给我、” “能不能直接送到庞府啊,也省得你威少再跑一趟。” “不行,我得过过目呢,万一你们家人以次充好怎么办?” “这玩意金贵,制作不易,两百瓶是拿不出来的,顶多我们哥俩凑上五十瓶。” “行了,行了,五十就五十吧,这些我先拿回去试用试用。”庞威少说着抱起桌上那一堆,起身就走。 这时候小菠萝急眼了,赶忙拉了拉杨凌衣角。 杨凌明白小菠萝的意思,赶忙出声道:“威少啊,咱们还不知道我那未来二嫂的闺名呢,还请威少告知啊。” “呵呵,就这事啊,”庞威少拿人手短,笑着说道:“我那妹子叫琳琅,怎么样好听吧,得了,我走了,你们那东西可快着点,我还等着呢,不是,是我那妹子还等着呢。” “琳琅,好名字呀,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美女了,二弟好福气啊。”菊花关安慰道。 “真的吗,我这心总算有了点安慰,多谢大哥。” “为什么我觉得这名字不好呀,”杨凌继续无情地打击道:“你们看呀,这琳琅,琳琅满目,二哥啊,你今后这眼睛里除了她,可不允许有别的女子了,要是喝个花酒什么的,是想也别想了。” “呜呜,三弟,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洒盐呐,不带你这么做兄弟的啊。”小菠萝悲从心来。 “正因为咱们是兄弟,所以我这帮你做免疫呢,帮你训练一颗大心脏的,做到没心没肺,二哥,你可要感谢我。” “真的要感谢你?”小菠萝问道。 “当然,必须的!” “大哥,麻烦你帮我找副弓箭来。” “干嘛?”菊花关问道。 “我射三弟的膝盖一箭。” “大哥,看到了没?”杨凌对菊花关说道:“这就是小舅子大舅子的威力,反正最后倒霉的是我们。对了,大哥,你有没有?” “好像可能似乎有吧,”菊花关擦擦汗道:“还好,我还没见过,暂时没我什么事。” 习惯了国子监的生活,这日子也不算太难熬,乌飞兔走,八天又过去了,期间杨凌试探着能不能去菊花关家住几天,却不想被菊花关一口拒绝了,气得杨凌直呼要跟菊花关断绝来往。 自从发生上次那回事,杨凌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有些怕见到孙猎人,这不刚进了萧府,管家就赶忙上前对杨凌说道:“杨公子,金风楼的孙大家送了一张帖子去杏花楼,请你务必赏光去见她一见。” 杨凌有些苦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孙猎人似乎认清了自己diao丝男的本质,这是吃定了自己啊。 吃过晚饭以后,杨凌邀请小菠萝一同去逛金风楼,得找个人陪着自己,必须告诉孙猎人,老子的豆腐也不是那么好吃的,这尼玛把我当儿童节过呢,过得挺开心啊。 “不去,我现在有婚约在身,必须洁身自好。”小菠萝做大义凛然状。 “那,要不伯父,你陪我走一遭?”杨凌转而看向萧公爷。 萧公爷刚想说好,冷不防腰间再次传来剧痛,只能讪讪闭嘴,垂头丧气,萧夫人对小菠萝一瞪眼道:“既然杨凌要去,你就陪着他去,出去吃吃酒,娘又不会说你什么的,要是没钱,上账房去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等你成了亲,再收心不迟,可千万别学你爹,一天到晚就会在外面胡闹。”萧公爷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兄弟二人,低调地赶往金风楼,本来是准备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却不料刚进门,那龟公一嗓子却吼了出来:“杨公子你来了啊,孙大家已经等你很久了。” 原本热闹的金风楼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管男的女的目光都集中在杨凌身上,男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跟抢了他们老婆似的,而姑娘们眼里则全是崇拜,这几天孙猎人潜心备战花魁大赛,找了金风楼里的姑娘帮忙,虽然还不知道杨凌写了什么,但是孙猎人那套礼服可是着实惊艳了他们一把,经过孙猎人改编而来的曲子,虽然具体的唱词还没听到,但是那曲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杨公子!”姑娘们哗啦一下,好像见了血的苍蝇似的,杨凌顿时被淹没在莺莺燕燕之中,搞得杨凌很是狼狈。 等孙猎人在后院见到杨凌的时候,杨凌帅气的发型都被扯乱了,看来这明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杨公子,你来了啊?”孙猎人问候道。 “呵呵,来了,来了,你吃了吗?”杨凌笑道,指着一院子穿得跟强盗似的人说道:“这是要去哪打劫啊,你们忙,打劫这种事我不怎么擅长,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 “杨公子误会了,这些人都是舞蹈里的反派,来给咱们配戏用的。” “呵呵,是吗?那男主角呢,怎么没看到啊?”杨凌东张西望。 “杨公子真会说笑,这不是来了吗?”孙猎人轻笑道,说完指着杨凌的鼻子。 “你?”小菠萝也不可思议地指向杨凌。 “我?”杨凌也指着自己:“三根手指都指着我,看来我不当这男主角是没办法了。” “要是杨公子觉得为难,我再另找别人好了,这是却是跳不出那味道了。”孙猎人泫然欲泣,这尼玛绝对的实力偶像派啊。 “不为难,不为难,孙大家,你放心,这点小忙,我三弟怎么会不帮呢?”小菠萝笑着说道。 “二哥!”杨凌不满地叫道。 曲子响起,别说孙猎人还真有编曲的天赋,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小菠萝摇头晃脑地赞扬道:“此曲清丽脱俗,内中哀怨,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多谢小公爷的赞赏,”孙猎人致谢,随即转过身问杨凌道:“杨公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呵呵,挺好,挺好,就是感觉缺了聚光灯。” “不知什么是聚光灯?” 杨凌让人把所有的铜镜都找了出来,这时代也没有玻璃镜子啊,然后将铜镜组装好,让人灭了所有的灯笼蜡烛,只留了几根蜡烛集中起来,放到铜镜下,古代版的聚光灯搞定。 孙猎人带着杨凌跳舞,有专人将让灯光跟着他们一起转,果然效果好了不少,等最后大高氵朝的时候,孙猎人又一把紧紧抱住了杨凌。 上次,还是私底下,这次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呀,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的人嘴巴都张得老大,杨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这算不算大庭广众之下偷情? 孙猎人抱着杨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杨公子,你这心跳得很快哦。” 杨凌内牛满面,这又是被调戏了吧? 第五十四章端午节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次休沐,杨凌都要作为艺术总监以及男主角出现在金风楼里,期间不仅要不时被孙猎人调戏一下,还要应付一大堆的莺莺燕燕,杨凌又不是柳下惠那个阳wei,有些生理反应实在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好在杨凌内心的diao丝本质作祟,才没有对月变成狼人。 应付一大堆女人也就算了,虽然苦点累点,哥们高兴啊,关键是一个月里,孙猎人都借口准备花魁大赛拒不露面,让那些脑残粉很伤心,更过分的是居然别的姑娘一见杨凌来了,服务热情明显下降,不停唠叨着玉露公子俊逸不凡的屁话,这让这些男人情何以堪。据小道消息,有些客人已经私下串联,准备半道上劫持杨凌,然后捆绑、鞭挞、滴蜡,这么重的口味,和美女尝试一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和一帮男人,反正杨凌不认为自己的xing取向有什么问题,所以杨凌不得不请萧家为自己加强了安保措施,萧夫人不仅派了四个武功高强的家将作为杨凌的贴身保镖,还给杨凌安装了一副袖箭。 袖箭这玩意可是大杀器,萧夫人的原话是这样的:“杨凌啊,千万要注意安全啊,给你装的袖箭,估计你不怎么会用,反正有危险的时候,乱射一通就可以了,要是真的寡不敌众,留一只箭给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这话把杨凌吓得屁滚尿流,回了房间就给拆了下来,然后每次都带上小菠萝一起去,实在不行的时候把这混蛋推出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峨眉豆腐,善了个喵哉。 好在杨凌身份不凡,等那帮人打听清楚杨凌和他边上那个死胖子的身份之后,也就熄了那心思,大家都有家有业的,虽然家里的黄脸婆不怎么耐看,还是凑活着看吧。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这一天是端午节,古代生活节奏不快,放假什么的那是有个节就要放的。 国子监这一旬就上了几天课,就宣布放假了,所有学生都欢天喜地地撒野去了。 为了以示与民同乐的意思,除了清明节,皇家每个节日都是要开放著名的皇家园林——金明池给百姓游玩的。 金明池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成朝太祖当时花了大力气修了,是准备训练水军的,奈何啊,这金明池不仅有假山湖水,还有各种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景色秀丽,反正水军没练成,金明池到了太宗那一代,就变成了皇家园林。 端午节嘛,纪念一代骚男屈原的,吃粽子、喝雄黄酒是必不可少的,百姓们手里提溜着粽子和雄黄酒来金明池看龙舟竞赛,由于时空错乱,虽然儒学依然是这个朝代的主流,但是男女之妨并不是很严重,各家的闺中小姐纷纷穿上了最美的衣衫,也出来游玩。 今天难得的菊花关也不在家当乖宝宝了,兄弟三人难得能一起出来游玩,自然玩得比较嗨,三人如同泥鳅一样在小姐中钻来钻去,碰到点什么,摸到点什么,这个时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而言之据小菠萝和菊花关的口供,这美女屁股摸了最起码上百了。 摸就摸吧,遇到哪些较真的小姐,被抓了现行,两个人很没义气地立马把杨凌推出来当替罪羊,杨凌一边暗叹自己遇人不淑,一边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说道:“在下杨凌见过小姐,小姐误会了,在下兄弟三人偶然路经此地,绝对没有做任何轻薄小姐的事情。”不得不说杨凌那张俊脸配上道貌岸然的表情,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 这时候两个混蛋也会在一边帮腔:“小姐,是啊,是啊,我们兄弟三人都是良人,在你眼前这位就是朝朝暮暮的玉露公子。” 杨凌现在流传出了两词一诗,虽然数量不多,但是都是精品,其中还有两首写尽了闺中少女的心思,所以杨凌在闺阁声望刷得那是哗哗的。 反正杨凌报了自己的名号之后,对方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不仅不再追究xing骚扰的事,还主动邀请杨凌一同谈谈人生理想,期间菊花关和小菠萝也被顺带邀请了列席。 然后小姐们越聚越多,将杨凌三个围得个水泄不通,好像明星开粉丝见面会一样,期间少不得请杨凌做几首诗词来欣赏欣赏,其中以菊花关和小菠萝起哄得最来劲,这两王八蛋见了这么多美女,智商和情商那是直线下降啊。 这个场合抄自然是要再抄一把的,但是抄什么呢?这时候你抄一首侠客行,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杨凌就等着深藏功与名吧。杨凌眼珠一转,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杨凌缓缓吟出,杨凌忽然很感谢自己前世的女神,虽然她那手风筝技术比孙猎人还娴熟,但是要不是为了写情书给她,自己哪能知道这些啊,冒充一下才子,骗骗古代这些纯真少女的心,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果不其然,这首诗词一出,现场都跟疯了一样,所谓闺阁小姐,这文化素养自然是不缺的,诗词的好坏还是能分辨得出的,不知哪个疯狂的小姐忽然生出了想要留下点纪念品的心思,上前就对杨凌一阵乱摸,杨凌尚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腰间的一个香囊就被拽了出去。香囊这么娘炮的东西,杨凌自然是不屑佩戴的,奈何今天是端午节,习俗就是系五彩丝线,佩戴放了艾草、菖蒲的香囊,这还是萧夫人今天早上亲自一个个给萧公爷和家里的孩子佩戴上的。 杨凌有些奇怪,这手法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姓边啊?” 话还没说完,杨凌瞬间就被脂粉的海洋所淹没,既然有人开了头,周围的小姐们也不再矜持了,纷纷上来撕扯杨凌的衣物,杨凌只得哀求道:“各位小姐慢来,慢来,哎呀,注意我的发型啊!”杨凌的话丝毫作用都不起作用,就连一边的菊花关和小菠萝也遭了池鱼之殃,两个人痛并快乐着,恨不得连亵衣亵裤也脱了下来送给这些小姐。 不远处正有两双美目看着这里的一切,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妹妹,你真是好福气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妹妹的夫婿竟有如此这般才情,真是羡煞姐姐了。就是不知我那妹夫,能不能抵抗得了这么强烈的风流阵仗啊。” 另一个说道:“不听,不听,姐姐就会笑话我,不再跟你好了,姐姐别说我,我那未来姐夫不也是在那吗?” “哼,你看他那笑得多开心的脸,真不知道我爷爷看上他哪点了,妹妹啊,要不是我爷爷忽然把我许配给萧家,我倒是真有与妹妹抢一抢那杨凌的心。” “姐姐好不知羞,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妹妹别恼,这不是咱们姐妹两个说的体己话吗?” 等兄弟三人屁滚尿流地从人群中爬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一丝完好的了,全是被撕扯过的痕迹,三个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同时骚包地一甩头上的刘海,赶忙混进人群中,深藏功与名。 兄弟三人狼狈不堪,这形象继续去吃豆腐显然是不成了,三人继续往前走,正赶上了群众聚赌,这个时代街头骗子还是很少的,而且卖的又是跟前世足球彩票一样的东西,不过前世赌球,现在赌的是龙舟大赛,每条船的赔率都写得清清楚楚,中国人好吃好赌好享受,何况是这么一个和谐的节日里,自然买的人极多。古人也好赌,不过人家不叫赌博,叫关扑,听着就是很具有艺术涵养的样子。 兄弟三人都是豪富之人,菊花关和小菠萝各买了十两银子的最大热门,赔率一比一,杨凌比不得他们,肉疼地买了一比一百赔率的一条船,这玩意买的就是一个刺激。 旁边有人笑话道:“这位小哥,有钱你送给我们啊,你买的那条船都是住在城南的一帮苦哈哈组成的,你看他们那龙舟破破烂烂的,而且他们第一次参赛,连经验都没有,怎么还买呀?” 杨凌一看可不是吗,这一两银子丢出去,连个声响都听不到啊,连忙问那收钱的:“我能不能换一个买一买?” 古人信诺,讲究的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可不是放出去的屁,那收钱的回道:“这位公子,你这可不厚道了啊,这都下注了,怎么能反悔呢?” 杨凌咬咬牙,又掏出五贯钱道:“好,给我再买那个赔率最低的五贯钱。” 菊花关好奇地问道:“三弟,怎么不多买一点?” 杨凌哭丧着脸回道:“还是省着点吧,我一向没什么运气,买了一堆彩票,就中过五块钱,我还是保保底,别亏太多了就成了。” 事实证明,杨凌的狗屎运因为穿越的因素而变得很是强烈。就在所有人纷纷唉声叹气,准备买下一场的时候,就只看见杨凌一个人在手舞足蹈:“哈哈,一百两,一百两,老子他吗终于转运了,如来佛祖、太上老君、耶稣,我爱你们。”得志便猖狂说的就是杨凌了,原本无神论的杨凌立刻有了宗教信仰,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尊神仙保佑了他。 “哈哈哈”杨凌的笑声经久不衰,事实还证明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别高兴得太早,猖狂的杨凌不知被谁下了黑脚“扑通”一下滚进了水里,好在就在边上,水不深,杨凌狼狈地站起身来,正要哈哈大笑几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和谴责,却被无情的围观群众抢先笑了出来,害得杨凌的笑声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差点没憋出内伤。 第五十五章花魁大赛一 兄弟三人躲在没人的地方换了一身衣服,时近中午,兄弟三个找了一个草坪,席地而坐,感受一把野餐的乐趣,吃的东西却都是从杏花楼快马送到的,也算是奢侈了一把。 龙舟竞赛已经结束了,有官方组织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布景搭台,这是在为晚上的花魁大赛做准备。 花魁大赛的舞台在金明池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小岛上有一个很高的石台,而与那个小岛相隔不足五十米的地方上是一个二层小楼,据说成朝的皇帝也会亲临现场。评委们则是在近距离的一条画舫上,关于观众,则是达官贵人会有画舫徜徉在湖面上,近距离欣赏,而一般的普通百姓则只能远远的在岸的另一边,不过看来百姓们也大多不在意,也就是凑个热闹,这不工作人员一边布置的时候,小贩货郎的也开始陆续进驻,抢占摊位了,官差们则是画出一条线,提醒人群不要越过去,防止落水事件的发生。 “我说两位哥哥,人家屈原好端端的跳河自杀了,没招谁惹谁的,你说吃个粽子、划个龙舟什么的也说得过去,这怎么还举办上花魁大赛了,这是不是有点不敬啊?”杨凌不解地问道。 “三弟,你有所不知,”菊花关笑着解释道:“我朝开国初年,有一位青楼姑娘,对屈原大夫甚为敬佩,常常吟唱他的楚辞,据说太祖在最困难的时候,就是听到了她唱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而又重新站了起来,等我朝定鼎江山之后,太祖想要见一见那姑娘,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无奈太祖只好年年端午都举办这花魁大赛,期望那姑娘能够再次出现,却始终未能如愿,这是太祖的一个心结。据说太祖驾崩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肯闭眼,直到有卫士报告说有人驾船出现在这金明池上,唱了两句辞就飘然远去,太祖这才对太宗说道,路漫漫,朕没有走完,但是朕却一辈子都在求索,希望后人时刻牢记,这才阖然辞世。所以这花魁大赛年年端午都要在这金明池上举行。” “嘿,你别说这太祖还真是一颗痴情种子!”杨凌赞叹道。 “那是,太祖绝对的英明神武。”菊花关也赞叹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快下结论,我这还没说完呢!”杨凌不满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件事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去,去,你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啊。”菊花关很是不满。 “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浅薄的人吗?还有第二点呢,你着什么急啊?” “那你快说嘛,真是的!” “第二点就是女人他吗都是玩猎人的,风筝技术太娴熟,纵然太祖那么文治武功的人也逃不过她们的魔掌,所以两位哥哥啊,以后千万记得咱们可以看美女,爱美女,但是别陷得太深,不然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啊。”杨凌哀痛道。 “看三弟这模样,看来是深有体会啊。”小菠萝总结道。 “太他吗有体会了,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现在人家又是冰冻陷阱又是冰霜陷阱的,我好不容易交了徽章,准备闪现脱离呢,一个震荡射击,我又被拉进战斗了。”杨凌悲痛地再喝一杯酒,哀叹孙猎人的技艺高超。 “”菊花关和小菠萝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杨凌在说什么,最后只好归类为杨凌又在说胡话了。 吃过午饭,菊花关拱手告辞。 “大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难得你我兄弟三人一起把臂同游,你这样跑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小菠萝开口挽留道。 “两位兄弟,实在是抱歉,那个家父管教严厉,只给了我半天假,晚一点回去的话,我顶多就是被斥责一顿,可是那些下人,却要代我受过,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告辞了!” 杨凌和小菠萝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致,美女们早就回家吃饭了,准备晚上的活动了,兄弟两人吩咐随行的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杨凌晚上还要给孙猎人伴舞呢,可得养足了精神。 “对了,三弟,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你那老泰山好像今年是第一排的主评,也是他最后一次了。”小菠萝没话找话地说道。 “哦,是吗?他得了什么病?癌症还是艾滋病,什么时候挂?”杨凌问道。 小菠萝擦擦汗道:“三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那老泰山身体康健,我的意思是好像他不久就会调去吏部了,不会再在礼部的任上了。” “平调一下,这不是早就传出来的事吗,我知道的。” “这次可不同,以前都是风传,做不得准,这次可是千真万确的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还能意味着什么,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你想得太多了。” “什么我想得太多,等吏部尚书过两年告老致仕的时候,你那老泰山就是吏部尚书啊,你想想百官见了都要避让的人物,你得多风光啊。” “什么毛病啊你,所以说当官就这点不好,你说你原本纯洁得跟一杯清水似的的人,现在也净琢磨这些。”杨凌不屑道。 “我现在也依然很纯洁啊。”小菠萝卖了个萌。 杨凌难得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去,却不想听到路边有人正在八卦今晚将要举行的花魁大赛,杨凌忍不住害死猫的好奇心,驻足倾听。 “听说了吗?今年打江南和蜀中又各自来了一个花魁,听说是今年刚刚出道的,都是年方十四,别看人家年纪小,但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技艺可不在孙大家之下,她们得到两地人的极力鼓吹,听说今年誓要将孙大家的花魁头衔抢过去啊。” “年年都有人说要抢了孙大家的花魁头衔呢,可不还是照样是孙大家,而且我听说啊,今年给孙大家填词的人,正是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玉露公子,不仅如此,就连曲调也创新了呢。” “你不懂,听说这两位美人,不仅有各地的才子帮他们填词,到了京城以后,又找了太学的才子一起帮着修改,而那位玉露公子听说好像是国子监的人,说不定他的名声也是别人捉刀才换来的呢,就算退一万步说好了,那玉露公子真是有才学,这么多人对一个,孙大家很危险啊。” “这么说了,今晚有好戏看了?哈哈,可惜啊,咱们只是升斗小民,没办法近前一窥花容,看不得真切,真是可惜啊可惜。” “说得是呢,那你今晚这花,准备投给谁?” “这个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了,要是都差不多的话,自然还是要投给孙大家的。” 杨凌一路行去,都听到了差不多的声音,看来比赛还没开始,人家的宣传造势活动就已经开始了啊,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大家打个平手,可是孙猎人是往届的花魁,而且连续蝉联了好几届,打平手也就意味着输,别人就会动摇信心,杨凌可不想看到孙猎人输,为了这次花魁大赛,杨凌自己的身心可是被严重创伤了,这里面可还有自己的一番心血呢。 杨凌心事重重地去了金风楼,现在再打宣传站,无疑已经来不及了,那就必须在表演形式上再加上一点震撼性了,杨凌不知道群众和评委会的品味怎么样,会不会接受千百年后的流行歌曲。 “杨公子为何苦眉愁脸的样子?”孙猎人关心地问道,随即看向小菠萝,小菠萝一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我觉得外面的评论,对你今晚不怎么有利啊,而且我现在也有点怀疑咱们那歌曲能成吗?”杨凌疑惑地问道。 “杨公子多虑了,那曲那词,丹菲都非常喜爱,别人也肯定会喜欢的,至于杨公子说的那些人,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尔,不足为虑。”孙猎人倒是信心十足。 还土鸡瓦狗尔,孙猎人这情绪有点不对啊,怎么搞得跟打仗似的,杨凌点点头道:“这战略上藐视敌人是对的,但是战术上咱们还得要重视对视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加点别的噱头?” “不知杨公子想加点什么样的噱头呢?”孙猎人问道。 “飞天,你们看怎么样?”杨凌问道。 “飞天?”孙猎人和小菠萝同时疑惑了。 “三弟,你真会说笑,人又不是鸟,更不是神仙,怎么会飞呢,莫非三弟学了什么神仙仙法,哎呀,三弟你这可不厚道了,千万要教教我啊。”小菠萝急切地说道。 “去,你自己都说了,人不会飞,但是没关系啊,咱们可以吊威亚啊。”杨凌说道。 “不知杨公子所说的吊威亚是何物?”孙猎人问道。 “就是跟上吊一样,不过上吊是吊脖子,怎么吊身体。”杨凌解释道。 说干就干,杨凌开始调配人手,先是派人赶快找铁匠铺打来两个滑轮,又找了两根又粗又长的绳子,用墨汁涂黑了,做了一个简易的安全带,一切完成,杨凌先是在那些晚上要打劫的人中找了几个粗壮的汉子,试验了一下这古代版威压的安全性,还好,很安全,只要那些汉子的手别失力就行了。 然后杨凌又让孙猎人上去试了几把,同时想些亮相的pose,好在孙猎人很有天赋,一会就完成了杨凌的要求了。 小菠萝看得眼热,也想试几把,杨凌同情地看着小菠萝的身材,然后转头问那些汉子道:“你们愿意让他试试吗?” 小菠萝满怀希冀的心,顿时被整齐的摇头和异口同声的“不愿意”给击得粉碎。 第五十六章花魁大赛二 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终于在万众期盼中拉开帷幕,今夜气候适宜,点点繁星点缀在天幕之上,金明池周围的亭台楼阁同时亮起了灯光,湖水在灯光的反射下,波光粼粼,作为主舞台的湖心小岛被点缀得姹紫嫣红,与湖水交相辉映。 由于皇帝陛下的驾临,在下午已经有羽林军和和金吾卫率先进来做了警戒,成朝采用禁军和厢军制度,其中厢军可以看作是预备役,除了吓唬吓唬一般老百姓,基本没什么战斗力,而禁军就不同了,担负着戍卫任务,整个成朝有禁军八十万,其中有二十万是拱卫京畿,而且这二十万禁军不仅装备好、伙食好,就连兵员也是严格挑选。而羽林军和金吾卫各有三万人,分为左中右,直接归皇帝领导,除了皇帝的虎符,就连兵部也没有调兵的权力。今夜羽林军和金吾卫各出兵一万在金明池园林内警戒,而其余四万则是在外围。 除此以外,顺天府也征发了所有差役,集体进场,在金明池边拉上了长长的警戒线,防止有人不小心落水,或者引起走水。 金明池的湖面上此时已经漂着很多画舫,这些都是达官贵人的观赏之所,而不远处的小楼上,则是会有皇帝领着像沈老头、庞太师这样位高权重的文武大臣,还有勋贵宗室前内观赏,依着小楼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硕大的八角亭,这里是皇后和命妇们观赏的地方。 顺便说一句,进场是需要门票的,不过门票是以红纸扎成的花朵样子形式出现,要想进门,最少需要买一朵红花,不贵也不过十文钱,这花也不仅仅是门票,更是观众的投票,等表演完了,会有一条条小船划过湖边,上面有着每个人的名字,钟意谁就将红花扔进那条船里,最后统计票数,决定冠军。至于这门票钱,也不是被官方收走,皇帝每年都会统计卖花所得的钱,然后从自己内库中再拿出相同的钱,最后一起给济养院,或者给流民乞丐派发粮食,从太宗皇帝开始定下的原则一直流传至今,这笔钱要是有一文钱查出来被贪污挪用,都会被杀头,所以这项举措也一直深受百姓的欢迎,全都自发地进场加油。 金明池修建之初的作用是用来练兵,占地自然是极广的,但是就算场地再广,也不可能容纳京城一百多万的人一起涌进来,金明池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多来得晚的百姓,貌似今年的红花卖得极好,就连黄牛手中的红花也没有了,据说是被神秘人物都给收走了。 不能进门的人都扼腕叹息,但是百姓总是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门外的小食、工艺品摊贩很多,还有杂耍卖艺的也纷纷进来,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狂欢节。 杨凌和孙猎人他们都是走得角门,进门之前不仅要出示凭证,就连所带的器材也要搜检三遍才能放行,等经过严密的安保措施之后,才有人将杨凌一行领着转了七八个弯来到一个小岛上,这个小岛离表演的小岛并不远,每次表演一组人,则有一艘小船载着下一组的人前去准备。 杨凌这一组人无疑是人数最多的,加上孙猎人是所有人都想挑战的对象,所以一行人刚上了这个小岛,就被无数的目光死死锁住。孙猎人像一只高傲的的孔雀走在最前方,即使有不服气的人也在这样的气场之下败下阵来,杨凌则多了几分欣喜,要的就是这样的心理压力。 在最里面端坐着的两个美貌与孙猎人不相上下的美人,江南和蜀中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这个倒不奇怪,只是看样子真是十四岁的人吗?杨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好像连毛都没有长呢,而眼前这两个人,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一丝青春活力。除此之外,杨凌还见到了当初春游与自己斗诗的五毛公子,也正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 别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爽快,杨凌笑嘻嘻地走过去问道:“咦,这不是五毛公子吗?” “杨兄好,”五毛公子很勉强地行礼:“在下伍茂,请杨兄不要叫错了。”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我只有跟很亲热的人才会这么叫啊,”杨凌热情地搂过五毛公子的肩膀,亲热的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对了,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等结束了咱们一起去喝一杯,杏花楼有我的份子在里面,一会一起去吃个宵夜,你买单,我让他们打个九五折给你,这可是亲情价了。” 五毛公子一边想挣开杨凌的手,一边说道:“我已经吃过了,多谢杨兄好意。” 杨凌还没逗够呢,哪能容他就这么挣开,手上又不仅加了几分力,笑着说道:“怎么能吃过了呢,不行,咱哥俩得好好喝一杯,实在不行,我吃点亏打个九折给你好了,我跟你说杏花楼的酒好菜好,想吃可不容易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杨凌好歹也是半个运动少年,这手劲可比五毛公子五谷不分的纯粹读书人强多了,五毛公子脸色涨得通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五毛公子期期艾艾道:“好,好,在下答应杨兄的要求了,杨兄请放手。” 杨凌甫一放松,五毛公子像窒息的人一样在大口大口吸着气,杨凌猛地又重新加大了手劲,继续说道:“吃夜宵的事就这么定了,就是不知道五毛你来干什么,这么喜欢孙大家啊,居然偷偷潜进来给她加油啊。” “非也,非也,”五毛公子连连摆手道:“在下是受诗诗姑娘所邀,来给她伴奏的。” “这样啊,五毛,我得批评你了,你可是孙大家的脑残粉,怎么能做这么吃里扒外的事情呢,这样太学的人会很伤心的。”杨凌批评道。 五毛公子好不容易挣开杨凌的魔掌,立刻躲得远远的,说道:“我太学上下都很支持我,就连诗诗姑娘的唱词,也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几经雕琢,就是为了再来领教领教杨兄的高才,我们听说今年孙大家词曲都是杨兄所作,一会自然就能见分晓了。” “这个嘛,我才自然是高的,所以我劝你也就别瞎费心思了,不如现在弃权可好,一会咱们去吃夜宵,我打八五折给你。”杨凌摸着下巴说道。 孰料杨凌这话不仅没有把五毛公子吓跑,还引得五毛公子反唇相讥道:“莫不是杨兄怕了,你放心,一会我会让着你一点的。”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杨凌保持着摸下巴的姿势,看着五毛公子远去的身影,笑了。 “杨公子在笑什么?我看你跟那伍茂公子似乎说得很开心啊。”孙猎人的声音在杨凌的耳边响起。 “我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刚才我在打心理战呢,逗一逗他。”杨凌解释道。 “一会就抽签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坐一坐吧?”孙猎人一手虚引。 “也好,里面还有两个小美女,正好可以再逗一逗。”杨凌笑道。 “杨公子好不厚道,一见美女就说如此的轻薄话,却是也不想一想我的感受,难道我就不美了吗?何尝见过杨公子来逗我一逗啊?”孙猎人吃味地说道。 “哈哈哈,那个,那个”杨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出话来,难道要我告诉你,我现在见了你都怕,还逗弄你,你不逗弄我就算好了。 孙猎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杨公子,请!” 杨凌和孙猎人一起进到最里面的休息室,里面坐着的两位美女赶忙起身行礼道:“孙姐姐好!”“两位妹妹也好,多少年没见过像两位妹妹这样标志的人物了。”孙猎人微微回礼,接着就说了这么段话,当然如果杨凌不想理解为这是孙猎人夸别人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孙猎人炫耀的话。 杨凌看着在孙猎人yin威下,微微有些颤抖的两位美女,有些不忍,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何必呢?可惜啊现在任何美女都是孙猎人的敌人,真是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大家一起坐下来,喝喝茶、绣绣花多好。 “杨公子,好看吗?”孙猎人问道。 “好看!” “到底是我好看,还是两位妹妹好看?” 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问题呢,而且我貌似跟孙猎人没什么过分的关系吧,男人看美女,当然是全看,杨凌点头说道:“都好看,都好看!” “两位妹妹,听到没有,这位杨公子,号称玉露公子,是我京师风月场最有名的人物。” “号称?我没这么号称过啊,什么风月场最有名的人物,也就一般一般,京城第三吧!”杨凌矜持地说道。 一听杨凌的大名,两位美女立刻展现出职业素质,亲热涌到杨凌的身边,仰慕地说道:“呀,莫不就是那朝朝暮暮的玉露公子,姐姐唱的好词,杨公子你可要为我也写上那么一首。” 另一个也娇憨地说道:“我也要,我也要,听说杨公子今天又写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奴家这心都仿佛要化了呢!” “哈哈,今天好像是抄了,呸,写了这么一首。”杨凌打个哈哈。 孙猎人还不知道杨凌今天又抄了一把,恨恨地看着杨凌,似乎在问杨凌为什么这不是写给她的。 杨凌心中哀叹,果然中国人怕老婆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眼神,好像要杀了自己呀,咦,孙猎人什么时候成自己老婆了,一定是自己脑子打开的方式不对。 第五十七章花魁大赛三 不一会,有人过来组织抽签,作为往届花魁,孙猎人是不必要抽签的,她是压轴出场的。杨凌这时候才搞清了这两个小美女的身份,其中一个叫柳飞语,来自蜀中,据说是蜀王亲自点名推荐来的,另一个叫李诗诗,来自江南,是秦淮八艳之首,诗词唱和一道很有点本事。两个人的签位都比较靠前,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很满意,毕竟越靠前,将自己的实力越早发挥出来,能够有效地对别人形成压力。 等所有人都抽完签以后,又进来一个明显是太监装扮的人,一挥手中的浮尘,尖声尖气地喊道:“皇上驾到,出门觐见!”然后领着所有的人来到外面。 杨凌随着众人一起出了门,放眼望去,整个金明池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这个帝国的最高领导人的到来。 大人物出场总是有派头的,杨凌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作为封建社会的一员,这点不耐烦可千万不能表露出来,否则要杀头的,罪名就是大不敬,杨凌有些怀念现代社会的好,你看就算见到再高的领导人,大家握握手、敬个礼多好,高兴起来还可以就社会的各种问题拿出键盘政治局的一些观点出来乱喷一通。 好在没过多久,杨凌远远地就看到那座楼台上来了一大帮子的人,然后就是“皇上驾到,群民见礼!”的声音一层层传了开来。这时候,不管什么人都面朝那座楼台,乌泱乌泱地跪了一地,嘴里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瞬间淹没了一切,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野心家想要当皇帝,就这感觉,果然非同凡响啊。 “众卿免礼平身!”的声音又一层一层传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屏声静气,但凡重大的场合,领导发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时候皇帝也不会亲自发言,所以这次轮到了杨凌的便宜岳父孔兴学来露脸。 也不知道那座小岛上安装了什么古代措施,孔兴学的声音虽然杨凌听说去有些模糊,但是好歹也能听个大概。孔兴学先是回顾了去年整个成朝所取得的工作成绩,什么哪里有丰收啦,什么哪里又修了水利啦,什么边境相安无事啦,总而言之,过去的一年是辉煌的一年,胜利的一年,光辉的一年,虽然工作中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带领下,整个成朝还是朝着和谐稳定的大方向上迈出坚实的步子。最后孔兴学总结道,成朝是礼仪之邦,从太祖时候开始的花魁大赛是所有人民重要的财产,体现了成朝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取得的卓越成就,深受广大百姓的热爱,所以今晚也要照例举行,希望全民共贺成朝的太平盛世。 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话,杨凌总算领教到了自己便宜岳父拍马屁的深厚功力,果然没有三两三,你就别来上梁山。 孔兴学话音落完,又有司仪上前活跃气氛,继续歌功颂德了一番,才宣布成朝咸平二十三年的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杨凌这一座小岛上已经运了两拨人过去,一拨准备,一拨表演,杨凌看着孙猎人严肃的表情,有些好笑,就算说再多的土鸡瓦狗尔,心里总归还是紧张的。 “你看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啊。”杨凌指着头顶对孙猎人说道。 “是啊,你看它们无忧无虑地在天上挂着多好看。”孙猎人回道,语气有些哀伤。 杨凌觉得这不对啊,明明自己是想要宽慰孙猎人的,怎么引起了她的多愁善感?“你看那月亮也好看。” “可惜只是半轮新月,残缺了,不完美了。” “我说能不能别这么伤春悲秋的啊,我跟你说,你现在这情绪可不对啊,你要想啊,就算月亮再怎么残缺,所照耀出来的光芒也比那些星星也强烈得多不是吗?” “多谢杨公子宽慰,我明白了。”孙猎人微微行礼道。 杨凌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男人要跳河自杀。” “杨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孙猎人奇怪地问道。 “猴子捞月的故事听过吗?估计今晚又有一大帮的男人要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他们得不到你的人,就想捞点你的影子回家啊。” 孙猎人听了这话笑得眼眉弯弯,开心地笑着。 有了杨凌的宽慰,孙猎人果然放松了情绪,等最强劲的对手柳飞语和李诗诗带着喜气地表演回来,孙猎人也能笑着上去说声恭维的话。无奈,孙猎人那霸气的姿态一出现,哪像是恭维,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杨凌这一组在小道的黑暗处紧急准备着,吊威亚的轮滑被组装起来,又同时再检查了一遍孙猎人的安全措施,杨凌偷眼往那座楼台上望去,却见当头一个人穿着明晃晃的明黄服侍,想来就是成朝皇帝了,可惜天太暗,杨凌看不清长什么样,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人,估计应该是太子了,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杨凌总觉得那身材似乎有些眼熟。 确定无误后,就听见司仪在台上说道:“下面有请金风楼的孙丹菲孙大家为我们表演。”紧接着就传来狂热的“孙大家!”的喊声。 杨凌笑着说道:“看到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可都在我们这边呢!” 群众等得很着急,台上却没有动静,紧接着台上的许多蜡烛和灯笼被熄灭了不少,只留下一点光亮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在人们搞不清台上发生了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忽然“峥”的一声,先是古琴,紧接着各种乐器的伴奏响了起来,然后古代版的聚光灯也投射出一注强烈的光芒照射在舞台上。 就在这时,杨凌作为男主角和一大帮龙套,就打打杀杀地上场了,聚光灯时刻照着,虽然事先已经说明过了,但是还是引起了现场保安的警戒,开玩笑,在皇帝面前搞打劫?好在都是虚惊一场,明显一愣地还有坐在第一排的孔兴学,看着台上的杨凌跟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孔兴学有些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天比较暗,边上也没人注意到孔兴学。 舞台上打得热闹,就在这时,孙猎人哀婉的歌声传来,再然后就听见所有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聚光灯照射下的孙猎人身着白色特制礼服,宛如凌波仙子踏波而来,孙猎人在空中唱着歌,不停摆着各种pose,就这么飘到了杨凌身后。 杨凌觉得今天晚上孙猎人特别好看,很可能是因为孙猎人今晚精心打扮过了,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春天到了。 孙猎人轻轻地落地,丢给杨凌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杨凌赶忙别过头去,再看就他吗容易犯错误了啊。 台上杨凌和孙猎人时而回首相望,时而深情相拥,时而无语凝噎,看得第一排的孔兴学很不淡定,这不是给自己夫人找不自在吗? 不淡定的当然还有不远处和自己娘家同坐一条画舫的孔夫人,孔夫人看得是恨不得咬碎了银牙,拍案而起道:“真是不成体统,有伤风化!”孔夫人当然不会直接说自己未来女婿和一个青楼女子正搂搂抱抱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船舱里的人全都愕然地看着孔夫人,只有沈康在一边暗自欣喜。 好在今天孔映雪被庞琳琅邀请了去,这么好的相亲机会,萧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萧公爷要和皇帝坐一起,萧夫人特意赶走了小菠萝请了庞琳琅过来相看相看,自然也顺带了孔映雪。萧夫人知道孔映雪的身份,看了笑着为杨凌说起好话来,孔映雪表现出大家闺秀的一面,只是微微轻笑。 不远处的楼台上,皇帝转过身问道:“太子,这就是你嘴里常说的杨凌?他不应该是在国子监吗?怎么如此罔顾自己的身份?” 在一边的太子郝然就是杨凌的混蛋结拜大哥,菊花关,或许应该叫李建业更好,菊花关笑着解释道:“这正是杨凌,与儿臣和陈国公府嫡子萧波罗结为异姓兄弟,儿臣这三弟有些洒脱不羁,但是请父皇相信儿臣的眼光,这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与儿臣颇为相得。” 皇帝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表情不一的沈老头和庞太师,才转过头对菊花关说道:“我常教导你,你是储君,做人不能光凭自己的好恶而定,后面那两老头,别人都是貌合神离,就他们是貌离神合,如果说孔家和杨凌的联姻还是巧合,那么庞家和萧家的联姻则是刻意为之了,这两人都是你的亲近之人,将来有一日你克承大统,你有没有想过,有如此庞大的两家在身后撑腰,你该如何制衡?”皇帝说完,也不再看菊花关一眼,又转头看表演去了。 菊花关躬身道:“多谢父皇的教诲,但是请父皇相信,儿臣这两兄弟都是儿臣的亲近之人,儿臣相信他们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儿臣的事情。” 皇帝转过身去,久久不发一言,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临近结束,孙猎人再次以温热的拥抱结束了这次表演,全场一半男人都恨不得代替杨凌的位置。聚光灯照在两个人身上很久都不愿意熄灭,伴奏渐歇,龙套们在羽林军的监视下有序地退场,所有的观众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孙大家,孙大家,孙大家”的叫喊声经久不息。 孙猎人手下抱着更紧了,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这话以后再说好了,我觉得你再不放手,我觉得你对我说,安息吧,比较合适。”杨凌苦笑着解释道:“虽然大家都在叫你的名字,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很不友善呐。” 孙猎人的表演歌好舞好,人更美,所有京城的人都将手中丢向孙猎人的船里,但是等最后投票结果出来,却让所有的评审都吓了一跳,孙猎人居然没有超过来自江南的李诗诗。 评委们紧急磋商了一把,说实话,孔兴学有些不愿意杨凌太出风头,捋着胡须说道:“孙大家虽然受欢迎,但是这票数已定,更何况孙大家的歌词是白话,貌似有些粗俗,不如就以那李诗诗为今年花魁可好?” 边上有人不同意了:“如果孙大家不能再次夺得今年的花魁,恐怕我等今天葬身鱼腹也说不定啊。”说完又指了指湖边激动的围观群众。 “那该如何是好?”孔兴学问道。 “不如,加赛一场吧?”边上有人弱弱地提了自己的意见,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等组委会将加赛的结果告知围观群众后,果不其然受到了猛烈的抨击“当官当昏头了吗,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就这样还不是孙大家赢?” 等加赛的结果被告知孙猎人的时候,孙猎人似乎显得很平静,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中国最繁华的地方,有人有心要捧李诗诗,出现这样的结果毫不奇怪,而且看外面的情形,还是所有人都认为应该是孙猎人夺得花魁的。 加赛在一个时辰后举行,李诗诗有些紧张,准备了这么多,居然还是拿不到花魁,这样带来的心理压力显然更大,而一边的五毛公子也是一脸的失落,想不到这么多人的智慧结晶依然没有打败杨凌,而且杨凌只用了一般的白话就将他们用美好词语堆砌起来的东西化为乌有,但是那白话却显得更婉转美妙。 李诗诗和五毛公子在紧急商量着加赛的曲目,杨凌本以为没自己的事了,无奈孙猎人似乎缠上了自己,非得杨凌再来一首,真当自己是ktv了。 杨凌无奈,只得又抄了一首美人心计里林心如唱的落花,然后苦笑着说道:“肚子里就那么点存货,再掏连肠子都要给你掏出来了。” “最好将杨公子的心也给掏出来呢。”孙猎人轻轻一笑。 杨凌忽然有些后悔开业那天怎么没跟那二师兄出家当和尚去呢,再这么下去,心脏病什么的都要出来了,这个时代可没速效救心丸啊。 当一个时辰后,孙猎人在哀怨的曲调中,拿着一株桃花,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口中唱着:“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一生要留多少泪,才能不心碎,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又让多少闺中女儿流下了眼泪。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离去,高喊着孙猎人的名字。 杨凌这个名字,也因为小菠萝刻意地显摆之下,被越来越多的人给记住了。 “阿嚏!”杨凌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得了奖后心情很好的孙猎人笑着说道:“杨公子可是着凉了,若杨公子不弃,我愿意亲自熬一碗姜汤给杨公子驱寒。” “不用,”杨凌揉了揉鼻子道:“这是有人在说我坏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阿嚏!” “为什么一定是说坏话呢,说不定是哪家小姐在惦记着杨公子呢!”孙猎人娇憨道:“比如我!” “阿嚏!哎呀,貌似是有些感冒,不行了,我得回去动个手术,住院几天了,我回头找人开个病假条给你啊!”杨凌说完嗖一下跑了老远。 背后只留下孙猎人银铃一般的笑声。 第五十八章孙猎人的求助 为花魁大赛准备了这么久,说实话是很耗精力的一件事,杨凌晚上回了萧府以后,狠狠补了一顿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都没有起来。 杨凌其实也醒了,穿越到古代这么久,早就适应了古代的作息规律,但是杨凌就是不愿意起来,这么美好的晨光,不在床上呆着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 鉴于端午放假,作为贴身好奴婢的胡月娘也放了假,正站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娘啊,这两天上学上得怎么样啊?”杨凌问道。 “多谢少爷关心,我和弟弟现在已经能识一百来个字了,先生都夸我们学得好,”胡月娘笑着说道:“少爷,你看我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呢。” “哦,是吗?写了过来看看,让少爷指点指点你怎么写狂草。”杨凌大言不惭道。 正当杨凌逗着胡月娘的时候,小菠萝晃动着自己不成比例的身材正往杨凌这边赶,一边跑还一边喊道:“三弟不好了,三弟不好了” 等小菠萝推开房门的时候,立刻埋怨道:“哎呀,三弟不好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睡觉啊?” 杨凌不满地看着小菠萝嗔怪道:“我说二哥,你三弟我现在好得很,麻烦你以后再喊的话,在三弟两字后面加个逗号,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 “别睡了,孙大家有要事找你啊。”小菠萝难得的每月刨根问底,问逗号是什么东西。 孙猎人?这花魁大赛都过了怎么还来找自己?还找到了小菠萝家里,本少爷的魅力有这么强烈吗?杨凌翻一个身,捂住自己的肚子,叫道:“跟她说,我头疼,请几天病假,病假条一会我找医生开了给她,真是的,连病人也不放过。” “三弟,你头疼,捂肚子干什么?” “要你管!这疼痛转移了,不行啊!”杨凌没好气道。 “三弟啊,你还是见一见吧,孙大家的婢女一见到我就哭,哭得我心都碎了。”小菠萝急切道。 “就你那心脏,多跑几步也容易碎,不过来得只是她的婢女,是吧?如果那样的话,我还是可以见一见的。”杨凌回道。 不一会,孙猎人的贴身婢女就被带了进来,刚一进门,就急切地跪下哀求道:“求杨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嘿,往哪跪呢,我在这边!”杨凌喊道。 孙猎人赶忙换了个方向继续哀求道:“请杨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有什么话起来说,你这么跪着,我要往下看,脖子有些酸。”杨凌吩咐道:“你家小姐好好的,是被劫财了还是劫色了,要找我去救?” 那婢女赶忙站起来道:“今天楼里的妈妈忽然说要今晚给小姐梳拢,小姐一听就慌了,赶紧吩咐我来找杨公子,说只有杨公子才能救他了。” “梳拢?”杨凌摸着下巴有些不解,这个词貌似有些深度啊。 小菠萝一件杨凌探寻的目光,赶忙解释道:“这梳拢的意思就是要给那孙大家找个人家给嫁了,这都是青楼里的说法。” “好事啊,”杨凌一拍大腿道:“这不是挺开心的一件事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 “三弟误会了,其实说梳拢就是将那孙大家将货物一样发卖了,价高者得,无论男女老少高矮美丑。”小菠萝狠狠道:“那金风楼的老鸨忒不是东西,孙大家如此佳丽,岂可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 “二哥,你刚才的话里有些语病吧,什么叫无论男女老少,难道这古代也有百合了?”杨凌好奇地问道。 “哎呀,三弟,这时候不是讲究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救孙大家跳出火坑吧!”小菠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道。 “用钱买就是了,我跟你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杨凌气定神闲道,又转过头问那婢女道:“对了,你家小姐卖多少钱,这话好像不怎么对啊,不管了,总之你家小姐说了大概需要钱,今晚我们带钱去买了不就是了吗?” “我家小姐当年的身契是十两,不过妈妈说今晚低于五千两是不会放手的,最后还是要看价高者得了。” “我去,这么贵?”杨凌有些咋舌,这金风楼做的一手好生意啊,这转一转手,就是最少四百九十九倍的利润啊,能抬这么高价,里面也有自己一份功劳啊,就是不知道这老鸨上不上道,要是不给自己回扣,是不是以后就不上他金风楼去了。 那婢女一看杨凌有些犹豫,赶紧问道:“杨公子还在犹豫什么?我家小姐如此信任于你,出了这事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公子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这荷包里比水洗过的干净不了多少啊,恐怕有心无力啊。”杨凌苦笑道。 “钱财方面的事,小姐已经想到了,小姐这些年也攒下了一些银子,差不多有五六千两,只是怕打不住,想请杨公子再带些银两过去就好了。”果然是孙猎人的心腹,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乖乖这孙猎人这么有钱,按照一文钱买一个馒头,照后世一个馒头五毛钱看的话,这孙猎人就攒下了两三百万的身价啊,换前世的杨凌,搬一辈子砖估计也赚不了这么多吧,孙猎人能赚这么多,要是换个位置,自己也应该能赚这么多吧,呸,就凭自己这副尊容,肯定比孙猎人赚得还要多,真是自甘堕落。 小菠萝一看杨凌犹豫的样子就急眼了:“哎呀,三弟你还犹豫什么,钱的事好办,我估计账房里应该还有几千两的浮财,到时候我跟我娘说一声,收拢一下,差不多就够了。” “终归是你家的钱,我现在吃你家的睡你家的,再这么下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杨凌有些不好意思。 “你我兄弟又何分彼此呢?再说这杏花楼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多了,那肥皂和花露水也卖得很好,就当是年底分红先支应一下了。” “既然如此,兄弟我也不矫情了,咱们这就和伯母去说一声。” “多谢杨公子,我代我家公子给杨公子磕头了!”小婢女哽咽道。 “呵呵,不用谢,要谢的话这里面我二哥的功劳更大。”杨凌微笑道。 “多谢小公爷!”小婢女又转过身来对小菠萝深深施礼道。 在去找萧夫人的路上,杨凌偷偷问小菠萝道:“我说二哥,关于这件事,你怎么如此热心,该不会你想趁机买回来了,满足自己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良嗜好吧?” 小菠萝白了杨凌一眼道:“我说三弟,你别装傻,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孙大家对你的情谊莫非你还没看出来?” “二哥,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情谊,不是有句话叫君子赤条条吗?我跟她的关系就好像脱光了的君子一样,一清二楚的,大家熟归熟,你再这么乱说话,我可是什么都不认的啊。”杨凌拼命否认道。 “你就装傻吧你,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像今天这种事,她怎么不来找我,却是要找你呢?”小菠萝没好气道。 “可能我名字比较好记吧,毕竟我的是两个字,你的三个字呢,说起来麻烦,”杨凌心虚地解释着,想了一想又不放心地问小菠萝道:“二哥,今天这事你没什么想法吧?” “屁话,我怎么可能没想法呢?”小菠萝没好气道。 “说来听听?” “我说三弟,你也别有什么想法,这谁还没个青春年少的时候?要说我的想法,就是今晚必须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大家被别的男人糟蹋了去,我是没什么机会了,不过三弟你这机会可是大大的,必须把孙大家娶到手,以后我和大哥出去吹牛,也好有个资本不是?”小菠萝半眯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二哥,谢谢你!” “谁让我倒霉呢,和你结拜了呢,咱们一道撕过书的,你忘了吗?”小菠萝笑道。 “钱?”萧夫人听了杨凌的话,有些迟疑,劝着说道:“杨凌啊,别怪伯母说你,你呢和那孔家小姐已经定了亲,这个节骨眼上,说实话,你实在不适合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了。” “多谢伯母,只是这件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钱的话请伯母先支应给我,从年底的分红里扣除,我可以给利息的。”杨凌说道。 萧夫人叹口气说道:“什么利息不利息的,你说这话不是打我萧家的脸吗?不过我还是要最后劝你一句,你可真的想好了?” “伯母,我已经想好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君子,但是朋友有难,能帮的我总归是要帮上一帮的。”杨凌肯定道。 “既然如此,我也没别的什么可说了,账上的银子最近都撒出去了,大概还有五千多两的样子剩下来,如果不够的话,我回娘家,找我父亲再上借一些。”萧夫人说道。 五千两,加上孙猎人自己身上还有五千两的话,一万两,相当于五百万了,估摸着怎么也得够了吧?“够了,够了,如此就多谢伯母了!”杨凌深施一礼道。 “这孩子,还跟我客气什么,你先跟管家支取银子去吧,晚上去的时候,我多让些人跟着你去,财不露白,你自己也要小心啊。”萧夫人关心地说道。 “多谢伯母!” 第五十九章梳拢 金风楼里孙猎人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所有的姑娘正聚集在一边,也是暗自垂泪,虽然从踏进金风楼的那天就知道了今后的命运,但是难免还是有些伤感。老大嫁作商人妇,那还是很美好的结局了,最悲惨的莫过于哪一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然后用席子卷一卷,拉到城外埋了,连块墓碑也没有。任谁也想不到,昨天还是风光无限的花魁,转眼之间就成为男人之间相互竞争的货物了。 孙猎人费尽心思,一直想争取到的,转眼就成了空,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即使要被梳拢,也要是那个可以给她足够尊重之人,只是孙猎人也摸不透杨凌的心思,辗转反侧,不免患得患失,又哭了出来。 “哎呀,我的好女儿啊,可别哭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早晚都得有这样的一天,趁着你现在名头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呢!”老鸨安慰道。 “我只想问妈妈,为何忽然之间就有这种事?”孙猎人问道。 “大老板的心思,又有谁猜得透呢?”老鸨苦笑道。 孙猎人站起身来,走到老鸨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哀求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无所求,只求妈妈看在十几年的情分上,应允我最后一件是吧!” “这”老鸨犹豫了。 “就是养一条狗,这么些年下来也该有些许情分,难道妈妈当真连这最后的情分也不愿意照顾了吗?”孙猎人泣不成声道。 “好吧,只要我能做到的,自当尽力满足,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了。”老鸨答应道。 “多谢妈妈的厚德,我自然不会让妈妈为难,妈妈的心理价位我已经知道,只求能超过那价位的人,必须还得经过我的考验,如若是那般不学无识的人,我是死也不愿意被轻贱的。” “这不好吧?”老鸨迟疑道。 “妈妈先别急着否定,首先妈妈并没有多少差别,其次也可以为咱们树一个好名声,将来妈妈要是想要捧哪个妹妹,也能引来更多的才子,对咱们金风楼百利而无一害。”孙猎人解释道。 “好!这件事老身拍板定了!”老鸨一拍大腿道。 华灯初上的时候,杨凌和小菠萝拉着满满五大箱的银子朝金风楼而去,这时代没银行,大宗生意来往的时候,就得拉着银子到处跑。 这次为了保卫,萧夫人特意又调了一个护卫队过来,杨凌不满地看着最前头那个东张西望的首领,叫道:“嘿,说你呢,你给我过来!” “杨少爷,你叫我?”那人近前哈腰道。 “我说,你能不能让你的头歇一会?老这么东张西望的,哪有一点要被打劫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去打劫的呢,吓坏了小朋友怎么办?”杨凌不满道。 “这都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掉,当初我剪径的时候,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可逮不着上好的红货了。”那人解释道。 “那个,二哥我问你个事啊,”杨凌捅了捅小菠萝问道:“他说的那个剪径,用通俗点话说是不是就是打劫的意思啊?” 小菠萝矜持地点点头:“这个人有一次劫了我家的货,被生擒了,是我娘见他还有几分机灵劲,这才收了当一个门客的,别说,有了他,这几年我家的货都是走得稳稳当当的。” 这萧夫人还真有几分唯才是用的情怀啊,杨凌小声地问小菠萝道:“你说,要不咱们干脆打劫一回金风楼,不仅可以省下这五千两,说不定还能再赚五千两呢!” 小菠萝明显被杨凌疯狂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摆手道:“可别,三弟,咱们这是在京城,可不是哪个穷山僻壤的地方,还是少惹点麻烦为好。” “我就这么一说,瞧把你给吓得?听说过什么叫无毒不丈夫吗?干大事就是要豁得出去本钱,更何况,咱们还是没本的买卖,这天底下上哪找这好事去?” 等杨凌和小菠萝争论着打劫这种是到底干不干得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金风楼门口。 杨凌下车,看着金风楼那块牌匾,再看看周围一帮一副暴发户模样的人,杨凌有点鄙视,暴发户不能鄙视,最起码是靠本事或者运气赚的钱,但是能不能别张口闭口的就是什么屁股大、皮肤白的糙话,有些真实想法可以晚上回家和自己的黄脸婆好好研究研究嘛,这公共场所的,怎么也得注意点形象啊! 金风楼今晚明显比别的时候又热闹了几分,门外停着许多拉银子的车,搞得杨凌很有打劫的冲动,这可比辛辛苦苦搬前世的东西要容易得多。 小菠萝好说歹拽地将恋恋不舍的杨凌给拉进了金风楼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杨凌环视一圈,居然又看到了五毛公子,这混蛋不会是跟踪追击吧,怎么到哪都有他的身影啊? 又过了几盏茶的时间,扑着厚厚粉底的老鸨,见人差不多了,挤着笑容出列,却不小心将脸上一大块粉都给挤了出来“各位客官,俗话说呢,女大不中留,今天大家在此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清楚了。” “别废话了,妈妈,我们在此就是为了一亲孙大家芳泽的。”后排有人叫道:“大家伙银子都在车上呢,要多少尽管说一声。”此人的话顿时引来一阵附和。 “客官别急啊,我这女儿呢,从小心气高,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好歹这么多年感情了,就想给她找个好归宿,可不仅是让她吃饱穿暖,还要能和她能谈诗附词,所以呢,呆会她会亲自给各位出题,答得好的,才能继续标价。”老鸨笑着说道。 “这又不是考状元,哪来这么弯弯道道的,老子有钱!”后面有人不满地叫道。 这声音随即被淹没了下去,大家都有头有脸的,谁也不愿意暴露出自己不学无术的一面,是以很多人都投了赞成票。 就在这时,孙猎人穿着杨凌给她设计的礼服,赤着足缓缓踏着阶梯而来,然后在一半的时候站定,脸上挂着无悲无喜的神情,冷漠地看着大堂里这许多人,等看见杨凌的时候,眼神终于亮了一丝。 所有人都被孙猎人的美给惊呆了,孙猎人没有施半点粉黛,却又是显得那么楚楚动人,更加勾魂。那粉嫩的小脚,仿佛要把所有男人的心给踏碎了。 “我家小姐出一上联,谁要是能对得出来,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上午刚去找杨凌的小婢女朗声说道。 杨凌撇撇嘴,看来孙猎人就是孙猎人,这是给自己双保险啊,吃定了自己,要是自己能胜出那是最好,要是自己不能胜出,也可以通过第一关淘汰掉许多老弱病残。 “我家小姐的上联是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对月半。” 杨凌一听,这孙猎人该不是知道自己能对,所以特地对了这么一个对联吧,这跟那什么烟锁池塘柳都是穿越前辈们都引用烂了的东西。杨凌也顾不得许多人在那皱着眉头,冥思苦想,骚包地一甩刘海,说道:“今宵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不知我对得好不好呀?” 孙猎人眼神里恢复了一丝活力,笑着点头道:“杨公子对的,自然是极好的。” 这孙猎人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打误导啊? “我也有了,”五毛公子不甘人后地说道:“西边日落,东边日升,日日日落连日升。”说完还挑衅地看向杨凌。 一炷香过后,只剩下了三个人通过了第一关,分别是杨凌、五毛公子、还有一个路人甲,其余的那些人只能拉着银子回家给自己黄脸婆当零用钱了。 “既然只剩这三位才子了,那就请出价吧,底价五千两,价高者就可以和孙大家共结连理。”老鸨笑道。 “啊,五千两?”路人甲一听就吓了一跳,良久才红着脸说道:“我原以为孙大家必然要嫁的人必然应该是一个饱学之士,却不想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既然如此,我只好请公子出局了。”老鸨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带了多少钱?”杨凌忍不住好奇,悄悄地问了一下路人甲。 “五两!”路人甲脸更红了,声如蚊呐一般。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啊,怀里揣个五两银子,就敢来泡青楼,居然还妄想能够捞走全京城的女神。 不管怎么样,杨凌觉得路人甲还是很可爱的,最起码他还抱着一颗赤诚之心“五两的确太少了!”杨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是啊,要不兄台你借点给我?”路人甲抬头满怀希冀地看着杨凌。 杨凌忽然觉得路人甲有些面目可憎,老子这又不是开银行的,泡青楼还带贷款的吗?“五千两!”杨凌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转过头叫道。 “五千一百两!”五毛公子不紧不慢道。 “五千二百两!” 开始两人还只是一百两一百两的加,杨凌觉得这么搞下去不是事,决定吓一吓五毛公子“八千两!” “九千两!”五毛公子不为所动。 靠,五毛公子一定是故意的,真不给自己留点零花钱啊,杨凌脸色红了又白,良久才颤颤巍巍地喊道:“一万两!” 第六十章禽兽不如 一万两这是杨凌的极限了,不仅自己带来的五千两一点不剩,连孙猎人的积蓄也全搭进去了,五百万啊,自己搬砖得搬到猴年马月去啊。 一万两的报价多吗?在豪富之人看来肯定是不多的,五毛公子微微一笑说道:“一万两千两!” 杨凌歪着头看着五毛公子,这混蛋家里这么有钱吗?那还混个毛的太学啊,直接来国子监多好啊。 五毛公子被杨凌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一声提醒道:“杨兄,该你竞价了。” “你不会是个托吧?”杨凌好奇地问道。 “这位公子,你要是这么说,可将我们金风楼置于何地?”老鸨说道:“还是请公子继续出价吧!” “我没钱了!”杨凌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宣布今晚的赢家是这位伍公子了。”老鸨说道。 杨凌有些颓然,凡是涉及到一个竞争的时候,人皆有好胜之心,杨凌也不例外,尤其杨凌看到孙猎人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后,不知为什么,脑子一热,叫道:“且慢,我还有东西可以抵押一下,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人愿意买下这东西呢?”杨凌从怀里掏出老头给自己的玉佩,说实话,杨凌并不清楚玉佩的价值,只是抱着希望玉佩还能值点钱的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看到杨凌玉佩的时候,倒吸了一口气,轻呼道:“福玦?” “这位公子,你这块玉是从何得来?”有人问道。 “一个老头给的,姓沈。”杨凌解释道。 “可是沈老相国?” “知道你还问?”杨凌没好气道。 “那我出五千两买下你这块玉,可好?” 五千两啊,不少了,真不知道这块玉这么值钱,杨凌刚准备说好,却听旁边有人冷笑道:“只五千两就想买下满门的性命吗?未免也太便宜了,我出一万两。” 满门的性命,别说一般人,就连杨凌也糊涂了。 有人解释道:“当年大理国献上一块璞石,大理使臣说,那块璞石里包含着珍稀美玉,大理国主无福消受,所以献给了咱们皇上,后来皇上命人打开,果然里面是一块绝世美玉,皇上命工匠花了三年时间雕刻成三枚玉玦,分为福禄寿,其中两块赐给了沈相国和庞太师,据说凡持此玉玦之人,除非谋逆大罪,皆可豁免。” 杨凌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块玉有这么大的来头,我去,沈老头够可以的啊,不声不响把这么值钱的东西给了自己,他不心疼吗? 既然知道了玉的来历,其余的人就疯狂了,本来今天就拉来了许多银子,没买成孙猎人,买上这么块保命的东西似乎更划算啊,很快玉的价格就被炒了上去,十万两,杨凌有些想晕,早知道把玉卖了,自己这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不过估计沈老头不会放过自己。 杨凌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决定用这块玉去交换孙猎人,然后估摸着沈老头肯定会收到风,必然威逼利诱地再将玉给弄回来,杨凌还可以拿别的东西去找沈老头换,这主意太靠谱了。“既然如此,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这位妈妈,刚才的价钱我也收回,我现在的出价就是这块玉,你看成吗?”杨凌微笑着对五毛公子说道:“当然五毛公子,你要是能拿出十万两的话,我退出。” 五毛公子脸色涨得通红“哼!”用力一甩袖子,转过头去不语。 “这”老鸨有些犹豫。 “这位妈妈,有些东西不能光看钱,得想想你最需要的什么,尤其是你这种打开门做生意,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我敢说这玉在你手上比十万两更有用。”杨凌诱惑道。 “既然如此,我这女儿就归你了。”老鸨终于下定决心了,从杨凌手上接过那块玉道:“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今晚就在这把事给办了?” “在这?干嘛?”杨凌不解道。 “当然是将我那女儿收房的事啊!”老鸨回道。 杨凌看看一群羡慕的男人,再看看脸色通红的孙猎人,摇了摇头道:“不要了吧?” 孙猎人原本通红的脸庞立刻变得毫无血色,身体轻微地发抖,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我比较害羞,还是回去再说好了。”杨凌讪笑道。 孙猎人去收拾东西了,杨凌和小菠萝在下面等着,小菠萝埋怨道:“三弟,今晚你太冲动了,这东西怎么可以轻易许人?” “给了都给了,再说些没用的,也于事无补,倒是你家有没有什么别院之类的,先借我一间,不用太大,让我把她给安顿一下,不管怎么样把她拉到你家或者孔家,都不是好事情。”杨凌说道。 “好像不远处市口那有一套小间,是我娘当初的陪嫁,在那空着呢,只三进屋子。” “太好了,先借我用用吧,回头我再跟伯母解释去。”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天知道孙猎人到底收拾了多少东西,几大箱子啊“啧啧,”杨凌一边围着箱子打着转,惊叹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凌忽然捡起一只碗问道:“这难道是什么前朝古董?你这和一堆别的什么东西放在一起似乎不妥吧?” “杨公子误会了,这只是我吃饭的碗,用旧了,有感情了,用别的碗,我吃不下饭。”孙猎人解释道。 “念旧啊,念旧好,我这人也念旧,就是不知道你用过的马桶是不是也带着呢,我怕你用不惯。”杨凌讪笑道。 “在另外一个箱子里呢!”孙猎人脸色一红,指着另一个箱子道。 我去,真带着呢?“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玩意就别带了吧,带几件换洗衣服和金银细软就够了,再买新的不成吗?” “不要,用别的东西,我会不习惯的,咱们走吧?”孙猎人娇憨道。 又临时找金风楼借了两辆车,将孙猎人的东西满满装了一车,又将孙猎人和她的贴身小丫鬟装了一辆,这买卖划算,买一送一。 小菠萝借口要押送银子回家,早早地开溜了,只吩咐了一个家人带杨凌他们过去。 萧夫人的这处陪嫁坐落在闹市中间的小胡同了,院子并不大,但是布置得错落有致,留了一个老苍头洒扫,杨凌敲开了门,有萧府的家人向那老苍头解释了几句,杨凌就吩咐卸车搬行李。 等一切都搞定的时候,老苍头去睡觉了,贴身小婢去烧水、收拾房间,而杨凌和孙猎人则坐在堂上,喝着白开水,沉默无语。气氛有些诡异,杨凌做惯了diao丝,说实话,很不擅长处理和女人的关系。 良久,还是孙猎人打破了沉默道:“今夜多谢杨公子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能不能换个称呼,你觉得夫君、郎君、老爷,哪个比较好?” 杨凌被孙猎人这三声叫得骨头都酥了,急忙打起精神道:“还是叫我少爷好了,我觉得老爷把我给叫老了。”杨凌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张身契递过去。 孙猎人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凌道:“少爷,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给你保存啊!”杨凌有些不解,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意思啊。 “难道少爷就不怕我跑了?” “你这么大一个人,你想跑,谁还能拉着你不成?” “多谢少爷!”孙猎人接过身契,起身,然后忽然丢给杨凌一个暧昧的眼神:“我先去洗澡了。” 洗澡就洗澡,你丢那么大一个媚眼看什么?洗澡?杨凌内心有种野兽的冲动忽然被唤醒,偷窥这种事,每个人的阴暗面里都有,杨凌脑子很热,完全跟随着下身的冲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孙猎人的房间外。 屋里亮着灯,橘黄的灯光透出暧昧的气氛,杨凌猫着腰,学着武侠小说上学来的招式,用唾沫浸透了手指,然后才在窗户上轻轻弄开了一个小洞。透过那个小洞,杨凌往里瞄去,却只见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只看到大大的木盆里,孙猎人不时做着各种撩人的姿势,可惜,杨凌只看到孙猎人的长发和雪白的肩头。 这么偷看有些累,杨凌揉了揉酸酸的眼睛,咽了咽口唾沫,老子还不信了,你不起来穿衣服,就又要看去。 就在下一秒,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孙猎人赤条条的呈现在杨凌的面前。那具美丽的**,好像美玉一般,胸前两点粉红的葡萄,娇脆欲滴,杨凌的脑子好像停顿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全身都在颤抖,即使阅尽了岛国所有的爱情动作片,也不如这一次来得震撼啊。 “我都是少爷的人了,少爷何必学那偷香窃玉的蟊贼呢,少爷既然要看,又何不大大方方地看呢?”孙猎人说着,竟然举着杨凌的左手往自己的胸前两点摸去。 杨凌的左手,无意识地动了动,还揉捏了两下,真软啊!杨凌终于回过了神,看了看孙猎人通红的脸庞,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位置,又再使劲多看了几下,忽然惊恐地转身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啊”活像被人强暴了一样。 杨凌不知道跑了多远,只是就这么跑着,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大口地喘气,等慢慢平复了心情,杨凌慢慢举起自己的左手放在了鼻子底下闻了闻,好香!杨凌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左手下的那团柔腻,杨凌将自己的双手举在自己面前,左看右看,忽然右手重重地打了一下左手,嘴里高呼道:“禽兽!” 疼痛让杨凌又清醒不少,看着通红的左手,杨凌又用左手重重地打了右手一下:“禽兽不如!” 第六十一章兴师问罪 接下来的几天里,气氛有些尴尬,每次去看孙猎人的时候,杨凌脑海里都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孙猎人那天晚上的**,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杨凌实在找不到形容词了。 杨凌低着头,坐在孙猎人的边上,相对无语。 “少爷的手怎么红肿了好些天了,还不消肿?” “嗯!”“少爷要吃饭吗?” “嗯!”“少爷要喝水吗?” “嗯!”“那少爷还要再看看吗?” “嗯?” 这么无聊的对话,杨凌反正是不想继续了,赶紧求饶道:“咱们能不能有事说事,有什么说的还是赶紧说吧,再这么被你逼问下去我都快要疯了。” “那少爷可是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所以如此轻贱于我?”孙猎人语气不善道。 “你千万不要误会,”杨凌连连摆手道:“其实我才是那个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真的,你可以问我二哥去,他深有体会的。” 孙猎人捂嘴轻笑,随即又换了脸色问道:“那晚我都那样了,少爷还要我怎么样?” “其实婚前那个行为我是不反对的,只是咱们俩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就突然那个啥了,我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杨凌diao丝的性质再一次展露无疑。 “这世间的男女之事不都这样吗?少爷嘴里说的感情基础,又有多少人能有了。”孙猎人期期艾艾道。 “所以我老说嘛,这思想还是太保守了,对于自己的感情要努力去追求啊!”说完杨凌也不自觉的脸红了,作为万年缩男,这话说的有点没边了。 “那如何才能有少爷说的感情基础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杨凌赶忙转移话题道:“你说你有什么理想没?” “没有!”孙猎人很老实。 “人怎么能没有理想呢,没有理想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活得就太没意思了!”杨凌不满地批评道。 “那少爷的理想又是什么呢?”孙猎人反问道。 “呵呵,我的理想可远大了,就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以后一定要找很多人来给我搬砖!”杨凌恶狠狠道:“谁要是不听话,不仅摔他一脸文件,还威胁要炒了他,怎么样够伟大吧?” 孙猎人轻笑不语,杨凌很伤自尊,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要是嫌闷得慌就出去逛个街血拼一下,其实你不说也知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舞台,最好的舞台!” 孙猎人起身送杨凌,神情哀怨地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离,其实我心中的理想其实很渺小的,我不需要什么舞台,少爷你能为我实现这个理想吗?” “哦,哈哈,今天的月亮好像有点晒人啊,真是的,你有没有防晒霜?借我擦一擦,我走了啊!”杨凌再一次落荒而逃。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妖精?杨凌为这个问题难得的失眠了,孙猎人好看吗?好看!孙猎人配得上自己吗?配十个自己肯定绰绰有余。那为什么无数次意yin中的场景出现的时候,自己却是犹豫不前呢,小杨凌都素了几十年了,为什么还是不能禽兽一把呢?杨凌也找不到答案。 找不到答案的后果很严重,直接体现在了脸上,第二天小菠萝打趣道:“三弟,你这脸色不好,精神也萎靡不振的,可是昨晚太过cāo劳?不对啊,你昨晚是回来睡的,莫不是你昨晚和孙大家,哦,不是,是弟妹,那个白昼宣yin?” 杨凌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吃午饭的时候,杨凌哈欠连天,萧公爷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拍了拍杨凌的肩膀道:“你年纪还小,不可过于放纵,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下午国子监的时候,见到菊花关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萎靡不振的,莫不是这几天用力过度?” “靠,不理你们了,我再最后重申一遍,我还是一个纯情到一塌糊涂的小处男,行了吧?”杨凌躺在自己穿上,补觉。 可怜啊,连觉也补不了,刚躺下,张校长也跟个幽灵似的出现在宿舍里“杨凌,师相来了,说要见见你!” “不见!”杨凌没好气道:“连个觉都不让人睡踏实了,我欠了他的还怎么着?” “有脾气,我喜欢!”张校长阴森森地说道:“我看今天师相的脸色很不好,我这师相有个怪脾气,就是喜欢打人,越是亲近的人打得越厉害,一直打到他心情舒爽了为止。” 杨凌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战,联想到沈老头恐怖的武力值,最起码高出自己不少,要是不去见他,说不定真会像张校长说的,来宿舍里暴揍自己一顿“开个玩笑嘛!祭酒大人,你这人也太实诚了,乱打小报告会出人命的。” “实诚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只要不是我死,我觉得实诚一点没什么不好。”张校长孤芳自赏道。 杨凌正正衣服,说道:“咱们走吧。”又转过头对自己两个兄弟叫道:“要是我今天回不来,麻烦你们两个帮我收尸啊,对了,灵堂之上,多烧几个美女还有很多银子给我,大风起兮云飞扬,风萧萧兮靠,为什么打我?”杨凌愤怒地对张校长叫道。 “臭小子,话真多,忘了告诉你了,我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打人!”张校长满不在乎道。 “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你让我把话给说完啊,”杨凌揉着自己的脑袋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呐!两位哥哥,咱们永别了,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了,呜呜呜!” “演够了吧?咱们可以走了吧?”张校长乜着杨凌问道。 “还差一点,情绪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我说你可不能乱剪辑,要不然观众会不高兴的。”杨凌说道:“两位哥哥,兄弟先走一步呀,呀好了,走吧,其实每个人都是演员,但是我是实力偶像派的。” 半路上杨凌偷偷问张校长道:“那个老头今天气色怎么样?” “很不好,被你气得不轻。”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被我气得不轻?万一是他去逛青楼的时候,那个点的姑娘说还要,他有心无力,不能继续,所以觉得伤了自尊呢?” “你以为个个都是你?你看看,你这脸色,纵欲过度的也太明显了吧?”张校长忽然又很猥琐地问杨凌道:“那个,孙大家那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杨凌奇怪地问道。 “你懂的呀,装什么糊涂?”张校长扼腕道:“孙大家这么好一棵白菜,怎么就让你给拱了呢?” “额,可能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吧?” 张校长的办公室里,老头正襟危坐,面前的几案上放着的郝然就是被杨凌抵押出去的那块玉佩,见杨凌进了门,头也不抬道:“来了啊。” 果然被老子猜到了,老头把这块玉给搞了回来,不过杨凌还是有些心虚,谄笑道:“您老出来散步啊,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哼!”老头忽然一拍桌子道:“老夫跟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忘记了吗?” “我最近今天记忆力下降得比较快,要不您老提醒提醒?” “老夫说过,你不要对不起映雪,看来你把这话全都抛在脑后了啊。”老头阴森森道。 “我怎么了我,我去偷看她洗澡了,还是抱着她弟弟跳井了?” “好笑吗?”老头大怒道:“事到临头,还敢跟我嘻嘻哈哈,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敢在我面前拿大,告诉你,老夫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我怎么了我,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还嘴硬?”老头指着面前的玉佩说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一块玉吗?你别说,跟你送我的那块还挺像的。” “别跟老夫装了,这块玉就是我送你的那块,听说你很能耐啊,敢拿这块玉当礼物,去纳小妾?”老头气不打一处来。 “一块玉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就当做好事了。” “哼哼,难道你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绝对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就是块好玉,送礼嘛,当然得送最好的不是?”杨凌急忙否认道。 “我怎么听说,当时有人将这块玉的来历一清二楚地说了出来呢?”老头阴恻地问道。 “有这种事吗?可能当时现场环境嘈杂,我没听到吧。” “还敢狡辩!”老头大吼道:“你少年暮艾,我都能理解,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睁着眼睛说假话,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萎靡不振,一看就知道被情色掏空了身体。” 杨凌叫屈道:“能不能别先入为主啊,什么被掏空了身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啊!”“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老头不信。 “我敢对灯发誓,绝对没有!” “你不是有什么疾病吧?” “老头,你这转进得太快了,我身体很好,只是我真的不习惯没有感情基础下和人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靠,为什么打我?”杨凌愤怒地质问道。 “老夫想打就打,你不服气吗?不服气可以去告御状啊!”老头心满意足,又回头招呼道:“来,来,丰华,你作为祭酒也来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张校长蠢蠢欲动,还是假惺惺地问道:“这不太好吧,师相?” “是啊,是啊,他完全没有理由打我嘛!”杨凌也说道。 “怎么没有理由,就凭你纳了孙丹菲,这天下一半的男人都有资格!”老头说道。 “好嘞!”张校长挽了袖子上前。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你们轻点,我还要靠脸吃饭的!”杨凌哀求道,却换来更加惨烈的毒打。 第六十二章敲闷 杨凌白挨了一顿打,本想把老头那块玉佩再要过来,当精神补偿和汤药费的,谁料老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桩民事赔偿,决定等杨凌和孔映雪结婚的时候,当礼物给,杨凌抱怨了老头的抠门,又再次招来无情的毒打。 杨凌鼻青脸肿地回了宿舍,遭遇了所有禽兽的集体的无情围观,反正对于抢了他们女神的杨凌,人人都恨不得让杨凌伤上加伤,好吧,除了沈康沈公子,这位三表哥一反常态地上前嘘寒问暖,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杨凌是不是准备和孔映雪解除婚约了。 杨凌不忍打击三表哥那颗纯真的心,羞涩道:“那个,你爷爷刚才来关心了一下我的房事问题,说如果我达不到一个时辰的要求,就不准备把他的宝贝外孙女嫁给我了。” “那结果呢?”三表哥急切地问道。 “我对不起你啊,三表哥,无奈我不仅达到了一个时辰的要求,而且在数量上精益求精,我最近刚多了一个外号,叫做一夜七次郎!三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天赋异禀,最后你爷爷哭着喊着要将映雪嫁给我,我本来想着三表哥对映雪的一番情谊,准备跟你爷爷说退婚的,但是你爷爷坚决不允啊,我不答应,他就将我打成了这样,三表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对了,你爷爷还说要当我们婚礼的主婚人。”杨凌哀戚道。 “你说谎!”三表哥怒吼一声,一把推开杨凌跑出门外。 菊花关摇头叹道:“我说三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捉弄别人啊?” “靠,大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看我这浑身是伤的,我像是个会吃亏的人吗?既然我打不过沈老头,在他孙子身上找回点利息也是好的。”杨凌不屑道。 “瞧你那点出息,再怎么说,现在孙大家可是你的房中之人了。”小菠萝接口,语气酸酸的。 杨凌夸张地挥了挥手道:“二哥,你最近这醋可得少喝,这话听着就酸得慌,还有你光看到贼吃肉了,却没看到贼挨打,你看看这可怜的贼身上的伤,更让人气愤的是贼连口肉汤都没喝着啊。”杨凌说着悲从中来。 这是杨凌进国子监有史以来最难熬的八天,除了两个混蛋兄弟,所有人都拿着那种生死仇人的眼光看杨凌,害得杨凌差点没羞愧自杀,更可气的是王副校长居然也是对杨凌一副要杀要剐的态势,杨凌不禁有些鄙视,尼玛这一把年纪了,牙齿都掉了两颗,说话都漏风,你那杆老枪再怎么保养也发射不出一颗子弹,至于吗?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还没出校门口呢,就见孙猎人的婢女在门口等着,见杨凌出来,赶忙上前道:“小姐说这几天很是挂念少爷,所以想请少爷今晚一起吃饭。” 杨凌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中,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式,回道:“也好,我也很想念她,你回去和她说,今晚杏花楼,一起吃饭。对了,晚上吃完饭,我再和她一起研究研究音乐,我最近对一种古老的长形乐器有了很好的体悟,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让你们看,气死你们这帮混蛋。 婢女欢快地回去报信了,杨凌一把拉住正要快步离开的小菠萝,恳求道:“那个啥,二哥,咱们今晚一起去,一起去啊。” “这是你们两个的局,我可不想当搅局之人。”小菠萝揶揄道:“怎么?怕自己忍不住,把她给吃了?” 杨凌哭丧着脸道:“其实我是怕她把我给吃了。” 杏花楼里,虽然孙猎人不时向杨凌飘着白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是对小菠萝还是很好地展现了自己多年锻炼的素质,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充分扮演了一个五好弟妹的职责。比如杨凌要和小菠萝喝一杯,孙猎人会尽心地把盏;杨凌准备吃一块红烧肉的时候,孙猎人总是提前夹一筷子青菜给杨凌。 小菠萝艳羡地说道:“三弟真是好福气,有如此红颜知己作伴,让我这当哥哥的心理又是嫉妒,又是伤心。” “嫉妒我很能理解,你这伤心干什么?”杨凌大着舌头问道。 “三弟,你看看我身边。”小菠萝道。 “看着呢,除了你右边的肩膀好像比左边肩膀高了那么一点,也没别的什么了啊。”杨凌好奇地道:“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哦,是吗?那是我身子有点斜了。”小菠萝坐正了身体道:“正因为哥哥边上,什么都没有,就连个鬼影都没有,才要伤心啊。” “我觉得就算有了鬼影,你也高兴不到哪去。”杨凌接口道。 就在这时,杏花楼的韩掌柜急匆匆地上来道:“杨少爷,下面有一位伍公子说是你的朋友,你曾经答应他,来咱们杏花楼吃饭可以打八折,是不是真的?” “什么五公子、六公子的,老子不认识,原价算账,吗的,敢打着我的旗号来打折了?”杨凌恨恨道:“伍公子?他说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伍茂,好像是太学的人。”韩掌柜回道。 “五毛公子啊,呵呵,老熟人了。”杨凌呵呵笑道。 “那我这就去给他打折了。”韩掌柜准备下楼。 “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全乎了?对于这个王八蛋,必须收他双倍价格!”杨凌叫道。 “好嘞!”韩掌柜是一个急性子,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杨凌再一次叫道。 韩掌柜再次回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杨凌道:“杨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再让我想一想,”杨凌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有点奇怪啊。” 小菠萝好奇地问道:“三弟,什么有点奇怪啊?” “二哥,你记不记得,那天他可是连一万两千两都能拿得出来的,今天来这吃饭,怎么会想着要打折呢,要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可不是很好。” 杨凌想了想,问韩掌柜道:“对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一帮人来的?” 韩掌柜回道:“本来是一帮人的,不过都吃完了,就剩他一个了,等着结账呢。” “好,你下去,给他打八折,同时拉着他多说几句话,最好能够和他一起再喝上几杯最烈的那种酒。”杨凌吩咐道。 等韩掌柜下了楼,小菠萝才问道:“你不是不待见那伍茂吗?怎么忽然有这闲情雅致?这不可像你的风格啊。” “老子准备好好教训他!” “教训他,还给他喝最好的酒,要是这样,估计天底下绝大部分的人都愿意被你教训了,”小菠萝说着说着忽然一拍脑袋道:“难不成你想打劫他?” “庶乎近矣。”杨凌再次拽了一次文,恶狠狠道:“连喝个小酒,都想着要打折,我估计能从他身上打劫个毛出来,不过不能打劫,不代表我可以不敲他闷棍,看他以后还敢跟我过不去。”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惹了你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呢?”小菠萝为五毛公子的命运哀叹道:“惹了你,真是他家倒了八辈子霉了。” “二哥,你怎么老埋汰我啊,一句话,你去不去?” “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要去了!” 杨凌送走了孙猎人主仆两个,才悄悄地跟上了五毛公子,果然五毛公子喝得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的,经过一条黑不溜秋的巷子的时候,杨凌瞅准机会,从身后套了一个麻袋在他头上,然后按倒在地。 五毛公子,惊慌之下,酒醒了一半,惊恐地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太学学生,将来要做官的。” “呸!”杨凌哑着嗓子道:“老大,就是这个人,那夜,我去金风楼踩点子的时候,刚好看他出了一万两千两要买那个什么孙大家,老大你想一想,一万两千两啊,得是多大一笔钱啊,干上这么一笔,咱们这辈子都可以洗手不干了。” “好汉,好汉!你们误会了,我没钱,我就是个穷酸书生,别说一万两千两,就算一两两贯钱,我也拿不出来啊。”五毛公子叫道。 得了杨凌的眼神示意,兄弟两个都是实力派演员,小菠萝也有样学样地哑着嗓子道:“骗我们兄弟呢?告诉你,咱们兄弟也不是一天两天出来混的,点子还没有踩错的情况。” “那钱真不是我的,是吏部侍中陆大人的,我当时只是替他去竞价,我根本不可能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啊。”五毛公子哀求道:“求好汉放过我吧!” “你说放过就放过你了?兄弟,搜!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银子或者什么值钱的物事。”小菠萝道。 杨凌装模作样地搜了一下,才站起身道:“大哥,我这双招子算是瞎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个穷光蛋,荷包里空空的不说,身上连个玉都没有,更可气的是里面的衣服还有好几处补丁。” “你个穷光蛋,没事装什么有钱人?说,你是不是接受了那什么陆大人的钱,故意没带出来?” “好汉误会了,别说我事情没办成,就算我办成了,也是没有银钱的、” “看不出,你还挺高尚的?” “也谈不上高尚,只是那陆大人说事成之后,将来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县令实缺。” “老大,现在怎么办?”杨凌问小菠萝道。 “贼不走空,既然他身上什么都没有,揍他一顿,也泄你我兄弟的怒气。不然将来咱们再干这行当,非被人笑话去了。”小菠萝恶狠狠道。 “只求两位一件事!”五毛公子哀求道。 “说!” “千万别打我的脸啊!” 第六十三章陷害 揍了五毛公子一顿,也算报了他老是跟自己作对的恩怨,至于五毛公子背后的什么狗屁陆大人,杨凌没空去想,大人物都有些怪癖,更何况这样公然的,影响官声不是。 第二天一早,杨凌躺在床上,不敢起床,为什么呢?因为杨凌梦遗了,可能打架这么刺激的事情严重刺激了杨凌的雄性激素,所以分泌得有些多。这么丑的事情,杨凌当然不可能让人知道了,特地打发了胡月娘出去,又一直等啊等啊,准备换条内裤,至于那条还残留着罪证的内裤,当然是有多远扔多远,最好一把火烧了。 正当杨凌准备找火折子,纵火消灭证据的时候,管家过来敲门:“杨少爷,你起床了吗?” 吓得杨凌一把将证据塞进了被窝里,又对着铜镜理了理骚包的发型,确定一切无恙后,才打开门道:“是管家啊,有什么事吗?这还不到早饭的时间啊。” “是这样的,孔兴学孔大人来访,公爷正在堂上待客,所以让我来请杨少爷过去。”管家说道。 我去,这便宜岳父是来兴师问罪的啊,外公来了,老爹来了,老子真是欠了他们家的,不对,明明是孔兴学欠了我家的,他的成功最起码有一般要归功于自己死去的老爹,只希望孔兴学没有学到沈老头的暴力,不然也他吗点背了。 杨凌随着管家去正堂,还没进门就听见,萧公爷笑着道:“还没恭喜孔大人高升吏部侍郎之职,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和杨凌是一见如故的异性兄弟,我家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欢他,以后我们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了,还是要多多走动呀。” 孔兴学道:“都是皇上的恩德,更何况也只是平调,算不得高升,唯有勤勤恳恳方能报皇恩之万一。至于杨凌那小子,他爹娘死得早,托付给我,可是人越大越不好管,没想到在贵府叨扰这几日,倒是越发有些长进了,以前是怕别人说闲话,现在就是公爷不说,我也是要常常上门的,多多请教下贵府的教育之法的,说实话小儿越大越顽皮,倒是贵府这么些孩子,听人说过,那个个是人中龙凤啊。” 两个人哈哈大笑,杨凌在门外听着直撇嘴,这两混蛋尽说些没营养的废话,还不如在怎么对付悍妻这方面多多探讨来得实在。 杨凌整整衣服,进门敬礼道:“见过岳父大人,见过伯父!” 萧公爷起身道:“杨凌你来了啊,”又回头对孔兴学说道:“那个孩子们都在早课,着实不放心,请杨凌先陪着孔大人,一会回来向孔大人赔罪,请孔大人千万多留一会,耽误不了多久时间的,想请孔大人尝尝我家的牛肉面,汤头浓郁,滋味甚佳。” 孔兴学起身致意道:“公爷请便,我正好也要查询查询这小子的功课。” “哈哈,如此就请孔大人多呆一会了,失礼之处,多请海涵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萧公爷笑道,带着管家出去了。萧公爷又不傻,一般大人物上门拜访提前好几天就要下帖子,如此这般一大清早就上门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是来管教杨凌的,这是别人家家事,着实不好参合进去。 送走了萧公爷,孔兴学回过头来,看着杨凌道:“贤侄,这些天可还过得自在?” “很自在呀,吃得好睡得好,多谢岳父大人的关心。”杨凌回道。 “你还有脸叫我岳父大人?哼!”孔兴学重重哼道。 “岳父大人这是何意?孔杨两家的婚约是你和先父定下的,我当然要叫你岳父大人啊。”杨凌装傻道。 见杨凌还在装傻,孔兴学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道:“端午那天,你与那孙丹菲在金明池里公然卿卿我我,我尚能忍,男人逢场做戏,这个我理解,想不到我外出公干几天,刚回家就听说了,你居然纳了那孙丹菲为妾,你说,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和映雪成亲那天,映雪穿着大红嫁衣,听别人叫她姐姐和母亲吗?你让她情何以堪?” 杨凌惊诧于孔兴学的丰富想象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杨凌硬着头皮道:“我想这件事岳父大人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纳了她当妾。” “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做妻?”孔兴学更加怒意滔滔道:“贤侄,我要提醒你一句,本朝律法,非良人不得为妻,否则流三千里。” 杨凌瞪着眼睛道:“靠,这么严重啊?” “当然!”孔兴学一甩袖子,想想不对劲:“原来你真有这心思,亏我看错了你,原本想着有些胡闹,但是本质不坏,想不到今日居然为了一个歌ji,准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告诉你,这门婚事是我和你父亲亲自定下的,你想反悔,是门也没有。” 杨凌连忙摆摆手道:“岳父大人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个孙丹菲,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我和她是有点朋友间的关系,但是也仅限于朋友间的关系了,其余的什么一概都没有!”杨凌说着不自觉地动了动禽兽的左手,仿佛那团滑腻就在手下。 “休想骗我,你居然为了她,连我岳父赠与你的玉都抵押了出去,你可知道那块玉的来历?”孔兴学质问道。 “前几天刚刚知道,”杨凌委屈道:“岳父大人,你看我这浑身是伤的,都是沈老相国给揍的啊。” “哼,揍得好,我现在都恨不得揍你小子几下。” “那岳父大人也揍我几下好了,消消气。”杨凌犯贱道。 “揍你倒不用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与那孙丹菲来往,我便原谅你。”孔兴学道。 听了这话,杨凌不禁怒气勃发,前面的话,杨凌还能当孔兴学是心疼女儿,上门给自己女儿撑腰,这好理解,但是现在这话可就是**裸的来教训自己了,别说你还只是未来岳父,就算亲生父母,也别想要干预自己和什么人来往,杨凌来自现代社会,zi you的意识很强烈,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迫于父母的压力和初恋分手,这是杨凌心中一直的痛,杨凌冷笑道:“要是我说不呢?岳父大人?” 孔兴学没想到杨凌敢顶撞自己,在他看来,杨凌可不仅是自己的未来女婿,自己也是将杨凌当半个儿子看的,孔兴学显然气得不轻,哆嗦着道:“你这是要反了天吗?” “反天的话,我没那么大的能力,但是我要告诉岳父大人的,就是,这天底下除了我父母,谁也别想强求我做不愿意的事。”杨凌冷冷地回道。 “你你”孔兴学忽然一抚袖子,转头就走:“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你今天说的话。” “不用了,我现在就告诉岳父大人,我可以对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别说现在,就是将来,我愿意跟什么人来往,也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好,好,好!”孔兴学连说三个好字“这样看来我也能对你父亲有个交待了,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孔兴学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天杨凌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孔兴学对于自己,老实说,杨凌能感受到他的一片心意,但是杨凌没法接受别人来干涉自己的生活。整整一个下午,杨凌抛下小菠萝,一个人在杏花楼里喝闷酒,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就在杏花楼里,杨凌又看到了孔兴学,孔兴学边上还陪着另外一个人,孔兴学也深深看了杨凌一眼,眼神里生气的成分倒是不多,更多的是痛心,这让杨凌更加羞愧,赶紧低下了头。 杨凌喝着闷酒,就听见边上一桌有人说道:“看见了吗,刚才过去的两个一个是刚升任吏部侍郎的孔大人,另一个则是吏部侍中的陆大人。” “老哥开的回春堂,是京城里有名的杏林医馆,能认识这些达官贵人,哪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旁边有人奉承道。 刚才那人显然喝得有些多,大着舌头道:“跟你们说啊,就刚才那位陆大人,有一个隐疾。” “什么隐疾?老哥快说说!”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那位陆大人,只能称为半个男人。” “什么叫只能称为半个男人?” “笨!就是不能人道呗,不过,奇怪的是今天他的管家去我回春堂里开了很多chun药。” “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都有那个希望的。” “那位陆大人天生下身少一丸,就算吃太多的药,也是举不起来的,这事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他了。” “少一丸?那岂不是太监,哈哈!” 虽然这些人后来说的话都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被杨凌听了个清清楚楚,等过了很久,就见孔兴学醉醺醺地被那位陆大人扶了下楼,掺进了一辆马车里。 杨凌脑海里不时闪过刚才那人说的chun药,想到孔兴学平时是个很自制的人,怎么会喝得如此不省人事,忽然又要想到刚才孔兴学红得不寻常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起身跟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辆马车进了一家寻常的客栈,那位陆大人亲自将孔兴学扶进了一间上房里,杨凌也在边上开了一间房间。 好在古代的客栈都不是现代的宾馆,对于私密性不怎么讲究,隔音效果不是好,杨凌将耳朵附在墙上,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一会,你好好服侍这位大人,事成之后,你不仅能摆脱现在的贱籍,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当一个正牌的夫人。” 一个女声也回道:“大人的恩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那位陆大人满意地走了,杨凌轻手轻脚地,走到刚才那间屋子前,等屋里传出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的时候,杨凌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大声吼道:“禽兽,放开那个男人,有什么冲我来!” 第六十四章退婚 房间里孔兴学已经被脱掉了衣服,另外还有一个女的也正在脱自己的衣服,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接下来要干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了。 自己未来老丈人的身材可不怎么好啊,皮肤松松垮垮的不说,连小丁丁也缩成了一团,怪不得老丈母娘这么刻薄,最起码孔兴学要付一半责任。靠,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这些不正经的?杨凌一个箭步上前,挡在自己老岳父和那女人面前,杨凌没空占便宜看那女人露出来的青光,冷冷地说道:“我不想问你想干些什么,你现在立刻滚,越远越好。” 却不料那满是风尘气的女人忽然跪下哀求道:“公子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个陆大人买下了我,让我干的,如果不干就要杀了我,求公子饶我一命。” 杨凌闭着眼睛不说话,却不想那女人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不一会头就被磕破了,献血直流,杨凌终于有点不忍心,说道:“你现在就跑,跑到杏花楼里,就说是我杨凌让你来的,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安排你另一个身份,给你一笔钱,远遁他乡。”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个女人感激不尽,又重重磕了两个头,才起身慌慌张张地跑了。 杨凌扯过一张薄被,轻轻盖在孔兴学的身上,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没过多久,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领头的声音郝然就是孔兴学老基友韩福的声音“老爷,老爷,你在哪里?” “福伯,我们在这!”杨凌招呼道。 好基友一进房间,整个眼神都定在孔兴学身上,良久才问杨凌道:“杨少爷,老爷这是怎么了?” “对了,福伯,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找到这的?”杨凌反问道。 “是这个客栈的一个伙计,上门去报信的,说老爷喝醉了酒在这里”老基友欲言又止。 “一定还说了边上还有个女人吧?” “是,夫人很生气,才命我赶快赶过来的,”老基友说道:“老爷他没事吧,没被那个吧?” “还好,今天我正好在杏花楼里吃饭,看到岳父大人喝醉了,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跟了过来,正好被我撞破了,你放心,岳父大人他依然还是很清白的一个人。” “难道真是老爷他酒后乱性?”老基友不放心地问道。 “这全是一个局,岳父大人是被陷害的,等岳父大人酒醒以后,告诉他小心那个侍中陆大人,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大概是药性开始发作了,孔兴学嘴里不断地喊着“热,好热”然后手居然开始乱抓乱摸的,居然摸上了杨凌的大腿,杨凌一个激灵,赶紧一把拽过韩福,两人换了个位置,才逃脱了自己便宜岳父的魔掌。 果然是老基友,被岳父摸得面不改色,嘴里道谢道:“多谢杨少爷的好意,既然老爷平安无事,我想我还是先带老爷回去了。” “那个岳父大人好像中了迷药,现在有些神志不清,回去的时候跟夫人说一下,是找大夫还是她亲自上阵解毒,就看夫人的意思了。”杨凌交待一声扭头走了。 杨凌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猜测,估计可能那位陆大人也想当这个侍郎,所以趁着孔兴学刚到任,以这种拙劣的美人计,迫使孔兴学身败名裂,也好趁虚而入。或许这种计策在别人身上不凑效,因为毕竟皇家可是开了怡红楼在御道边的,这种小节问题,撼动不了,但是孔兴学的发迹在外人看来完全是因为孔兴学娶了沈老头的女儿,搅动他们夫妻的感情,是离间沈老头和孔兴学最好的方式。随即杨凌又想到,好像五毛公子说过,那位陆大人一开始想买的女人是孙猎人,莫非那位陆大人一开始是准备用孙猎人当诱饵的? 这件事显得风平浪静,整个孔府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所有人都三缄其口,而那位陆大人也不可能亲自跳出来说孔兴学私德败坏,当一切都要尘埃落定的时候,整个京城又开始流传出这样一个谣言:刚上任的吏部侍郎孔兴学大人,看上了花魁孙猎人,但是碍于自己夫人的yin威,只好将孙猎人以自己未来女婿的名义买了下来,寄养在杨凌那里。 谣言的魅力在于它本事不用负责,又能编排自己平日里看起来可能高高在上的人物,加上这则谣言里夹杂着各种香艳的花边八卦,所以很快京城里就穿得沸沸扬扬,就连身在国子监里的杨凌都听到了这则谣言。杨凌听到后,只是一笑了之,还对自己两个兄弟抱怨,这则谣言也太低劣了,如果加上些更加劲爆的限制级画面,才算是一则成功的谣言。 当放假的时候,杨凌准备照往常一样,和小菠萝回去,顺便今晚再去看看孙猎人,不然非得被孙猎人酸溜溜的眼神给酸死不可。 然而孔兴学的老基友却出现在国子监门口,一见杨凌出来,赶紧上前说道:“杨少爷,今天我奉夫人之命,请你去孔府一趟。” “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基友摇摇头道。 “既然没什么事,我明天去成不成?我还约了人的。” “夫人说,今天就是绑也将杨少爷给绑去。” “靠,不带这么绑架的啊,又没有人付赎金,唉,你们放手,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名人,这样拉拉扯扯的,传出点闲话怎么办?”杨凌正了正身上的衣服,叹口气道:“既然岳母大人如此热情相邀,我就去吃个晚饭吧,对了,晚饭我要吃杏花楼的红烧肉,福伯,你一会记得去叫个外卖啊,报我的名字,记得多给点钱。” 等杨凌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孔府的时候,大堂之上正坐着孔兴学和孔夫人。 “见过岳父岳母大人!”杨凌施礼道。 “贤侄来了啊。”孔兴学虽然有点生气杨凌当初的话,却还是起身热情地招呼。可是孔夫人却见嘴唇抿得紧紧的,嘴里冷哼道:“当不起!” 这尼玛绝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杨凌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等下文吧。 “我听说,你纳了一个妾?”孔夫人缓缓道。 “夫人,没有的事,此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杨凌他虽然爱胡闹,但是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是断然不敢的。”杨凌还没开口,孔兴学赶忙出言帮腔道。 “你给我闭嘴!”孔夫人怒吼道,转过头顶着杨凌道:“你说!” “首先,我的确没有纳妾,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这么说。”杨凌顿了一顿,又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情意,只是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我对她有没有情意,如果哪一天,我觉得我喜欢上她了,我会给她一个名分,会用一辈子去爱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哼哼,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孔夫人冷笑道。 “伯母是说外面正在流传的那个吗?”杨凌反唇相讥道。 “哼,你这样将我家映雪置于何地?”孔夫人质问道。 “伯母这话问错了人,我今天可以告诉伯母,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杨凌的婚事绝对不是一纸婚约可以束缚的,到现在为止,我连令千金长得是高矮瘦胖都不知道,感情方面更是零,就算令千金长得好像嫦娥下凡一样,如果没有感情基础,我也不会将她当我杨凌的妻子看待,她在我眼里始终也不过是一个路人,是那纸婚约上的一个名字。”杨凌一字一顿道。 “好,好,”孔夫人气极反笑道:“看来你也是不准备结这门亲了,是吧?” “父母之命,更何况这还是我死去的父母的遗愿,我并没有想要违背的意思,但是如果真要说这门婚姻本身的话,并非是我内心的本意。” “既然如此,我家也攀不上你家这门亲,不如就退婚吧。”孔夫人说道。 “夫人,万万不可冲动,这门婚事是我和杨凌他父亲定下的,我科考未明之时,受他家照顾颇多,现在退婚,将来百年以后,我又有何面目再见他们啊。”孔兴学急忙说道。 “既然伯母有此意,我也不会反对,请伯母备好笔墨纸砚,我来写退婚书。”杨凌道。 “杨凌,我原以为你已经长大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这般冲动,你想过没有,这事是你父母的遗愿,你要做那不孝之人吗?”孔兴学呵斥道。 “孔伯父,你对我的关爱,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但是婚姻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如果说硬要将两个人凑在一起的话,到最后受伤害的只能是两个家庭,现在也好,不如就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 “罢了,罢了,”孔兴学泪流满面,颓然道:“你有你自己的主张,我也不能干涉太过,只是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父亲和母亲,没有照顾好你啊。” 杨凌接过笔墨写道:“杨家有凌,年少无形,薄才寡德,非孔家千金之良配,今日自愿退婚,从此以后各自嫁娶,悉听尊便,与人无尤。” 杨凌吹干墨迹,将纸递给孔夫人道:“当年的婚书,并不在我身上,回头我就送过来。”说完又跪下向孔兴学磕了三个头道:“伯父的关爱,我铭感五内,只是我实在没有福气,做不成你的女婿,但是伯父依然是我的伯父,将来也必当以父礼尊之。”然后就大步走出了孔府。 孔兴学还要追去,却被孔夫人呵斥道:“不准去追!” “夫人啊,今天这事,这事”孔兴学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急的直跺脚。 “外面的谣言你不知道吗?三人市虎,众口铄金,我父亲为了培养你,不惜晾着我的哥哥,又主动致仕为你扫清道路,你想过没有,如果任由那谣言继续蔓延,就算你平安无事,我爹的门生们也会对你起了芥蒂,内部不稳,也不是我爹愿意看到的,我绝对不允许我爹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和杨凌划清界限,这样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这也是我爹的意思。”孔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啊,岳父大人他不是很喜欢杨凌吗?而且杨凌他” “杨凌的事,我爹都跟我说了,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爹的掌心。” 不久之后,那位侍中陆大人因为一些小事,被贬到黎州——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岛去钓鱼去了,而京城又开始流传着这样的流言:杨凌喜欢上了孙猎人,不惜花巨资为她赎身,而且为了这件事,与孔家交恶,更是不惜退掉了与孔家的婚事。一时间孙猎人的声望再次被推到了极点,无数男人为京城风月界失去了这样一位红颜祸水而扼腕不已。但是对于杨凌却是一致的声讨,说杨凌见异思迁的,不孝的,胸无大志的,好色无德的,反正什么都有。 杨凌听到以后,气得再国子监摔了很多杯子“这帮混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这是有情有义,为爱抗争,努力争取婚姻zi you,他们懂不懂啊?气死我了!” “三弟,别摔了,再这么摔下去,我们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了。”小菠萝制止道。 “不行,让我再摔几个,回去要是摔你家的,我心疼,公家的东西,摔了就摔了,我不心疼。” “可是我心疼!”菊花关道。 第六十五章毕业 勉强能算得上是半个文艺青年的杨凌曾经这么写到“六月,伤感的季节!我们在这一季告别青春!风里弥漫了多愁善感,你我总在这一季伴随知了烦躁的歌声学着去告别过去!谁会想起我们曾在孤独里轻哼着落寞的歌谣,在梦想里翻阅远逝的过去,以及那些还不曾告别的情怀!不要哭,我告诉自己,我曾在青春的季节用心去感受每一次感动和无奈,我曾在青春的季节肆意的挥洒,我曾在青春的季节品味那许多未曾告白的情感!来吧,我的朋友,干掉这一杯,我们或许将永远不再相见,那些渐行渐远,我们只能在照片里一次次去抚摸去叹息,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还是我们,我们继续去追寻我们的梦!走过六月,走过伤感,走过你我共同的青春,一段旅程的结束是一段新的征程的开始!只是请记住,欣赏沿途的风景,比终点更重要!那呼啸而过的风,你认真的去聆听了吗?里面有你我最美的记忆和感动!” 好吧,杨凌承认,这有些矫情,不管你愿不愿意,六月到来了,知了地在不厌其烦地叫着,炽热的风夹杂着汴水的水汽让人浑身不舒服,湖里的荷花开始绽放出一点粉红,蜻蜓立在上面轻轻扇动着翅膀。 六月是毕业的季节,国子监这一期也要毕业了,无论你是不是因为立场不同,又或者是为了某个美女而大打出手,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伤感的味道,人生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piáo过娼,所有人都开始忙忙碌碌地联络感情,除了沈三表哥和庞胡子威少。 杨凌曾经想过是不组织一起摔摔热水瓶什么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热水瓶;要不一起撕书,但是书在这个时代代表着国家的统治基础,偷偷撕还成,公开撕书?等着被撕吧;又或者集体去破处,不过好些服务业的姑娘们可能会忙不过来。想来想去,也只有酒精能麻痹自己了。所以杏花楼的生意又迎来了一个小高氵朝。 这不,庞胡子又来白要酒了,谁叫倒霉的小菠萝是他未来妹夫呢?“五十瓶啊,妹夫,你千万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去痛饮。”庞威少大着舌头道。 杨凌看不过去了,不满道:“我说威少,你这么整天白喝我的酒,你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你也考虑考虑那些酒的感受吧,它们表示压力山大啊。” 庞威少打着酒嗝道:“我喝我妹夫家的酒,要你管!要不是看在你退了孔家的那门婚事上,你也得拿出至少五十瓶来。” “威少,你当姐夫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嗝!”威少又打一个酒嗝道:“对了,跟你商量个事,大家商量了一下,是将来吃散伙饭的时候,是不是请你家里那位去献唱一首?” “威少,你这条件有些过分了吧?朋友妻不可戏,难道你没听过吗?”菊花关替杨凌打抱不平道。 “我也就是这么问一问,不答应就不答应嘛。”威少底气不足道。 “好建议,”杨凌却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笑着道:“不过要给钱的。” “二弟,你疯了?”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斥责道。 庞威少却是眼睛一亮道:“好,多少钱?” “二十两!” “才这么点啊,给,这是二十两。”庞威少豪爽地掏出二十两说道。 “每人二十两!”杨凌接过钱,眼皮抬也不抬道。 庞威少显然数学不怎么好,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却是怎么也算不清,最后大手一挥道:“这钱怎么多得我数不过来呢?” “别算了,就你那智商,连脚趾头算进去,也算不好的,”杨凌道:“大概快两万两吧。” “啊,这么多钱啊,有这么多钱我还不如直接把你家那位买回家呢!”庞威少抱怨道。 “你去跟他们说,每人二十两,明天把钱给我,我会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毕业趴体。放心,亏不了你们,不仅有美女看,美酒好菜也尽吃。”杨凌说道。 “什么体?”三个人同时好奇道。 “所以说跟你们说话就是费劲,反正到时候让你们尽情享乐就是了。”杨凌撇撇嘴道。 杨凌拿着快两万两的银子都快乐疯了,这可都是属于真金白银啊,虽然里面都是要用来办聚会的,但是自己从里面可以狠捞一笔了,连假账都不用做。 当杨凌哼着小曲,快乐地将银子拉到孙猎人的地方后,对孙猎人一说事情的原委,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各种赞美,却不想孙猎人当即就要找绳子吊死在杨凌面前:“原本以为少爷跟别人不一样,内心里却是与别人一样,就当我瞎了眼,误认歹人,不如让我吊死了算了。”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啊,”杨凌急忙道:“我怎么了又你?” “少爷居然为了区区阿堵物,又要让我出去丢人吗?”孙猎人质问道。 “什么叫让你出去丢人,就是让你出去当歌星,多正常的事啊。” “那还不如让我干脆吊死算了。” “姑奶奶唉,有事好好说,真想不通你们女人,有什么事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们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那少爷你说啊。” “我问你,你天天呆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不无聊啊。” “不无聊,洗手作羹汤,一直是我心底的愿望。” “靠,”杨凌无语道:“你还说不无聊呢,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弹琴的落寞样子。” “我喜欢,不行吗?” “别嘴硬了,你天生就应该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这样的生活实在不适合你,你忘了我说的要给你一个全新的舞台吗?” “我不需要什么舞台,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靠,跟女人讲理果然是脑袋被驴踢了的行为,一句话,我帮你写歌,写很多的歌,设计很好看的衣服,你只要穿着美美得出去唱歌就是了,如果不去,我,我就不要你了!”杨凌最后发狠道。 孙猎人的态度显然有了明显的松动,拉着杨凌的胳膊撒娇道:“可是这样的话,人家又要出去抛头露面了,你愿意啊?” “我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呢,你放心,这方面我还是很开放的,女人可是最美的半边天,老关在家里,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啊,当大家都赞叹你的时候,也是在赞叹我啊。” 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孙猎人重出江湖,为此杨凌又抄了好些歌给孙猎人,编曲的事,则是交给了孙猎人自己琢磨,实在不行,又让孙猎人捧着钱,去金风楼找人帮忙,杨凌更是加进了架子鼓这样的金属摇滚的利器——现代乐器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样能搞得出来。同时杨凌又为孙猎人设计了很多礼服加紧赶制,可惜好多性感的衣服都被孙猎人给否定了,杨凌暗叹孙猎人没有眼光,不过杨凌也给自己定制了一套西装。 搞定了孙猎人,杨凌又找来了一大帮的古代化学家——道士一同研究烟花的事,一硫二硝三木炭这**杨凌知道,又因为没有镁粉铝粉什么的,只好找了些磷粉铜粉什么的,几经实验,终于造出了一批烟花。不得不说,古代化学家们的大无畏精神深深感动了杨凌,各种徒手抓取爆炸物,被炸得浑身焦黑,却是更加兴奋,真是找死啊,好在除了大部分人挂点彩,没有闹出什么死亡事件。 六月十五这天,杏花楼不对外营业,一大早就有人进进出出地在门口搭起巨大的舞台,扎上了红绸,吸引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如此大型的盛事,加上参加的人非富即贵,顺天府早早地安排了人过来警戒,同时各家也排出数量不一的保安,加强保安措施。 天刚擦黑,国子监的众人就在杨凌带领下,来到了会场,人们抬头看着舞台上那块红绸上写着的“孙丹菲大型个人演唱会暨国子监毕业典礼”不知所云,纷纷猜测着杨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凌拎着一杯酒,站在舞台上叫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看着杨凌。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是因为很快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但是我想说,我虽然进国子监的时间不长,我是多么喜欢它啊,虽然我们会在里面争吵,甚至打架,可是这就是我们,多少年以后,当我们想起国子监的生活的时候,我们心里会充满了不舍和怀念,可是时间不会停留,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尽情地醉一场,尽情地欢笑,将我们的不羁写进这天地里,即使过了几十年以后,别人也依然会想起我们今天的豪放!来,大家先干了这一杯!” 所有人都一饮而尽,就在这时,舞台上的幕布被缓缓吊起,孙猎人穿着有些豪放的衣服,唱起了奔跑。 大家都已经听过了孙猎人在花魁大赛上唱得不一样的歌曲,听了也不奇怪,但是越听越觉得这歌不寻常,不仅节奏明快,朗朗上口,很多了都不由自主地扭起了屁股,到最后所有都一起高唱道:“随风奔跑zi you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去远航”歌声响彻云霄。 一曲歌毕,杨凌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等孙猎人下去匆匆换了一身礼服,两个人手挽手地跳起了交谊舞,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就在这时,金风楼的姑娘们,也纷纷进场邀请大家一起跳舞,顿时引得群魔乱舞。 接下来的流程完全照着杨凌的意愿在有条不紊地举行着,所有人喝着酒,兴奋地交谈着,看着舞台上美轮美奂的表演,直叹这二十两花得值,却不想他们的距离,也在悄悄之间又拉近了距离。 当美妙的烟花冲天而起的时候,现场都疯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火树银花在空中散了又开,映得整个天幕好像白天一样。 孙猎人轻轻挽着杨凌的胳膊,将头靠在杨凌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真好看!真希望时间就可以这样停止啊。” “是啊,是啊,时间停止该多好呀,放烟花嘛,那些王八蛋砸杯子酒坛干什么?虽然花费不多,可这也是钱啊!”杨凌一脸肉疼道。 整场晚会在恶俗的难忘今宵里落下帷幕,所有人都不愿意离开,举着酒杯,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大家一起聊天,或哭或笑或高歌,只要将这京师的夜晚变成不夜天一般。 杨凌三兄弟,肩靠肩地坐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还是小菠萝首先开腔道:“三弟,今晚赚了多少?” “最起码一万两吧!” “三弟,见者有份,你得分点给我和二弟。”菊花关还玩笑道。 “原来是可以的,不过我最近背上了房贷,身边还多了几张嘴,所以没有了。” “什么房贷?” “我最近向二哥家开口,低价买进了一座院子,毕业后我就想搬出来,我想也是时候该给自己背起一份责任了。”杨凌说完看了看不远处的孙猎人。 “是啊,过了今晚,我们就算长大了,每个人都要背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了。”小菠萝叹一口气道。 “两位兄弟,有你们做我的兄弟真好啊!”菊花关轻声说道。 “轻轻的风,像旧梦的声音,不是我不够坚强,是现实太多僵硬,逆流的鱼,是天生的命运,不是我不肯低头,是眼泪让人刺痛,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如果一个人的心,只能烧出一个名,两个人要去到哪里,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杨凌轻轻哼道。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两个人附和着。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渐渐地所有人嘴里都在反复哼着这一句,到最后只汇成这一句,杨凌站起身道:“为兄弟,干了这一杯!” “哈哈,干了!”所有人大笑。 “对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啊,别再摔杯子了,要额外算钱的!” 第六十六章良为娼 毕业狂欢开不开心?所有人都会说开心,醇酒、佳肴、美人还有音乐会和烟花表演。毕业狂欢的现场一片狼藉,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睡在一起,好在六月的天,即使清晨微凉的晨露也凉不到哪里去。杨凌的头枕在小菠萝圆滚滚的肚子上睡得香甜。 一大清早的,杏花楼的员工早早就来上班了,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尤其自家两个少爷还在里面,所有人都轻手轻脚的,深怕惊醒了他们。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咚咚”的听得让人心慌,杏花楼的人惊恐地看着不远处正有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赶过来,明晃晃的盔甲,锃光瓦亮的矛尖在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军队有远而近,停在杏花楼的广场门口,好在只是站定,并没有什么动作,也不组织杏花楼的人打扫现场。 就在这时,军队分开,越众而出的郝然就是沈老头,沈老头顶着一对熊猫眼,杀气腾腾地在现场巡视着,终于发现了角落里在秃噜嘴的杨凌,走到杨凌面前,用脚尖踢了踢杨凌。 “别闹!”杨凌挥一挥手,翻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嘴里骂骂咧咧道:“这月亮这么大,不睡觉干什么,混蛋!” 沈老头被气得那叫一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用尽力气一脚踢在杨凌的屁股上道:“臭小子,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给老夫起来!” “哎呀,哪个蚊子咬我咬得这么疼!”杨凌一个激灵翻起身来,摸着屁股叫道:“月娘,拿花露水来,少爷被蚊子咬了!” 杨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冷不防又要躺下去,沈老头忍无可忍,一把拽过杨凌,对他吼道:“还睡!你小子找打!” 杨凌悠悠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老头气得发青的脸,杨凌顿时睡意全无,哭丧着脸道:“老头,我跟你没什么仇吧,你怎么总是喜欢打扰我睡觉啊,三次了啊,整整三次呀,事不过三,老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沈老头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昨晚的这什么劳什子演唱会、毕业典礼,老夫一宿没睡,你在这里倒睡得香甜。” “你别说,你这黑眼袋的确挺严重的,上了年纪的人睡得浅,很正常的事,以后少找点姑娘彻夜谈理想,顺便再来瓶肾宝,就真的她好你也好了!”杨凌笑道。 为了证明杨凌的错误观点,沈老头忽然像一头发情的雄狮一样,大吼道:“混蛋!看老夫不打死你这混小子!” “每次说不过人家,就动手动脚的,老头啊,注意风度,你可是前相国,咱们开国以来数得着的人物!”杨凌四下逃窜,一边跑一边喊道。 “老夫今天宁可不要这风度了,也要揍死你这个混小子!”沈老头追着追着就累了,喘着气道:“小子,你给老夫过来,不然老夫绝对不是揍你一顿了。” “有话好好说,我个人是很反对暴力的!”杨凌抱着头小心翼翼地接近沈老头道。 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沈老头终于完成了对杨凌惨无人道的殴打,沈老头舒爽地出了一口气,对外围各家的家丁叫道:“把你们家少爷都带回去!露宿街头,放浪形骸的,成何体统!”说完又对正在龇牙咧嘴的杨凌招招手道:“你小子,跟我进来!”说完就背着手进了杏花楼里。 杨凌无奈,只得跟了进去,却见哗啦哗啦地又涌进一帮士兵,将杨凌和沈老头团团围住。 杨凌吓得瑟瑟发抖,道:“老头,你是谋反了还怎么着,这么多当兵的跟着你?我说你也真是的,这个时候不赶紧跑路,来找我干什么,咱们俩无冤无仇的。” “屁,老夫一家深受皇恩,怎么会做出你说的那件事,”老头坐着气定神闲道:“他们都是来抓你的!” “别玩了,我心脏不怎么好,你别吓我,我就是组织了一场晚会,大家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顺便放了点烟花,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现在贫乏的精神生活,顶多有些扰民,给个口头警告就成了,实在不行,罚点款,至于这么大阵仗来抓我吗?”杨凌哭丧着脸道。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退了和映雪的那门婚事?”沈老头问道。 “是啊,和平分手的,白纸黑字,财产交割得很清楚,为这种事,老头你就带这么多人抓我?老头,我跟你说,你这是公报私仇!”杨凌叫道。 “为什么退婚?”沈老头冷冷地问道:“就因为纳了一个妾?” “多新鲜呐,分手当然是因为感情不和啦,又或者是房价太高,还或者丈母娘看不顺眼,当然我这个原因是综合性的,总的来说,是因为感情不和,也不对,我们连感情都没有,既然如此何必硬要凑进去呢?” “混帐,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说退就退的!” “孔夫人可是同意退婚了啊,父母之言就不存在啦。”杨凌争辩道。 “老夫还没同意呢!” “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那孔映雪的父母,你老头也管得太宽了吧?” “老夫是映雪父母的父母,老夫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再说你父母也还没同意呢!” “我爹娘早死了,还有一个月,就是七月半了,到时候我帮你问问,成不?不过我估计,你会失望的。” “我告诉你,小子,这婚不是好退的,有老夫在这亲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你要是真的实在不肯,老夫就帮你阉了,送进宫去当小黄门去!”沈老头霸气侧漏道。 “这事,好商量,真的好商量!让我再考虑考虑!”杨凌眼神一紧,赶忙捂着裤裆道:“行了,没事了,这天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找个姑娘谈谈人生理想去吧,我都快被你吓尿了。” “嗯!”沈老头似乎很满意杨凌的态度,点点头,用力地一挥手道:“带走!” 立刻有士兵上来架住杨凌,杨凌挣扎着叫道:“老头,你别欺人太甚,我都答应你再考虑考虑了,怎么还抓我?” “因为你是jiān细啊!”沈老头笑眯眯地说道。 “老头你别这么笑成吗?我心里发毛!”杨凌哭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一心一意为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不止,点背不去怪社会,命苦不去怨zhèng fu,我简直就是青年的楷模,绝对没有干过间谍这份工作,难度太高,我挑战不来啊。” “那老夫来问你,你昨晚点的那个乱炸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烟花啊,文艺晚会不来点那个,没气氛!” “怎么来的?” “当然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自己做的。” “臭小子,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你那玩意分明就是匠造监研制的霹雳火,是我朝守城的一大利器,而且据工匠们说,你小子那玩意的威力还要大上几分,你还敢说,你不是jiān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什么叫官字两张口,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这玩意根本没难度好吧,你要是想造点来玩,我把配方告诉你啊,无非就是硫、硝石、木炭,材料哪都有的好吧。” “那为何你的那什么烟花,威力还要大上几分呢?”沈老头问道。 “废话,每样东西的配重不同,所释放出来的威力当然也不同,里面材料的纯度和精度也十分重要啊。老头为什么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哼,老夫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就是进匠造监挂职,把你所知道的什么威力巨大的武器都交待清楚,然后老夫会给你一个承议郎的官位。” 沈老头还没说完,杨凌赶忙叫道:“我选第二条,老头你糊弄我呢,我从国子监出来什么都不干,最低就是承议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呵呵,你选第二条啊,也好,第二条就是,我现在就把你阉了,然后送进宫里当小黄门去。”沈老头阴恻地笑道。 “我说老头,你也真是的,说话干嘛喜欢说一半呢,你还是说说第三条路吧!” “没了,如果你硬要走第三条路的话,”沈老头沉吟道:“就是走第一条,大不了事成之后,老夫给你请赏封爵,看看皇上能不能封你一个什么侯当当。” “猴?这算什么封赏啊,就算皇上不封,我也不能否认不咱们人类和猴子之间的亲戚关系啊。” “臭小子,话真多,讨打!”沈老头再次无情地对杨凌动起手来。 “答应,答应,答应!”杨凌赶忙叫道,刚才还能跑,现在手臂还被架着呢。 “早答应不就行了?非要讨打,骨头贱吗?” “老头,我跟你说,你这是逼良为娼,要遭报应的。”杨凌幽怨地说道。 沈老头仔细看着杨凌道:“说说我怎么逼良为娼了?” “人家被逼着出卖身体,我是被逼着出卖自己的智慧,虽然有些不同,但是性质是一样的。” 第六十七章不一样的早晨 皇宫里,菊花关顶着一对熊猫眼,在御书房外踟蹰不前,皇帝偶尔抬头正好看到,问边上伺候的黄门道:“外面的是谁?” “回陛下,是太子!” “他不好好休息,过来干什么,宣他进来!”皇帝冷哼道。 菊花关赶忙屁滚尿流地滚进了御书房,嘴里高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子,昨夜宿醉未醒,为何不好好休息,一大早就跑来干什么?”皇帝一边翻着奏折一边问道。 “儿臣听说父皇一大早就派出金吾卫去抓杨凌去了,不知父皇为何要抓杨凌,所以特来向父皇求情。”菊花关磕头道。 “难道以他拐带太子宿醉不归的罪名抓他吗?”皇帝冷笑道。 “父皇恕罪,儿臣贪杯,让父皇担心了。”菊花关赶忙谢罪道。 “兄弟?”皇帝笑了,问道:“你说就凭一首歌,你能收多少心?一朝天子一朝臣,朕秘密送你进国子监,就是想让你和这些人打好关系,以后他们会是你的得用之人,但是你也要明白君不密则失臣,你是储君,有些事情不可过火,必须让他们既敬你又怕你,这样,以后这龙椅你才能做得安稳又长久啊。” “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教诲,只是杨凌他”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他没事,朕让沈拙言去的,那小子脑子里不知装了些什么,你们昨天那烟花,朕看到了,所以想他能进匠造监,改进改进霹雳火。” “父皇慧眼识人,儿臣佩服,儿臣与杨凌越接触越觉得他的学问深不可测,虽然可能经学方面稀松,但是杨凌的学问儿臣觉得才是真正能治世的大学问,可惜他天性惫懒,骨子里却是极为倔强,有点吹软不吃硬的味道,所以儿臣一直刻意交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跟他在一起,让儿臣感觉没有什么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学问。只是我怕,如果一味用强,恐怕他不会心甘情愿的。”菊花关解释道。 “嗯,太子有心了,你放心,有沈拙言在,自然会有办法的,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小子玩不过沈拙言的,”皇帝说道:“对了,你东宫的亲卫军,正好要换防了,朕给你重新找了一个典军,你觉得怎么样?”皇帝说完递给菊花关一张纸道。<ww。ien> 菊花关赶忙接过来,扫视了一眼,具体内容就是封小菠萝为东宫亲卫军的典军,同时兼太子宾客。菊花关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显,虽然东宫亲卫军,名义上太子的亲卫,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是皇帝直接掌握的,帝皇家事,军权从来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现在皇帝主动让菊花关直接掌握,则是意味着皇帝已经开始做准备交接权利了,虽然亲卫军人数虽少,只有一千人,但是这里面的象征意义更大。菊花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道:“多谢父皇的美意,只是毕竟萧家是勋贵之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皇帝满意地笑了:“你能想到这一层,朕很满意,勋贵之家一直游离在权力之外,虽然有皇家的刻意压制,也是他们的自保之道。朕也曾经想过要引入勋贵之家。来制衡沈庞两家,但是那时候朝纲稳定,朕也不想贸然打破平衡,近来朕时常感到精神不济,恐怕是活不过那两个老家伙了,所以朕有意引入勋贵之家,但是你要记住,勋贵之家往来数百年,彼此之间盘根错节,你一定要掌握好那个度。” 菊花关泣声道:“请父皇保重身体,儿臣只愿父皇长命百岁。” 皇帝先是欣慰,随后又板起脸来斥责道:“谁又能真正的长命百岁?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江山迟早都要交到你的手里,只是你要记住,治国难,每时每刻都要小心翼翼,只是你的性子,并不合适当一个君主啊。”皇帝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儿臣让父皇为难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朕要批复奏折了。”皇帝挥挥手,打发了菊花关出去,看着菊花关的身影发了好一会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国公府,正堂里摆下了香案,阖府上下,一个不落地恭恭敬敬跪听小黄门抑扬顿挫念的圣旨,小菠萝还有些宿醉,迷迷糊糊的,没怎么听不明白,但是萧公爷和萧夫人还是交换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等好不容易念完了圣旨,萧公爷和萧夫人微笑着打发了小黄门,又给阖府发了喜钱,才关上门两个人商量道:“如今皇上忽然封儿子为东宫亲卫军的典军兼太子宾客,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我也是,咱们勋贵远离朝堂好些年了,如今骤然将儿子变成了太子的心腹之人,里面的意味着实有些不同寻常。”萧公爷沉吟道:“你说会不会是庞太师在里面牵的头?” “应该不可能,那个老狐狸,现在开始逐渐淡出军权,转而和沈家争夺朝廷权力,且不说他不会贸然踏足,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允许他们干涉的。”萧夫人分析道。 “既然这样,不如一会,我们带儿子去你娘家给岳父大人请安,也好征询一下岳父大人的意见,说不定他看得更通透一些。”萧公爷建议道。 “也好,我这就去收拾一些礼物出来。”萧夫人点头答应道。 不说菊花关和小菠萝今早的心情如何,反正杨凌的心情绝对是糟透了。被沈老头生拉硬拽地拽上了车,杨凌生气地别过头去,不去看沈老头可恶的脸。 沈老头也不恼,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如果没有两个熊猫眼,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沈老头吩咐开车,谁料马车开得颇快,加上有没有什么防震措施,加之杨凌昨晚喝得多了一点,更加头疼难忍,肚子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吐沈老头一脸。 “老头你狠我跟你说你再不停车我就吐你身上了啊!”“停车!”沈老头忽然叫道。 马车骤然急停,毫无准备的杨凌差点没摔到马车外面,杨凌忍不住,捂着嘴,赶忙跑到路的边上吐了一个一干二净。良久杨凌才惬意地起身,拍拍胸口,又极不讲究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自言自语道:“靠,终于舒服了!” 杨凌伸了一个懒腰,呼吸了一下还带着晨露草木气的空气,看到的正是一片红墙绿瓦,其中更有许多明晃晃的的明黄色点缀与其中,要知道古代等级森严,明黄是皇家才能允许使用的颜色,这么看来,这里应该就是皇宫边上了。 杨凌举目看去,正好看到不远处有许多人正在排队,看服饰就知道只是一般的普通人家了,其中还有很多小孩子,靠,这成朝的李氏皇朝经济意识这么强烈啊,这就学会了开放皇宫游览的义务了,这么多父母带着孩子来接受爱国主义精神教育,果然是一笔很好赚银子的生意啊。 杨凌指着不远处排队的地方,笑着对沈老头说道:“你看不远处有卖门票的地方,去那什么匠造监,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如我们晚点再去,咱们现在去买张门票,进皇宫里面参观参观?我几十年了还没参观皇宫呢。” “皇宫我倒是经常去,但是我是死也不会走那个们进宫的,”沈老头摇头道,又问杨凌道:“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你这话问得多新鲜啊,皇宫又不是我家开的,我哪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对了,那里是什么地方?”杨凌好奇地问道。 “那里是敬事房!”沈老头答道。 “敬事房?难道是卖纪念品的地方?就是这名字取得太难听了点。”杨凌摇头叹道。 沈老头笑道:“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正常的男人从那里面过了之后,就不正常的男人了。” “不正常的男人?”杨凌咀嚼着:“要么是精神不正常的男人,要么就是变态了,变态?靠,老头,你该不会告诉我那里面是,是那个吧?”杨凌夸张道叫道。 “正是!”沈老头呵呵笑道:“正是让你破除一切男人烦恼的地方。”沈老头说完,以手做刀,凌空做了一个下劈的姿势,吓得杨凌赶忙夹紧了双腿,紧紧捂着自己的小杨凌。 “老头,你恶心!”杨凌尖叫一声,然后迅速爬进了马车“开车,开车!一会匠造监门口连停车位都没有了,乱停乱放,小心被贴纸。”杨凌在马车里叫道。 “呵呵,怎么,现在甘心去匠造监了?”沈老头笑眯眯地问道。 “老头,我告诉你,这事你是故意的,怎么没完!” “当然是老夫故意的,你一开始不是选了第二条路吗?我顺道带你过来看看这第二条路到底是怎么样的,省得你觉得选错了,要怪我啊!”沈老头笑着问道:“现在可愿意心甘情愿地跟我去匠造监了?” “愿意,愿意!”杨凌连忙不迭地回道:“还是快开车吧,这里让我害怕!” “你求我啊!”“我求你个头!” “小子找打!” 第六十八章初入匠造监 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门脸前,杨凌下车一看,我去,这也太寒碜了,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再往里走,只见有许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急匆匆的模样,谁有没有空停下来仔细盘问杨凌和沈老头的身份。 工人们的汗酸味,夹杂着各种叮叮当当的声音,让杨凌好一阵不适应,又有点亲切,就在不久前,自己还是这可爱劳动人民中的一员啊。 沈老头带着杨凌径直来到一间小院子里,这与外面的环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不仅环境优雅,而且闹中取静,有很多树木和花草隔绝噪音和京华空气,同时还能有降温保湿的作用。 沈老头带着杨凌站在院子里站定,也不急着找人去,问杨凌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啊,环境优雅,空气新鲜,蛮不错的,我很喜欢。”杨凌赞赏道。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说反话?” “这都被你听出来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杨凌拱拱手道。 “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沈老头呵斥道。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会说这里研制出来的狗屁霹雳火还不如烟花的威力大了。”杨凌说道:“看看这个地方,一看就知道当官的办公的地方吧,再看看外面,我估摸着这里面的官员一个月能从这里出去的次数一个手抖能数得过来吧。” “这样没有办法,我朝官员都是进士出身,让他们干这个,又有多少人会呢,拿你来说好了,你是个怪胎,虽说不学无术吧,你现在也是同进士出身了。”沈老头解释道。 “我说老头,你好好的说,老往我身上转进什么?”杨凌不满道:“我说老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进这里任职吧?” “如果我说是呢?” “我立刻扭头就走,这官场里的弯弯绕绕太多,我玩不转的,我觉得我身上挂个承议郎的职位蛮好的,既不要当官,又可以享受各种税收优惠,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当我的富家翁去。”杨凌说道。承议郎大概就是现在市区人大代表的职位,有一点的建言的能力,却没有实际固定的官职,杨凌还是很满意的。 “也没指望你能答应,我留你在此半个月,不仅要帮他们改进霹雳火的配方,最好还能帮着他们改进一下别的军械。”沈老头即使举手制止了正要说话的杨凌道:“不要你白帮忙,半个月以后,你要是还想做生意,我就支持你,虽然我也拿不出多少钱,但是凭我这张老脸,还是可以让你少走不少弯路的。” “好,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杨凌迅速盘算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没吃什么亏,古代劳动人民还是很具有智慧的,凭自己的这半吊子的物理和化学知识,说不定只要为他们轻轻推开一扇窗,就能涌现出来中国牛顿或者诺贝尔不是? “既然如此,我带你见一见这里的主事官员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如果我需要姑娘,是他找个姑娘来满足我呀,还是他亲自上阵满足我?”杨凌问道。 沈老头生气地瞪了杨凌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啊?” “我没有正形的时候,就是我最有正形的时候了。” 匠造监的大匠造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国官员,腆着一个大肚子,迈着四方步,一步三摇晃,出了办公室门,见到沈老头,赶忙换上一副连眼睛几乎都快看不到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道:“老相国,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请问老相国移步到此,有什么指教吗?” “老夫现在只是一个富贵闲人,这相国两字是万万不要再提起了。”沈老头摆摆手谦虚道。 “老相国此言差矣,老相国在位时,功绩卓著,为朝廷立下了许多功劳,现在老相国虽然致仕,但是圣眷犹在,皇上还经常招老相国进宫奏对,可见皇上还是离不开老相国的,只要老相国愿意,我相信陛下还是很愿意招老相国还朝的。” 我去,这官当得果然是一点节cāo都不要啊,杨凌在一边听着,觉得牙都快要酸倒了,只得赶忙咳嗽了两下,刷一下存在感,提醒沈老头赶紧说正事。 沈老头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匠造监的田大人,杨凌,快来见过田大人。” “见过田大人。” “呵呵,田大人,这是我未来的外孙女婿,杨凌。” “喂,老头,我这婚都退了,你怎么还乱介绍啊,什么外孙女婿。你能不能换个别的称呼啊?”杨凌一听就急眼了,这退婚一事都说得清清楚楚了,自己虽然说考虑考虑,显然是一个婉转的说法,这老头现在这么四处招摇,老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婚姻zi you啊。 “混小子,闭嘴,听老夫说,”沈老头呵斥,又对田大人笑道:“这小子有些没大没小的,今年刚从国子监出来,但是对这个奇yin巧计却是很有几分心得,我已经向皇上请旨了,让他过来,帮着匠造监改进改进,为期半个月,这半个月就有劳田大人照顾了。” “好说,好说。”田大人笑道,田大人人精一样的人物,只通过杨凌和沈老头之间的互动就看出来沈老头对杨凌的看重,别说沈老头不提出来,自己也是要重点关照的。 沈老头拒绝了田大人留下喝茶的请求,借口走了,杨凌一直追到门口喊道:“回头跟我家里说一声,让他们送点花露水来,我怕蚊子咬,再送点好酒好菜来。” “知道了,啰嗦!”沈老头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杨凌一直认为术业有专攻,让一个完全外行的人领导专业人才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这个外行还什么都不懂,就真的是找死了。 杨凌只试探了几句,就觉得这田大人,那个什么经学方面或许还是个人才,毕竟人家也是正牌的进士出身,但是对他现在干的工作,完全就是青蛙游水——不通不通了。 杨凌也不搭理他,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匠造监里游荡观察,果然觉得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劳动热情,看着杨凌的目光里居然隐隐还有些敌意。 杨凌骨子里还有一丝民族主义情绪,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一些知识,可以改变中华民族被外民族欺负的屈辱历史,无论在哪个时空里,邓公还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呢,科学无疑是改变一个民族最好的武器,而眼前这些人都是全国最优秀的工匠,正是合适的人群,所以杨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能够融入他们。 等吃午饭的时候,杨凌拒绝了田大人一起进餐的邀请,还是来到食堂里和他们一起吃,不得不说,杨凌一直抱怨的国子监午餐在这里也能算是无上美味了。瞧瞧,都吃得些什么,糙米饭,里面沙子一大把,菜也只有青菜和豆腐,别说荤腥,就连油花也看不到半点。 所有人都端着饭,默默地吃着,杨凌忽然一拍桌子道:“这他吗还是人吃的吗?”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人,杨凌冲到大方的那里,一把拽住一个人问道:“说,为什么饭里全是沙子,为什么只有青菜豆腐,连油也没有,说,饭钱是不是都被你们克扣了?”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说道:“这里的伙食一直都这样,都几百年来,如果还要克扣的话,别说克扣不到钱,还惹自己一生腥。” “那我问你,后边那些当官的也是吃这样的东西吗?” “他们哪能吃下这个,都是上好的菜色,有专门的厨子为他们做的。” “我告诉你,今天这饭谁也别想吃了,你去告诉厨子和后面的官说,照着他们吃的东西给再做一份,否则我敢对他说,不仅饭不要吃了,连饭碗也不要了,就说是杨凌说的。如果没有钱,让他自己想办法,我不管别的。”杨凌叫道。 那伙计吓得赶紧去报告,杨凌回过身准备接受众人崇拜的目光,无奈所有人连头也不抬,继续默默扒着饭。鲁迅写了这么多文章也没有唤醒中国人内心的麻木,我这工作,还是做得不够啊,杨凌只得自我安慰道。 好在那小伙计去而复返宣布今天一会会有加菜,这才引得所有人多看了杨凌两眼。 杨凌怎么可能会吃得下这样的饭菜,看着所有工人大口啃着后来添的肥肉片子,有些反胃,不过看得所有人都吃得香甜,也觉得值了。 等所有人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都默默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杨凌看了看外面的刺眼的阳光,我去,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啊。 杨凌无法,只得找到了今天的那个田大人交涉,要求他给工人加午休时间,整个夏天都必须午后有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以避开一天最热的时间,同时准备大量的仁丹和淡盐水。 田大人因为午饭的事情,其实很看不上杨凌,听了这要求,立刻沉下了脸道:“杨公子,如果耽误了工时,不能按时完成,上面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关我屁事,有什么不满意对沈老头说去,告诉他,就说我说了,如果他不照我说的做,我敢保证他别想从我这里掏出一分货。”杨凌搬出沈老头的名头狐假虎威道。 不得不说,沈老头的名头的确好用,田大人又和几个副手们紧急磋商了一番,暂时同意了杨凌的要求,同时写了急奏往上报告,却不料换来一通责骂,被告之杨凌一切物质上的要求都可以满足。 当田大人当着所有工人的面宣布,在杨凌的一再建议下,即日起,顿顿午饭都会有荤腥,同时午饭后会增加两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所有工人都欢呼了起来,看向杨凌的目光则有了几分崇拜。杨凌害羞地笑了,矜持、矜持,一定要矜持,但是为毛做好事的感觉这么爽呢,哇哈哈! 第六十九章杨贝尔 等日头逐渐偏西的时候,杨凌看看差不多了,召集了所有做烟花爆竹的人,一起观赏了所谓的霹雳火表演。这玩意也就过年时候,大家一起放的二踢脚类型,杀伤力有限。 杨凌看得直摇头,怪不得老头要死拉硬拽地把自己丢进匠造监,的确有很大的改进空间。杨凌将所有参与制造霹雳火的人都集中在了一间小房子了,准备给他们上一堂并不系统的化学课,当然以杨凌高中三年还有打个对折的化学知识也教不了什么东西。 杨凌并没有直接就讲述火药是什么东西“这世间万物都存在一个能量守恒,这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在着能量这个东西,就好比射箭好了,一根箭就放在那里,连小孩子也不会害怕,但是他一旦上了弦就是杀人利器,箭要射出去,就必须有人去拉弦,这个时候就是一个能量的释放过程,有个人射一箭就累了,有的人射几箭还是觉得轻松,首先是个人的能量积蓄问题,也有技巧的问题,一个优秀的弓手,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和最大的技巧,达到这个效果,就好像这霹雳火一样,必须让其中的东西都发挥出自己的效果,才能达到最大的威力。” 杨凌说完,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工匠们,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老去代语文课的体育老师的苦“这样吧,我来换一个方式,我们做一个实验好了。” 这时有一个战战兢兢的手举了起来,杨凌一看大喜,这么好学的学生可得好好培养一下,赶忙换了一个亲切的笑容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俺俺俺想去茅房!” 杨凌吐血的心思都有了,强忍住,挥了挥手,继续自己的教学过程,杨凌吩咐找来两截古代版的爆竹,又将霹雳火里面的火药倒了出来,燃起三个了火堆,第一堆火上洒了一些火药,第二堆火上放了什么也没有的爆竹,第三堆火上放上装了火药的爆竹,然后带着所有的人远远躲开了。实验的结果显而易见,第一堆火除了烧得更旺一些什么都没有,第二堆火则是想起了轻微的声响,而第三堆火则被炸得火焰四散。 实验过后,杨凌指着实验现场问道:“从刚才的实验里,你们得出了什么结果没有?” 所有人一起摇头,杨凌深吸一口气,我忍,自己果然不是干老师的料啊,杨凌说道:“实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第一堆火和第二堆火的对比结果就是,我们都知道霹雳火里的东西我称为火药,火药会爆炸,你们也知道,但是第一堆火并没有爆炸,相反的是没有放火药的第二堆火虽然没有爆炸,但是产生了和爆炸极其类似的现象,这证明了一间事,就是火药是不会爆炸的,会爆炸的是那截爆竹。我们再来看第二堆火和第三堆火的区别,也是很明显的一件事,两截爆竹都产生了爆炸,但是为什么威力就不一样呢?” 杨凌顿一顿道:“这就回到了,我一开始给你们讲的东西了,就是能量。爆炸的过程,我们可以看作是能量释放的过程,并且是一种能量快速释放的过程。” 这时候终于有人问道:“那为什么第二截爆竹也能爆炸呢,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像先生你说的,里面没有有能量的东西啊。” “好问题,有前途!”杨凌赞扬道:“在这里,我必须纠正你一个观点,里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里面有空气。” “空气?”所有人对杨凌一再蹦出的的新名词感到疑惑。 “空气这个东西呢,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我们时时刻刻也离不开空气的。这空气呢,跟水是很像的东西,比如我装上一盆水,现在夏天是满满一盆水,但是在冬天的时候,水结成了冰,你就会发现那满满一盆水,就会看上去比原来少了,为什么呢,因为这里面就牵扯到热胀冷缩,热胀冷缩说的就是东西遇到热就会开始膨胀变大,遇到冷就会缩小,所有的东西都会热胀冷缩,但是用我们眼睛去看的时候,你却发现只有水才能有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热胀冷缩,对于这个热和这个冷还是有要求的,每一个东西要达成热胀冷缩所需要的热和冷都是不同的,刚好,水需要的条件就是比较低的。空气和水很像,也会很快地进行热胀冷缩。现在来说第二堆火和第三堆火的区别,第二堆火的爆竹,里面只有空气什么都没有,这时候里面的空气开始受热,慢慢膨胀,然后这节竹子受不了,就会爆炸开来,但是里面的威力很小。而第三堆火上面,里面的空气却不是受的火的热,而是里面火药被引燃,就在你眼睛眨一眨的时间里,放出来的热比你火堆的热要多的多,里面的空气也就是在你眨一眨眼睛的功夫里就胀得非常大,所以就产生了爆炸。任何东西发热就是一种释放能量的过程,那些火药释放出来的能量,竹子里面的空气并不能全部吸收,所以才能看到竹子炸开来以后,会形成一种冲击,那是里面没有被吸收的能量急切地去寻找空气。” 杨凌最后总结道:“现在我们回头来看看,爆炸需要什么条件呢?首先,能量释放,没有能量释放就什么都没有,其次就是密闭空间里,今天我们用竹竿可以当这个密闭空间,用纸筒可以,用陶罐也可以,那我们用铁罐可不可以呢,我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每一种材料不同,让这个密闭空间爆炸所需要的能量也不同,当然爆炸的威力也是不同的。” 杨凌觉得穿越到现在没有比今天更累的时候,怪不得一直说教师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不仅要告诉别人道理,还要将道理分得很细,让别人能接受的话讲出来。杨凌觉得自己都亏虚脱了,大口喝了几口凉水,又说道:“刚才跟你们说了一大堆,你们很可能有不太明白,但是没关系,你们刚才那些话能记住多少就是多少,我现在跟你们讲一讲这火药的配方。” 刚才苦着脸的工匠,都坐直了身体,刚才杨凌讲得云里雾里的,老实说真没有人能听得懂的,直到现在都这样,你告诉他原理还不如直接告诉他怎么做来得要好,这就是为什么钱都让老外赚走了,而中国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捞到一点点好处。 “我现在手头的火药配方差不多是一硫二硝三木炭,一斤硫磺两斤硝石三斤木炭这样的分量碾成很细很细的粉末,然后充分搅在一块。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也并不是火药最好威力最大的配方,真正大威力的配方还要你们去不断摸索尝试,比如你可以多一两硫磺,少一两硝石,这样一点点做,直到弄出最好的为止。” 杨凌宣布下课,所有的工匠都走光了,纷纷去试验杨凌所说的新配方,却还是有一个人留下来了,正是唯一一个问了杨凌问题的工匠“先生,我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请先生再教教我?” 杨凌抬眼看去,我去,这黝黑的皮肤,汗水在太阳地照射下闪闪发亮,更可恶的是那闪瞎了杨凌眼睛的八块腹肌,杨凌不自觉地摸了一摸自己小腹上一整块的腹肌,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杨凌酸酸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的李狗蛋。” “好名字,很相配啊,”杨凌一挑大拇指道:“看上去你好像很喜欢我刚才说的那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小的喜欢玩,喜欢听先生说的那个什么爆炸时候的动静。”李狗蛋害羞道。 兴趣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老师,杨凌虽然羡慕李狗蛋一身的腹肌,还是认真解答了许多问题,但是好多杨凌也不会的,杨凌只好含糊其辞过去了。杨凌不仅对现在的霹雳火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同时也将后世火器的一些概念也提了出来,比如手雷啊、火箭啊、以及火枪的概念,听得李狗蛋眼睛直发亮。 杨凌有些后悔,武器上的优势超越时代所能具有的科技发展水平,很可能是一把双刃剑啊,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汉民族被各种少数民族所包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来威胁这些人,保护国内的生产,显然是利大于弊的。 就在匠造监的后院里,皇帝和沈老头正相对坐着,刚刚杨凌说过的话,包括杨凌后来对李狗蛋所提出来的一些东西也原原本本记在了上面。 皇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抬起头来对沈老头说道:“爱卿,你看这杨凌说的,有几分可信?” “陛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小子说的倒是很有几分信心,陛下也不用着急,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概就能检验出这小子说的到底有哪些是好的了。”沈老头顿一顿道:“不过,这小子一向喜欢从别人不注意的方面去想事情,就像老臣以前对陛下提过的什么经济侵略方案,还有今天后来他说的什么有限杀伤,说不杀死敌人而是让敌方受伤,这些观点初看起来好像都有些荒诞不经,但是仔细推敲一番,却又是着实有用啊。”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朕也命人调查过他,好像就是一夜间就出了这样一个妖孽,朕有些没底,也不知道出了这样一个妖孽到底是对我大成是有利还是有害啊?以后还要劳烦爱卿帮朕好好看着他啊。” 沈老头微微一笑道:“陛下过虑了,其实这小子虽然有些荒诞,做事不循常理,但是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重情重义,陛下可以尽管去垂询太子殿下。” “太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终究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陛下且宽心,太子仁德,与他更是八拜之交,相信以太子的仁德,必定会收其心的。又何需老臣呢?”沈老头不动声色道。 第七十章总工程师 傍晚的时候,杨凌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孙猎人居然坐着一辆青呢马车来看自己,给自己带来了花露水、酒还有一些卤好的牛羊肉,这些东西可以放上一段时间了,杨凌心中有一丝感动,原来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或许这就是家庭吧,属于自己的家庭。杨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也许哪一天,自己蹲了看守所,孙猎人穿着粗布粗衣,一只手拎着一只食盒,一只手还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呸,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么热的天,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出来干嘛,这又热又乱的。”杨凌责备道。 孙猎人浅浅一笑:“今天沈老相国派人去说,少爷要离家一段时间,我不放心,特意给你送点日常用品,”孙猎人递给杨凌一个包袱道:“里面有些解暑的药,少爷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用一点。” 杨凌接过来道:“多谢你了,对了,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今天小公爷好像找你,不过没看到你,让我告诉你,他现在是东宫亲卫军了,明天就要到任,可能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孙猎人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车上拿下一个食盒,里面是鸡汤,盛了一碗道:“怕少爷吃不好,所以特地学了熬鸡汤,第一次熬,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少爷尝一尝?” 杨凌感动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又在孙猎人期盼的眼神里,咂了咂嘴。 “怎么样?”孙猎人关切地问道。 “以第一次熬鸡汤的手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杨凌笑了笑道:“记得下次放盐,可能味道会更好一点。” 孙猎人走了,杨凌站在那有一点怅然若失,都说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征服他的胃,其实这东西吃来吃去都是一样的,关键是里面的一片心意,杨凌能感觉到孙猎人的一片心意,觉得自己真的就要被孙猎人一点点征服了。 杨凌不再过问火药的事,打开一点窗户,吹进一阵风,科学总有会瓜熟蒂落的一天。杨凌在完整地参观了匠造监以后对匠造监里落后的生产工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决定要实现一点自动化。 匠造监背后有一座小山,有一条落差还可以的瀑布,对于这样天然的动力,杨凌当然不会视若无睹,杨凌花了一天时间设计了一套传动装置,前文说过的,杨凌没穿越以前大学学的是自动化,但是大一有一门课叫做工程制图,对于设计一些咬合度不过的齿轮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是,在看着杨凌一大套的三视图后,所有工匠都傻眼了,没一个能看懂的,杨凌不得不顶着高温亲自监督齿轮、连杆的打造,为了后续的保养,杨凌没有设计太复杂的零件,同时一边打造的时候,一边讲解尺寸的问题,吩咐每一样东西都必须打造很多。 对于杨凌在匠造监的举动,田大人是很不屑的,不过有工部和兵部的联合行文,田大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全力配合杨凌的行动。 晚上的时候,杨凌组织工匠们进行学习,纯属自愿,没想到因为在杨凌的建议下,火药组的任务进行得出奇的顺利,率先响应杨凌学习号召的就是他们,然后在跟从下,所有人都来了。杨凌很满意,有这么一帮勤劳肯学的人,相信在他们的带领下,或许过上百八十年会出现集大成的人物,也许能奠定现代科学的基础也说不定。 杨凌笑着对所有说道:“我对玩霹雳火的那帮人一开始说到一个词,叫做能量,那什么是能量呢?能量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力气,我问你们,你们谁能一只手搬起五十斤重的石头?” 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办不到,就连有八块腹肌的李狗蛋也表示自己做不到。 杨凌微微一笑,说道:“我能,你们也能!”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凌,却不敢跳出来质疑杨凌的说法。 “我知道,你们不信,”杨凌拍拍手道:“这样我带你们做一个实验好了,等做完了这个实验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了。” 简单的杠杆原理,让所有人都好奇地玩着,谁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只用很小的一点力气就能搬动一块巨大的石头。 “能量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杨凌笑着说道:“首先能量是守恒的,守恒也许你们不懂,这样好了,一块石头,你们必须用相当于很这个石头相当的力气,才能搬动。但是,你们刚才也自己都试过了,那么大一块石头你们只用了一点力气就能搬动,这么看来,我刚才说的能量守恒,好像就是错的,对不对?” 所有工匠都憨厚地笑了。 “其实能量一直是守恒的,但是刚才我带你们做的实验里,还牵扯到另外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叫做力矩。这样,现在你们再来看看能不能移动这块石头。”杨凌说着调整了一下支点。 这一次轮到所有人再次傻眼了,明明还是相同的一块石头,就算不借助杠杆徒手也能抱起来,但是现在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是移动不了分毫,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杨凌,等着杨凌解释谜底。 “我刚刚跟你们说到力矩的问题,真正的能量并不是完全等于力气,我刚才移动了这一个支点,那么搬动这块石头可能就不是需要五十斤的力气了,可能是三百斤,是四百斤了,奥妙就在于这个支点到石头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我们可以称为力矩,你们手到支点的距离也可以成为力矩,能量的守恒和力气与力矩同时有关系。力矩越短,所需要的力气就越大,如果力矩越长,所需的力气就越小,可能你们并不知道里面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说实话,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你们只要记住我刚才上面的话就好了。”杨凌顿一顿说道:“我们干活的时候,需要很多的力气,可能干一天下来,躺在床上就不想动,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个力气。我看了做弓弩的人,我看他们调试弓弩的时候,为了撑开弓弩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我们当然知道弓弩的力道越多,射出去的威力就越大,但是战场上有多少人能拉开强弓硬弩呢?这个时候用到我刚才跟你们讲的力矩就可以事半功倍了,我们可以人为地制造有利于我们的力矩,让我们所要的力气变小。” 杨凌举着今天刚刚打造好的齿轮,让两个齿轮咬合在一起,说道:“这玩意叫做齿轮,通过它,你的力气会被一层层传过去,这样就等于增加了力矩。” 杨凌说着又举起一个滑轮说道:“这个东西叫做滑轮,它的作用就是刚才支点的作用。” 课一直上到深夜,所有工匠心里都对杨凌充满了钦佩,其实杨凌说得都是他们平时生活中也会用到的东西,但是就是没有人会想里面的道理,现在被杨凌说开了,忽然好像看到了更加不同的东西。 今天后,杨凌带着所有人来到瀑布边上,这里早几天就已经搭好了一座水车,中国自古就会运用水力,但是顶多就会用来舂米,劳动的复杂性,致使劳动人民对动力的认识不足。杨凌今天的任务就是要为他们揭开这层面纱。 所有的齿轮、连杆在杨凌的指导下,被一点点安装完成,杨凌仔细地为齿轮和齿轮间加上猪油进行润滑,当用连杆套上水车的时候,随着水车的转动,所有齿轮也开始咬合着转动起来,工匠们欢呼一声。杨凌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相信终有一天中华民族,会从里面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从而能够大大提高生产效率的。 虽然各种机械还没有到位,但是杨凌并不急“你们看,这里挂上一块大铁块,打铁就不需要人来打了,这样冶铁就可以快很多。你们再看这里,这里要是套上一块砂石,兵器的开锋只要把兵器放上去,一会就好了。对了,我一会回去教你们打造叶片,然后套上去,以后大热天的你们就不用打扇子,也能有风吹了。”杨凌一处地方一处地方指过去,诉说着因为齿轮联动不同,所带出来的快慢,解释每一处地方可用性。 杨凌接下来的日子里,又为各种地方设计了适宜的机械,等铁匠们日夜赶工造出来以后,试用的结果很是让人满意,杨凌甚至找了几个最有头脑的工匠,让他们看了一天茶壶烧水,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茶壶烧水有什么好看的,问杨凌的时候,杨凌却学着佛祖拈花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半个月一转眼就过了,杨凌有时候一个人也会哀叹自己果然是天上的diao丝命,似乎和这帮人在一起感觉特别畅快。不管怎么说要让自己过了一把工程师的瘾,算是圆了儿时的一个梦想了。 第七十一章任务圆满 最后一天是检验成效的时刻,这一天所有人都穿上了簇新的衣服,因为不仅沈老头会来,就连皇帝也会来。 天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坐着一顶豪华马车,隔着帘子,让人看不清脸庞。杨凌作为特别代表,被叫到了马车前问话,杨凌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做马车了,他吗太凉快了,估计里面马车里放了不少冰块吧。 “杨卿,辛苦你了!”皇帝开口道。 杨凌茫然四顾,这尼玛叫我上来问号,又喊别人的名字,这算怎么回事?旁边的沈老头看不过去,轻轻踢了杨凌一脚“陛下叫你呢,还不赶快回话。” “没啊,他叫一个叫杨卿的人,又不是叫我,”杨凌气愤道:“老头,你卸磨杀驴的功夫也太好了点吧,听说在皇上面前乱答话,可能会被杀头,你想害死我?” 沈老头扶额道:“杨卿就是你,你就是杨卿,赶快答话。” “我什么时候改名了,帮我改名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杨凌小声嘀咕了一声,随即用震破天的声音高叫道:“不辛苦,为陛下服务!” “呵呵,杨卿可否为朕介绍一下你这半月来的的成果呢?” 由于是皇帝亲临,所以每一个部门都拿出了最新的科研成果,杨凌一一解说着:“陛下,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是我设计了一套机械,使得里面的所需工匠和时间都大大减少。如果大规模运用我设计的那套机械,可以使军械的生产速度加快一倍,而且生产出来的军械质量也更好。” 皇帝满意道:“有劳杨卿了,只是不知这什么机械难打造吗?费用几何?” “不难,不难,匠造监里有经验的铁匠都会打造了,而且组装起来也很容易。”杨凌说道。 “如此甚好,就是不知那霹雳火怎么样了?”皇帝问道。 “也好了,也好了,就等着陛下的检验呢!” “如此,就让朕开开眼吧。” “好啊,不过这里可不行,请陛下移步,我已经在后山准备好了一切。” “好,如此,杨卿就带路吧。” 带路,杨凌走在前面,这词语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啊,你好歹也给个五美分啊。 后山杨凌已经都准备好了,为了防止万一,爆破的地方很远,杨凌本想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皇帝看完了夸自己几句的,顺便一高兴再赏赐给自己许多美女黄金,却不想被沈老头一脚踢在屁股上,只得乖乖去当实验员。 杨凌又不傻,拉上了李狗蛋,实验的地方离了皇帝大概有三里路那么远,杨凌早早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吩咐李狗蛋去点火。 鬼知道火药组的人今天吃了什么,似乎火药填多了,爆炸的威力非同小可,杨凌躲得老远,身上也全是被炸起的泥土,耳朵里更是嗡嗡直响。 不远处皇帝所在的地方,更是慌作了一团,爆炸的威力即使这么老远也能感觉到地下的震动,而皇帝马车的御马,饶是久经训练,连雷声都不怕,也被惊了。 皇帝却丝毫不顾,抓住车辕,看着爆炸的地方,感受爆炸的威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杨凌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往回走,边上跟着捧着一具假人的李狗蛋,上面被钉满了各式铁片铁钉。 皇帝不解地看着李狗蛋手上的假人,问道:“杨卿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这是我放在刚才那地方的假人,陛下且看这假人虽然离得远,但是我在霹雳火里面又加入了大量的铁片铁钉,就算敌人离得远,没炸死他,也会被四处飞散的铁片给炸伤啊。”杨凌说着又让李狗蛋将假人高高举了起来。 所有人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假人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铁片“哈哈,有如此利器,真乃天佑我大成,只是不知杨卿,这个如果作战又该怎么使用呢。” “很简单,陛下,用投石机,计算好时间,最后下面在绑上一个陶罐,里面装满火油,不仅可以爆炸,还会引起大火,攻城或者守城都很适用的。” “哈哈,如此,收复幽云岂不是易如反掌?”皇帝高兴地叫道。 “不瞒陛下,这东西的特性还再研究着,并不是很稳定,产量也不是很高,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杨凌泼了一盆凉水。 听了杨凌的话,皇帝很是失望,不过又随即爽朗地笑道:“收复幽云,是我成朝上下共同的愿望,都等了几百年了,就算再等些时日又如何,总有一天我李氏子孙,会在幽云插上我成朝的龙旗。” 杨凌躬身道:“陛下英明,那霹雳火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制造不易,不过陛下也不用太过失望,这些天匠造监还设计了另外一个东西,请陛下过目。”杨凌说着掏出一个圆滚滚的铁球道。 “杨卿,这又是何物?”皇帝问道。 “这个叫手榴弹,跟刚才的霹雳火很像,不过更小,威力也要小得多,但是比匠造监一开始的霹雳火威力可要大上好几分了,而且制作很容易,可以大批量生产。”杨凌解释道。 “可惜终究不是霹雳火啊!”皇帝失望地叹口气。 就一开始那霹雳火,跟二踢脚一样,老子现在搞出这些,不比你以前的强得多啊,这皇帝得寸进尺的也太厉害了吧,不过不满归不满,谁叫人家才是老板呢,杨凌还是继续解释道:“陛下,你想想,如果两军对垒,我朝军队,可以专门训练臂力大的士兵,近距离将这些东西丢进敌方队伍里,虽说杀伤效果不如刚才的霹雳火,但是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而且就算杀不死敌人,最起码也让敌人受伤,失去战斗力,更容易引起敌方队伍的混乱啊。” “好好,果然不错,这手榴弹也是一大利器。”皇帝哈哈大笑:“命匠造监大量制造,先让京师禁军装备上,尽早训练起来,以达成军之效。” 皇帝开心道:“今天匠造监给了朕很多惊喜,朕很满意,传旨,匠造监有功,所有人赏赐一年俸禄。”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跪下谢恩。 “哈哈,摆驾回宫,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复呢!” “恭送皇上!” 送走了皇帝,杨凌越想越不对劲,老子又不属于匠造监,貌似赏赐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啊,自己岂不是很亏?杨凌一把拉住正要走的沈老头问道:“老头,我怎么觉得刚才的赏赐好像漏了我呀,你回头跟皇上提一提,我这个头号功臣怎么能没有赏赐呢!” “你的赏赐已经有了啊。”沈老头眨着狡黠的眼睛道。 “有了?我怎么不知道?美女?珠宝?还是黄金?哎呀,也别给的太多,我这个人不贪,随便给个几万两黄金意思意思得了。”杨凌羞涩道。 “呵呵,这么看来,就算皇上掏空了自己的内库,也不够赏赐你的。”沈老头道。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给钱?珠宝还要转手,自己有点亏啊。” “你想得美,你的赏赐就是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杨凌一愣,随后大怒,叫道:“这叫什么赏赐啊,真抠门!哦,我想到了,是不是老头你在里面吃回扣了,我不管啊,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你想独吞,可没门,快还给我。” “放屁,老夫岂是那样的人,你都死钱眼里去了,真是不可理喻,老夫先走一步!”沈老头拍拍屁股转身就要走。 谁料却被杨凌死死拽住衣袖,杨凌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看在我上有八十岁吃奶的孩子,下有三岁的老母,你给点生路给我吧,求求你,把那些钱还给我吧。”说完又拿沈老头的衣服狠狠擤了几把鼻涕。 沈拉头冷笑道:“你糊涂了吧,你的底细我可是一清二楚,现在居然当着我的面,扯这些胡话,你以为老夫会吃这一套吗?” 靠,忘了这一茬,沈老头可不是对自己一清二楚吗?但是杨凌依然不依不饶地抓着沈老头的衣服,哀恸地恳求道。 “放手!”沈老头叫道。 “不放,除非给我个几万两银子,否则我是死也不会松手的。” “你小子不去当无赖真是可惜了,老夫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手?” “不放!死也不放!”杨凌坚贞得好像就要去英勇就义的烈士一般。 “不放啊,老夫可要揍你了。” “打死我也不放!” “好,有气魄,老夫喜欢,看来老夫今天又可以松快松快筋骨了。” 杨凌好像触电了一样,赶忙松了开来,谄笑道:“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什么,你这老头,就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赏赐的事,还可以再商量嘛,没钱,写个欠条也成啊,我就当按揭了,按月付款也成啊。你说,你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多火气,这样很不好,小心脑中风!” 杨凌还要继续啰嗦,瞥见老头越来越不友善的眼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老子还是闪吧! 第七十二章处男拜拜 被人坑的感觉很不好,这死老头,就算爹死了,坑不着,也别每次都来坑我吧,估计这老头也不懂知识是无价的这句话。杨凌幽幽地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恨恨地想到,自己也没撂下几句场面话,就被老头吓跑了,以后还不更加被老头吃得死死的啊,早知道就咒他生儿子没小**了,不过估计以老头现阶段的能力,也生不出儿子了,算了,还是慢慢想吧,必须想点恶毒的场面话,以后老头再坑自己,可以说一下,总不能一点利息也不收吧。 杨凌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哥终于买房子了啊,还是di du的市中心,要是再穿越回去,这牛可以吹大发了。 孙猎人正坐在葡萄藤下,轻轻唱着歌,一见杨凌进门,立刻惊喜地站起身来,迎接杨凌“少爷回来了?” 杨凌看着孙猎人激动的眼神,忽然有一丝愧疚,这么好的白菜,就让自己给拱了。看看她雪白的双手,现在却开始学做饭给自己吃,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这就是情意啊,可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却被该死的沈老头无情地给窃取了,连一毛钱都不给,男人养家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这养家的银子却没赚到,这让杨凌如何不愧疚? 想到于此,杨凌不禁悲从中来,伤心欲绝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地抹眼泪。 “少爷,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孙猎人敲着杨凌的房门,关心地问道。 “你别管我,”杨凌哽咽道:“我对不起你啊。” 门外孙猎人听了杨凌这话,身形明显晃了一晃,语气艰涩地问道:“难道少爷要给我找了一个姐妹回来吗?” “没有!”杨凌赌气道。 孙猎人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少爷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被人坑了,我受伤了!”杨凌哭道。 “啊,少爷哪里受伤了?我这就找大夫来给少爷看一看。”孙猎人关心地说道。 “不用,我受的是内伤,如果这时候有个几万两银子在我面前,我觉得我就会好了。” “呵呵,少爷,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如此在意呢?” “怎么能不在意啊,银子啊,多么可爱又迷人的银子啊,都被沈老头给坑了啊。” “沈相国?沈相国怎么会坑你?”孙猎人不解地问道。 “别提他,一提他我这就心疼,不仅心疼,肉也疼啊。” “好,好,不提他,不过少爷你还是出来吧,屋里怪热的。”孙猎人劝解道:“陈国公府送来两颗西域来的蜜瓜,我一直放在井里冰着呢,我切一颗给少爷降降暑?” “还是不用了,一会都吃饭了。”杨凌打开门道。 “那好,”孙猎人笑道:“那我给少爷做饭去。” “算了,今天不要做了,”杨凌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我二哥去东宫当兵去了吗,一会我们一起去他家,陪伯父伯母吃顿饭,也谢谢他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还是少爷去吧,我的身份不合适去国公府。”孙猎人低了头,黯然道。 “你拐卖我二哥的弟弟了?” “少爷?”孙猎人撒娇地拍打着杨凌。 “疼,疼,疼!”杨凌直求饶道:“没有,你怕什么,一起去,你现在跟我混了,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一起去见一见。” “什么叫跟少爷混?咱们又不是青皮。”孙猎人嘴里责怪着,可是杨凌的那个长辈说法还是让孙猎人开心不已,说道:“那我去妆扮一下。” “去吧,去吧,”杨凌挥挥手,安静地走到前面的小院里去休息。 女人化妆这种事,堪比两万五千里长征,杨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地。“少爷!”孙猎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杨凌面前,推了杨凌一把。 “嗯,好了啊,”杨凌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摸一把口水道:“我们走吧。” 杨凌买房子的时候,萧府送了一辆马车给杨凌,而且还是双马,就好比一般的家庭轿车,顶多也就六缸,哥们这是十二缸。不过这十二缸的马车虽然动力有了,可是这舒适性还是一点改进都没有啊。杨凌坐在马车上,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得改进下这马车了,再累再苦,不能苦了屁股,这屁股可是决定脑袋的。 萧夫人热情地接待了杨凌,杨凌环视一圈没见到萧公爷,问道:“怎么?伯父不在家?” “别提了,自从小波当了东宫亲卫军的典军,你伯父就成天的在外面饮宴,小波呢,现在也难得回家一趟,有时候看看这周围,还不如让小波安安稳稳地在我身边呢,现在吃饭的时候都没一个能说话的人。”萧夫人叹口气道。 “伯母多虑了,二哥能去当这个典军,正说明二哥是个有本事的人,得二哥历练几年,挑起这个家的重担,伯母就可以享清福了。”杨凌宽慰道:“这不,我来找伯母蹭饭来了,要是伯母不嫌弃,我是巴不得天天来蹭饭的。” “瞧你说的,你能来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来吧,来吧,我叫厨房多加几个菜。” 饭桌上,萧夫人关心地问道:“我听说你这半个月去了匠造监?” “嗯,有点事,帮着他们改良点东西。”杨凌答道。 “既然如此,你就没想过要在匠造监混个一官半职的?” “伯母,我不是个当官的料,也不喜欢当官,我就想做点生意,跟伯母一起赚点银子花差花差。” “你啊你,人家削尖了脑袋也要当官,你明明很容易就能当官,却偏偏不肯当官,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萧夫人笑道:“不过也好,可以让伯母跟在你后面赚点花粉银子。怎么,最近有什么想做的吗?伯母也是要掺一脚的啊。” “瞧伯母这话说的,我想先歇一歇,等有了好主意一点来找伯母。”杨凌其实接下来想把水泥搞出来,无奈这玩意污染太大,必须找很大的地方来生产,地这东西,在中国人眼里自古就是命根子,虽然萧府估计也有地,但是杨凌不想开这个口,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杨凌又想到马车的事,问萧夫人道:“伯母,能不能借一个铁匠和木匠给我?” “可以啊,明天我就找两个最好的,去你那,你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马车的事,伯母不是送了我一辆马车吗,我坐着感觉不舒服,想重新搞一搞。” 吃过晚饭,杨凌带着孙猎人要告辞“伯母,别送了,就是胡家姐弟,还要麻烦伯母再照顾照顾了,他们还小,正好认点字。” “你放心吧,他们姐弟遇到你可算是他们的福气,”萧夫人笑道:“你先去车上等着吧,我有几句话要对丹菲说说。” 回去的车上,孙猎人脸色晦暗莫名,一会沮丧一会笑的“嘿,伯母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模样啊,小心得人格分裂。”杨凌在孙猎人面前挥了挥手,问道。 “没,没什么,都是女儿家的话,少爷多心了。” 等回了现在属于杨凌的小院,孙猎人恢复了正常,当先下了车,走在前面,回头飘给杨凌一个媚眼“我去洗澡。” 洗澡?又来?自从上回偷窥事件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一团白花花的在杨凌面前漂浮不定,没想到今天又来。偷窥要长鸡眼的呀,这么艰难的决定,老子到底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杨凌显得更加的驾轻就熟,连那天的洞都还在,完全不用再找新的地点了。可惜啊,这谁烧得水啊,回头得严厉地批评,这烫死猪呢,水汽弥漫的,什么也看不清啊。有了,上房顶,上面视野良好,居高临下的,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想干就干,杨凌迫不及待地去找了一架梯子过来,正往回搬的时候,孙猎人的房门忽然被打了开来,孙猎人穿着一身亵衣亵裤地依在门口,尤其是肚兜上的一朵并蒂莲,显得更加娇艳。 孙猎人风情万种地瞟了杨凌一眼,舔了舔嘴唇,勾了勾手指,顿时将杨凌的魂都给勾了过去。杨凌痴痴呆呆地走到孙猎人面前,孙猎人轻启朱唇问道:“少爷,这大晚上的,搬梯子干什么啊?” “呵呵,这不天有点热,我准备去房顶晒一晒太阳” 杨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猎人一把拽进了房间里,顺手把房门给关了上去“这晚上晒太阳,少爷的兴趣爱好果然非同凡响啊。”孙猎人像看着一只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一步一步逼向杨凌。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会叫的,”杨凌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澡盆子边上。 “怎么,少爷不继续退了?”孙猎人贴了上来,两只手抓着澡盆的边缘,将杨凌完全给圈住。 当时孙猎人的脸庞离杨凌的脸庞连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也没有了,因为杨凌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经和她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孙猎人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睫毛轻轻地刮在杨凌脸上,有一丝痒痒的感觉,撩动着杨凌颤抖的心。孙猎人呼出来的气,甜甜的,香香的。 杨凌的初吻早在幼儿园时期就被某个萝莉给夺走了,但是年代隔得太远,此后又一直没有机会再练习一番,所以这吻技显得很是生疏。但是没关系,幸亏杨凌的理论知识很是丰富,杨凌伸出舌头,准备撬开孙猎人的牙关。无奈心情太过紧张,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下一秒就滚进了澡盆里。 “咯咯咯,”孙猎人笑得跟母鸡似的“原来少爷是想跟我共浴啊。”说完好像变魔术一样,身上仅有的两件衣服也没有了,只有一具美丽的**暴露在杨凌的眼神里。孙猎人一脚跨进澡盆,挨着杨凌坐了下来。 鸳鸯浴?鸳鸯浴!老子白天才被该死的沈老头坑了一把,晚上就有这么刺激的活动来补偿自己,老天啊,不带这么玩的,以后不用坑我了,直接给自己补偿多好啊,这么刺激,容易得心脏病啊。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矫情就不是贱人了,而是阉人了,更何况现在杨凌浑身的血液也不再往脑袋里流了,全都集中在小杨凌身上了,杨凌也没法思考问题了。杨凌飞快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速度丝毫不必孙猎人的慢,一件一件湿漉漉的衣服扔在地上。 两个人坦诚相见,没想到刚才还很主动的孙猎人忽然羞涩起来,杨凌安慰道:“君子赤条条,小人穿衣服,咱们肯定不是小人,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在进行完,相互的、多角度的、全面的擦背之后,杨凌莫不及待地擦干身子,和孙猎人相拥着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床榻。 “维特!”杨凌忽然叫道,松开了孙猎人,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对月长啸:“老子今晚以后再也不是处男了!哈哈哈!” “少爷!”孙猎人羞愤地一跺脚,跑去拉杨凌,无奈她什么地方都不拉,偏偏握住了正是兴致高昂的小杨凌。 “哦!”杨凌眼睛睁得老大,忍不住叫出声来。无奈把柄被人家抓住了,杨凌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孙猎人的脚步。 乐极生悲的事,杨凌一次次饱尝苦楚,鉴于杨凌的处男特质,以及前期和现在的刺激,还没走到床边,小杨凌终于忍耐不住,吐了。 杨凌看到很羞愧,脸红得跟发烧了一样,但是孙猎人好像全无察觉,一把将杨凌推倒在床上,顺手放下纱帐,又抄过边上的布擦了擦手,然后 “慢来,慢来,”杨凌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道:“你可千万要怜惜我呀。” 懂什么叫逆推吗?当孙猎人的嘴唇映过杨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的时候,杨凌懂了,那感觉?反正小杨凌最有发言权。 当小杨凌终于冲破重重阻碍,到底最后那温热的目的地的时候,杨凌和孙猎人同时呻吟了一声“哦!”然后又归于平静。 但是平静过后总是酝酿着猛烈的暴风雨。 “一库!一库!”杨凌**道。 “少爷!”孙猎人绯红的脸庞映在杨凌面前,乌黑的秀发一直垂到杨凌杨凌的胸膛,孙猎人很不满地拍了杨凌一下。 “啊,不不要不要!”杨凌继续**道。 “嗯,宝贝,怎么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要停啊!”当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层里,当蟋蟀还在继续欢叫时,当清风送来一阵阵凉爽时,这有人共赴巫山,千言万语,杨凌只汇集成一句话:“雅蠛蝶!” ————————————————————— 这么羞涩的描写,直写得我脸红气喘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严打 第七十三章闺房私语 春睡懒迟迟,杨凌一睁开眼,就是一具白花花的身子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作为一个素了几十年的男人,不得不说杨凌杨凌昨晚有些疯狂,如果加上小杨凌第一次的不争气,昨晚可是疯了四次,虽然还达不到一夜七次郎的境界,但是这东西还是可以慢慢修炼的嘛,提高空间还是很大的。<ww。ien> 杨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感受着孙猎人的头发上的香味,看着孙猎人雪白的脖颈,一直往下看,往下看,不行了,小杨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就连手也已经不老实的摸到了孙猎人的屁股上,在往下看,床单上还有点点落红。 孙猎人的眉毛轻轻颤抖着,杨凌知道她醒了,估计也是为昨晚的疯狂有些不好意思吧。杨凌忽然拍了一下孙猎人的屁股,说道:“醒了就醒了,别装睡了,我们说说话。” “还不是少爷又不老实了,奴家不堪少爷的征伐了。”孙猎人娇憨道。 “这只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证明我是一个生龙活虎的男人,”杨凌顿了顿说道:“以后也别叫少爷了,叫我夫君吧,你们不是最喜欢这么叫吗?”每一个男人心里会一直藏着三个女人,第一个是自己的老妈,第二个是年少懵懂时一直暗恋着却没勇气表白的女人,第三个就是夺走了自己第一次的女人。 “妾身不敢!”孙猎人道。 “这个有什么不敢的,来,叫一声听听!” “因为那是夫人才可以叫的。”孙猎人黯然道。 “你现在不就是我夫人吗?”杨凌好奇道。 “少爷一定是想差了,夫人是指少爷将来的妻子,我,没有资格的。” “还什么将来啊,咱们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再加一个人进来,你不嫌这床挤啊。”反正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外一个女人,即使还只是一个概念,也是大错特错的一件事,杨凌才没那么傻呢! “少爷尽说些好听的来哄妾身,以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会受了少爷的哄骗,”孙猎人嗔怪道:“妻者,齐也,未来的夫人是要cāo持家务的,还需要与少爷的身份匹配,我只求少爷将来能娶一个能容得下妾身的夫人就心满意足了。” 还身份?就老子这身份,放现代能和你握一握手就已经很满足了,更别说现在这样,这活脱脱就是diao丝逆袭的典范啊,放网上的话得被许许多多羡慕嫉妒恨的男人的口水给淹死的“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叫,那换个称呼好了,叫我老公吧!”杨凌说道。 “老公?” “唉,对了,再叫几声听听嘛!” “其实妾身是想问,老公是什么意思的。” “老公啊,就是一公一婆,两个人一直走到老啊。”杨凌解释道。 孙猎人立刻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搂紧了杨凌的身子,口里低低地喊道:“老公,老公” 杨凌作为一个精壮的男人,被孙猎人这么一楼,脑垂体里的雄性激素再次大量分泌,孙猎人显然也感受到了,小杨凌的躁动,红着脸说道:“要是老公还想那个,妾身愿意舍命陪君子的。” “算了算了,”杨凌叹一口气道:“我也不是那种下半身支配的男人,反正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来日方长嘛!”杨凌一语双关道。 孙猎人却是没有听出杨凌的含义,笑着说道:“多谢老公,咱们还是说说话吧。” “也好,我都多少天没睡过懒觉了,一起赖床也挺好的,就是有点热,这鬼天气,才刚入夏啊,也没有空调,以后日子可就难熬了。” “空调是什么?”孙猎人好奇地问道。 “空调啊,反正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利器,就是有点费电,我以前也不怎么敢用,都是去商场里蹭的。”杨凌解释道。 孙猎人笑着说道:“老公又说妾身听不懂的了,不过没关系,妾身就喜欢老公说得各种听不懂的东西,显得老公与众不同,也让妾身觉得自己的选择更加正确。” 我去,这女人还藏着这心思呢,老子这叫智慧,超越千年的智慧,虽然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但是现在就是属于自己的,包括这女人,哼! 孙猎人继续说道:“要是老公觉得热,我以后天天叫小蝶出去买点冰回来,放屋里镇着。” “还有冰卖?” “怎么老公不知道?”孙猎人笑道。 “不知道,唉,我说你笑什么啊。” “原来还有老公不知道的东西啊?”孙猎人继续捂嘴轻笑,说道:“嗯,每年冬天,汴水上冻以后,有的店家就会去汴水了挖冰,回来储存,只是保存不易,只有达官贵人从用得起,像是如陈国公府这样的高门显宦也是会自己贮藏的。” “那还买什么呀,直接找我二哥家去拿啊。”杨凌说道。 “陈国公一家对老公如此照顾,我觉得这样的小事就没必要再劳烦他们家了,咱们自己买点就是了,虽然贵一点。” “嗯,你说得对,”杨凌沉吟道:“不过咱们家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进项,我那分红也有的等,还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的好。” “老公放心,我这还有点银子,暂时还能足以供得起家用。”孙猎人说道。 “瞧你说的,我可是男人,哪有让女人来养家的道理,你那些钱自己留着,自己当零花钱多好?” “老公可是觉得那些钱来得不干净?”孙猎人泫然欲泣道。 杨凌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两怕,一怕沈老头的暴力,二怕就是女人的眼泪,杨凌赶忙安抚道:“咱们在说冰的事呢,我就是想让你手边有点钱,咱们现在谁跟谁啊,好,好,我怕了你,这样吧,我答应你,用不了多久我做生意需要启动资金,到时候我找你借,呸,不是,是拿好不好?” “嗯。”孙猎人用力地点点头。 “这才对嘛,来,给爷笑一个,要不爷给你一个?” 孙猎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打了杨凌一下道:“又作怪了!” “没有,哄你开心是我以后的职责嘛。” “那我的职责呢?” “给我哄你开心的机会呀。” “老公真好!”孙猎人声音腻腻的,将头埋进杨凌的胸膛。 “咱们刚才说哪了,哦,对,冰的事情,这个事还真可以省钱的,咱们自己制就是了,用不着花钱去买。” 孙猎人疑惑地问道:“老公,你又不是神仙,这大夏天的,怎么会制冰呢?” “干嘛要神仙呢,你也能制啊,回头买点硝石往水里一搁,这冰就有了。” “真的?” “回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小姐,你起了吗?外面有人找少爷,说是陈国公府派来的铁匠和木匠,求见少爷。” “起了,起来了,你先去,招呼他们吃点东西,我一会就来。”杨凌叫道。 两个人窸窸窣窣地穿起衣服来,杨凌看着孙猎人系肚兜的时候,有点发愣,孙猎人看着杨凌不怀好意的目光,轻轻撒娇道:“少爷?”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一件东西来,心里有点纠结。”杨凌笑道。 “什么东西?”孙猎人好奇地问道。 杨凌附在孙猎人耳朵边讲起了胸罩的事,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两样东西委实不好选择啊,说实话我两样都喜欢。” “既然老公喜欢,那就做一点嘛,回头老公喜欢哪个,我就穿哪个,可好?” “哈哈,好,好,好!”杨凌大笑道:“你别急,我这还有很多新奇的点子,怎么都可以一个一个试过去。”说完在孙猎人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就出了门。 萧府派来的铁匠和木匠,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同时粗壮的手臂也告诉杨凌,这两个人绝对是能满足任何工作需要的,看得出萧夫人也是仔细挑选的。 两个人见过杨凌,杨凌问道:“吃了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两个人什么毛病啊,我就问一问吃了没有,就大眼瞪小眼的,吃了的话,老子还省一顿早饭呢,算了,算了,不管了,如正题好了“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的。” “担不得杨少爷的这话,夫人叮嘱过了,杨少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没事,我这人赏罚分明的,你们只要好好做,也亏待不了你们,回头我还去伯母面前,给你们说好话。” “多谢杨少爷,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嗯,是这样的,”杨凌一边向这两个人说着自己关于马车的想法,一边在纸上画着图。在杨凌的想法里,现在的马车怎么能叫马车呢,就是马拉着板车嘛,真正的马车应该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中世纪西方的那些马车,厢式的,里面有软座,最好在车厢地下开一个暗格,夏天的时候放冰盆,冬天的时候放火盆,这就是车载空调啊。不光是别的方面,就是享受方面,杨凌也是超越千年的啊。 第七十四章闭门造车 一个车的舒适性,在这个年代,取决于车的避震性能,杨凌上辈子是一个只有电动车的diao丝,但是并不妨碍杨凌对弹簧的认识,这玩意是吸收冲击力的好东西。 铁匠在得到了杨凌关于弹簧的图纸以后,自己回去打造了,杨凌吩咐他务必多做几条,车身的的重量对于弹簧质量有着很高的要求。 木匠则被杨凌留了下来,车身主要用木头来打造的,在弹簧没出来前,什么都等于白搭,不过没关系,杨凌还可以造点别的嘛,比如摇摇椅。 杨凌吩咐木匠就地开始打造摇摇椅,自己则是坐在那里指导制冰流程。 孙猎人的贴身侍女小蝶得了孙猎人的吩咐,已经买了好多硝石回来,又打了一盆水来,杨凌微笑着好像神棍一样,在将小蝶哄得真以为杨凌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孙猎人则在一边捂嘴轻笑。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杨神棍将一点硝石放入水盆里,果不其然,随着硝石溶于水的过程,大量的热被吸收掉,水面开始慢慢结冰,死死凉气冒了出来,小蝶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知道杨神棍到底是用了什么仙法。 “呵呵,你拿点自己玩去吧。”杨凌对小蝶说道:“不过这东西可别吃,虽然看上去都是干净无毒的,不过我不保证化学反应会造成什么别的反应啊。” 小蝶才没空管杨凌嘴里说的化学反应,拿着剩下的硝石去寻找当神棍的快感去了。 孙猎人看着杨凌道:“老公,你真本事,知人所不知啊。” “那是,”杨凌骄傲地一甩刘海道:“这点本事算什么,其实我最骄傲的本事,只要你才能领略道。”杨凌看着孙猎人怪异的走路姿势,调戏一番,也是别有风味啊。 “老公?”孙猎人半是撒娇,半是不满,用眼睛瞄向外面正在做木工活的木匠。 “没事,这么漂亮的老婆就得多让些人看,就这样的风采,我一个人看,容易闪瞎我的氪金狗眼。”杨凌笑道。 “哪有人说自己长了狗眼的?”孙猎人严肃地纠正杨凌的错误。 下午的时候,杨凌正坐在刚刚打造好的摇摇椅里,在葡萄藤下打瞌睡的时候,铁匠送来了刚刚打造好的弹簧。 很可惜的是弹簧全都不怎么合格,承载重量还是很有限的,铁匠有点泄气,杨凌却觉得没有什么,新鲜事物嘛,哪那么顺利? 更关键的是这些不能当车辆悬挂的弹簧,杨凌想出了别的用途,那就是沙发和席梦思。杨凌送走了铁匠,嘱咐他继续打造更加适合的弹簧,同时叮嘱他可以找人继续打造刚才的弹簧,强度够了,需要短一点的。 “你,来,来,来,又有别的活找你干了。”杨凌对正在打造第二把摇摇椅的木匠招招手。 “可是,”木匠为难道:“杨少爷,我手头的活还没干完呢!” “你这木匠做得脑袋也木了啊,那边的活先放下,来,我现在手头的活更重要点。” 其实沙发比摇摇椅更好做,摇摇椅还要求下面的支脚有弧度呢,这沙发就是简单的拼接了,很快一个简陋的沙发就在木匠手里拼接好了,杨凌又找了软垫放在上面,然后将孙猎人按在上面,问道:“怎么样?” “这怎么还往下沉啊,坐着有点心慌,不过还是很舒服的。” “刚开始都这样,坐着坐着就习惯了,等把这东西好好加工加工,回头把家里这些木头都给换了,坐得我腰疼。”杨凌说着说着又犯了贱,在孙猎人耳边小声说道:“回头,把咱们那床垫也搞成这样的,到时候摇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孙猎人偷偷在杨凌的腰间掐了一把,这都跟谁学的啊,说道:“都说行得正,坐得直,一个人的坐相也是很重要的。” “对于我这么一个这么不正经的人来说,我才不管人家说什么呢,嘴在人家脸上,咱们管不着,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舒服了就得了,真要按别人嘴里说的那样过日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傍晚收工的时候,杨凌赏了木匠十两银子,木匠顿时受宠若惊,刚要跪下道谢,被杨凌阻止了“可别,你这年纪可能当我爹了,你可别折我的寿,银子你先拿着,这几天我还有活要交给你干呢,到时候干得精细一点,就成了。” “多谢杨少爷,能为杨少爷效力,真是小的福气。” “对了,一会你走的时候,把那张摇摇椅给夫人带去,就说是我孝敬他的。” 晚饭是杨凌亲自下的厨,孙猎人一边哭一边吃,一边还埋怨道:“君子远庖厨,老公的关爱妾身已经感受到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做这些事了,要是被人看了,可要笑话咱们了。” 女人果然是口不对心的生物,杨凌笑道:“你可别骂我,我压根就没想当君子,再说了,一千多年以后给老婆做饭是天经地义的事。” “就会哄妾身开心。”孙猎人感动道,这次却没有得到杨凌的回应。 因为杨凌正看着一边的沙发发呆呢,孙猎人捅了捅杨凌问道:“怎么了,看着这椅子发什么呆啊,可是想着给家里添一个进项?” “嗯,啊,不是,这玩意没什么技术难度,有心人买回去拆开来,就知道怎么做了,现在又没有品牌意识,赚不到什么钱,我是想”杨凌小声地在孙猎人耳边说着些什么,直说得孙猎人脸红耳热的。 “碗筷让小蝶收拾吧,我去洗澡!”孙猎人像一只穿花蝴蝶一样飞走了。 “洗澡啊,洗澡好,一起洗,同洗啊!”杨凌立刻追了出去。 这几天可以说是杨凌穿越以来过得最惬意的日子,晚上和孙猎人一起谈谈情说说爱,白天则盯着木匠和铁匠干活。 沙发经过几次改良,终于有了现代沙发的影子,不仅增加了靠背的倾斜角,还加厚了副手,加宽了宽度,第一批货杨凌并没有自己装备,而是送去了孔家一套,又给了沈老头一套,开玩笑,这种半成品,怎么可能给自己用?拿来送礼当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直到第二批沙发换装完了萧府和自己家,弹簧也终于出了合适的产品。杨凌立刻开始了马车的改进工作。 车厢的主体工作,这几天木匠已经充分明白了杨凌的意思,但是底盘的打造可就有点费事了,由于铁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玩意又不像沙发一样,说就能说得清的,杨凌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时候孙猎人就会准备一锅酸梅汤,用冰镇了,坐在葡萄藤下,看着杨凌上蹿下跳的忙活,心里充满了甜蜜。 功夫不负有心人,马车的终于打造完成,虽然还有些瑕疵,但是比起那原始的板车不知强了多少倍。杨凌不仅在车厢里多了车载沙发和空调,居然还多了一张桌子,这尼玛完全就是照房车的标准设计的啊。同时在两侧车门还增加了遮阳蓬,就连前面的架势座位也搭了一个棚子。另外杨凌也摒弃了传统的木质轮胎,在原有的木质轱辘外加装了内凹的铁质轮毂,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弹簧,同时外面还包裹了几层厚牛皮,填充了厚厚的茅草。 这一天清晨,杨凌正在床上抱着孙猎人说悄悄话呢,小蝶又在门外叫道:“少爷,少爷,小公爷来看你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说是少爷你的大哥。” “这俩王八蛋现在整天见不到个人影,想找他们喝喝酒都没人,今天怎么一起来了,约好的?”杨凌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很快穿好了衣服迎了出去。 “两位哥哥哇,可想死我了”杨凌老远就开始嚎道。 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黑了脸色,菊花关道:“三弟,别嚎了,这大清早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嚎丧呢!” “这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两位哥哥了,不嚎不足以抒发对两位哥哥的思念之情啊。来,来,两位哥哥里面请。” “好,好,一起请,三弟现在一个人关上门来过着郎情妾意的日子,让哥哥好不羡慕啊。” “还好,正准备天好,出去兜风呢,两位哥哥就来了。”杨凌指着角落里的新马车道。 “听三弟这话,怎么好像是不欢迎我们啊。” “怎么会,就是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打造出了一辆新马车,跟两位哥哥得瑟得瑟。” “总觉得怪怪的。”小菠萝指着马车说道。 “我去,两位哥哥多日不见,这审美情趣还是没有什么提高啊,对了两位哥哥,最近忙什么呢?” “我呢,现在接管一点家族生意,二弟呢,我不说你也知道了,”菊花关笑着说道:“三弟呢,最近怎么样?” “一个字,忙啊,成天的瞎忙,鬼知道我在忙什么。”杨凌夸张地叫道。 “莫不是整天与弟妹卿卿我我?”菊花关开玩笑道。 “大哥,你真是没辜负了你的名字,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像!三弟这脚步明显虚浮,你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靠,这么明显啊,”杨凌叫道,随即又自言自语道:“咦,那为什么她这几天越看越光彩啊,靠,果然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吗?” “三弟,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啊,没有,两位哥哥屋里坐。”杨凌虚引,又叫道:“小蝶,端三份酸梅汤来,要冰的!” 杨凌带着两位兄弟进了大堂,刚一进大堂就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菊花关指着一排沙发道:“多日不见,三弟总是能给我惊喜啊。” “那是!”杨凌傲然道。 第七十五章兄弟上门 大堂里到处都是冰盆,镇得一点暑气都没有,菊花关随意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道:“三弟,你这日子过得,满屋子的冰,这得花销多少啊,还有这椅子,坐没坐相的,”菊花关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一番。 “说你老土吧,这叫什么椅子,这是沙发,既然你觉得没坐相,成啊,门口那台阶看到了没,你去坐,保管你坐得笔直的。”杨凌不屑道。 菊花关舒服得往后面一靠,端起酸梅汤轻啜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道:“开什么玩笑,这么舒服的椅子,我还是第一次坐呢,跟着三弟混果然有好日子过啊,对了,三弟,什么时候也给哥哥来这么一套啊?” “这个你得问二哥家去了,现在他家的作坊里专门有专门做这沙发的。” “咦,那我怎么没听说这市面上有卖的啊。” “那是,就这玩意仿制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啊,二哥家就不卖,专门做了送人,全送给达官贵人的,你想想这国公府给人家送礼,人家还不得回一份大大的礼啊?” “这一定是三弟你想出来的主意了,我就知道你这鬼主意多。” “会说话吗?”杨凌不满道:“这叫智慧,就你们这般凡夫俗子的怎么可能体会到我这高处不胜寒的心情,落寞啊。”杨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过了好一会,两个混蛋一点动静都没有,杨凌继续不满道:“我说两位哥哥,你们也夸夸我啊,这造型都摆了老半天的,我这脖子都酸了。” “三弟这头昂得太高,我和二弟达不到三弟那样的高度。” 杨凌摆正姿势,看着一边还站着的小菠萝道:“咦,最近二哥减肥了?这大热天的又是盔甲又是刀的,也不嫌热得慌,我说你倒是坐啊,来我这你还客气什么?” “三弟,你说得对,自从做了这典军以后,我是无时无刻不忧心忡忡,深怕辜负了皇上的美意,给家族蒙羞啊,所以我已经立下决心,减肥了。”小菠萝夸张地说道。 “我觉得你这减肥还没成功,就得快得忧郁症了,你他吗倒是坐啊,非逼着我说糙话是吧?” “是啊,是啊,二弟,你也坐嘛,这来三弟家就跟来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菊花关也在一帮帮腔道。 “大哥,这话我们都说清楚了啊,在大部分问题上我还是比较赞同你这一说法的,不过我家的人可不是你的家人啊。”杨凌瞟了一眼菊花关道。 小菠萝瞟了一眼菊花关,才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坐得笔直,就沾了三分之一的屁股,还扭来扭去的。 “二哥,你这是最近得了痔疮,还是在练迪斯科啊?”杨凌不满地问道。 “不管他了,”菊花关借口道:“对了,三弟最近可有什么想法没有,哥哥刚接管了一点家里的生意,正准备干一番事业,却是没什么主意,所以特地来找三弟讨讨主意。” “我啊,最近准备修一个游泳池呢,这天热的,跟我家那口子,有事没事的时候,一起鸳鸯戏个水什么的,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杨凌说道。 “游泳池?什么玩意?能当生意做吗?”菊花关关心地问道。 杨凌少不得又解释了一下游泳池的功效,尤其是想到和孙猎人一起戏水的场景,更是心旷神怡,最后才对小菠萝说道:“二哥,你要是想减肥,也得修那么一个,每天游上个几里路的,坚持不懈,很快就能达到效果了。” 菊花关听了却很失望,说道:“远想着三弟还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却是这样,这想要游水,哪里都可以游啊,哪里需要专门修一个池子,多浪费地啊。” “所以说,我跟你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天知道我当初脑子里是哪根筋搭错了,跟你们结拜了。”杨凌说道:“你以为这游泳池是这么好建的?这里面得用到一样材料,才是关键所在。” “哦,那三弟快说说,是怎样的一种材料。”菊花关饶有兴致地问道。 “水泥!” “什么是水泥?” “水泥呢,是一种材料,可以造房子、铺路、修城墙,这水泥不仅有很好的黏着性,风干以后更是坚硬如石,平整如镜,就现在这条件下,除非那种大型的投石机或者没东西玩的时候拿榔头敲,否则别想损失分毫,更关键的问题是这水泥的原材料还便宜。” “这水泥好,这水泥好,”菊花关一个劲地说道:“这生意做得,既然如此,三弟还不速速去做?也让兄弟们,沾沾光啊。” 杨凌苦笑一声道:“我倒是也想啊,这没钱、没人、没地的,我怎么做啊。” 菊花关赶忙说道:“三弟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怎么现在犯起糊涂来了,你不会找哥哥们吗?” “就你们俩?”杨凌白了一眼道:“得了吧,这玩意前期可投入很大的,更关键的是作坊的选址还有很多讲究呢。” “什么讲究?” “就是这玩意污染很大,得选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最好是山里,不仅能保密,也能减少污染。”杨凌解释道。 “我还当个什么事呢,就这点东西啊,你早跟哥哥开口啊。”菊花关道。 “跟你开口,你有那么多钱吗?我这还有你很多白条呢,要不你给我报了?”杨凌说完就去房间里拿出了一大堆白条,都是当初斗地主赢的,数额都还不大,都是几十文钱的。 “两位哥哥,你们看,这一大堆白条的,你们看着要不先给我报了,咱们再说其他的?” 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脸色一黑,菊花关尴尬地一笑:“三弟啊,你这是穷疯了啊,几千几万两的银子,你都见过了,这加加起来也不够一两银子的,也值得你专门说啊,你这很不厚道啊,你让我和二弟真是情何以堪呐。” “我才情何以堪好不好,这都是钱啊,坏账一大堆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就这么一堆白条,够我好好吃一顿肉了。” “这样吧,三弟,这钱呢,你也别跟我们算了,我再给你一万两和一块地,当我跟你入股,咱们一块搞那水泥的生意怎么样?要是钱还不够,我以后还可以再追加的。” 杨凌吓了一大跳,赶忙哭丧着脸说道:“大哥啊,你这是当上贼了,还是抢银行了?就你能为了几十文钱敢给我写白条的主,这么一大笔钱不是什么赃物吧?” “瞧三弟这话说的,”菊花关不满道:“既然如此,也不瞒三弟了,我不是一直说我家做生意的吗?” “是啊,怎么了?反正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家干的哪一行。” “是家父一直不让我说的,我家干的这一行有点特殊,轻易不好对人说。” “开赌场的?卖三鹿的?还是卖地沟油的啊?” “去,去,去,”菊花关不满道:“就不能往好了想啊。” “我觉得我没什么理由往好了想,难不成你们家是摸金的?” “再让你这么说下去,我家都成十恶不赦之家了,”菊花关顿一顿道:“其实我家是皇商,专门帮宫里做生意的,说实话,干我家这一行,不低调不行啊。”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能进国子监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那你快把那钱还有地契什么的都给我吧。”杨凌说着就去菊花关上又摸又掏的。 “慢来,慢来,三弟啊,今天这些东西都没带在身上,明天,明天我一准给你送来。”菊花关叫道。 “你这存心逗我玩呢,”杨凌不满道:“既然来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杏花楼,咱们好好喝一杯。” “三弟啊,不是我说你,这外面的饭哪有家里的饭好吃,更何况三弟你搬入新宅,论情论理,你也应该在家里摆一桌进屋酒请我们吃不是?”菊花关道。 “还有这个情理啊?”杨凌一头雾水,道:“得了,那我今天就下厨给你们做一顿。” “唉,三弟,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有什么屁赶紧放啊,老这么憋着这么一截一截的,也不怕嘴里长痔疮啊。” “三弟,你真俗,”菊花关道:“你看啊,现在弟妹也有了,咱们三个又是这么好的兄弟,估计弟妹跟你也学了不少手艺,怎么说,也应该让我们尝尝弟妹的手艺吧。” “你们确定?” “确定!”两个人同时点头,小菠萝更是说道:“想想孙大家成了我的弟妹,心里就不是滋味,能尝一尝她的手艺,想必也是极好的。” “二哥,我说你没事的时候别老是穿越,这样不好,”杨凌说道:“既然你们强烈要求,好吧,老婆!做饭了,两位哥哥想尝一尝你的手艺!”杨凌对里屋的孙猎人叫道。 孙猎人容光焕发,很快就整治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菊花关和小菠萝看着说道:“看来这弟妹的手艺也是一绝啊。” “两位伯伯过奖了,如不嫌弃,请尝一尝吧。”孙猎人微微一笑。 “好,好,好!”两个人笑着点头。 才尝了几口,菊花关忽然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爹好像叫我回家吃饭,三弟,告辞!” 小菠萝也说道:“对了,我下午当值,三弟,告辞!” 孙猎人跺脚道:“亏我还做了这么多,还没吃几口,怎么都走了,老公,你多吃一点啊。” “好!”杨凌笑道:“老婆啊,下次再做,你可千万记得放盐啊。”杨凌内牛满面。 第七十六章难民 第二天菊花关和小菠萝再一次联袂上门,这一次可不一样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上门装了整整一万两银子。 “银子啊,银子,你的光芒为何如此可爱?”杨凌抱着银子比抱着孙猎人还来劲,让孙猎人狠吃了一碗醋。 “三弟,我和二弟在这呢,你好歹给我们一点回应啊,这样让我和二弟很伤心的。”菊花关不满道。 杨凌白了两个人一眼道:“你们姓银吗?不然别来烦我,我决定了,我要把卧室里的床拆了重做,全都铺上银子。” “你就不怕睡觉硌得慌?”小菠萝问道。 “你管我?” “好了,三弟,别闹了,”菊花关道:“我还给你准备了另一样礼物,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难道是银子铺的地,哎呀,大哥,你实在是待我太好了。” “想得美,快上车,我带你去看地。”菊花关说完当先上了杨凌的马车。 “大哥,你不是有马车吗?”杨凌指着不远处的车说道:“这可是我的专车啊。” “都给了一万两银子了,坐一坐怎么啦,这么小气。”菊花关在车里环视一圈说道:“别说,三弟你这车又大又气派,坐着也挺舒服,以后帮我也搞一辆。” “这事你还是找二哥吧,不过我还是强烈建议你准备好一份厚礼,这玩意可是只送不卖的。” “啰嗦,要你说,快上车,我们去城外看地了。” 杨凌对小菠萝问道:“二哥,你还减肥吗?” “减!怎么了?”小菠萝问道。 “如果你还继续减肥的话,我强烈建议你就别上车了,你一路走着去,可能消耗你不少的肥肉呢。”杨凌说完还丢给小菠萝一个“我这全是为你好”的眼神。 “我忽然决定我今天不减肥了,明天也是一样的。”小菠萝说完再也不理杨凌,也钻进了车子。 杨凌要带孙猎人一起出去,憋在家里当宅女没关系,憋出点忧郁症什么的就麻烦大了,孙猎人一开始还不肯,杨凌是硬拽着她上的马车。 车辚辚,马萧萧,车上的混蛋在打牌,这旅途漫漫的,不找点事干实在是很无趣,不知是失去了童子身的缘故还是两个混蛋聪明了,杨凌现在是输多赢少。 “给钱,给钱!”两个混蛋兴奋地叫着,赢杨凌一次不容易啊。 好在杨凌早有准备,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堆白条:“两位哥哥,今天尽管赢,我这里的白条管够,都是当初你们打给我的。” 两个人立刻苦了脸道:“三弟,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抠啊。” “放屁,不要脸也是你们先的,再说了,脸皮多少钱一斤,给我来几斤尝尝鲜,反正我这白条有的是。”杨凌不甘示弱道。 孙猎人不去理会三个混蛋的争执,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孙猎人急切地叫道:“停车!停车!” 车刚一停下,孙猎人就提着裙裾跑了出去,杨凌三个也跟着出去了。路边树荫底下上正有一辆破旧的板车,有一个汉子正扶着一个老人,一边掐着老人的人中,一边焦急地喊着:“爹,爹,你醒一醒,你可别吓我,爹!” 板车上坐着两个瘦小的孩子,脸上挂着泪痕,有一个妇女正搂着他们,安慰他们。 杨凌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老人家不舒服。” “我爹他已经好几顿都没吃了,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有些中暑了,几位公子小姐,这哪有大夫啊,求求你们,告诉我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这荒郊野外的,大夫都在城里呢,”杨凌安慰道:“不过你也别着急,我看老人家也就是天热中暑了,补充点葡萄糖就行了,最好再喝点盐开水。” “哦,哦,”那汉子忙不迭地答应,又回头对板车上的老婆叫道:“婆娘,快弄点吃的给爹,再弄点盐来。” 那妇女听了赶忙在车上找了一通,然后提溜着一个小破袋子过来,说道:“他爹啊,就剩这么一点了,大人还好说,你可千万留着点给孩子。” “放屁!”汉子大怒道:“要不是给那俩小崽子留口食吃,我爹至于几顿不吃吗?” 那汉子哆嗦着从破袋子里拿出一个又干又黑的馒头,老人却是紧闭着牙关,怎么也吃不下一口,急得那汉子只掉眼泪。 杨凌心中黯然,赶忙叫孙猎人回车上将车里备得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还好,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车上的零食点心果子仁丹备得很是齐全。不仅如此,孙猎人还贴心得弄来一点已经化成了水的冰水。 “来!”杨凌说道:“搭把手,把你爹牙关撬开,喂点仁丹下去。” “哦,好,多谢。”汉子手足无措,只能照着杨凌说的照做。 这时候他老婆也拧了一个根冰毛巾,给老人搭在头上。 “行了,别干等着了,看你们这嘴唇都干了,喝点酸梅汤降降火,你们要是也累倒了,这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可没地哭去。”杨凌说着那这一家几口都喝了点酸梅汤。 只有这汉子却是不肯,一直守着,喃喃道:“爹都这样了,哪还有心思喝什么酸梅汤哦。” 车上的两个孩子,喝了酸梅汤下去,舔着舌头,眼睛直愣愣看着孙猎人手中的糕点,缩成一团,孙猎人笑了笑,递给他们,关爱地说道:“吃一点吧。” 孰料菊花关和小菠萝也凑了过去,两个小孩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孙猎人不满地白了他们俩一眼,杨凌看着也说道:“早跟你们说了吧,就你们这尊荣就别出来吓人了,这不吓坏人家小朋友了吧,真是的。” 菊花关悲痛地说道:“我本将心照明,无奈明月照沟渠啊。” “你对人家小朋友念叨些什么玩意,你看好了,这两个可都是男的,果然没有辜负了你这名字。” 这时候仁丹的作用发挥了一点,老人的气息也平稳了不少,杨凌又将手里的水果递过去道:“给你爹吃一点这个,补充糖分的,不过看你爹这样子,估计也吃不下,得想办法捣烂了,喂点汁水下去。” 汉子说了一声“谢谢”结果水果也不用什么工具,就用一双粗壮的手,几下子,水果就在他手里烂了,他老婆也赶紧用一只破碗接了,喂了那老人。 汉子一直盯着,直到老人悠悠地出了一口气,眼睛眨了眨,可能身体还很虚弱,却是怎么也没有睁开,汉子惊喜地喊着爹,只能得到气若游丝的回应,就是这样,也让汉子喜出望外。 杨凌也舒了一口气道:“你爹现在就是有些虚弱,一会烧点水,里面搁点盐,喂他喝下去,记住,水千万要烧开,不能喝生水。” 那汉子拉着自己婆娘,给杨凌三个连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公子小姐救了我爹!” “这是干什么,都是应当的,”杨凌还没有接受别人给自己磕头的习惯,说道:“看你们估计也饿了这么久了,这里有些糕点,你们也吃一点,你要是再倒下,这孤儿寡母的水来照顾?” 汉子接过来糕点,坐在地下,狠狠地啃了起来,杨凌问道:“你们这是逃难的?” “是啊,今年家里遭了灾,开了春以后一滴雨也没有下,庄稼都旱死了,收了那么一点庄稼也都交了租子,没办法,只好领着老小往京城里逃,这里是皇帝老爷住的地方,总不能饿死了我们不是,也能有个活路。” “那旱灾严重吗?”菊花关关心地问道。 “还好,也就我们几个县遭灾,别的地方听说虽然也没怎么下雨,但是还能活下去,要是换往年,收点粮食,我再上砖窑里干些活,也能活下去,只是今年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了,没办法,”汉子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要是有个活路,谁愿意出来逃荒啊。” 杨凌说道:“这样吧,再不远就到京城了,你们再坚持一段时间,进了京,你找人打听一下,有个叫杏花楼的饭店,到时候你找那掌柜说,就说是杨凌和萧波罗介绍你们去的,给你一份活干干,也能赚口吃的,要是城门那里不让你们进的话”杨凌转头问小菠萝道:“对了,二哥,你有什么凭证吗?” 小菠萝摘下一块腰牌,说道:“我估计这个还能有点用。” 杨凌接过来一看,是一块铜质的腰牌,正面刻着“东宫亲卫”反面刻着“典军萧”的字样,杨凌递给那汉子道:“这可是凭证,你们千万要好好收藏,记得用完了给那掌柜,我二哥还要用呢。” 汉子接过来腰牌,放在怀里,又赶忙磕头道:“多谢公子小姐,你们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啊。” “得了,这神仙属于两个系统的,扯不着关系,有这力气,你还是照顾好你这一家老小的。” 再次出发的路上,四个人一时有些无语,孙猎人有些哽咽,说道:“就是苦了孩子了。” 菊花关见气氛有些沉闷道:“这靠天吃饭的,每年都有这样的情况,朝廷会给赈济,这京城大户的也会派米,总能好起来的。”不过菊花关还是叹道:“多希望这国家风调雨顺啊。” “得了,得了,你真当自己是神仙了啊。”杨凌不屑道。 第七十七章慈善秀 菊花关给杨凌准备的地是整整一座山,连着山脚下的一片地,菊花关歉疚地说道:“三弟,我虽然名下的田庄有很多,但是那些都是上好熟田,每年能产不少的粮食,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实在是对不住啊。” 好多田,尼玛这菊花关家里这么有钱啊,杨凌忽然蹲下身子,使劲抱着菊花关的大腿,手指在菊花关大腿上来回摩挲,菊花关激灵灵打看个冷战,哆嗦着嘴说道:“三弟,三弟,你千万要冷静啊,弟妹还在这呢!” “看看,这么粗壮的大腿,大哥,你早说啊,你早说了,我不就早抱上你的大腿了吗?”杨凌自顾自地摸道:“你看就连这腿毛也是粗得惊人,就是貌似有点多,靠!” 杨凌对这一块地相当满意,山虽然不高,但是周长还是有点大的,山脚处还有一条小河,看样子,是汇入汴水的,虽然水流不怎么打。 杨凌仔细参观了所有的地方,选定了将来做水泥厂的地方,也帮自己选定了将来造别墅的地方,就这么好的环境,不造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回去的时候,杨凌他们一起去了杏花楼,不出所料,那一家子果然在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那汉子出示了小菠萝的腰牌,也只是换得他一人进了城,好在韩掌柜接过了小菠萝的腰牌看了看,就带人跟着出了城,将他们一家就带了进来,安置在杏花楼后面的一间杂物房里。 老人听说恩人来了,想要来给兄弟三个磕头,杨凌怕折寿,坚决不允。最后,杨凌问那汉子道:“你说你在砖窑上干过?” “嗯,小的以前农闲的时候都会去砖窑上干活的,有的是力气。” “好,你这几天先在这歇着,过些日子,我要开一个窑,到时候想找你干活,你放心工钱肯定够你们一家过日子的,就是不知道你家里的地怎么办?” 汉子也有些心动,但是中国人故土难离,汉子有些犹豫:“多谢公子的好意,能不能让我们一家商量一下?” “当然,时间还多的是,估计你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你还可以一边干着,一边想,要是觉得好再说,不顾我要告诉你,将来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咱们可是要签文书的,可不能说干就不干了。” “哪能呢,公子放心,如果决定留下来,一定好好给公子干活。”汉子赶忙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大批难民的到来,京城里的物价尤其是粮价都贵了几分,不过好在朝廷及时宣布,槽米充足,正常的价格浮动可以容忍,但是如果斗米超过一贯五十文,对不起,等着吃牢饭吧。同时皇帝不仅宣布常平仓放粮赈灾,同时也鼓励大户们自行赈济,为朝廷分忧。 这个措施怎么说呢,真是他吗太好了,高官们没办法随时随地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注意着呢,皇di du开常平仓了,你好意思不为君分忧。按说下层官员不用了吧,但是皇帝不仅会派人去看,偶尔还会亲自去看,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尤其是在皇帝面前的露脸,哪个愿意放过? 每年总有地方遭灾的,两百多年来,一直都这么干的,于是但凡每次遭灾,只要路不是远的离谱,难民们就会往京城里跑,京城里有活路。 皇帝这话都说了,整个京城立刻开始了火热的大规模的慈善运动,就连萧夫人也找到杨凌,说家里准备了粮食,准备到城外赈灾,让杨凌跟着一块去,也好积点德。积德这种事,杨凌是不屑做的,老子都穿越了,估计德行都给败光了,也不知道要积到几辈子去。不过孙猎人倒是很上心,不要杨凌的钱,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了一大笔,购置了大量的米面,在杨凌的建议下,又添购了一些仁丹、薄荷油、石灰和食盐等等物资。 这天一大早的,孙猎人就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杨凌在床上看着孙猎人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试过去,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去赈灾呢,还是选美呢?” 孙猎人白了杨凌一眼道:“这哪家的小姐夫人不穿得漂漂亮亮的,我也要给你挣脸不是?” “你这个人就是我最大的脸面了,你可是那帮女人的公敌,我呢现在是那帮男人的公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低调一点。”杨凌扶额,这古往今来的慈善活动,果然到最后就是有钱人的大秀场啊,呸,一帮道貌岸然的家伙。好像不对,貌似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啊。 杨凌觉得自己来得很早了,因为等杨凌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以后,萧夫人还没到。不过莫道君来早,更有早行人,在不远处已经有人家摆好了摊子,开始煮粥了。 杨凌好奇地拉着孙猎人去看,不过很快就后悔得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因为不远处正拿着大铁铲在熬粥的不是别人,正是孔兴学的老基友——韩福。 杨凌拉着孙猎人准备悄悄地离开,打枪的不要,谁料老基友眼神太好,这尼玛都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了,还是一眼就把杨凌给认了出来。“杨少爷,你怎么也来了?” 杨凌站定身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在脸上挤出了一朵菊花,转过身去,却见韩福也是一脸菊花的迎过来,杨凌“嘶”的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赶紧上前说道:“福伯,我又欠你钱了?” 韩福一愣:“没有啊,杨少爷没欠我钱啊,更谈不上一个又字了。” “不对,我肯定欠你三文钱了。”杨凌肯定道。 “呵呵,杨少爷还是这么会开玩笑。”韩福笑着说道:“老爷今天特意告了假,来城外派粥。” “啊,伯父也来了?那么一定要见一见,请个安的,”杨凌“惊喜”地叫一声,对孙猎人说道:“老婆啊,这位孔伯父是当今的吏部侍郎,你一定知道的,也是我家的通家之好,我父母去世后,多亏了伯父的照料,我们去见个礼吧。” 孙猎人轻轻一笑:“自然是要的。”完全无视了杨凌不断的眼色。 杨凌心中悲叹一声,还是拉着孙猎人的手,跟着韩福过去,向孔兴学和孔夫人见礼。 孔兴学还好说,热情地拉着杨凌的手,不过还是埋怨道:“听说,在你的指点下,匠造监发明了几样威力巨大的武器,不仅如此,还有那什么水轮机,也是很不错的,皇上私下曾对我们说,从此以后,边疆稳定了一半,可见皇上是如何的欣赏,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在匠造监里任职?将来也总有一个远大的前程,也算是将你杨家的门楣发扬光大了。” “伯父,做官实在不是我的强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个官身,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当然不会藏着掖着,但是平时还是我让我过zi you自在的日子吧,我实在是受不得拘束。”杨凌解释道。 孔兴学叹一口气道:“人各有志,你也长大了,现在更是自立门户了,我更是管不着你了,不过,你要记住,将来遇到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 “多谢伯父的关心,我记住了。”杨凌施礼道。 不知是杨凌退了婚的缘故,孔夫人的脾气也好了三分,也能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客气话了,让杨凌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就在这时,孔映日这倒霉孩子出现在杨凌眼前,再看牵着他手的主人,是一个少女,穿一件藕色的长裙,绝对的美女,和孙猎人不相伯仲的那种,如果说孙猎人骨子里还有一丝妖媚的话,那么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只有一种——清纯,就跟三伏天里喝一瓶冰镇啤酒的感觉那样。 杨凌现在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这是谁了,除了那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前未婚妻孔映雪,估计也不可能是别人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孙猎人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而然也察觉到了。其实这件事上,本没有谁对谁错的,但是杨凌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做了ntr似的。 好在孔映日看了看杨凌,想起了杨凌是谁,奶声奶气地说道:“你骗人,我问过姐姐了,那池塘里的鱼根本不好吃,你这个大骗子,姐姐说了,骗子都不是好人,不能跟你玩。” 这倒霉孩子,那么老实干嘛,再说我顶多就算是逗逗你,还扯不上骗子这么严重吧,该不是孔映雪这小妞对自己的评价吧。 “呵呵,”杨凌尴尬地笑着,忽然惊喜地发现萧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呢,杨凌赶忙挥挥手叫道:“伯母,我在这呢!” 萧夫人笑盈盈地走过来,大家又说了些闲话,才各自散了,等杨凌向孔映雪告别的时候,孔映雪还微微红了一下脸。 萧夫人饶有深意地看了杨凌和孔映雪一眼,微笑不语,自己先走了。 “老公,这就是你当初的那个未婚妻?”孙猎人笑着问道。 “大概或许可能是吧!”杨凌龇牙咧嘴道:“老婆。有话好好说,疼,疼,别抓了,你不是练个龙爪手吧,老往腰间抓算怎么回事?” “有没有后悔?”孙猎人酸溜溜地问道。 “没有!”杨凌斩钉截铁道。 “其实那孔小姐看上去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倒是希望,将来的夫人就是她。”孙猎人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什么意思,杨凌一头雾水,有话好好说,别让自己猜呀,自己脑子里的cpu实在不适合处理感情方面的事啊。 第七十八章赈灾 萧夫人准备吩咐人开始熬粥,不过却被杨凌阻止了,杨凌诚恳说道:“如果伯母信得过我的话,这活还是让我干吧。” “原来贤侄想自己亲自熬粥给难民们喝啊,这下子他们可有口服了。”萧夫人笑着道。 “伯母误会了,”杨凌解释道:“我并不打算动手熬粥,也不希望我们的人熬粥,他们要吃饭就自己来做,不仅如此,还必须帮我干活,才能有饭吃。” “这样不好吧,”萧夫人为难道:“往年都只是直接派粥的,今年如果改成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 “请伯母相信我这一回,我绝对是为了他们好,其实干活,也不是为我干,而是为他们干。”杨凌坚决道。 萧夫人勉强同意了,杨凌叫上几个人,去四处宣传,只要来杨凌这一边不仅馒头白粥管够,而且还有肉汤喝。 一听这话,很快就有很多人赶了过来,大家都是庄稼人,有的是力气,卖力气,吃上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杨凌这不仅有粥喝,还有白面馒头和肉汤。 杨凌吩咐老人和小孩就不用干活了,女人们自己动手熬粥、做馒头,人多的话就支锅子烧水,再多的话就四处去找野菜,而男人们则是需要去清理临时搭起来的窝棚,同时还要找木料去搭茅房和浴室,将杨凌带来的的石灰全都洒在窝棚周围。 古代人的防疫意识很差,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古代人虽然意识到了这点,却对瘟疫的形成没有什么认识,其实都是因为古代的卫生措施太差,再加上古代人的营养跟不上,免疫系统容易被病毒攻击。 虽然难免对杨凌此举表示不解,但是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卖把子力气,全都照着杨凌的话低头干活去了。 杨凌首先熬了几大锅的板蓝根,板蓝根这东西就是放到现在每次一出现什么疫情,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它,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在中医来说板蓝根、甘草之类的的确是清热解毒的常用药,而且便宜。 杨凌首先让老人和小孩,每人都喝上一碗板蓝根,他们的免疫力最弱,保护措施可得做好。别人都是给一碗粥就算做好事了,但是杨凌这边不仅有饭吃,而且还细心地准备了药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具体作用,但是的确有人有些伤风感冒的,这些人又没有钱看大夫,能喝点药总归是好的,这样一来,杨凌这边的人干劲更加足了。 第一批粥和馒头很快熬好了,肉汤混合着野菜的香气,也在锅里直冒出来“来,来,老人和小孩先过来吃饭,管够啊,都别抢,不够的还在做!”杨凌招呼道。 有上顿没下顿的难民立刻蜂拥而至,有几个从别的地方赶来的难民,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趁机浑水摸鱼,别认出来,被哄了出去,谁料那几个人,还不服气,准备闹事,萧家的家将可不是吃素的,被一个个扔了出去。 杨凌指着不远处正在搭窝棚的人问道:“你,过来,过来,我问你个事。” “公子,你叫我?” “我问你,茅房和浴室搭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的话,材料不够,才搭了几个出来。” “你们辛苦一点,饭有的吃,别急,再多找些材料来,多搭一点。我看你还蛮顺眼的,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要是你干得好了,你回乡的时候,我送几两银子给你当盘缠。” “多谢公子!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完成。” “也不是什么大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看好了,住在你这一片的所有人,我说的是所有人啊,别管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要屙屎拉尿的,必须到茅房里,谁要是被你发现了,那就饿他一顿,多的饭给你吃。还有,必须每天晚上,烧水洗澡,从头到脚的洗,喝水也必须是烧开了的水,谁要是不干,你把他给我踢出去。老子做了这么多,可不想被人破坏了。” “公子放心,这些都是小事,我一定会好好盯着的。” “嗯,去干活吧。” 杨凌转过头一看,人类的劣根性顿时一览无余,老人和小孩都在啃馒头,就算噎得直翻白眼,还是不断往嘴里送着馒头,杨凌顿时大怒,这尼玛本就虚不受补,还这么死撑,不消化啊,杨凌气得大叫:“每人两个馒头,谁他吗要是再给我往嘴里塞馒头,老子把你踢出去。” 杨凌的话,顿时吓坏了所有人,萧夫人拉拉杨凌说道:“他们要吃就给他们吃好了,都是些陈年的米面,费不了几个钱,还让人家看了笑话去。” “伯母,我不是舍不得些米面,实在是他们现在肠胃不适合这么胡吃海喝的,其实最好是多喝几碗粥,喝点肉汤,再加一两个馒头,这就够了。他们饿了这么久,贸然吃这么多,到最后可能不是帮他们了,反而是害了他。” “这样啊”萧夫人自认识杨凌以来,对他说的话已经开始产生了一点盲目的信任,当下吩咐下去,每个人两个馒头,谁要是多吃,就等着挨饿吧。 等第一批的老人孩子吃完了,杨凌又叫过刚才的那人,说道:“现在带他们去洗澡,从头到脚的洗,还有这是肥皂,洗的时候放在身子上搓,把他们穿的旧衣服都给我拿过来,给我扔在锅里煮。” 等别家都完成了派粥的工作,杨凌这边才完成了一半,孔兴学带着一家三口也不急着回家,就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杨凌忙前忙后的。 其实杨凌早看到他们了,这尼玛看猴戏呢?不过以现在双方尴尬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过去见面,所以杨凌只能装作没看见,继续上下跳窜,装作很忙的样子。 这个场面,对孙猎人是最有震撼的,刚开始她还不理解杨凌为什么这样做,等杨凌大概地讲了以后,她就明白了,不仅主动帮杨凌去调派任务,还跟洗完澡的小孩子们做起了游戏。 看了很长时间,孔兴学终于动了,杨凌本以为他看腻了,准备回家了,却不料径直朝杨凌走了过来,杨凌背过身去,口里重复着:“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 可惜,事与愿违,孔兴学站在杨凌身后叫道:“贤侄,你这是何意,派粥就派粥,怎么还搞出这些玩意出来。” 你当初也是穷过的,怎么问出来的话怎么没营养,难道真是读书人都这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德行?不过这话杨凌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杨凌挤出一脸的笑解释道:“是这样的,伯父,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现在这帮人正是虚弱的时候,容易被病毒,不是,是那个叫什么对,外邪入侵,皇上下旨是为了让他的子民可以活下去,如果我们只是派粥派米的话,可能是不容易饿死了,但是很可能会引发一场瘟疫的,到时候不仅是他们,就连城里的人也可能倒霉的。”杨凌才不会说,这种情况下,霍乱、疟疾可是最容易感染的,这两种病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是大麻烦。 杨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伯父你看,现在我给他们的饭,不仅能吃饱,还保证了一定的营养,同时我让他们重新整治他们住的窝棚,不仅在窝棚四周撒上了石灰,而且还盖了茅房和浴室,规定他们每天的屎尿都必须埋起来,同时每天还要用肥皂洗澡,让他们看起来很卫生健康。接下来,我还准备了板蓝根和甘草,这两样草药都是很便宜的草药,但是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预防是再合适不过了。” “贤侄这次用了不少钱吧?”孔兴学问道。 “还好,不算多,不瞒伯父,现在小侄也算是薄有家资,再加上萧府的帮忙,照顾这些人还是可以的。”杨凌说道。 “贤侄啊,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藏着如此一股为国为民的精神,贤侄,你放心,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这次怎么说,也要让皇上封你一个官当当。”孔兴学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去,这孔兴学没毛病吧,看不出还是个官迷啊,我这都说得再清楚不过了,怎么还想着让我当官啊。 “伯父,你可千万不能坑我啊,我不想当官啊!”杨凌哀求道。 “这是与国与民的大功德,不封赏,岂不是显得吾皇赏罚分明?你这是欲陷吾皇玉不仁不义的境地吗?这事,嗯,就是你说的那样,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孔兴学说完转身就走了,只留给杨凌一个兴高采烈的的背影。 果然以前还是太小看他了,就这指鹿为马的本事,能爬上这么高的官位,不是没有道理的啊,杨凌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孙猎人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刚才孔大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老婆,咱们回家收拾下细软吧?”杨凌抬起头来说道。 “怎么了?” “跑路!咱们浪迹天涯去!”杨凌解释道:“那混蛋,居然说要把今天的事上奏皇上,还要给我讨个官做做,做官什么的最讨厌了啊。” “老公是有大本事的人,做个官还不是绰绰有余?”孙猎人骄傲地说道。 “悔教夫婿觅封侯啊,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思,”杨凌说道:“钱,我所欲也,官,我所不欲也,当捞钱不做官是也!” 孙猎人轻笑道:“现在我忽然还是觉得不要做官了,将来公文肯定写不好。” “你太对了!”杨凌一拍大腿道:“不仅我古文狗屁不通,还有那两笔字,也是跟狗爬一样的。” “但是,老公可是想出了很美的诗词啊。” “早跟你说了,都是我抄的。” “我不信,要不然老公把那人找出来,我去嫁给他?”孙猎人轻笑道。 杨凌猛地一站起,慷慨激昂道:“都是我写的,你老公的才华有八颗豆子那么高,谁说不是我写的,我去抽他!” 第七十九章硕鼠 不过两天的功夫,沈老头再一次找上了杨凌,果然是孔兴学那张大嘴巴,经过实地观察,发现杨凌照料的那一摊难民,的确不论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况都比别家的要好,这就证明了杨凌所说的方法是切实有效的。 沈老头告诉杨凌,杨凌又升官了,这次升为文议郎,依然是悲催的有政治地位,没国家俸禄拿的倒霉虚职,更关键是这次杨凌居然还有了差遣,就是将他的方法推广到全城,同时总揽全京城的赈灾工作。 杨凌试探着问道:“不干,行不行啊?这老让我干这干那的,关键还不给开工资,这算怎么回事,你喂牛,还知道给几把青草呢。” “不干也行啊,”沈老头老神在在地说道:“敬事房的门往哪边开,你也知道了,不干的话,我们再去参观参观好了。” “这么说,是吃定我了?”杨凌无奈道,自己刚破处没多久,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再往哪去一趟,指不定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呢。 “差不多吧,反正你小子是有本事的人,就是有点惫懒,还有点好财货,估计也就我能吃你了,明天我会派人来,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老头说完就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老头回过头来说道:“还有,别想着要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往哪里跑呢,对不对啊。还有一件事,你那什么沙发,就够我摆一个书房的,没事的时候,再送个百八十张的过去,家里地方大。” “百八十张?老头,你是准备要开店吗?敲诈敲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杨凌大怒道。 “说你不学无术吧,老夫这怎么能叫敲诈呢,分明是你自愿孝敬老夫的。”老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老头太不要脸了,气得杨凌晚上跟孙猎人嘿咻的时候,也只是匆匆来了三次,这叫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杨凌还搂着孙猎人雪白的身体发春梦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官上门了,姓秦叫雷,是户部的一个小主事,按说人家官位比杨凌高,但是人家显然做了功课,将杨凌的背景不说调查得一清二楚吧,也算是差不多了。秦主事在杨凌面前丝毫不摆架子,就是有点嘴碎,一个劲地说和杨凌一见如故,想要和杨凌结拜为异性兄弟。 杨凌没见过这种人,只能用不断的“呵呵”来表达我去年买了个包的意思,但是显然这秦主事没有听懂,还是一个劲地热情招呼。杨凌懒得搭理,让他前面带路,往户部仓库去了。<ww。ien>户部仓库里此时正忙忙碌碌的,杨凌意外地还看见了一个老熟人——杨大少,鬼知道他一个混黑社会的怎么会来这。 秦主事将杨凌引进他的办公室,然后又叫来几个小头头,听杨凌训话。 杨凌这几天着实有些累,也没功夫跟这帮人多扯,只说道:“我那办法估计你们也知道了,我也没别的话说,别以为我不清楚里面的门道,少贪点,外面可都是人命,贪多了小心生儿子没屁眼,行了,就这么多了,都忙去吧。” 所有人听了杨凌这话都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地鱼贯出了房门,杨凌躺在秦主事的椅子上,连换了几个姿势,才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斜着眼睛问道:“说说吧,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别说你不知情,跟我说说,看看在不在我心里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秦主事擦了擦冷汗,没想到杨凌这个看上去一点正形也没有的人,居然会直接问出这种问道,秦主事斟酌道:“先前的确有一批粮食有点损耗,所以指望着能在这里把那窟窿给填上去,请杨公子开恩。” “按说,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来负责赈灾的事,不过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个人河水不犯井水,你们把我的差事干好了,其余的我不管,但是如果你们要是这个面子不给我,也别想我给你们什么面子。好了,你先忙去吧,我先眯一会,你这一大早的,也不让人谁个安生觉。啊困死我了。”杨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房间外,那些小头头正聚集在一块,一见秦主事出来,赶忙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秦主事?怎么说,那小子什么意思?” 秦主事为难地说道:“这位爷不怎么好糊弄,他的意思是他只管他的事,只要别搅合了他的事,其余的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有些为难,就指望着能借这件事补窟窿呢,往年都是这么干的,从来没有出个什么纰漏,天知道今年上头为什么会派杨凌下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试探着说道:“秦主事,这可是一年最好的机会,夏粮刚刚入库,稍微做点手脚就能将去年冬天的窟窿给补上了。秦主事,你看新来的那个姓杨的,一眼就看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能把他拉过来,大不了大家将去年的收益都送了他,反正估计他也就干这一阵子。” “我劝你这个心思是想也别想,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背景?”秦主事赶忙阻止道。 “什么背景?” “他是沈相国的未来外孙女婿,听说还和陈国公府的小公爷是拜把子兄弟,我还听说先前他去了一趟匠造监,得到了皇上的嘉奖,不过是他不想做官,这一次也是沈相国特地把他调过来的,我觉得他也看不上那一点。”秦主事沉吟道。 “那,要不还是美人计好了,看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估计也没什么定力。” “你们可知道他的如夫人是谁?就是原来金风楼里赫赫有名的孙大家,估计一般的庸脂俗粉他也看不上眼,听说当初帮孙大家赎身的时候,光赎身银子就是好几万两。”秦主事为难道:“这样吧,大家这几天打起精神来,按照他说的,咱们给他好好办事,等过了几天,他松懈的时候,再想办法。” “即使这样,这窟窿可要咱们自己补了!”有人不甘心道。 “这个时候保命要紧,还是先把这尊瘟神送走了,估计来年他也不会来了,做人眼光要放得长远。”秦主事骂道。 一连几天,杨凌都没搭理他们,每天去了都是在办公室里放几个冰盆睡觉。但是这并不代表杨凌不去关心,每天傍晚,杨凌都会叫家人去将当初杨凌派活干的那个难民叫过来,问问官府的赈济情况如何。 一连好几天,都是很好的结果,杨凌自然是不会去多过问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嘛,反正又没有钱拿。 就在户部一帮人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期间杨凌什么都没有过问,只是窝着睡觉,这让很多人都以为杨凌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渐渐开始胆子放大了。 杨凌不动声色地又过来几天,这天结束的时候,杨凌照常在办公室听秦主事给自己报账,这东西杨凌听都不要听“好了,好了,老秦,别念了,我听得头大。”杨凌摆摆手道:“对了,老秦,我看你应该是个官身吧,念过书吗?” “是,我是举业出身的,七品的官身,念过些书,不过名次不是很好,入了官场又没有关系,又没有钱送礼,所以被派到这里当个主事。”秦主事笑着回道。 “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的,念过圣贤书,不像我,打小就不爱读书,虽然是同进士出身吧,但是国子监,你懂的。”杨凌为难道:“这不,这几天,我家里那位天天吵着我不学无术的,逼着我写情诗呢,我说我不会写啊,怎么办?就整天逼着我看什么诗经,每天还要问我什么意思,我这头哦,大!” “杨公子辛苦了。”秦主事笑道。 “还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有点丢人,这不正好,我又有不会的了,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 “杨公子,你请说,我一定尽我所学。” “如此,就多谢了,这诗的开头是什么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你给我解释解释?”杨凌盯着秦主事看着。 秦主事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落,也不知道擦一擦。 “咦,老秦,你好像很热啊,我这有酸梅汤,冰镇的,夏天喝它,简直就是最好的享受,你来一碗?” 秦主事恍了好一会神,才反应过来,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杨凌。 杨凌拍着胸口说道:“老秦啊,你想不出来,也别用这眼神看着我啊,你这眼神很不友善啊,跟你平时的可不一样。” “杨公子,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秦主事恶狠狠地说道。 “老秦,你这话的语气可不怎么对啊。怎么听着,想要杀了我的意思呢?” “杨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装傻呢?” “我就是好奇,你这会要是杀了我,你怎么交待?我跟沈老头,哦,对,就是你们嘴里的沈相国,关系怎么说呢,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是一点情谊还是有的,同归于尽这种事,我觉得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杨公子,你说这天这么热,我们这仓库后面又正好是个码头,所以你下水戏水,一不小心溺水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听上去还是挺合情合理的,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摘得不怎么干净,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比如贿赂我?” “如果我贿赂了,你肯放过我?” 杨凌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结果呢,是吧?” 秦主事盯着杨凌看了半天,才说道:“杨公子啊,你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何必在这浪费时间呢,如果区区贿赂就能打动杨公子的话,杨公子也不会在这和我说这么久的话了。” “老秦,你是个聪明人,爱钱本没有什么错的,说实话,我也爱钱,钱是个好东西,但是怎么说呢,赚钱得有个办法,你现在是什么,你知道吗?为了你们的一点私欲,可是有成千上万的灾民可能挨饿,甚至饿死,这钱你花得安心吗?” “既然如此,杨公子也别多说什么了,老秦我送你上路吧。”秦主事忽然暴起发难。 第八十章收尾 赛诸葛杨凌错误地估计了一件事,秦主事居然有些武功底子,好在杨凌也算是半个运动少年,一边满屋子的乱窜,一边暗地里抱怨,这古人没事的时候,干嘛要练武啊,你一读书人读书就好好读书,别没事练武啊。 杨凌急得对屋外叫道:“老头,你再不进来,我可就真的要挂了,我靠!”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杨凌心头一喜,对秦主事叫道:“听到没,我的援军来了,我劝你现在省省力气吧,一会被抓了,也好留点力气大喊几声冤枉什么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沈老头的身影:“臭小子,你死了没?” “你再不进来,我就真的要死了,老头,快进来吧!” “哦,好,”沈老头答应一声,随后下了命令道:“里面的犯人比较凶狠,正在里面进行殊死的搏斗,等过一会,你们再进,将那犯人一网成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是!”门外传来整齐的声音。 秦主事冷笑着说道:“杨公子啊,看来我今晚还能保个本啊。” “老头,我告诉你,你这么恶毒,小心下辈子投不到好胎。”杨凌叫骂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可是读书人,不信那些,再说了,老夫这辈子也够本了,下辈子随便怎么着吧。”沈老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进来救我?杨凌气急败坏道。 “好办,你叫我一声外公,我就去救你!” “不叫,老头,我告诉你,我也是读过书的,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我明白,你指望这个时候占我便宜,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杨凌回头一看,差点被秦主事抓住,大叫一声:“哦,谢特!” 孰料外面传来一声应喏之声:“标下在!” 杨凌正奇怪呢,谁叫这倒霉名字啊,就听见沈老头愤怒的声音:“他那是乱叫呢,别胡乱答应!” 沈老头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臭小子,死了吗?” “死了!老头,我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杨凌叫道。 “嗯,”沈老头似乎很满意,说道:“办事吧!” 杨凌心中一喜,心道这老头可算是玩够我了,却不想,杨凌又跑了一段时间,还是没人进来,只有整齐的声音传进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出来投降!” 我去,这老头还没玩够啊,杨凌急得大叫道:“外公,求求你救救我吧!” 沈老头忽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下令道:“好了,进去救人吧!” 随着警察的破门而入,秦主事被层层围住,杨凌拖着沉重的脚步,站在外面对秦主事叫道:“老秦,都说了,省点力气,你看现在连冤枉两个字也喊不出来了吧,哈哈哈!” 秦主事被带走了,另外一干犯人也早被看押了起来,房间里,杨凌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半壶凉水,才对沈老头怒目相向道:“老头,你是想玩死我是吧?” “老夫这日子过得很是无趣,看着你这臭小子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一件很解闷的事情。”沈老头捻须笑道。 “万一,我真死了,我家里的你替我养?”话一出口,杨凌立刻醒悟道:“原来你真藏了这个心思啊,你这个衣冠禽兽!” “放屁,老夫没有yin人妻女的癖好!”沈老头骂道。 杨凌别过头去不理沈老头,沈老头继续说道:“臭小子,再叫一声外公来听听?” “不叫,打死我也不叫!”杨凌倔强道。 “这样啊,”沈老头对边上的人说道:“你,去把所有犯人都给我押过来,然后把他们所有人都关在这房里,然后我们都出去。”杨凌乜视着杨凌。 “你狠!”杨凌夸道,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按理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叫你一声大爷,实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你干嘛非得我叫你外公呢?”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个也不知道吧?”沈老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杨凌被沈老头看得不自在,只得装傻地转移话题说道:“老头,你看吧,这就是我不愿意做官的原因,多危险啊,随时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啊。” 沈老头正色地问道:“我问你,如果不是他们贪墨了赈灾的钱粮物资,你是不是,真不打算告发他们?” “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我吃饱了撑的,我告发他们。” “那为什么,你会选择告发他们?” 杨凌也正色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我都会去做,那些灾民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居然有人想断了他们的活路,我杨凌,就像你说的,喜欢钱,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挣来的钱每一个铜板都是用自己的智慧赚来的,绝人生路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我不会干,也容不得别人干。” 杨凌的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沈老头好奇地看着杨凌,仿佛第一次认识了杨凌,说道:“就冲你这情怀,不当官,为天下请命,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干涉再多也没用,不过你是怎么一来就知道,这里有贪墨的行为?” 杨凌好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沈老头说道:“欺上瞒下这种事,你应该比我见得多多了,你怎么还来问我?” “说实话,这种赈济灾民的事,从太祖开始,就是狠抓的,几百年来都是相安无事,而且从户部的账册来看,也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沈老头说道:“所以,这才疏忽了。” “看账本这种事,说实话,让你们这帮念圣人经典的人来看,的确有点为难你们了,”杨凌顿一顿道:“你信不信?让我来做账的话,这仓库被我搬掉一半,从账本上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这是为什么?”沈老头好奇地问道。 “那账本,我也看过了,什么时候支出什么东西,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混在一起,人看多了,容易会有盲区,将一样支出多次誊写的话,是很难看出异样的。”杨凌解释道。 “那如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呢?” “记两笔账,一本总账,一本分账,总账是总控所有物资的账本,分账则不仅是对每一次支出进行记录,更要对每一样物资支出进行单独记录,分账必须一次支出后就上交,到最后算总账的时候,就很容易得出结果了。”杨凌接着说道:“这样当然也不能完全杜绝后患,有做账高手,做的账一样无懈可击,最好对每一笔的支出都进行调查,看看是不是被用到了。这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做这些事的人,是否绝对可靠。” 沈老头,听得很认真,将杨凌说的都记在了心上,其实杨凌还没有一样东西没有提出来,就是会计师制度,想来以沈老头的时代局限性也不会赞同的。 沈老头最后说道:“你刚才可是叫了我外公的,什么时候再去孔府提亲啊?” “提亲,提什么亲?”杨凌装傻道:“别逗了,老头,早跟你说了,没什么感情基础,婚姻很容易破裂的。” “放屁,婚姻大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个屁的感情基础,不过,既然你想要这什么感情基础,你等着!”老头撂下话道。 杨凌猜不透沈老头要干嘛,以后出门看黄历,别遇上他就是了,杨凌问道:“对了,那杨大少,你们打算处置?” “他家这回,能拿出账本,也算有功,不过情节实在恶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三千里吧。” “别啊,有事没事往海南岛流放干什么,那里可是度假胜地,天蓝海清的,你们这是惩罚他们呢,还是奖励他们呢?”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平时欺男霸女,尽做一些不法的勾当,难道还留着赏赐他们不成?” “赏赐我觉得可以留给我,他们就免了吧。”杨凌笑道:“老头,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沈老头立刻感兴趣地说道:“你是说?” “现在正是干我当初说的那些事的时候了,就找他们家干。” 沈老头还是不解地问道:“朝廷在边疆有榷场,何必要在让他们过一手呢?” “老头,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我们的铁会卖给人家吗?人家的马会卖给我们吗?这个时候就必须走私了,现在我把我们的酒、香水、肥皂还有书都走私过去,西夏辽国现在贵族也挺多的,肯定很乐意接受,到时候就再让他们那马匹牛羊或者粮食来换,其余的不要,你要知道,西北苦寒,我专门做了他们肯定喜欢的高度酒,再加上那书,这都是大量消耗品,这样一来一回,可能不是很多,但是也应该能缓解咱们的一些危机,对吧?” 沈老头高兴地说道:“你小子就是鬼主意多,我这就去请旨。” 没过多久以后,沈老头告诉杨凌,这次被查出贪墨的户部官吏一律腰斩,家产充公,妻女发卖,而户部从尚书到下面没有参与其中的,也被申斥了一番,罚一年俸禄。只是皇帝不想让人知道,造成灾民情绪不稳,所以没有公开。 第八十一章招工 杨凌见到杨大少的老爹杨十三的时候,有些吓了一跳,标准的富家翁的装扮,眼神里全是平静,在官兵的层层监视之下,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狠厉乖张,杨凌心中也要赞一声,这他吗才是标准的黑社会大佬形象啊。 杨十三请杨凌坐下来,又在红泥小炉上慢条斯理地煎着茶,看着什么生姜、桂皮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往里面丢,杨凌有些蛋疼,纯粹是胃酸分泌过多的原因。 “请!”杨十三给杨凌斟了一杯茶,做一个手势道。 “谢谢!我不喝茶,看了都胃酸啊。”杨凌苦着脸拒绝道。 杨十三轻轻抿了一口茶,闭目回味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说道:“其实上次犬子的事情以后,我曾调查过杨公子的背景,看得出来杨公子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我曾严令犬子不得再与杨公子发生什么冲突,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栽在了杨公子的手上。” “其实,你做这样的事,早晚都会栽的,你的保护伞不可能永远会罩着你的。”杨凌说道,随即恶狠狠地说道:“我原以为说盗亦有道,合伙盗卖灾民救命粮这种事,杨老板,难道你做了就没有一丝良心不安吗?” 杨十三不屑地笑道:“我只为自家兄弟负责,我只要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就够了,至于别人,与我何关?那是皇帝的事,我没那么大的心去管皇帝老子的事。” “难道,你就不怕有报应?死,你就不怕吗?”杨凌问道。 “好像杨公子说的报应,佛家还说蝼蚁尚且偷生呢,怎么会不怕,”杨十三说道:“可是怕有什么用?杨公子看着这满地的灾民觉得怜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有一场旱灾比这个还可怕,别说外地来的难民没吃的,就是京城本地人也是吃不饱饭,我看着爹娘活生生饿死,我跟野狗抢骨头吃,我怕死,所以我狠,我要让别人怕我,我要让自己活下去。” 杨十三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杨凌却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杨凌说道:“事到如今,如果还想活的话,你或许可以听听我的。” “哦,看不出杨公子的背后也不简单嘛,不妨说来听一听?”杨十三说道。 “帮我做事,我给你货,你偷偷运过边境,卖给辽国人,卖给西夏人,帮我从他们手里换取马匹牛羊或者粮食,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其中跑一趟我给你一成的利润,够你养活你手底下的这帮弟兄了,怎么样?”杨凌微笑着。 杨十三再一次喝一口茶,说道:“听起来很不错,又能活命又能赚钱,可是,对不起,我不干,哪怕是死,我也不干这买卖。” “哦,看不出你杨老板这样的人还有民族大义啊,真是失敬失敬啊。”杨凌语带讥讽道。 “我杨家几代从军,死在辽狗刀下的英灵不知道有多少,我上面两个哥哥也死在了辽狗的刀下,我现在干得这些事,将来顶多让祖宗骂几句,我没有能力替他们报仇也就算了,要是我替你干了这事,我怕我死了以后连祖坟都没有面目进去。” “杨老板不愧是江湖中人,恩仇分明,”杨凌一挑大拇指,随即又说道:“不过你的眼光还是有些狭隘了,报仇嘛,有时候不用刀子也能杀人的。我大量出售我的货物给他们,可以换来马匹,让我朝军队组成骑兵,我可以换来粮食,不仅可以让自己人可以吃饱,还能让他国的穷人也吃不饱,这样他们起来造反,造成各种内乱,岂不是比直接动刀动枪来得更爽?” “哈哈,都说读书人最是阴险,看来这句话果然不错。”杨十三仰头大笑道。 杨凌老脸一红,说道:“其实我顶多也就算半个读书人,不过,你到底干不干吧?” “兹事体大,请杨公子,让我想一想。”杨十三沉吟道。 “可以,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杨老板尽管想,如果我等得不耐烦了,可就没这次机会了,其实要干这买卖的人还多的是。”杨凌笑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干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杨十三说道。 “说来听听,如果你要的多的话,对不起,我这个人还是比较爱财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希望可以让犬子跟着杨公子。” “杨大少?不好吧,都说子承父业的,更何况我对杨大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啊,要不,你再提点别的要求?” 杨十三叹一口气道:“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他从小我就疏于管教,等长大了就是这一副跋扈的二世祖模样,我就怕哪一天他忽然横死街头,跟着杨公子这样的聪明人,估计他能活得比较久一点。” “对不起,这个我办不到。” “杨公子,大家都是聪明人,其实你刚才说的做生意什么的顶多就能算一半,还有一半应该是让我尽可能和那些蛮子搭上关系,最后能搞到点别的什么东西吧?这可是几百颗脑袋的事,难道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肯答应吗?”杨十三说道。 “好,好,好,”杨凌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笑道:“杨老板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我不喜欢杨大少也是真的。唉,杨老板不用这么一副表情嘛,其实我给杨公子想好了一条更好的路,杨老板有兴趣听一听吗?” “请杨公子说说看。” “当兵!” “杨公子真会说笑,我杨家当兵已经当够了,更何况犬子还是我杨家的独苗,你觉得我可能会让他再去当兵吗?” “这兵也有好坏之分的嘛,比如我的结拜二哥,现在就是东宫亲卫军,你想想将来太子即位,我二哥会是个什么地位。如果,杨大少也去当一个东宫亲卫军,历练一番的话,将来杨家说不定要改换门庭啊。” “照你这么说,好是好,可是官府的人真愿意让犬子入东宫?”杨十三不可置信地问道。 “既然你已经调查了我的背景,不会不知道,我背后是些什么人,更何况进了东宫,也相当于有了一个人质,看得出杨老板还是很关心这个儿子的,这样皆大欢喜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干。” “好,爽快!既然如此,我手底下这几百条兄弟的性命就交到杨公子手上了。” “其实他们一直都在你的手上,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杨凌微笑着说道,然后起身离开。 京城灾民在杨凌一些现代救灾知识的指导下,终于安然度过了灾荒,不仅如此,往年的一些疫情也没有爆发。随着九月份的来临,虽然秋老虎还是肆虐着,但是灾民们已经从官府手中领了粮食,陆陆续续准备启程回乡。杨凌也终于开始了大规模的招工工作,杨凌准备开的水泥厂说白了还是一个力气活,这些家无恒产又有力气的难民显然是最合适的职工群体。 杨凌在南城门那支起了摊子,正式招工。杨凌一开始救的那一家,那汉子叫做张铁柱,经过思考后,终于决定留下来,现在正和一家人在难民群中宣传杨凌优厚的工作待遇。 说实话,杨凌开出的两百文工钱着实不算高,而且还是一家子的,但是杨凌加入了后续的养老、医疗以及子女上学和房子等一系列福利,更何况,吃喝有专门的大食堂,这样一算下来,这工钱简直就是高得吓人,这待遇直逼公务员待遇啊。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难民们纷纷跑过来询问,是真的还是假的。杨凌微笑着一一解答别人的问题,到最后,杨凌举着一张纸跑到台上说道:“看到没有,这是劳动合同,我说的条件都一一写在了上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识字的人来看一看,我有没有骗你们。将来要按手印的,一式三份,官府要留一份的,如果我说的我没有做到,你们尽管去官府告,到时候我要罚好多钱的。还有,我这份合同最低限度就是要干十年,还有一些别的条件,如果你们达不到,也是要被罚钱的。” 白纸黑字所代表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如此一来,杨凌的摊位前立刻人满为患,纷纷吵着要报名。 “不要乱,一个一个来,只招三百户!”张铁柱瞬时又进行了一次身份转换,变成了保安。 至于杨凌则是躲在了一边的阴凉地方,他才不愿意和这么多人挤呢。杨凌问萧夫人借来了韩掌柜,这老头虽然一个酒糟鼻有点难看,但是干酒楼干了一辈子,这双眼睛还是有点用处的,杨凌吩咐只要那些看着老实巴交的,但凡有一点偷jiān耍滑的都不要。 只用了一天,杨凌就招满了三百户,那些没报上名的人则是哭天抢地,杨凌很满意韩掌柜的工作成绩,私下里奖励了他十两银子。 第八十二章工业园区 杨凌开出的高额福利在京城商圈引起了轩然大波,大体意思就是说杨凌是个傻速多,不管再怎么嘲笑,很多京城本地人听了这个消息都蜂拥而至,想要给杨凌干活。事实上,在以农业为主的古代社会,越是大的城市,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越是发达,毕竟周边的地都很集中。 想要给杨凌做工的人多,但是杨凌并没有再招人,这天杨凌领着菊花关和小菠萝来参观自己未来的工业园区“山里面将会有三个窑,水泥、瓷器和砖头,看到没有山脚下那一片窝棚,是生活区,等水泥出来了,我第一个先给他们盖住房、盖学校和食堂,生活区和生产区中间,我决定多种些果树,一来尽可能的隔绝污染,而来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拿那些东西当福利发了。” 杨凌继续领着两个王八蛋往前走,指着前面已经被种了菜的地说道:“看到没有,庄户人家就是舍不得浪费地,我也决定了,那边就划给那些干不得重体力活的人来种,每年我来提供种子、耕牛,除了上缴国家的,都自己吃,也能省不少钱啊。” 三人继续往前走,就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传来,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窝棚,很大,也是周围质量最好的一个窝棚,里面一个老夫子正摇头晃脑地教着小孩子在认字。 菊花关开口说道:“没想到三弟居然能有如此魄力,肯让这些人的子女入学,这真的是出人意料啊,虽说穷文富武,但是念书依旧要花不少钱的,虽然花钱多,但是这教化一方的功劳却是不可小觑。” “二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杨凌不满地说道:“首先我没那么好心,我给他们念书一是为了稳定那些人的情绪,二是为我将来培养更高素质的员工。” 杨凌指着眼前一群孩子说道:“念书这东西真的要靠天赋的,不说万里挑一,千里挑一也是有的吧,你看道那夫子了吗?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想着考进士当官呢,还给我装清高,我他吗直接用银子砸死他。将来可能这些孩子中有一两个或许念书很有天赋,我倒是不介意送他们去太学什么的念,不过很多人显然达不到这个地步,这个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做工。但是他们跟别家的员工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识字,他们更会学。” 离开了临时学校,在窝棚区的露天广场上,三个人有停了下来,这里面堆满了各式不料和棉花,那些妇女正在忙忙碌碌地给穿针引线,做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菊花关捡起一个口罩问杨凌:“三弟,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口罩!”杨凌瞟了一眼,随口答道。 “这口罩是干什么用的啊?”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看到没有,这个口罩,还有风帽、手套和工作服,”杨凌一一指过去说道:“我这地方工作条件又苦又脏,灰尘也大,有了这些最起码能预防上一些不必要的疾病。” 三个人再次来到临时食堂,三个人仔细观看了别人煮粥、蒸馒头和烧汤的过程,小菠萝甚至还仔细尝了一番,最后总结道:“三弟,你这的人吃的饭菜比我军营里的还好啊。” 杨凌瞟了他一眼:“二哥,别没事学金三胖,我看得腻得慌。” “金三胖是谁?” “宇宙最无敌的男人,三岁就会打手枪的一个男人。”杨凌回答道:“还有你军营难道没有那种战斗力爆表的炊事班?” “嗨,别提了,这军营里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用你的话说,就是吃得我浑身蛋疼。” “你有那么多蛋吗?小心扯着了。”杨凌表示不屑。 杨凌又仔细询问了每天伙食的安排,得到了一众临时大厨“好像活在天上”的回答,杨凌嘱咐他们要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多多创造有益于劳动人民身心健康的饭菜,当然了,节约问题也是要注意的,这日子才刚好一点,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乱花。 两个王八蛋嫌杨凌这话说得无趣,在一边玩木制的饭盆玩得开心,这些都是杨凌照着后世食堂里的饭盆做的,反正现在树多,也没有什么环境保护法之类的东西。 杨凌最后问道:“两位哥哥,看到我精心规划的工业园区布局,是不是觉得心中汹涌澎湃,有一种忍不住要对我膜拜的冲动?” 小菠萝捂着心说道:“你说的那种冲动暂时没有,反正我现在心疼,忍不住有要揍你的冲动,照你这么搞法,我估计你一辈子都得往里贴钱,捞不着半点利润。” 杨凌微微一笑:“所以说你有时代局限性嘛,就算在最初的几年赔钱都是值得的,但是我到最后收获了他们的忠心,这些可都是无尽的财富,说得太高深的,你也不懂!” 小菠萝和菊花关对视一眼,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三弟,你有不臣之心,不是那个想造反吧?”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楚了。就连菊花关也紧张地看着杨凌。 杨凌没看见两个人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造反?二哥,你还是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吧,还没睡醒呢?我现在也算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了,我造自己的反?我二啊?还有,我现在给的他们越好的生活,他们越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干活就会越卖力。其实治国也是一样的,你给百姓的越多,百姓就会越维护你,我呢,没那么大的心思,就想安心地发财,等赚够了钱,就去享受生活,对了,二哥,其实刚才那番话你也可以对那个太子说一说,你经常见到他。说不定人家一高兴,能赏我几万两银子花花的。” 两个人同时摸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异口同声道:“其实太子也穷!” 杨凌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个人,说道:“哦,你们两个混蛋,是不是经常去揩太子的油?我告诉你,见者有份,必须分我一半!” “好了,三弟,别闹了,咱们兄弟三个如果真有好处,怎么会少了你的那一份啊。”菊花关岔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去后山,看看你的工场建得怎么样了吧。” 三人又再次来到后山,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汗水与灰尘齐飞,所有人都脱了上衣,露出坚实黝黑的上身,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吐了一口气,努力装作自己也是很强壮的样子。 不过杨凌很快就看到了不和谐的场面,当初兄弟三人救的那个张铁柱的父亲张老汉居然也在干活,不光是他,还有很多老人,杨凌愤怒地找到张铁柱质问道:“不是说了吗,六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都不需要干活吗,怎么你爹还有那么多老人都在干,你才当这个领班几天,就敢违抗我,你翅膀硬了是吧?” 老实的张铁柱委屈地说道:“都是我爹他们自愿来的,我拦也拦不住,再说了,都是庄稼人,忽然闲下来,也的确是浑身不得劲啊,掌柜的,你就让他们干吧。” “放屁!”杨凌听了有些舒心,还是对张铁柱叫道:“还有别叫我掌柜的,要叫我老板啊!”菊花关笑着说道:“三弟现在的行为真是应了圣贤的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 小菠萝帮腔道:“大哥说得对,这就是你给人家桃子,人家给你李子啊,都是一片心,三弟不要生气嘛。” 杨凌说道:“二哥,你该好好读读书了,连个成语都说不好,那叫投桃报李好不好?” 小菠萝委屈地说道:“还不是你说的,我说成语的样子很讨厌,我这才迁就你的嘛。” 杨凌又询问了张铁柱一些工程方面的问题,别的都好说,就是木炭有些不够。 木炭?用木炭的话,就算把整个山都给砍秃噜了,也不够用的啊,而且那木炭的温度也不够高啊。“媒!我不是说了,要用媒吗?”杨凌叫道。 张铁柱一副痴呆模样,表示不知道,菊花关也好奇地问道:“三弟,这煤是什么啊?” “你也不知道?”杨凌不解地问道。 却见两个混蛋也同时摇了摇头,杨凌扶额,说道:“煤,就是黑黑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可以烧,在山里,要用挖的。” 菊花关道:“哦,三弟可能说的是石炭,这东西河北很多,我家在河北的产业有一座山,山里面都是这东西,不用挖的。况且这东西烧起来,烟尘很大,所以一般人家都不用。” 河北?不记得河北产煤啊,不是山西才是产煤大省吗?随即杨凌醒悟到,好像古代管黄河以北都叫河北,杨凌惊喜地摇晃这菊花关的身体叫道:“太好了,大哥,你有煤山你早说啊,害得我满世界乱找,差点花一大笔冤枉钱,你知道吗?赶快组织人去,有多少运多少来,咱们用不完,还可以卖呢!” 菊花关痛苦地说道:“三弟,别摇了,我头晕,你再这么摇下去,估计我是没命去组织人手了。” 第八十三章相亲 作为老板,杨凌也不会闲得蛋疼,每天都去工地上视察,这一天杨凌正和孙猎人在家腻腻歪歪的,占些嘴上和手脚便宜。 小蝶跑进来道:“少爷,刚才有一个人自称是沈老相国的管家,说沈老相国在杏花楼等你,请你去见一面。” 杨凌捂着心,痛苦地说道:“小蝶啊,别对我说那个沈字,我现在听了,就心口疼,哎呦!去告诉那管家,就说我中风了,走不动道,让沈老头该干嘛干嘛去。” “咦,少爷,你不是一直都说蛋疼的吗?为什么今天忽然变成心口疼了?”小蝶好奇地问道。 “去,小小年纪的不学好,以后我说脏话,把耳朵捂住了啊。”杨凌教训道。 “哦!”小蝶很委屈,不过还是继续如实地说道:“那管家说了,沈老相国说的,如果少爷不去,沈老相国就会亲自上门,不过等沈老相国上门的话,就不是带少爷去杏花楼了,而是带少爷去一个刻骨铭心的地方。” 孙猎人也担忧地说道:“老公,还是去吧,我看沈老相国对老公也没有什么恶意,何苦去恶了他呢?” “没有恶意?老婆啊,你怎么也这么又傻又天真啊,他其实”杨凌硬生生将后半截话给咽了下去,难道要告诉孙猎人沈老头现在有事没事就在自己面前说孔映雪的事?为了嘿咻的和谐美满,还是不说为妙,杨凌说道:“你看他,他威胁我!本少爷岂是轻易就能被威胁得住的人,开玩笑,威武不能屈,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这么被他拿住了,以后还不得给我那两个混蛋兄弟给笑死啊,不去!” “老公,你还是去吧,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沈老相国可是名副其实的大树,有这样的人庇护,我们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安心不是?”孙猎人继续给杨凌递台阶。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果然孙猎人也不是很纯洁嘛,最起码没有看上去那么纯洁。 “是啊,老公你还是去快去吧,让沈老相国等久了,可是不好。”孙猎人说道。 “事先说好,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的啊。”杨凌明显语气松动。 “好了,好了,知道老公疼我,还是快点去吧,沈老相国该等急了。” 遇到一个老把自己老公往火坑里推的老婆怎么办?跳吧!更何况那团火还是个顺毛驴,驴脾气有点臭。孙猎人仔细为杨凌打扮了一下,杨凌对着铜镜,骚包地一甩刘海,开玩笑地对孙猎人说道:“又不是去相亲,至于打扮成这副德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勾引沈老头呢?” 孙猎人捂嘴轻笑道:“老公又胡说了,不过沈老相国不仅是大人,也是长辈,穿得庄重一点去见他,总归是没错的。” 杨凌在韩掌柜的带领下,在杏花楼最后的包间门口站定,理理身上的衣服,刚准备敲门,却听见沈老头的声音传来:“映雪啊,这些日子,怎么感觉清瘦了?今天外公特地带你来杏花楼吃饭,这些菜式都是杨凌那臭小子指点做的好吃!你看啊,这是黄豆猪脚汤,虽然看上去猪脚是很污秽的一件东西,但是那臭小子说了,这猪啊全身都是宝,这猪脚里面就富含什么胶原白蛋,我也说不清,这个对女人的皮肤好。现在你外婆还有你几个舅妈是顿顿都要喝一碗的,来,这是我专门给我的宝贝外孙女点的,你多喝一点啊。” “谢谢外公!” 我去,孔映雪怎么也来了,杨凌压低声音问韩掌柜道:“里面几个人?” “就两个人,沈相国带着个女的,好像是孔兴学大人的女儿。” “废话,他家那点关系,我比你清楚,”杨凌说道:“你,一会去厨房吩咐一下,给我来俩红烧蹄髈。” “杨少爷,那玩意油大,吃多了犯恶心,你看,要不还是来一个得了。”韩掌柜说道。 “让你来俩就来俩,别这么多废话,记得给我做油腻一点,酱油多放一点,好了,你先去吧。” 韩掌柜没法,谁让杨凌是老板呢,只得转身下楼,去吩咐厨房干活。杨凌调整了一下情绪,连续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感觉没什么效果,这尼玛比推boss还紧张呢,更何况沈老头这么一个老boss,加上孔映雪,天知道威力有多大,这开荒难度可是够大的,药剂没带足啊。算了,死就死吧,杨凌开了英勇,然后义无反顾地推开包间房门,大笑道:“哈哈,沈老头,听说你请我吃饭,我这就赶来了!” “臭小子,来就来了,咋呼什么呀?”沈老头立刻板着脸训斥道。 “杨家哥哥好!”孔映雪起身,轻轻点头致意。 孔映雪今天穿了一件湖绿色长裙,上身罩着一件桃花红的比甲,盈盈一笑,瞬时将杨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给打散得一干二净“哦,好,好,孔家妹妹也好啊!”杨凌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这尼玛玩红楼梦呢,天上还掉个孔妹妹下来不成? “坐吧!还指望我三请四请地让你做吗?”沈老头斜着眼问道。 “哦,好!”杨凌依言坐下,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孔映雪一样,说实话,今天孔映雪的确很漂亮,她和孙猎人是截然不同两种美,孙猎人好像桃花一样,看上去素净,但是其中的妖媚却让人不可自拔;而孔映雪的美,则是如寒冬绽放的梅花一样,白茫茫的天地融为一体,只有靠近了才能欣赏她的美妙。咦,老子在瞎想什么,家里那位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可不能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过人家是美女,老子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男人看美女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想到这里,杨凌也释然了。 不过沈老头嘴角好像有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杨凌给捕捉到了,再看看眼前的场景,越看越像后世相亲的画面啊。 杨凌心中警觉,正好韩掌柜这时候端了两个红烧蹄髈进来,杨凌抓起一个就啃了起来,满嘴是油,酱汁更是沾得满脸都是,沈老头看得直皱眉,板着脸训斥道:“臭小子,几天没吃饭了吗?这吃相,你是猪啊!”杨凌不理他,继续啃自己的蹄髈,还不时将手上的油渍往身上蹭,嘴里含糊不清道:“好几天没吃了,心里怪想的,老头,你也啃一个?”说完这话,杨凌还打了个长长的嗝。杨凌随说一脸满足的,但是自己苦只有自己知,这蹄髈实在是太油了,吃得自己直反胃啊。 “老夫不吃!”沈老头鄙夷道:“不过,老夫还是要代朝廷谢谢你,今年的旱灾托你的福,不仅没有任何意外出现,而且还抓出了几只大老鼠,皇上已经下旨,将你的那赈灾方法刊印成册,不日就下发全国,以后但凡再出现什么灾难,就照你的方法来救灾。”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对我这样的天才来说,实在就好比啃蹄髈一样轻松。”杨凌趁这功夫,赶忙换口气,给自己休息的空档,再这么吃下去,就是找虐啊。 “你倒是不贪功,要是天底下的官员都有你这份心思,天下大同也就不远了。”沈老头说道:“你说对吧,映雪?” “是啊,杨家哥哥的事情,外公和父亲经常在我面前说起,说杨家哥哥,虽然做得事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事,但是小事里才有大学问,杨家哥哥是有大智慧的人。”孔映雪轻笑着说道。 “哦?是吗?其实我也一直认为自己个天才!”杨凌也矜持地笑道。 “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沈老头不在杨凌身上找点错处,就不痛快,问道:“我来问你,你想办工场,就办,开那么好的条件,你想干什么?京城里对你已经有很多非议了,都被我压了下来,你说你想干什么?” 杨凌冷笑道:“我开我的工场,愿意给多少是我的事,关他们何事?再说了,我只是把那些人应得的给了他们,我这样有错吗?” “没说你错,只是告诉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没见你低调一点呢?” “我是我,你是你,行了,不说这些了,听说你将那些人的孩子都集中起来,还让他们读书?” “我又做错了?知识就是力量,我给他们应得的权利,让他们能读书识字,我告诉你,以后凡是在我手底下干活的人,所有人的孩子,只要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不管男孩女孩都必须念书,不肯送孩子念书的,我就让他们滚蛋。” “你倒是舍得!”沈老头顿一顿道:“不过,你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我倒是很喜欢,要是天下人都能读书明白事理,就是圣贤的愿望啊。” “读得手无缚鸡之力,五谷不分,病怏怏的?”杨凌不屑道:“这个世界需要读书人,但是在我眼中,就那些一心想当官的读书人,还是少一点好,历史不是靠这些人推着前进的,而是靠着像鲁班那种人。”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沈老头斜着眼问道。 “不敢,其实这些都是我心中所想,也是我一直不愿做官的原因,我自问做不到你的程度,与其进入官场蝇营狗苟,不如出来用我的脑袋,做点生意,最起码不仅我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也能让给我干活的人过得更好,再多我就管不住了,就这样我也比很多官不知要好多少。其实,说到底,咱们也算殊途同归吧。” “哼,你总是有道理,今天你来好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沈老头有些不服气。 就在这时,门被推了开来,来的人似乎是沈老头的管家,说道:“老爷,皇上有事召你进宫!” “好,我这就来,”沈老头转头对杨凌说道:“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听你的高谈阔论了,改天吧,你们先吃,等吃完了,记得把映雪送回去,要是映雪少了一根汗毛,我扒了你的皮!” “啊,这有关我什么事?”杨凌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惊讶沈老头的无耻,叫屈道:“再说了,女孩子都喜欢去毛,如果少了汗毛,我觉得应该谢谢我,而不是扒了我的皮。” 第八十四章烧制水泥 相亲,经历过吗?杨凌经历很多次,好吧,那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大体流程还是知道的。<ww。ien>反正就是吃一顿饭,现在正在吃;然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现在正在沉默;再然后就是缩男们鼓足勇气去要电话号码,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不过杨凌知道她家的门牌号码;最后就是骑上自己的电动小毛驴热情地要送别人回家,这辈子的杨凌比较幸运,最起码楼下面正挺着一辆豪华舒适的拥有两匹马力动力的轿车。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没想到转了这么一大圈以后,居然又再次出现了这样的场景。送孔映雪回去的路上,双方依然很沉默,杨凌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主动一点,可是杨凌做不到分手以后还是好朋友的那种境界,更何况眼前这人在不久之前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一些意外,这个人可能会陪自己走完一生的,所以杨凌只能任由这样古怪的气氛就这样蔓延。 最后,终于还是孔映雪打破了沉默“杨家哥哥,我娘先前对你有些误会,但是我从外公和父亲的口中知道,杨家哥哥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代我娘向杨家哥哥道歉。” 老子这都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给我发好人卡了?不过杨凌还是大度地说道:“没事,别人骂我千百遍,我待别人如初恋,我都习惯了。” 犯贱的杨凌说完这话,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上一句话。 煎熬的旅程总算以到孔府门前而告终,杨凌快步打开车门,下了车,同时细心地为孔映雪留着门,同时将自己的手伸到车门最上边,反正电视都是这么演的,让自己看上去绅士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孔映雪缓缓下了马车,微红着脸,轻轻说道:“谢谢!” “呵呵,应该的,不用谢,”杨凌讪笑道,不过随即脸色大变,因为孔兴学的老基友韩福老远就挤出了招牌式的菊花笑脸来迎接,杨凌从怀里摸出四个铜板,递给孔映雪道:“对了,这是我欠福伯的四文钱,你交给他,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啊!”说完赶忙慌张地爬上马车,大喊开车,深藏功与名,只留给韩福一个华丽的背影。。 韩福上前对孔映雪说道:“小姐,刚才看背影,好像是杨少爷,是他送你回来的吗?” “嗯,”孔映雪轻轻点头,随即将手中的四个铜板递给韩福道:“这是他说欠福伯的四文钱,让我代交给福伯,他有些事先走了。” 韩福接过四文钱,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杨少爷什么时候欠我四文钱了?我怎么不记得了,难道我真的已经老了?” 杨凌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造成了韩福对自己的自我怀疑,这车刚在家门口停下,孙猎人已经等在那了,杨凌好奇地问道:“咦,今天这么好啊,在门口等我,你放心,我一清二白的身体绝对没有被沈老头占去便宜。” 孙猎人掏出手帕,将杨凌嘴角没有擦干净的油渍轻轻擦去,解释道:“刚才工地上来人找你,说是你最想要的那个水泥窑已经建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好早日将你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水泥给烧出来,你快去吧。” “这整天瞎忙的,果然这地球离了我就不转了吗?”杨凌抱怨道,不过还是重新上了车,朝城外的工地上驶去。 工地上除了要上学的孩子,都集中在新落成的水泥窑前,焦急地等着杨凌的到来,都想亲眼看看这什么水泥是怎么烧出来的。 杨凌如众星拱月一样穿过人群,领班张铁柱赶忙上前向杨凌报告道:“老板,窑已经起好了,大家伙都等着你来呢!” “好,下面我来分派活,你去找几个人,把那煤给我点上,热一下窑,先把窑里的湿气给去一去,其余的人,将那些准备好的石灰石、粘土、铁矿渣还有石膏都给我磨细了,越细越好,用那种最小眼的筛子给我仔细筛一遍,将所有的原料都一样归一样,千万别给我搞混了。” “好!”张铁柱答应一声,转头就要去干活。 “你现在是领班了,这些活交给他们做,你现在给我主要盯一件事,就是仔细看着他们,我发给你们的口罩、手套、工作服有没有穿戴整齐,要是被我发现有一个人嫌麻烦,没有做好这些劳保措施,你这个领班也不要干了。”杨凌恶狠狠道。 张铁柱继续去巡视,不一会就回来告诉杨凌,说原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前期实验性的烧制过程完全可以展开了。 杨凌让张铁柱挑了几个经过他观察,觉得老实可靠的人进门进行原料的配比“你看好啊,我只做一边,除了你们几个,这里面的配方就是自己老婆也不能告诉!我的身家财产都交给你们了啊。”杨凌觉得还是老板这个身份更适合自己,估计将来也不会再往这来了,污染太大。 张铁柱被杨凌感动得不轻,发誓绝对不会辜负杨凌的信任。杨凌很满意,说道:“首先将石灰石和粘土按照五比一的比例配好,不懂啊,就是五斤石灰石和一斤粘土这样搅拌在一起,同时加上点这个矿渣粉末,不需要太多,搅拌以后,就将这些东西送去炉子里烧上一整夜,期间火不仅要大,还要保持不灭,这样经过差不多一夜后,这些东西差不多就成了灰色的粉末,也就差不多了。” “那老板,还有石膏呢?好像没用上啊。”张铁柱指着一边的石膏问道。 “你不去跟赵本山演小品真是屈才了,学人家抢问干什么?”杨凌说道:“这石膏不是现在用的,是将来和那些熟料混合泳的。好了,干活去吧,看上去很简单,但是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今天晚上好好看着火,温度必须给我保持住,还有别嫌热,也别嫌麻烦,工作服什么的都穿戴好,这是为你们好,不然等你们年纪大了,哭都没地哭去。” “老板放心,今晚我不睡,好好看着炉子,一定不出事。”张铁柱立个军令状道。 “嗯,好,今晚暂时先委屈你们几个,等成功了,以后每天晚上安排人值班。” 张铁柱这人做事还是很靠谱的,杨凌这点还是很放心的,杨凌回去的时候同时绕了一个圈,再去了一趟杏花楼,预备一些明天的庆功酒。 第二天杨凌带着孙猎人一起去工场检验劳动成果,谁料刚进了地界,就被车外的吵闹声给吸引住了,自从杨凌严令六十岁以上的人再去工地帮忙,这些骤然闲下来就自觉地组织了一个巡逻队,和那些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一样,每天都来回巡视,看守门户。现在杨凌给他们的日子,是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每天都能吃饱饭,家里的孩子还能念上书,现在这里是杨凌的秘密,关系到他们今后的生计,自然而然地想要去维护了。 杨凌下车一看,呦呵,还是老熟人,只是当初吵着要让收自己当徒弟的和尚,二师兄,正跟大爷们在吵呢。 “嘿嘿,二师兄,我说你不在庙里念经打坐,往我这地方搀和些什么?”杨凌问道。 一听杨凌的声音,二师兄顿时大喜,对周围的大爷们说道:“看到了吧,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真认识你家主人。” “少套近乎啊,你还没说,你在这干嘛?”杨凌问道。 “施主,你上位骗贫僧骗得好苦啊,但是尽管这样,贫僧依然怀着一颗大无畏的心,一心想拯救施主与水火啊。” “去你的,看到边上的这位吗?我老婆,我疯了,给你当和尚去?再说了,我说的那些条件,你一个都不能满足,傻子才跟你去当和尚。”杨凌这话刚说出口,顿时引来孙猎人对二师兄的仇恨。 “其实是贫僧夜观天象,忽然发觉此地有星云笼罩,似乎有物将要出世,贫僧特来相贺。” “都告诉你了,别没事去抢人家道士的饭碗,观你个妹的天象啊,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让人把你哄出去了啊。” “好吧,其实贫僧是听说,在你这做工,不仅管饭,别的也很好,所以贫僧想来你这份工干干。” “我这虽说不错,但是怎么着也比不上你和尚这份这么有前途的职业吧,好端端地,你怎么想到跳槽了,你不怕佛祖怪罪啊。” “佛祖要怪罪只能怪罪了,我再不找份工,就快饿死了。”二师兄哭丧着脸道。 “你糊弄我呢,谁都知道当和尚的,旱涝保收,就算天底下的人都饿死了,也轮不到你们和尚吧。” “一言难尽啊,不久前,闹灾,寺里的粮食也有些吃紧,偏偏贫僧的饭量又大,方丈不堪重负,决定不允许我再挂单了。” “你真是个吃货,不过不在那个寺里挂单,你可以找别的寺嘛,再不济,你回你那出家的白马寺去啊,你说得好像天下第一寺庙一样,也不会少你一口吃的。”杨凌说着,不过看着二师兄扭捏的形态,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别告诉我那些寺院都是被你吃怕了啊?” 二师兄羞涩地点点头。 杨凌扶额道:“就你这样的吃货,我这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啊。” “其实贫僧只要有些馒头就好了,不过得吃饱,不然我这心里就觉得没着没落的。” “这么看来,养你也不是没问题,”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会干些什么,我也不能白养你一个闲人啊。” “打坐念经!”二师兄老实回道。 “我去,我可不想整天脑子了有几百只苍蝇在飞,说的别的,要靠谱的。” 二师兄左看右看,忽然走到一颗碗口那么粗的小树前,一个手刀下去,将见那棵小树断成了两截。 看来这二师兄的确没说错,人家可能真的练过什么欢喜佛一类的东西,像上次被秦主事追杀的事情,杨凌可不希望再发生,收二师兄当个保镖貌似很划算啊。 “这功夫还不错,你要是愿意,给我当个护卫吧,不过我说好啊,我就是只负责你的吃,至于工钱,可是一文钱没有。” “好!”二师兄兴高采烈道。 “还有刚才那棵树,算十个馒头,一顿扣一个,你这当和尚的,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不行,老子越想越气,再扣十个,你就是造成水土流失的罪人!” 第八十五章水泥出世 带着新收的保镖兼打手,杨凌一起赶往窑场,此时炉火已经熄灭了,所有工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杨凌来开启这历史性的窑门。 “没搞错吧,我这衣服料子很贵的,这可是我老婆的爱心衣服,虽然针脚什么的稀疏了一点,”杨凌轻轻揉着腰间的疼痛继续说道:“但是弄脏了弄破了,我会很心疼的,别废话了,赶紧把熟料给我拉出来!” 灰色的粉末静静地躺在几张破席子上,杨凌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吩咐张铁柱将这些熟料拉进房间里拌上准备好的石膏粉。 水泥的大致用法大概应该是两类,一是混凝土,要加水和小石子,经过充分的搅拌后就是混凝土了,这个在修路修桥以及各种大型建筑上应用相当广泛,二就是砂浆,配上一定量的黄沙,用水搅拌好,具有很高的黏着性,在盖房子上是绝对的利器。说个小故事,沈万三修城楼,用了大量的糯米汁,也是为了增加黏着性,但是这个除非财大气粗,不然是不敢用的。 工人们照着杨凌的说法分别进行了两种材料的制作,杨凌用砂浆制作了砖头墙,混凝土被浇进了模子里,又用木板轧平了,最后才铺上一层稻草,吩咐留人时刻注意要撒些水,防止出现开裂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就已经中午了,杨凌吩咐除了留下必要的看守人手以外,其余人都去吃饭了。这个时候张铁柱再次显示了良好的职业素质,自告奋勇地要求留下来。杨凌夸了几句,就带着人去喝酒吃饭了。 今天的午饭不仅有上好的酒,杨凌还特意拉来了两头猪,肉食虽说会出现在食堂的菜单上,但是顶多也就是调剂,最多弄点肉糜,做成肉汤,像今天这样整整两头猪,可以让这些人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大锅里,肉香扑鼻,配上一点野菜,洒上一点盐,刺激着所有人的食欲,下了学的孩子们贪婪地蹲在锅子边上,流着口水。 杨凌微微一笑,吩咐开饭,所有人都自觉地拿起饭盆去排队,在杨凌狠抓了一番思想道德建设以后,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吃饭的乱糟糟的了,工人们优先,他们承载着一天高强度的劳动,然后才是老人和孩子。其实工人们的饭菜是最好的,杨凌特意吩咐最好的要优先给工人,不过杨凌看到那些工人端着满满的肉出来后,不是马上去角落里大快朵颐,而是在人群里照着自己的爹娘和孩子,然后把所有的肉都分给他们。 杨凌看着这一切,微笑着对孙猎人说道:“看到没有,平时那些读书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在我眼里就是屁,还不如眼前这些人,你看他们,虽然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是他们的所行才是对道德最好的诠释,一个人能有多大的力量,照顾好自己的家庭,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孙猎人轻笑道:“老公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国子监出来的,那可是我朝最高的学府,这样岂不是把自己也骂了?” “屁,里面那些人什么德性,你清楚我也清楚,还有我刚才那话纯粹是被沈老头气得,有事没事就在我跟前说什么治国大道,天下苍生,听着都烦死我了,你说想过点安生日子怎么那么难呢?” 两个人看着如此和谐的场景,说着话,却急坏了一边的二师兄,作为一个吃货,闻着这饭菜香,早就蠢蠢欲动了,偏偏被杨凌摁在身边,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我说你这么抓耳挠腮的干嘛啊,跟你大师兄学的?”杨凌斜着眼睛问二师兄,然后才笑着说道:“成了,看你这吃货的样子,看见没有,那边有饭盆,自己拿了去排队,打饭,顺便让厨房里的人给我多舀几根大骨棒子来,多点汤。” 二师兄听到杨凌的命令,嘶叫一声,欢喜地冲了出去,拿起饭盆就去排队。 “看不出,他轻功也是一绝啊,看来我以后的安全又多了一分保障啊,”杨凌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才笑着对孙猎人说道:“水煮肉,也就这些工人们会当一个宝,其实吃起来腻死个人,倒是这大骨汤,不仅鲜,而且还补钙,更能美颜养肤,你要多喝几碗,等养你几年,养得白白胖胖的,咱们就生几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孙猎人笑着问道:“世人都希望儿子越多越好,怎么老公反而希望多生女儿呢?” “你不懂了吧,女儿可是老爹的贴身小棉袄,多生几个,将来老了才有好日子过,儿子就是纯粹的熊孩子了,你看我就知道男孩子小时候的模样了,要不是为了有人继承家业,我甚至都不想要儿子,就这样还得严厉教育,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有一个儿子就得少活十年,多来几个,咱们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银行是什么?” “银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反正你进去前是大爷,出来以后就成孙子了。”杨凌抱怨道。 孙猎人已经听惯了杨凌太多不知所谓的话,已经免疫了,她知道杨凌或许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聪明的女人不会问老公这些。孙猎人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下去,只是轻轻倚靠在杨凌的肩膀上,看着周围嘈杂的一切。 杨凌却全然没有察觉,因为二师兄已经欢天喜地拿着饭盆回来了。杨凌大惊失色,为收了二师兄当保镖这么愚蠢的行为而懊悔不已,整整一饭盆啊,堆着满满的,这还不算,手里还拿着两个馒头边走边啃。 杨凌愤怒地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有馒头就好了吗?你想吃穷我是吧?还有,我的骨头汤呢?” 二师兄坐在杨凌的边上,嘴里的馒头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又咬了一大片肥肉,才含糊不清地说道:“刚才那边的人听说是你要喝汤,在那里要挑最好的给你,一会就送过来了。” “我不是说你要扣你的馒头吗?快给我送一个回去!” “我本来一顿饭最起码是要吃十个馒头的,你看这里只有九个,我已经很自觉地扣了呀。”二师兄继续埋头和食物做着殊死的斗争。 “放屁,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吗?还有一个明明在你嘴里,”杨凌大怒道:“别以为动喉结想毁灭证据,我就不知道,告诉你,老子从小就最喜欢看那个走到哪死到哪的破小孩的动画片,你瞒不过我的。” “你说你一出家人,没事吃这么多肉,也算是破戒了吧,干脆也别当这和尚了,还俗得了。”杨凌继续数落道。 “我已经在**上背叛佛祖了,不能再在精神上背叛佛祖,死后会下地狱的。” “看不出,你还挺有坚持的,要不这样,以后每顿给你加块肉和一壶酒,你还俗好不好?”杨凌继续诱惑道。 “肉可以吃,酒可以喝,但是还俗却是不能的。”二师兄坚持道。 “你想得倒美!把肉还给我,以后只准你吃馒头就青菜豆腐。”杨凌愤恨道。 “不给!”二师兄话还没说完,一口将整块肉都给吞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杨凌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正好这时候,骨头汤也送了上来,杨凌分了一点给二师兄道:“喏,喝一点吧,别一个武林高手,被一块肉噎死了,老子将来还出去混不混了?” 孙猎人也轻轻吹着汤,舀一勺送到杨凌嘴边,说道:“你也喝一点吧。” “好,好,好!一起喝,一起喝!”杨凌笑得眉开眼笑,还不忘递给二师兄一个炫耀的眼神:“看到了吧,这就是没有当和尚的好处,气死你!” 孙猎人气得好笑,嗔怪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水泥的凝结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杨凌对这批水泥很有信心,嘱咐张铁柱道:“好好看着,同时可以调集人手大规模制作水泥了。对了,我让你找得那些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都不是什么大师傅,不过干点活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也没想找什么大师傅,能做出来就不错了,你把他们都给我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不一会所有人都到齐了,杨凌也不说场面话,直接说道:“还有几个月就快入冬了,也不能让你们老住在窝棚里,现在水泥也出来了,我决定先给你们修房子,必须是砖瓦房。” 杨凌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泪流满面,房子对于中国人而已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地方,更是一种情结,是维系一个家庭的绝对纽带。 “我原想着,妇女是不必要看这些活的,不过现在工期紧,她们手头的工作也暂时完了,所以我想调她们来,也不必要干多重的活,就是给你们打打下手,比如做做砖坯,你们有意见吗?” 张铁柱拍着胸脯道:“老板,你放心,都是庄稼人,这点活算什么?再重的活也是干过的,如果连这点活都干不好,还不如拍死她们得了,也让老板省点米面。” “我估计我省不了多少米面,是你想再娶一个婆娘吧?” 杨凌此言一出,顿时引来所有人的哈哈大笑。 第八十六章水泥的用途 张铁柱原本就有在砖窑的经验,将水泥和砖头的制作一起交给他,杨凌也放心。杨凌还专门起了一个瓷器的窑,是用来烧制马桶洗脸盆的。 张铁柱帮杨凌找的都是在瓷器窑里干过的人,但是也只是去打工,只能说有点经验,不过没关系,这就够了,杨凌找了一张纸画了马桶的样子。 有一个胆大的工人,上了些年纪,问道:“老板,你这画得碗有点奇怪,这形状不对啊。” “你是有多天才才能会认为这是一只碗啊,”杨凌扶额:“这是一只马桶好吧。” “马桶?”那人惊奇道:“马桶还要用瓷的啊。” “行了,”杨凌收起图纸,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看着你们做坯子,等做好了一个,你们以后照着做就是了。” 作为老板的杨凌,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家里和孙猎人腻腻歪歪,顺便两人一起探讨下音乐方面的事,有时候也去工地上做一点指点。 菊花关和小菠萝再次联袂来访,天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约好的,杨凌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哥哥,这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这一有点动静,你们就来了,说,你们是不是在监视我?” “三弟多心了,”菊花关笑道:“什么叫监视,这叫关心好吗?再说了,你工地上也有我的人在进进出出,听说你这什么水泥已经弄好了,是不是带哥哥们去见识见识?” “好奇害死猫,就你们两人一年得杀死多少猫啊。”杨凌叹道,随即去换了套衣服,出来道:“一起吧,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的。” “好,好,”菊花关笑道:“今天坐我的车去。” “你的车?”杨凌疑惑道,不过等走到门外,不仅勃然大怒,仰天悲鸣道:“大哥,我恨你!” 天知道菊花关怎么想的,他的车不仅用料更加讲究,车身也是比杨凌的舒适宽大,更重要的是马力更加强劲,杨凌酸溜溜地说道:“大哥啊,你这可是**裸地炫富,小心我敲诈你!” “没事,你是我兄弟,要多少说话,不过我先说好一件事啊,就是我那的钱差不多就只有一万两了,如果要的多的话,我估计我只能变卖一些东西了。” “逗你玩的,我现在手头资金确实有些吃紧,但是东西都出来了,熬过这段日子,剩下的就是咱们哥仨数钱的日子了。”杨凌笑道。 “不是我说你,三弟啊,你这大手大脚地花,我和大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能花钱的人。”小菠萝还是有些抱怨。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你看起来可能当了冤大头,不过有些时候,吃亏是福。”杨凌解释道。 “是啊,是啊,二弟,你也看到了,那些难民在三弟手下过的什么日子,要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过上那样的日子,也是值得的。”菊花关难得和杨凌站在一条战线上。 “行了,上车吧,咱们一起看水泥吧。” 工地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张铁柱听说杨凌来了,赶忙来迎接,杨凌说道:“行了,没你的事了,你先去忙吧,我带我两位哥哥四处转转,一会就回了。” 菊花关指着堆在一边的砖头问道:“三弟这是要大兴土木?” “是啊,冬天就快来了,我想争取早日把东西都给备齐了,然后给他们给宿舍,省得冬天受冻。就是我现在觉得人手有些不足,等材料差不多备齐以后,我准备去招一批泥瓦匠回来盖房子,尽量在入冬之前,让他们住进房子里。” 杨凌又带着两个人去了临时仓库里看水泥,菊花关和小菠萝看着一堆堆灰灰的粉末,哭笑不得“三弟,这就是你说的水泥?我怎么看着跟粉末一样?真有你说得那么神奇?” “你们两个老土!”杨凌鄙夷道:“先带你们去看些别的很神奇的东西,一会再带你们去见识水泥的用途。” “那我们倒是要见识见识,被三弟吹得神乎其神的东西了。” 杨凌将他们带到另一个仓库,指着一堆马桶,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这可是大杀器,有了它,咱们终于可以摆脱马桶那种反人类的东西了。” 小菠萝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凌问道:“三弟,你鼓捣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取代马桶?” “当然,不过我估计我还得再忍耐一会那反人类的马桶,这批马桶太次,等他们经验纯熟以后,我重新打造一个属于我的专属马桶。”杨凌说道:“两位哥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先短暂体验一把,看看是不是把你们家的马桶夜壶来得爽?” “这成何体统!”两人同时斥责道。 不过两个人终究拗不过杨凌的热情相邀,扭扭捏捏地正准备脱了裤子,上前体验一把,杨凌目瞪口呆地问道:“两位哥哥,这是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这些不知羞的事,你们回去关上门再去做嘛,现在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眼睛的感受?” 小菠萝奇怪道:“这出恭,不都得脱裤子吗?三弟,你不也是脱裤子的吗?我可是看到过的。” “我去,你个死变态,看我上厕所干毛!”杨凌大怒道:“我现在让你们去坐坐看,又不是真让你们在这里拉屎。” “三弟,你早说嘛!”菊花关说道:“你这是存心要看我和二弟的笑话啊。” “大哥,我终于明白了吕洞宾的苦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凌委屈道。 而小菠萝早已经坐在了一个马桶上,夸张地叫道:“大哥,快来,三弟没说错,这马桶跟咱们平常用的不一样,又大又舒服。” 看完了马桶,杨凌终于将两个人带到了水泥制品的地方“两位哥哥,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当当当!”杨凌说着去揭开盖在水泥板上面的草席。 两个人左看右看,大眼瞪小眼,也没猜出来其中有什么奥妙,菊花关苦笑道:“三弟,你还是别卖关子了,我和二弟都知道,我们不如你聪明,你还是解释给我们听吧。” “那是!”杨凌骄傲地昂起头,指着那堵用水泥加砖头砌的墙说道:“两位哥哥,你们试试这堵墙的成色。” 果然两个人用尽各种办法也不能撼动那堵墙分毫,除了出了一身汗,菊花关气喘吁吁地对杨凌说道:“三弟,你这墙的确很不错,不过天下的墙多了去,有什么分别啊。” “这堵墙是用砖头和水泥砌的,你们也看到了,水泥干了以后的粘着力是有多大,不仅如此,这一堵墙要的钱绝对比一般的墙要便宜很多,所以这水泥绝对是盖房子的利器。”杨凌解释道,然后又指着地上的水泥板道:“接下来,你们可以再试试这块水泥板了,二哥,你看见没有,那里有一把榔头,你可以用那个来试一试。” 兄弟两个再次照做,这水泥板的强度比刚才的墙还要强上几分,不仅如此,简直是水火不浸,就算小菠萝怎么用榔头敲,除了飞起些碎块,什么也没有发生,除了将小菠萝的胳膊震得酸疼。 菊花关不解地问道:“三弟,你这什么水泥板,比刚才那堵墙还要好上几分,为何,你不通通用这样的,而是要再弄出那样的墙呢?” “除了本钱的因素之外,这里面用的水泥极多,还有制成这一块水泥板的时间要比那堵墙多不少时间,一般的房屋用那样的墙就够了,像这样的水泥板一栋房屋用不了多少。不过,你们看,如果将这样的水泥板,无限拉伸,成了什么?” 小菠萝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路?” 杨凌赞叹道:“恭喜二哥啊,多日不见,你这智商又提高不少啊。” “三弟,你就别戏弄二弟了,快说说你的想法。”菊花关急切道。 “要想富,先修路,”杨凌想了想说道:“你看我们平时走得道都是用泥土夯成的,好一点的是用青砖铺的,不过那个不多,你想想这一遇到不好的天,这路就很不好走,泥泞不堪,要是有了这水泥路就不同了,无论什么天气,你车照样可以走。而且还有一样好处,就是这水泥路比一般的路要好建不少,即使战争期间,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我也可以很快地重新恢复交通。” “太好了,”菊花关赞叹道:“就是不知道这水泥的价格几何。还有看三弟的意思,似乎这水泥将来的客户就是朝廷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三弟,这朝廷的钱也是很紧的。价格太高,可能卖不出去多少。” “山人自有妙计,”杨凌微微一笑:“我决定提一个新颖的合作方式,保证让朝廷拒绝不了。” “快说,快说,三弟,你这点很不好啊,就是喜欢卖关子。”菊花关批评道。 “这能怪我吗,不说二哥,单说大哥你,平时一腔的爱国情怀,加上你的特殊身份,被你提前知道了我的筹码,我还要不要谈了?你觉得少赚点钱没所谓,我可是很有所谓的。”杨凌说道。 杨凌说着,心中却在哀叹,看来又要找沈老头谈一谈了。 第八十七章授权生产 沈老头属于吃定杨凌的人,杨凌轻易是不敢招惹的,不过眼瞅着自己的水泥已经拿了出来,这东西被市场认可,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朝廷这个大客户却必须是抓紧的,而且相信朝廷也会认可水泥的价值。沈老头名义上已经退了下来,但是权力的交接还是需要时间的,而且看朝廷上的风向,皇帝也需要沈老头继续和庞太师打擂台,这笔生意和沈老头谈是再好不过的了。 杨凌将那堵墙和水泥板都用牛车拉了,吭哧吭哧的去了孔府,还是必须先通过孔府才能找到沈老头啊。 杨凌强忍着牙疼的感觉客气地对孔兴学老基友韩福施礼道:“福伯,我有事要找沈老头,哦,不是,是沈老相国,麻烦福伯告诉我他家的位置,我好去找他。”混得惨啊,到现在沈老头家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 “杨少爷不用去找了,老相国今天正好在府上。”韩福答道。 “这老头退休以后日子过得这么清闲啊,满世界的串门子,也不怕门子串错了,上了隔壁寡妇家的门?”杨凌好奇地自言自语道。 沈老相国在韩福看来可是真正的位高权重的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想到到了杨凌嘴里就变成了老头,而且还踹寡妇门,满世界敢这么编排沈老相国的也只有杨凌一个人了,偏偏沈老相国对杨凌极其地欣赏,对这些小事从来不在意。韩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还有几日就是小姐的十六岁生辰了,老相国此来是专门商量庆贺的事情,老相国准备大宴宾客,要好好地为小姐庆贺。” “十六岁?十六岁就这么搞,十八岁还不把这京城翻个天吗?这老头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为老不尊!”杨凌总结道。 “那天也是小姐的及笄之礼。”韩福小声提醒道。 可惜他提醒错了人,杨凌对这个陌生的礼节完全不知情“**?”杨凌看着自己的下身满是好奇,难道古代女孩子过生日还要摸男人的下身?这生理卫生课上得貌似有些奇葩啊。 成朝女孩子岁十六及笄,男孩子十八岁行冠礼,表示你已经成年了,可以成家立室了。不过杨凌对此是毫不知情的,杨凌说道:“还请福伯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求见他。” “杨少爷开玩笑了,老爷曾经交待过,杨少爷就像家人一样,来了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进去,对了,此刻老爷他们都在后院。”韩福毕恭毕敬道。 后院?开什么玩笑,就算沈康来了轻易也是不能进去的,自己算哪颗葱?要是传出点闲话,孔家还好说,自己这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的声誉怎么办?杨凌呵呵笑道:“那个,福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跟迷宫一样,我进去了容易迷路,这个你应该最懂的呀。” “那我带杨少爷进去?” “不用,不用,你看我还带了东西来,就不必要进去了,”杨凌回头看看车上的两个粗笨东西,说道:“还是请福伯去通报一声,我在大堂上等就好了。” 韩福见杨凌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既然如此,请少爷去大堂稍待,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又对门口的家丁说道:“你们帮着杨少爷把东西卸进去。” 杨凌只在大堂上等了一会,就听见沈老头的笑声传来:“哈哈,你这个臭小子,莫不是知道映雪生辰快到了,特别来送礼来的?” 孔家一家外加沈老头依次从门口进来,沈老头是满脸的戏谑,孔兴学则捋着胡子轻笑着,孔夫人则是面无表情,而孔映雪似乎听了沈老头刚才的话,面色微微有些发红,孔映雪手上还牵着倒霉孩子孔映日,熊孩子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杨凌。 老子来见沈老头而已,至于这一家子都迎出来吗?老子到底是上辈子积了德,还是造了孽啊,腹诽归腹诽,杨凌还是硬着头皮一一见礼问号,就连孔映日也没有错过,这样总该表达出诚意了吧。 谁知道熊孩子完全不领情“骗子!不是好人!”孔映日脆生生地叫着。 杨凌的脸红得跟火烧了一样,这倒霉孩子,老子是骗你糖吃了,还是找纯情小萝莉欺骗你感情了?一条鱼的事,能让你记这么久,你等着,老子今天不跟你计较,总有一天,我一定抱着你一起跳井。 沈老头大笑道:“臭小子,看到没有,就连这么个小不点都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你该反省自己了。” 杨凌做羞愧状,埋头不说话,心里恨孔映日要死,不过又有一丝庆幸,幸亏这熊孩子不是自己的弟弟或者儿子,不然自己每天被他气一顿,非得少活十年不可。 沈老头终于笑完了,问杨凌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平时想找你这个小滑头,诸多借口的,今日却来主动找我,打得什么鬼主意?” “呵呵,你就是千年的狐狸在那玩聊斋呢,你少对我打点鬼主意我就该去庙里进香了,”杨凌笑道:“今日的确是来送礼的,不过不是送给映雪妹妹的,而是送给你的。” “哦,在哪呢,在哪呢?”沈老头夸张地叫道,同时东张西望,哈哈大笑。“你小子,能主动给我送礼,怎么是想娶我的宝贝外孙女,来讨好我?” 这老头,能不能说点有营养的话?听了沈老头的话,杨凌和孔映雪同时脸色一红,低下头去。杨凌赶紧调整好情绪道:“你看错方向了,头往左边转点,再转点,对了,往下看!” 沈老头看着杨凌带来的东西,大怒道:“你小子莫不是在消遣我?送我一块石板干什么,莫不是我几日没揍你,皮痒了?” “这可是普通的石板!”杨凌解释道。 “反正老夫没看出来它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这是块水泥板,还有那一小堵墙,也是用水泥造的,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集天地之精华,创造出来的可以改变历史的东西。”杨凌自夸道。 “说重点!”老头不耐烦地打断杨凌的滔滔不绝。 “是!”杨凌很委屈,老子还没夸完自己呢,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将水泥的功效解释了一下,还让沈老头和孔兴学试了试水泥的硬度,以证明所言非虚。 孔夫人还好,对这些都不关心,沈老头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水泥的价值,孔兴学也在工部干过,对水泥也是赞不绝口,就连孔映雪听着也是满脸严肃。 “这水泥好是好,你小子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有什么屁赶紧放!”沈老头说道。 “在你的敦敦教诲下,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自私自利,对于我自己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只顾自己享乐的精神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和一些深入浅出的反思,所以我决定将这水泥的工艺配方献给朝廷,希望你能成全!”杨凌认真地说道,表情严肃得一塌糊涂。 沈老头显然不吃这一套:“你这个臭小子,想从你脑子里抠点东西出来,比收复燕云还难,就你会这么好心?你问问映日,他相信吗。说吧,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我没心思跟你玩猜谜游戏。” 原来为沈老头马首是瞻的孔兴学却一反常态地说道:“岳父大人,我看他现今的确进步不少,我们还是不要打击他了吧。” 沈老头瞟了一眼孔兴学说道:“这小子比猴子还精,他不是说我是老狐狸吗,他自己就是个小狐狸,你怎么能信他说的话?” 杨凌一边看着这翁婿两人的互动,心中暗中警惕,果然当官的人心眼就是多,虽然孔兴学表面是在维护杨凌,其实两个人不知不觉就用了一套激将法,杨凌年轻,还是很容易陷阱去的。 杨凌呵呵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老大人的眼睛,其实我就只有一点小小的请求,这工艺配方我可以献给朝廷,不过朝廷所制的水泥只能用于平时的建造城墙、修桥铺路上以及各种官造建筑上,民用的经营权还是必须交给我的,且朝廷不得插手,当然为了补偿我的辛勤耕耘以及即将损失的绝大利益,我觉得朝廷完全有理由可以每造出一斤水泥补偿我一文钱,你看就一文钱,也就够买个馒头。就我这样的条件,我完全想不出来朝廷有任何理由拒绝啊,我管这样的合作方式叫授权生产,老大人,你看如何?” 沈老头摸着胡须沉吟道:“一文钱的确不多,难得你小子这次良心发现,朝廷对你进行些许补偿也是应该的。” 杨凌暗自得意,却不想所有的美好“钱”景,被孔映雪的一声轻笑所击破“杨家哥哥真是好算计,这水泥对我朝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文钱也的确不多,但是一斤一文钱,仔细想来,以水泥的消耗来看,即使以后杨家哥哥什么都不做,想必也是能赚个盆满钵满的了。” 杨凌心中哀叹,难道,没人教过孔映雪,女孩子太聪明,容易成为“剩”斗士吗?孔映雪就是古代的女博士啊。 第八十八章合作事宜 沈老头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刚才一时不察,险些被杨凌阴了一把,等听了孔映雪的话,一想就想过头了,一文钱看上去不多,这天下这么大,要修缮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水泥的用量肯定不小,沈老头是不相信杨凌嘴里那些天下苍生之类的鬼话的,怒视着杨凌道:“看来你这臭小子真的是皮痒了,连我也敢阴了?” “做生意嘛,”杨凌讪笑着,缩着头,随时做好防御措施才笑道:“做生意当然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来跟你谈吗?要不我吃点亏,一文钱两斤好了。” 沈老头乜视着杨凌,不发一语,经过一再的退让,杨凌终于在一文钱十斤的价格上咬定不松口。其实杨凌的心理价位是以吨来计算的,想想中国每年的水泥需求,放古代用不了这么多,就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需求量也是很大的,杨凌肯定吃不下这么一大块蛋糕,不如干脆交给朝廷好了。 沈老头心里快速估算了一下,估摸着一年几千万斤总还是需要的,所以开了一个一文钱一百斤的价格。 杨凌哭丧着脸道:“老头,你这也扣得太狠了吧,你让我算一算啊,照你这么说的话,朝廷每用一百万斤的水泥我才能拿到十两银子,我还要养家呢,你就不能再让一让步?” “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沈老头得意洋洋道:“你成天鼓捣这鼓捣那的,你有的是本事再鼓捣出别的东西啊,你刚才不还口口声声地说为天下苍生着想吗?给你这个价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啰嗦小心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杨凌心里暗笑,估计老头错误地估计了水泥的需求量,是,暂时可能真的不多,等以后明白了水泥的好处,杨凌可就是真的躺在银子上睡觉了。杨凌做害怕状,小心地抗辩道:“我是鬼迷心窍了,来找你谈这笔生意,你干脆把我家抢了算了!”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沈老头眼睛一瞪,胡子一翘。 这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该见好就收了,过犹不及啊,虽然杨凌内心还有再挑战一把自己演技的想法,还是想想算了,只得含冤受辱道:“你也就会欺负我了,看下次有了好东西,我还找不找你?” 沈老头哈哈大笑道:“我不会找你吗?臭小子,就算你会飞,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虽说是私下里达成的协议,但是杨凌相信,这个协议很快就会通过的,皇帝没理由看不出水泥的好处。 杨凌关于扩大生产的事再跟沈老头进行了一番商讨,人、物肯定需要朝廷出的,这生产地暂时和杨凌的放在一起,也可以算是学习经验了,至于以后需要再扩大生产的话那就再说。 谈完了生意,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杨凌准备告辞。 “这就走了?”沈老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还想留我吃顿饭啊,这几天我那个忙啊,实在没什么空,改天吧。”杨凌心虚道。 “请你吃饭是要的,不过等过几天,”沈老头指着孔映雪说道:“还有几天就是映雪的十六岁生辰了,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女,你说我是不是该为她好好cāo办cāo办呢?” 杨凌看着脸色微红的孔映雪“啊”的一声叫出来,惊喜地说道:“原来过几天就是映雪妹妹的生日了吗?这个自然要cāo办的,必须大办特办,不然显不出老大人对映雪妹妹的疼爱,必须的,我绝对无条件支持老大人的这个提议。” “你也说支持我的是吧?”沈老头笑着说道:“那行吧,我心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必须给我办出特色、办出新意,要让映雪终生难忘。” “啊,不要了吧,大不了我到时候包一个一百两的大红包来好了,我现在真的挺忙的。”杨凌推脱道。 “不行,就找你了,你个臭小子,上次搞那个什么毕业典礼不是挺能的吗?就你了!”沈老头强硬道:“你要是不答应,你那水泥的生意也别想做了!” 靠,这老头果然是吃定了自己了,够无耻,老子跟他比起来果然还是节cāo满满的人啊,杨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然后拱手告辞。 杨凌走后,孔映雪也牵着孔映日的手回了后院,只留下沈老头和孔兴学夫妻二人。孔兴学坐着不说话,若有所思,孔夫却人不满地对沈老头说道:“爹,你干什么非得让那小子来办这件事?” 沈老头瞪了一眼孔夫人说道:“早对你说了,这小子不简单,绝对不可以以常理来推断他。将来这满门的富贵说不得还得靠他来帮我们延续。” “爹,你不会还指望着映雪和他的婚事吧?”孔夫人问道。 “当然,那小子不是常说要有感情基础吗?强按牛头不喝水,我现在我不断创造机会让他和映雪多多相处,我还不信,以映雪的才貌品性不能打动他?”沈老头笑着说道。 “可是,这婚都退了,也没必要老把映雪往他身上推吧,倒显得我家映雪不金贵,还不得被他笑死啊。前两天大嫂还透过话来,说是康儿对映雪很有情意,我也寻思着是不是亲上加亲呢。更何况,杨凌可是有了一个妾了,难道让映雪刚嫁过去,就要喝别人的茶?怄也怄死了。” 沈老头训斥道:“她懂什么,成天的家长里短,还有你别看那小子滑头了点,但是他极重感情,真要是他能接受了映雪,娶了映雪,我敢跟你保证映雪的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你爹这双眼睛还没昏花,这点还是看得透的。” 孔兴学此时也说道:“夫人,我看还是听岳父这一回吧,就照岳父的意思,顺其自然,如果真的最后有缘无分,顶多就是耽误映雪这一两年的功夫,反正正好咱们也把女儿多留在身边一两年。” 杨凌“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装模作样地骂了几句:“死老头,就会吃定我,老子上辈子肯定跟他结了仇的。”没办法啊,女人的心思没法猜,孙猎人看着什么都好,但是杨凌可不会认为杨凌去办孔映雪cāo办生日宴会不会让孙猎人产生什么想法。 “怎么了这是?可是跟沈相国谈不妥水泥的事?”孙猎人将手轻轻放在杨凌的肩上,问道。 杨凌享受着孙猎人的按摩,叹一口气说道:“生意的事倒是说好了,可是那老头加了个条件,说是孔映雪的生日快到了,让我帮忙cāo办这生日宴会了,这不摆明为难我吗?” “以老公的聪明,这点小事也值得老公劳心伤神?”孙猎人笑着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愿意再和孔家扯上关系的,而且和孔映雪那关系,实在是太尴尬了点。” “好了,老公不要再烦恼了,我刚刚又学了一样新菜,老公试试?你放心,我这次绝对没有忘了放盐。”孙猎人轻笑道。 不得不说,沈老头的动作很快,看了沈老头带去的水泥制品,经过反复验证,朝廷认可了水泥的作用,决定和杨凌一起生产水泥。 很快就有大批的军队在杨凌工场附近扎下营盘,说是负责保卫水泥的秘密,而同时朝廷也调集了大量的人手,这些人都是厢军。有必要再说明一下,厢军的战斗力堪忧,上了战场顶多也就只能负责搞搞后勤运输,兼充当个炮灰什么的。建立厢军的初衷是为了将那些没有生产资料的人都集中在一起,防止他们造反。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雪球越滚越大,厢军已经成为了朝廷一个难以承担的重责。一入厢军籍,等于全家都是贱籍,这些人拿着最低的粮饷,为了养活家人还必须四处找活干“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说的就是这些厢军。有些家庭为了糊口,甚至需要老婆女儿充当暗门子。 这次水泥工场的事,朝廷也是当作一个实验,看看怎么样才能慢慢裁撤掉厢军,而又不引起大的反弹,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多一份粮饷也总是好的。这次朝廷还特意去了他们的军籍,允许他们的后代可以参加科举,虽然福利待遇肯定比不上杨凌开得那么好,但是也是适当增加了一些待遇。 这些厢军的入驻,却是让杨凌差点惹上麻烦,看着杨凌手底下的工人,顿顿有饱饭吃,孩子们还有书读,有些厢军看了不免羡慕嫉妒恨,有几个胆大的,偷偷混进杨凌这边的食堂,不过是也想混几顿饭吃,却不想被认了出来。杨凌手下的这帮工人还是很有凝聚力的,将那几个人给赶了出来。 不想,那几个人不忿,回去以后煽动了更多的人前来闹事,两拨人马对峙,杨凌这边的人少,吃了点亏,被打伤了好几个,杨凌的领班张铁柱更是被打得最严重,索性他身体好,大夫吩咐多卧床休息,补点营养,修养个把月就好了。 事态被很快赶到的军队控制住,几个带头的人也很快被抓了回来,听说是以某犯罪入的罪,要被处以极刑,杨凌想了想,其实也怪可怜的,求到沈老头面前,最终改判了流放。 第八十九章孔映雪的生一 关于指导朝廷起水泥窑的事,杨凌交给了张铁柱,作为杨凌现在的第一心腹走狗,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嘴又没坏,而且这么好的机会,说什么也可以弄点好处啊什么的。无奈,张铁柱还是那个张铁柱,并没有在杨凌的熏陶下,而有了那些心思,气得杨凌只想骂他,这么好捞好处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了。不过随即一想,就这样有职业cāo守的人,自己这么大一摊子事才可以放心地交给他,自己去吃喝玩乐啊。 杨凌找沈老头要了个人情,借了点厢军过来,每天供两顿饭,帮着杨凌建造宿舍楼。杨凌没学过建筑,不过没关系,自己可是乡下人,起房子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再结合古代专业人员的指点,这蓝图很快就构造好了。每层十间房,四层,盖八栋,同时里面预留了下水道和烟道,冬天来了,杨凌搞不出集体供暖这样的事,鼓捣一个蜂窝煤和煤炉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借来的厢军眼里满是羡慕,就这么好的主家,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就这样还不算,回来还得犯愁孔映雪生日会的事情。生日无非就是蛋糕、气球还有烟花什么的,除了气球,另外两样也不是不能实现的样子。由于这次宴会的性质,来得人群显然和上次毕业典礼有着很大的差别,所以杨凌决定办成一次自助式冷餐会,必须有商务气质的那种。杨凌潜心研究各种菜式和蛋糕,难得如此好的学校机会,孙猎人当然在一边当下手,一边学习。因为做蛋糕的缘故,厨房里到处都是鸡飞蛋打的模样,反正杨凌觉得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茶叶蛋也搞出来了。 杨凌以前说自己忙可能是纯粹自嘲,现在说自己忙,谁要是否认,杨凌敢跟他拼命,反正小菠萝和菊花关来,因为这个事,被杨凌撵了两里地,回头一想,自己不知道第几次试验的蛋糕还在炉上烤着呢,半道上又折了回去。 杨凌将生日宴会的形式上报给沈老头后,经过沈老头的仔细研究和决定,采纳杨凌的部分意见,别的意见重新完善以后重新上报,这种官样文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沈老头又在玩自己了。 九月二十八,天气晴好,温湿度都属于正好的范围,杨凌一大早就带着孙猎人还有孙猎人找来的乐师们进了孔府,布置场景,也进行最后的排练。 这点小事自然用不到杨凌亲自动手了,杨凌带着孙猎人在孔府的后花园里溜达,缅怀自己刚穿越时的点点滴滴,这深秋时分的,春日里的百花争艳早已经不复存在,唯有菊花开得正艳,杨凌没有欣赏菊花的爱好,又带着孙猎人去参观了自己当初不慎掉落的水井,青苔依旧,只是吸取了杨凌落井的教训,考虑到孔映日那倒霉孩子,将井给封了起来。 杨凌带着孙猎人在花园里到处乱转,不禁想到了自己刚穿越时候的手足无措,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公,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孙猎人握着杨凌的手问道。 “没什么,你看到那边的池塘里了吗?我一直想捞几条里面的锦鲤来烤着吃,可惜啊到现在也没有达成这个心愿。你看这锦鲤貌似又肥了几分,咱们偷偷捞几条上来,烤着吃怎么样?”杨凌恶作剧地说道。 “这些鱼儿活得逍遥自在的,老公你又何必做那焚琴煮鹤的事情来呢?还是算了吧。”孙猎人规劝道。 两个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却不想刚转了个弯,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阵阵琴声,杨凌定睛一看,正是今天的主角孔映雪,杨凌急忙转过身去,准备拉着孙猎人离开。 “杨家哥哥,走得如此匆忙,难道小妹是那吃人的猛兽不成?”孔映雪幽幽的声音传来。 “呵呵,妹妹误会了,”杨凌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去,说道:“看妹妹弹琴弹得认真,不忍打扰,我就是一头牛,对于这些东西是听也听不懂的,所以还是不打扰妹妹的雅兴为好。” “杨家哥哥又何必欺瞒小妹,小妹虽然身在深闺,也是听过哥哥的风流轶事的,玉露公子的雅号好像正是杨家哥哥的吧。难不成还在怨恨小妹上次破坏了哥哥的赚钱大计不成?”孔映雪说道。 “哪有的事,做买卖嘛,自然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就我这样的人,横看竖看,也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嘛。”杨凌岔开话题介绍道:“这位是,是,是”杨凌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孙猎人,拙荆、贱内还是糟糠,貌似都不怎么好,最后只能说道:“你肯定认识的呀。” “孙大家嘛,小妹岂有不认识之理?听闻孙大家乃cāo琴的圣手,正好小妹在练琴,不知道孙大家能否指点一番?” “孔小姐客气了,”孙猎人笑着说道:“丹菲怎么敢自称什么圣手,如若孔小姐不嫌弃,切磋一番却是好的。” 杨凌在一边看着两女的互动,擦了擦冷汗,自己的前未婚妻和现任老婆居然好得跟多年的姐妹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自己还是先闪一步吧,再这么搞下去,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那个,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先忙,你们慢慢切磋啊,不急的。”杨凌笑着说道。 “杨家哥哥既然有事,先去忙吧,小妹会好好招呼孙大家的。”孔映雪说道。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今天是月尾,没什么月亮,但是天上的点点繁星却是美丽至极,杨凌用孔明灯和彩绸将花园里点缀得更加漂亮,孙猎人拉来的乐师们在弹奏着各种轻柔的音乐。 客人们陆陆续续上门了,不知道为什么沈老头非得拉着自己一同在门外迎接客人,笑得更招财猫似的。 其实大部分客人杨凌都不认识,都是沈老头介绍,然后让杨凌喊人,杨凌就喊。 有两个客人是杨凌没想到的,第一个就是小菠萝一家,萧公爷萧夫人还有小菠萝一家,萧公爷老远就对沈老头拱手说道:“哈哈,沈相国,今日我家可是做了一回恶客啊,不请自来,请勿见怪啊。” 沈老头带着孔兴学举手还礼说道:“陈国公是请也请不到的贵人,是我们不敢高攀,没有送帖子,多请海涵。” “这就是老相国的不是了,莫非是看不起我家?”萧公爷佯装生气道:“杨凌是我家臭小子的拜把兄弟,而杨凌跟孔大人的关系又是非比寻常,两家现在怎么说也该是通家之好了吧。” “那是,那是,你看我啊,人老了,有些糊涂,国公说得对,现在两家可不就是通家之好了吗,的确应该多走动走动。国公里面请,一会我亲自斟酒向国公请罪。”沈老头哈哈大笑道。 “怎敢劳相国亲自斟酒呢,想必今晚的酒肯定是杨凌这臭小子的私藏了,一会相国可是要陪我喝上三杯,不然我可是不答应的,哈哈哈!”萧公爷哈哈大笑。 “三杯哪够,有机会一定要多喝几顿的,这臭小子估计还藏了私,我们可以好好榨榨他嘛。”沈老头指着杨凌开心地说道。 “老相国此言甚合我意,一言为定了。”萧公爷也是仰头大笑。 杨凌拦着小菠萝,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大哥没来?这些天你妹搞得跟连体婴似的,忽然只有你一个人出现我还真的不习惯啊。” 小菠萝呵呵笑道:“这样的场合,大哥不适合来的。” “也对,不过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老爹说的那些话骗鬼呢,你们家跟孔家可是没什么交情吧。”杨凌问道。 听了杨凌的问题,小菠萝居然有些脸红,说道:“听说今晚庞太师的孙女也会来,我娘说带我来看看。” “伯母真是煞费苦心呐,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啊,相亲这种事,其实是很不靠谱的。”杨凌一副深有戚戚焉的样子。 “知道了,”小菠萝问道:“你怎么会在门口迎宾的?你不是和那孔映雪退了婚吗?”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那死老头非得把我拉来迎宾,他一开始打我,我誓死不从,不过后来他说我长得英俊潇洒的,出来迎宾可以给他涨涨门面,我想也对,做人以助人为乐为本嘛,我又是如此古道热肠的一个人。” “这个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杨凌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长得不够英俊潇洒?二哥,咱们可是兄弟,我有必要提醒你,打击我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三弟,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这迎宾的讲究也是很大的。” “这玩意还有讲究?” “当然,你想想啊,沈康还是孔映雪的表哥,沈相国的嫡亲孙子,他都没有代表孔府出来迎宾,凭什么会轮到你啊。” “因为我长得帅啊,不是早说过了吗?” “屁,沈相国这是在向旁人宣告你是孔府的人。” “什么意思?”杨凌随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靠,又上了那老头的当了,我说别人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对,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帅气,让他们自惭形秽了。” 第九十章孔映雪的生二 “哈哈哈!”一阵恐怖的大笑声传来。 杨凌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里忽然布满了杀气,忍不住缩了缩头,往笑声的方向看去,和小菠萝一模一样圆滚滚的身材,除了庞太师,杨凌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了。庞太师身边还跟着一个二八少女,看上去和孔映雪差不多年纪,也算是美女一名了。 杨凌看了小菠萝一眼,果然这个混蛋立刻脸红了起来,看来这肯定就是自己的未来二嫂——庞琳琅了。杨凌偷偷问小菠萝道:“我总觉得这世界哪里不对,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了?”小菠萝不解地问道。 “你看你啊,伯父伯母怎么说也算是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结果你长成这副德性,我那未来二嫂,你看庞太师跟你差不多德性,他孙女却是美人一个,本来我想猜测你们俩是不是一同生下来,然后抱错了,不过估计很难。现在我只好猜测,你们将来的儿女到底要像谁比较好了。” “当然要像我了,我的儿女不像我要像谁?”小菠萝说罢还想挺一挺自己的胸膛,无奈只有他的肚子被挺了出来。 “你?”杨凌斜着眼睛看着小菠萝问道:“你不怕他们将来长大懂事以后,想跳楼自杀啊?” “三弟,不带你这么打击我的。你这嘴也太阴毒了,我诅咒你的嘴早晚长痔疮。” “实话实说而已,不是我说你啊,二哥,做人有时候还是脚踏实地一点的好,并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英俊的,这世界上杨凌只有一个。”杨凌说完,将俊美的侧脸展示给小菠萝。 “我说庞胡子,老夫好像没下帖子请你来吧?”沈老头问道。 “老夫闲来无事,听我的宝贝孙女说,今天是你宝贝外孙女的及笄之礼,所以特别过来观礼的。”庞太师笑得云淡风轻:“我家琳琅可是你家映雪的手帕交,琳琅啊,过来见过这些叔伯们,对了,还有眼前这位,沈相国,不对,应该是沈前相国。” 胖琳琅闻言依次向眼前的这些长辈行礼,神态倒是从容,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萧夫人越看越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拉着不放手。 沈老头对庞太师说道:“琳琅来,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你嘛,对不起,这孔府的地方下,恐怕容不下你这么肥硕的身材。” 空气中火花四溅,萧公爷只能硬着头皮在里面四处活稀泥,一边是刚搭上的关系,一边是未来亲家,分寸难掌握啊,少不得往自己儿子这边看去。 “萧波罗!” “杨凌!” 萧公爷和沈老头同时开口叫到,杨凌和小菠萝同时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小菠萝的任务很轻松,就是跟庞太师见礼,杨凌却倒了大霉,沈老头派给他一个任务:“杨凌啊,今天大喜的日子,老夫不想动粗,看你平常脏话连篇的,来,你帮我这个不要脸的庞胡子给骂走,回头我重重有赏。” 庞太师看着杨凌说了一句让小菠萝和庞琳琅同时脸红的话:“杨凌啊,你可是我未来孙女婿的兄弟,也算是我半个未来孙女婿了,做人可得一碗水端平啊。” 杨凌莫名其妙,这庞太师的逻辑可是有点奇怪,什么叫做半个未来孙女婿,难道你有半个孙女?却不想沈老头大怒道:“他是我未来外孙女婿!” 这俩老头吵架归吵架,把我推来推去干什么,你们在打乒乓球打得来劲,谁考虑过杨凌这颗倒霉乒乓球的感受啊,杨凌本想抗辩几句,指出沈老头语句里的错误,被沈老头一个瞪眼,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平常的沈老头都得罪不起,更何况暴怒中的沈老头呢? 庞太师继续笑着说道:“杨凌啊,水泥是你献给朝廷的吧,老夫今日正为难着呢,有好几处的城墙,你说是不是要重修啊。” “哎呀,”杨凌“虚弱”地叫唤一声道:“最近真是太忙了,饭点不准时,怎么感觉血糖低呢,头晕得厉害啊,二哥,麻烦把你那坚实的肩膀借我靠一靠,不过我还是觉得城墙还是要修的,抵御侵略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啊。” 做人做到沈老头和庞太师这种地步,脸面还是要一点的,进进出出的客人这么多,外加这些客人的仆从,神仙打架这种事,他们是不介意添油加醋继续渲染一番的。 到最后,终于还是庞太师赢了,带着趾高气扬的表情和庞琳琅以及萧府一家,一起进了大门。沈老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可苦了杨凌,要面带笑容忍受着沈老头一遍又一遍的语言轰炸,还要不时防备沈老头的海陆空三位一体的物理打击,这尼玛实在是太考验演技了啊。杨凌心中哀叹,老子穿越的时候,上帝一定没看黄历吧,为什么会遇到沈老头这种怪物啊。 杨凌帮孔映雪办的宴会是冷餐会,说实话,其实大人物之间的宴请也就是走个过场,根本不会吃什么东西的,而且杨凌这次宴会的形式也很新颖,大家举着酒杯四处找人说话,还不时有孔家的家丁端着果汁美酒什么的经过,要是饿了,还有杨凌特意制作的十几道美食可供选择。 轻柔的音乐下,大家各自举杯,漫步在孔府的花园内,一些不方便说的事情、不方便联络的感情,也可以在嘈杂的声音里有个结果。 杨凌在食物桌边找到正在死命往嘴里塞东西的小菠萝“二哥,虽然我不否认我做的食物的确是人间极品,但是你他吗倒是咀嚼了往下咽啊,老往嘴里塞算是怎么回事?” 小菠萝没有理他,继续往嘴里送着食物,眼睛死死盯住一个方向。 杨凌顺着小菠萝眼神的方向看去,却见一群莺莺燕燕,自己老婆,自己前未来老婆,还有小菠萝未来老婆都在里面,看样子说得很是高兴。杨凌收回目光,连在小菠萝耳边打了几个响指,终于唤回了小菠萝丢失的灵魂“二哥,二嫂就在那里跑不掉的,你也不用老这么一直盯着吧。” 小菠萝用饮料强行将嘴里的东西灌了下去,翻了一个死鱼眼,说道:“三弟啊,你有所不知,那一圈就是京师闺秀圈里鼎鼎有名的机杼社了,难得能有机会看到这所有的美人,不看岂不是可惜了?” 鸡柱社?这一群女孩子这么开放啊,才多大年纪啊,就开始思春,思春就思春呗,还集体思春,真是想想都来感啊。杨凌不理会正在精神出轨的小菠萝,看了看天,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切蛋糕了,孙猎人该干活了。 似乎真有点心有灵犀的关系,孙猎人似乎感应到了杨凌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杨凌,杨凌做了点动作,孙猎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孙猎人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轻启歌喉,唱了几首歌暖场。孙猎人的风采至今还被京城的男人们所念念不忘,不一会,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舞台下,观看孙猎人的表演。 孙猎人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轻笑着说道:“今天是孔家小姐的生辰,下面我们欢迎孔小姐来吹蜡烛许愿。” 在孙猎人“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用鸡蛋、蜂蜜、羊奶还有面粉所制,历经多次试验依然不成功的蛋糕,上面满插了十六根蜡烛,被孔府的侍女推了上来。 孙猎人告诉娇羞的孔映雪,闭上眼睛许一个愿望,然后吹灭蜡烛,愿望就会实现。孔映雪果然照做,只等孔映雪将蜡烛全部吹灭,杨凌大手一挥,早有准备好的家丁将烟花点燃。美丽的烟花冲天而上,照亮了整个天幕,所有人都看得惊呆了。等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孔映雪已经在孙猎人的指导下将蛋糕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由侍女分给在场的众人。而孔家的人则是由孔映雪亲自一块块端了递过去。 就在孔映雪将手中的蛋糕递给沈老头的时候,杨凌的眼神清晰地捕捉到了沈老头忽然将脚往前伸了一点点,孔映雪一时不察,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而且不偏不倚,跌倒的方向正是杨凌这边,这种情况下,杨凌别无选择,只得伸开手臂,去接孔映雪,顺便对正笑着贼贼的沈老头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无巧不成书,偶像剧里的恶俗场景再次出现,杨凌的嘴和孔映雪的嘴“啵”的一下,贴在了一起。貌似这孔映雪的嘴也是甜甜、香香的嘛!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孔映雪脸红得好像一边的红绸一样,杨凌睁大了眼睛,很想告诉孔映雪现在被吃豆腐的可是自己,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沈康沈表哥,他嘶吼一声,大步向前,赶忙扶起了孔映雪,要不是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沈康估计连杀了杨凌的心都有,现在只好紧握着拳头,对杨凌怒视着。 杨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青草,好像闲庭信步一样,走近人群中,迅速定位了小菠萝的位置,直到躲进了小菠萝健硕的身材之后,才有了一丝安全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道:“还是二哥的身后比较有安全感啊,你就是一个人形大盾牌啊。” “三弟,你可真有种!看沈康刚才那眼神,好像真的要杀了你一样。”小菠萝挑起大拇指。 “二哥,你可别糊弄冤枉人,刚才那种情况,被吃豆腐的那个人显然应该是我呀,就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的话,我的清白可就没了。”杨凌说着还假装抹了抹泪。 第九十一章孔映雪的生三 所有人仿佛都得了暂时性失明,孔兴学虽然有些许尴尬,沈老头却是眼睛弯弯的,丝毫不以此为忤,再联想到杨凌刚才还站在门口充当迎宾的角色,这种事也就只能看过就忘了。 待重人吃过蛋糕,孔映雪已经从房间里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是深黑的祭福,这玩意其实一辈子穿的次数着实有限,除了每年的清明春节两节,就只有这个时候穿了。 孔兴学和孔夫人在舞台上立定,孔映雪则是在胖琳琅的陪同下缓步而来,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稳当,嘴唇抿得紧紧的。孔映雪走到孔兴学夫妇面前,跪下,行跪拜之礼,这时候在孔兴学夫妇边上站着的一位妇人,估计是孔映雪的长辈,递给孔映雪一杯酒,说道:“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孔映雪接过酒杯,将酒慢慢洒在地上,这时候边上又有人递过来一杯酒和一碗饭,孔映雪都象征性的吃了一点。 这时候轮到孔夫人出场了,按着孔映雪的头说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孔映雪三跪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孔夫人从庞琳琅手中的托盘中,取出一根木钗,为孔映雪将头发轻轻绾起。 “礼成!奏乐!”紧接着就是礼乐大起,全是很早以前的音乐,反正杨凌也听不懂。 这时候所有人都向孔兴学夫妇道喜,孔兴学一边说着:“吾家有女初长成!”一边向所有的人拱手回礼。 “小子!”沈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杨凌身边,一把搂过杨凌的肩膀说道:“今天映雪chéng rén了,你开心吗?” 孔映雪chéng rén关我毛事啊,老子纯粹是被你逼来当苦力的好吧,不过虽然这么想着,杨凌还是违心地说道:“开心,当然开心,恨不得翻两个跟斗以示庆祝啊。” “这样就好啊,”沈老头点点道:“现在我们也可以来算算账了。” “算账?老头你终于良心发现,准备把印刷坊的红利跟我算一算了吗?”杨凌激动道。 “你小子糊涂了吧,那玩意你不是早送给孔家给映雪当贺礼了吗?”沈老头好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杨凌说道。 “老子出人又出力的,老头,做人要厚道啊!”杨凌不甘示弱。 “放心,那笔红利终究会到你头上的,不过现在我要跟你算算另一笔账了。” “老头,咱们两个的经济纠纷,好像仅限于印刷坊的吧,其余没了呀。”杨凌奇怪道。 “没了?”沈老头冷笑道:“你倒是健忘的很啊,怎么想吃干抹净就不认账?” “老头,我现在没什么脑子,咱们也别猜谜了,你还是直说吧。” “好,那我来问你,你刚才亲了映雪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头,你好生无耻,刚才明明是你把脚伸出来的,我只是见义勇为了一下,你现在怎么全赖在了我的头上?”杨凌生气地说道:“不过就是嘴对嘴碰了一下,还没干什么呢!” “女孩子清白最重要,现在这么多人看到了,你让映雪以后怎么做人?” “怎么就不能做人了?你逛青楼的时候,我就不信你没亲过那些姑娘的嘴,人家不都过得好好的?”杨凌不屑道。 “放屁!映雪岂可和她们相比,总之我不管,你和映雪的婚事,你要重新考虑了。” “凭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才退了婚,再说了,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强扭的瓜不甜,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牢靠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了吗?”杨凌急道:“而且,我现在不有老婆了吗?你可是强烈反对这个的。” “不过一个小妾,本来我是不许你有三妻四妾的,不过看在你的家门就你一根独苗,有一个小妾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沈老头顿一顿道:“小子,我这一辈子还没求过什么人什么事,要不是看在你还勉强算半个人才的话,老夫怎么可能会将映雪嫁给你?” “你这个理由勉强算是可以通过啦,但是就这点理由,应该还不足以支撑我和她的婚姻吧。” “跟你这臭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沈老头一把搂过杨凌的脖子,指着不远处的孔映雪说道:“你看映雪美不美?” “美!”这个杨凌真没办法否认,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赞同。 “那小子,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就是去赢得映雪的芳心,然后让她嫁给你,我可是准备了很大一笔的嫁妆哦。”沈老头继续诱惑道。 “有多少?”杨凌贪婪地问道。 “反正比你现在有的要多得多!”沈老头回答道。 财帛动人心,更何况还有孔映雪这么一个大美人,齐人之福这种事,哪个男人会没想过呢,君不见就是搁现代,小三这种事也是层出不穷的。杨凌受一夫一妻制的影响,其实只是内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看老头三番四次的样子,那是铁了心的要把孔映雪嫁给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凌为难道:“可是丹菲她” “一个妾室而已,关上门来过日子,难道我还难管住你不成?只要你别让映雪受委屈便是。” “老头,今天你话都说到这了,虽然有点矫情,但是我还是要重申一下我的观点,首先我承认映雪她很漂亮,其次我也承认作为一个男人有些想法,但是我一直认为婚姻是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父母不会陪我们走一辈子,儿女也不会陪我们走一辈子,只有夫妻才能相互扶持着走一辈子,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可以和映雪相处一下,如果确定了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我才会娶她,否则不管你怎么逼我,你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小子,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婆婆妈妈,着实令人讨厌,不过作为一个长辈,你的婆婆妈妈却是我看上你的最主要的东西,虽然你身上还有别的理由,但是那不是我非得将映雪嫁给你的理由,我一直相信,映雪如果嫁给你以后,她下半辈子会过得平安喜乐。” “老头,从你嘴里听到一些关于我的好话可真不容易啊。”杨凌说道。 “如果你小子多做些让我高兴的事,说不定还会继续听到哦。” “那还是算了,让你不高兴,就是我最大的高兴啊。”杨凌说着就不正经起来。 和沈老头说完了事,杨凌哀愁地找到正在喝闷酒的小菠萝,奇怪地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扮孤独啊,这可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为什么?”小菠萝喃喃道:“为什么我要定亲这么早啊。” “受刺激了啊?二哥,说说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忽然感怀上了?” “三弟啊,你看到那边的一大帮美女了吗?我刚才不过多看了两眼啊,你未来二嫂就对我瞪眼,你也知道的,你二哥虽然性别是男,但是爱好是女啊,这日子,以后没法过了。”小菠萝抱着杨凌痛哭道。 杨凌也悲痛道:“二哥,你这是想美女,没的想,我是不想美女,非逼着我想,咱们哥俩真是同病相怜啊。”说完也抱着小菠萝哭了起来。 小菠萝抬起头来,哽咽地问道:“三弟啊,是哪个美女这么倒霉啊?” 杨凌立刻黑了脸,一脚踹开小菠萝,这混蛋这时候还要黑我,靠! 曲终人散,热闹了一晚的孔府,客人们开始逐渐告辞,杨凌再次被抓了抓丁,在门口送人,杨凌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沈康走过杨凌身边,不屑地对杨凌“哼”了一声,算了,被爱卿冲昏了头的人,还是不要计较地太多为好。 等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就连孙猎人拉来的乐师们也得了大把的赏钱,杨凌也想要一点来着,被沈老头一瞪眼,又心虚地缩了缩头。杨凌准备带着孙猎人告辞,却不想沈老头偏要拉着孙猎人再说一会话,杨凌不断地用眼神提醒沈老头孙猎人现在可是自己的老婆,都被沈老头华丽地给忽视了。 回去的马车上,孙猎人紧紧抱着杨凌,生怕一松手,杨凌就会飞了一样。杨凌感受到了孙猎人的不安,问道:“可是刚才沈老头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沈相国将老公的事都跟我说了。”孙猎人说道。 “都是没影的事,你别听那老头胡诌啊。” “沈相国说得对,老公需要一个正室夫人,我能得老公的疼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只求将来不要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就好了。” “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将来要多生几个小棉袄吗?” 孙猎人眼神一暗,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恐怕这辈子,我也不能给老公生孩子了。” 原来所有青楼楚馆都会有一种秘药,喝了她不用担心怀孕的事情,毕竟现在连个套套也没有,但是这种药对女性的身体危害极大,最直接的是一个就是将会终生不孕。 听了孙猎人的诉说,杨凌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天下之大,总会找到一个神医的,实在不行,就真的娶了孔映雪,将来生了孩子,就匀一个给孙猎人。 第九十二章国本 杨凌的工业园里现在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灰尘满天的景象,朝廷办的水泥窑里已经开始大量的产出水泥,沈老头大概没想到,一口窑一天的产量就接近了一万斤,前期被送去试用的水泥受到了极大的好评,兵部和工部对于水泥的奏折堆满了皇帝的书桌,尤其是现在进入冬歇期,正是组织民役修筑堤坝、加固城墙的好时候,都是请求皇帝水泥优先发给自己部门使用。为此皇帝又不得不下旨,又增加了一倍的窑场。 现在杨凌的工业园里有朝廷的水泥窑十座,一年算下来杨凌的收入就有一万多两。这个月的一千多的收入,是由沈老头亲自送过来的,沈老头坐在杨凌对面,大骂杨凌的jiān诈“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今天了?” 杨凌装傻地说道:“老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还在装傻!”沈老头大怒道:“你的水泥,你知道一年吃掉要朝廷多少银子吗?” 杨凌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千多两,不屑地说道:“一个月才一千多,一年也不过才一万多,这么大的朝廷难道连一万两的银子也拿不出来吗?” “现在工部和兵部全部上折子要水泥,我问过下面的人了,如果要满足这两个衙门的胃口,你这里必须再扩大十倍,才堪堪够用,天下可不是只有这两个衙门才用得着水泥,看看你外面的水泥路,如果全国都修建这样的路,就是产量达到百倍也是不够的用的!你一年什么都不干,就连从朝廷这里赚走几十万两的银子,你个jiān诈无耻的小子!”沈老头大骂道。 “不过才几十万两,朝廷也拿不出来吗?”杨凌笑道,不过然后又赞扬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看到水泥的价值了,怎么样,这水泥路的好处是不是很多呢?” “你还笑!”沈老头大怒:“这水泥路的好处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你可知道朝廷一年的岁银不过才一千多万两,光给你就要几十万两,甚至将来可能达到一百万两,朝廷还要不要运转?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跟你重新讲价,这样下去,朝廷吃不消。” “喂,老头,我可是和朝廷白纸黑字的签了协议的,你不是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为了朝廷,今天豁出去一回不要脸又怎么样?” 杨凌安慰道:“我跟你说,朝廷的信用不能轻易毁掉,你算是想得远的,这么快就认识到了朝廷将会遇到的财政危机,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以为从我这里掐断,可以松一口气的话,我告诉你,你这个想法就错了,你一年给我这么多钱,你朝廷里可以省下几倍甚至十几倍的钱,你相不相信?” “嗯?”老头有点疑惑,看向杨凌说道:“你给我说说,要不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饶不了你!” 杨凌指着外面的人说道:“本朝的官员俸禄很高,而且待遇也高,这都是太祖皇帝当年为了能够少让官员盘剥百姓,而采取的高薪养廉,事实上这点很好,我朝已经历经两百多年,按照历史对照,一般的朝代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出现各种乱象,但是我们一直还是很稳定。还有一点就是,当初太祖皇帝,为了不让流民造反,设立了厢军制度,的确我朝从来也没有流民造反的事情发生。但是两百多年了啊,那些官员越来越多,厢军也越来越多,朝廷每年为了养这些人就要花去将近一半的岁银,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沈老头冷笑道:“你小子行啊,胆敢偷窥朝廷机密?” “也算不上机密吧,只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杨凌说道:“我知道这两座大山已经让你们喘不过气来,其实还有一座大山更加危险,就是土地兼并,一旦朝廷再不能支撑住这三座大山,后果我相信你不用我说就会明白的。” “哼!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老头冷哼道。 “我没那个本事,不过从我开始,最起码可以延迟这个事情的到来。”杨凌自信道。 “就凭你以前说个那个什么经济吗?” “老头啊,在别人眼里可能会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到处开工,可是你想过没有,外面那些脱了军籍的厢军,从此以后就不再是朝廷的负担了不是吗?现在朝廷每年可能看上去要给我很多钱,但是我不像那些地主豪门一样,一有钱要么买地,要么回去挖个地窖埋起来,我不同,我会把他们用来拿来再扩大生产,这样我会雇佣更多的人,朝廷也可以开始慢慢地裁汰厢军,这其实是个双赢的局面不是吗?” “双赢?说得好,你有没有想过,越来越多的人给你做工,谁来种粮食?还有,你手下的人越聚越多,你将来有不臣的心思怎么办?”沈老头这两个问题可谓是诛心至极。 “粮食的问题,你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没有我的加入,粮食以现在的耕种技艺也有极大的缺口,我根本没有对这方面造成任何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更好笑了,我根本没有这样的野心。” “太祖也没有这样的野心,可不也是一夜黄袍加身吗?” “让我来分析一下吧,首先现在天下安定,民心所向,任何野心家在这个时候都挑不起内乱,还有就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我和我的后人愿意生活在京城里,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朝廷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剿灭我不是吗?” “哼!你说得漂亮,谁又能保证那一天呢!” “好了,好了,你这老头什么毛病啊,每次非得跟我说些什么朝廷大事,跟你一讨论这些我就头疼!”杨凌顿一顿道:“再跟你透个底,等过几年我在这片土地上赚够了钱,我就会向海外发展,我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告诉你,我知道有几样作物,产量其高,大概可以达到现在我们所吃的水稻、麦子的五六倍,甚至十倍也说不定哦,而且这些作物不挑地,种那都行,朝廷有了这些东西,能让老百姓吃饱,你说的事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 沈老头两眼放光:“你说得可是真的,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物?那还等什么呀,赶快拿出来啊,你真要拿出来,就是朝廷每年再给你一百万两又怎么样?” 杨凌苦笑道:“你倒是画得一个好大饼,知道我喜欢钱,不过现在真拿不出来,就算你把朝廷一年的收入都给我,也拿不出来,那玩意还在天边呢!” 沈老头忍不住,给了杨凌一个个大大的毛栗子道:“小子,你又讨打了吗?竟敢拿这事跟我开涮?” 杨凌摸着头,委屈道:“谁也不能一口吃一个胖子啊,天边算什么,只要时机到了,那东西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了。” “前提就是让你赚够了钱,是吗?”沈老头斜着眼睛问道。 一说到钱,杨凌立刻眉开眼笑道:“是啊,是啊,你看你这句话就说得比较有水准了嘛。” “你倒是说说,那些东西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被你骗了呢?” “我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骗你干什么啊,我说的东西是三样东西,分别叫做玉米、土豆和红薯。玉米是一根棒子,一棵上面可以很多很多果实,一粒粒,金黄色的,比米粒要大几倍;土豆长在地里的,跟萝卜很像,不过一棵能结很多果实,一颗就可以当一顿饭吃;还有就是红薯,这玩意和土豆很像,不过这玩意的皮是红色或者褐色的。不过我告诉你,这几样既可以当饭又可以当菜吃,不过吃多了容易放屁。” “看你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顶多也就是一个乡下士绅的儿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杨凌羞涩得笑笑,说道:“给你两个答案,一、我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二、我在梦里去过天宫,跟神仙们拜过把子,这些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你选一个吧。”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沈老头问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对不起民族的事情。”杨凌说完不再多说什么。 当天沈老头就将和杨凌说的事情单独告诉了皇帝,皇都骤然听到杨凌说的那些事情,立刻跳了起来,双手扶着桌案问道:“爱卿,那杨凌说的那些作物,都是能关系到我朝国祚的东西,你怎么能不问明白呢?” 沈老头苦笑道:“陛下,那小子真是比泥鳅还滑手,老臣无能,是怎么也问不出来。” 皇帝坐下,也苦笑道:“明知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却不能一睹其面目,叫朕从此以后怎么能安睡?” 沈老头宽慰道:“陛下不用着急,我看那小子也是真的现在拿不出来,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的好,而且太子跟他交好,老臣相信将来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太子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一日,老臣会亲自将其枭首,然后在陛下面前自裁以谢陛下。” 皇帝说道:“爱卿的眼光,朕向来都是相信的,而且太子也的确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赞他。” “不过,陛下,”沈老头说道:“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开始,最好将其严加保护起来,防止他出现什么意外。”沈老头语带双关。 “多谢爱卿能为国本着想!”皇帝起身对沈老头行了一礼。 沈老头急忙让开,口里赶忙说道:“老臣受陛下隆恩,须臾不敢或忘,这些都是老臣的本分!” 皇帝豪气干云地说道:“朕有爱卿辅佐,将来太子有杨凌辅佐,真是社稷之幸啊!”“愿追随陛下的脚步,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杨凌忽然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这天似乎好像真的开始变冷了,打了个喷嚏,决定晚上找孙猎人多多运动,促进身体健康嘛! 第九十三章新式住宅 充足的人力、足够的物资,这都保证了员工宿舍的提前完成,值得一说的是一开始杨凌找沈老头要来的退役厢军,现在也正式成为了杨凌的员工,不过他们没有一开始那批灾民幸运,分不到福利房,不过没关系,杨凌承诺他们如果在杨凌这干满五年就能有房子分发,其他待遇则是等同,这让这些人也相当感激。<ww。ien> 现在这些人也将自己的孩子送来上学,随着孩子的逐渐增多,杨凌不得不又聘请了几个老师,好在最新完工的就是学校,气派的大楼,明亮的教室,不时传来的读书声,都让工人们干劲倍增,那些会木工活的人,更是加班加点地为孩子们赶制课桌椅。 不仅如此,杨凌还特别规划了几栋du li的小别墅,第一座就奖励给了杨凌现在的第一心腹张铁柱,并且对外宣传,每年年底进行一次评比,谁干活最勤快,也会奖励一套,并且这个奖励制度对所有人都有效,这样更激起了工人们的干劲。 考虑到那些厢军的上班时间,杨凌又找了沈老头让匠造监帮忙打造了一条铁轨,没错就是铁轨,又买了成朝自产的驽马来拉车,其实中原也是有马的,只是不像辽国、西夏那样的健壮,而且量也不大,所以无法发展骑兵,只能当做和牛一样的劳动工具。铁轨的投入其实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工人上下班,杨凌的地因为毗邻汴水,杨凌想修建几个物流仓库,毕竟每日经过漕运而来的货物很多,有时候也找不到仓库堆放,有了这条铁轨,想必也会有人愿意来租这些仓库的。 黄河开始慢慢上冻的时候,工地上也终于迎来了宿舍的搬迁典礼,这一天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起今年的第一场雪,菊花关和小菠萝再次像连体婴一样早早地出现在杨凌的院子里“三弟啊,你坐在这发呆干什么,早点走啊,参加你的那个什么典礼去啊。”菊花关看着正坐在大堂上发呆的杨凌叫道。 “唉,”杨凌叹一口气道:“难道你们不知道,等女人出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吗?更何况还是两个女人。”说着眼神不断瞟向卧室。 “两个女人?”菊花关好奇地问道:“三弟,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啊?你这样可是很不对的,我和二弟到现在都还没成婚呢!”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该死的沈老头,一大早就把他的宝贝外孙女给送了过来,说是整天在城里憋着闷气,让我带她去城外赚赚呢!你说这天寒地冻的,连树叶都发黄了,城外有个屁的看头啊。”杨凌郁闷道。 小菠萝酸溜溜地说道:“三弟,你这话把我和大哥置于何地?要知道我们俩想有这样的艳福也没有啊,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艳福?”杨凌瞟了小菠萝一眼:“要么,二哥,咱们两个换一换?” 一脸猥琐的小菠萝刚准备说好,却不想被菊花关给抢了个先:“三弟,我可是大哥,要换怎么也轮到我先换啊。” 杨凌被两个混蛋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艰难地咆哮道:“龌龊!不屑与你们为伍!” 对于杨凌一行人的姗姗来迟,所有工人丝毫不以为忤,一个个热切地在寒风中等待杨凌他们的到来。杨凌面带微笑,轻轻挥着手走过人群,不时后踹几下后面的两个兄弟,孙猎人和孔映雪亲热地挽着手,看着前面三个活宝在表演。 杨凌走上讲台,双手虚压,顿时整个场面变得鸦雀无声,杨凌先是回顾了从前的苦日子,又是分析了现在的各种生产生活情况,紧接着带着大家一起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来,顿时引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菊花关和小菠萝还没有发表过演说,难抑兴奋地也准备发表一通演说,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杨凌说光了,两个人幽怨地看了杨凌一眼,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是你们二老板!” 菊花关显然就比小菠萝更上一层楼了,他比小菠萝多憋出了一句话:“我是你们大老板!你们千万要记住,皇恩浩荡啊!”杨凌对于这个特殊身份的大哥私下里狠狠地吐槽了一下,杨凌起身宣布现在可以入住新屋,顿时所有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全部跑去搬家了,只留下三个兄弟在台上寂寞地仰望天空,一阵寒风吹过,真是寂寞如雪啊! 孔映雪是第一次来到杨凌的工业园区参观,只觉得什么都是新鲜有趣的,从南城门外一直延伸到工业园的铁轨,一进工业园就是笔直光滑的水泥路,路边栽种着一棵一棵的小树,虽然正值冬季,但是有专人照顾,相信来年就会慢慢成长年来。风中送来的是一阵阵读书声,为了尽可能地让孩子们安心读书,学校建筑不仅远离工场,而且移植了很多成年的数,将学校给包围起来。而在不远处则是静静矗立着几栋小楼,四楼的高度,即使京城里也很少有这么高大的建筑。孔映雪这才相信沈老头说的话,杨凌的确比一般读书人更有本事。 菊花关和小菠萝也算是到过工地几次的,但是那时候整个工地都是乱糟糟的,什么东西也看不到。杨凌今天又特意拉着他们一起参观自己的房地产实业,张铁柱跟在杨凌身边,为他们打开一间房间的门。推开门,四面的墙都是雪白的,这是杨凌特意让人上的涂料。走进房间,说实话跟一般人家住的小院在空间上真不能比,但是整个房间又被划分成几个du li的小房间,最吸引他们的当然是新式的卫生间。 孔映雪指着马桶问道:“杨家哥哥,那个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小菠萝急不可耐地抢答道:“那是三弟发明的新式马桶,坐着可舒服了,孔小姐要不要试一试啊?” 小菠萝话刚说完,孔映雪就红了脸,杨凌看了不争气的小菠萝一眼,老子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啊,你以为是现代啊,这小菠萝的神经估计大条得跟有国道那么宽了。杨凌笑着对孔映雪解释道:“这是新式的马桶,从此以后,要方便的话,只要用这个就行了,然后用盆接了水冲下去,然后秽物就会随着这里面一条看不见的下水道一直冲到地下专门挖的一个坑里,然后种田所用的肥料就有了来源。” 孔映雪轻轻点头,又好奇地问杨凌,挂在墙上的那个铁疙瘩是什么。 杨凌微微一笑,走过去轻轻一璇,顿时有清水落在下面的脸盆里。杨凌说道:“我管这个叫自来水,这墙里面都有很细的小管道,在所有的楼顶我都修建了一个大平台,我用一节节的竹子延伸,从山上接下水来,储存在里面,这样就不用人辛辛苦苦地再去打水,只要轻轻一拧,就有水用了。” 介绍完了这些,杨凌又指着一边的一个煤炉说道:“冬天快到了,为了保暖,我又特意坐了这样的一个煤炉,里面烧用石炭制成的东西,我管那个叫蜂窝煤。一般烧石炭,容易造chéng rén呼吸不畅,严重的甚至会中毒,但是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进,我通了一根管子去外面,这样不仅能保暖,也能阻止我说的那些事的发生。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以在上面坐一壶水,这样第二天就能有热水洗漱了。” ”杨家哥哥真是好心思,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能不能被一般人家所用呢?“孔映雪关心地问道。 “前面的马桶和自来水,除非是像我这样大规模使用,不然单独想要改造对一般人家而言是一桩很大的负担,这个煤炉和蜂窝煤,倒是可以被大量使用,我已经委托我二哥家的店铺开始发卖了,那个炉子贵一点,像这样的一个蜂窝煤只要一文钱一个,想来一般家庭都用得起的吧。” 孔映雪肃然道:“杨家哥哥时刻不忘百姓,这样的情cāo真是令小妹佩服!” “其实我也就是想赚点钱,这个煤都是我大哥提供的,我就是用来改进了一下,当不得夸。”杨凌矜持地说道。 菊花关却严肃地说道:“虽说这世界都是士农工商这样的排名,但是有了三弟这样的商人,不知要比多少尸位素餐的士人来得强啊!”“多谢大哥的夸赞,其实我觉得你说这么几句好听的让我听,还不如给我点实在的更好,比如大哥决定将自己的红利全部无偿赠与我,让我来年更加充满了干劲不是更好吗?”杨凌笑着说道。 菊花关哈哈大笑道:“三弟,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哎呀,二弟啊,你有没有觉得屋里很热?咱们还是出去转一转吧!”说着热情地搂着小菠萝的肩膀。 小菠萝也笑着说道:“我决定去三弟的仓库里看看,大哥,你现在去叫辆车来,咱们一会多顺点这些个马桶回去,我决定在我房间里装两个。” 菊花关和小菠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装两个,不过我觉得将我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装上一个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杨凌一听大急,连忙追出去喊道:“两位哥哥,拉肚子的话还是找大夫开点药比较好,装马桶它治标不治本啊!”两个混蛋同时瞪了杨凌一眼说道:“我们乐意!” 第九十四章年关 如果说杨凌一开始的宿舍和校舍已经震撼了别人一把,那么当杨凌拿出下一张蓝图的时候,则是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在杨凌的脑海里,第一步是努力搞好自己的工业园区,说是工业园区,其实是一个多功能的区域。第二步则是将原本城南贫民窟这一带彻底打造成一个新的商圈。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杨凌现在专心在做的一件事就是走好第一步,杨凌准备在工业园区最外围修建一个大型的足球场,同时配套上各种服务业,中国足球从娃娃抓起还不行,老子从古代抓起总行了吧。 杨凌只是拿出一张大概的图纸,其余的则需要施工队自己琢磨了,好在那些退役的厢军里有一位经验丰富的砖瓦匠——毕本,不过四十来岁年纪,但是生活的重担总将他压成了如同一个老头一样,黝黑的皮肤,微微有些弯曲的腰背,但是绝对具有超一流的经验。杨凌大致的图纸出来以后,正是他不断的改进,就蓝图慢慢具体化。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在不久前刚刚结束的年会上,杨凌宣布,正式聘请他为杨家施工队的工程师,并且奖励了他一套住房。 天有些阴,杨凌穿着厚厚的裘衣,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杨凌按照后世的样子给所有工人发了两个月的工钱,又发了年货,所有工人都开开心心回家过年去了,工地上显得各位冷清,古代过年放假要一直放到正月十八,元宵节也是有三天的。 “老毕啊,”杨凌呼出一口气,瞬间化为了白雾,说道:“这个足球场,到明年五月能给修完吗?” “老板,”毕本是个老实人,想了想说道:“如果人手充足的话,五月份肯定能竣工,不过我也听老张说了,老板的水泥窑到现在都是拱自己用的,这小半年来,是一点营收也没有,而且刚刚老板你又给所有人发了这么多东西,万一” 杨凌知道毕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自己资金链断掉,杨凌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做老板的都没有担心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开过年来,你大概估计还要再招多少人手?” “初步估计的话,最起码还要五百人。”毕本想了想说道。 “好,这个事,你帮我留意着,还是招你的那些老伙计吧,”杨凌说道:“不过,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这些人招过来也只是临时性的,待遇暂时和你们一样,不过工期结束了,我可不能保证他们还有活干,厢军还得暂时当着,等咱们壮大了,以后再想办法给他们谋一条生路。” 毕本虽然不懂预防针是什么东西,但是还是感激杨凌,毕竟即使在杨凌这只干几个月,也能让那些挣扎在温饱边缘的人家日子松快不少,毕本说道:“老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那些干活勤快又老实的人。” 又走了一点路,毕本忽然停下来说道:“老板,我呢就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可是你总让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就为了踢点球,就要大兴土木的少爷们,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吗?” 杨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你老板我以前苦过,所以喜欢钱,别人都说商贾是贱业,可说这些话的人不还是一样在做着各种各样的生意吗?老毕,你知道吗,这个国家如果再这么下去就要乱了,做生意赚钱需要一个安稳的时代啊,你可能看着这些没用,但是等以后你会发现的,其实就你现在修的这个足球场,能让很多人找到活路的。另外,也当给后世子孙们留一个财富吧。” 毕本挠了挠头,显然不明白杨凌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杨凌远不像表面看起来,有点疯有点癫的老板,杨凌看着他,笑道:“怎么?不明白了吧?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会有人明白的,咱们现在去给那些人拜个早年吧。” 工地上这些人原本就有自己的老家,现在生活富足了,过年的时候就特别想回乡去显摆显摆,杨凌也早为他们安排好了回家的路,但是还有些在家乡无牵无挂的人家,他们都留守了下来。 杨凌的到来,让他们喜出望外,工人们纷纷拉着自己的孩子给杨凌磕头拜年,杨凌哈哈大笑道:“这头就别磕了,今天出来得急,没带红包,你们这么想看你们老板的笑话啊。” 杨凌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杨凌看了看他们的年货,都备得很充足,杨凌也就放心地告辞了。 今天杨十三会将走私生意的红利送来,前期沈老头和萧夫人已经将两家合作的红利给送了过来,有三四万两的银子,估计加上杨十三的那些,差不多能凑个十万两了。 十万两或许不多,换后世也不过才五千万,即使跟现在的那些豪商大贾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对于杨凌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因为以前的杨凌一辈子可能也赚不到现在的一个零头。 杨十三只带了一个人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看就是一匹好货,后面跟着一辆很朴实的马车。 杨十三一见面就对杨凌笑着说道:“杨公子,看看我给你送了多少过来?”然后一下子掀开箱子的盖子,只见全部都是金灿灿的一片,杨十三已经贴心地将银子换成了金子。 杨凌吐了吐口水问道:“杨老板,这里有多少?” “一万两金子。”杨十三笑得很得意,说道:“总算没有辜负杨公子的心意啊。” 杨凌笑着对杨十三说道:“怎么样,你手下那帮兄弟还好吧。” “还好,一开始的时候,遇到些不开眼的山贼,折了几个,我已经给了他们家安家费,脱杨公子的福,今年兄弟们能过个踏实年了。”杨十三说道。 “听我二哥说,过年的排班,杨大少在榜上,恐怕要耽误杨老板享受天伦之乐了。” “好啊,好啊,忙点好,以前我老想着这臭小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现在的话,我心里踏实啊,以后就算我闭眼了,也能走得安心。”杨十三豪爽地说道。 “听说过年前,杨大少能在家几天,如此我就不耽误杨老板回去和儿子相聚了。” 杨十三临走之前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辽国那边传出话来,说准备趁着春节给皇上庆贺的时机,准备想见一见杨公子你这个大老板。” “春节?看来人家地位也不低啊,肯定是混在使团里了,估计是被你赚走了这么多钱,人家心里也膈应,既然这样那就见一见,也让他们安安心,不过你自己也得小心一点,别暴露了什么,适当的时候可以说一些东西。”杨凌沉吟道。 “这个杨公子尽管放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现在辽国那些豪门大户里,都喜欢我上他们家坐一坐呢。”杨十三说道。 杨十三走了,杨凌则坐在椅子上有些发呆,看来辽国那边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这是想过来探探底啊,不过没关系,老子就让你们探。 杨凌现在还住在那个小院里,不过也为自己在工业园里最好的一处地方,选定了一个地址,准备修建一套别墅,杨凌又不是圣人,哪有不想自己享受的情怀呢? 院子小,人口也少,除了萧夫人一开始送的几个家人,就是孙猎人和她的婢女小蝶,以及胡月娘姐弟,当然也不能忘了二师兄这个保镖,萧夫人已经跟杨凌说过好几次了,家里人口太少,显得不兴旺,有必要充实一下人口,都被杨凌婉拒了。 显然吃货才是二师兄的主业,保镖不过是二师兄的副业,这混蛋除了吃饭喜欢跟杨凌在一块吃,反正什么好吃吃什么,然后其余时候,真是想见一面也难啊,斥责他不务正业吧,他居然告诉杨凌有危险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尼玛的,老子洗澡,和孙猎人嘿咻的时候,屋顶上京城会传来脚步声,正是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乱出现啊。 大概是受过年气氛的影响,二师兄终于今天一整天都能见到他的身影了,这不正跟小蝶她们在外面贴门神、贴桃符呢。 杨凌也想出去凑个热闹,一出门又被二师兄气了个半死:“二师兄,你到底是在贴门神啊,还是显摆你轻功?你他娘的见过谁家的门神往屋顶上贴的?” 二师兄轻松地跳下地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这门神乃道家的东西,岂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让佛祖会怪罪我这个弟子的。还有,我有必要再提醒老板你一下,贫僧法号,悟能,不要再叫错了!善哉,善哉!” “我善你个妹哉。你还贫僧,你这身上穿得皮衣比我的还好,还有你跟我抢肉吃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阿弥陀佛啊?”杨凌大怒道。 “老板,其实我说了,你没听到而已!”二师兄争辩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在心里说的。” “所以贫僧一直都说老板你是有慧根的人,不出家实在可惜了,你看你连我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了。善哉啊,善哉啊!”二师兄被愤怒的杨凌甩了一板砖。 “还高手呢?”杨凌不屑,拍拍手道:“武功再高,还不是被我一板砖撂倒?” 二师兄艰难地起身,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承认自己是个二了吧?” “不是,贫僧只想说,今天晚饭得加两根鸡腿补一补。” 第九十五章父亲 杨凌觉得古代人过年也是很蛋疼的一件事,比如这贴门神和桃符吧,门神是画在纸上的,而桃符则是将两位门神的名字刻在桃木上,人家神仙也很忙的,你以为你将人家照片挂在门上,再把他们的名字“神荼”、“郁垒”写上去就有用了吗? 杨凌摸着下巴看了半天大门,总觉得没有春联似乎少了些气氛“月娘!”杨凌叫一声。 “唉!”胡月娘脆生生地答道。 “去,给少爷我准备红纸,还有笔墨,少爷我今天准备再次展示一下让你们叹为观止的草书。”杨凌豪迈道。 听说杨凌要写字,就连孙猎人听了也觉得好奇,杨凌的一笔烂字她是知道的,期间还夹杂着好多错别字。孙猎人赶到书房的时候,杨凌正好写了第一张春联,只见硕大的红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人间福满门。 杨凌正得意洋洋地对胡月娘说道:“月娘啊,来欣赏欣赏你家少爷的书法,就这字,别说过几百年了,只要几年,就是响当当的艺术品啊。” 无奈胡月娘也算是了念了大半年的书,且悟性极好,毫不留情地指出杨凌的春联里有四个错别字。 杨凌不屑道:“月娘,你才念了几天书,没什么鉴赏能力,少爷我不怪你。”正好一转头看见站在门边捂嘴轻笑的孙猎人,说道:“月娘,看你夫人的,她的鉴赏能力就是很高的嘛。来,来,老婆,你给我鉴赏一下,你老公的艺术天赋是不是爆表了。” 孙猎人接过来一看,顿时皱你了眉头,说道:“老公你这字结构不整,布局不利,下笔时手还抖,而且的确像月娘说的那样,写错了四个字。” 杨凌听了顿时垮下了脸,说道:“错别字这条我是肯定不认的,是你们不认识简体字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说完就要转身往门口走。 “老公,你要去哪里?”孙猎人问道。 “在这继续听你们数落我吗?”杨凌赌气道:“我去厨房里,今晚不止二师兄要多吃两个鸡腿补一补,我让他们给我做两个蹄髈安抚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孙猎人笑道:“老公,你听我把话说完嘛,虽然老公这字的确写得不怎么样,但是这对联的确有过年的感觉,这样的吉祥话,是多多益善的。” 杨凌听了,立刻挺着胸膛,对胡月娘说道:“看到了没,还是你家夫人有眼光,你这书可得还读上两年啊。” “不过,老公你怎么忽然想起写这个的,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写字的吗?”孙猎人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看你们贴什么门神,这门上也太单调了,就想着用红纸写点春联,也增加点过年气氛嘛。” 孙猎人一想,夸赞杨凌道:“还是老公想得好,这样一来可不是又体面又吉祥吗?” 杨凌呵呵笑道:“你也说好是吧,那就你来写吧,月娘继续磨墨,咱们写福字,这玩意少爷我肯定不会写错了。” “可是,老公,我写些什么啊,这急切之间,我可没有老公你这般的聪明才智。” 杨凌带着胡月娘低着头只管写自己的福字,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东西可以写得多了,比如日暖风凋雨顺,家和人寿年丰,还有年年顺景财源广,岁岁平安福寿多,多了去了,老婆这么聪明的人想想肯定能想到很多的。” 写着写着,杨凌忽然觉得胡月娘貌似有些情绪不对,眼睛里隐隐有泪光,杨凌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月娘,怎么好好地就不开心了?” 胡月娘努力将泪水憋回去,抬起头来看着杨凌说道:“想起了以前过年的时候,我和弟弟最盼望着爹爹可以带回点粮食,然后一家人能饱饱地吃一顿饭,现在娘没了,爹也没了,而且张婶他们现在也一定为过年再发愁,少爷,我这大半年,你给的月钱都没用,我想明天带着弟弟回去给张婶他们拜年好不好?” “这样啊,月娘果然是个很善良的人,这样吧,明天反正也没事,我们全部都去,给他们办点年货,让他们过个好年,好不好?”杨凌宽慰道。 “多谢少爷!”胡月娘说着就要磕头。 “算了,算了,你还是快起来,咱们明天不光给他们送年货,也给他们送福去,好不好?”杨凌亮了亮手中的福字。 “好!”胡月娘笑了。 娘的,以前怎么没发觉胡月娘还很有美人的潜质啊,杨凌拍拍头,将这么禽兽的想法挥开,对胡月娘说道:“一会叮嘱好你弟弟,吃饭的时候把二师兄的鸡腿给藏起来,咱们明天送去。” 孙猎人除了杨凌说的几条春联,又自己想出来一些,相比较而言,杨凌和胡月娘在数量上绝对碾压了孙猎人,于是乎杨凌再次带着一家人,将所有门上都贴上了春联,然后又亲自将福字贴着到处都是。 “老公,你这个福字倒了。”孙猎人提醒道。 “对啊,福到了嘛!”杨凌说道。 孙猎人听了,转眼一想,福倒,可不就是福到了吗?笑得眼眉弯弯的。 第二天,除夕,杨凌发动一家人,将萧家、孔家还有沈老头送来的年货,挑了一些出来,又备了一些米面布匹,当然也少不了杨凌和胡月娘的劳动成果。 相比于满城的欢天喜地,城南贫民窟这,却是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今天是一年追债的最后一天,进了正月,哪怕欠再多的钱,相互见了面也得客客气气地说上几句吉祥话,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总欠了些外债,就算那些没欠债的,也得为明天——大年初一的祭品发愁。 衣着光鲜的杨凌一家,一进入贫民窟,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二师兄看着外面的景象,连着宣了好几声佛号,杨凌看着二师兄说道:“我说二师兄,你要是看不过去,要不这样,以后我每天把你的饭减一半,然后我自己再添点,来赈济他们好不好?” 二师兄大怒道:“你都这么有钱了,全拿会死啊,干嘛老是惦记贫僧的那点口粮呢,还有昨晚说好的鸡腿呢?” “你个吃货,就你一个人的饭量,在这里可以养活最起码五户人家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佛门子弟吗?出家人可是慈悲为怀的。”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二师兄终于让了一步:“要不以后我每餐少吃两个馒头好了,你多给我两个鸡腿怎么样?” 就在杨凌和二师兄扯皮的时候,胡月娘趴在车窗边,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忽然眼睛一亮,小手挥舞着叫道:“张婶,张婶!” 杨凌吩咐停车,车还没停稳,胡月娘就迫不及待地跑下车。 张婶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但是脸上已经有很多的皱纹,头上的头发也白了很多,手里拿着一个簸箕,里面盛了一些粗粮,看着眼前穿着光鲜的胡月娘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月娘?” 胡月娘开心地说道:“是我,是我,张婶,过年好呀!” “好,好,月娘也过年好呀,你弟弟狗蛋呢,他还好吗,听说你们姐弟俩被大户人家收留了,看样子这日子过得很好呀!”张婶开心地说道。 “嗯,少爷还有夫人待我和弟弟都很好,不仅有吃的有穿的,还送我们去念书呢!”胡月娘骄傲地说道。 张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看来正是遇上好人家了,看着你们姐弟俩过得这么好,你娘在地下也能闭眼了。” 这时候杨凌牵着孙猎人的手走到张婶面前,说道:“张婶过年好呀!” 张婶看着眼前的贵人,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胡月娘介绍道:“张婶,这是我的少爷和夫人,他们都是好人!” 张婶也赶忙行礼道:“两位贵人好!”“我们可不是什么贵人,”杨凌大手一挥道:“听月娘说,以前你挺照顾他们姐弟俩的,这不过年了,这俩姐弟就想来看看你。” 张婶赶忙摆摆手道:“嗨,说不上什么照顾,他们娘可怜,他们爹又是一个没出息的,就是有时候看顾看顾他们。” 正当杨凌他们说着话的时候,从巷口进来一个男人,眼窝深陷,嘴里不知在骂着些什么,走过杨凌身边的时候,先是看了杨凌和孙猎人一眼,又看了胡月娘姐弟两个,忽然发起疯来,一把扯过胡月娘,挥手就要打胡月娘,嘴里还叫着:“你个小贱人,带着这个小崽子这半年来有了好靠山,就全忘了老子吗?” 二师兄总算展现了一把自己高手的风范,电石火光之间,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就要落下的手,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胡月娘小脸绷得紧紧的,她弟弟胡歌则是紧紧抱着胡月娘,哭着哀求道:“爹,别打姐姐!” 杨凌冷冷地盯着那个男人问道:“你就是胡二?” 他手被二师兄抓得死死的,疼得他龇牙咧嘴,不过还是回嘴道:“老子就是!老子教训自己的小崽子,关你屁事啊!” 第九十六章辽使进京 对于这样满嘴污言秽语的人,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孙猎人也看不过去了。杨凌摆摆手,制止了正要发飙的孙猎人,跟这样的人渣犯不着怄气,杨凌说道:“现在这姐弟俩是我的家人,你说关我什么事呢?” “放屁,这俩小崽子是老子生的,什么时候成你的家了?”胡二犹自强辩道。 “好,好,好!”杨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两个是你生的啊?你沉迷赌博,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在家忍冻挨饿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欠了赌债,一走了之,留着他们含辛茹苦地筹钱给你还债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妻子疾病缠身,最后不治身亡,要两个孩子卖身葬母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他吗也好意思跟我说这是你生的?” 杨凌越说越是疾言厉色,到最后几乎是在纵声咆哮,让胡月娘在一边抹眼泪“你这么久没见你自己的孩子,第一件事不是问他们这些天来,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你说你配当这个爹吗?”杨凌说道。 “老子的孩子,老子也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胡二大声叫道。 “不好意思,现在他们跟你没任何关系了,他们把自己卖给我了。”杨凌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你把他们卖身的钱给我,从此以后这俩小崽子就是你的人了,跟我再没什么关系。”胡二说道。 “他们的卖身银子已经替你还了你的赌债了,你就别想了,所以如果你识相的话,现在给我滚地越远越好!”杨凌大喝道。 谁知道胡二非但不怕,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叫道:“来人啊,有人要打杀人了,杀人了啊,欠债不给啊!”胡二的叫声让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贫民窟里的人,相互依靠,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是等所有人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胡二的时候,所有人有站住了脚。 杨凌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半蹲着对胡二说道:“看到没有,这么些人都不肯帮你说一句话,可见你是个什么货色!喊人啊,这些人哪有什么用,要不要我差人去把顺天府的人给叫来?如果觉得不够,什么金吾卫、羽林军,还有东宫亲卫军都给你叫来怎么样?” 胡二混惯了,本想讹杨凌一笔,谁想杨凌非但不怕,反而还说出这样的话,胡二想了想,爬起来说道:“我好歹也生了这么两个小崽子,你看闺女啊,细皮嫩肉的,着实不易,这位公子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现在输得连裤子都快要当了的地步上,再给两钱吧?你肯定是不差这点钱的。” “月娘能长成这样,是我好吃好喝供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杨凌顿一顿说道:“怎么又输钱了?跟我说说在哪家赌场输的,钱我是不会给你,不过帮你免了这笔债说不定还是有可能的。” “多谢公子!”胡二说道:“就是在那杨家赌场输的,本来我是赢的,谁知道来到后半夜,手气太背,又借了几两银子,也给输掉了。” “杨十三的赌场啊,”杨凌叫过一个家人说道:“你把这混蛋给我带过去,告诉杨十三,就说这混蛋欠了钱,让他干活抵债,不仅如此,每顿饭只准给他一个馒头,他要是还想赌,赌一次砍他一根手指,他要是想逃跑,就给我敲断他的腿。总之没有我的许可,不准放这个混蛋离开。” 目送着胡二的离开,胡月娘对杨凌说道:“少爷,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的,在我心里他早就不是我爹了,他今后是死是活,跟我有没有任何关系了。” 杨凌摸着胡月娘的头发,安慰道:“小傻瓜,他总归是你爹啊。” 经过这段插曲以后,所有人都显得比较沉默,杨凌笑着对胡月娘说道:“来,你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了吗?还不快把东西分给张婶他们?” 胡月娘擦了擦眼泪,转身跑到车上拿来好多东西,她瘦小的身躯,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不过杨凌不准别人帮手。胡月娘将东西送到张婶面前,说道:“张婶,谢谢你以前对我们家的照顾,这点年货是我家少爷的一点心意。” 张婶看着面前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胡月娘,又看了杨凌,说道:“邻里间帮衬着是应该做的事,可当不得这位公子的一个谢。” 杨凌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这姐弟是我家人,就是一点小小的谢意,你要是不拿着,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这”张婶很是犹豫,不过看了看杨凌坚决的样子,终于还是勉强接了过来。 围观的人既羡慕胡月娘姐弟的好福气,又羡慕张婶有这么多年货,杨凌看在眼里,让张婶帮胡月娘将这些年货都分给这些人,顿时引来人群一阵欢呼。杨凌在车上看着胡月娘分发年货,自己则对一边的孙猎人说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能有像老公这样的夫君,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又谈何委屈呢。”孙猎人轻笑道。 “你看我,你原本拥有一个舞台,享受着所有人的欢呼,可是自从跟了我以后,这些你都没有了,这些我都记在心上呢。”杨凌说道。 “洗手做羹汤,是我一辈子最想干的事情,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孙猎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杨凌的肩膀说道。 “不行,我必须补偿你!”杨凌指着外面的房子说道:“你再委屈些日子,等我赚到足够多钱的时候,我就把这里一片地,全给买下来,到时候,我就在这里为你盖一个最美的舞台,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美妙的歌声。” 听着杨凌的承诺,孙猎人的心仿佛都要化了,只觉得这辈子就算立刻去死,也值得了。 分发完了年货,杨凌婉拒了张婶留饭的请求,带着家人们回去,却不想半道上居然碰到了交通管制,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天是辽国使团进京的日子。 杨凌他们都有些饿,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杨凌拉过一个小兵,就开了喷:“你们到底搞什么,不过就是打北边来了个使团,至于搞得这么大阵仗吗?不行,我现在要回家,你给我把路让开!” 小兵被骂得莫名其妙,却将杨凌衣服华美,跟着的家人也是不凡,料想杨凌是什么贵介公子,唯唯诺诺道:“我们就是听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些真不关我们的事啊。” “那成,老子也不为难你们,你去给我把你们这一带管事的人给我叫过来,老子还不信了!” 小兵飞快地跑开,很快找来了一个官,却是个文官,一问才知道,是鸿胪寺的人,专门守在这维持秩序,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官。 杨凌一把拉过一脸无辜的二师兄说道:“看到没有,都是你们的错,你看看我家的保镖饿得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头又得多吃我两个馒头,你说你赔得起吗?” 那小官说道:“我觉得这位师傅还好吧,看上去挺好的呀。” 杨凌一看,尼玛二师兄果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杨凌不争气地对二师兄说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就不知道配合我一下啊,今天晚上别吃饭了。” 闻听杨凌此言,二师兄顿时垮下了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杨凌指着二师兄说道:“看到没有,你看现在是愁眉苦脸了吧。” 杨凌什么话都说了,甚至连沈老头都给搬了出来,无奈这个官就是不让步,气得杨凌只能打二师兄几拳来出出气。 “你等着,老子回头就去找沈老头,建议把你们鸿胪寺给废除了,为了一帮外国人,放着自己本国公民的强烈诉求不管,到底是百姓养了你们,还是辽国人养了你们?”杨凌威胁道。 正当杨凌和哪个官扯皮的时候,忽然传来几声鞭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马蹄“嘚嘚”的声音,杨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理论了,同周围的人群一样,伸长了脖子,一起看一看这古代的老外都长什么样子。 辽国使团由远及近,只见一大帮人坐在马上,留着些奇怪的发型,一大帮人头昂着高高的,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一样,杨凌很希望他们忽然脚下来个拌蒜,摔死他们!不过在这些人中间有个人,穿着汉家服侍,手里拿着根棍子,上面还系了一条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倒是挺白的。 杨凌问那个官说道:“那个骑白马的,长得很骚包的人,手里那根棍子是什么意思?” 那人解释道:“向陛下朝贺新年,是最重要的礼节,所以只使团也是最高规格的,中间那人是持节的,也是这次使团的正使,他代表着辽国的皇帝,必须用最隆重的礼节来欢迎他们。”杨凌摸着下巴,看着那条毛皮,暗自思索着要是拿那玩意来做条围脖倒是蛮不错的,对二师兄说道:“如果让你把那条毛皮给我拿过来,你能不能做到。” 二师兄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不过晚上得加一只烧鸡。” 那小官听得直冒冷汗,连说使不得,杨凌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还的觉得烧鸡比那玩意值钱点。还是算了!” 二师兄听了,立刻说道:“其实有一个蹄膀也行啊。” 第九十七章除夕 即使二师兄最后把价钱降到了两个鸡腿,杨凌还是没有答应,抢劫这种事,尤其是抢劫跟本朝不共戴天的辽国人,在道义上来讲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不过按照沈老头那脾气,估计能找上门来喷死自己,想到沈老头喷着自己一脸的口水,杨凌还是缩了。不过也让杨凌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二师兄似乎对鸡腿有一种特殊的执着,不行,以后得让厨房里加强防范措施了,防火防盗防和尚啊。 杨凌作为穿越人士,有一大好处,就是没有阶级的概念,萧夫人送给杨凌的几个家人,一开始心里还有些不愿意,认为杨凌这边比不上萧府的门第,可是经过接触以后才发现杨凌这边不仅福利好,而且也没有太多的规矩,最起码杨凌会搂着他们的肩膀说上几个黄段子,萧公爷就做不来这件事的。 回到家以后,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女人们挽起袖子准备包饺子,男人们则是生火烧水,或者帮杨凌打下手。饺子是明天才吃的东西,今天晚上的团年饭则是由杨凌亲自下厨了。 杨凌正在厨房里熬着汤的时候,家人来报,沈老头又来了。杨凌心中哀叹一声,尼玛的,今天过年啊,老子又没欠你钱,至于追这么紧吗? 杨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让老头去大堂里坐一会,我去换身衣服出去见他。” “不用,老夫已经来了。”杨凌话音刚落,沈老头就已经跨进了厨房。 杨凌苦笑道:“我说老头,今天可是过年,这么早就上门给我拜年了啊。” “放屁!”老头大怒道:“要拜年,也是你朝我拜。嗯,好香啊,你锅里做的什么?” “大肠!你要不要来一块尝尝?” “呸,你小子没救了,居然连这玩意也吃。” “切,过年吃大肠有步步高升的意思,你懂毛,而且老子为了这点东西,让他们又是面粉又是醋的,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最后还得先用各种佐料煮一遍去味,最后才能加各种佐料红烧。再说了,你以前还不吃猪肉呢,现在不也照样吃得开心?”杨凌不屑道。 “呜,让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闻着挺香的,捞一块给我尝尝。”沈老头说道。 杨凌看着站在一边小心吃着大肠的沈老头问道:“我说今天就是除夕了,你来我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混几口大肠吃吧。” 沈老头舔了舔嘴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来是为了通知你,我已经和别人说好了,明天大朝贺,我让他们给你也排了一个班,你记得去啊。” “你老是这么坑我,干毛啊,”杨凌有些生气道:“大朝贺不是在京有实职的官员才能参加的吗?我就一个小小的八品文议郎,又不是实职,我根本没必要去好吧。” “多少人盼望一睹圣颜都没机会,我跟你安排这么好的机会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沈老头呵斥道。 “不是,明天朝贺要磕头吗?”杨凌无奈地问道。 “见了皇上自然要行跪拜之礼!”沈老头说道。 “那皇帝给压岁钱吗?要是不给,我得多亏啊。”杨凌抱怨道。 “你赚钱赚疯了是吧?现在整天想着的就是钱!”沈老头训斥道:“好了,不跟你小子多说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祭祖呢,那个,把你锅里那些大肠给我装一半回去,今天晚上好下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杨凌一边拿食盒装了大肠,一边抱怨道:“估摸这大肠你也不会给我钱了,喏,拿去,我提醒你一下,这个大肠受不得凉,你回去吃的时候再热一热,最好上桌就吃掉,不然等凉了,容易凝结。” “啰嗦!”沈老头随口说道:“明天记得先去孔家,然后跟他们一起去我那拜年。” “你告诉我地址,我初二再去,行不行啊?”杨凌哭丧着脸问道。 “你小子,这一年里,我也帮了你不少忙吧,第一时间去给我拜个年怎么你了?” “明天给你拜年的人肯定多,我去算怎么回事嘛。”杨凌解释道,又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你是帮了我不少,可是你也坑了我不少吧。” 送走了沈老头,杨凌转身就去找了孙猎人,让她帮自己把那套不知道丢在哪里的官服给找出来。果然一听要去大朝贺,孙猎人显得比杨凌还要积极。 杨凌苦笑着问孙猎人刚才忘了问沈老头的问题:“一直听说上朝比较早,到底怎么个早法,你给我说说?” 孙猎人微微一笑:“早朝一般都是卯时开始,老公明天要去上朝的话,得寅时就出门了。” 杨凌哀叹一声,寅时出门,老子凌晨三点出门,这尼玛又不是哪里有限购房可以买,古代守岁要一直守到子时啊,就是晚上十一点,老子还要不要睡觉啊。 冬天的夜晚,总是降临得比较早,天才刚有一点擦黑,杨凌就通知大家一起吃饭了。杨凌亲自把那些坚决不肯同杨凌一起坐的家人一个一个按在座位上:“今天过年,谁他吗要是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了,杨凌也不要他们帮忙,自己从厨房了端出一盘盘的菜,满满摆了一桌,桌子上最中间的是杨凌特意让人打造的铜炉,吃火锅用的。 杨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霎时所有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杨凌说道:“都坐,都坐,这第一杯酒啊,我敬你们,想我原本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有了你们,让我有了一个家,这杯水酒,大家一起喝了,谢谢你们,我的家人!” 杨凌一番话顿时说得众人心里暖洋洋的,都端起酒杯,跟杨凌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杨凌说道:“来,大家吃菜,这可是你们少爷忙活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今天晚饭把它们全给我吃了,要是有剩下的,就是看不起我。来,别客气,尝尝这大肠,吃了来年发财、步步高升的。” “来,老婆,你也吃一块,”杨凌亲自夹了一筷子送到孙猎人嘴边。 孙猎人一听这是大肠,本不愿吃的,但是看杨凌亲自夹了送到自己嘴边,满心都是欢喜,含羞带臊地吃了。 杨凌看着眼眉弯弯的孙猎人说道:“好吃吧?这玩意别看它肮脏,但是真是人间美味啊。”杨凌说着连续吃了几筷子,油渍掉了好多在身上,杨凌却毫不在乎。 众人吃得畅快淋漓,尤其是那个火锅,杨凌用鸡汤打底,又放了很多佐料,分鸳鸯两种,另一边杨凌特意加了茱萸酱,要吃什么就放什么、比如孙猎人就对鸭血旺最感兴趣,这玩意吃进嘴里光滑细腻,又能吸收汤汁的鲜味。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很是开心,吃过晚饭,孙猎人请杨凌去大堂里的上座坐了,然后从孙猎人开始一个个跪下向杨凌这个家主磕头拜年,这个时候杨凌也不矫情了,安然受了,不仅给每个人说几句鼓励的话,还用红绸包了厚厚的压岁钱。 孙猎人笑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需要这压祟钱啊。” 压岁钱又叫压祟钱,岁和祟同音,是一个小鬼,专门在过年的时候出来吓孩子,然后大人都会给压祟钱来镇邪,杨凌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故事的,笑着道:“怎么会不需要?平安是福嘛!什么也没有平安重要,给你们压岁钱就是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轮到二师兄的时候,人家身为佛门子弟除了跪佛祖和皇帝,其余人都是不跪的,杨凌觉得也是,让人从厨房里拿来两根鸡腿说道:“你看,你老板多贴心,知道你喜欢这个,特意给你准备的。” 二师兄苦着脸道:“你要是给我钱,不知道能换多少鸡腿呢!” 拜完了年,就是守岁了,这个过程其实是满枯燥的,杨凌也想和胡月娘她弟弟一样早点睡觉,和孙猎人干点爱干的事,不过这次向来百依百顺的孙猎人却没有答应,说杨凌是一家之主,守岁是义不容辞的责任,等过了子时还得亲手放爆竹,把年兽给吓走。 原来男人不仅对家庭有物质层面的责任,连精神层面也是一样有很重大的责任啊。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外面开始传来声声的爆竹,杨凌顿时困意全消,连一点点大的胡歌也给摇醒了,把所有人从暖和的屋子里赶出去。 放爆竹,这尼玛是过年最爱干的事情啊“咚”、“咚”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女人们将耳朵塞得紧紧的,其余男人则是玩得很开心,其中最快活的就要属胡歌了。 看着满地的纸屑,杨凌在心里默默念着:“爸,妈,你儿子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有没有另一个我在你们膝下承欢,你们一直念叨的儿媳妇和孙子有没有着落?” 杨凌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叫道:“来啊,把那烟花给我拿来!” 二师兄及时发觉了问题,说道:“老板,你想干什么?你的眼神很有问题啊。” “如此纯良的眼神,你居然敢说有问题?”杨凌一边点着火,一边说道。 “咚!”的一声。 “啊!”二师兄摸着屁股跳得老高。 “果然是高手!”杨凌感叹道,说着又瞄准二师兄,叫道:“让给我来检验一下你的轻功吧!” 第九十八章大朝贺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孙猎人就把杨凌跟摇醒了,翻出官服给杨凌穿戴上,杨凌红着眼睛,像一个孩子一样晃着乌纱帽上的帽翅,看了一眼的官服,对孙猎人说道:“还好,这帽子是黑色的,要是跟这官服一样的绿色,我敢一把火烧了。<ww。ien>” 孙猎人轻轻一笑道:“老公还是早点出门吧,我已经将饺子下了一点,放在车上了,老公一路上吃点,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别饿坏了。” 杨凌心疼地说道:“你看你,眼睛红红的,一定是为了叫我,到现在还没睡吧。” 孙猎人甜甜一笑道:“没事,等老公走了以后,我就去睡了。” “嗯,那你快点睡吧,女人睡觉比什么都补,今天一天有的忙呢,咱们虽然在这京城没什么亲戚,不过也要去拜年的,中午去萧府吃饭,下午先去孔府最后再一起去给沈老头拜年。”杨凌在孙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出门了。 杨凌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天,努力吸了一口冷气进肺里,顿时感觉清爽不少。车里已经被车底的火盆烘得暖暖的,在上面的小桌上放着一盆热腾腾的饺子,杨凌吃完对车夫吩咐一声:“我先补一会觉,等到了地方再叫我。” 皇宫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多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一个京城居然又这么多官,少说也有几千人吧,皇宫外的御道再怎么宽阔,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马车,也显得有些逼仄。车夫轻轻将杨凌摇醒,杨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道:“啊,到了啊。” 杨凌走下车一看,现在也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几点,不过皇宫的门还没开。这一眼望去,有很多人的车和杨凌是一样的,杨凌暗暗得意,如果明码卖,明天就得被人山寨去,现在用萧府的名义,就算被山寨了,但是能有陈国公府送的马车这么有档次吗? 杨凌补了一会觉,这会也总算好点了,就下车溜达溜达,在外围的很多人都跟杨凌一样,都是穿绿袍的。 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道:“贤侄,来我这!” 杨凌一看,却是萧公爷,别说萧公爷原本就是一个很帅的老男人,穿着大红的国公服,上面还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看起来很是威风。在他面前还有另外一辆马车,想必就是排位第一的定国公的马车了,就连沈老头和庞太师的马车也自觉地排在这些勋贵之后。这些人的马车是有资格开进皇宫里的,至于那些宗室都被皇帝留在皇宫里过年了。 杨凌用力地往前挤,正好去萧国公的车上坐一坐,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就在这时,后面沈老头和庞太师的车门一同开了,这大过年的,两个老头也不好意思在百官面前吵架,尤其还是在皇宫门口,这不给皇帝添堵吗? 两个人笑眯眯地,都邀请两个人上车坐坐,杨凌左看看又看看,最后还是决定算了,上这两个老混蛋任何一个人的车,估计自己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最后还是选择了的萧公爷的车。 杨凌的这一举动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高品阶的官员还好,那些低品阶的官员却都红了眼,尤其是跟杨凌一样穿绿袍的,大家这么早摸着黑在皇宫门口,除了给皇帝拜年之外,不就是为了能得到大人物的一个眼缘吗?现在的杨凌,不仅同时被朝中一文一武两个超级大佬邀请,另一边更有勋贵排名第二的陈国公,纷纷在猜测着杨凌的身份。 杨凌上了萧国公的马车,萧国公笑道:“看你眼睛红红的,一定是晚上没睡好吧。” “嗯,”杨凌点点头道:“对了,伯父,今天中午想给你和伯母拜年,能赏我一顿饭吃吗?” “你小子啊,你伯母最近还时常唠叨呢,说现在波罗又不能常回家,你也不去看她,那些小子有太小,现在连吃饭都不香了。”萧公爷说道。 “啊,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今天一定要去给伯母磕几个头,请她原谅!”杨凌“惶恐”道。 “哈哈,那你可要备好礼物了,你伯母一般的礼物可不放在眼里的。”萧公爷半真半假道。 不多时,沉重的皇宫大门被“吱吱嘎嘎”地给推了开来,马车也再次启动,杨凌这是第一次进皇宫,难免好奇地看着外面,原来这皇宫不仅只有外面一层城墙,往里面还有一层城墙,只是较矮,在外面看不出来,就这样还不算,再往里面是一条很宽的河流,看样子应该是绕着皇宫的,过了桥,则是一个硕大的皇宫,虽然没有电视上清宫剧看上去那么大,也不小了,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偌大的一个广场上一棵树也没有,还有很多盛水的大水缸。 萧公爷带着杨凌下了车,让杨凌自己往后面去列班,他作为大人物自然是要排在最前面的。 路过沈老头的身边,沈老头特意叫过一个御史,让他带领杨凌去排班,虽说御史是负责排班及维持秩序的,但是在这些大佬面前那真是什么都不是,你有权力弹劾是真,到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看到沈老头对杨凌这么亲热,那个御史自然态度也是好了不少。 庞太师腆着个大肚子,在一边捋着胡子笑道:“杨家小子啊,等过几天波罗得了空,去我那拜年,你也跟着来,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杨凌弯腰施礼道:“太师不嫌弃的话,我自然愿意和二哥一起叨扰太师的,求之不得!” 朝中最大的两派人,见自家大佬都对这么个小伙子亲热和蔼的,自然少不得也对杨凌表达了一番亲热,这大过年的,礼多人不怪的,杨凌没办法只得一一回礼,等御史带着自己到了排班的地方,差点没把自己的腰给弯折了,怪不得别人都说,当官三大要素:一张好嘴,一个好胃,还有一杆好腰,这尼玛全都是血泪史啊。 杨凌刚在自己排班的地方站定,立刻被周围一群小官给众星拱月般地围了起来,纷纷热情得打着招呼,御史严厉地一瞪眼,所有人都吃了瘪,只好站回自己的位置,御史这才满意地走了,治不了那些大佬,这些小虾米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唯一开心的是在杨凌旁边的那个小官,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笑着对杨凌拱拱手,压低声音道:“在下戴永,现为工部一个小小的主记,不知兄台在哪里高就,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啊。” 老子又不是有实职的官,你见过我才怪了。杨凌看着御道两边,穿得簇新,站得笔直的卫士,一目示意,意思是说,你他吗身为管理人员,你倒是管一管啊。 人家卫士,看到杨凌的目光,急忙扭开头,意思就是,老子又不是瞎子,这么多大佬跟你打招呼,你的事老子怎么敢管? 两人经过一番无声的告白,杨凌败下阵来,只好笑着答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议郎,没有什么实职,不过在家混吃等死,兄台没见过那是自然的。” 那个戴主记继续问道:“刚才看那些大人似乎对兄台都很热情,想必兄台一定是哪家的名门之后了。” “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在下的先父原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绅,谈不上名门之后。”杨凌羞涩地一笑,说道:“至于刚才那些大人和我打招呼,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吧,,唉,我现在也烦恼呢,每天对着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又帅了一些,这么下去的话,让天下男人怎么活哦。” 那戴主记一听杨凌这话,知道杨凌不愿意搭理自己,只得勉强地笑道:“那是,兄台一看就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令我等自叹弗如。” 杨凌立刻笑得眼角都弯了,刚想说几句谦虚的话,这时候只听见一声静鞭传来“啪”的一声格外清脆,紧接着又是“啪啪”几下,一共九下,杨凌暗忖,这玩意好,不比爆竹的动静下,关键是比爆竹还环保,现代人得学学。 这还没完,紧接着传来几声猛兽的嘶吼声,杨凌定睛往前一看,尼玛又是老虎狮子,又是大象梅花鹿的,还有白鹤,杨凌看看周围,没错啊,是皇宫啊,怎么还开动物园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小黄门,捧着一份黄绫出来,照本宣科,不过中气十足,加上皇宫的特殊建筑方式,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杨凌古文不行,不过也算是大概听了个半懂,就是又是新的一年了,皇帝在过去一年里取得的成绩和各位官员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希望各位关于继续保持,一会有压岁钱领,每人两匹绢。 杨凌刚想在心里表达一番对皇帝抠门的鄙视,这时候人群领旨谢恩,然后再次启动,杨凌也被裹挟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天知道这般官员怎么走的,好像每一步都量过的一样。 皇帝的宫殿叫做“紫宸殿”奈何太小,容不小这么许多人。 杨凌悲催地被留在了殿外,更悲催的居然还是站在台阶的最下方,一阵冷风吹来,杨凌紧紧身上的衣服,抖了抖,心里骂沈老头要死,没事出什么幺蛾子,非得让我来参加这狗屁的大朝贺,这是想冻死我啊。 第九十九章戏使者 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皇上携太子临朝,众卿跪迎!”所有的官员“哗啦啦”地跪了一地,杨凌虽然看不到皇帝和太子长什么样,也只好跟着跪了下来,嘴里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接下来的过程无聊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反正杨凌也看不到紫宸殿里发生些什么,本来想数蚂蚁玩的,结果低着头找了半天连一直蚂蚁都没有。 大概和大臣们的过场走完了,皇帝这次开始召见属国的使臣,先是扶桑的小矮子,然后是高丽棒子,再然后是大理,一个个穿着各自的民族服装,搞得跟锦鸡一样。 上面这些都是属国,他们的皇帝在成朝的皇帝面前只能称国主,这些使者都是要行跪拜礼的,最后压轴登场的是辽国使臣,还是昨天的那个中年人,头昂得高高的,手里拿着那根挂着毛皮的棍子,趾高气扬的模样,让杨凌看了很是讨厌。 辽国使者沿着御道一路缓缓行来,走得不急不缓,真当这里是电影节的红地毯呢。杨凌看得不爽,左看右看,终于看到右边戴主记的手上有一串佛珠,杨凌想也没想就抢了过来。戴主记反应过来的时候,佛珠已经被杨凌抢了过去,本来想呵斥,随即想到了现在是大年初一的大朝贺,君前失仪这一条非同小可,只好强忍住,用幽怨的眼神,向杨凌发出无声的抗议。 杨凌哪会管戴主记那一点点的幽怨,一把将佛珠给弄散掉,拿出小时候打弹珠的本事,吐着舌头,轻轻弹出一颗,还好功力还在,佛珠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辽国使者将要经过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辽国使者,一脚踏上去脚下一个拌蒜,不过人家怎么说也是马背上的民族,硬生生以那根棍子为支撑,稳住了重心,然后骚包地甩甩头发。 杨凌那个气哦,拿出十成十的功力,又连续弹出几颗佛珠,这下子终于轮到辽国使者不淡定了,使者的气度不能失,脚下是不能看的,可是不看脚下吧,搞不好就要摔个大跤,丢人丢得更大。 正当辽国使者患得患失的时候,杨凌瞅准机会,将手中的佛珠再次打出,这下辽国使者终于稳不住重心了,以一招“野狗抢食”扑倒在地上。 众人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连里面的皇di du给惊动了,皇帝特意派了一个贴身侍卫出来慰问,大致意思就是说,知道你们辽国仰慕我朝,也不用还在外面就朝我们的皇帝跪拜吧,也显得太心急了些。 那辽国使者忍着疼痛,用极为流利的汉语强辩道:“臣下并非跪拜贵国国主,而是想到了未能自向吾皇祝贺新年,心中哀恸,忍不住向吾皇遥拜。” 这些话有理有节的,作为一个外交工作者,说出来是还是很好的,不卑不亢的,要命的是他把成朝的皇帝成为国主,意思就是成朝是辽国的一个属国,这让这帮心高气傲的官员们如何忍受,群情激奋,纷纷要求辽国使者为这句错误言论道歉。 杨凌看着这帮官员,嘴炮能力果然弱得很,一方面要表现出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一方面又不能过度惹恼了辽人,不然发生点外交纠纷,搞不好就要自己被黑锅。 不多时,从紫宸殿里再次出来一个人,一是纠正了辽国使者刚才的语误,对于圣人经典研究得少的辽国使者,天朝上国自然是本着宽容之心不予追究的,二是成辽两国,互为兄弟国家,成朝皇帝对于使者思念自己皇帝的心情表示十分理解,认为以后所有辽国使者都应该进殿值钱先向北边跪拜,如果你见了紫宸殿再跪拜,可别我们认为你这是在想本朝皇帝行礼了啊,当然以后不跪,我们会官方行文通知你们皇帝,说你们使者心里全然没有自己的皇帝。 这么有理有据,而且还很无耻的嘴炮,杨凌用屁股也能想到这是沈老头的杰作,杨凌心中哀叹,跟沈老头一比,自己果然还是节cāo满满的,看来这辈子在无耻这一条上是很难超越沈老头了。 辽国使者终于认识到自己在聚集了天下最无耻的人的这里,玩不卑不亢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脸上青了又红,最后咬咬牙,决定不再这里继续嘴炮,继续心惊胆战地往前走。 杨凌手里的佛珠都被自己扔完了,而没玩够呢,又瞄向一边的戴主记。戴主记一见杨凌又朝自己看过来,赶忙一摊手,表示自己手上再也没有佛珠什么的了,不过随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边侍卫的刀。 戴主记本意是觉得杨凌有点二,想让杨凌拿刀去砍,无奈他的表达方式似乎有点问题,眼神充满了气愤和不甘,吓得杨凌一跳,这尼玛果然是人才啊,真有点主辱臣死的风范,这让杨凌对戴主记的感官大好,心想着有空得在孔兴学面前推荐推荐这样的人才,想想以后让这人去出使,然后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最后被人剁成肉酱的感觉,想想都来感啊。既然人家有这样的情cāo,没道理不成全啊,于是杨凌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戴主记的这个主意。 戴主记一见杨凌点头,大喜,大家都是穿青袍的,而且看杨凌的样子,以后当大官的几率很大,上面的官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戴主记也是有远大的政治抱负的人,如果借由这次机会,挑动杨凌干些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岂不是为自己将来除掉了一个大大的对手?戴主记眼睛一亮,脸上全是喜色,也笑着点头。 两个人用眼神你来我往的,鸡同鸭讲,到最后也没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眼睁睁看着辽国使者踏入紫宸殿里,两个人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气愤地对视一眼,同时别过头去。 辽国使者终于胆战心惊地走完了这条不长的御道,一进门,紧了紧手中的棍子,想起自己是代表辽国皇帝的,先是向成朝皇帝行了半礼,又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紧接着就质问起来,当然还是不叫委婉的“尊敬的成朝皇帝陛下,刚才我一路行来,御道上满是各种佛珠,散落了一地,莫不是贵国现在很穷,连个洒扫的人也请不起了吗?如果请不起,敝国愿意送点奴仆给皇帝陛下。还有一件事,佛珠在我们在场的所有使者的国家里都是很神圣的事物,贵国不是一向自诩礼仪之邦吗?这样可是很不厚道哦。”这一番话,柔中带钢,先是激起了成朝的怒气,又成功用宗教信仰挑起使者们的不满。 辽国使者刚进门的时候,坐在太子位置上的菊花关刚刚抚平自己脸上的笑容,在这紫宸殿上估计也只有他和沈老头能猜出刚才的事是杨凌下的手,对于自己的这个结拜三弟,菊花关认为在做事不靠谱和爱胡闹方面,谁也比不过杨凌的。 大家在一起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杨凌无耻的精神,菊花关自认为也领悟了一些,沈老头刚刚准备上前为自己大老板驳斥辽国使者,却见自己的小老板一脸蠢蠢欲动的样子,人老成精的他,又悄悄缩回了自己的脚,这可是让自己小老板露脸的大好机会。 果然菊花关开口道:“荒唐!我朝富有四海,周围诸国谁不希望得到我朝的岁赐?各位使者,你们说对吗?” 诸国的使者面面相觑,这太子每年朝贺也见了好几次了,从来都是闷声不响的,谁料今天难得开一次口,就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难道说不希望得到岁赐?怎么说也是一大笔赏赐啊,虽然名义上是赏给属国的臣民的,但是到最后还不是都进了各自皇帝的腰包?今天真敢为了这个面子,说不稀罕,回国了别说面子,连里子也没有了。 各位使者,不发一言,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菊花关就这么笑着,似乎一点也别急,就要等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皇帝满意地看了菊花关一眼,笑了,干脆闭上眼睛来个假寐,在紫宸殿上的都是大臣,书呆子是做不到这个位置的,一见皇帝逼着眼睛,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再看看菊花关有些饱满的斗志,再看看两位超级大佬气定神闲的模样,都明白了,这是有意让太子露脸刷声望呢,于是大家都识趣地不发一语。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玉阶上,皇帝逼着眼,菊花关一脸笑模样,表示很有耐心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小国们的使者被看得不自在,最后一个个勉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岁赐还是一样要给的啊。 唯有辽国使者,从头看到尾,始终不发一言,菊花关笑道:“看来贵国是看不上这一点小小的岁币了,既然这样今年开始取消了,好吗?成辽两国互为兄弟之邦,贵国如此态度,如果我朝不答应,岂不是显得看不起贵国,这样有碍两国兄弟感情的事,我朝怎么会去做呢?” “难道贵国想出尔反尔?不怕被诸国笑话吗?”辽国使者诘问道。 “不然!我朝只是不想破坏两国的感情,”菊花关也严肃道:“那,贵国,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辽国使者再次不淡定了,只好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菊花关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赶狗入穷巷的事情,不能干,菊花关不再纠缠这件事,又说道:“这满朝文武都是读圣贤书的。”又在心里补充一句:“除了一个人。” 菊花关继续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神佛之事,这文武大臣们是不信的,想来也不会有人戴佛珠的。御道每天都有人洒扫,风雨无阻,既然不是我朝的人所落,想必”菊花关也不再说了,只是一个劲地看向那些信佛国家的使者。 那些使者,心中哀叹一声,这太子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言辞锋利不说,还非得敲打我们,我们就是来白吃白喝几顿,顺便白那点就走了啊,至于嘛!刷声望,哪里不能刷,非得在我们这些小国身上刷,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辽国。成朝、辽国反正谁也得罪不起啊。 第一百章戴主记 菊花关今天刷够了声望,当然这些在外面吹着冷风的杨凌是不知道的,只能通过一层层传出来的话语知道个大概。杨凌一愣,这太子貌似也不是什么好鸟呀,听说沈老头以前好像有个官职就是太傅,看吧,沈老头教出来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菊花关知道了杨凌现在的想法,估计会不顾一切地冲到杨凌面前,然后死踹杨凌的屁股。 等菊花关刷完了声望,皇帝也“醒”了,先是给辽国使者道歉,说自己这些天国事缠身,刚才打了个盹,毕竟成朝和辽国在现在是两个超级大国,面子什么的还是要给一给的。然后又请各国使者们在京城多留几天,现在呢过年,每个人都要忙家里的事,等过几天不那么忙了,会安排人给你们接风,然后会把每年改得的岁赐发放下去。 这些使者不远千里来到成朝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闻言自然一个劲地说成朝皇帝英明。 皇帝呵呵一笑,请使者们先下去休息,又宣布可以散朝,今年是大年初一,各位大臣们家里的事还一堆,哪能尽在皇宫里泡着? 等所有人都告退以后,皇帝盯着菊花关说道:“太子,今天你做得很好!”菊花关印象中,这还是皇帝难得夸自己,菊花关诚惶诚恐道:“不敢当父皇的谬赞,其实这都是我那三弟杨凌的功劳,就连这厚脸皮也是跟他学的。” 杨凌冷不丁打了喷嚏,抽抽鼻子,皇帝却问道:“太子,你说说,那杨凌是怎么说的?” “是!”菊花关答应一声:“杨凌曾用太史公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跟儿臣说过,天下之道皆是利字,小民有小民的利,国家有国家的利,没用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针对每个人不同的利,就能在不同的人之间辗转腾挪。儿臣刚才认定那些小国,国小民穷,对于我朝每年的岁赐都是垂涎不已,所以以这个利相要挟,逼迫他们点头。” “嗯,你说的不错,”皇帝点点头:“这也证明你终于长大了,朕很欣慰。” “多谢父皇的赞赏,”菊花关屈身,随后又问道:“刚才儿臣已经针对辽国使者高高在上的心态,虽然不至于将这岁币完全免除,想来也是能减免一点,这些都为我国的民脂民膏,为何父皇却”菊花关越说越小声,这个问题可是有些**裸质疑的成分了。 皇帝一笑,说道:“今日只是为了落一落辽国使者的面子,并非要彻底激怒他们,以一些钱帛买边境的安宁,还是值得的。太子,你记住,我朝太祖开始就念念不忘收复幽云,以太祖的雄才伟略尚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其后历代先祖也不能完成这个目的,我们只能继续等待,加强自身,将这个问题留待后世子孙去解决了。而且今天也让各国使者看到了你强硬的一面,想必以后各国也不会对你轻视之感了。” 不说菊花关父子在讨论着什么国家大事,杨凌散朝后念念不忘皇帝给的压岁钱,别人或许还好,杨凌却当了真,尼玛老子吃了这么多寒风,总也得拿点补偿吧。杨凌不认识拿赏赐的路,硬拉着戴主记陪自己一起去。 穿着绿袍的官员除了刚进官场的新丁,像戴主记这样已经好几十的人还穿着绿袍,除了没人还有没钱的缘故,自然对这个赏赐也是上心的。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往库房那边走起,戴主记抱怨道:“兄台,我刚才那串佛珠可是花了好几两银子,请相国寺的老方丈开过光的。” 杨凌不满道:“我说老戴,你老在我这耳边唠叨,我这耳朵都长茧子了。” “好几两银子啊,我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呀?兄台!”戴主记继续抱怨道。 “靠!”杨凌终于发怒了,说道:“你看你胡子一大把的,再看看我玉树临风的样子,你他吗一口一个兄台的叫着,你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咒我未老先衰?”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戴主记连连摆手,说道:“要是你不嫌弃,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这样我就可以叫你老弟了。” “你们古人和别人拉关系就没有别的更好的手段了吗?老子白捡了两个混蛋兄弟,就算我答应啊,他们也不会答应的。”杨凌说道:“不过叫我声老弟,我可能还是会应的。” 杨凌这一番话,顿时又让戴主记喜出望外,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库房外,已经人山人海了,大佬们自然是有家人来领的其余都是和杨凌一样的芝麻绿豆的小官,司库显然很有经验,指挥得有条不紊的。 杨凌看到了孔兴学的老基友韩福,跟另外一个老头正说得高兴,杨凌心中为孔兴学感到哀伤,这尼玛老基友移情别恋了吗?不过杨凌还是很热情地和韩福打了个招呼,一问才知道,那个老头却是沈老头的管家,沈老头的管家想来也是知道杨凌身份的,客客气气地和杨凌打了个招呼。“福伯!压岁钱!”杨凌双手在韩福眼前一摊,娘的,今天终于轮到你欠我钱了吧。 两个老头领了赏赐,杨凌又问了一下孔家今天的安排,走了,杨凌则数着韩福从内衣里掏出来的压岁钱,这老头也太抠门了,这大过年的,才给一两压岁钱,打发叫花子呢! 戴主记凑上来,笑着问道:“杨老弟,看样子,你不仅和沈相国很有交情,还和孔大人很有交情啊。” 杨凌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福伯?” 戴主记点点头说道:“孔大人原先在工部任过职,我自然是认识的。” “那我看福伯怎么好像不认识你啊。” 戴主记苦笑道:“宰相门房还七品官呢,更何况这是孔大人最心腹的管家,满朝谁不知道孔大人是沈相国亲自认可的接班人,我这样的芝麻小官,又怎么会入了他们的眼呢?” 杨凌也想也是,刚才两个老头,一个是前相国的管家,一个是未来吏部尚书的管家,的确一般人是入不了他们眼的。 戴主记咬咬牙说道:“杨老弟,求你一个事,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孔大人,事成之后,我必有厚报。” 杨凌心中冷笑,问道:“这厚报不知有多厚啊?” 戴主记伸出两只手在杨凌面前晃了一晃,杨凌问道:“一万两?” 戴主记摇头。 “一千两?” “一百两?” “靠,你不会告诉我只有十两吧?” 戴主记终于羞涩地点点头,杨凌说道:“老戴,十两银子就想求人办事,你也太不瞧不起我了吧?” 戴主记说道:“不瞒老弟,即使拿出这十两,也是我的极限了,如果我有那么多的银子,哪还需要求老弟,我直接捧着银子上门了,哪还需要求老弟呀。” “我就奇怪了,按说你在工部,虽然不如吏部、户部、兵部这样的衙门肥,但是随便捞点,也不至于这么穷吧?”杨凌好奇地问道。 “我十年寒窗,也是养浩然正气的读书人,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我又如何我会去干?”戴主记大义凛然道。 “到底是不屑干啊,还是没胆量干啊?”杨凌问道。 “虽然不屑干成分居多,但是没胆量干也是有一点的。” “那我就奇怪了,都说升官发财,你升了官,权力大了,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坚守你心底的那份浩然正气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我还是不敢干吧,”戴主记说道:“我这人天生胆小,要不然也不会蹉跎了十几年还是在这个职位上挪不了位置,我就是想着,我能往上升一升,这样一来俸禄和其他的福利也能涨一涨。” 杨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戴主记。 戴主记被杨凌盯得不自在,说道:“可是杨老弟也觉得我很无耻?” “那倒没有,”杨凌说道:“我只是奇怪了,看你刚才那份无耻的模样,和你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两个人嘛,你不会有人格分裂症吧?” 戴主记老脸一红,虽然听不懂杨凌口中的人格分裂症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说道:“杨老弟,你说笑了。” 杨凌沉吟道:“说实话,我还是蛮欣赏你的这份无耻模样的,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帮你引荐一下,至于成不成的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戴主记心中狂喜,连声说道:“多谢杨老弟,多谢杨老弟!” “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杨凌正色道:“如果你真入了孔大人的法眼,但是以后升了官,却不能说到做到,我保证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给弄下来,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 “如有违誓,让我天打雷劈!”戴主记也正色道。 杨凌正和戴主记商量着今天如何去见孔兴学的事,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杨凌说道:“老戴啊,为什么觉得你的呼吸有些沉重啊,就算我答应了你,也不应该勾起你对女人的兴致吧?” 戴主记指着杨凌的身后,说道:“杨老弟,我觉得你自己往你身后看一看,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哦,是吗?”杨凌往身后一看,立刻被一帮穿着绿袍的饿狼们给吓了一大跳,杨凌捂住自己的衣服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我可是会叫的哦,你们别乱来啊!啊!” 第一零一章拜年一 杨凌好不容易挣脱了那帮热情洋溢的人,真是想升官都想疯了,想升官去找皇帝啊,老子也不管你们的帽子和屁股问题。 杨凌领着两匹绢回到家的时候,孙猎人还在床上睡着,不过从她抖动的睫毛上来看,估计已经醒了。杨凌恶作剧似的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里,在孙猎人身上乱摸,果然逗得孙猎人“咯咯”直笑,说道:“老公别闹!” “起床了,小懒猫,咱们该出门去拜年了。”杨凌笑着说道。 孙猎人对着铜镜穿戴的时候,看着在一边的两匹绢问道:“怎么多了两匹绢?” “别提了,你老公刚才在冷风站了也不知道多久,”杨凌说道:“这才换来这两匹绢,你自己看看,能不能用到,不能用的话就给小蝶、月娘她们,这都是你老公用生命换来的啊,可不能糟蹋了。” 孙猎人轻笑道:“这都是皇上赏赐的,哪能轻易送人啊,我看这白的还不错,就用它为老公做一身内衣吧。” “可别,我还是喜欢穿现在的这些,这滑不溜秋的在身上,玩意蹭着蹭着,搞出点什么,你又不在我身边,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杨凌赶忙阻止道。 孙猎人红了脸,不再理会杨凌。男人的三从四德里,就有一样是老婆出门要等得,杨凌说道:“老婆啊,你已经够美了,你再化化妆,出门让别的女人看到,你还让不让他们活啊,你还是给她们一条生路吧。” 萧府里,杨凌带着孙猎人坐在下首,萧公爷批评道:“不是让你带点礼物过来吗?怎么还空手而来,杨凌啊,你这样很不厚道啊。” 萧夫人嗔怪道:“杨凌,别听你伯父的,他这张嘴就会胡咧咧的,你啊别见外啊,你能来看伯母,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杨凌笑着说道:“其实伯父批评得是呢,这大过年的上门拜年哪能不带礼物呢,其实我已经带了。” “哦,哪呢?哪呢?”萧公爷大喜说道:“波罗老说你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送的礼物肯定是千奇百怪的,我这心啊,就这么一直盼望着呢。” “伯父啊,这礼物可就一直在你家里放着呢!” “没有啊,”萧公爷奇怪道,又转身问萧夫人:“夫人啊,难道是你藏起来了?怎么也不让为夫看一看啊。” 萧夫人嗔怪道:“年前那么多东西,你不是都一一看过了吗,你见他除了送钱,还送什么东西来没有?就那钱,还是分给波罗的红利。” 杨凌微微一笑说道:“伯父伯母别急,想必二哥已经跟你们两位说过,我正在建造一座足球场了吧。” “的确有这个事,”萧夫人奇怪道:“波罗还说你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了踢踢球,居然要起那么大的的一个场地。” “那二哥,一定还说了我钱多了烫手,”杨凌笑道:“其实,那个球场哪是跟我自己准备的啊,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啊。” 杨凌顿一顿继续说道:“其实我想请伯父伯母,发动周围的大户们一起组织些球队,我想搞一个联赛,说白了,就是要找一群人去我那踢球。” 萧公爷和萧夫人显然不解,又问了许多关于联赛的问题。 杨凌回答道:“伯父伯母,你们想啊,我打算拉上三十只队伍,,分城东城西两个赛区,每个赛区十五只队伍,进行交叉比赛,最后再进行季后赛、分区决赛和总冠军赛,这样一来,一个赛季下来关于门票和关扑上的钱能有多少?而且我还打算卖广告。” “广告?”夫妻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前面杨凌说的这些已经把他们跟绕晕了,至于这后面的广告更是听也听不懂。 “其实广告这东西说白了一点,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做生意的人哪个不想自己的东西被所有人都给知道呢?现在我修建了这么大的一个足球场,我找些商家,画上自己的东西,写上自己商号的名字,往那足球场里一摆,别人在看球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看到那广告了,口口相传的,他这个商号的知名度也就有了提升了。” 萧夫人自己打理着萧罗两家的产业,只一想就明白了广告里面所蕴藏的商机和对商户们的重要性,连声说道:“这个广告好啊,杨凌啊,你的脑子就是好使。” 杨凌接着说道:“我准备成立一个组委会,将来这些广告的收入,我个人拿掉一成,毕竟场地和点子都是我出的,其余的九成分给三十只队伍,当然这广告也不止这些,还有一个叫做球衣广告,就是印在每只队伍球衣上的广告,这些钱都是归自己所有了,就各凭本事和商户们去谈,谈多谈少都是自己的。” 杨凌将自己未来准备筹备的足球联赛想法以及里面的商机都向萧公爷和萧夫人说了一下,萧夫人一想,的确是条不错的赚钱门路,便笑着说道:“杨凌啊,你这礼物果然比别人新颖有趣的多了,照你这么说,的确不失为一条好的赚钱门路,如此伯母就笑纳了,你放心,拉队伍的事,你伯父会办好的,咱们勋贵之家,家大业大的,人口也大,又有利可图,想必他们也是会动心的。” “如此,就先谢过伯父伯母了。”杨凌起身施礼道。 杨凌和孙猎人在萧府吃了午饭,又坐着闲谈了一会,杨凌才带着孙猎人赶去孔府。不过孔府比萧府明显还要热闹上几分,来来往往得不知道有多少人。杨凌一想也是,那萧府虽然是勋贵之家,这实权却是没有半点的,而孔兴学就不一样了,高举吏部侍郎的职位,将来更是吏部尚书,有谁不想来抱一抱大腿呢? 杨凌挽着孙猎人的手,下了马车,眼光却左右上下地寻找着,孙猎人笑道:“老公,你这是在找谁呢?” “今早上朝刚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官迷,非得求我帮他搭个线,我觉得他跟我还算臭味相投,就答应了他,带他上这孔府的门一趟。”杨凌说着继续寻找,自言自语道:“这混蛋人呢?不会放了我鸽子吧?” 终于找到了戴主记,正跟着一群同样穿绿袍的小官,缩在一个角落里,不知谈些什么。杨凌走上去说道:“我说老戴,你在这里窝着干什么?” “啊,杨老弟,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忙,还要晚点再来呢!”戴主记惊喜地站起身来叫道。 等看清了杨凌身孙猎人的模样,又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缓过神,笑着说道:“早听说,孙大家寻了一个如意郎君嫁人了,却不想那个如意郎君却是杨老弟,真是失敬失敬。”说着又向孙猎人施礼。 孙猎人回礼,却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笑着,杨凌看了一眼戴主记说道:“老戴啊,你很不纯洁啊,你不是自诩是个清官吗?怎么还会去金风楼玩吗?” “没有的事,”戴主记连连摆手道:“都是花魁大赛的时候,才能有机会一睹孙大家的风采。” “行了,把你的鼻涕给擦一擦,瞧你冻得这一脸熊样,别说你一散朝就来这了啊?” “没有,没有,散朝还回去和家里一道吃了顿饭,不过来得的确比较早。”戴主记解释道。 “对了,你怀里什么东西啊,看你捂得严严实实的,是什么宝贝?送给孔大人还是送给我的啊?”杨凌开玩笑道。 “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方好砚,有些年头了,听说孔大人喜欢这个,”戴主记有些慌张地说道:“至于杨老弟你的礼物,你知道的,我是个清官。” “清你妹啊,清官会抱着礼物来给人送礼吗?得了,别跟我装,可以这么说,我装的逼比你的胡子还多,行了,既然都答应你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戴主记讪讪地跟着杨凌往孔府走去,刚才和他一起吹牛的人,眼里则满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杨凌似乎也感受到了,回过头笑着问道:“老戴,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看你们刚才说得满投机的呀。” “那些都是跟我一样的人,不过老弟你也知道的,咱们这些人,身份低,拜帖送进去只是个形式,就想着能不能等孔大人出来,好说上几句话。” “那你可比他们幸运多了,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那扇门了。” “那是,那是,都是托老弟的福。” 杨凌他们走到门房这,这帮门房,自然是认得杨凌的,作为孔家的前未来姑爷,以及能在大小姐生辰之际当众亲大小姐的猛人,门房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尊敬。 刚好老基友韩福送客出来,看到杨凌惊喜地说道:“哎呀,是杨少爷来了,刚才老爷还念叨着你呢。” 这个被送出来的官员,好像也是工部的官员,戴主记还向他行了一个礼。 韩福看到边上的戴主记说道:“不知这位尊客是谁?” 戴主记刚想报上自己的姓名,杨凌抢着说道:“这个老戴,是工部的一个主记,今天上朝和我站一起的人,两个人聊得还蛮投机的,正好他说想来给伯父拜年,我就约了他一起来,福伯,你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吧?” “哪能呢,既然是杨少爷的朋友,自然也是孔府的朋友,欢迎欢迎,请进!”韩福笑着说道。 戴主记原本就想到了杨凌的身份不一样,没想到却是如此亲近,心里不禁暗暗得意,看来自己的官运的确要来了。 刚才那个工部官员,听了韩福的一句话,一方面羡慕戴主记的狗屎运,一方面也暗暗思考是不是要拉拉和戴主记的关系了,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抱上了大腿,而自己也只是被客客气气地请进去喝了一杯茶而已,连句话也没有说上。 第一零二章拜年二 戴主记跟着杨凌见到了孔兴学,虽然态度说不上有多少亲热,但是能在孔兴学面前报上自己的名字和职司,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孔兴学也收了礼,这让戴主记喜出望外。说了两句话,喝了一口茶,戴主记就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了,毕竟堂上的人还很多,孔兴学还要继续招呼。等送走了戴主记,孔兴学问杨凌道:“怎么贤侄跟他很熟吗?你可从来没求我什么啊。” “今天刚认识,不就早上上朝的时候,他正好站在我边上吗,顺便聊了几句,然后他又送了我一串佛珠,我觉得蛮不好意思的,正好他说想见见伯父,这点小忙我还是可以帮的。”杨凌解释道,不过随即又问道:“怎么伯父,这个人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倒是没有,不过他这十几年来,止步于工部主记这个位置,贤侄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孔兴学问道。 “他自己是说自己老实、胆小,攀不上什么关系。”杨凌说道。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贤侄啊,你要切记,明哲保身是对的,但是男人该有担当的时候还是得有担当的,一味的往后退,抱着不参与的心态,自然容易被人遗忘。”孔兴学教育道。 “那我就不懂了,他怎么忽然会想着要搭上我的线,非得来见伯父一面呢?”杨凌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组织了一条新的考成法,凡有不合格者全部绰落,他估计也急了,所以才会求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没什么别的作风经济方面的问题,伯父还是放他一马好了。” “他虽然胆小没担当了一点,但是本职做得还是不错的,我本就没打算要对他怎么样,是他自己紧张了,”孔兴学接着说道:“倒是让我担心的还是你。” “我?”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又关我什么事啊?” “你刚才说道佛珠,想必今天辽国使者御道上的那些佛珠都是你扔的吧。你这样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你?你让我如何对你父母交待?” 我去,这孔兴学什么毛病,干嘛每次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的父母啊,真是教育我教育上瘾了?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教育教育你的宝贝儿子,那熊孩子再这么下去,谁都伤不起啊。 孔兴学见杨凌一番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杨凌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毕竟还年轻,以后凡是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好恶,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了。好了,我这还有些客人需要招呼,你先去后院跟你伯母拜年去吧,等我这边结束了,咱们一起去给我岳父家拜年。” “好!”杨凌答应一声,带着孙猎人一起去后院给孔夫人拜年。虽然孔夫人一向是看不上杨凌的,不过自己老爹和丈夫一直对杨凌青眼有加,而且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所以难得的孔府人对杨凌有了一丝笑模样。 这让杨凌诚惶诚恐,赶紧说道:“祝伯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杨凌的一番话说得孔夫人哭笑不得,孔映雪则在一边捂着嘴轻笑,一边的孙猎人赶忙拉拉杨凌的衣角,制止还要继续秃噜下去的杨凌。 杨凌反应过来,貌似这些话的确不是今天这种场合说的,连忙讪笑道:“伯母请见谅,我给伯母准备的礼物,不适合带,所以我还是说过伯母听吧。” 孔夫人还不知道有人送的礼物是说出来的,杨凌少不得又将上午在萧家说得关于足球联赛的事又说了一遍,孔夫人一估计,觉得这里面的进项不比其他的产业来得少,连连点头说好。 孔映雪也在一边轻笑道:“按照杨家哥哥的这般说法,如果那足球真能流行的话,杨家哥哥的收入恐怕不止那一成红利吧,人多了的话,吃喝都需要,想必杨家哥哥肯定会开一些酒楼的,而且人多,恐怕也是有商铺愿意租那边的房子的。” 杨凌好奇地打量了孔映雪一眼,以前没看出来啊,这女的脑子这么好使,一下子就能想到这后面许多衍生的商机,就这样的人放到后世,敏锐的嗅觉加上官二代的背景,杨凌敢打赌商场上没什么人会是这小丫头的对手。 孔映雪被杨凌看得不自从,红着脸低下头问道:“杨家哥哥,小妹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就是觉得妹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的想法,我现在蛮庆幸的,如果你和我做对手生意的话,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杨凌解释道。 “杨家哥哥,谬赞了!” 到傍晚的时候,估计孔兴学在送最后一批客人了,韩福过来禀报说,孔兴学一会就好,可以准备准备一起去沈府了。 这还是杨凌第一次来到沈老头的家,不得不说,沈老头的家也是相当的豪华,和萧家至少是一个档次的。 杨凌来不及欣赏沈老头家的装修,就被孔兴学领着一路来到大堂上。大堂里热闹非凡,沈老头自己生了三个儿子加一个女儿,他们有生了一些子女,加上那些家族附庸过来的家人,人显得有点多。而且分家这个概念,越大的豪门越不会被提及,家族家族,必须凑齐了一族,才显得人丁兴旺,才对得起老祖宗的恩德。 沈老头正眯着眼,笑着看着大堂上来来回回玩耍的孙辈们,倒是他的三个儿子带着老婆,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在沈老头右边还坐着一位丽装老夫,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了,不过从眉眼间还是能看出,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是如何倾国倾城,绝对和孙猎人一样是个祸水级别的人物,想来一定是孔兴学的那个老妻了。 孔兴学和孔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杨凌和孙猎人恭恭敬敬地跪下来,又磕了三个头,说了些吉祥话。 沈老头摸着胡子,笑着说道:“还以为你小子不会来呢,想不到也来了,好啊,好啊,不过怎么没见你给我带礼物来啊,你有见过过年上门空着手的道理吗?” “没有!”杨凌摇摇头:“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年三十上门坑人的老头,我今天摸着黑就起床,还得在皇宫大殿外面吹上那么一会冷风。拿来!”杨凌说着两手一摊。 “什么?” “多新鲜啊,这过年上门拜年,你这当长辈的,不得给点压岁钱啊,外加给点压惊费,最后再出点草药费,回头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省得上门再问你要了。” 沈老头的三个儿子,除了上回孔映雪过生日和杨凌见过一面,但是没有深交,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见杨凌对自己老爹这么不恭敬,刚想出来呵斥,却被沈老头一个严厉的眼光给制止了,沈老头孩子气似的头一甩,说道:“没有!我还决定过几天没钱用的时候,去你那打几天秋风呢!” “很不巧,你去的那天,肯定是我决定搬家的那天。” 那边老妇人,和自己女儿和外孙女说了一些体己话,又逗弄了一会小外孙,看过来,正好看到一老一少在赌气的场面,笑着拉过杨凌的手,说道:“这就是杨凌吧,啧啧,你看看,长得多俊啊!”杨凌刚想谦虚两句,说自己的帅也就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的水平,却不想人家下一句话,差点没让杨凌一口老血给喷了出来“看上去就是好生养的样子。” 杨凌忍住吐血的冲动,看向沈老头,好像在问,你老老婆不是有老年痴呆吧,什么叫我好生养?这不是应该对女人说的话吗? 谁料沈老头看了看杨凌,又看了看孔映雪,点头表示赞同自己老妻的话。 让杨凌还吐血的事,沈老头对杨凌说道:“一会也该开饭了,你去厨房里帮帮忙吧,杏花楼那个菜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特意以你的名义去拿来一桶油,你尽管放心地用!” 谁见过客人上门,还要客人下厨的道理,反正杨凌是见识了。杨凌只好一边哀叹,沈老头是自己的克星,一边被下人带着往厨房去。 杨凌当然不会做上一桌的菜,看看沈老头家的人丁,那还不累死自己?杨凌象征性地做了两道菜,就被请了回去,这摆明是沈老头玩自己的。 沈老头特意拉着杨凌坐在自己的左手边,而他的右手边则是孔兴学。而沈康三表哥,却是连上这张桌子的资格也没有,沈康看看杨凌,再看看孙猎人,又看看孔映雪,心里恨杨凌恨得要死。 酒过三巡,沈老头忽然对杨凌说道:“等过几天,把你家孙丹菲借我用用吧。” 杨凌大怒,说道:“老头你这越活越老不说,口味也是越来越重啊,借?还用用?不借!” 沈老头笑着说道:“你看你生什么气啊,是我这话没讲清楚,等过几天,要设宴款待各国使者,我是请你家孙丹菲去给他们表演表演的,毕竟你家的那个名声在外,使者也是点名要的。” “不让!给一帮鬼子还有棒子,展示才艺,我亏大了,坚决不让!老头,你好歹也是相国,怎么会对这么一帮人卑躬屈膝的?” “去!你这臭小子,我只是本着为国着想,防止他们生事而已。” “所以你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吗?” “你小子怎么这么难沟通?” “废话,也不看看你的岁数,我们俩之间存在代沟是毫无疑问的事。” “那这样吧,我换个说法,就是让你家那位,去好好震慑一下乡下来的土包子们,让他们知道你杨凌纳了一个多么美的美人,这样总行了吧。” “这话还是有那么点意思,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吗?没错,是该震慑震慑那帮土包子。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姑且说来听听吧。” “我搜集了一些佛珠,到时候找人往他们坐的椅子上放上一些。” 第一零三章暴打子 虽然是使者代表的是各国皇帝,但是毕竟不是皇帝,所以成朝皇帝也不会自降身份来亲自陪这帮人饮宴,不过为了以示重视,皇帝还是派了以沈老头为首,礼部尚书为副,外加像孔兴学这样的一帮大佬来作陪。 经过杨凌强烈的要求,沈老头终于勉强同意了也列席的要求。开玩笑,这么一个漂亮老婆外出表演,场上还有日本人,日本人什么艹性杨凌还会不知道吗?万一那混蛋接着酒劲干点什么不要脸的事来,老子不是很亏?所以杨凌不仅自己去了,还把打手二师兄也一起带去了。 杨凌通过杏花楼高价卖给沈老头美酒、佳肴,双倍价格,不开发票,这么好敲竹杠的机会,不敲的都是傻子。这些东西让每个人都吃得如痴如醉,美酒不用说了,现在除了一些往辽国的走私,别的国家都没有,而那佳肴更是别说了,总不可能连菜都做好了,也去走私吧,这年头也没有真空包装啊。 偌大的会场上,丝竹声不绝于耳,沈老头不时笑着和辽国的使者碰一碰杯,还不时咬着耳朵说上一些什么话,亲热得好像兄弟一样。 杨凌看不过眼,这沈老头似乎也太没有节cāo一点了,杨凌看着正在一边胡吃海喝的二师兄,带他出来的决定真是太他吗正确了,看这样子,最起码二师兄明天的伙食完全可以省下来了,如果打个包,后天的伙食也可以省了,杨凌白了二师兄一眼,说道:“你个笨蛋,就知道往自己嘴里死塞,你就不知道带个袋子往里面装一点吗?” 二师兄指着桌子上的菜说道:“老板,就这些东西也只够我一个人吃的,还装什么呀,本来我以为国宴,必然东西是吃不完的,谁曾想就这么一点,不过袋子我倒是确实带了。”二师兄唉声叹气,说完却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袋子。 杨凌看着那袋子,说道:“其实这些东西换任何一个人来吃的确是吃不完的,不过遇上你这个吃货,的确有点难,不过就这袋子似乎也太破落了一点,跟狗抢来的?” “这是贫僧当初化缘的袋子,一直随身携带,老板不是说,有一技傍身,吃喝不愁吗?” “可是你这技能也太与众不同点了吧,人家顶多拿个什么紫金钵盂去化缘,你拿一个袋子,谁敢化给你?就不怕你把人家给吃穷了吗?”杨凌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我赌十个馒头,你肯定没化到过缘!” 二师兄脸色一红,双手合十,口中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赌。” “以后再说阿弥陀佛的时候,把你嘴里的肉先给咽下去再说,”杨凌起身说道:“你等着,我去再给你拿些过来,一会记得打包,晚上回去当宵夜。” 杨凌左看右看,貌似沈老头和辽国使者,聊天就能当饱了,桌上的东西还没怎么动过呢,杨凌径直走过去,先是将沈老头面前的东西一扫而空,沈老头愤怒地问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这边的菜好像不吃,别浪费了啊,看到那边的那个和尚没有,我到现在都后悔收了他,整个一个吃货,光吃饭不干活,既然你不吃,不如让他吃个饱,想好让我家的米缸压力小一点,我家米缸最近对我说,它压力很大的,有点想自杀的欲望。”杨凌随口胡扯道。 “放屁,你家米缸想自杀关我什么事,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吃了?”沈老头大怒。 “瞧你这老头小气的模样,不是早跟你说了吗,生气容易早死,来,乖,大不了晚上夜宵我给留一点,”杨凌转过身又去收拾辽国使者桌上的东西,指着他面前的一碟羊羔说道:“劳驾把你面前的那碟羊羔给我拿一下,我够不着。” 辽使有些不知所措,竟然照着杨凌的话做了,顺从地将面前的羊羔给递了过去。 “谢谢啊!”杨凌道了谢,又夸赞道:“这羊羔好像听说是你们辽国出产的?我就说嘛,这大草原上放养的羊吃起来不仅口感好,而且膻味也不怎么有,就是你们的烹饪手法有点单调。” 辽国使者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过脸问沈老头道:“沈相国,这是何许人也?” 沈老头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杨凌,说道:“这小子叫杨凌,最是惫懒不过,不过你别看他这副模样,他却是个赚钱的好手,就连老夫家中的产业有时候也得托点他的福呢。不过虽说他是个赚钱的能手,也是个败家的玩意,他居然为了有个地方踢足球,就敢拿上几万两银子去专门造一个什么足球场,真是彻彻底底的败家子。” “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赚钱是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为了花吗?”杨凌不满地反驳道:“要不是最近银子有些不凑手,又被那个吃货吃得我手头有点紧,就你面前这点菜,我还不稀罕呢,我吃一桌,看一桌,再倒一桌,哼!”沈老头刚想继续教育杨凌几下,辽使连忙笑着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早听说成朝的一些才学之士,都是放荡不羁之辈,这些我都懂的,两位切莫伤了和气呀。”说完又对杨凌拱拱手道:“原来你就是杨凌,我在辽国也是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的。” “看到没有,人家这才叫风度,你个老头白活了这么久了,”杨凌先是鄙视了一番沈老头,转过头又对辽国使者笑道:“哦,是吗?我的名字在辽国也这么有名吗?是不是都说我长得帅,大姑娘小媳妇都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辽使的眼角抽了一抽,强笑着继续说道:“没有,就是杨公子有个外号叫玉露公子,都在传说你的才气不俗,杨公子的几首诗词也算是传遍辽国了。” “那点毛毛雨在我帅气的长相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杨凌不满道:“做人不能光看内在的东西嘛,其实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每天早上都会把我帅醒的容貌了。” 沈老头烦躁地挥挥手,像是挥苍蝇一样,要把杨凌轰走:“行了行了,你这臭小子东西也拿了,赶紧走吧,别妨碍我和辽使说话。” “哦!”杨凌委屈地答应一声,转过身对辽使说道:“麻烦,再把那盘酱牛肉递给我,这玩意你们肯定吃腻了,不过我吃顿牛肉老不容易了。” 杨凌带着丰硕的战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二师兄喜上眉梢,一个劲地往自己的袋子了装。 就在这时候,终于轮到孙猎人出场了,孙猎人一出场,顿时让场面一静,所有人都忘了吃喝,流着口水,看着场中孙猎人的表演。 沈老头摸着胡子,笑眯眯地问辽国使者道:“辽使,你看此女歌舞可还入得了眼啊?” 辽使哈哈大笑说道:“早就听闻中原之地美女辈出,不瞒沈相国,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此女却是我生平仅见,不仅歌好舞好,人更美,大概也只有本国皇后可以与之媲美了。” “哈哈,辽使谬赞了!”沈老头谦虚道:“来,来,我们一起欣赏歌舞。” 令杨凌没想到的是,率先忍不住兽欲的居然不是日本鬼子,而是高丽棒子,那高丽使者,端起酒杯,晃着虚浮的脚步,就要走到孙猎人边上,去请孙猎人喝酒。 杨凌对二师兄说道:“有人欺负你老板娘了,你可别忘了你今天来的主要任务。” 二师兄瞟了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说道:“那人一看就是喝多了,脚步虚浮,现在就算三岁孩童也能战胜他,老板你不是一直都说英雄要救美吗?现在正是你当英雄的时候啊。” “哦,是吗?”听了二师兄这番话,杨凌顿时信心爆棚,正好,孙猎人不从,那高丽棒子开始要动手动脚了,杨凌拍案而起道:“畜生!放开那个女孩!” 杨凌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酒壶,一下子砸在那棒子的头上,顿时让那棒子献血四溢,杨凌犹自不过瘾,过去一把将棒子推倒在地,果然如二师兄说的,那棒子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躺在地上,任由杨凌拳打脚踢。 孙猎人在一边看着暴怒的杨凌,心里充满了甜蜜,孙猎人一边用娇嫩的玉足踢着棒子,一边拉着杨凌说道:“行了,行了,老公他快被你打死了,别再打了。” 杨凌愕然地看着孙猎人道:“老婆,好像你比我打得还严重吧,你最近有点暴力啊。” 孙猎人甜甜一笑:“都是老公教得好,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老公,自然要紧紧跟随着老公的脚步啦。” “哦,是吗?”杨凌高兴道:“那我们再踩两脚,你老公早看这些连祖宗都要乱抢的棒子不顺眼了。” “老公啊,为什么要叫他们棒子呀?”孙猎人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们是个棒槌思密达。” 发生这么严重的斗殴事件,门外的保安当然不可能不闻不问,赶紧冲进来拉开杨凌。 那棒子被扶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摸了一摸头上的血,先是对杨凌叽里呱啦地叫了一通,又用汉语对沈老头咆哮道:“沈相国,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我强烈要求严惩这个凶手,不然” “不然怎么样?”沈老头回道:“贵使,远来是客,如果不自爱,也别想让我们对他尊敬。我今天可以看作是贵使,喝多了,不予计较,但是如果贵使仍然继续这样的话,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并且会回书贵国国主,下次遣使来朝的话,是不是该慎重选择使者?” 沈老头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那棒子脸色难看得紧,终究是不敢再发一言,瞪了杨凌一眼,才悻悻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零四章钓鱼岛是我们的 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二师兄瞟着杨凌说道:“老板你的眼神很不对啊,怎么你还想再打那高丽使者一次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低级趣味的人吗?”杨凌还不满地白了一眼二师兄说道:“我现在倒是还想揍那扶桑的矮矬子一顿。” “那扶桑使者没有惹你吧,如果只是因为他多看了老板娘几眼,那未免也太冤了,这全场的男人可都是看了老板娘的,难道你还想全部都打一顿?” 杨凌大怒道:“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再说了,这两个国家,千百年后一个抢我们国家的祖宗,另一个更狠,抢我们国家的女人和土地,你觉得你能忍?” “我忍了啊!反正土地和女人都不是我的!”二师兄满不在乎道。 “你个混蛋,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我,我饿死你!”杨凌怒意高涨,咆哮道:“你这个民族的败类,今天要是你不打他,我明天就把你赶出去,我看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二百五会收留你这个吃货!” “老板,别生气啊,你这样犯了嗔戒的,”二师兄阻止道:“哪有人自己骂自己二百五的?” “还不都是让你气得?”杨凌说道:“一会散席了以后,我们就动手。” “其实,那个矮矬子,我觉得有你就够了,也没必要我出手吧?”二师兄继续勉强道。 “人家身上有刀的,万一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再去救就晚了!”杨凌解释道。 “咦,我怎么没看到人家身上有刀啊,老板,你是怎么知道的?”二师兄好奇道。 “他们这个民族就是犯贱的民族,随身携带一把刀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觉得这个解释合不合理?”杨凌说道。 二师兄还有继续问下去,杨凌叫道:“你搞毛啊,你以为你是天线宝宝?老子让你动手就动手,少问东问西的,一会看我眼色行事啊。” 终于整场宴会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沈老头笑眯眯地站起身来说道:“各位使者,本次国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请各位使者会礼宾馆休息吧。” 沈老头都发话了,所有人自然不会说不好,纷纷起身,准备告辞。这时候杨凌也起身,给了二师兄一个眼色,准备让他一会和自己,在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揍那扶桑的矮矬子一顿,相信千百年以后人民一定会记住自己这个民族英雄的,搞不好还得盖个功德碑,让自己的大名永世流传。 就在杨凌胡乱意yin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二师兄好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一个弹腿就将那个扶桑矮矬子踹在地上,然后拳脚如暴风骤雨一样落在他身上。杨凌在一边看着,直龇牙,这也太残暴了,谁说出家人就慈悲为怀的,这关系到自己的饭碗问题,出家人也是会拼命的,更何况二师兄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和尚。 “桥豆麻袋,”那个扶桑矮矬子,艰难地竖起一只手,问道:“为什么打我?” 二师兄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闷闷地说道:“其实我个人情感上是不想打你的,不过我老板就十分想打你,如果我不打你,他就要把我赶走,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死你不死贫僧,你还是受委屈一下吧,乖啊,忍几下就过去了。” “那我能问你,你的老板是谁吗?为什么要打我?”扶桑矮矬子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你的,”二师兄笑得很和善,手下不停,转过身来对杨凌叫道:“老板,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杨凌硬着头皮走到二师兄面前,不满地说道:“你这个二货,我不是说了看我眼色行事的吗?你怎么忽然就动手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对呀,看你眼色行事嘛!”二师兄一脸无辜地说道:“你刚才不是给了我眼色吗?” “我刚才那个是让你出去的眼色,你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啊。”杨凌不满道。 “你们等一下,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我!”扶桑矮矬子艰难地问道。 “没礼貌!”杨凌白了他一眼道:“没看我们两个在说话吗?你知不知道喜欢插嘴的学生最让人讨厌了。你们那,不是挨打了要站直还要说嗨吗?没让你问问题。” 杨凌继续问二师兄道:“我们刚才说到哪了?让这个混蛋一打岔,我都给忘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二师兄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呢,继续问道:“那你还打不打他啊?” “这么残暴,不符合我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啊,”杨凌害羞地扭扭身体,随后两眼放光道:“打架这玩意,不用点凶器怎么行呢?二师兄啊,你把他摁着,我去找找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杨凌左找右找,本来想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的,考虑到香港脚这种威力巨大的大杀器,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杨凌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幸亏星爷教育过杨凌,折凳这玩意随手可得,而且还能坐着隐藏杀机,就算被警察抓了也告不了,不亏是七种武器之首。现场没有折凳,不过有方凳,杨凌拿了一把在手,虽然不是折凳,但是重量正好,而且造价便宜,就算打折了也不心疼,要是沈老头追究起来,大不了还他个七张八张的。 杨凌拿过一张方凳,走到拿过扶桑矮矬子面前,居高临下说道:“别说我欺负你啊,此乃上好方凳,以优质木材所造,重六斤七两,混蛋,亮兵器吧!” “老板,我觉得他可能亮不了兵器了,你还是直接揍吧,揍完了咱们好回家吃夜宵去。”二师兄提醒道。 “他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嘛,你个吃货!”杨凌不满地白了二师兄一眼,这吃货带出来,真是不符合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啊,不过虽然这么想,杨凌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方凳一下一下地往那扶桑矮矬子身上砸去,口里高叫着:“你个人渣!败类!我代表后世的中国人民,审判你!” 打架这么大场面,当然早就惊动了所有人,保安第一时间本想上前拉开的,却不料被沈老头阻止了,虽然不知道杨凌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沈老头认为杨凌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就让杨凌打个痛快好了,反正是一个孤悬海外的蛮夷之地的使者,打了就打了,你能奈我何? 各国的使者聚集在一起,看着杨凌一下一下砸着扶桑的使者,除了辽国使者,其余的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纷纷揣测着这是不是成朝给本国的一个警告。辽国使者站在沈老头地身边,微笑着看着场中的一切,时不时还就杨凌一些姿势提出一些改进意见。其中心里有些庆幸的当属高丽使者了,幸亏刚才杨凌没用凶器,不然自己这趟出使成朝,真的有可能有来无回啊。 被杨凌揍得满地找牙的扶桑矮矬子,这个时候终于爆发出野性“啊”的大叫一声,挣脱了二师兄的束缚,满脸是血的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太刀,拔出鞘,指着杨凌叫道:“你这个卑鄙的中原人,你这样侮辱我们大和民族,我要跟你单挑,让你死啦死啦的。” 杨凌拿着方凳,看看自己手中的武器,再看看别人手中的武器,怎么看还是觉得自己的胜算可能大一些,不过杨凌怎么可能会跟他单挑?杨凌对二师兄说道:“看吧,我早说人家有刀的嘛,你还不信!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二师兄也奇怪地问道:“老板,你真是神了啊,你怎么知道他有刀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杨凌骚包地一甩刘海,说道:“你不了解他们这个民族,最是残忍无道,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不过他们这把刀是用来随时准备切腹自尽的。” 杨凌笑着对那扶桑矮矬子说道:“你看清楚了啊,那可是你用来切腹自尽的小太刀,你拿他出来砍人,不怕侮辱了你们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吗?” 果然被杨凌这么一说,扶桑矮矬子一愣,心想好像说得对啊,这刀的确不能用来乱砍人,杨凌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个箭步上前,快速打掉他手中的刀,然后继续抡起方凳一下一下的砸下去,嘴里叫道:“让你他吗用刀指着我!单挑是吧?老子能文能武,拳打北地敬老院,脚踢南方幼儿园,你看看你的挫样,还想跟老子单挑?我呸!你还是先回去喝点蛋白质粉,把身高长长再来吧!” 沈老头看看杨凌似乎也打够了,这才示意周围的保安,上前将两个人分开,然后命人将扶桑使者给扶了起来。不过沈老头没理他,走到杨凌面前问道:“臭小子,你搞什么东西?怎么好端端得无缘无故就殴打扶桑使者?” 杨凌满不在乎道:“打架还需要理由吗?看你的样子,似乎非得问我要一个理由啊,这样吧,我觉得他长得有碍市容,不仅影响别人吃饭的心情,还怕他出去吓坏小朋友,影响他们正常的身心发展,这个理由可以了吗?” “好了,好了,人,你也打了,”沈老头苦笑道:“这大冬天的,你这火气可不小啊,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真想不通,我怎么会同意你来的?” 杨凌被沈老头劝了,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指着那扶桑矮矬子说道:“还有,回去告诉你们国主,钓鱼岛是我们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留下霸气的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第一零五章姐夫 作为一个万年的缩男,杨凌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打架也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杨凌抱着孙猎人笑得很开心,恨不得抱着孙猎人啃几口,可惜都被她给躲掉了。 这时候沈老头走过来,看着杨凌道:“说说吧,今晚为什么先是打了高丽使者,然后再是殴打扶桑使者,高丽使者还好说,那扶桑使者据我所知,应该和你无冤无仇吧?” 杨凌不满道:“怎么能说无冤无仇呢?我告诉你那些扶桑矮矬子跟我们中国人的仇大了去了,今天打了他,也算提前要些利息回来而已。”不过杨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喂,老头,这次我没惹什么麻烦吧?不会引起什么外交纠纷吧?” 沈老头笑着白了一眼杨凌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怕?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打他们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杨凌满不在乎道:“就是怕引起什么外交纠纷,到时候要打仗什么的,就不是我希望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你放心,不过是两个蛮夷之地的使者,相隔千里不说,而且国小民贫,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仗?”沈老头笑道:“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好生医治他们了,等他们好了,再把你那五粮液送几瓶给他们,谅他们屁也不敢放一个。” 杨凌一翘大拇指夸赞道:“老头,你这话说得我爱听,对付这样的民族,就该给他们狠狠一棒子,然后给几块糖哄哄,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 “呵呵,”沈老头换了一个话题道:“今天那辽国使者,一直在向我打听你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啊,”杨凌摸着下巴道:“杨十三回来跟我说过,说是辽国那边有人想见见我这个幕后大老板,而且就在使团里,看样子这个辽使说不定完全知道这件事,搞不好就是这个辽使要见我也说不定。” “你说会不会杨十三的事情被发觉了?”沈老头问道。 “有点发觉自然是会的,咱们又是要马又是要粮的,不引起警觉就有鬼了,不过没关系,辽国的那些豪门大户们,对于这些的看重说不定还比不上那些金银珠宝呢,这个,真见面后,我会解释的,相信会让他们消去一些疑虑的,不过要提醒你们啊,现在对辽国的渗透还不能以大肆收买重臣为主,可以通过每次偷偷地放出一些人,收集辽国各地的山川风貌为主。” “这个还需要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提醒吗?不过,你可想好了,怎么对那边说?” “这个我现在哪知道啊,不过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你放心,到时候保证满嘴跑火车,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状况。”杨凌笑着说道。 “火车是什么车?”沈老头好奇地问道。 “老头,我们在说正经问题了,你老问这么不靠谱的问题算怎么回事呀?”杨凌不满归不满,还是又询问了一下:“对了,那个辽国使者到底是什么老头,到底代表他们国内的哪派政治力量,你给我说说?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不是?” 沈老头哈哈大笑,神情颇为欣慰,说道:“看不出你这个小子平时浑浑噩噩的,想不到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好,我来给你说说。” 沈老头详细向杨凌解释道:“辽国国内的力量,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外戚家族,每一代的辽国皇帝的皇后都是出自他们家,他们凭借这一身份逐渐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他们一直主张辽国向我中原学习,从辽国立国之初,就是他们仿照汉制设立官职、稳定朝纲,可以说辽国能有现在的样子,他们是出了大力气的,本代的皇后好像叫萧观音,不过才二十岁,是她姐姐死了以后,他们重新在家里选出来嫁过去的,而这一次辽国的正使就是他的族兄,叫萧杰,刚才你已经见过了;另一派则是宗室,以现任南院大王耶律峰为首,他们掌握着辽国的军权,不过他们依然坚持要遵循他们契丹一族的传统,认为如果一味地仿照汉制,说不定到最后,契丹就会灭族了,这一次来的还有一个副使,叫耶律折干,据说就是耶律峰的心腹之人。” 沈老头还没说完,杨凌就笑了起来:“看不出辽国的聪明人也挺多的嘛,这个就是游牧民族和咱们农耕民族的不同了,一个国家想要立国除了人口和土地,就必须要有城市,他们逐水草而居,一旦进了城市,就好像狼群被关了起来,这样的矛盾是必然的结果啊。” “好了,既然你也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到时候自己考虑清楚,我朝与辽国相争绵延几百年,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我是比较赞同你那个软侵略的说法,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没什么底,你好好干,将来民族会记住你的功劳的。”沈老头说道。 “老头,你少给我戴高帽啊!”杨凌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花钱又是一副败家子的模样,当然是什么生意来钱多,我就做什么,国家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是完全不懂的,你说对吗,老头?” 沈老头笑了,也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就是你的事了,我管不着,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过几天可是上元佳节了,你想好怎么过没有?” 上元佳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元宵佳节了,在古代你以为吃几颗汤圆,再看个元宵晚会就结束了?错!古代对这个节日的看重仅次于寒食节,也就是清明节,甚至是要高于春节和中秋节的。 上元节能仅次于寒食节,不仅因为这是宣布正月即将结束,春节的时候,阖家欢乐,可是各种拜年着实忙得头大,只有到了上元节的时候,才是真正属于小家庭的日子,另外上元节也是情人节。寒食节那是因为要祭祀祖先,上元节可是要延续血脉了。 上元节满城挂灯,披红带绿,军民不限,皆可共贺佳节,正月十三开始上灯,正月十八收灯,狂欢要延续六天,等到正月二十,疯也疯够了,也有了一天的时间收收心,正月二十就该正常上班了。 这一天沈老头借口有事要和女儿女婿说,又不想耽误孔映雪和孔映日的狂欢,毕竟一年才一次,早早就派人把这姐弟俩给送到了杨凌这边,放话说今天不带这姐弟俩玩尽兴了,杨凌足球联赛的事,沈老头就一定搅黄。 孔映雪和孙猎人一见面就躲进了房间里整理妆容,好在孔映日这倒霉孩子有胡歌陪着玩,倒是没进行什么大规模破坏行动。无奈,今天上街的人实在是多,要准备得很周全,就连小蝶和胡月娘也在各自忙碌着,照顾熊孩子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杨凌的头上。 “姐夫,姐夫!”两个熊孩子欢叫着,跑到杨凌面前。 “姐夫,听说你这还有烟花和爆竹,能让我点几个玩玩吗?”孔映日闪烁着期待的眼光。 杨凌老脸一红,熊孩子要玩烟花爆竹什么的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自己记得小时候,那仅有的几块压岁钱也被用来买擦炮之类的东西了,但是这称呼杨凌尴尬地问道:“这东西你家里没有,非得跑我家来玩?还有,是谁让你们叫我姐夫的。” 孔映日回答问题倒是很有条理,掰着手指说道:“家里的烟花,爹和娘不让我点。外公说姐姐以后会嫁给你,所以让我以后都叫你姐夫,胡歌刚刚和我结拜成兄弟了,他也要叫你姐夫的。” 杨凌扶额,这沈老头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老子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多了小舅子,还他吗是两个,就算杨凌自诩战斗力强悍,也抵挡不了两个小舅子的威力啊。 杨凌当然不会傻到和两个熊孩子去解释这称呼问题可是容易出人命的事情,只好将两个人带到库房里,挑了一些烟花爆竹出来,然后又恶狠狠地叮嘱了一些事情,威胁他们如果不听话,乱放,不仅要没收,以后再也不给他们放烟花的机会。 杨凌点了两根线香,交给他们一人一根,然后躲在一边看着两个熊孩子撒欢,随即又陷入了沉思,这尼玛自己以后要是生了儿子,万一也进化成熊孩子怎么办?不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老子的话,就打,可是随即又想到,这是自己儿子啊,还真下不去手。 杨凌的小院里,是烟花炸开的声音,空气中混合着硫磺的味道,虽然这些东西的确是一种污染,但是不得不承认中国人的“年味”就是在这些东西里蔓延的。 杨凌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时候孙猎人和孔映雪听到动静,手挽着手出了门, 孔映雪还没说什么,孙猎人就嗔怪道:“这两个人还小,怎么就让他们玩这些东西?多危险啊!”杨凌只好讪笑道:“男孩子嘛,都喜欢玩这东西,你们放心,我这不是在这看着吗?出不了什么危险的。” 第一零六章逛灯会 孙猎人笑着对杨凌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出门去看灯吧?” 杨凌摆摆手说道:“着什么急啊,时间不是还早吗?我特意磨的水磨粉,搓的元宵,你们倒是吃几个再走啊,跟你们说啊,这水磨粉跟一般的糯米粉虽然成分一样,但是绝对没有平时吃的那种有刺喉咙的感觉,最是细腻不过了,我在厨房里煮着呢,一会就好了。” 熊孩子孔映日似乎玩够了,听说有东西吃,立刻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有东西吃了,姐夫真好!姐夫真好!”一听这话,杨凌恨不得上去扇这熊孩子一脸,你叫一遍就够了,你还再叫一遍干嘛呀,这里的人又不是聋子,这个时候,这他娘是情何以堪啊!杨凌满脸尴尬,心里恨沈老头恨得要死,这该死的老头绝对是故意找这熊孩子来坑自己的,再偷眼看去,却见孔映雪满脸通红,低着头,手使劲地攥成一个拳头,而孙猎人则是以一种玩味的神情看着杨凌,脸上似笑非笑,搞得跟抓了小三一样。 杨凌干咳了一声:“咳咳,汤圆估计好了,一起来吃点吧。” 杨凌用的是上好的水磨粉,馅料则是用了猪油加芝麻,吃起来又香又甜,孔映日吃了五个,还要继续吃,惹得杨凌及时制止,这玩意吃多了撑得慌,小孩子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却不想惹得这熊孩子嘟着嘴叫道:“坏姐夫!我回去不让姐姐嫁给你!” 杨凌别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然后单手用力,一把抓住孔映日就往马车上丢去。 马车上,孔映日还在数落着杨凌的不是,什么不给他吃东西啦,什么骗他啦,总之杨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姐夫,如果他再大一点,估计还会说出杨凌不能给孔映雪幸福之类的话。杨凌真是悲伤逆流成河呀,只好装作听不见,和孔映雪各自趴着一个窗户往外面看去,哄小孩的光荣任务自然只好落在孙猎人的头上。 不多时,车外传来一个声音:“少爷,前面人太多,走不通了。” “哦,好!”杨凌答应一声,下了车,虽然天才刚刚擦黑,可是等不及的百姓们已经扶老携幼地大批出动了,杨凌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看电视,说南京夫子庙每到正月十五灯会的时候,那个人潮汹涌啊,看眼前这模样,不相上下啊。杨凌暗自嘀咕一声:“这他吗是看灯啊,还是看人啊?” 杨凌吩咐车夫留在原地看车子,有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看上什么就买点吃的喝的,如果累了就在车上睡一会。杨凌这才转过头指着两个熊孩子对二师兄说道:“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看到这两个活宝没有?你把他们抗在肩头上,不准摔着他们。” 二师兄刚想说点反对意见,立刻被杨凌糊了一脸“你要是不做,明天一天都不准你吃饭,如果做的话,今天晚上回去给你两根鸡腿当夜宵。” 交易搞定,杨凌看着眼前汹涌的人群,大手一挥,说道:“虽然人流很可怕,但是这点小困难又算什么呢?我先冲啊,你们一个个跟好啊,千万别跟丢了。” 走着走着,杨凌发觉其实路也不是那么难走嘛,不知道为什么,杨凌走到哪,哪边就会自动让开一条路出来,杨凌百思不得其解,最好只能归功于自己无敌的帅气,让这些人都觉得自己神圣不容侵犯了。 杨凌回过头,正准备骚包地说几句夸奖自己的话,不料忽然感觉自己身边有一阵风掠过,紧接着就传来孔映雪的轻呼声。 杨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边跟着的家人就已经抓住了刚才的罪魁祸首,这种扒手的小把戏,在萧夫人送给杨凌的家人面前,显然是一点小儿科的东西。杨凌查看了孔映雪,确定她没发生什么事,这才怒气冲冲地走到那人面前。 却不料眼前这人却是老熟人了,正是当初在金风楼既蹭杨凌的酒喝,又偷了杨凌荷包的变态兄,杨凌走到面前变态面前说道:“哎呀,这不是态君吗?怎么今天又手痒了?出来偷荷包。” 被抓了个现行,态君正思索着如何脱身,听到杨凌的声音,抬起头来,待看清楚杨凌的相貌,仔细想了想,忽然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兄台啊,你来得正好,不知这几位兄弟忽然抓住我不放,我虽然自知自己的容颜堪称绝美,但是绝对没有龙阳之好,兄台,来跟他们说说,还是快点放我走吧,我真的还有事!” “有事?让你再去偷几个荷包?”杨凌说着说着忽然一脸煞气地吩咐道:“来啊,把这混蛋给我拉到一边,先揍一顿再说。” 态君赶忙叫道:“慢来,慢来,兄台,不过是一个荷包的事,是,我上次偷了你的荷包,不过你的财物我是分文没取啊,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吧?” “你偷我的荷包,我是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你他吗刚才说帅到掉渣,你这是**裸地在挑衅我啊,反正比我帅的人,都看不过眼,这个理由可以让你安心被揍了吗?”杨凌说道。 “兄台,别闹了!你看看,你这副貌比潘安的模样,我在面前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啊,你再看看两位嫂夫人,除了兄台,天底下又有谁能消受如此美丽的两位嫂夫人啊,就你们这么往街上一走,你看到没有所有人都要绕着你们走啊。我的帅在兄台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嘛!”态君口风转得很快。 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你说得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哈哈,既然这样,那就放你走吧!不过,态君,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转换一下业务,去偷偷肚兜什么的吗?” 态君苦着脸说道:“别提了,兄台,上次我听了你的话,偷了一个肚兜,发现效果不是很明显,后来我一想,我是个偷心贼,又不是采花贼,偷肚兜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啊。” “靠,你还挺有追求的?说说吧,今晚已经偷了几颗心了?”杨凌问道。 态君掰着手指,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连嫂夫人在内的话,应该是五个。其实一般的庸脂俗粉也入不了我的眼,偷起来没什么挑战性。如果兄台决定放了我的话,我有信心超过去年的纪录,应该能偷到十个。” “靠!你的无耻已经完全打败我了,留着你迟早是我的劲敌,你把荷包还来吧,我放你走!”杨凌说着又贴近态君小声说道:“顺便再留一个最香的给我,我回去把玩把玩。” 态君贼兮兮地笑道:“吾道不孤啊!”众人继续前行,一会在喷火的地方驻足一会,一会在杂耍的地方停留一会,一会又在胸口碎大石的地方欣赏一会。沿途各式各样的摊子,都挂着花灯,上面有灯谜,只要猜中了就有奖品拿。 猜灯谜,杨凌的智商玩不转这个,好在有孙猎人和孔映雪在,这些东西倒是难不倒她们,不一会所有人手里都提溜着一盏花灯,就连杨凌也一脸无辜地提溜着一盏小老虎的花灯。有如此聪明的两个女人,那些小摊贩怎么可能会是对手?不过两个人每个摊子前,只猜一个灯谜,拿一盏花灯,不过这两个人实在是太漂亮了,两个人离开那个摊子后,那摊子必然会被堵起来,所有人都想仔细回味两位美人残存的香气。一帮死变态!杨凌暗暗鄙视道。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一个大舞台,在舞台最zhong yāng放着一盏美丽异常的花灯,杨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人家都是猜灯谜,这里是比文采,谁做出最好的诗词就能得到台上的那盏花灯。 花灯什么的杨凌倒不是很在乎,不过看清台上正得意洋洋站着的那个人,杨凌就改变主意了,因为那里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五毛公子。打脸什么的,实在是杨凌的最爱,尤其还是打五毛公子的脸,这样的机会杨凌怎么可能会放过? 杨凌带着孙猎人和孔映雪,在家人的保护下,穿过层层障碍,终于站到了台前,此时五毛公子正洋洋得意地站着台上,顾盼神飞,看样子似乎应该打败了许多人。 杨凌看着就不爽,慢悠悠地走上台,说道:“嗨,五毛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啊!”杨凌的声音好像魔音穿脑一般,立刻让五毛公子失去了神彩,五毛公子挂着一张好像便秘的脸,转过身来,一见果然是杨凌,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杨凌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样,始终笼罩在五毛公子的心头,甩也甩不脱,本来以为今天是自己大放异彩,再次证明自己才华的时刻,不料杨凌这个瘟神再次出现,五毛公子苦着脸问道:“杨公子,怎么又是你啊?” 杨凌奇怪道:“当然是我啊,不过你为什么要说又?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我们俩应该不是很熟吧,你一上来就跟我套近乎,是不是想我放水呀?” 第一零七章表演 果不其然被杨凌这么一刺激,五毛公子的自尊心再次作祟,硬着头皮死扛着。杨凌也不理他,转过头来对台上还坐着的几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子说道:“是不是谁做得诗词最好,那盏花灯就归谁?” 一个老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是的,不过还得看是不是有后续的人,来挑战,到最后有老朽几个来评定,比如刚才这位伍公子,做了一首” 老头还要说下去,被杨凌摆摆手阻止道:“行了,行了,手下败将的诗词就别念出来了,省得污了我的耳朵。保证我一会做的诗词,让你们立刻就会把那盏花灯给我。”杨凌心中想的是,今天好歹也是情人节,当然晚上回去关上门得做些爱做的事,老子这么久都没抄袭了,不如今天抄袭一把,也好好助助兴致啊。 杨凌的话彻底点燃了五毛公子的怒火,五毛公子戟指大喝道:“姓杨的,你别欺人太甚!” 杨凌白了一眼他道:“你咋咋呼呼地干什么?心虚了还是怎么着?” 那老头又站起来说道:“这位公子,你还是快点做诗词吧,大家都等着呢!” “你这老头也真是心急,”杨凌笑道:“你急什么?这么美好的节日,当然得搞点东西来助助兴啊,你们别急,我现在派人去取来,你们等一会啊。” 杨凌说着走到台子边上,吩咐一个家人去杏花楼取点烟花爆竹过来,离得也不算远。 孙猎人笑着问道:“怎么今夜如此好兴致,忽然想起做诗词来了?” 孔映雪也说道:“一直听闻杨家哥哥诗才满腹,今夜却是有幸,不知杨家哥哥要做什么样的诗词?” 杨凌微笑着说道:“就是好久没抄了,呸,好久没写了,一时有些技痒,我这还没退出江湖多久呢,江湖居然就没我的传说了,真是寂寞如雪啊,你们放心,一会我的诗词一定是极好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不多时,家人扛着一大包烟花爆竹,终于挤了过来。烟花这玩意,一会涉及到朝廷的军事秘密,所以保密很严格,不过杨凌不在此列,过年不来点这个,还是过年吗?不仅如此,杨凌还送了一些相熟的人家一些,不过毕竟这些人家也不多,即使放了,被人看到了,也因为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杨凌拉着两个熊孩子,开开心心地放了好一会烟花,不仅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也将越来越多的人给吸引了过来。繁华背后,看着还有些傻傻发呆的人群,杨凌清咳一声:“咳咳,这烟花表演也看过了,气氛也够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听我的诗词了?” 台上的老头们,赶忙说道:“洗耳恭听公子的大作!” “听好啊,”杨凌再次清咳一声,这气势必须拿足了,这才缓缓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尤其是那句蓦然回首,杨凌深情地往孙猎人的方向飘了一个媚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孙猎人和孔映雪同时红了脸,低下头去。 五毛公子听了杨凌的诗词,终于认清了他和杨凌之间的差距,不禁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在轻轻摇晃。 杨凌冷眼看过去,才不会同情这个沽名钓誉的五毛公子呢,一般的事情惹了我也就算了,老子找回场子就够了,你他吗以前还算计老子老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杨凌走到五毛公子面前,笑着说道:“嘿,五毛公子啊,是不是心里正在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啊,不过你这表演可不到位啊,人家周瑜说这话的时候,还吐血三升,要不,你也吐一点?也好加点同情分不是?” 五毛公子最终没有吐血三升,只是摇摇晃晃,失魂落魄地走下了台,这让杨凌心里好一阵不爽,老子又是放烟花,又是念诗词的,这样都没让你吐血,真是失败! 这时候那边领头的老头走到杨凌面前说道:“公子大才,凭此词足以照亮千古了。” 杨凌心说这不废话吗,那些不是传承千年的诗词,老子记得住吗?不过杨凌还是谦虚地笑一笑,说道:“老丈过奖了,不过说实话,这点对我来讲,真的就是毛毛雨啦,哈哈哈!不知老丈,我现在有没有资格拿走那盏花灯了啊?” “当然,当然,公子没有资格,那还有谁资格啊?能听到公子如此瑰丽的一首词,真是不枉此生啊。”老头笑着说道。 这就让你不枉此生了啊,要是老子再念点更多的,还不让你死不瞑目?不过杨凌只是微笑着,招呼自己的家人上来取花灯,这么漂亮的一盏花灯,放在家里当装饰的确不错。 “老朽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公子能否答应?”老头再次说道。 “你说,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肯定答应。”杨凌心情大好。 “我们想请公子亲手誊录下此词,想必公子的书法也是一等一的。” 这个要求在所有人看来,显然是很正常的一个要求,不过在杨凌看来,这老头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呀。杨凌眼珠一转,笑道:“不瞒老丈啊,我的书法呢有点雄奇,和这首词有点不搭调,不过我的贱内也是写了一手好字,一手小楷是人都要赞赏几分的,不如就让她来誊录,你看可好。” “既然公子如此说,老朽自然没有问题的。” 杨凌吁了一口气,走到孙猎人,跟孙猎人说了这事。 孙猎人只是笑着,孔映雪却奇道:“杨家哥哥如此文采出众,难道这书法的造诣却是平常吗?” 杨凌老脸一红,岂止是平常啊,就连刚学写字的小朋友也比自己要强上几倍啊,不就是不会写毛笔字吗?至于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吗? 孙猎人见杨凌尴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走向那老头,要笔墨纸砚,那老头眼前一亮,此女果然不同凡响,再看杨凌身边的那个,也是同样不俗,老头心里不无羡慕,幻想着自己要是再年轻几十岁,也是如此这般的文采风流。 这个时候,台下不知是谁认出了孙猎人,口里高叫着:“孙大家,孙大家,孙大家!” 经过口口相传,所有人都知道,台上有那个曾经的全城女神。所有人都激动了一边高叫着孙猎人的名字,一边请孙猎人能表演一番。 孙猎人抄写完以后,走到杨凌面前,尴尬地看着杨凌,杨凌却笑着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早就说你是全城的偶像,既然这么多人都希望一睹你的表演,你去就好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是女性也要有自己的职业的,而那个舞台就是你的职业,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听杨凌这么一说,孙猎人只是甜甜一笑,孔映雪却是眼睛一亮,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嫁作人妇之后,反而不如少女时活得那样自在,就算是自己的母亲在家里再这么强势,有些东西还是会自觉遵守的。却不想到了杨凌这边,不仅不劝阻,居然还全力支持,难道当真如外公说的那样,这个杨凌是个异数吗? 这时候,那个老头走上前对杨凌说道:“难得两位尊夫人如此美丽,要是能现场演绎公子的词曲,想必也能共谱一段千古佳话了。” 这话让杨凌和孔映雪同时脸色一红,杨凌心中暗骂,这老头好不要脸,什么千古佳话,分明是色心不死。杨凌指着孔映雪说道:“不好意思,刚才那位我还可以说一说,这位却是全凭她的心思了。” 老头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孔映雪,孔映雪红着脸,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既然是万众期待,我也不好违了众人的心意,我愿意的。” 很快就有人送上来各种乐器,看不出,这些老头还准备得挺充分的啊。两个女人商量了一会,最后是孙猎人选了琵琶,孔映雪选了古琴,两个大美人坐在台上调弄音色,台下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昂着头,仔细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忽然琴弦一响,音乐就在两个女人的手里缓缓流出,孙猎人轻启歌喉,唱的正是杨凌刚抄的青玉案元夕。 台上琴美歌美人更美,台下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杨凌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之中,待反应过来,还想孙猎人继续表演,这次孙猎人却不管下面如何请求,只是摇着头,坚决不允。 杨凌从不勉强孙猎人干自己不喜欢的事,也不坚持,给几个老头拱拱手,算作是告别,又吩咐家人取了那盏花灯,就率先走下台去。 台下的众人,也知道强迫不得,见杨凌他们走来,都纷纷自觉得为偶像让开一条路出来。 第一零八章好戏连台 逛街还要继续,杨凌吩咐家人先把那盏花灯送回家去,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一个大家伙逛街是吧。 不多一会,杨凌估计肚子里有点饿,这人挤人的,有点饿太正常了。正好路边有一个馄饨摊子,杨凌提议吃碗馄饨再走,这个举动顿时招来两个熊孩子的同意,二师兄这个吃货当然也是兴高采烈的。 这个馄饨摊子不算大,摆着三张桌子,一桌上还有一男一女在吃着馄饨,杨凌一行则是将另外两桌坐满了。老板见来了大客人,赶忙上前抹了抹桌子,杨凌本想说一人来一碗的,不过看看二师兄的样子,还是多要了两碗。 老板欢快地答应一声,去下馄饨了,杨凌则是自己去取来开水,将碗和汤匙烫了一烫,谁料刚坐下,就看了一场典型琼瑶式的爱情偶像剧,就是男主角长得磕碜了一点。 只听邻桌的那个女的说道:“小四,你放手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从此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是我对不起你。” 那个叫小四的哀求道:“阿寒,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啊,你说啊,你是骗我的!” 那个阿寒流着泪说道:“小四,你不要这样,我会难过的,是我没有福气做你郭家的媳妇,我爹娘已经帮我安排了一户人家,开春以后,我就要嫁过去了。” 小四赶忙说道:“阿寒,我们私奔吧,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会努力赚钱的,听说城外那个杨家工场的工钱很高,就算要我跪求那个老板,我也会去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杨凌一愣,这尼玛关我什么事啊,这场戏里老子就是个背景啊。只听那个阿寒哭着说道:“别傻了,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虚弱的幌子,被风一吹,甚至不用风吹,缓慢走动几步就成了一盘散沙。我爹娘年纪大了,下面还有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们,你能扛起这所有人吗?现在也好,那户人家听说是个殷实人家,最起码他们以后都有了保障不是吗?我们就到这吧,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阿寒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小四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哀求道:“阿寒,你别这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那么难受,这世界再锋利的刀剑,也不如你那几个字让我感到疼痛。阿寒,你别走,我们在一起是快乐的,不是吗?” 阿寒痛苦地扭过头去,再回头,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艰难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小四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四,从此以后,你要幸福哦!”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人群,转眼不见。 这个时候,老板将馄饨送了上来,叹一口气,说道:“多可怜的两个孩子啊!”那小四,痛苦地仰天长啸:“不!阿寒,你不要走!”然后坐了一会,才缓缓地起身,失魂落魄地要离开,嘴里喃喃着说道:“阿寒,你可知道,我现在的悲伤逆流成河!” 那老板一见小四要离开,赶忙叫道:“客官,你还没付钱呢!” 小四恍若未闻,只是痴痴地走着,杨凌拦住要追赶上去的老板,说道:“算了吧,老板,人家这刚失恋的,没必要再伤害他一次了,那两碗馄饨钱,算我们头上好了。其实吧,分手也是对的,你看这小四的个子,将来生出来的娃,估计会有自杀的冲动吧。哦,对了,老板,再帮我加点猪油和香葱,这吃起来不香嘛!” 杨凌转过头,却见孙猎人和孔映雪,眼睛都红红的,杨凌好奇地问道:“怎么不吃啊,看二师兄吃得挺欢实的,味道差不了。” 良久,孙猎人和孔映雪同时叹了一口气说道:“多可怜的两个人儿啊,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到最后却不能在一起呢?” 杨凌一头黑线,这女的怎么回事,至于嘛,这么丁点的破事,老子以前好人卡一张接一张的收,怎么没见有女人给自己流两滴眼泪啊,不过跟女人说不清道理,杨凌只好附和着说道:“这就是宿命吧,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小时代吧!” 尼玛的,老子这么就这么倒霉啊,看这两个女人一脸伤感的样子,老子今晚任务繁重啊。不过好在二师兄及时拯救了痛苦的杨凌,只听二师兄忽然一拍桌子,叫道:“好啊,你个死牛鼻子,偷东西偷到贫僧头上来了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是释家子弟。” 另一个猥琐的声音也响起来:“你个臭和尚,好没道理,不过想吃你一碗馄饨,至于这样吗?你那不还有几碗馄饨吗?大家都是出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哎呀,疼,疼,疼!你放手,你个死秃驴!” “放屁,你要吃馄饨,你可以自己去买啊,为什么要偷贫僧的馄饨,你也配称出家人?偷东西,你都敢做,你那点道心都被狗吃了,是吗?”二师兄大怒道。 谁料那个声音反唇相讥道:“还说呢,要不是当初达摩东来,我们三清道尊还是这中原之地的第一大派,都是你们这帮死秃驴,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信徒都给抢了过去,不然贫道还在深山里过着清修的生活。至于沦落到出来给人算命的份吗?原本指着今天的生意能好一点,能吃上一顿饱饭,谁料一个算命的人都没有,不然打死本道爷,也不要吃你们秃驴的东西。” “吃了,就吃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死牛鼻子。” 杨凌愕然地看着二师兄和一个邋遢的老道扭在一起,心里哀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大戏一幕一幕的,不过杨凌可不愿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先不说这是二师兄的个人恩怨,光这里面的宗教矛盾,就值得杨凌掂量掂量了。 杨凌不去找事,不代表事不来找杨凌,那个老道见甩不脱二师兄,只好四处找帮忙的人,正好看到低头吃馄饨的杨凌,叫道:“那边吃馄饨的公子,哎呀,你有凶兆啊!”杨凌一听,不仅怒气勃发,一拍筷子道:“你才有胸罩,你全家都有胸罩,你现在就带着胸罩,你们这帮宗教人士,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一见面就这个话,你不腻,我还腻呢!” 算命的最喜欢就是有人搭他的话茬,那老道挣开二师兄的手,跑到杨凌面前说着:“哎呀,这位公子,你印堂发黑,贫道绝对没有骗你,今晚你就有一劫啊。” 杨凌不理他,继续埋头吃馄饨,你身为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老子尊重你的职业,但是你要是把老子当二百五糊弄,老子才不理你呢。 杨凌不搭理这老道,老道只是一遍一遍在杨凌耳边说着凶兆的事,孙猎人关心杨凌,见那老道说得认真,起身问道:“这位道长,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凶兆,可有化解之法?” “哎呀,这是夫人吧,”老道大喜,说道:“夫人放心,有贫道在,怎么可能没有化解之法呢?” 孙猎人说道:“请道长试言之。” 老道苦着脸说道:“不瞒夫人,贫道已经饿了一天了,不如夫人请贫道吃一碗馄饨,贫道再慢慢道来可好?” 孙猎人自然不无不可,回身对那老板叫道:“老板,麻烦再下一碗馄饨来。” 老板答应一声,却听那老道说道:“老板,多下两碗啊。” 杨凌一听大怒,抬起头,对那老道说道:“唉,你不要这么不要脸啊,骗一碗,有的吃就得了,还他吗要三碗,真当老子是冤大头吗?” 这个时候老道才看清楚杨凌的脸,正笑着要跟杨凌说两句话,待仔细看清楚,不仅吓了一跳。 他的这个反应落在孙猎人的眼里就是大大的不妥,孙猎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也什么不对吗?” 就连孔映雪也放下汤匙,看着那老道,杨凌不满地叫道:“你这老道什么意思?见鬼了?” 那老道回过头对二师兄说道:“死秃驴,这么奇怪的面相,你就没跟他说过什么?” 二师兄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头也不抬地说道:“说了,他不信,你还是省省吧。” 老道转过身来,对杨凌说道:“这位公子,从你的面相来看,你分明是早夭的征兆啊,但是现在却是跳出五行,不在三界之内啊。” 老道说得玄乎,把孙猎人和孔映雪都吓了一跳,杨凌自己也在自我怀疑,至于吗,老子穿个越,怎么是人是鬼都看得出来啊,老子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杨凌不动声色地问道:“照你这么说来,我还真是鬼了?” “非也,非也,”老道连忙摆摆手说道:“你看,你有影子呢,怎么可能是鬼呢?” “靠,你就凭这点啊,难道你没影子吗?”杨凌不屑道。 老道说道:“这位公子啊,你的面相古怪,却是我生平仅见,说实话,我也看不太明白,但是我敢肯定,公子今晚必定是有凶兆的,公子啊,你这右眼皮可跳得有点厉害啊。” “靠,老子眼皮跳得厉害,都是让你气得,好吗?还有就你这点业务水平,就出来骗吃骗喝,麻烦你回去充充电,再看看易经行吗?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啊,我一向都认为职业不分贵贱,你这么轻贱自己的职业很不应该啊。”杨凌好言劝道。 第一零九章又打架 那老道吃饱喝足以后,潇洒地一抹嘴,对杨凌说道:“既然这位公子不信,且让我们拭目以待,这样吧,看在公子款待的份上,贫道再免费给公子算个卦。” 老道笑得贼兮兮的,指着孙猎人和孔映雪说道:“公子除了这两位夫人以外,将来还会再舔三位夫人,并且是多子多孙的征兆。” 杨凌瞬间不淡定了,这尼玛就想被抓jiān在床的感觉一样,杨凌怒吼道:“放屁,老子家小业小的,才养不活那么多人呢!” “公子别闹了,就你这贵不可言的命格,就是再多养上几个又何妨呢?”老道说着就起身“反正公子还年轻,要是以后公子觉得不对,可以来找贫道,贫道法号太虚,出于龙虎山。” “太虚?你也顶多就算个肾虚,哄骗老子,你做梦吧!”杨凌对着那老道的背影大叫道。 不过显然孙猎人不淡定了,尤其是老道报出自己的名号以后,赶忙拉住杨凌的手,说道:“老公,别乱说,这可是从龙虎山下来的真人,不可唐突啊。” 杨凌奇怪道:“那龙虎山既不是武当山也不是终南山,那老混蛋也不是张三丰或者王重阳,有这么严重吗?” 孔映雪轻笑着解释道:“杨家哥哥有所不知,这龙虎山乃道教圣地,当年三清老祖就是在龙虎山羽化升仙的,传说三清老祖羽化的时候,山中龙虎都一起伏地恭送,后来老子西出阳关,到最后只剩下一对青牛角,至今还供奉在龙虎山。而且龙虎山的掌门,历朝历代都是国师的不二人选。如此仙山,想必不会有假。” “听你一说,我就觉得更假了,”杨凌说道:“照你这么说,那龙虎山好吃好喝的,你们觉得那老道骗吃骗喝的样子,跟龙虎山搭界吗?” 听杨凌这么一说,果然孙猎人和孔映雪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二师兄却擦了擦嘴说道:“那老道的确是龙虎山的,不假。” 杨凌奇怪道:“咦?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试过他的武功了?从内力上看出来的?” 二师兄解释道:“那老道不会武功,不过他手腕处有龙虎山特有的刺青,那刺青的样式很繁复,且不易仿制,所以我断定他的确是龙虎山的。” 杨凌目瞪口呆,好久才说道:“这到底是宗教人士啊,还是他吗的搞黑社会的啊?咦,对了,二师兄啊,你们佛教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标记啊。” “也有的,”二师兄点点头,指着自己光溜溜的头说道:“你看,我头上就有。” “你那是戒疤,好吗?真当老子是二百五,好唬弄啊!”杨凌怒气勃发。 不过老道的乌鸦嘴的确有点灵验,杨凌继续吃馄饨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怪声怪调的声音:“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如此标致?不如跟大爷去做些快活的事,如何?” 杨凌听了这话,立刻内牛满面,曾几何时,自己也幻想着有一天能领着一帮狗腿子,在大街上看到大姑娘小媳妇,说点这样的话,也算是过过当纨绔的瘾。不过等杨凌转过身,准备会一会那个和自己有这共同的崇高理想的纨绔的时候,不禁勃然大怒,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三个人个个头顶着奇怪的发型,杨凌知道这是契丹人的发型。 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大地,什么都没学会,居然先学会了调戏妇女,这说出去谁信啊,而且他吗居然调戏的是自己的女人,这谁能忍?杨凌怒不可遏地,抄起桌子上的碗,就往那人的头上砸去。 杨凌看着那契丹人满头的献血,不禁有些愕然,这尼玛正月还没出呢,老子就干了三回架了,为毛现在自己变得如此冲动易怒啊,难道是因为穿越的原因,搞得内分泌系统紊乱,所以更年期提前到来了? 那契丹人抹着一头的献血,不禁又惊又怒,在他想来,这中原人都是两脚羊,平时走在大街上,自己瞪别人两眼,都会让别人害怕,没有料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个狠角色,上来什么话都没说,就给自己来了一下。两个人对左右两个随从吩咐一声,那两个人就狞笑着扑向杨凌。 杨凌虽然平时很后悔收了二师兄这个吃货,不过关键时刻,二师兄还是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杨凌直觉得眼前一黑,二师兄就闪到杨凌面前挡住了眼前的两个人。 这时候,别的家人也围了上来,护住杨凌他们,这些人都是萧府的家将,也是有几分底子的,杨凌看着二师兄对付两个人还绰绰有余,又看看边上那个满脸是血的契丹人,吩咐一个人留下来保护,然后就撸了袖子,带头扑向那人。在杨凌想来,柿子得挑软的捏,这混蛋,怎么看也是软柿子一个啊。 可惜这次杨凌猜错了,刚才那人被杨凌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反应过来了,如何会被杨凌再次得手?杨凌不仅没有得手,还吃了几个暗亏,好在杨凌这边人多,那人终于被家将给制住了。边上的两个个护卫,看得大急,想要过来救援,无奈二师兄的武功的确不是盖的,两个人实在脱不开身。 杨凌像所有纨绔一样,站着大叫道:“打,给我狠狠地打!吗的,还敢打我,给我往死里招呼,马王爷不发狠,真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啊。打,出了事,公子我兜着!” 家将们一听,打得更加卖力,杨凌在一边看着,估摸着这混蛋应该差不多丧失战斗力了,这才撸了袖子,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一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摊子老板叫道:“一会你算算,今天打烂了什么东西,算双倍价格,都算在我头上。”说着,就抄了一条长凳,嚎叫着冲向那个契丹人。 那个契丹人见杨凌一脸的煞气,有抄着一条长凳,这又是被打实了,自己最起码得躺床上休息好几天啊。那契丹人赶忙叫道:“我是此次辽国使团的副使,耶律折干,我看你们谁还敢再打我!” 此话一出,顿时让场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一静,成朝在军事上,一直对辽国处于劣势,这使得围观群众对辽国人有一种不自信的害怕心理,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辽国使者,顿时让所有的围观群众都捏了一把冷汗,有胆小的,甚至还偷偷往后面缩了一缩,生怕被认出来,受到打击报复。 那使者洋洋得意地看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无奈理想总是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头上传来的剧痛,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却见杨凌红着眼,一下一下将长凳砸在耶律折干的身上,叫着:“耶律折干是吧,今天要是不把你折了做chéng rén干,老子就跟你姓!” 杨凌打了一会,有些气喘吁吁,正歇气,这个时候,有个家人小心地问道:“少爷啊,你看这打也打过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放屁!出人命怕什么!你们少爷我是什么身份?民族的英雄,懂吗?我告诉你们,英雄不见得比别人更勇敢,只是多坚持了一会。”杨凌喘着气说道:“你们把他摁着,别动啊,等少爷我歇口气过来,咱们继续,吗的,谁敢欺负我家人,老子要他命,不过是一个使者,就算是当朝太子来了,老子照打不误。” 那些家人本来对辽国人就没什么好感,听了这话,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就算到时候怪罪下来,还有杨凌顶着。孙猎人很好,听了杨凌的后一句话,心里只是甜甜的,孔映雪则是红了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冲出来一队官兵,迅速将场中所有的人包围起来,待看见满脸是血的契丹人以后,有一个人越众而出,对杨凌他们叫道:“尔等是何人,还不速速放开辽国使者?” 所有人都看着杨凌,杨凌涨红着脸,只丢给他四个字:“去你吗的!”说完,又抡起长凳往辽国使者的身上砸去。 那个官大怒,当着官兵的命,居然还敢行凶“呛啷”一声拔刀在手,喝道:“还不住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官兵见自己老大都拔刀了,也纷纷拔刀在手。 杨凌听了这话,冷冷地看着那个官,丢下手中的长凳,走到他面前,几乎鼻子顶着他的鼻子,叫骂道:“辽国人在边境打草谷的时候,多少你的同胞死在他们刀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拔刀?现在你居然敢对我拔刀,别忘了你吃的饭,拿的俸禄都是百姓供养你们的。”杨凌最后吐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我呸!你个汉jiān,懦夫!” 此话虽然博得了围观群众的掌声,也立刻惹得那个官大怒,将刀比在杨凌的面前,叫道:“你这个凶犯,当真以为我不敢砍下去吗?” 杨凌不屑道:“那你砍一个试试!不砍,你就是我孙子,呸,老子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你一出生,老子就先把你掐死,然后投到汴水里,省得日后出来丢脸现眼的,丢了祖宗的脸。对了,你尽管砍一个试试,如果我少一根寒毛,我保管让你身上从此以后寸毛不生!” 第一一零章不如我们谈一笔生意 杨凌这话说得那是相当霸气,在这个高官满地走,权贵多如狗的京城,要是闲着没事去杏花楼的二楼往下丢砖头的话,可能被砸中的五个人中有四个和某些高官有着某种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也能白扯出一点关系,而剩下的那一个嘛,应该有可能就是那个高官本人了,不然哪会有五个**走在一起啊,又不是要搞基。 杨凌的一番话,成功喝阻了那个官员,不过一个小小的队率,哪敢拿什么大啊。不过他也不敢再放任杨凌继续殴打辽国使者,要不然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是自己了。 好在没多久,又及时赶了另一群人,貌似可能应该差不多是沈老头一派的,因为那个领头的显然认识孔映雪,不仅如此,还认识杨凌。 杨凌奇怪地问道:“怎么?你认识我啊?” 那个官员苦笑,怎么可能不认识杨凌,国宴啊,敢当众开片使者的人,这成朝开国以来还没出现过啊,更何况一打还是打两个,这次倒好,玩得更大,居然打了辽国使者,说道:“本官邱毅,鸿胪寺少卿,上回杨公子打了高丽、扶桑两国使者,沈相国还是让我出面安抚两国使者的,却不料杨公子,今日怎么又” 杨凌一听,大喜,说道:“太好了,你让我再揍一会,等我揍完了,再交给你安抚,到时候沈老头要褒奖你的时候,别忘了这军功章里面还有我的一半啊。” 众人一听,满头黑线,合着这半天,杨凌还没揍够啊,邱毅扭捏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阻止吧,万一杨凌在沈老头面前告黑状怎么办,看沈老头的样子,对杨凌比对自己孙子还关系呢;不阻止吧,这辽国使者,已经被打成这副模样了,将来朝堂上怪罪下来,自己极有可能被拉出去顶包。 杨凌见那个邱毅迟迟没有答复,只好无奈地说道:“好吧,既然你也想揍,那我让你先来好了,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估计这长凳你用起来有些辛苦,要不我重新绑你找些趁手的凶器吧,你觉得那边的那把笊篱怎么样?我估计,对你来说,应该轻重正合适。” 邱毅急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杨公子,这是辽国副使,辽国幅员辽阔,国力强盛,远不是高丽、扶桑那样的小国可以比的,请杨公子千万以大局为重啊。真要出了事,这两边的脸面都不好看,杨公子是贵人,有多位贵人照顾,肯定无事,到最后,却是我们这样的人倒霉,还是请杨公子高抬贵手吧。” 杨凌想了想,算了,算了,人也揍了,那契丹老外,皮还挺厚的,力的作用又是相互的,更关键的是估计明天沈老头肯定要找自己唠叨了,杨凌现在最怕的就是沈老头。 见杨凌语气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明显吁了一口气,邱毅心中暗暗奇怪,这杨凌明明做事不计后果,更像是一个二愣子,不知道沈相国为什么会四处维护他。 辽国副使,在官兵们的保卫下安全地撤退了,杨凌也带着人走了,等杨凌将孔映雪送回孔府的时候,月亮已经上了中天。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老头就怒气冲冲地上门了,劈头就斥责道:“你个臭小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高丽、扶桑的使者,你打了也就打了,这辽国副使是能随便打的吗?每次都要我为你擦屁股,这辽国副使是能随便打的吗,万一引起两国纷争,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担不起,担不起,不过不是有你吗?”杨凌讪笑道:“看你这样子,我这屁股,你是擦干净了?” “我呸!”沈老头啐了一口,说道:“你这个臭小子,这时候还不忘占便宜,我看你啊,是这个商贾之事做多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做生意的那一套。”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啊,那混蛋调戏我老婆不说,还调戏你外孙女,换你,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啊。”杨凌委屈道。 沈老头盯着杨凌说道:“少在那边给我装!你小子,也就运气好,幸亏这正使和副使不合,不然想要摁下这件事,不知要花费我多少精力!”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斗殴这种事,多平常啊,相信他们辽国也经常干这种事吧。”杨凌笑着说道。 沈老头白了杨凌一眼,说道:“不过,那个正使,似乎要见你一见。” “就这么点事,还见毛见啊,万一我又忍不住,再殴打他一次,怎么办啊?” 沈老头笑着说道:“你想得到挺美的,要不是昨夜那辽国副使喝多了,你那边人又多,保不准啊,现在你该躺在床上直叫唤呢,那个辽国副使出身军伍,就你昨天那样,他今天敷了点药,又是活蹦乱跳的。所以啊,你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这运气不会总在你一边的。” “是,是,是!呀,不对啊!”杨凌忽然叫道。 “怎么了,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我不成?”沈老头不满道。 “你刚才说那个辽国正使,要见见我,刚好杨十三也说辽国那边有人要见我,我估计着应该就是他了,照你以前的说法,这人的地位可不低啊。”杨凌笑着说道。 “很有可能!”沈老头点点头道:“他约了你今天中午在杏花楼见面,到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可都得想好了啊。” 中午的时候,杨凌准时赴约,一打开包厢门,杨凌不禁一愣,因为辽国正使,只是穿着普通的士子服,清汤寡水的,连个保镖都没带,正坐在那泡茶呢,杨凌看看一边的二师兄,觉得自己不能跌份了,挥挥手,让韩掌柜带着二师兄去吃东西了。 杨凌哈哈大笑,拱拱手说道:“萧大人好兴致啊,居然有此雅兴,不过这里是酒楼,在这里泡茶未免有点不伦不类啊。” 辽使微笑着,抬手请杨凌坐下,这才说道:“中原文化,源远流长,我是一直钦佩的,尤其这茶艺一道,我更是专门学过,请杨公子稍等一会,你们皇帝御赐的团龙茶,一会就好了。” “可能要让萧大人失望了,我并不喜欢这种茶,”杨凌顿一顿说道:“萧大人请我来,想必也不是专门请我喝茶的吧,还是为了那副使的事情吗?” 辽使眼皮也不抬,继续说道:“可惜啊,原来杨公子不喜欢喝茶。至于那耶律折干,不过是在他私人的时间,和杨公子有了一些私人误会,顶多也就是技不如人,关我何事?” 这技不如人四个字可以说他打架的功夫没有杨凌好,也可以说他武功再好却没有杨凌人多,杨凌才不会纠缠这个呢,也不答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辽使在那搞自己的茶艺活动。 别说,这辽使在沈老头嘴里就是半个中原通,这茶艺在他手里,好像宗教仪式一样,即使杨凌不懂,也觉得挺有美感的。 辽使煮好了茶,再三推了几次,见杨凌真的不喝茶,这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饮着,完了,又闭目回味良久,才舒了一口气,赞叹道:“这极品团龙的味道,果然不一般啊,样公子不喝茶,真是可惜了。” 杨凌笑道:“也不是不喝茶,实在是喝不惯这种团茶,等开了春,清明前的新茶上市的时候,我准备自己搞点新的茶,那种差汤色碧绿、幽香四溢、味有余甘,那才是好茶。” “哈哈,原道杨公子是不喜茶,却不想是对茶叶的要求如此之高,如果样公子真做出来那样的茶叶,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品尝一下啊?”辽使轻笑道。 “当然,当然,相信辽使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就喝上的,”杨凌顿了一顿,又说道:“辽使今天约我来这,既不是为了副使的事情,难道真是为了这茶叶的事情?辽使啊,我这人呢不喜欢猜东西,有什么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吧。时间就是金钱啊。” “哈哈,杨公子果然痛快,倒不像一般的中原人士那样,破有我契丹的风范啊!”辽使夸赞道:“听说杨公子生意做得挺大的啊。” “现在还远远谈不上一个大字,不过不代表几年以后我做不大,那些人整天就会指指点点的,说我败家、纨绔,他们懂什么呀,做生意嘛,只有大投入才有大回报嘛,那些地主老财今天这买点地,明天那买点地,在我看来,纯粹就是浪费生命。风险高、收益高,才是我喜欢的事,一见辽使就觉得亲切,不妨透个底给辽使,现在边境新加入的一票走私人马,就是我的。想来辽使现在应该也能喝上我的美酒,读上我印制的书籍了吧。”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辽使哈哈大笑道:“跟中原人打交道,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杨公子这么直爽的人,既然杨公子如此喜欢做生意,不如我们就来谈一笔生意,如何呀?” “洗耳恭听!”杨凌微笑道。 第一一一章大生意一 杨凌挂着友善的笑容,静等辽使的话语,却不料那辽使笑着,喝了一口茶,才说道:“杨公子,在谈生意之前,还有些事想要向杨公子请教一下。” 杨凌笑着说道:“你尽管不耻下问,我一定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辽使哈哈大笑,说道:“跟杨公子说话,果然很有趣。”随即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凌问道:“杨公子的生意,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杨公子的生意,只要马匹和粮食,杨公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商人,为何不爱金银,独要这些东西啊?” 杨凌羞涩地一笑,答道:“两个原因,第一,就是马匹在中原能卖到更好的价钱,而粮食则是酿酒的必要原材料,第二嘛,就得问你们辽国自己了,别说金银了,就是铜钱,听说你们国内也更喜欢用我成朝的铜钱,不知道辽使有何教我的?就算我把价格提高两倍,恐怕我得到的,还不如我在国内所得的吧。” 辽使老脸一红,杨凌说的却是事实,论工匠的实力,这周边的许多国家,加起来也不够成朝的工匠打的,这些国家的货币、金银里面的杂质太多,以致于不仅商贾们不认可,就连一般的升斗小民,也更爱用成朝的货币,不管各国如何禁止,却总是禁止不住。可以说成朝的货币比后世的美刀还要硬,这也造成了,成朝内部自己的铜钱也不够用,虽然每年都要铸造一大批,却从来没有造成过通货膨胀,甚至还有点通货紧缩。 辽使很尴尬,良久才说道:“虽然成辽两国,互为兄弟之国,但是这马匹和粮食却是军事物资,还请杨公子不要这些东西了,我们可以用别的东西交换。” 杨凌大方地说道:“既然辽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不换就不换吧,其实原本想着你们辽国富庶,所以才同你们先做这生意的,既然现在辽使拒绝,那开春以后,我的商队就不去辽国了,我决定先去攻占西夏、吐蕃、大理的市场,等过几年,我造点船出来,还可以去高丽、扶桑还有吕宋走一遭,虽然抛费多了一点,路途远了一点,不过我相信我一定赚得更多。辽使说的对,成辽两国是兄弟之国,睦邻友好,不能为一些生意,就破坏两国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场景,是我的不对。” 辽使一听大急,所有游牧民族都想入主中原,不就是因为中原有数不清的财富,再也不用放牧为生,辽国现在做到的,比前面历代的都要多,但是随之而来是贵族们日益豪奢的生活,其中对中原的奢侈品更是需求量巨大。杨凌走私去的烈酒、肥皂、花露水还有书籍,可以说是辽国现在最受欢迎的货物,像茶叶、丝绸、瓷器之类的,做这些生意的人太多,而杨凌的这些却是独家货物。辽国的人喜欢烈酒,而肥皂和花露水更可以有效遮挡身上的体味,至于书籍,那是他们萧家可以成为辽国大鳄的原因,不仅可以有一个稳定的朝堂环境,也是拉拢辽国的汉民的一大因素。 辽使不过稍微一个试探,却不想杨凌直接说,这生意不干了,是啊,杨凌可以不干辽国这边的生意,他这些东西到哪都可以卖,可是萧家不同了,他们需要这些生意,他们需要杨凌的东西来拉拢、分化契丹的贵族们,他们也想掌握更大的权力。所以,萧杰来中原之前,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最好能将这个生意抓在手上,最好是独霸。 辽使笑着说道:“杨公子啊,何必舍近求远呢,虽然中原是礼仪之邦,但是我辽国也是不遑多让,至于你说的那些国家不过都是蛮夷之邦,路途遥远不说,单说这里面的风险,也是很大的,杨公子还不如继续和我大辽做这个生意好了。” 杨凌叹一口气道:“我也想啊,不过你们的金银是我绝对不敢收的,不然还不赔死我呀,只能以物易物,粮食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其余的像你们辽国和西夏都产马,而高丽、扶桑、吕宋那里有矿产,而大理则有美玉,这些东西在我看来,才是真正的硬通货,其余的在我眼里,实在不值一提啊。” 辽使说道:“杨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还是认为杨公子与我大辽做这个生意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啊。” 杨凌看着辽使,笑了,说道:“其实,我也明白辽使你的顾虑,谁都不愿意将重要的军事物资让别国得到,就像我朝一样对辽国实施铁器禁运是一样的道理。” 辽使笑道:“杨公子能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还是要问辽使,虽然双方都有禁令,可是两国这么多年来,有真正做到这些吗?辽国的马匹没有出现在中原,还是中原的铁器没有出现在辽国呢?”杨凌笑着说道:“一旦有适当的利润,商人就会胆大起来。如果有一成的利润,商人们就会活跃起来;有五成的利润,商人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一倍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禁令;如果有三倍的利润,说句忤逆的话,他们敢把皇帝拉下马。” 杨凌这番话,不禁让辽使也陷入了沉思,是啊,中原之地,千年以前就有人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话,放在辽国一样适用,如果不让那帮人得到足够的好处,那些人还会继续支持自己的家族吗?想到于此,辽使决定不再纠结,只对杨凌说道:“我还是希望杨公子继续和大辽做生意,不过马的事情,还请杨公子可以不卖给朝廷吗?” 杨凌明确拒绝道:“这个我恐怕很难做到,像这样的生意,如果没有别人,你觉得单凭我一个人可以做成吗?不瞒辽使,我这身后不光有勋贵之家,还有沈相国,我敢打赌,这里面其中有一半的马,都让沈老头卖给朝廷了。不过辽使啊,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啊,每年就算有几千匹马进入中原,其中又有一半卖给了朝廷,就算十年,也不过几万匹马,就算全部训练成军,难道你认为,这些骑兵可以和你们辽国一较高下?而且这马的使用寿命能有多少?更何况这骑士,再怎么训练恐怕也赶不上你们辽国那些就在马背上出生的勇士吧。” 辽使哈哈大笑:“杨公子果然是个君子,坦荡荡,的确如杨公子所说,是不必要太过忧虑。不过杨公子既然想做这生意,也需要一个伙伴,不知杨公子觉得我萧家怎么样?我萧家世代都是后家,辽国内的大小事务,我萧家都很有分量,选择我萧家,可以让杨公子事半功倍啊。” “萧家的确是合适的伙伴,”杨凌说道:“不过却不是最佳的伙伴。” “哦,难道还有别的更加合适的伙伴吗?”辽使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是我自己啊!”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杨公子真会说笑,自己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伙伴呢?”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两个人卖同一样货物,他们可能会尽早地出货,而压低价格,但是如果货物只有一家卖,价钱是我随便定,就算我提高到十倍,只要原来让那些人里面,有一成的人还要买我的货物,我依然可以赚到那么多钱,所以说,做生意要的就是一个垄断。所以辽使才会想要跟我合作是吧,可是这些货物全部被你们萧家拿去,你们萧家赚多少,我不知道,这样一想,不等于我的钱进了你们萧家的口袋吗?你觉得我会干吗?”杨凌笑着说道。 那辽使眼睛里瞬间有一丝狠辣,不过还是被杨凌捕捉到了,杨凌一看也差不多了,这才说道:“萧家的确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但是如果全部交给萧家,我却做不到,如果辽使不嫌弃,我觉得六成的货物,还是可以交给萧家的,我觉得这样才能保证我的最大利益。” 辽使思考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我才相信,沈相国所言果然不虚,杨公子在做生意上的确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赋,萧某佩服。如果我答应杨公子的这个要求,不知杨公子还能不能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呢?” “呵呵,早说了,我是一个商人,只要有钱赚,我是不介意做一做的,辽使请说。”杨凌说道。 “听说杨公子发明了水泥,在造房子上极有用处,正好我萧家家大业大的,需要缝缝补补的地方也不少,能不能请杨公子也卖水泥给我萧家呢?” 辽使有些紧张,从成朝的细作那知道,成朝现在有了水泥这个东西,现在边境的成朝城池都在用这些东西加固城墙,而细作偷出来的水泥,也证实了水泥的功效,虽然只是一些粉末,却让辽国的工匠怎么也研究不出来。后来知道了发明者正是杨凌,本来还想从杨凌口中知道这水泥的配方,不过看到杨凌如此jiān猾似鬼,想来要掏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只好转换个思路,从杨凌这买,看杨凌这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只要价格合适,杨凌什么都能卖啊。 第一一二章大生意二 说实话,萧杰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知道杨凌认钱不认人,但是万一杨凌民族感情大爆发呢,萧杰连忙拿出看美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杨凌。 杨凌害羞地避开他的眼神,这尼玛,这世界也太不正常了,现在的搞基情况比后世还严重百倍千倍啊。杨凌说道:“原来辽使也是知道水泥的,既然辽使想要水泥回去修房子,我怎么可能不满足辽使这个要求呢,卖,水泥肯定卖!”杨凌答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在骂娘,修房子?老子帅气得好像一朵花一样,这么像鬼吗?就来骗我,靠!” 辽使大喜,赶忙亲热地挽着杨凌的肩膀说道:“如此的话,就要多谢杨公子了!” 杨凌不动声色地离开这个死基佬,笑着说道:“辽使,请听我把话说完。水泥这东西呢,的确是我发明出来的,不过碍于资金的缘故,我自己生产的水泥,只够我自己用的,可能几年之内,我都没办法发卖,所以我已经拿这个东西跟朝廷换了钱,现在只有我和朝廷才有资格生产,所以我是没办法直接卖给你水泥的。” 辽使惊喜地喊道:“啊,原来杨公子想卖配方给我们吗?如果这样的话,价钱方面一定不会让杨公子吃亏的。” 杨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辽使,辽使被杨凌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杨公子,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辽使,你觉得配方我可能给你吗?当初为了这个配方的事,我找了多少关系,费了多少唇舌,才说服朝廷跟我签了一个合同,如果你真要买配方的话,首先价钱方面你就承担不起,其次,万一被朝廷知道了,我敢打赌,我的头颅就会挂在城墙上,被风干了。我是喜欢赚钱,可是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啊。” 辽使不开心地说道:“杨公子,莫不是在消遣我?一会说要卖给我,一会又说不买了。” 杨凌奇怪道:“咦,辽使,我几时说过不卖了?我的意思是,我肯定无法满足辽使的需求,不过朝廷可以满足啊。” “你们朝廷视这个水泥为机密,又如何肯轻易卖给我们辽国呢?”辽使问道。 “辽使千万不要这么说,成辽两国时代睦邻友好,萧家更是我们成朝的好朋友,卖点水泥给好朋友家修房子,这是很正常不过的吗?”杨凌自信道:“辽使放心,朝廷那边,自有我找人去游说,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的,不是吗?” “杨公子不是开玩笑吧,真能使得你们的朝廷卖水泥给我?”辽使好奇地问道。 “辽使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杨凌正色道:“辽使请安心等待,我有把握可以说服朝廷上通过这个决议,在辽使归国之前,肯定能有一个大概的意向。” “如此说来,就要多谢杨公子了。”辽使笑道。 “还是那句话,我喜欢钱,喜欢赚钱的快感,真是美不胜收啊。”杨凌自我陶醉道。 辽使怎么可能听不出杨凌的言外之意,赶忙笑道:“杨公子让我心头放下了一块石头,我自然也要让杨公子美不胜收啊。杨公子请看!” 辽使指着墙角放的一口大箱子,然后微笑着去打了开来,霎时间满屋子的珠光宝气,让杨凌口水都留了下来。 辽使很满意杨凌的表现,笑着说道:“来得匆忙,一点小小的意思,还请杨公子笑纳,千万不要客气啊。” “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杨凌随口答道,不过反应过来,擦擦口水,讪笑道:“不满辽使,虽然我自诩赚钱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但是那些钱顶多也就在我手里打个转,看都看不到就没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如此的话,我就笑纳了哈。” 杨凌很高兴,不过转个圈就能搞到这么多灰色收入,这感觉实在好。杨凌和辽使各自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吃了一顿酒,就各自心满意足地道别了。 杨凌拉着一箱子钱,回了自己的小家,才进门,孙猎人就跟杨凌说,被打的那个辽国副使,让人送来了拜帖,想晚上登门,孙猎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答应了。 杨凌看着忐忑不安的孙猎人,笑道:“你别紧张,我又没怪你,不过话说这个辽国副使,估计来意也不小啊。” “那,老公出去避一避?晚上来的时候,我就是你还没回家?”孙猎人说道。 “不用,有人要上门送礼来,总要见一见的。”杨凌指着那边的箱子说道:“那个箱子里的财物,你看一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就先收起来,其余的给我分一半出来,这钱,不好收啊。对了,那五颗东珠,你也给我留一颗,其余的想做首饰,还是磨粉吃,都随便你。” 傍晚的时候,辽国副使耶律折干,也带着一口大箱子登了门,杨凌给足了面子,在门口迎接,一见他下车,赶忙说道:“副使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下手重了一点。” 那个耶律折干豪爽地说道:“杨公子这话差了,是我昨晚不好,多喝了几杯杨公子弄出来的美酒,所以有些神志不清,在我们辽国,要是有人敢当众调戏我的妻女,我连杀了他的心也有,所以我今天特意登门道歉,希望杨公子能接受我的一番心意啊。不过,我还是要说,杨公子真是好福气啊,两位夫人真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靠,这五大憨粗的混蛋,看不出这么能屈能伸,是个狠角色。也是,如果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也不可能会被派来当副使了。杨凌赶忙笑道:“都是一场误会,今日听说副使要来寒舍,我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一会请副使多喝几杯啊,咱们一杯泯恩仇嘛,是吧?” “哈哈,杨公子此话正合我意,一定要尝一尝杨公子的手艺啊。” 酒桌上推杯换盏,不知不觉,耶律折干就绕到了杨凌的走私生意上,看得出人家的幕后大老板,对杨凌走私过去的奢侈品也很有意思,想要和杨凌达成垄断协议。 杨凌当然微笑着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过愿意将其中的六成交给耶律折干的大老板——南院大王。 虽然没有完全拿下,但是杨凌的承诺还是让耶律折干达成了一半目的。两人喝酒一直喝到月上中天,耶律折干才醉醺醺地走了,人家送的礼,可不止金银珠宝,还有一只小鹰,耶律折干解释说道,这可是海东青的幼崽,难以捕获,就是辽国境内也不多见,长大之后,肯定是一只很好的海东青。杨凌哪会玩这个啊,决定送给小菠萝,他家肯定喜欢。 如杨凌所料,沈老头第二天早早就上了门,大模大样地坐在大堂上,杨凌将昨天晚上分好的财物,让人抬了出来,说道:“老头,你可真是个讨债鬼,我这银子还没捂热乎呢,你就来了,行了,别多说了,这是我献给朝廷的。你的那一份,我还得再分分,每次都让你坑,我得拿点补偿。” 沈老头白了一眼杨凌道:“算你小子乖觉,小子,别舍不得,这也是为你自己好。” “没有舍不得,”杨凌说道:“要不然我会这么自觉地拿出来吗?不过,我就奇怪了,我这些东西在辽国有这么受欢迎吗?要人家两边都来抢着做?” “呵呵,”沈老头捋着胡子笑道:“辽国比我朝立国还早,这么些年来,他们国内贵族骄奢yin逸,你那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心头好,会不受欢迎吗?至于他们两家都想要,也不过是为了拉拢,金银美女之类的人家不稀罕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过,老头啊,还有件为难的事,得让你去朝堂上说一说。” “还有让你小子为难的事吗?” “有啊,那个萧杰想要水泥,我已经答应他了,不过是跟朝廷买,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胡闹!”沈老头斥责道:“那水泥乃军国重器,岂能轻易发卖!不过,你小子做事向来不按常理,跟我说说你的理由,看值不值得考虑。” “首先,这水泥用量极大,可以卖钱充盈国库,而且他们不会生产,所以我们想什么时候断就什么时候断,不必在意这个;第二,人家回去修城墙也好,修路也好,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攻不下辽国,而且现在匠造监有了那个威力强大的霹雳火,真打起仗来,也完全不用担心;第三嘛,就是可以进一步削弱厢军的数量,让大量的厢军去做工,让朝廷的财政可以再松一口气。” 沈老头思索了好一会,才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会尽力的。” “这里面还有很多可cāo作性,这个就是你的专长了,我不会过问。” “那卖给辽国的水泥,你可不能收钱啊。”沈老头阴险地说道。 “靠,老头,你还要不要脸?”杨凌大怒道。 “这是你答应的啊,这可是你的人情!”沈老头无耻地说道。 “败给你了,算了,算了,就当我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了,真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每次都要被你坑!”杨凌不满道。 沈老头高兴地拍着杨凌的肩膀说道:“小子啊,越来越觉得你有趣了,证明我当初看你的眼光没错啊。” “每次都让你坑,能不让你高兴吗?靠,你那眼神,为什么有点暧昧的感觉啊。” “收了这么多金银珠宝,你就没收点精致一点的出来?我觉得映雪身上很是素净啊,让我这个做外公的啊很不落忍!”沈老头继续无耻地说道。 杨凌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东珠,送到沈老头手里,说道:“真的,我觉得你不去当土匪强盗,真是委屈了你的一身才华!” “土匪?他们可没你赚得多,有你在,我还去当什么土匪啊!”沈老头仔细看了看那颗东珠,笑道:“小子不错,看得出来是用心选的,我会把你这份心意告诉给映雪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沈老头暧昧地一笑,吩咐人将那口箱子装车。 “我去,这只是一般的礼尚往来啊!”杨凌叫屈道。 “哎,上好的东珠可是聘礼中不可缺少的物品啊。”沈老头坐在车上,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靠!老子手贱,怎么会选东珠的?杨凌站在原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表情明媚而忧伤! 第一一三章广告宣传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五个月,鉴于过年期间杨凌狠发了一笔,资金充足,开春以后,杨凌又招了一批人,足球场的工程进度则是陡然加快。另外甚至还能分出一批人帮杨凌造别墅去,这可是工头毕本亲力亲为的,至于里面的装修方案则要等到杨凌来拍板定夺。 期间,沈老头成功说服了朝廷关于卖水泥给辽国的事,同时在各种隐秘的山坳里,各种水泥窑厂一座接一座地拔地而起,京城的厢军一下子就被裁撤了一半,这也让朝廷看出,原来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土地或者朝廷供养,就能够养活流民的。 沈老头特意来问杨凌,如何可以再进一步的缩减厢军数量,杨凌本想说搞基础建设的,可是后来一想,整个古代的基础建设都是通过徭役来完成的,如果让厢军来搞,可能裁撤厢军剩下来的钱不仅不够用,还要再搭上去不少,所以杨凌只是闭口不谈。 随着足球场的竣工日期的日益临近,杨凌对于足球裁判的培训、规则的制定、还有联赛的流程差不多也完成了,现在开始就是招商引资的事了。 杨凌通过各家,让他们将各自相熟的商号的掌柜都通知过来,由杨凌进行一场广告招标会。 杏花楼最大的包厢里,坐得满满当当的,杨凌说得口干舌燥,显然这些商号的掌柜对于杨凌新制出来的茶叶的兴趣,要比杨凌嘴里说的那个劳什子的广告来得更大一点。 杨凌说了半天,也不过才有几个掌柜勉强同意买下一个月的场边广告,就这些还是那些家大业大的商号,一些稍微小一点的商号对于这样的广告,压根是不信的,在他们看来一家招牌的打响与否,只要东西实在,价格便宜,跟这个什么广告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凌心中冷笑,但是也知道这是古人的一种惯性思维,也没有什么可以苛责的,第一次的广告招标会就这样冷淡收场了。 不过杨凌还是继续有条不紊地开始自己的联赛宣传工作,至于那些有些微词的球队主家们,看在杨凌身后的沈老头和萧国公面子上,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就算养些门客而已。 不知为什么,京城里忽然出现了一大帮子的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条子在四处奔走,同时杨凌做了很多简易热气球,挂着各种各样的宣传语句,在京城的各个地方给升了起来,这下子全京城饭后之余都多了一个谈资,足球这个陌生的词汇,也第一次进入了百姓的脑子里。 杨凌将足球赛事尽量宣传成一种有气质有文化有热血的运动,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运动,考虑到足球的大体受众以青壮年的男性为主,杨凌又让孙猎人当了一次形象代言人。虽然自己只能画个乌龟王八之类的,但是还是让孔映雪帮忙,画了好几组孙猎人穿足球服的服装,杨凌一再强调,一定要将孙猎人的玲珑曲线给淋漓尽致地给展现出来。 在第一波的宣传攻势之后,第二波的宣传攻势随之而来,这一次显然比上次的宣传要来得简单的多,只是将孙猎人的画像挂上去,反正孙猎人她人都是自己的了,肖像权什么的完全不需要考虑。当然杨凌还是在孙猎人的画像边上添了几行字“真汉子们,等你来踢球!” 这下子,京城的男人们都彻底疯了,大批大批的男人们,聚集在孙猎人的画像下,流着鼻血,心里都在想着,这足球必须得踢,不然就不是孙大家口中的真汉子了。 杨凌在国子监的师弟们眼中俨然成为了一个传奇,不仅让所有人有了丰富的夜生活,更是娶了孙大家这样的明星,那疯狂的毕业典礼也在这些师弟们口里口口相传,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啊,吃喝玩乐一条龙,样样都精通,更有艳福。原本随着杨凌这一批人的毕业,足球在国子监已经有些没落,随着这一轮的宣传,足球在国子监里再次兴盛了起来,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少爷们都开始踢球了,做家人的自然也要陪着一起踢啊,也慢慢将足球的大体模样流传到了民间。 原本被酒色掏空的纨绔子弟们,随着足球的流行,身体状况大为改善,况且跟太学一直别着苗头呢。太学不是一直看不起国子监的人嘛,老子们今天就跟你踢球,你不迎战吧,就会被笑成懦夫,你迎战吧,哼哼,太学这帮跑几步就喘气的书呆子还真玩不过国子监的纨绔们。 足球让纨绔们在太学面前大出风头,这样也必不可少地要在别人面前吹嘘,国子监可是整个京城流行指数的风向标,足球也迅速升级为京城最热烈的话题,没有之一。 第二波宣传攻势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烧,杨凌再次抛出了第三波的宣传攻势,杨凌在城南那些贫民聚集的地方招收了许多贫苦人家的女儿,大多在十五六岁左右,交给孙猎人来统一训练。虽然孙猎人和孔映雪都提出过反对,这是在卖肉,杨凌做得和青楼楚馆做的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杨凌可不这么看,不说后世的岛国爱情动作片,就是平常大街上走的,也个个是波涛汹涌,裙子要多低就有多低,这算哪门子的卖肉?况且美女是吸引男人的一大利器,岂能不用?别说杨凌不这么想,就是这些被招募来的小女孩也不这么想,她们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像她们这个年纪要么嫁人继续重复一代一代的贫苦生活,更惨的可能还要沦为暗门子,受尽各种侮辱。金字塔最底层的人才知道生活的艰辛,杨凌招募她们以后,不仅可以给家里添点进项,自己养活自己,还能给自己攒一笔嫁妆,而且杨凌还说,等过几年,这些女孩子到了嫁人的年龄,杨凌会组织她们和手底下的工人进行相亲,杨凌手下工人可是整个京城贫苦人家都羡慕的职位啊。 孙猎人刚开始不肯,为此还和杨凌生了一天的气,不过她终究心软了,杨凌虽然做得不厚道,但是杨凌至少给了这些女孩子一条路,不必像自己那样沦落风尘。 孙猎人所教的舞蹈一开始还免不了各种软弱,杨凌不得不亲自下场,告诉她们什么是力量,什么是活力,不过可想而知,杨凌笨拙地扭着屁股会是个什么样子。杨凌惹得一帮女人的笑声,被孙猎人赶了出去,不过孙猎人也明白了杨凌的意思。 杨凌找来买了自己广告的那些商户们,问他们要了一点试用样品,就带着啦啦队们出去了。第一站,自然是放在了杏花楼,怎么说也得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啊,而且杏花楼所处的地方也是人流密集的地方。 美女、舞蹈;美女、香汗;美女、青春,当啦啦队们在杏花楼前载歌载舞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驻足围观,更何况杨凌还特意挑选了休沐的日子,那些自己的师弟们,见了更是各种的疯狂,叫喊、口哨声不绝于耳。 等表演完了以后,杨凌让这些啦啦队,将那些赞助商的样品给发了下去,这些青春美少女们,刚出了一身香汗,混合着花露水的香味,加上这个季节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季节,顿时让一帮禽兽们心驰神往。 连续几天,杨凌都带着啦啦队们四处表演,同时发放各种赠品,这不仅炒火了足球,也让那些样品也走俏了起来,那些出样品的商户的营业额都有了大幅度的攀升。 这个时候商人们才开始察觉到当初为了省点钱,却是将更多的钱给拒之门外了呀,一个个懊悔不已,纷纷重新来找杨凌,希望可以买下杨凌的广告。 杨凌则是借口这些天太忙太累,一概不见,老子当初去主动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不接,现在知道错了,来求我了?不从你们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老子就对不起自己的辛勤劳动,这尼玛为了这些宣传,脑细胞死了一大堆啊。 杨凌这一静,商户们纷纷都急了,有些自以为脑袋活络的,纷纷仿照杨凌的方式给自己做宣传,却因为没有杨凌炒作的那种热度,收效甚微,如此一来,商户们只能各自求上了各自倚靠的豪门,希望可以早日将这些广告给定下来。 大家跟着杨凌搞足球联赛,虽然有看各自大佬的面子问题,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初杨凌说好的各种赚钱问题,现在杨凌拒绝接收这些广告,不是把钱往外推吗? 杨凌只得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再次主持召开了广告招标会,这次不用杨凌多费口水,商户们纷纷表示愿意购买广告,自然是价高者得之。 杨凌也不傻,只将广告规定的投放日期,改为一月一次招标,如果效果不好,你可以不用继续投标,但是如果效果好的话,价格可能又要高上去了。 杨凌又抛出了赞助商这一样东西,这玩意抛费极高,且效果还不知道如何,这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试水,最终是来自扬州的一个盐商以五万两银子的价格拿下来整个足球联赛的赞助资格。 杨凌不得不感叹,这个盐商的眼光真是准啊,因为杨凌承诺,这家商号的名字,不仅会出现在球票上,同时足球场的所有座位上,也可以印刷上他们商号的名字。 第一一四章球场落成 要问京城整个五月最火热的话题是什么,以前可能别人会说是花魁大赛,但是这个五月花魁大赛在没有了孙猎人的参与下,显然要比以往失色不少,更何况这满城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足球的话题,孙猎人的画像还飘荡在城里的各个角落。 时间进入六月份,杨凌的足球场也顺利竣工,杨凌又嘱咐毕本带着人,将整个足球场从里到外的又仔细验收了一遍,这才觉得满意。 这一天杨凌带着沈老头、庞太师、萧公爷,还有一大票大大小小的足球队老板,以及各种买了广告的大小商号们,来参观足球场的落成。 杨凌特意让所有人在南城外集合,从南城门到杨凌的工业园区已经铺上了两条铁轨,鉴于自己走私生意的红火,在别人看来的辽国马,在杨凌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有人看着两条铁轨,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尤其是铁轨上还听着一连串长长的奇怪东西,看上去和车厢很像。在这些车厢前则是有六匹骏马,一般人还没资格能得到杨凌走私过来的骏马,所以那些人对着骏马流下了口水。 黔国公戴尧,搂着杨凌的肩膀,说道:“贤侄啊,你这个可不仗义了,萧家才送了一匹马给我,原以为是很不容易得来的,不过看你这架势,不行,你怎么也得再弄两匹好的给我,不,我买,行吗?” 杨凌笑着说道:“前几批的马都已经出手了,暂时没有什么好的了,伯父想要,等这一批到了,我一定给伯父留两匹好的,也报答伯父当初对我的照顾之恩啊。” “哈哈,你小子够意思,我喜欢,我喜欢,哈哈!”黔国公大笑,却不想被后面的萧夫人猛然踹了一脚。黔国公还想说些什么东西,却看到萧夫人不豫的脸色,才猛然想起,杨凌干的是走私的勾当,虽然在场的这些显贵里都知道,但是万一有那种不开眼的人,把这事给捅了出来,对谁都不好啊。 今天沈老头和庞太师难得的没有拌嘴,两个老家伙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铁轨,若有所思的样子,杨凌不理会他们,笑着请所有人都上车,两个老头加萧公爷和萧夫人,还有杨凌坐在第一节车厢里。 马车缓缓启动,两个老头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啧啧称赞,沈老头笑着说道:“小子,你这稀奇古怪的马车,倒是走得既快又平稳啊。” 庞太师舒服地将身体往后靠了靠,说道:“杨家小子啊,你这办法,当真是好,如果要是全国都用上这样的马车,只要边境出了问题,调兵的话,岂不是朝发夕至?” 两个老头一说一和的,杨凌暗暗佩服两个老头的眼光,没点头脑绝对不可能坐上他们那样的高位啊。杨凌笑着说道:“可能几十年之内都没办法达到这样的目的了,且不说这铁轨的造价昂贵,而且漫长的路上,难保车子不会在什么地方出问题,就算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这铁轨暴露在野外,又如何能保证没有人来偷这些铁轨呢?就我造的这一段铁轨,光白天黑夜值守的人加起来就要一百多人,国家暂时还是无力负担的。” 庞太师眼光也暗了下来,嗔怪道:“你这小子,好不晓事,既然拿出了这个东西,也是这个问题那个问题的,真是不爽利。” 沈老头白了一眼庞太师说道:“胖大胡子,你都一直脚进棺材的人了,老惦记着功劳干什么,该留点给后面的小辈们嘛,既然有大体的样子出来,以后慢慢来,总能实现的。” 庞太师轻蔑地说道:“沈小三,你也好意思,别以为你现在退了,我就不能说你,你要是再有才干一点,让国库充盈一些,说不定就能动工了。” 沈老头大怒道:“要不咱们俩换换位置?就你那副模样,坐上我的位置,说不定干得还不如老夫一半好呢!” 庞太师不屑道:“胡吹大气!夏虫不可语冰啊!”两个老头,果然就是汤姆和杰瑞啊,就是不能放在一起,这说着说着又抬上了杠,杨凌跟萧公爷和萧夫人对视一眼,只能苦笑,两个老头的辈分资历在那摆着呢,也轮不到他们几个来当和事老。 在沈老头和庞太师的吵吵闹闹之中,马车终于停在了杨凌工业园区的门口,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见一座巨大的椭圆形建筑出现在别人的眼前。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建筑,单就规模而言,就算皇宫里的紫宸殿在这足球场面前也不值一提啊。 杨凌笑着在前面领路,沈老头也只是去年的时候来过一两次,那时候这里还是成片成片的田野,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工业园区大门走进去,是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道路的左边是足球场,足球场门口则是一大片的广场,杨凌解释说这是为来的人停车用的,而右边则是一排排的房屋。再往里面走,就是杨凌划分好的住宅区了,被成片的树林给挡着,看不真切,不过来来往往不停忙碌的工人,却宣告着里面似乎有热火朝天的景象。 杨凌领着人,先来到足球场,因为没有后世的那种现代设施,杨凌这个足球还算是小的,设计容量大概在两万人左右,分甲乙丙丁四个区,每个区则安排了四个大门,以供进入。 杨凌带着人从门口进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挂着和善的笑容,向进来的人一一行礼,杨凌指着不远处的小房间说道:“这里每个区都有这样的小房间,里面堆满了沙土,因为这建筑里还有许多木制的东西,这些沙土就是为了防止万一发生火灾以后,这里的工作人员,可以进行快速的灭火。” 穿过最下层的通道,就来到了足球场上,瞬时间,巨大的绿茵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里有的草坪郁郁葱葱,似乎还挂着水珠,草皮已经用白漆刷上了各种颜色。周围的广告牌也被杨凌做了出来,写着各家的商号名字,一个个整齐排放在草皮的四周。 杨凌带着众人走上草皮,果然松松软软的,草皮也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杨凌指着最上面的圆形穹顶说道:“你们看,就算是下雨,比赛也可以照样进行,观众是绝对不会被淋雨的,不过比赛的队员们,就得吃点苦头了。” 杨凌的一席话顿时引来一片笑声,沈老头指着周围一圈用各种渣土修建的跑道,问道:“你这一圈,我看你修建得整整齐齐的,有什么用途吗?” 杨凌回道:“冬天的时候,草皮会枯萎掉,那个时候就不合适再办球赛了,但是我这球场也不能闲着呀,我决定到时候举办赛马,如果没有赛马的话,我还可以举办运动会,增强人民体质嘛。” “这赛马我还能理解,这运动会又是什么东西?”庞太师问道。 “在我看来,你跑路,甚至是丢石头,这些都可以称为运动,我准备搞些别的项目出来,然后让我收下的人来比,看谁能够做到更高更快更强,冠军的人可以得到奖金,说实话,咱们这小身板,跟周围的一帮国家比起来,真是不值得称道,所以我想引入这些东西,让人人都喜欢运动,也都开始做运动,这样可以增强我们的体质嘛。” 杨凌带着人来到看台上,指着四周最佳视线的包厢说道:“这些小包间则是为有钱人准备的了,里面夏天有冰块,冬天有炭火,还会有专门的人在里面服务,看比赛的话可比在外面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了。” 至于那些座位则是要简单得多,一区一区的,就是水泥加砖头垒砌的台阶,只是用一块块木板垫着着,在这些木板上面,赞助商的商号名字,已经被杨凌用白漆刷了上去。 参观完整个足球场以后,杨凌带着人又参观了水泥路右边的一排排商铺,杨凌指着最大的一间说道:“这里是关扑的地方,你可以买球队输赢,也可以猜比分,每种都有不同的赔率,如果想玩大一点的话,还可以将几场比赛放在一起猜,每场比赛,进行完一半以后,这里就不能继续买了。你们看,在最上面那里,会提示最近几天内,到底有哪些比赛。” 从足彩店出来,杨凌指着一边的屋子说道:“来得人多的话,我这里有各式各样的美食、水酒,当然如果嫌弃贵的话,也可以不再我这边买,有小摊小贩过来的话,却不能进我这里,只能在外面做生意,”说到这,杨凌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类似后世大排档的摊位说道:“当然要进来也不是不可以,给我钱,这里的小摊位还是店铺就可以被你们租下来了。” 来的商人们,对视一眼,各自心里开始盘算起,是不是要在这租下一个店铺或是摊位,如果真如杨凌描述的那样,这里每天的客流量甚至不会比闹市区少。 第一一五章开球 参观完了这些商铺以后,杨凌又笑眯眯地带着人来到自己的码头上,杨凌这里有一条不算大的河流,虽然不能走较大的漕船,但是一般的小船还是能走的,杨凌又修建了一个码头,上面安装了自制的轮盘加滑轮组成的起重机,卸载货物又快又稳。 京城数百万人口,各种生活物资严重依赖各地的输送,其中漕运就占了一半,这些货物下了船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消化掉,这就需要有仓库来储藏了,这些仓库费也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杨凌指着热火朝天的工人说道:“各位都是我杨凌的朋友,现在大家又都是休戚与共,我这里的仓库虽说不能免费让大家使用,但是可以便宜一半以上,而且从我这里调货,大家也看到了,通过那个铁轨,我敢保证半天之内,就可以调配完成了。” 来得所有人自家都有各种产业,仔细盘算了一下,的确如杨凌所说的那样,调货的确是很快捷,而且也省了一半的保管费。 最后,杨凌才领着他们来到一座房子前,推开门却是一座巨大的算盘雕像,让人看得面面相觑,杨凌笑着说道:“这里是我的会计所,里面的人都是积年的老账房,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挖来的,一般而言,球赛每天的门票收入,以及关扑的买卖每天都会被整理出来,然后送到各家府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而且在我想来,最好是各家可以每天轮流派人来这边监督,这样可以避免出现账目不清的问题,省得伤了大家的和气。而且各家也有自己的产业,进行清算的时候,如果不放心,也可以交给我们来审查,费用问题还可以再商量的。” 众人对杨凌这样的安排感到很满意,大家一起在杏花楼的分店里吃过了一顿饭,商量了具体的开赛日期,就各自散了。 六月初六,六六大顺,的确是一个好意头的日子,这一天是足球联赛正式开球的日子,京城人士凡是有点闲钱又有空的人都来凑这个热闹。 杨凌的工业园区门口,一大早就挤满了各种来凑热闹的百姓,有些小摊小贩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日子,纷纷在门口摆起了摊子,杨凌不可能让他们随意摆放,不过考虑到自己不是城管,还是让人在门外划出了一大块区域,指定了摊子摆放的位置,并且言明各家垃圾要各家清扫完成,要是有乱摆乱放之类的问题,对不起,要把你清除出去,这些摊贩自然也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 这么大的场面,沈老头和庞太师早就向顺天府打过了招呼,所以一大早就有顺天府的差役过来维持秩序,加上杨凌这边的保安,虽然现场人群嘈杂,但是总的而言还是井然有序的。 大门打开,人群在保安们的引导下,被分流到不同的区域,买票而言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在各个售票窗口里,后面有大大的一块木板,上面将每块区域都画了出来,一张张门票就被插在对应的座位上,看上去一目了然。门票的价格从最低的五文钱到五十文钱,任君选择。 如此简单明了,都让来的人大开眼界,中国人好赌,尤其是有竞争的东西,这时候就有人在人群中大喊道:“怎么没有买关扑的地方?” 这时候就会有工作人员,指着马路对面的地方,让这些人自行过去,其余的人则是检票入场,就这样还不算,考虑到足球流氓这种事,杨凌又在各个检票口安排了最原始的检测仪,有两块巨大的磁石所组成,有铁器在身的,一律不准带进场,有工作人员,将这些查出来的铁器,用布包了,贴上封条,然后统一存储,等球赛结束了出门的时候再还。 偌大的包厢里,杨凌好奇地看着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两个老头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按说以往见了面,就是一场猫狗大战的好戏,今天却是沉默不语,偶然目光相交,也是一片和平。 杨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两个老头不会斗了一辈子,忽然一朝觉醒,发现对方才是真爱吧?杨凌又看了看正暧昧看着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这尼玛世界到底怎么了,不过就看场球赛,一个个忽然就觉醒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菊花关笑着说道:“三弟啊,能像你这样为了踢球,搞出这么大阵仗,古往今来也就只有你了。你才是京城第一纨绔啊!”杨凌不屑,后世那些足球俱乐部,每年都要花上几亿,国家还得再花钱,那才是大场面,老子现在跟他们比起来顶多就算算毛毛雨啊。杨凌严肃地指正道:“都说了,这是产业,产业懂吗?你看为了这个足球联赛,有多少人可以做工?这些你都看不到,所以说,我一直觉得咱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你该好好检讨自己了。” 显然玩嘴皮子,菊花关还不是杨凌的对手,吃了瘪,只好坐下看场下的表演,这种场合显然不是孙猎人表演的舞台,就算是唱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杨凌还是让啦啦队们,先来热场,又请了一些杂耍的来表演,等气氛被炒热了,沈老头和庞太师家的足球队才穿着统一的制服。 按照事先制定的规则,双方队长交换队旗,然后猜枚选择谁先开球,杨凌指着场zhong yāng正在握手的两个队长说道:“话说这两个队长的握手时间也太长了点吧,而且眼神交融,咦,看上去好像是三表哥和庞威少啊,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杨凌在包厢里自然看不到,其实两个人的手已经青筋暴露了,当值裁判看着这两个少爷,也不好劝开两个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好小声提醒道:“两位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很多观众等着看比赛呢!” 庞威少笑着说道:“手下败将,在国子监你就输给我,今天你照样还是会输给我!” 沈康则不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成朝第一场正式的职业足球联赛正式开踢,一开始这些人还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不过随着比赛的继续深入,所有人都被精彩的球赛给吸引住了心神。凶狠的拼抢,各种拉扯,以及纷飞的草屑,场上不时有人倒地,甚至有人躺在草地上抱着脸痛苦地呻吟。 杨凌暗叹一声,这尼玛一个个都是影帝啊,明明刚才是拉扯衣服而已,你抱着脸,就想骗犯规,这些裁判都是杨凌吸收的京城原来那些球社的教头之类的人物,眼睛都很毒,怎么可能被你这样的小伎俩给骗过去?这沈三表哥和庞威少,传授的都是些什么啊? 不过那些观众却不管这些,只要一有火爆的场面,就立刻变得亢奋起来,嘶叫着,话说这些观众才是纯粹的观众,无论哪边进球了,都会叫好,无论哪边球射丢了,都会感到惋惜。 其中叫得最大声的,当属杨凌的师弟们了,这些人平时在国子监踢球,顶多和太学的那些软脚虾踢一踢,看到如此激烈精彩的画面恨不得现在场上的人,就是自己。 随着场边的一只红旗举了起来,上半场比赛暂时告一个段落,凭借着身体优势,庞太师的队伍暂时领先一个球。庞太师笑得很开心,得意洋洋地拿起桌上的香茶啜了一口,沈老头倒是没什么表示,叫来服务员,表示自己饿了,想要来碗饺子。 半场休息,两边的队员,各自回到场边,开始喝水休息,同时那些教头们则开始总结得失,布置下半场的战术。 而这个时候,美女啦啦队们再次出场,到最后还和工作人员将准备好的小礼物纷纷投到看台上,虽然只是一些毛巾、队服等不起眼的东西,但还是很受欢迎,在这个娱乐产业还不是很发达的年代,如此新颖刺激的足球赛,无疑很符合现在人的心思。 下半场比赛继续,易边再战,看得出,沈老头家的队伍,总结了上半场的经验,不再与庞家的队伍进行身体的硬拼,而是利用自身灵活的特点,进行多次传带,多次在庞家的禁区里制造的险情,不过庞家的守门员,不知是不是打了鸡血,左右开弓,硬生生地将沈家多次有威胁的射门给扑了出去。 这下子观众们不高兴了,由于是第一次接触足球,看今天的比赛又是沈相国和庞太师家之间的,所以人们纷纷买的都是平局,看着沈家的球队,虽然下半场局面占优,但是却是迟迟不能打开局面,始终落后着一个球,有个心急的人,大喊道:“和!” 这下子,顿时引来一片附和声,到最后整个球场都在回荡着“和!和!和!”的叫声。 似乎受到现场观众气氛的感染,沈家球队的情绪更加高昂,而庞太师家球队则明显有些慌乱,这样一来,沈家的攻势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沈三表哥忽然上帝附体,被自己人用力向上一抛,随后传球也到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射门,就算是庞太师家的守门员打了再多鸡血,也终于被叩开了十指关,进球! 现场顿时传来一阵欢呼,不仅是沈老头家的球队在互相庆祝着,就连观众们也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杨凌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的情景,对沈老头说道:“老头,你孙子不是开挂了吧?这尼玛到底是功夫足球啊,还是足球小将啊?” 第一一六章避暑 第一场比赛以一种皆大欢喜的局面结束了,观众们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离场。不过等他们一出了球场,又享受了一把先进待遇,门外的广场上,一字排开了许多蒸笼,肉包子的香气远远地飘散开来,肚子咕咕直响,才发觉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新鲜的大肉包,很多人都准备掏钱出来,准备买了垫垫肚子,却被告知,今天开业大酬宾,每人凭入场的门票,可以免费领一个肉包,顿时让所有人笑开了花,今天过得可是真值了。 许多人一边吃着肉包,一边在足彩店里等待着兑奖,按说平常这个时候都应该是乱糟糟的,不过这里的秩序显然维持得很好,排队的人将手中的票据送到柜台上,有专门的人验看后,加盖上章,然后兑付顾客所赢得的钱,透过柜台往里面看,一大堆黄灿灿的铜钱,堆在角落里,银锭也有许多被整整齐齐码在桌上,这让所有人都暗自咂舌,看来这背后大老板果真是有钱。没排上队的人,也是不着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结束的比赛,哪个球精彩,哪个球没有进着实可惜了,俨然一个个都成了足球专家。等出了门,在门口还会有专门的人分发一本小册子,上面写了整整一个赛季的场次安排,以及关扑的各种玩法,从最简单的猜输赢,到猜比分,赔率也逐渐走高,最难的当然是混合猜,整整一轮如果全猜对了自然不在话下,就算没有全部猜对,也会根据猜对的比例,降低赔率。 足球赛火了,虽然第一天,杨凌可以说是在贴钱,但是杨凌一点也不担心盈利问题,看着人们嘴里说的讨论的都是足球,再看看路边各种店铺摊贩火爆的生意,这才是生意啊。 声势浩大的足球赛,俨然就是京城里面不可缺少的一味调味品,有的人几乎天天都要去看比赛,就算不能去看比赛,也要在路边的足彩店里进行下注。 百姓高兴,杨凌这些人也高兴,御史们也高兴,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做,每天总要找些官员的不是,杨凌的这个足球场无疑就是最好的对象,虽然知道这些人的能量不小,但是这些御史当然不会天真地去弹劾沈老头、庞太师这些人,攻击杨凌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杨凌只是个小虾米,就算告不倒杨凌,也能让自己在皇帝心中有个直言敢谏的印象。 于是乎,什么杨凌的足球场不合规矩啊,比皇宫还大;或者,现在人人都去看足球赛,没有心思劳作,破坏社会和谐;五毛公子更是洋洋洒洒写了一篇万言书,说杨凌足球场那边的人太多了,可能效太祖之事,建议尽快取缔足球赛,抓捕杨凌这个有不臣之心的乱臣贼子,不然就国将不国了,可惜被通政司的人上茅房的时候当草纸用掉了。 杨凌收到这些风以后,哭笑不得,这尼玛是真能扯啊,怪不得说领先社会一步的是天才,领先十步的就是疯子,现在杨凌在他们眼里就是疯子,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垫脚石。杨凌才不会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找了几个人,将五毛公子拉进了偏僻的巷子里,狠揍了一顿。 这些弹劾在朝堂上没有激起任何涟漪,不说这里面关系着各家豪门的利益,光说自从有了这足球比赛之后,整个京城的治安明显好转,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员,都去看球赛了,而且因为足球联赛带动的工作机会,也是好几千个,在沈老头的劝说下,这些工作机会基本都被厢军给占了去。 不过沈老头显然是一个很会用势的人,居然拿着这些所谓的弹劾,来找杨凌的麻烦,还骗杨凌,说这些弹劾满天都是,让杨凌最好找点利国利民的事情来干,不然沈老头也保不住杨凌了。 杨凌哪会相信沈老头的鬼扯,眯着眼睛说道:“老头,这里面可还有你的一份在里面呢,我倒霉了,你也应该跑不掉吧,你吓我呀!” “哼哼,小子,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别不把这件事当回事来看,众口铄金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真到了一定的阶段,我是不介意把你丢出去的,反正以我的地位,怎么也动摇不到我。” 杨凌咬牙切齿道:“老头,你够狠!” 沈老头洋洋得意地说道:“那是,无毒不丈夫嘛!怎么样,小子,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老头啊,这大热天的,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杨凌懒洋洋地说道:“等让我过完这个夏天,我就给你想办法,保证让你削减厢军数量的目的,不说达成吧,也能完成一点点。”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给你几个月的时间,给我好好想点办法,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沈老头恶狠狠地说完,立刻又质问道:“说,为什么这几天不去找映雪玩了?” “玩?你没看我这几天忙吗,忙到我的夜生活质量都直线下降了,我说老头,就算我是头老黄牛,你还得给把草吃呢,你就不能让我喘一口气啊?” “哼!我不管,总之我觉得我家映雪这两天脸色不好,肯定是因为出来游玩得少的缘故,这些都是你的错!”沈老头再次给杨凌扣了一个罪名。 杨凌惊得目瞪口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杨凌强辩道:“真跟我应该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吧,万一是因为她大姨妈来呢,导致的气血不足呢?” “她没有姨妈,我就一个女儿,”沈老头大怒道:“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说我有私生女,今天你要是不再给我两斤那种极品好茶,你休想能轻松过关。” 杨凌再一次震惊了,这沈老头真是逮到机会,就能敲诈啊。 沈老头高兴地走了,杨凌坐着久久无言,直到孙猎人担心他,推了好几下,才让杨凌恍过神来,杨凌哭丧着脸道:“老婆,去收拾细软吧,咱们明天就跑路。” “跑路?”孙猎人疑惑地问道。 “算是吧,明天咱们就搬去别墅里去住,一方面当避暑了,一方面我现在越来越有掐死沈老头的冲动,考虑到我很可能打不过他,所以我只好离他远一点了。” “好!”孙猎人笑着答应道:“不过就算要去避暑,要收拾的东西也多,今天估计收拾不过来,还是等后天吧。” 杨凌的避暑别墅,已经在毕本日夜督造下,装修完成了,整个别墅坐落在山脚下,依山傍水,周围被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环抱着,环境极是优雅。这是一栋二层小楼,但是占地极大,房间也多,所有地方都被杨凌刷成了白色,墙壁上则是各种瓷砖,组成清新淡雅的图案,地上也铺着从西域来的名贵地毯。另外杨凌还有一件大大的书房,用上好的红木打造得书桌,而椅子则是杨凌原创的老板椅,带轮滑的那种。 房屋的外墙,被杨凌用各种颜色的马赛克,贴了一副自己的头像出来,因为靠水,杨凌并没有如一般人家那样再修一个小池塘,只是命人将水引进来,用水泥打底,又贴上了瓷砖,一个泳池就形成了。 可以说杨凌穿越之前的所有梦想,在穿越后一年之内都已经实现了,这种感觉,真是空虚啊。空虚的杨凌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早上的时候,带着孙猎人一起在泛舟在小溪上,钓几条鱼,有时候也和孙猎人在草地上来两把简易的高尔夫,中午的时候,则是躺在清凉的树荫下,懒懒地打一个盹,等醒过来,就在自家游泳池里游上几个来回,可惜孙猎人一直拒绝下水和自己鸳鸯下水,等晚上的时候,杨凌则招呼着家人来到草坪上来个烧烤大会,人生啊! 期间小菠萝和菊花关偶尔也会来找杨凌,除了对杨凌堕落生活表示无限的鄙视和羡慕之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吃孙猎人亲手做的菜肴了。 看着小菠萝在水里折腾,杨凌和菊花关躺在水池的躺椅上,吃着杨凌才发明的“冰激凌”杨凌笑着说道:“来我这度假来的,大哥,你老愁眉苦脸的算怎么个回事啊!”“三弟,你不知道啊,今年一场风灾,令两广和浙江一路,损失惨重,幸亏因为你的缘故,裁撤了一点厢军,又因为卖给辽国水泥,这样国库和内库才有余力去救灾,饶是这样,国库和内库的压力也是极大,我父亲,现在整天为钱的事,殚精竭虑,前两天我发现他似乎白发又多了一点,我这个做儿子的很不孝啊。”菊花关叹一口气说道。 “我说沈老头这些天怎么没来找我的麻烦呢,原来他有大麻烦了啊。”杨凌自言自语道。 菊花关忽然起身一揖道:“我知道三弟脑子里有许多主意,能不能请三弟给支个招,好让我父亲不必要这么辛苦啊。” 杨凌指着游泳池说道:“你看这游泳池,我换一次水就需要一天的时间,做什么事都没有捷径可言,赚钱这种事更是如此,大哥啊,你也别cāo心了,这朝廷赈灾的事,有沈老头他们在呢,总归会想到办法的。” 第一一七章报纸风波 随着球赛的持续发酵,杨凌看准了时机,再次出手,这一次是舆论大杀器——报纸。鉴于足彩的蓬勃发展,杨凌特意找了沈老头借来了有经验的老师傅,又雇佣了一点厢军,这样一来一份小报就诞生了。 其实报纸这东西,自古一来就有的,邸报就是,不过这玩意就好像以前的参考消息一样,只供内部使用。杨凌的这份小报,名字叫做足球周报,当然这个周用得并不准确,杨凌是以比赛的一轮发行报纸的,将每轮比赛的结果就刊登在上面,同时对每个球队上一轮的表现进行点评,并对下一轮将要遇到的对手,分析优劣,一文钱一份,考虑到这里面用的纸张和墨汁都不止这个价,看完了还可以当草纸用,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一开始沈老头还在嘲笑杨凌肯定要亏钱,认识杨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凌做亏本的买卖,不过很快沈老头就被杨凌打脸了,因为算账的时候,虽然没赚钱,但是也不用亏钱,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京城,这个天子脚下的地方,别说这些有钱有时间看球的人,就算是一般的升斗小民,也能认识几个字,杨凌又摒弃了这个时代写文章一定要用的古文体,取而代之的全部是白话,这样一来报纸的发行量极大,广告也卖得很好,而且杨凌又将优惠券的概念再次引入广告里,这样就算是一般不看球赛的百姓也会买一份报纸来看,就为里面各种各样可以买便宜东西的优惠券。 杨凌连续几期都以一文钱一份的价格卖报纸,虽然勉强能达到收支平衡,但是随着发行量的逐渐加大,成本压力也越来越大,杨凌不得已,只得悄悄的提了一文钱的价格,就为了这一文钱,杨凌还得为里面添加点朝堂风向,或者各种政令的颁布,不过好在这一文钱并没有激起这社会上的强烈反弹,不过是少吃一个馒头的事,一个月也不过才多几文钱而已。 其实在杨凌看来,老子不过是添加点政令什么的,这就跟后世的新闻联播一样,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得让百姓知道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杨凌背靠这么多关系,要想不知道也难啊。 不过却惹来了御史台一般人的哭天抢地,搞得好像杨凌抢了他们老婆一样,这些混蛋每天吃饱了做,就是风闻奏事,跟后世的狗仔队性质是一样的,不过人家狗仔队还得讲究些职业道德,要拍上几张照片,也显得有图有真相,这些人是只要听到自己隔壁三叔家那条狗的母亲的主家的亲戚的拜把子兄弟随便胡扯一点东西,就敢大模大样地上奏章了。 关于杨凌的弹劾再次铺天盖地得用来,说杨凌办报纸是假,cāo弄舆情是真,背后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连沈老头也被卷了进去,认为沈老头才是杨凌背后的幕后大老板,这是要颠覆江山社稷的事啊。 皇帝一开始还看一看,后来索性看也不看了,叫来沈老头,沈老头也是哭笑不得,只好跪下请罪,皇帝怎么可能信这上面的话,只对沈老头言明,如果一味留中不发也不好,让沈老头对下面的这些蛋疼的御史解释一下。 沈老头没办法,只能去解释了,说,你们看啊,这报纸上面只是详述了朝廷有哪些政令,或者是人事调动,这些本来就应该告诉老百姓的嘛,这些可是斗关系到民生的事,也让百姓监督这些政令的执行情况,防止有些政令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到最后完全就走了样,这不正是我辈读书人应该追求的吗? 沈老头年轻的时候,才学就是顶呱呱的,这混迹朝堂几十年,看过的文字比这帮御史吃过的米粒还多,耍嘴皮子这种小事,那些御史哪玩得过沈老头啊,一个个被沈老头说得哑口无言。 这些御史在沈老头那吃了瘪,回去总结了一下经验,看大佬们的这个态度,在朝堂里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再把杨凌的履历一翻开,国子监学生,乡下财主的儿子,顿时又让这帮御史找回了自信,说不过沈老头,难道还说不过杨凌这个不学无术的人吗? 于是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来找杨凌的场子了,可惜啊,,就连来找杨凌,也是坐得杨凌搞得有轨公交车。 杨凌对这些没有职业道德的狗仔队没什么好感,本不想见他们的,还是被孙猎人劝了,才勉强答应见一面。 谁知才一见面,杨凌就差点被气歪了鼻子,这些御史之中,领头的是一个叫梅峰的年轻御史,去年刚当上御史,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在他看来御史嘛,除了要直言敢谏,还要激扬文字,挥斥方遒,整天逮着大佬们疯咬,大佬们要面子,不好意思把他给撸下去,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所以这楞头青以为大佬们怕了他,更加显得自己是对的。 在这帮人看来,自己特意专程来给杨凌这个后学晚辈,指点迷津,拨乱反正,这是对杨凌的抬举,谁知道一帮人兴冲冲地来到杨凌的工业园区,没有鲜花红毯也就算了,杨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连门口保安养的中华田园犬对他们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让这些御史们的自尊心立刻受到了打击。 通报了好久,才有人过来,告诉他们杨凌愿意接见他们,这帮人立刻气势汹汹地去找杨凌了。杨凌坐在杏花楼二楼的包厢里,正吃着冰激凌,听着不远处球场里传来的一阵阵欢呼或者惋惜的声音,正在怡然自得的时候,包厢门被气势汹汹的御史们给踹了开来。 杨凌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帮人,哪像是念圣贤书的人啊,分明就是一帮土匪嘛! 杨凌这样坐着也不起身迎接,顿时让梅峰给气歪了,梅峰喝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杨凌你在学问上既是我们的后学,在官职上也不过是个八品的文议郎,为何今日见了这许多的前辈,不知起身行礼?” 杨凌觉得眼前这个二愣子,真是一朵奇葩,情商指数估计和他小丁丁的长度有的一拼,杨凌斜着眼睛问道:“不知足下是谁?” “在下梅峰,忝为监察御史,”梅峰傲然一笑,指着边上的人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同僚,也是你的前辈,你还不速速起身行礼?” 在梅峰看来,杨凌这个时候应该诚惶诚恐地请大家坐下来,然后奉上这有价无市的香茶来招待自己,不过显然今天的剧本是拿错了,杨凌懒洋洋地说道:“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好生无礼,难道圣贤书是白读了吗?”有人大声质问道。 “朋友来了有好酒,至于你们嘛,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圣贤书啊,它们认得我,我却认不得它们,”杨凌说道:“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走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一会还要去看球呢!” 梅峰显然是个斗争经验丰富的人,在他看来,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人,越是感到心虚,梅峰振振衣袍,和一帮人坐了下来,高声叫道:“来人!上茶!” 杨凌愕然地看着这帮二愣子们,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了,杨凌的这副神情,在梅峰看来自然是心虚的征兆,不多时,一个小二跑上来,带着职业性的笑容问道:“各位客官,不知要用什么茶?” “自然是那龙井,速速上来,让我们解解渴!”梅峰说道。 “好的,正好本店刚到了一批龙井茶叶,本店的龙井是两贯钱一碗,客官这边有十几位人,按照本店规矩消费满二两银子,可以赠送客官们一些小食,不知客官们需要什么样的小食?” “随便吧!”梅峰不耐烦道。 小二继续挂着职业的微笑说道:“不如尝尝本店新制的点心——奶黄包吧,最是酥软香甜,很受客人们的欢迎。如此,我就为各位客官下单了。”小二说着,就将点好的单放到梅峰面前。 梅峰赶忙拦住那个小二,问道:“你这是何意?” 小二笑着说道:“这是本店的规矩,每一桌客人点单以后,我们都必须要将客人点的单和要结算的银钱数写下来放在客人面前,如果有什么错误,可以及时发现,而客官们也凭这单子去外面结账。” 杨凌自己慢吞吞地吃着香甜的冰激凌,眼皮也不抬起来看他们一眼,小二脸上挂着一脸的笑容,梅峰眼角抽搐了几下,原本以为这些茶点应该是杨凌请他们,看样子杨凌根本没有这样的觉悟啊。御史这个职位,是清流,什么都要清,自然口袋也是清的,两贯钱一碗茶,这里十几个人,就要将近三两银子了,说实话,真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 小二叫道:“客官,你还有什么需要吗?没什么需要的话,小的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茶点了。” 第一一八章欺人太甚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车马多,对于这么一帮二愣子读书人而言,显然他们还是对这样的解释不够深入了解,要不然也不会来找杨凌理论了,否则的话应该是和杨凌合作的。 忍着肉疼点完单以后,梅峰首先发难道:“杨凌,你好歹也算一个读书人,虽然书读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也不应该自甘下贱,沦为商贾一道,现今你又办什么报纸,你这是蛊惑人心,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想颠覆江山社稷?” 杨凌好奇地看着梅峰,这尼玛还是刚才那个情商几乎等于零的二愣子吗,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而且上纲上线,这尼玛就是搞白色恐怖啊,杨凌问道:“等等,我怎么就蛊惑人心了?怎么就要颠覆江山社稷了,别以为你们是御史,就可以胡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这样的罪名我担当不起,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这么污蔑我,我可以反告你的。” 梅峰冷笑道:“子曰,唯上智与下愚不移,那些升斗小民,懂什么?你在你那什么报纸上到处宣扬朝廷的法令,你眼里可还有朝廷的权威在吗?” 杨凌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你,还有你们,你们中有多少人是书香世家的,就算这些年是,往上一百年,两百年,又或者三百年,你们的老祖宗在干嘛?可能是农民,可能也是商贾,你现在这么说,置你们的祖宗于何地,真是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数典忘祖的读书人啊,你们嘴里一直在说的孝道呢,上哪去了?朝廷的权威不是在你们嘴里说说的,朝廷每样法令能够被执行,朝廷才有权威,现在不是我眼里没有朝廷的权威,而是你们自己把自己当做朝廷的权威了,一个个认为自己能够挥斥方遒,一个个认为这朝廷离开你们就不能运转了,一个个认为没有了你们国将不国了,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们这样的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还舔着脸好意思拿朝廷的俸禄、百姓的血汗,我要是你们,早去买块豆腐撞死,以谢天下了!” 这帮人还真没遇到过像杨凌这样的对手,平常都是上奏章,然后等着别人上书自辩,像这样面对面的辩论还是第一次遇见,被杨凌一骂都有些心理准备不足,梅峰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们秉持着忠君爱民的思想,还用不到你来给我们定论!” “切,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真不害臊,还忠君爱民,恐怕忠的是你们自己,爱的也是你们现在的特权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不犯法,不闹事,你们算老几,要你们装模作样地拿出来说干什么?不过就是想搏一个名声,可惜啊,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这些人的龌龊心思,老百姓哪个不知道?” 梅峰冷哼一声道:“果然是牙尖嘴利,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事到临头,你居然还不知悔改,你与那些小民有何区别,那些小民尚知道要尊敬读书人,要遵从官府的安排,你现在却是公然挑衅朝廷的权威,任你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你内心的不臣心思。” “子曰你个妹,你口中的那些子已经死了一千年了,你还抱着他们不放,还有你的子也曰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怎么不想一想这句话?你的那个子,说不过人家少正卯,还对人家动了刀子,可以看出,他也不过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真小人!” 杨凌话一出口,顿时将在场的所有人给气得半死,个个嘴唇哆嗦着,好像杨凌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梅峰咆哮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杨凌,你大逆不道!居然敢诋毁圣人,我一定要弹劾你!让你身败名裂!” “切!怕你啊,弹劾就弹劾,不弹劾你就是我孙子!老子正好不要做这个官呢,跟你们一起做官,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瞧你们一副窝囊样,整天就会耍耍嘴皮子,边境有战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去边境上把那些敌人给骂死啊,那样老子就佩服你们,否则少在我面前瞎囔囔,老子可没功夫陪你们这帮混蛋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梅峰将小二刚送上来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茶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叫道:“杨凌,我只问你一句,你这报纸取消还是不取消?” “就不取消,怎么样,你咬我啊!”杨凌回道。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杨凌,我们会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梅峰最后威胁道。 “就你们?别说我看不起你们,就是再给你们十双手,十张嘴,你们也干不到。”杨凌不屑地说道。 “好,好,好!”梅峰怒极反笑,然后一挥手,叫道:“各位同僚,我们不需理会此人,此人已经利欲熏心,丧心病狂了,同僚们随我前去砸了他那印坊,看他还怎么蛊惑人心,cāo弄舆情,也算是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 梅峰的这个意见果然得到了所有人的符合,这些二愣子呼啦啦全都挤出门去,只留下杨凌独自坐着继续吃自己的冰激凌。 果不其然,下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小二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客气的语气说道:“客官们,请先会了账再走!” 梅峰叫道:“你这个粗鄙的小民也敢拦着我?” 小二还是继续说道:“对不起客官,请你们会了账再走,如果你们就这样走了,老板肯定要赶我走,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请客官不要为难小的。” “今日不曾带这些银钱出来,先记账上,回头我就送过来!” “对不起,客官,本店除了那些贵宾可以月底一起结账,其余人等都是概不赊欠,这是小店一贯的宗旨。”小二的职业素养很好,语气也听不出任何不耐烦,杨凌感叹,这尼玛才是服务业的人才啊,回头怎么也得让他当个领班呀。 “你这店小二,好生不讲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岂会欠你那些银子,还不速速让开,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吃罪得起吗?”梅峰继续威胁道。 那店小二还要再说些什么,杨凌拍着手从台阶上,一阶一阶地下楼,笑着说道:“哟,好大的官威啊,什么忠君爱民,也不过是嘴上说一说,到头来还不是要威胁老百姓,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佩服,佩服,果然官字两张口,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各位御史,真是让我见识了啊。” 梅峰对杨凌怒目而视道:“杨凌,你究竟想怎么样,要知道私扣朝廷官员,可是大罪,还不让他们速速让开!” 杨凌不理会梅峰,对那店小二说道:“来,趁着人多,告诉告诉这些顾客,为什么你们不让这些人离开。” “是,”那店小二点头道:“这些客人,进门要了上好的龙井茶,我也事先对他们说了,这茶要两贯钱一碗,他们依旧坚持要点,我也按照了店里的规矩,凡是消费满二两以上的,可以送一份小食,送给他们的是奶黄包,小店童叟无欺,绝对没有做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相反是这些客官,现在拒不付账,小的正与他们理论。” “哼,你们这分明是黑店,谁家的一碗茶要两贯钱?”梅峰争辩道。 “你又不是物价局,你凭什么说我是黑店啊,”杨凌笑着问这些围观人群说道:“各位客人,本店明码标价,各位客人可是觉得我们这店可是黑店啊。” 这时候围观人群也纷纷说道:“这杏花楼的东西滋味好,别家的东西可比不上这的东西,贵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一个也说道:“我听说那龙井茶叶,市面上卖就要一两银子一两,放到辽国,就是三两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啊,这一碗茶两贯钱,着实不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让这些御史们羞红了脸,梅峰咬咬牙跺跺脚,将所有人身上的钱给凑了一下,然后拍在桌子上叫道:“喏,这是所有的钱了,总够了吧!” 杨凌微笑着朝店小二点点头,小二明白,走过去将桌上的钱给收拢起来,然后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数着,到最后朝杨凌说道:“老板,这里一共合计二两三贯又七十三文钱,还差两贯二十七文钱。” 杨凌笑着说道:“哎呀,看来还不够付钱呀,御史大人们,你们不是想强买强卖吧?” 梅峰怒道:“杨凌,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能想怎么样?这里不是我逼着你们来的,这茶也不是我逼着你们喝的,打开门做生意,你们想喝茶我也不会反对,可是你们居然还想吃霸王餐吗?你们付钱,然后我放你们离开,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梅峰怒喝道:“杨凌,你不要欺人太甚!” 杨凌掏掏耳朵,将手指上的耳屎吹掉,轻松地说道:“欺的就是你们!” 第一一九章杠上了 这时候正好一场球赛结束,观众们陆续退场,有的出来吃东西,有的则是来继续买关扑或者兑奖,看到这边人多,也慢慢聚拢起来,往这边来看热闹。 梅峰他们见人越聚越多,忍不住大声疾呼道:“百姓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人开黑店,还私扣朝廷命官!” 可惜啊,人声鼎沸,没多少人能听清楚他的声音,倒是这些御史们来,是为了逼迫杨凌停掉报纸的传言在人群中不断给传了出去,瞬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报纸是多好的一个东西啊,难得的良心之物,现在大家都喜欢看报纸,怎么能随便停就给停了呢? 人们开始激动起来,纷纷破口大骂:“这些个杀才,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报纸怎么你们了,就要被取缔?所以我说,读书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呀!” 还有人说道:“听说书先生说啊,有句话叫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一点不假,平常就骑在我们头上,现在还不让我们看报纸,这些人到底想怎么样?” 明白了真相的围观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各自的舆论,让那些御史们小脸煞白,原以为自己是在做为国为民的好事,没想到却被百姓这样误解,这让他们如何接受?梅峰怒视着杨凌,质问道:“杨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敢说,你这不是在cāo弄舆情?” 杨凌耸耸肩,表示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杨凌忽然振臂一呼道:“给钱!” 店里所有的工作人员,也同时高呼道:“给钱!” 煽风点火这种事,只有人多的时候才能干,后世有个专有名词,叫做群体性事件,指的就是这个了,现场群众也一起挥舞着双手,高喊道:“给钱!” 正当场面胶着的时候,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杨家小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难道又有了什么新鲜玩意?老夫要见识见识了。” 在几名家人的护卫下,只见笑得好像弥勒佛一样的庞太师腆着个大肚子,笑意盈盈地走进来,杨凌赶忙上去见礼,笑着说道:“不知太师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太师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就是来看球赛的,今天自家的球队难得遇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当然得来看看那些小兔崽子们有没有给我丢人啊!”庞太师说道。 “那结果如何?”杨凌也笑着回道。 “还行,还行,虽说没赢球,但是也没输球,打了个平手,可惜啊,可惜,下半场着实有几个好球,可惜都没进。”庞太师惋惜道。 杨凌微微一笑道:“太师何必执着与一场球赛的结果呢,再说足球的魅力,不正是在于此吗?不到最后一刻钟,谁也不能猜到结果。” 庞太师笑眯眯地说道:“你小子也不必这样,老夫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些许的小事,还是不放在心上的,不过你别说,这足球啊着实好看,老夫现在但凡有空就会来看一看球赛,就算没空,也会看看报纸上的结果分析什么的,你小子做事果然有一套。” 这时候梅峰他们也上前给庞太师行礼:“下官参见太师!”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庞太师问道:“看你们也没有穿着官服,不知你们所任何职?” “下官皆是监察御史。”梅峰答道。 “监察御史啊,怪不得都如此年轻,朝气蓬勃的,你们这也是来看足球的?”庞太师笑着问道,态度始终让人如沐春风,杨凌暗骂一声老狐狸,这老头和沈老头一样,果真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过这也正是他们能爬上这样高位的必要条件啊。 “下官等并非来看球的,”梅峰答道:“下官是找这杨凌说理的。” “说理?”庞太师奇怪道:“没听说过你们以前认识啊,怎么闹出什么不愉快了?年轻气盛的,老夫也是懂的,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顾及一些影响嘛。” 杨凌诚恳地笑道:“都是些小事,这些御史大人来我杏花楼消费,却是不肯给钱,所以有点争执。” 梅峰赶忙解释道:“并非下官等不肯给钱,而是这杏花楼分明就是一家黑店,下官等不过喝上一碗茶,却要下官们二两多银子,下官们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不够付钱的,想说回头再送来,却不想被这杨凌私扣下来,不得脱身。” “啊,那你们一定是喝的那龙井吧,两贯钱一碗啊,别说你们,要不是杨凌这小子,有一个兄弟是老夫的未来孙女婿,不然老夫也是喝不起的啊。”庞太师笑着说道。 杨凌暗骂,当官的果然没有节cāo,小菠萝一天到晚的上班,老子想见他一面都难,倒是你孙子有事没事就来敲我的竹杠,还有沈老头也是。 梅峰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还是小事,下官等前来是为了那足球周报的事情,那报纸中刊载各种官府之事,下官们认为这不符合圣人教诲,有失体统,所以想劝这杨凌停掉这报纸,却不想这杨凌蛮横无理,纠结这许多人,将下官等团团围住,欲行不法之事,这样更坐实了那报纸有cāo弄舆情,颠覆江山社稷的阴谋,请太师做主。” 庞太师打个哈哈道:“这件事自会有朝廷公议,我是不方便发表言论的,不过杨凌啊,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将他们所欠的钱,给免掉啊,放他们走吧,这一场比赛就快开始了,这许多人还等着看球赛呢!” 杨凌硬着头皮说道:“太师,这不合规矩啊,我那茶叶,从原料到人工,都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两贯钱一碗真不贵,不过太师既然都这样说了,我愿意让他们回头再把钱给我送来,不过他们得给我写一份欠条。” 庞太师转过头看着梅峰他们说道:“我就说这杨家小子还是不错的,既然他愿意让你们走了,你们也速速回去吧,要是老在这这么杵着,也有失朝廷威仪不是?好了,就到这结束吧,老夫也要回去看下一场比赛了。”庞太师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梅峰他们无奈,只能写下了欠条,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杨凌接过欠条,递到柜上,说道:“好好保存,这些可是御史们的欠条,可以当镇店之宝的。” 小二也殷勤地将这些人一直送到门外,高喊道:“多谢客官,欢迎下次光临!” 却说梅峰他们想要坐着公交车回去的时候,却被拒载,梅峰怒气勃发地对车夫叫道:“你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等坐车?” 车夫歉意地笑笑说道:“这车是为了方便观众们前来看球而设置的,我家老板每次只收一文钱,可想而知我家老板要在里面补贴多少钱,所以当初设立了一个规矩,就是不是来看球的人不能坐车,当官的也不能坐车。” “好,好,好啊,杨凌,不让你付出代价,焉能以泄我等今日受辱之恨?”梅峰咬牙切齿道:“各位同僚,子曰威武不能屈,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我等今天就走回去,又怎么样?但是杨凌藐视朝廷法度在前,侮辱朝廷官员在后,若是不能扳倒这个国家的败类,我等又有何面目再立于天地之间?” 这些御史气冲冲地用两条路往回赶,说实话,也不过十几里路的距离,可惜啊,这帮人哪受过这样的苦啊,看着身边不断飞驰而过的公交车,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杨凌现在的雇员这么多,早已经有人将梅峰和那些御史的对话禀告给了杨凌,杨凌冷笑一声,这些不知进退的二愣子还想跟我玩,这分明是对穿越人士**裸的嘲笑嘛! 第二天,足球周报的加刊就出现在了各个卖报的地方,而且全部免费,可以任意取走,上面写道:“本报特讯,本报自创刊以来,全心全意为各位球迷服务,奉上了一份份精彩的专业赛事点评和分析,方便了广大球迷朋友,无奈以梅峰为首的一小撮不知廉耻的御史,却无故要求本报就此停办,理由竟然是本报刊登了一些朝廷政令,损害了这些御史的特权。本报在此严正声明,本报对朝廷政令的刊登,有着绝对详细可靠的要求,每项刊登的政令都是为了让广大球迷能够详实地了解朝廷的动向,是为了让天下百姓都能感受到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和朝廷对于子民的拳拳爱护之心。我们对于以梅峰为首的一小撮不知廉耻的御史感到非常失望,这些御史时刻将忠君爱民挂在嘴上,却是开口闭口都是百姓愚昧,这样的官员完全不了解百姓,又谈何为百姓服务呢?同时这些官员,虽然满口的仁义,却是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居然在杏花楼消费以后,拒不付钱,还满嘴污秽,真是有失朝廷威仪。在此,本报强烈呼吁有关部门能够彻查这些官员的履历,将这些官员驱逐出官吏队伍,还百姓一个朗朗晴空。我们也始终坚信,陛下任命的官员,初衷都是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的。” 在这份加刊的下面,还特别贴出了梅峰写下的欠条,以及各种优惠劵,杨凌看着百姓们不断地取走这些加刊,满意地笑了,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想来打老子的脸,老子今天就跟你们杠上了。 第一二零章叩阍 不说杨凌这边的反击手段,那边御史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连脚上的水泡都来不及挑,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苦心孤诣地炮制了一份份弹劾,将今天所见所闻都诉诸笔端,更是大肆渲染杨凌的嚣张跋扈,全然不将朝廷官员的威仪放在眼里,肆意践踏,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天下的人都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应该立刻革除杨凌的功名,捉拿归案,抄没家产,反正杨凌不死,就是对这个社会的最大犯罪。 辛辛苦苦一夜功夫,这些御史一大清早,也不按照正常程序往上递奏折,齐刷刷地跪在宫门口,请皇帝为他们做主。 虽然不是什么大朝,但是京城需要上朝的高官也是不少,听了这些御史们的血泪哭诉,所有官员心里不禁涌上了一股奇怪的念头,这杨凌这一年来风头也出得够多了,先是泡走了所有人的女神,又是搞出了热热闹闹的国子监毕业典礼,然后又帮助朝廷完善了流民的安置措施,紧接着就是搞出了声势浩大的足球联赛。这足球联赛里面牵动着多少豪门大佬的利益,这些老油条怎么可能心里没数,所以听说是和杨凌杠上了,都识趣地选择了沉默不语,也不上前和那些人搭讪,防止被扫进去。 当然也不是没有他们的同道中人,有哪些念书念傻了的人,听了这些御史的哭诉后,一个个都显得义愤填膺,纷纷表示愿与这些御史一同上奏。 孔兴学在一边冷冷地旁观着,走到这些人面前,稍稍叹了一口气,孔兴学是沈老头在朝中的代言人,哪个不知道,里面本就有沈老头的一份子。这时候庞太师的马车正好也过来了,沈老头自从提前退休以后,明面上朝廷里就没有可以和庞太师掰手腕的人了,所有人纷纷向庞太师行礼,庞太师笑着下了马车,看到正跪着的御史们也是一愣,然后就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然被告知得一清二楚。 庞太师腆着大肚子,走上去,呵斥道:“朝廷自有法度,尔等公然在宫门口聚集,意欲何为?别忘了你们自己可是监察御史,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则,又谈何监察?” 梅峰怡然不惧,抬起头对庞太师说道:“我等自然明白御史的职责,但是屡次上书皆如石沉大海,皇上未能听到我等的声音,为了请诛杨凌这个国贼,我等只有出此下策了,虽九死其犹未悔。” 庞太师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啊,还是不知道宦海险恶,杨凌这个人除了涉及谋反大罪,别说他和太子交好,就凭着他帮助匠造监制出霹雳火,以及吸收朝廷的厢军,这两条功劳就足够保一世平安了,别说这足球联赛里面还牵扯着这么多权贵的利益,既然劝说无益,庞太师也尽到了一个忠厚长者的心,也就自己去休息了。 孔兴学却有些忍耐不住了,年轻人小打小闹的,那个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说出了“请诛”两个字,这分明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啊。杨凌被他当做儿子一样地看待,孔兴学轻哼一声,一张薄薄的足球周报加刊就随风到处飞舞,然后落在了一个官员脚边。 那个官员捡起来一看,随后脸上的表情就精彩异常,先是看了看那些御史,又看了看报纸,不知道说些什么,边上的人一看,也讨要过去观看,然后表情如同上一位一样,就这样随着更多的人传看,所有人的脸上都精彩至极。 监察院的老大还在耐心兴致地做着这些年轻人的工作,没办法,闹出这种事,自己这个做老大的也有责任,可是任凭他嘴皮子都说干了,却是劝不动这些二愣子分毫,这时候有交好的官员轻轻走到他身边,将刚才的那张报纸交给他,他一接过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官员的脸色,顿时惊出了一身汗,沈庞两派的人都在冷冷看着他们。底下的人再怎么弹劾没关系,可是这些御史再这么闹下去,矛头就直指两尊大佬了,不说皇帝那边会如何对待,就是这些人也足够让监察院来一次大洗牌了,所以他也只好闭口不言,讷讷地退了回去。 这时候宫门大开,所有人都进宫准备上朝,却见宫门口有一个小黄门正对着看守宫门的侍卫说了些什么,然后急匆匆地去了,这些御史也想爬起身随着人群进宫,却不想走到宫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梅峰大怒道:“你们想干什么?为何要拦住我等进宫?” 守卫冷冷地说道:“今日并非大朝,你们没有资格进宫上朝。” 梅峰叫道:“我等身为监察御史,上察百官,下监百姓,今国有jiān佞,我等此来就是求见陛下,为国锄jiān的,你们还不赶快让开,耽误了国事你们吃罪得起吗?” 守卫还是继续冷冷地说道:“我们奉命守卫宫门,凡是可疑人等一律禁止刺探宫闱,你们身为御史,有什么事情可以递奏折,哆嗦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在这寻事,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梅峰气得直哆嗦,说道:“好啊,没想到连守卫宫门的人,居然也跟jiān佞沆瀣一气!” 这些御史兴冲冲地来了,却不料吃了这么一个闭门羹,回到自己的衙门却越想越气,忍不住在监察院里大肆鼓动所有人一起上书,为国锄jiān。监察院的人很大一部分人也是两位大佬的走狗,怎么可能会理睬他们,偶尔有那么几个心中有正气的,也不属于两派的人物,想想杨凌的报纸的确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而且杨凌今早的加刊也被他们看到了,也觉得这是年轻人斗气的事情,所以也不理睬他们。 连败两阵,这让这些心怀壮志的御史们有些失落,中午的时候,梅峰将他们聚集在一座茶楼里,这座茶楼自然不会有杨凌的茶叶,所以还是他们消费得起的。梅峰喝一口茶水,慷慨激昂道:“各位同僚,今国有jiān佞,奈何朝中衮衮诸公却是不闻不问,更有些人更是与那杨凌沆瀣一气,长此以往朝廷必是一片乌烟瘴气,我欲叩阍,即使拼上这条命,也要还这个世界一个朗朗乾坤,而且陛下贤明,必不会让我等白受委屈,必然会给我们正名的。” 有一个胆小的人问道:“叩阍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是不是再从长计议啊。” 梅峰怒视道:“仗节死义,有什么需要从长计议的?况且经此一事后,只要扳倒杨凌这等jiān佞,我们必然声势大涨,令人不敢小觑,千百年后青史上也必然会有我等的名字,各位还犹豫什么?有道是,邪不压正,我们赢定了!” 御史们被梅峰鼓动地一个个群情激扬,有一个人,将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叫道:“干了!” 所有人也纷纷有样学样,瞬时间,地上就乱七八糟地满是碎片,一个小二赶忙上前来,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各位客官,这些茶碗虽不是什么名家之物,也是官窑出品,请各位客官先去柜上将这些茶碗钱给结了吧。” 梅峰叫道:“你这小二,好不讲理,我等将要为民除害,不过几个茶碗,也值得你这样聒噪一通?” “客官有所不知,现在有一群年轻官员,就喜欢喝茶不给钱,还喜欢强词夺理,所以我们全京城的酒楼茶楼,决定从明天开始,凡是官员吃茶吃饭,必须先将钱给结了,几位客官虽然今天不需要就先结钱,但是这摔坏了我们的茶碗,这赔总要是要赔的吧?” 众人讪讪,好在这里不是如杨凌一般的黑店,这茶钱和茶碗钱还是出得起的,只得结了账,出了门。 这些人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不远的包厢里,有一双眼睛从他们说话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说的话,自然也全部被听了去。 杨凌吃过午饭,打个盹,照例下水游泳,虽然游泳池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杨凌的颈部,但是孙猎人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在一旁看着。杨凌游了几个来回,就上了岸,孙猎人一边拿着干毛巾帮杨凌擦拭,一边问道:“老公今天怎么不多游一会,你不是常说,这游水是最好的锻炼方式吗?” 杨凌叹一口气说道:“老让你陪我游,你又不肯,鸳鸯还知道要一起洗水呢,我一个人多无趣啊。” 孙猎人说道:“且不说我不会游水,就说你做的那个泳衣,多让人难为情啊!”“这有什么呀,又没人看着,我还想做一套比基尼给你穿呢,就那套,我还觉得太保守呢!”杨凌说着说着,忽然叫道:“停!老婆我不行了!” 孙猎人慌乱道:“怎么了,老公,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凌指着自己一柱擎天的下面说道:“是它不行了。” 孙猎人立刻羞红了脸,恨恨地打了杨凌一下,嗔道:“又不正经了!” “这哪里不正经了啊,你家老公可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有这点反应那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哪天不这样了,我就肯定要哭了。” “为什么要哭呀?”孙猎人问道。 “要么是我已经老了,要么是我成柳下惠了,反正我哪个都接受不了,当然要哭啊。” 正当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孔映雪却匆匆提着裙裾,叫道:“杨家哥哥不好了,那些御史说要叩阍!” 第一二一章牢狱之灾 “叩阍?什么玩意?”杨凌疑惑道。 孔映雪刚要解释,却见杨凌身上全光,除了在下身处用了一小块布片遮住,再无衣物遮挡,更关键的是小杨凌还保持着刚才的作案形态,孔映雪除了孔映日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忍不住又看了几眼,随即忽然羞红了脸,捂着眼睛,别过头去,嘴里大叫道:“啊”杨凌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好叫的,不过自己也跟着叫了出来:“啊”孙猎人嗔道:“人家是因为害羞才叫的,你叫什么啊?” 杨凌答道:“我也害羞啊,她叫得这么响亮,万一招来了什么人,我的清白不就没了吗?所以我也只能跟着叫啊,最少能证明我不是故意的。” “叫就叫呗,你把胸膛挺那么高干什么?”孙猎人说着指了指杨凌胸前的两点。 “年轻气盛,中气足嘛,没什么办法!”杨凌讪讪道,只好从一旁的躺椅上拽过一件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这才对孔映雪说道:“好了,孔家妹妹,别叫了,我已经穿好衣服了。你还是跟我说什么是叩阍吧,是谁要叩阍?” 孔映雪闻听此言,这才转过身来,脸色还是通红的,低着头向杨凌解释道什么是叩阍。 叩阍也就是俗称的告御状,为了表示皇帝是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的,每个朝代,皇di du会在京城设立一个登闻鼓,所以要是告御状,可以去敲这个登闻鼓,让皇帝知道,不过本朝规定了敲登闻鼓必须是“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要是最后查出来不是,以同样的罪名反坐之,所以这成朝开国到现在登闻鼓还没响过,这更像是一个形式。“这不就是跟去běi 精上访是一个道理吗?”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不过没事,到最后还是要发回原籍的。 孔映雪见杨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急道:“杨家哥哥,你可想好了对策?” “对策,要什么对策?”杨凌奇怪道:“不过是一帮酸腐的书生,被气昏了头,不知天高地厚,不用管他们,再说了他们说的这些罪名,我一个都挨不着,不怕!” 孔映雪大急,说道:“凡是叩阍者,在事实未清之前,双方皆要下狱,等候厘清事件。” “靠!还要下狱?这是哪个混蛋定的规定,这根本一点都不人性化,木有人权啊!”杨凌目瞪口呆,不禁破口大骂。 孔映雪提醒道:“这是太祖立国时候定下的规矩,杨家哥哥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 太祖啊,这个人的确惹不起,哪怕他死了几百年还是惹不起,杨凌讪讪地闭起了嘴,眼珠子却在滴溜溜转乱转。 孔映雪和孙猎人捂着心口焦急地等待着杨凌想出主意,没想到没过多久却听见杨凌轻微的鼾声传来,原来转眼珠子也是一种很强的运动,加上杨凌刚游完泳,竟是睡着了。 两个人又好气又好笑,孙猎人笑着说道:“看来杨家哥哥已经是想出对策了,那我先回去了。” 孙猎人轻轻点头道:“嗯,孔小姐慢走,我送你!” 杨凌吃晚饭的时候,一边嚼着饭菜,手上还捧着一本离骚,嘴里喃喃有词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就在这时,沈老头带着笑进了门,拍着手说道:“好啊,好啊,没想到你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居然也会看离骚了,让我来考考你”杨凌赶忙阻止道:“可别,我这就是纯粹没事,念了来应应景的,这满篇的兮字,念得我都快拉稀了我,别怪我说你们啊,别有事没事搞那么多的语气助词,让人念得费劲。” “还念呢?你省省吧!”沈老头鄙夷道:“连书都给拿倒了,不用猜,也知道是你那位才女帮你准备的吧。” 杨凌脸色一红,这该死的老头,干嘛把话都说得这么清楚呢,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啊,杨凌不服气地说道:“怎么说话呢,就不允许我忽然热爱上读书了啊?再说了,这把书拿了倒着念,还是跟你的宝贝女婿学的呢,说是这样念书记得牢靠。” 沈老头哪会相信杨凌的鬼话,不屑地说道:“装!装!你这个臭小子还想在我面前装吗?什么热爱念书的鬼话,也能说得出来,你骗鬼呢?你要是说自己热爱银子我还能相信。” 杨凌叹一口气道:“银子我所欲也,学问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当先赚了银子,有事没事的时候再研究研究学问,再说了,说谎的境界就是必须先骗过了自己,然后才能去骗别人,怎么样我这演技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吧。” “没看出来,不过你这满嘴的鬼话倒是越发让我想揍你一顿了。”沈老头活动活动筋骨,说道:“我也很久没动手了,还真有点手痒痒。” 杨凌正思索着如何躲开这暴力老头的攻击,这时候孙猎人拿了一副碗筷,递到沈老头面前。 杨凌批评孙猎人道:“你这不是看不起这老头吗?人家明明是上门来抓我的,又不是来蹭饭的,你这不是看不起这老头吗?这老头心眼可小,小心他记恨你。” 沈老头白了杨凌一眼,说道:“谁说的,我先来蹭饭,再来抓你,不行啊!哟,臭小子不错啊,连象牙筷子都用上了。” 象牙筷子?杨凌一愣,随即想到,这是前些时候,萧家的商队往南边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双象牙筷子,给杨凌送来一双。象牙这玩意,在后世值老鼻子钱了,杨凌舍不得用,准备当传家宝呢,没想到居然被孙猎人拿出来招待沈老头用了,按照这老头的尿性,到最后这筷子肯定不保啊。 沈老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吩咐孙猎人道:“丹菲啊,再去厨房里叫几个菜,顺便给门外的这些官兵们安排点酒食,这晚上来抓这个臭小子,也不容易。” 孙猎人看了看杨凌,再看了看沈老头,放心地答应一声,起身去了。 沈老头“吱溜”一口酒下肚,又夹了一块水煮鱼,慢慢嚼着,说道:“小子,你家的鱼片不错,又滑又嫩的,还新鲜。” “那是!”杨凌骄傲道:“小溪里现捞的,无污染,纯天然绿色食品。不对啊,老头你到底是来抓我的,还是来我家蹭吃的啊?” “不是说了吗,先蹭饭再抓你,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这么想去牢房里住一住啊?” 杨凌奇怪地问道:“我说老头啊,你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到哪都有你啊,你也不嫌累得慌?” “退休?”沈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子说话就是这么有趣,不过啊,我虽然是退了,想休却不是那么容易啊,皇上他也离不开我啊。” “得了,得了,瞧你那美的?”杨凌不屑道:“要是我到你这个年纪啊,我就带着家人到处去旅游去,看看山,看看水,有事没事的时候,再勾搭几个寡妇,老牛吃把嫩草,那才是生活,真不知道像你这样有什么好的?你说你官位够高了吧,权力够大了吧,到了老还得忙这忙那的,我说老头,你这辈子活得也挺累的。” 被杨凌一说,沈老头一愣,然后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也就是那一刹那,沈老头赶忙稳住心神说道:“我这一辈子都没被外物迷住过,却不想被你小子几句话就险些给说中了,其实你小子也说得对,你说的那样生活,又何尝不是我想要的,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地步,你就知道有些事,真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这许多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又如何能够zi you呢?” “所以我常说嘛,人在江湖,都身不由己,更何况你们这些居庙堂之高的人,所以我才会离你们那个官场那么远。”杨凌见沈老头似乎兴致不高,赶忙岔开话题道:“咦,老头,要不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跑路得了,你在我这又吃又喝的,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跑路?畏罪潜逃?”沈老头不屑道:“你就算在我这说通了,看到外边的官兵了吗?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只要你答应了,外面那些不过是土鸡瓦狗尔,我有上将二师兄,可斩之!”杨凌不屑道。 沈老头也是不屑,说道:“你那个和尚护院,我承认他武功的确是不错,不过这外面的这些人可都是皇家侍卫,而且还研习着军中的搏杀之术,和战阵,你大可以让你的和尚护院去试试斤两啊。” “至于吗,抓我还要拍皇家侍卫,靠,老子不信了!”杨凌拍着桌子,起身大叫道:“二师兄,你死哪去了,快给我出来!” 二师兄叼着个鸡腿,出来问道:“老板,你找我?” “靠!你怎么又去厨房偷鸡腿吃了?”杨凌大怒。 二师兄赶忙将鸡腿塞进嘴里,将整张嘴撑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啊,我没有偷鸡腿吃啊。” 杨凌鄙夷道:“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和尚,不管了,来,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去把外面那些人都给我杀了,然后我们跑路,浪迹天涯去。” 谁料听了杨凌的话,二师兄转头就走,嘴里喃喃道:“我什么都没听到,鸡腿好,找死不好!”沈老头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服气了吧?” 杨凌颓然地坐下来道:“看来这场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第一二二章杨凌入狱 虽然从沈老头嘴里知道,今天这个牢是坐定了,但是杨凌犹自不想坐以待毙,正好孙猎人带着酒菜上来,杨凌也笑笑地举着酒壶来到那帮官兵的中间,沈老头只是笑着,也不说任何话,自己埋头吃饭。レsiluke&spades;思&hearts;路&clubs;客レ 杨凌举着酒杯说道:“各位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要劳烦你们来跑一趟,是我的不是,到我这别的可能没有,这酒菜肯定是顶好的,来吃着喝着,不要客气呀!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来,干啦!” 所有人也举杯,叫道:“多谢杨公子的款待,干了!” “这样才对嘛,来,多喝一点啊!”杨凌笑眯眯地说道,老子醉死你们,到时候让二师兄把沈老头再给打晕了,这样跑路岂不是更加方便? 不过喝着喝着,杨凌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帮王八蛋,都喝了这么多,怎么还是一点醉的现象也没有啊,难道是孙猎人故意要给自己报仇,往酒里面掺水了?杨凌也接过他们喝的酒,尝了一口,没掺水啊,还特意从地窖里拿的那种沉了一年的好酒,杨凌瞬间脸色就难看了。 这时候,边上有个人站起来,拱拱手说道:“杨公子,小的姓史,是萧典军手下的一个队率,萧典军让我带一句话给杨公子,他说他知道杨公子很可能拿最好的酒菜来招待咱们,所以今天来的弟兄都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让杨公子不要折腾了,不过是牢里去住几天,就当是旅游了,不过咱们还是要多谢杨公子的款待!” 杨凌脸色黑了又白,不禁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小菠萝,跟老子还是拜把子兄弟呢,就这么坑我,我去!回头老子就让他菠萝变萝卜!” 杨凌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么说来,你们都是东宫亲卫军了?” 史队率回道:“是!”“那我二哥,也就是你们萧典军还有别的什么吩咐没有?”杨凌问道。 “除了嘱咐兄弟们要对杨公子以礼相待之外,就是请杨公子放心,不过是几条狗乱吠,让杨公子在牢里安心等待,外面的事自有他帮杨公子摆平。”史队率答道。 “这他吗还像句人话,”杨凌说道:“那你们先吃着喝着,我去收拾点东西,一会就好。” 史队率再次拱拱手道:“杨公子请自便,这样已经很好了!” 杨凌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气呼呼对沈老头叫道:“这个世界都怎么了,你坑我,我那混蛋二哥也坑我,人心啊,真是不古了啊。” 沈老头用毛巾抹抹嘴,又接过孙猎人递过来的香茶轻啜了一口,才说道:“行了吧,不过坐回牢,至于这样吗,跟死了爹娘似的,赶紧的,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一下,有什么要交待的,交待下,时间不早了,难道你还想招待我们吃夜宵?” “呸!你这老头想得倒挺美的!还想吃夜宵?回家吃去。”杨凌白了一眼沈老头道。 不管怎么样,坐牢这回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杨凌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让孙猎人收拾东西。 “对,对,内裤得给我多带几条,也好有个换洗!” “书?给我带什么书呀,把手机给我拿上,哦,没手机啊,那就带上点金瓶梅、灯草和尚什么的,记住要图文并茂的那种啊。什么?也没有?老子以前的精神文化生化也太无趣了点吧。” “对了,那什么艾草、花露水也多给我带一点,里面蚊虫什么的肯定多,”杨凌叹一口气,阻止了还要装肥皂的孙猎人道:“这肥皂就没必要带了,我可不想过几天,我出来就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杨凌一样一样吩咐过去,沈老头气得大骂道:“你这是去坐牢啊,还是去郊游?看看,你这都带的什么?冲水马桶?你难道还想要牢里专门帮你装这个?” “不行吗?”杨凌奇怪地问道。 “当然不行了!”沈老头吼道:“你这是去坐牢!” “坐牢也有人权的好吧,你那又不是什么关塔那摩,”杨凌只好对孙猎人说道:“既然不让带,那就随便找个原来的马桶出来好了,反正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马桶。” 不得不说,被孙猎人这么一收拾,东西的确不少,从衣服到生活器具,从食物到美酒,不过,为什么会有一根箫在里面,这么奇怪的东西是怎么混进去的,杨凌举着箫问孙猎人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孙猎人笑道:“老公在里面,肯定很无聊,带上一根箫,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吹奏一下,用来自娱自乐。” 杨凌赶忙将箫塞进孙猎人怀里,道:“算了吧,这玩意你会吹,我可不会吹,万一被某些邪恶的人发现了其他什么用途,我不是更加倒霉?” 到最后孙猎人又捧了一大盘银子出来,小菠萝那混蛋,肯派这些人来,那这些人肯定算他的心腹了,老子这个做三弟的自然也要帮他把这个人情做好,杨凌一人塞了一个银锭给那些人说道:“辛苦大家了,一点小意思,千万不要客气。” 史队率赶忙拒绝道:“已经打扰杨公子这么久了,这实在是不能再拿了。” “靠!不给兄弟面子啊!来拿着,谁要是不拿的,就是看不起我杨凌,也是看不起我二哥,回头我去告诉他,给你们小鞋穿!”杨凌佯怒道。 史队率犹豫了一会,还是抱拳说道:“如此就愧受了,多谢杨公子的赏赐。”其余的人也一一接过银子,向杨凌道谢。 杨凌这才转怒为喜道:“对嘛,这才是好兄弟嘛!我跟你们萧典军那是拜把子的兄弟,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比亲兄弟关系都好,你们跟他做了兄弟,那自然也是我的兄弟,这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点也不爽利,兄弟请兄弟喝酒而已,多正常啊。” 杨凌一番话说得所有官兵都笑了,杨凌一转头,见沈老头贪婪地看着那盘银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头家财万贯,可惜啊,家有悍妻,杨凌挤挤眼道:“怎么?又没零花钱了?” 沈老头脸色一红,说道:“开什么玩笑?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沈相国,我是” “行了,行了,”杨凌赶忙打住沈老头的吹嘘,说道:“跟我还装个什么劲,要不,以后你的分红,我截留一点,专门给你当零花钱?” 沈老头急切地问道:“真的?” “当然是假的!”杨凌故意拖长了声调,说道:“我真敢这么做,你那宝贝女儿,肯定要上门找我算账的,你还是别想了。” “小子找打!”沈老头作势就要给杨凌来那么一下子。 “停!”杨凌赶忙叫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真打了,我就把你的零花钱给收起来了。” 沈老头立刻喜笑颜开道:“这样才对嘛,也不枉我这么照顾你!” “照顾我?”杨凌嗤之以鼻,说道:“你以后少坑点我,我就能做梦都要笑醒了,你自己想想,老头,从咱们一开始认识到现在,是不是你坑我坑得最多啊,就是秦始皇,也没像你这样挖这么多坑啊。” “要是你小子能上进一点,省心一点,我至于这样鞭策你吗?”沈老头说道。 “鞭策?”杨凌大怒道:“老头,你果然很没有节cāo!拿来!把钱还我!”杨凌双手一摊。 沈老头赶紧死死捂住那还剩下的半盘银子,说道:“想得美,都给了我,还想拿回去?你就是这么孝敬老人的?” “那也得看,你这个老头值不值得我孝敬啊!”“行了,行了,赶快走吧,皇上说了,今天务必将你送入牢房,你还真想留我们在你家吃夜宵啊。”沈老头说道。 “那就走吧,”杨凌说着,忽然叫道:“等等!” 沈老头不耐烦道:“你个臭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总觉得我似乎少带了一样东西,你让我想想啊!”杨凌闭目沉思道。 沈老头说道:“你就快把你整个家都搬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靠,二师兄,我忘了带二师兄了!”杨凌叫道:“二师兄,你个混蛋在哪里,赶快给我出来!” “老板!你找我?”二师兄忽然出现在杨凌面前,嘴唇上油津津的。 杨凌白了二师兄一眼道:“又去厨房偷鸡腿吃了吧?” “没有!没有!”二师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还没有?”杨凌指着二师兄嘴边还来不及擦掉的痕迹说道:“麻烦你下次说谎的时候,把你嘴边的犯罪现场,给擦擦干净,你到底是侮辱我智商,还是侮辱你自己的智商啊。” 二师兄赶忙用舌头,将嘴边给舔了舔,说道:“这样总没有了吧,老板?” “我现在敢肯定你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了,”杨凌说道:“行了,行了,别的什么别说了,你收拾收拾,陪我去坐牢吧。” “老板,我不过就偷吃几根鸡腿,用得着就送我下狱去吗?”二师兄叫屈道。 “老子这就要去坐牢了,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没有你在旁边,老子睡的着觉吗?”杨凌说道。 “不去,不去!”二师兄严正拒绝道:“牢里没有鸡腿吃!” “鸡腿,鸡腿,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啊,”杨凌叹一口气道:“这样吧,要是你肯陪我去坐牢,回头出来了,我以后允许你每天可以多偷一根鸡腿吃,这样总行了吧?” “老板,你可不能骗我!”二师兄不放心地说道。 第一二三章囹圄生活一 有了二师兄的加入,杨凌总算是放心多了,一行人浩浩荡荡,拎着大包小包地往牢房行去,这坐个牢都能坐得如此潇洒自在的,古往今来,哥们也算是第一人了,杨凌得意地想到。レsiluke&spades;思&hearts;路&clubs;客レ 牢房是一个很普通的牢房,如电视剧上一样,都是设在地底下的,沈老头看着杨凌说道:“怎么怕了?不想去了?” “这倒没有!”杨凌说道:“人家动不动地就投入天牢什么的,听说天牢和地牢的区别就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老头啊,能不能商量个事,帮我换一间天牢,听说天牢无论采光还是通风都是很好的,这下面乌漆抹黑的,晚上睡觉瘆得慌?” “天牢?你确定?”沈老头斜着眼睛问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敢肯定你没有听完全,下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听说。” “哦,是吗?难道天牢里面伙食特别好,或者还有小妞伺候?”杨凌好奇地问道。 “伙食好那是肯定的,不过只限一顿,”沈老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朝以仁孝治天下,一个人就算是十恶不赦之徒,最后一餐饭,朝廷自然也不会吝啬的。” “老头,你什么意思,你笑得挺瘆人的!”杨凌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瞧你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啊,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沈老头笑着说道:“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天牢是给死刑犯准备的,现在,你还想去天牢住一住吗?” “靠!经验主义他吗害死人啊!”杨凌叫道:“我觉得这地牢很不错,你看啊,这环境优雅,又极具创意,我还没睡过地下室呢,就这样了,拜拜呐你!” 沈老头笑道:“好了,我也该走了,怎么说我也是相国,真要送你进牢房,被人看到了不好。” “走吧,走吧,最好以后让我别再见到你,见到你准没好事,”杨凌不耐烦地说道。 东宫亲卫军护送着来到地牢里,立刻有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迎上来,说道:“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史队率丢给他一块腰牌,说道:“东宫亲卫,奉钦命押送一个人来你们这,你可听好了,这个人是极重要的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那牢头捧着腰牌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这大晚上的,还要牢房军爷们送来的犯人,那一定是极重要的,明白,明白,我们一定好好照顾这位兄弟!”说完一脚踹在杨凌的屁股上,呵斥道:“来人!把这个犯人给我押起来!” 杨凌立刻内牛满面,虽然自己没什么职业歧视,但是不得不说,长期干这一行的人,似乎都对菊花有些特殊的癖好,杨凌捂着屁股对那牢头怒视道:“你敢踹我?” “踹你怎么了?”牢头眼珠子一瞪,取出腰间的皮鞭道:“再聒噪,信不信我抽你?” 杨凌冷笑,这时候只见所有的官兵都拔刀在手,史队率冷冷地盯着那牢头说道:“我刚刚说过什么,你居然全部都给忘了?看来有必要让兄弟们给你长长记性啊!”那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军爷,我是照你的吩咐,好好照顾他啊!”“放屁!”史队率大怒道:“连人话都听不懂吗?老子的意思是这位公子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到你这来,只是为了,为了” 杨凌见史队率搞得跟便秘似的,半天也说不出为了什么,忍不住提醒道:“为了体验生活。” “对!为了体验生活!”史队率说道:“还是杨公子聪明!现在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明白!完全明白!”牢头哭丧着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杨凌的家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门,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不明所以,杨凌一脚踹在那牢头的屁股上,叫道:“别傻愣着了,前面带路,我这还要赶紧布置房间呢。” “好!”老头茫然地答应一声,赶紧前面带路。 牢房里所有的犯人都扒着栏杆看着杨凌,在他们想来这么嚣张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坐牢,杨凌一路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一一打招呼,这哪是坐牢啊,分明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 不过等路过一个牢房的时候,杨凌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因为那牢房里住的郝然就是那帮跟自己作对的二愣子御史们,见杨凌过来,都忍不住轻哼一声,然后别开头去,似乎杨凌就是一堆狗屎,连瞧也不愿意瞧的。 本着恶心别人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杨凌停下脚步指着边上的牢房对那牢头说道:“牢头,我看这间牢房挺不错的,我住了。” “公子别开玩笑了,里面有上好的独间,都是新铺的稻草,而且采光也好,一般都是用来关押犯了事的朝廷大员的,要不你去住那?”牢头试探地问道。 杨凌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老子的脸长得有这么喜感吗?好了,别废话了,公子我看上这间牢房里,快把门给我打开,把里面的人给弄到别的房间去,老子除了上学,还没跟别的男人住过同一间屋子呢!” 牢头为难地看着史队率,史队率呵斥道:“既然杨公子吩咐,还不赶快去办!” 牢头连忙答应,解开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把里面的人给拖出来,里面的愤怒地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都告诉你们了,贫道可是龙虎山的道人,你们不可以对我无理!” 杨凌一听这声音貌似好像有些耳熟,忍不住问那牢头道:“里面的人,什么的干活?” 牢头笑道:“一个自称是龙虎山道士的疯老道,骗吃骗喝,刚被抓进来没几天。” 杨凌忍不住笑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杨凌笑着叫道:“哎呦,这不是龙虎上的太虚,不是,是肾虚道长吗?怎么被人拆穿了吧,进来吃牢饭了吧?” 老道闻言先是一喜,等抬头看见杨凌很不友善的眼神,赶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说道:“公子认错人了,贫道叫张三丰,也有人叫贫道王重阳的,不过我的确有个孪生弟弟叫太虚的。” 牢头愕然地看着杨凌说道:“怎么公子认识这个老道吗?” “认识,当然认识了,我还请他吃过饭呢!”杨凌说着对那老道叫道:“你说是不是啊,肾虚道长!” “既然是本公子的熟人,牢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照顾他了。”杨凌笑着说道。 “明白!明白!”牢头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恭恭敬敬地请老道出门。 “你这理解能力很有问题啊!”杨凌大怒,对牢头叫道:“我的意思是,先把这老道给我拖出来,然后吊起来打,必须用蛇皮的皮鞭,沾上盐水,先打得他连他的太上老君也不认识,然后再什么老虎凳、拔指甲、烙铁,有什么往他身上招呼什么。吗的,老子这辈子最恨别人欺骗我感情了,你要是个美女还好说,还是个邋遢老道,老子还要不要出去混了?” 牢头愕然地看着杨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我,这照顾两字到底怎么理解才好啊。 杨凌笑眯眯地说道:“嘿,肾虚道长,要不要让那牢头穿着高跟皮靴再给你行刑啊,完了咱们再玩玩滴蜡怎么样?可是很爽的哦,保证让你连太上老君都不要了。” 肾虚道长被老头拖着往外走,老道被杨凌一番话吓得不轻,死死掰住栏杆,抬起头看到孙猎人,欢喜地叫道:“夫人啊,贫道为公子算的命都是千真万确的,没有说谎啊,夫人啊,你快跟这位公子说说,老道这小胳膊小腿的,可受不住那样的大刑啊!夫人!” 孙猎人也抱着杨凌的胳膊,哀求道:“老公” 杨凌叹一口气,对那肾虚道长说道:“你这老道倒是乖觉,知道找人救命啊,好吧,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这死罪可免,不过这活罪可就难逃了,牢头,你,去把这该死的老道给我吊起来,然后去下三碗馄饨,放在他面前,让他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吃不到。” “你还不如一刀给我一个痛快呢!”肾虚道长叫道:“有种让我吃饱了,做个饱死鬼。” “想得倒挺美的,”杨凌笑道:“真当我傻啊,杀人要偿命的!” 这时候,难得的,二师兄插了一句嘴,叫道:“老板?” “干嘛?”杨凌一回头正好看到二师兄那副蠢蠢欲动的眼神。 “这馄饨放久了,会糊掉的,不如让我吃了算了。”二师兄说道。 “你个吃货!”杨凌笑骂道:“吃可以,不过有些事情,你懂的啊。” “老板,你放心!我懂的!一定馋死这个死牛鼻子。”二师兄搓搓手,兴奋地说道。 “你个臭秃驴,道爷我早知道你们这些秃驴不是什么好东西,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肾虚道长破口大骂。 杨凌摇摇头,转过身去,这宗教矛盾,自己还是不掺和得好啊。 第一二四章囹圄生活二 不说牢头和二师兄像拖死狗一样地把肾虚道长给拖了出去,史队率拱拱手说道:“既然已经将杨公子给护送来了,那么兄弟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杨凌客气地说道:“好说,好说,多谢兄弟们啊,慢走,有空来玩啊!这地牢的大门随时都是向你们敞开的。” 史队率眼角使劲地抽了一抽,擦擦额头的冷汗,讪讪地说道:“还是等有机会一起去杨公子的球场哪里看球,比较好!”杨凌的家人开始忙忙碌碌地帮杨凌布置房间,地上的稻草全部被清理干净,孙猎人很细心地带来了棉被铺在地上,又将席子铺在棉被上,杨凌走过去说道:“这大热天的,铺棉被容易长痱子的。” 孙猎人轻笑道:“这地牢设在地下,潮气重,铺一床棉被可以隔绝潮气,老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万万不能病倒了。” 杨凌说道:“你不说,我还没察觉到,这里的确是挺凉快的,还是老婆疼我!” 杨家人早对杨凌若无旁人地和孙猎人**习以为常了,继续埋头整理,不一会,那破旧的桌子上就被铺上了一层桌布,上面居然还有不知哪个天才摘来的一朵荷花,四周的墙壁上也用旧报纸给密密麻麻地糊了一层,一个布帘子也不挂了起来,充当一个临时厕所,然后又点燃艾草,将蚊虫鼠蚁地给熏跑,这还不算,到最后有燃起了上好的熏香,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在这个污秽的地牢里飘荡。 收拾完这一切,杨凌又和孙猎人说了一会话,无非就是谨守门户,要是自己真被判了什么杀头之类的罪,孙猎人就带着遗产改嫁吧之类等等的。 孙猎人嗔怪道:“老公尽会胡说,有沈相国在,老公不会有事的。” 杨凌叹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有事啊,可是都到了这地方总得说点应景的话吧?对了,老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孙猎人歪着头想了半天,说道:“老公早日得脱牢笼,回家以后,我吹箫给你听。” 杨凌急切地问道:“这箫是竹的,还是肉的?要不然两根箫一起吹,虽然口味重了点,不过我估计我还是很能接受的啊。” 孙猎人涨红了脸,不理还在那胡说八道的杨凌,带着家人走了,走着走着,忽然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神情地呼唤:“老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看去,只见杨凌伸长了手,满脸都是不舍,将一步分为十个阶段,正在“急切”地向孙猎人这边扑来。 杨凌看着呆若木鸡的家人,忍不住急道:“看看你们这么一帮没眼力见的混蛋,过来啊,拉住我,这戏老子一个人怎么演?” 这才有几个人赶忙上去,拽住杨凌往牢房里拉去,杨凌又忍不住大骂道:“意思意思就得了,这么认真干嘛,你以为你们在用生命在演戏啊。” 终于安排好了一帮临时演员的正确姿势,杨凌这才饱含热泪,深情款款地说道:“老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孙猎人捂着嘴轻笑道:“又作怪了,不是看老公平时从来不看书,怎么忽然念诗经了?” “哦,是吗?”杨凌奇怪道:“我还一直以为这首诗是我做的呢!” 上演完了这么一出雷峰塔的戏码,杨凌又对着孙猎人消失的背影,惆怅了好一会,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了回来。 此时刑房里,肾虚道长双手双脚都被捆在支架上,二师兄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捧着一大碗馄饨在大快朵颐,天知道这个混蛋加了多少猪油,整个刑房里都弥漫着馄饨的香气,牢头则是在一边小心地伺候着二师兄。 肾虚道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死秃驴,你给道爷记着,回头等我出去了,我就回龙虎山上召集我的徒子徒孙们,不灭了你个死秃驴,你就是我孙子!” 杨凌走进来说道:“你还是省省吧,这混蛋有东西吃,连我这个老板都不放在眼里,你那些话在他看来就是毛毛雨啊。” 肾虚道长见杨凌进来,赶忙求饶道:“公子,求你了,大家出来都是混口饭吃,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山不转水转的,山水有相逢嘛!公子你要是把我放了,我这还有一本如来神掌的秘笈可以免费赠予公子。” “靠!这个时候还要骗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个死字是怎么写的,那玩意是你们道教能有的东西吗?”杨凌鄙夷道。 “这是千真万确的,有个老和尚送给我的,他说我挺有慧根的,很适合当和尚,然后就送了那么一本书给我,不过我道心坚韧,怎么可能因为一本破书就背叛我的三清道尊呢!”肾虚道长赶忙解释道。 “这个理由编得还有那么点意思,”杨凌点点头,又转过头问二师兄道:“看他嘴里说的和尚,这骗人当和尚的手法,好像跟你挺像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二师兄摸摸自己的光头,说道:“可能是我的师父吧,不过那本如来神掌不值钱,在白马寺也就是刚入门的弟子所研习的,老板你要是肯出家,我这里还有高级的,比如袈裟伏魔功、又或者金刚掌,随便选。” “靠!这个时候还不忘拉老子下水啊,”杨凌坐下,对二师兄说道:“二师兄啊,这刚吃过晚饭没多久,你分一碗馄饨给我,当夜宵吧!” “还有我,还有我!”肾虚道长也急切地叫道:“也分贫道一碗夜宵吧。” 二师兄将面前的馄饨都搂进怀里,像一只护着鸡仔的老母鸡,使劲摇摇头,说道:“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杨凌正要发怒,牢头赶忙走过来,说道:“杨公子,既然这位大师不肯,要不小的再给你去一碗来吧,很快的!” “好!”杨凌点点头道:“别忘了再给我来两根鸡腿啊。” 牢头欢快地答应一声,就要去准备,谁料又被杨凌给叫住了,牢头回过头笑着问道:“杨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看你还挺能来事的,问问你叫什么,你贵姓啊?”杨凌问道。 “哎呦,”牢头诚惶诚恐地说道:“当不得杨公子的一个贵字,小的贱姓刘,大家都叫我刘三。” 靠,又是三,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最讨厌的数字就是三了吗?不过杨凌还是继续和蔼可亲地说道:“小刘啊,好好干,回头我会找人把你的职位给升一升的。” “哎呦,多谢杨公子,多谢杨公子,”刘三连连作揖,然后又急切地问道:“不知道杨公子想给小的升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 “这样啊,看不出你还挺急的,你觉得高级牢头这个职位怎么样啊?” 不多时,刘三就给杨凌端了两碗馄饨,还有一大碗的鸡腿,杨凌看着在一旁狂流口水的肾虚道长,对刘三吩咐道:“玩也玩够了,小刘啊,去把那肾虚道长给放下来吧。” 肾虚道长被放了下来,揉了揉发胀的手脚,想走又不肯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凌面前的馄饨,拼命地往下咽口水。 杨凌斜着眼睛看了看肾虚道长,笑着说道:“我说你个死老道,架子还挺大的,难道吃碗馄饨还要我三请四请的吗?” 杨凌这话听在肾虚道长耳朵里,不啻为为天外飞音,一步就蹿到桌前,捞过一碗馄饨,又用手抓了一根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杨凌慢慢吃着馄饨,问道:“我说,肾虚啊!”“太虚,太虚!”肾虚道长赶忙纠正道。 “你管我怎么叫你!”杨凌怒道:“好歹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就被人拆穿了,给送进了牢里来的?” “没被拆穿!”肾虚道长急忙说道:“贫道这算命的功夫,怎么可能被拆穿呢?不过是这些天生意实在难做,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把自己给告了,进这牢里最起码还有口饱饭吃呢。” “对自己够狠!真男人!”杨凌翘起大拇指夸赞道,不过又说道:“不过混到你这地步,你怎么就没想过买块豆腐撞死呢?再说,你不是自诩自己的算命功夫高超吗,怎么没给你自己算一算,什么时候会发财呀?” “算命这东西,只能算别人,不能算自己,就跟医家说的,医人者不自医,是一个道理的,但凡是涉及到关于自己的时候,心就乱了,心一乱,就算不准了。”肾虚道长解释道。 “你这解释,勉强还算是能说得过去。”杨凌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吃馄饨。 当碗里的鸡腿只剩最后一根的时候,两个人的矛盾又再次爆发了。 “这最后一根鸡腿,显然是要给贫道吃,尊老爱幼这个道理,你个死秃驴不知道吗?” “我只尊我的佛祖,也只爱我的佛祖,你算哪门子的葱,快放开,不然我就打你啊!”“切,就会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功夫。作威作福,有本事咱们比算命!” “老板说了,要给你们这些牛鼻子留个饭碗,不准我算,不然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到了最后,杨凌终于忍无可忍了,叫道:“行了!两人都不许抢!给小刘吃,这大晚上帮你们忙进忙出的,不知道感谢感谢人家啊。” 两个混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刘三,眼里全是憎恨。 刘三小心地说道:“其实我不饿,还是留给两位大师吃好了。” 杨凌叹口气道:“我觉得你还是吃了吧,在这么被他们两个争下去,就快要被那只老鼠给吃了。”杨凌指了指不远处一只肥硕的老鼠。 第一二五章囹圄生活三 吃饱喝足,杨凌这才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牢房走去,杨凌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肾虚道长说道:“靠,你个痴汉,尾行我干什么?” “当然是回去睡觉啊!”肾虚道长不解地回道。 “睡觉就睡觉,你跟着我干什么!”杨凌忽然叫道:“小刘啊,把这混蛋给我押走,帮他换一个大一点的牢房,人多一点的。” “杨公子,不要啊!”肾虚道长大叫道。 路过梅峰他们的时候,梅峰他们再次轻哼一声,然后别过头去,杨凌轻笑一声,这帮二愣子,果然都是情商不够五的渣渣。杨凌哼着小曲,跨入自己的牢房,把门关上,忽然声嘶力竭地叫道:“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冤枉的!” “怎么了?怎么了,杨公子?”刘三跟被狗撵了一样地快跑过来问道。 杨凌轻松地说道:“都说了,我是来体验生活的,自然要学着一般的犯人,这么来几下,告诉你啊,我这人做事就是这么认真!help!” 刘三不解地问道:“杨公子,什么扑?” “扑你妹啊!”杨凌不屑地说道:“我来问你,这契丹语的救命怎么说,你知道吗?” “哎呦,这契丹人我倒是见过,这契丹语却是不会说的。”刘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小刘啊,我这个就要批评你了,要知道外语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工具,学好了外语,这晋升的时候才有本钱嘛。”杨凌不满地说道:“本公子也就会那么一种外语,算了,不说这个了,这长夜漫漫的,也无心睡眠,本公子忽然雅量高致,决定给你们表演一下,也好丰富一下你们的精神文化生活。” 刘三一脸不解得看着杨凌,杨凌怒道:“傻愣着干什么,去,搬一张小凳子过来,听本公子给你们高歌一声!” 杨凌清了清嗓子,唱道:“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眼泪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 杨凌看着对面的梅峰他们,果然很不耐烦地将耳朵给堵了起来,神情颇为烦躁,杨凌心中得意,让你们这帮二百五跟老子作对,老子不仅要你们坐牢,还要你们精神受到折磨。 等唱完了歌,杨凌又问刘三道:“你这有快板嘛,我忽然还想来段rap。” 刘三刚想问又什么扑的时候,被杨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不过心里还是记住了,杨凌说的这门听不懂的话,应该叫扑语了,刘三笑着说道:“杨公子恕罪,这里是大牢,不是唱莲花落的乞丐窝,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你看啊,像你们平时工作这么忙,但是再忙也要建设好自己的精神文明建设嘛,既然没有快板,那我也只好继续清唱了啊。”杨凌顿一顿,唱道:“哟,哟,切克闹,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靠,串词了,重来啊!哟,哟,切克闹,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哟,手里捧着窝头呀,哟,一步一个窝心头呀” 杨凌一边唱,一边扭着屁股,姿势极尽难看,梅峰终于忍耐不住了,起身大怒叫道:“杨凌,你这个国之jiān佞,给我闭上嘴!” 杨凌斜着眼睛,看着梅峰说道:“老子就不闭嘴,有种你咬我呀!” “杨凌,有种的你就给我过来,咱们来单挑,看我咬不咬你!”梅峰大叫道。 “怎么样,老子出来了,你咬我呀!”杨凌推开牢房门,走到离梅峰三尺远的地方,站定。 无奈梅峰拼了命也是抓不到杨凌的衣襟,周围的人赶忙拉住情绪激动的梅峰,劝解道:“梅兄弟啊,不值得同这样的小人生气啊,忍耐,相信皇上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没错,老子是小人!”杨凌冷笑道:“不过老子是真小人,活得潇洒自在,无愧于天地,有能力的时候,尽自己力所能及,帮助帮助别人,倒是你们,一帮伪君子,整天念着道德文章,却只会给自己邀名卖直,其实于国于民,你们就是蛀虫,除了吸取民脂民膏,你们什么都不是!老子这个真小人在你们这些伪君子面前,不知要高尚多少倍!读过书了不起啊,老子也读过,老子还读过高等数学、模拟电路、信号牵引这些反人类的书呢,你们念过吗?读书人需要被尊敬,但不是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读书人,老子现在办了学堂,凡是在我手底下做工的人,他们的孩子无论男女,一律都要读书,你们心中的孔圣人不是要教化天下吗?他办不到,你们也办不到,告诉你们,我能办到,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天下,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念书,让他们明白事理,你们能办到吗?九年义务制教育,你们懂吗?” “胡吹大气!”梅峰等人嗤之以鼻。 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凌躺在自己的被褥上,不禁陷入了沉思,没错自己是现在拉拢了豪门们,看得出沈老头也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但是沈老头已经老了,说不定哪天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到时候还有谁会帮自己呢?老子是不是也应该自己把这个官位往上爬一爬啊,最好是那种谁都不敢欺负自己的那种。自己当皇帝?这个念头一出现,着实把杨凌吓了一跳,算了算了,改天换地这种事啊,危险系数太高了,一不小心就被小命给搭进去了,到时候孙猎人真带着自己这么多遗产改嫁,老子找谁哭去啊。 迷迷糊糊的,杨凌终于第一次在牢里过了个夜,第二天一早,杨凌的生物钟准时将杨凌给弄了起来,杨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桌上洗漱用具已经摆放整齐了,杨凌走近临时厕所里,先是方便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洗漱起来,期间斜眼往对面的牢房里看去,只见梅峰他们个个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看得出,一夜的牢狱生活,似乎将这些骄傲的读书人的傲气,给压垮了一半,杨凌不介意帮他们的傲气都给压垮掉。 杨凌洗漱完毕,这坐着,寻思些要干些什么好,正好看到梅峰投过来的愤恨的眼神,杨凌微微一笑,将桌上的那朵荷花拿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一嗅,也投过去一个气死你的眼神。 就在这时候,刘三一脸笑意地抬着个食盒,进了杨凌的牢房,然后一样一样地往外拿出来,说道:“杨公子该吃饭了。” 杨凌凑近了,看了看,这尼玛貌似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啊,就是大早晨的吃水煮鱼的,算怎么回事?杨凌笑道:“哟,看不出,你这牢里的伙食很不错呀,菜估计是杏花楼的吧,吃这么好,我要是一般的百姓,还不有事没事就犯个法,进来吃吃这牢饭啊。” 刘三笑道:“杨公子说笑了,给他们半个窝头,别让他们饿死,就行了,那帮人这一辈子估计都吃不上这样的饭菜。” “小刘啊,小刘,为了拍我的马屁,这一桌菜,花了你不少钱吧?”杨凌也笑道。 刘三讨好地说道:“小的的确有想抱杨公子大腿的想法,可惜这杏花楼的饭菜,我也只能闻一闻,却是没这个闲钱可以买得起的,这些饭菜都不是小的买的,而是杨公子的家人一大早给送过来的,说其中还有几样是夫人一大早起来亲自做的。另外,他们还送给小的们许多饭菜,杨公子,你看?” “送给你们,就吃啊,你们这帮笨蛋,相逢既是有缘,吃吧,吃吧,你们待我这样好,不过些许饭菜,不值一提。”杨凌爽朗道。 杨凌埋头吃饭,不时地喝一口小酒,这饭菜,这环境,真他吗是怎么看怎么不和谐啊,杨凌一抬头,正好看到刘三还在一边讨好地笑着,杨凌随口问道:“吃了吗?” “还没呢!”刘三诚实地回答道。 “那一起吃一点?” “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和杨公子同桌吃饭啊。” “让你吃又不肯吃,你老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干嘛?难道是我脸上有花?” “没有,没有,小的就是在这伺候你,看看杨公子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这时候,杨凌只听到一阵叫喊自己的声音,杨凌循声看去,只见肾虚道长,正可怜巴巴地拿着半个窝头,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再环视一圈,只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桌上的饭菜流着口水。 杨凌叹一口气,对刘三说道:“去把那个老道,还有我家的那个吃货和尚,都送过来吧,反正饭菜多,不然回去又得埋怨老子了。” 不一会,肾虚道长和二师兄就被请了过来,杨凌看着嘴里塞得满满的二师兄批评道:“你这个吃货,怎么去吃人家的东西了,老子短你吃的了?那是送给人家的礼,你就不能给老子挣点脸面啊?” 二师兄委屈地说道:“我饿嘛!” 杨凌环视一圈,别人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边,杨凌对刘三说道:“老子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员,不能紧密团结群众也就罢了,现在还在这搞脱离群众的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刘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小的去请所有犯人都来吃饭?” 杨凌鄙夷道:“瞧瞧你的理解能力,我觉得你顶多也就做一个高级牢头了,老子的意思是,就算要搞特殊化,也不能让人民群众看见啊,去,把周围的帘子给我拉上!” 第一二六章囹圄生活四 杨凌一边吃着饭,一边斜着眼睛看着对面那帮二百五在啃馒头,招招手,将刘三叫到身边,奇怪地问道:“小刘啊,你不是说这牢房里的人每顿就给半个窝头吗?为什么对面那些二百五会有馒头吃,还他吗是白面的,你不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吧?” 刘三赶忙解释道:“哎呦,小的哪敢欺骗你啊,对面那些御史并没有犯法,只是因为祖宗法制才进来了,所以有些优待,上头吩咐过的,那些御史不能当一般犯人那样对待的。<ww。ien>” “我来问你啊,要是我家不给我送饭来,你是准备给我吃馒头,还是让我啃窝头啊?” “杨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公子是贵客,当然是吃馒头!”刘三拍着胸脯保证道。 “瞧你这木头脑袋!”杨凌大怒道:“还说我是贵客,最起码也得来几个肉包子吧!” “是,是,是!都是小的不会说话,杨公子要是想吃肉包子的话,小的这就去给你买来?”刘三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回来!”杨凌喝道,然后指着二师兄问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和这个吃货一样吧?” 刘三笑笑,跟这杨公子说话太累,一不小心就要被说,刘三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吃过饭,刘三将东西给收拾走了,二师兄作为一个向往zi you的吃货和尚,溜达着去外面放风顺便当消食了。杨凌则是和肾虚道长,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看得出,作为老江湖,肾虚道长还是挺能扯淡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杨凌只是作为一个听众。 肾虚道长难得见杨凌肯听他吹嘘,当即使出浑身解数,说得唾沫横飞,将自己如何夜观天象,如何替人消灾,如何降妖除魔的情节一一道来,搞得比西游记还离奇玄幻。杨凌反正闲着无聊,就当是消遣了,还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充分担当了一个好听众的责任。 杨凌最会总结道:“你他吗不去起点写小说,真是浪费了你这身本事啊。” 肾虚道长不耐烦地说道:“别打断我呀,听我继续说,话说,有次我路过一座荒山,只见黑云笼罩,隐隐的,有妖气作祟,后来路过最近的村庄,我才知道那座山叫做黑山,据村民们说,山上有个黑风老妖,最是残忍无道,村民们饱受其害,就连打柴都不敢去那,道爷我秉持着慈悲为怀的情怀,毅然决定去降服那个妖孽,” 杨凌好不容易停肾虚道长吹嘘完了自己的光荣过往,忽然生出一个捉弄老道的心思,笑着问道:“老道,你说这世上真有鬼神吗?” 肾虚道长胡子一翘,傲然地说道:“当然有,要不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难道是假的吗?” “这样啊,我这呢,有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总觉得有些邪门,要不你给我分析分析,看看是不是鬼怪作祟啊?”杨凌故意说道。 肾虚道长得意的一笑,暗道你总算肯将你这不俗的命格背后的故事告诉我听了吗?肾虚道长急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嗯,是这样的,咳咳,”杨凌清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我母亲刚去世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当然了,我家也算小有资产,有几个奴仆也是应该的。有天晚上,我刚跨进我的卧房就觉得不对劲,我的卧房一向都是禁止奴仆进出的,我呢生性又喜欢到处找书看,所以房间有些乱,但是那晚我的房间里整洁极了,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那些被我翻乱的书也都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了书架上,除了”杨凌故意拖长声调。 “除了什么?”肾虚道长好奇地问道。 “除了一本山海经被摆在了我的桌子上,而且我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我当时有些生气,以为是哪个没规矩的下人,擅自进了我的房间来收拾,然后我就坐在桌子边,随手拿起那本山海经翻阅起来,就在这时!”杨凌忽然语气急转,大声的说了出来。 “就在这时怎么了?怎么了?”肾虚道长赶忙问道。 “就在这时啊,我边上的蜡烛忽然忽明忽暗、忽暗忽明的,然后就不记得了。”杨凌说道。 肾虚道长明显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有什么呢,这还不好说,有风吹进来,蜡烛可不就是要忽明忽暗的了吗?” “我也这么想啊,”杨凌说道:“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见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然后我就去问的下人们,问他们是谁收拾了我的房间,又是谁把我给扶到床上的。” “那问到了吗?”肾虚道长识趣地赶紧问了一声。 “当然是没有问到了啊,我不甘心,又想起来我曾闻到过的香味,然后就将我家里的所有人都给召集起来,一个个闻过去,发现他们身上都没有这种香味,当时我就很纳闷了。”杨凌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每次想看会书睡觉的时候,蜡烛就会忽明忽暗的,然后我就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如此循环,这就奇怪了呀。” 肾虚道长赶忙点点头说道:“没错,的确很奇怪,那接下来,你怎么做的?” “我呀,越想越不对劲,有一天我就假装捧着书就开始打瞌睡,”杨凌这时候的声音陡然转为低沉,若有若无的,好像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一阵轻柔的风抚摸着我的脸,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没办法我只好用手去抓” “杨公子啊,你这话说得好不利索,继续往下说啊。”肾虚道长催促道。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我还是躺在床上,不过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条手帕,上面的香气正是我一直都想找到的那种。”杨凌继续幽幽地说道:“然后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继续看书,结果这天晚上,我左等右等,蜡烛还是一直如常,直到三更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敲门声,梆!梆!一下一下的。” 肾虚道长这个时候也有些不淡定了,鼻尖开始往外冒冷汗。 “不止有敲门声,”杨凌紧张地说道:“外面还有叫门声,杨公子,杨公子” 肾虚道长双手握得紧紧的,十指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发青,嘴唇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杨凌鄙夷地看着肾虚道长,嘲笑地说道:“瞧你那副出息,我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是外面有人在叫门。” “杨公子,杨公子” “唉,就是这样的叫门声,很轻的那种。” “杨公子,杨公子” “我说你这老道学一遍就得了,老学算怎么回事,还让不让我继续讲啊!”杨凌生气道。 “不是我在叫啊”肾虚道长哆嗦着嘴唇说道。 “靠,不是你在叫,还是我在叫啊!你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杨凌不满道。 “杨公子,杨公子”声音还在继续,杨凌这一次终于听明白了,真的不是肾虚道长在叫,心中暗叹一声,老子没这么倒霉吧,不过讲个鬼故事,不是真把鬼给招来了吧?想到这里,杨凌浑身上下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抖得跟一个筛子似的。 杨凌抱住肾虚道长,总算觉得有了些依靠,胆子也壮了一点,哆嗦着在肾虚道长耳边说道:“老道,你刚才不是还在我面前吹嘘吹嘘,你什么什么降妖伏魔之类的不在话下嘛,这个场景,你也该耍点手段给我瞧瞧了吧?” 肾虚道长语带哭腔道:“我也想露一手给你瞧瞧,可是我没带家伙啊,没有法器,我可什么都干不了。” “靠,你个混蛋,关键时刻怎么不把家伙带在身上,还有你本领这么高强,应该没有家伙也能降妖伏魔吧?”杨凌再次提醒道、 “多新鲜啊,你见过哪个道士出门给人做法事,身上不得带点符啊、桃木剑、黑驴蹄子什么的?”肾虚道长解释道。 “靠,你他吗到底是道士啊,还是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啊?”杨凌骂道。 “杨公子,杨公子”声音还在继续。 看来没办法了,杨凌鼓足勇气,对肾虚道长说道:“你把脸转过去,以你长得这副德行,估计就算是鬼也得被你吓死!” “凭什么呀,他叫的是你,也没叫我,要转也是你转过去,我不转!”肾虚道长关键时刻表现得很有骨气。 “一帮白眼狼!二师兄是,你也是!你们这帮宗教人士,我算是看透你们的本质了!”杨凌生气地说道:“一句话,咱们两个一起转过去,那鬼要找谁,就看天命吧!” “不转!”肾虚道长坚决拒绝道。 “不转?可由不得你!”杨凌就头别在一边,然后用力地将肾虚道长的头,忽然往外面一转。 “啊!”肾虚道长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然后就昏了过去。 “靠,这么不中用!”杨凌暗骂一声,这下没有肾虚道长可以当炮灰了,说什么也得自己亲自上阵了,杨凌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毅然决然地也把自己的头给转了过来。 “啊” 第一二七章兄弟探监 “啊”呈现在杨凌面前的刘三那张笑得有些惊悚的脸。レsiluke&spades;思&hearts;路&clubs;客レ 不过显然刘三也是被杨凌吓得不轻“啊”杨凌不满道:“你叫什么?” 刘三摸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有,就是看到杨公子叫得这么欢快,跟着杨公子一起叫一叫。” 杨凌大怒道:“你这个混蛋,你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你看到没有,这个老混蛋,就被你吓死了。等着吧,说不定今天晚上,这老道的鬼魂就要来找你了。”杨凌说着一指还躺在地上的肾虚道长。 刘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吧,这个老道真是被我吓死的?杨公子,你可别吓我,我这人吧,胆子特别小,就是平常要对犯人行刑,也都要转过脸去,见不得血的,我敢保证我真的没有打死过犯人,有那么几个死了,也是因为挨不住打,最后缺医少药而死的,这可真怪不得我。就算是死了的,我还出了几文钱,买了几张席子,把他们安葬了的。” 杨凌好奇地问道:“那几张席子钱,你往上头报是多少钱一张的?” “一贯钱一张,多了的话,大老爷不给报。”刘三委屈道。 “分一半给我,我可以作证,这老道不是你吓死的!”杨凌保证道。 “真的?”刘三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杨公子,你也是个大贵人,何苦跟我这个苦哈哈要这个钱呢,也不过就几个钱,还不够杨公子一顿饭钱呢!” 杨凌期期艾艾地说道:“小刘啊,你不懂,我这其实也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外面看着光鲜亮丽的,这里面啊,比黄连还苦!看到外面那个吃货和尚没,就那王八羔子,每天都要去厨房里偷我好几根鸡腿吃,更何况外面还有一堆人排着队,挖坑等我跳呢,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啊,这心里面全是黄连,胀得难受。” 刘三听了杨凌深层次的内心独白,也跟着伤感起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到杨凌手里,说道:“杨公子,我身上就剩下这么多了,你看看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打白条的。” “算了,算了,这白条也没地方报,”杨凌将几个铜板揣进了怀里,说道:“还有吗?这老道也死了,你再出几个钱,买几根鸡腿,请外面那个不务正业的和尚,帮这老道超度一下吧。”杨凌说着就要去摸刘三的怀里。 刘三赶忙举起手,说道:“真没有了,杨公子!” “靠,你怎么就不知道勤俭爱家呢,有几个臭钱就出去鬼混?你说你这样对得起你家老小吗?你对得起我吗?”杨凌杨凌批评道。 刘三委屈道:“我没有鬼混啊,也没有乱花钱,都是帮杨公子买馄饨和鸡腿给花掉了。”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一会你就去找那个吃货和尚,那混蛋在我这是没有工钱的,不过我听说他背着我似乎攒下了不菲的一笔私房钱,找他要馄饨钱。” “好,多谢杨公子指点。”刘三终于眉开眼笑,问道:“杨公子,那这老道的死”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瞧这老道就这么被你轻轻一吓,就嗝屁了,想来也是因为他平时亏心事做得太多的了缘故,想来到了阴间,阎罗王也得找他好好聊聊天,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吓死的。至于阳间的事情,想怎么说,还不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吗?放心,他的死,跟我们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杨凌肯定道,又问道:“咦,我说你这个牢头不去上班,有事没事老翘班往我的牢房里钻算怎么回事啊?” “哦,是这样的,外面有两位贵人,说是杨公子你的兄弟,想来探望杨公子你。”刘三答道。 “兄弟?这两个王八蛋还有那么点人情味啊,还知道来看我!”杨凌奇道:“不过这两个王八蛋平时上我家门,连门都不带敲的,今天怎么忽然这么有礼貌了,还知道让你先来通报一声,这不是他们应该有的风格啊。” “两位贵人说,得知杨公子身陷囹圄,内心感到十分哀痛,但又十分开心,怕一会见到杨公子的形象,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让小的先来给杨公子通报一声,整理好妆容,省得一会见了面,他们会忍俊不禁的,破坏了你们的兄弟感情就不美了。”刘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靠!你这么老实干嘛,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兄弟感情现在被你破坏得干干净净了,”杨凌大怒,不过还是说道:“算了,算了,也不怪你,带我去找那两个混蛋。” 刘三不放心地指了指地上的肾虚道长,问道:“那这个老道的尸体怎么办?” “凉拌!先放着吧,反正又不会跑,现在最主要的是找我那两个混蛋要精神补偿最重要!” 牢门外,菊花关和小菠萝正等着不耐烦,忽然听到一阵悲凉的声音传来:“两位哥哥,可想死三弟我了!”紧接着两人就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来者何人!”小菠萝跳出来,拔刀相向。 “二哥,你问这种话,可伤死我的心了。”杨凌拨开头发,露出一双眼睛来。 菊花关笑道:“三弟为何这副模样,不是让狱卒通知你了吗?” “靠!你们两个王八蛋!”杨凌直起身来,将头发往后一甩,质问道:“你们两个混蛋,很想看我笑话是吧?不好意思,老子过得好的很,你们要看是吧,老子现在就给你们看。” 菊花关连忙解释道:“三弟别生气嘛,我们这样也是关心你嘛!” “关心?”杨凌指着两个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叫道:“老子都来坐牢了,你们两个来看我,居然连点礼物都不带,不带礼物就算了,连点图文并茂、讲述男女之间人伦大道的书都不知道带两本,有你们这么看望人的吗?” “怎么,三弟这是很饥渴?”小菠萝关心地问道。 “也没有,就是坐牢还挺无聊的,找不到东西来消遣,想着看点书打发时间吧,除了我刚说的那种,别的书我见了都头大。”杨凌解释道。 “既然这样,三弟下次坐牢,我和二弟再来探望你的时候一定记得带!”菊花关笑道。 “呸!还下次坐牢,看看你们两个混蛋,这憋着的一脸坏笑,老子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想到跟你们结拜的?”杨凌啐道。 “三弟,你这话可说错了,想当初我和二弟也是挺清白的一个人,就是自从跟了你结拜之后,才有些近墨者黑的。”菊花关赶忙说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老子被你们再说一说,就真成了十恶不赦之徒了,既然来了,就去坐一坐吧!”杨凌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杨凌像前世的导游一样,不断讲解着“看到没有,这里就是大牢,像你们这两个混蛋,估计这辈子是没希望来这里住一住了。” “我们也没想过要来这里住一住。”两个人赶忙擦了擦头山的冷汗说道。 “哼!你们懂什么!”杨凌冷哼道:“这里环境优雅,冬暖夏凉的,闹中取静,再加上这里的安保设施极为丰富,还不要自己花钱,有事没事的时候,还能玩玩地牢迷宫,更关键的是这里还提供免费的伙食,绝对饿不死你们,你们说这样的地方上哪找去?要不是味大了一点,我还想就在这里长期驻扎呢!” 菊花关和小菠萝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凌的牢房,问道:“三弟,你这里到底是牢房啊,还是新房啊?” “你们有谁见过哪家的新房是在大牢里面的吗?” “不是,我是说,三弟你这间牢房,要不是这少一张床,真是一般人家的房子都没你的好吧?” “别说了,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本想顺便带张床进来的,但是这大牢的门有些小,抬不进来,没办法,我也只好打个地铺将就了,就是睡得有些硬,我这腰啊,有点难受。回头出去了,我就要建议沈老头,把这牢房的门给我开大一点,犯人也是有人权的好吧。” “呵呵,”菊花关干笑,然后指着地上的肾虚道长问道:“咦,你这牢房的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老道?” “靠!把这混蛋给忘了。这老道刚才跟我说鬼故事玩呢,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吓晕了。”杨凌一边解释,一边走过去踢踢提上的肾虚道长,说道:“喂,别装了,要挺尸换个地方再挺行吗?” 肾虚道长毫无反应,杨凌大怒,大叫道:“小刘!小刘!刘牢头!” “我在这呢!”刘三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在杨凌的身后“杨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吗?” “都已经被你吓趴下一个了,你还吓死我呀,拜托你以后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别玩这个了,”杨凌不满道:“去,给我打盆开水来,把这老道给我泼醒。” 第一二八章有麻烦 刘三刚打了开水过来,肾虚道长就悠悠地醒过来了,杨凌嘿然一笑道:“你这老道,醒得倒是时候,你要是再不醒,我这一盆子开水可就全泼在你头上了。” 肾虚道长苦着脸道:“我说杨公子,我不过就给你算了一命,咱们也至于搞那么大的仇吗?你看啊,先是把我弄晕了,现在,现在居然还要往我身上浇开水,杨公子,咱们两个的仇貌似没这么大吧?” “刚才呢,我手劲是大了一点,不过也都怪你,谁叫你死活不肯转过头去的?至于泼开水,我完全就是为了救你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浑身僵硬,我差点就让人把你用破席子裹一裹扔乱葬岗去,后来我一想啊,这开水可以有效刺激你嘛,我这可全都是为了救你啊!”杨凌解释道。 肾虚道长活了过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刘三了,刘三高兴得手舞足蹈,末了拉着杨凌的衣服问道:“杨公子,既然这老道并非被我吓死的,那刚才的那钱” “什么钱?”杨凌已经一瞪道:“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呢?” 刘三小声嘀咕道:“就是刚才你敲诈我的那些钱啊。” “不过才几个铜板,瞧你这小气样,你那高级牢头还想不想做了?想升官不得送礼啊?懂不懂规矩啊?”杨凌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的事晚点再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把这老道给带下去,别在这妨碍我和两位哥哥说话!” 刘三委屈地答应一声,正要上去抓住肾虚道长,却在这时,肾虚道长忽然一把扑到菊花关和小菠萝面前,叫道:“哎呀,这两位公子,一看就是王侯之相,荣华富贵,不可一世啊,就是你们最近会有凶兆,贫道我可以为你们消灾解难啊!”杨凌叫道:“靠,你个混蛋,能不能来点新词?每次都来这一套,你不腻,观众朋友都腻了!” 菊花关微笑着问道:“三弟,这位是” “没事,一个骗吃骗喝的疯老道,”杨凌对刘三说道:“还不赶快把这混蛋给我带走?” 被刘三拖出去的肾虚道长,犹自不甘心地大叫道:“两位公子,你们真的有凶兆,卦资的问题还可以再商量的嘛” 终于把该死的肾虚道长给拖了出去,杨凌笑着说道:“话说咱们三兄弟能在这牢里相聚,这绝对是天大的缘分啊,来,来,两位哥哥请坐。” 菊花关和小菠萝坐下,问道:“三弟啊,你这回的事可是惹大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寻开心呢?” “没事,不过就是和几个二百五杠上了,就凭老子身后这点关系,就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你们也未免太逊了。”杨凌满不在乎道。 菊花关哭着脸说道:“我和二弟也原以为不过是一桩小事,可是你似乎跟那些御史对骂的时候,好像还骂了至圣先师吧?”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杨凌拍着脑袋仔细想了一想才说道:“可能好像应该有一点吧,你们也知道的,这吵架的时候,满嘴乱喷,刹不住车也是可能的。” 菊花关苦笑道:“坏就坏在这里了!你想啊,这至圣先师是谁啊,那是咱们中原大地传承的基础,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这至圣先师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你偏偏就骂了他,你说你这不是捅了大篓子了吗?听说好像官员知道这事以后,纷纷写奏折弹劾于你,说是要革掉你的功名,就连你交好的那些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啊!三弟啊,你这次可要做好准备了,这次呢,你死肯定是不会死的,不过这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靠!”杨凌平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混蛋,没事就是跑过来吓我的吗?有这闲工夫,不会在外面帮我跑跑人情啊!”小菠萝帮腔道:“三弟,别生气,这人情自然是会帮你跑的,我和大哥过来,主要就是让你知道,现在这事呢有点棘手,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咦,二哥,你这说话水平有进步啊,看来这当了官就是不一样,那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啊?”杨凌夸赞道。 “多谢三弟的夸赞,这办法呢,暂时还在想,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想出来了。” 就在这时,冷不丁地听到对面牢房里传来的笑声:“哈哈,杨凌,你不是很狂吗?你不是不把圣贤放在眼里吗?这一下子我看你还怎么猖狂,你这个国之jiān佞,也终于走到头了吧?” 杨凌转过头,冷笑着对那帮御史说道:“我倒不倒霉还不一定,不过我敢肯定你们现在肯定要倒霉了。” “三弟啊,这些人是谁?怎么会在你对面的牢房里?”菊花关轻声问道。 “就是这帮二愣子御史跟我对上的,本想老子就在他们面前晃悠,恶心恶心他们的,没想到反倒是被他们先恶心了我。”杨凌忽然叫道:“小刘,刘三,你给我死出来?” “杨公子,你找我?”刘三再次应声出现在杨凌的身后。 “去!帮我把这牢门给打开,老子今天不揍他们一顿,今天难咽这口气!”杨凌吩咐道。 “这杨公子,恕小的多嘴啊,他们有十来个人呢,你这才一个,小的劝你,还是别了吧!”刘三好心地劝道。 “什么叫我一个人?没看到我这身边还有两个吗?尤其是这位,”杨凌指着小菠萝说道:“看到没有,就这位,你别看他胖得跟头猪似的,但是也是武功高强的一份子,实在不行,压也压死他们!” 小菠萝苦笑不得,对杨凌说道:“三弟,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你就把我这话听成是对你的激励吧!你看看做兄弟的多不容易啊,就这关头了,都不忘督促你要做好减肥工作啊。”杨凌胡诌道。 “这上头有令!千万要保护好,杨公子和这些御史,不能出一点点的纰漏啊!”刘三犹疑道。 “能出什么纰漏?监狱里斗殴,是多么正常的事啊?难道你没见过?”杨凌生气道。 杨凌对小菠萝说道:“二哥,把你东宫的腰牌借我用一用!” 小菠萝一边解下腰牌递给杨凌,一边问道:“三弟,你这是要干嘛?” 杨凌接过腰牌,然后丢给刘三说道:“看清楚了,我这二哥,是陈国公萧府的嫡长子,东宫亲卫军的典军,你要是今天让我高兴了,将来老子就想办法把你调出去,不比你在这做一个苦逼的老头要强得多?” 刘三接过小菠萝的腰牌看了看,又看了看杨凌身边跟杨凌一副德行的两个人,最后咬咬牙,从腰间解开一把钥匙,扔在地上,说道:“哎呀,我刚才好像掉了一把钥匙,也不知道掉去哪里了!” 杨凌看着刘三这一副无耻的嘴脸,感叹道:“这么无耻的样子,倒是跟我挺像的!” 杨凌捡起地上的钥匙,冷笑着看着梅峰他们,,梅峰惊恐地说道:“姓杨的,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朝廷命官,是读书人!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啊!”都到这份上了,两个混蛋兄弟自然是站在杨凌一边的,菊花关一边拉着杨凌,一边说道:“三弟啊,别把事情搞得太大了。” 小菠萝则是从腰里掏出刀拿在手上,喝道:“不要吵!” “停,停,二哥啊,别没事把刀拿在手上,吓坏小朋友咋么办?咱们是要折磨他们的**,又不是摧残他们的心灵,过了啊,过了!”杨凌赶忙劝阻道。 小菠萝依言将刀回鞘,然后兄弟三个又各自选了一把椅子当凶器,杨凌狞笑着打开梅峰他们的牢房门,杨凌在门里站定,说道:“我劝你们啊,就别想跑了,跑出这间牢房,可是会被当越狱处理的哦!”梅峰这帮御史,平时自诩为铁骨铮铮,那是因为官场上的斗争大多是在精神上的,很少会涉及到**,看着杨凌三个狞笑着向自己逼近,梅峰他们顿时没有了平时指点江山的那份自如,作为领头人,梅峰这时候忽然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不断挥舞着两个拳头,好像滑水一样,嘴里大叫着:“我跟你们拼了!”冲向杨凌。 可惜啊,不知道是不是他有近视眼,还是因为埋着头,看不清眼前的路,杨凌只轻轻一闪,就躲过了这么虚浮的一击,杨凌笑着对自己两个兄弟说道:“两位哥哥,那边的人,你们先看着,晚点再动手,现在是我和这混蛋的私人恩怨时间。” 杨凌说罢,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对于这种程度的斗殴,当然不可能像对那些老外使者一样,杨凌也不打梅峰的脸,专挑那种肉多的,不好意思展示伤口的地方招呼,嘴里呼喊道:“让你他吗跟我作对,让你弹劾我,让你要我停报纸,让你今天早上吃白面馒头” 第一二九章营救杨凌一 孙猎人中午来送午饭的时候,杨凌正顶着一只熊猫眼在和自己两个兄弟斗贪官“一对二!没炸了吧!顺子,哈哈,我赢了,给钱,给钱,我的小钱钱啊!”那只硕大的熊猫眼显得格外的亮眼。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孙猎人看到杨凌的样子,赶忙放下手中的食盒,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刚才打了一架,舒筋活血用的!”杨凌满不在乎道。 听说杨凌又打架了,孙猎人一双眼睛盯着杨凌两个兄弟,眼里明显有些不友善。 菊花关和小菠萝被看得有些尴尬,赶忙解释道:“弟妹啊,我们和三弟的感情那是没的说,怎么可能会和三弟打架呢,这不是我们打的。”说完还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对面满目疮痍,正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御史们。 杨凌大怒,指责小菠萝道:“我就不说你个混蛋二哥了,啊,明明这一拳应该是大哥挨的,你把他推开了,自己也躲开了,留给我倒霉,你说你要怎么交待?” 小菠萝委屈地解释道:“那他是大哥吗?咱们做兄弟的自然要保护好大哥!不是我说你啊,三弟,你这打架功夫明明稀烂,还就喜欢打架,刚才明明你一个人对付那个梅峰就够了,偏偏还要鬼叫着冲上来,这可不怪我们!” “你”杨凌没还说完,孙猎人就打断了杨凌他们,然好捧起杨凌的脸,轻轻吹着气,关心地问道:“还疼不疼?” 杨凌有些得意地看了自己两个兄弟一眼,豪迈地说道:“没事,刚才拿热鸡蛋滚过了,你去问问刚才那帮混蛋的手有没有事吧!就我这身体,,这气劲可不是开玩笑的。” 孙猎人轻笑着从食盒里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说道:“好了,还是吃饭吧!” 菊花关和小菠萝赞赏道:“闻着挺香的,一定是弟妹亲手做的吧?”末了,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弟妹啊,别怪哥哥们多嘴啊,你这次别又忘了放盐吧?” “行了,行了,我老婆现在厨艺大涨,这没放盐的事,早就不干很久了。”杨凌得意地说道,然后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再然后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笑容满面变成了内牛满面。 “怎么了?这菜真有这么好吃?”菊花关和小菠萝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顿时也是内牛满面。 “怎么了?难道这菜又没放盐?不对呀,我明明记得我都加了盐的。”孙猎人不解地说道。 “没有!弟妹的确是加了盐,”小菠萝将满脸的褶子给抹平了说道:“不过弟妹啊,这盐也不便宜,你下次还是少放点盐吧!” 好在别的菜都还算正常,兄弟三个推杯换盏,吃了起来,孙猎人则是坐在一边把盏,时不时还给杨凌夹两筷子杨凌爱吃的菜,羡慕得菊花关和小菠萝两个人话悲愤为食欲。 “杨公子,杨公子”杨凌转头去看,却见肾虚道长正趴在栏杆上,手里拿着半个窝窝头,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杨凌急忙转过身去,这老道也太能卖萌了,真是受不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孙猎人起身夹了很多菜,准备给肾虚道长送过去,杨凌指着桌上那盆放多了盐的菜说道:“把这盘菜也端过去吧,这大成律例上把人给齁死,总不能定罪吧?老子准备齁死这老王八蛋。” 不过肾虚道长的生命力显然比杨凌想象中要来得顽强得许多,就着半个窝头,如风卷残云一样,将孙猎人送过去的饭菜,一会就给消灭光了。 杨凌有些不自信地问自己两个兄弟道:“不是咱们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吧?我看那老王八蛋吃得挺香的啊。” 菊花关想了想说道:“不一定,像他们那种跑江湖的,肯定是有什么吃什么,对吃的才没有我们那般挑剔吧?” 一顿饭杨凌三个是吃得很满意的,尤其是看着对面的牢房里,一帮御史看着面前的白面馒头发愣,却是吃不下,那种感觉真是爽翻天了。 吃完饭,孙猎人收拾好碗筷,菊花关和小菠萝也起身告辞,走到牢门外,菊花关赶忙叫道:“弟妹,留步!” 孙猎人回过身,问道:“两位伯伯有什么事吗?” 菊花关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不瞒弟妹,三弟这次的事,有些棘手。” 孙猎人立刻问道:“那沈相国那怎么说,我看沈相国的样子,对老公他似乎多有看顾。” 菊花关为难道:“这次因为三弟他骂了至圣先师,所以朝堂的风评很不好,恐怕沈相国也是不方便出面的。” 孙猎人开始掉眼泪,忽然就向两个人跪了下来,哀求道:“两位伯伯,老公他可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菊花关赶忙扶起孙猎人说道:“弟妹,无需如此,还说不到一个死字,三弟虽然没有担任实职,但是前前后后也的确为朝廷做了不少事,仅凭这一点,三弟就不会有事,不过这三弟的名声,从此以后,恐怕就没了。” “那两位伯伯,可想出了什么对策没有?”孙猎人擦擦眼泪问道。 “唉,说实话,论聪明,我和二弟是拍马也比不上三弟的,”菊花关叹口气,说道:“所以,我和三弟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三弟自己的,不过三弟虽然大事看上去精明,但是遇上小事的时候,总显得有些糊涂,从三弟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想来问问弟妹,平时三弟有什么对至圣先师有什么别的说法,可以推翻那些指责?” “这一时之间,的确也想不到。”孙猎人为难道,其实也不是没有,杨凌唯一推崇的一句话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过显然这句话是推到不了那些指控的。 “弟妹,不如你回去,仔细翻翻三弟的如读书笔记一类的东西,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菊花关最后建议道。 听了菊花关的建议,孙猎人急切地回了家,一见家门就迫不及待地翻起了杨凌的读书笔记一类的东西,凡是杨凌写过的、画过的,只要有字模样的东西,一律翻出来,一点一点地看着。 其实读书笔记之类的东西,对杨凌而说实在是一件很玄幻的东西,杨凌从小念书就不写这东西,上大学的时候除了老师画的考点,更是连书都不怎么看,作业什么的干脆就是拿来抄的。杨凌的书房,虽然装修豪华,书架上也堆了密密麻麻的书,但是那些都是纯粹用来装点门面用的,很多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杨凌书房里倒是有些亲自写的东西,不过大多都是各种规划图,以及无聊的时候,画的一张张的小乌龟,天可怜见的,杨凌其实还想画些别的什么东西,可惜杨凌实在是没什么艺术天赋。 孙猎人正翻着杨凌的东西,小蝶进来通报道:“小姐,孔家小姐过来拜访?” “不见,不见!”孙猎人难得的气急败坏了一次,等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快快有请,就说我现在有事,请孔小姐到书房来说话。” 不一会,小蝶就领着孔映雪来到了书房,说实话,孔映雪还是第一次来到杨凌的书房,不禁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整个书房因为是刷的白色,又在地上铺了很多大型瓷砖,显得很是洁净,巨大的落地窗,正敞开着,知了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孔映雪走到那巨大的书架前,心中暗暗赞赏,看来这杨家哥哥,平时也是个饱学之人,不过看到书本上,落满的厚厚的灰尘,不禁有些失笑,这么多的书在别人看来,这可是一大笔财富,没想到这杨家哥哥却是完全只是用来装点门面用的。 小蝶对着正埋首整理的孙猎人叫道:“小姐,孔小姐来了!小姐,小姐!” 可是孙猎人太过专注,却是怎么也听不到,小蝶到最后忍不住,只好用手轻轻掐了孙猎人一把,孙猎人茫然地抬起头,问道:“小蝶,有什么事吗?” “小姐!孔小姐来了!”小蝶再次提醒道。 孙猎人这才惊觉,看着眼前的孔映雪,赶忙站起身来,致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有些失神,真是怠慢孔小姐了,你快请坐!小蝶,快去切杯茶来给孔小姐!” 孔映雪指着书桌上一堆散乱无章的东西问道:“不知孙大家在研究些什么东西,竟然如此认真?” 一说起这个,孙猎人就苦了脸,然后将今天菊花关所说的又再说了一遍,这才愁眉苦脸地说道:“他平时也不好读书,写的这些东西又是杂乱无章,我到现在也没找出一些头绪。” 孔映雪说道:“既然孙大家一个人找,难以找到,不如也算上小妹一个如何?” 孙猎人感激地说道:“有孔小姐的帮忙,自然是感激不尽!” 孔映雪微笑着坐了下来,先是拿到一张画满了乌龟的纸,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第一三零章营救杨凌二 孔映雪将满是乌龟的纸递到孙猎人面前,笑着问道:“这是杨家哥哥所画的吗?” 孙猎人有心替杨凌遮遮丑,可惜自古以来书房都是非至亲不得入内的地方,尤其是还在书房里留下这种极具童真的画,孙猎人作为京城的女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大部分时候,别人知道她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但是不代表她在别的方面不行,显然骗孔映雪是不行的,孙猎人只得红着脸,点点头,替杨凌承认这个让人有些尴尬的现实。 却不料孔映雪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再言语,然后又仔细盯着那些小乌龟看了一会,展颜一笑,孙猎人在一旁看着,虽然知道自己也是个美人,不过孔映雪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果非要选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干净,不像自己从小在青楼里长大,即使这笑也带着点媚俗。 孔映雪将画纸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张纸来看,这张纸是杨凌今后的一些规划,上面的字全都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杨凌这人有点爱玩闹,有时候忽然有个点子,然后玩着玩着,就不记得了,所以杨凌养成了会随时记录便条的习惯。 孔映雪对着那张纸看着有些皱眉,说实话,她从小性子安静,加上家世的缘故,所以这才情自是不在话下的,在她想来,杨凌有一个“玉露公子”的名号,这才情自然也是可以的,这年头,才情就等于你的学识,学识好自然字就好,不会画画没关系,并且谁都不是神,但是这字写得如杨凌这般好像螃蟹爬一样的,着实少见,这写得差也就算了,这上面很多字,孔映雪觉得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孔映雪刚准备出口唤孙猎人,想了想,孙大家这个称呼实在有些见外,所以改了个口,叫道:“孙姐姐,这也是他写的吗?” 这孙姐姐三个字威力非同小可,害得孙猎人连说不敢当。也的确是不敢当,孙猎人出生青楼,是贱籍,虽然如今已经赎身了,但是这贱籍除非皇帝亲口承认,否则是永远也消不掉的,大成律例上写得清清楚楚,贱籍不得为妻,否则流放三千里,虽然杨凌和孙猎人感情很好,但是孙猎人始终都是一个妾,杨凌如今家大业大,又有这么多人照看着,将来肯定还需要一个妻子,按照孙猎人看到的,以及沈老头说的,这杨凌正妻的地位,将来必定是孔映雪的。你一个妾年纪再大,也只能叫正妻姐姐,这称呼问题可是很大条的。 两个人谦让来谦让去,最后还是一个孙姐姐,一个孔小姐的叫着,孙猎人指着那张不堪入目的纸条说道:“这的确也是他写的。” “杨家哥哥的才情我是知道的,却不料他的字,实在有些”孔映雪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孙猎人轻笑着说道:“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狗爬一样。” 孔映雪捂嘴轻笑道:“这比喻,倒也是贴切,而且妙趣横生。” “还有,”孙猎人指着桌上的简化版的炭笔说道:“他也不习惯用毛笔书写,特意让人做的这种笔,而且这上面的字,他也称为简体字,说我们现在所书所写的应该称为繁体字,总有一天,这简体字会代替繁体字的。” 孔映雪拿起桌上的铅笔,试了试,觉得很不适应,孙猎人要照着杨凌的样子,指点了孔映雪正确的握笔姿势,孔映雪试了一下,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但是书写速度,的确要快了不少,尤其是写小楷的时候,孔映雪夸赞道:“杨家哥哥的想法果然奇特,就连这最难写的小楷,用了铅笔之后,也是快了不少呢!” 继续翻着杨凌种种留下的痕迹,的确一点赞美圣人的话也没有,倒是让孔映雪除了认识了铅笔、简体字之外,还认识了阿拉伯数字。 两个人有些失败的失落,坐着久久无言,孙猎人忽然见书桌下面有一个突起,忍不住好奇,然后拉了出来,却是一个抽屉,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纸,孙猎人和孔映雪对视一眼,同时升起了希望,然后将那张纸给拿了出来。 不过,很快,两个人又失望了,因为纸上写的东西,在他们看来连字都不应该称得上,就好像寺庙道观里的那种符咒一样。 这纸上的字,她们当然不认识,因为杨凌是用拼音写的,孙猎人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他曾经说过,这纸上有他最大的秘密,他准备拜年之后,将这上面的字刻在石碑上,等着后来人去解读,也不枉他来这世界走一遭了。” 那是,杨凌原本的意思是,自己怎么着也算穿越过一回,无论如何也得给后面的人留点不能解开的谜团啊,顺便告诉那些物理学家,时空穿梭是可能的,平行宇宙也是可能的,薛定谔的猫它死不死,真的是很难说的。 一点头绪也没有,两个女人靠在椅子上,有些失落,孔映雪问道:“孙姐姐,这杨家哥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从前我娘告诉我,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后来我外公又告诉我,他有着旁人很难看懂的智慧。一开始,杨家哥哥想当一个商贾,我还非常不解,可是后来我外公又告诉我,他这商贾当得比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官都要好,很多百姓都要感谢他。孙姐姐,你能告诉我吗?” 孙猎人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你得时刻哄着他,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表面上看上去很放荡,可是我知道他内心里对感情很看重,对我们从来没有说过重话,也很维护我们,像家里的那个和尚护卫,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他二师兄,可是他都会嘱咐我,让厨房里多准备一点食物。而且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应该是一样的,有衣穿,有饭吃,有书读,他可以和工人们勾肩搭背,也可以一掷千金,给工人的孩子们建造一所书院,他还说有一天,他有足够的能力的话,他要让所有的小孩子都能读书,最起码也要读九年,他管这个叫九年义务制教育。可是说来也奇怪,他对那些读书人,又很不屑,总认为他们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一直强调,这个世界能永世流传的名字,是能够让人有更好的房子可以住、有更多的饭可以吃、有更暖的衣服可以穿的那些人。” “杨家哥哥真是一个看不透的人啊!”孔映雪感慨道。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在我们眼里始终都是一个好人。”孙猎人附和道。 要是杨凌在这,肯定要内牛满面,这尼玛自己老婆都给自己发好人卡,这是要让自己当牛头人的节奏啊。 “咦,等等!”孔映雪忽然叫道,然后问孙猎人:“孙姐姐,你刚才可是说,杨家哥哥的愿望是有一天让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上书?” “是啊!”孙猎人回答道,然后忽然明白了过来,杨凌虽然平时嘴巴不说读书人的好,可是他自己盖学校,让几百个孩子有书读,孔子的门徒不过也才三千个人,杨凌所做的,肯定能让更多的人读上书,这不正是符合了孔子教化天下的愿望吗?就这样的人,绝对是对孔子最好的致敬啊。 想明白这一点,孙猎人不禁喜上眉梢,孔映雪这时候又抽出一张纸,指着上面奇怪的东西问道:“孙姐姐,这是什么?” 孙猎人探头去看,看到孔映雪指的正好是标点符号,孙猎人回道:“他管这个叫标点符号,说是用来断句的,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写的东西用这个来断句,就不怕别人会误会意思了。” 孔映雪也说道:“偶尔看报纸的时候,也觉得上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不会让人会错意,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应该都是这标点符号的功劳了。要是圣人他也能用这标点符号的话,也不会发生让后人曲解经义的事情了。这不又是杨家哥哥的一桩功绩吗?” 两个人兴奋地说着,只觉得杨凌眼前的困局都不存在了,一个如此兢兢业业为孔夫子的事业尽心尽力的人,又怎么可能诋毁孔夫子呢? 当孙猎人给杨凌送晚饭去的时候,告诉了杨凌这个发现,杨凌忍不住哈哈大笑,又重重地在孙猎人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哈哈,老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孙猎人笑着躲开杨凌的持续攻击,说道:“这功劳我却是不敢受的,这一切都孔小姐的功劳。” “孔映雪?”杨凌一愣,然后想到,这小妞貌似有点聪明过头了吧,就这种事,老子只是习惯性思维,都能被她联系到这上面去,也未免联想能力太丰富了吧。 不过孙猎人还是担心地问道:“只是那些御史的指控?” “没事,没事,”杨凌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断案得讲究个真凭实据,他们也没有人证或者无证可以证明我说过那种话,而且现在又没有测谎仪,真要问起来,我打死都不承认,看他们能奈我何?” 第一三一章三司会审 叩阍这种事虽然是直接向皇帝告状,但是也没哪个皇帝会闲着无聊来亲自审理案件,不过为了表示高度重视,最后决定三司会审。 杨凌躺在地上,摸着下巴,听着菊花关告诉自己这个结果,问道:“大哥啊,这三司是哪三司啊?” 小菠萝伸手将杨凌给拉了起来,解释道:“三司自然是指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了,三弟你这下可要小心了。” “要小心个毛啊,就凭我和沈老头还有庞太师的关系,想必那些大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吧?”杨凌坐直身子,满不在乎道。 “大理寺和刑部你的确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但是这都察院你可要小心了。”菊花关说道。 “怎么说?”杨凌好奇地问道:“难道凭那两个老头的势力,还有什么衙门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下吗?” 菊花关只好再次解释道:“这都察院也就是俗称的御史台,也叫乌台或者青阁,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除了能够监察官员的得失之外外,具体还担负的工作是:参预九卿一起议奏折;凡重大案件与刑部、大理寺公同审断;稽察各级衙门、官吏办事的优劣;检查注销文书案卷及封驳事;监察乡试、会试、殿试;巡视各营等事务,你别看他们位不高,但是权力却极重,这也是太祖当初设立都察院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有效牵制朝堂势力。虽然沈相国和庞太师这些年权柄很大,都察院也不敢明着和他们作对,但是沈相国和庞太师也不敢将他们纳为自己的势力。而且这里面总有几个比如梅峰他们这样的人啊。” “你等一等!”杨凌叫道:“你说梅峰是都察院的人?” “怎么了?梅峰他们身为御史,自然是都察院的人啊!”菊花关奇怪地问道。 “靠!”杨凌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的诉讼制度里难道没有利益回避原则吗?不公!包庇!” 杨凌这叫得响亮,梅峰那些御史却是满脸的得意之色,想来他们也得了消息,三司会审,只这一点,就说明朝堂上很重视这个案子,而且听说都察院此番派的人是颇有直名的史贻直大人,光听这名字,也知道这老大人的性情了,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将杨凌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步。 杨凌终于也在菊花关的指点下明白了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的职责,简单来说它们分别对应的就是现代的法院、公安局和检察院的职责,当然还是有一点出入的。 杨凌心中哀叹一声,跟自己有仇的检察院要对自己提起诉讼,那罪名肯定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啊,搞不好什么样的屎盆子都得往自己头上扣啊。 趁着杨凌心情低落,菊花关和小菠萝又趁机提出要和杨凌斗几把贪官,美其名曰帮杨凌放松心情,可惜啊,杨凌却是越战越勇,独挑这两个菜鸟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最后一算账,嘿,赢了不少,吓得两个人干劲落荒而逃,省得被杨凌惦记上。杨凌只得哀叹,人心不古,连自己兄弟都要欠自己钱,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话他们肯定没听过。 杨凌明天就要过堂了,自认为杨凌当仁不让的长辈,孔兴学少不得要向自己的岳父请教一下,孔兴学是没资格去旁听的,只得向自己的岳父询问一下了。 沈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你放心,杨凌那小子顶多要吃些苦头,大的问题是不会有的,明天我会和庞大胡子一起去,凭我和他的面子,想来也不会有人不开眼。” 孔兴学还是不放心地说道:“可是那史贻直,没想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回京。” “不过一个莽夫,有什么值得忧虑的?”沈老头哂然一笑道:“按说这朝堂上资历比他还老的人也没几个,蹉跎几十年,还是在都察院任职,一味的直,全然不明白曲,这样的人,碰到杨凌那惫懒小子,我还是很期待的。” 孔兴学还要再说:“可是”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外公、爹爹,你们在吗?我是映雪。” 沈老头叫道:“映雪啊,进来吧!” 孔映雪进来以后,先是向沈老头和孔兴学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想必外公和爹爹一定在为杨家哥哥的事担忧吧?” 沈老头笑呵呵地说道:“为那个臭小子担忧?你外公我啊,巴不得那臭小子吃点苦头呢,也好让他明白一点做人的道理,不担忧,一点也不担忧!”沈老头连连摆手。 孔映雪跺着脚,嗔道:“外公!” “好!好!映雪别生气,外公担忧还不成吗?”沈老头笑着问道:“看映雪的样子,莫非你已经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来营救那小子吗?” “好办法倒没有!”孔映雪微笑道:“不过是整理了一下杨家哥哥平时的一些东西,想来对他会有些帮助。”孔映雪说着,就将自己整理的标点符号用法,给递了上去。 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是孔映雪去牢里向杨凌问的,都是孙猎人从牢里问了,然后两个人一起整理的。 不得不说,两个才女整理得很好,沈老头很认真地看完了,然后递给了孔兴学说道:“你也看看,没想到我们却忽视了杨凌这臭小子的能力,有了这东西,无论是对经典的理解,还是传书后代,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孔兴学急忙接过来一看,只见纸上详细罗列了标点符号的用法,而且又从经典里摘录了语句,将标点符号套进去,又对原本的理解提出了一些质疑。 孔兴学一点一点地看完,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贤侄竟有如此才能,我却不知!” 沈老头笑道:“恐怕那小子,也是无心之举,这还要多亏咱们家的映雪啊。” 孔映雪被沈老头笑眯眯地盯着,立刻红了脸,赶忙低下头去,说道:“既然外公和爹爹也知道了,我先告退了。” 沈老头看着孔映雪头上那颗用东珠做成的发簪,摇曳生姿,若有所思地笑了。 第二天,是提审的日子,一大早就见梅峰他们大呼小叫的,让狱卒打来了水,整理妆容。 杨凌冷笑一声,一帮二百五,连同情分都不知道帮自己加,杨凌故意披散了头发,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将衣服上弄得都是肮脏,然后从墙角捡来一点稻草,一点一点仔细插在头发里,问刘三道:“小刘啊,看看公子我,这形象怎么样?” 刘三哭着脸说道:“杨公子,不是小的说你,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乞丐一样,这样对那些大人的话,实在是太失礼了,要不小的,打点水来,你重新整理一下?” 杨凌不满地瞟了一眼刘三,说道:“你懂个毛啊,就这样的形象,具有极强的后现代主义,表达了我对这个黑白不分的世界的强烈的控诉,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完善,小刘啊,你帮我看看,哪里还有不对的?” 刘三不懂杨凌说的那些后现代主义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挺好的呀,没有哪里不完善,就杨公子这么出去,说不定人家路过的人还会给杨公子施舍几个铜板呢!” “真的?”杨凌兴奋地说道:“早听说,当职业乞丐,不仅收入高,而且劳动强度低,老子也傻,死那么多脑细胞去做生意,早知道老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去当乞丐多好啊!咦,小刘啊,跟我一起去当乞丐吗?赚钱多,又好玩!” 刘三赶忙擦擦冷汗道:“小的还是等着做高级牢头好了。” “没出息!不思进取!”杨凌鄙夷道:“行了,现在提我上堂吧!” “那杨公子请!”刘三毕恭毕敬道。 杨凌走着走着,忽然又急匆匆地折回来,拿着镜子照了又照,刘三跟在后面,急道:“杨公子啊,又怎么了,一会过堂的时间都到了,可不好让大人们久等了。” 杨凌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质问刘三道:“小刘啊,老子让你看看哪里有不完善的,你不是说挺好的吗?看着挺可怜的吗?” 刘三期期艾艾道:“是啊,是看着挺可怜的呀!” “为毛镜子里的我,还是这么玉树临风?”杨凌说着,然后挥挥手道:“算了,我玉树临风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父母的错。现在给你个光荣的任务,来,朝我眼眶这打一拳。” “啊?”刘三哭丧着脸道:“杨公子,你别玩我了,我不敢呀。” “真是个废物!”杨凌啐一口道,看刘三这样子,估计借他个熊胆,也不敢,杨凌看着不远处牢房里的肾虚道长,笑了。 “肾虚道长啊,求你个事呗!”杨凌笑道。 “什么事?”肾虚道长从入定状态下醒过神来,问道。 “劳驾,请你高抬你的贵手,往我这眼眶里来一拳,要打出青紫。” “你有什么阴谋吗?”肾虚道长警惕地问道。 “有阴谋,不过不是针对你的,”杨凌笑道:“你要是打了,今天让你仿照二师兄的例子,可以多两根鸡腿哦!”肾虚道长显然也抵抗不了两根鸡腿的诱惑,再次询问杨凌有没有阴谋,会不会打击报复,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忽然一个马步冲拳。 “啊”杨凌捂着眼睛倒地。 第一三二章过堂 杨凌躺在地上,只觉得整个眼睛里都是小星星,要不是剧痛,杨凌差点都唱出“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来了,杨凌捂着眼睛,勉强站起身来道:“靠,你个死老道,说打就打,不会让我有个准备吗?” 肾虚道长委屈地说道:“杨公子啊,一旦你有了准备,全身绷紧,就不容易打出青紫来了。” “你他吗少唬弄我,我算是看出了,你这是趁机报复,老子这几天的好酒好菜都喂了狗了。”杨凌大怒。 “杨公子,这可是你让我打的,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还有你刚才可是说过不会生气的。”肾虚道长继续辩解道。 “老子反悔了,不行啊!”杨凌咆哮道。 “那两根鸡腿的事?”肾虚道长还念念不忘自己的鸡腿。 “没了!”杨凌对一边的刘三吩咐道:“记住,今天中午给他两根鸭腿,还鸡腿,做梦去吧!” 刘三小声地嘀咕道:“其实鸭腿比鸡腿贵!” “老子有钱!乐意!千金能买爷高兴!哎呦,我的眼睛哦!”站在大理寺的大院里,杨凌顶着一只熊猫眼,和一旁的梅峰他们怒目而视,不过显然以眼杀人这招,因为杨凌熊猫眼的缘故,杀伤力大打折扣。 忽然只听到大堂上传来一阵惊堂木的响声,然后就是衙役们喊“威武”的声音“带事主!”这一声显得中气十足。 梅峰他们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杨凌则是在一旁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更乱一点,抢在梅峰他们前面,杨凌快步跑到大堂上,也不管别人,瞅准沈老头和庞太师的位置,然后以一招野狗抢食,扑到两个人面前,嚎啕大哭道:“两位大爷,你们要给我做主啊!”哭得撕心裂肺,却是没有一滴眼泪,杨凌还是假惺惺地捧起了沈老头的衣襟下摆擦了擦脸,瞬时将沈老头洁白的衣服给弄得满是污渍,杨凌偷偷抬头看了沈老头一眼,沈老头的额头一抽一抽的,出于发飙的边缘,杨凌哀叹一声,做人果然得一碗水端平啊,然后又撩起正笑得开心的庞太师的衣襟,擤了擤鼻涕,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两个老头难得表现得比较一致,正要对杨凌发飙,堂上传来一声清澈的惊堂木,紧接着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杨凌,沈老相国和庞太师只是来旁听的,不得无故拉关系,影响审判,赶快转过身来,我们才是今天的主审!” 杨凌愕然地一抬头,丢给沈老头和庞太师一个幽怨的眼神,合着今天不是你们两个主审啊,这不是浪费我的表演天赋吗?再看看审判台,他吗为什么会有台阶,想要再表演一次的难度有些高啊。 杨凌转过身,见一旁的梅峰他们并没有跟一般的犯人一样下跪听审,自然自己也不需要下跪了,再看主审台上,端坐着三位大人,最中间的那个人,须发皆白,却是格外有精神,看着和沈老头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大。这位老大人正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杨凌,杨凌心中哀叹一声,想必这位就是菊花关提到的那个史贻直了。 史贻直,进士出身,和沈老头一届的,说起来和沈老头是同年,官场上同年是一种默认的联盟关系,可是这些年过去了,沈老头都已经混到相国的位置上了,这老头还是一个五品的左佥都御史,不是沈老头不肯提携这位同年,实在是这老头油盐不进,跟个炸药桶似的,谁也不会喜欢跟这么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稳定因素在一起的。 史贻直坐在三个人中间,就证明今天将会是他主导这场审判了,怪不得梅峰他们个个喜形于色,我去,你一检察机关的,抢人家法院院长的位置不好。 史贻直再拍一下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可是认罪?” 这尼玛算是什么审判方式?杨凌一愣,随即抬起头说道:“下官名叫杨凌,认罪这种事,我压根就没有犯过罪,又何来认罪一说呢?” 史贻直冷笑一声,说道:“还在这跟本官这装糊涂,都察院十三位御史,弹劾你cāo弄舆情,辱骂圣人,你认不认罪?” “冤枉啊!”杨凌大呼道。 “还说冤枉,我且问你,这报纸可是你创办的?”史贻直拿起一张报纸问道。 “这个,的确是,不过办个报纸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啊,有哪里不妥吗?”杨凌不解地问道。 梅峰拱拱手,说道:“启禀大人,这杨凌创办报纸,其实是为了暗中cāo弄舆情,上面刊登了,许多朝廷的政典法令,实为藐视朝廷,请大人明察。” 杨凌抬起头看着史贻直说道:“大人,刊登朝廷法令,的确是我让人干的,不过,我想问大人,那条律令上,写着不准朝廷法令不能让大家知道的?” 史贻直说道:“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愚昧,朝廷的法令岂是升斗小民可以理解的?而且你在这法令下,又写了很多东西,大肆评论,这样只会让百姓无所适从,长此以往,百姓岂不是只知道你的报纸,却不知还有朝廷?” 杨凌直视着史贻直说道:“听说大人素有直名,常常能够为民请愿,现在看来,大人也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所图的只怕是百年之后,能在这青史上留下一笔吧?” 杨凌这话说得**裸的,直指史贻直的本心,史贻直脸色一红,随即问道:“杨凌,今日公堂之上,你要是不说出一个理由,休怪本官再给你多加一条诽谤朝廷命官之罪!” 杨凌哂然一笑,说道:“我这个人读书读得不多,更别说读得精了,不过我最推崇的一句话却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照刚才大人的话来理解,亚圣可是唆使百姓大不敬了。”说到这里,杨凌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无比,说道:“我不知道,大人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不过我可以告诉大人,我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得多好啊,那些百姓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供养我们,结果呢,我们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才是这片天下真正的主人,他们耕种土地,他们守卫边疆,他们让我们有饭吃有衣穿,我们原本也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却因为我们读了几本书,做了一个官,所以就认为我们高人一等吗?所以就该认为百姓供养我们是应当的吗?我告诉你们错了,你们享受着他们的供养,就该接受他们的监督,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杨凌说得疾言厉色,所有人都是一愣,沈老头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凌这么严肃的表情,梅峰率先反应过来,叫道:“大人,你看到了吗?杨凌公然承认了这个罪,请大人治他的罪!” 杨凌转过头,叫道:“你他吗给老子闭嘴!别以为念了几本书,就觉得高人一等,你不是想指点江山吗?你不是想为民请命吗?发生天灾的时候,你让那些难民吃上饭了吗?还是边境有战事的时候,你去杀阵杀敌了?只会在这上蹿下跳的,在我眼里你跟一只猴子差不多,老子怎么会跟你纠缠上的?” 梅峰被杨凌骂得说不出话来,史贻直赶忙说道:“杨凌注意你的言辞,现在是审问你!” “好,就算是现在审问我吧?”杨凌说道:“那我刚才说得可有道理?如果你们觉得没道理,你们谁敢当着百姓的面说他们就该天生供养着我们?大人,你身为御史,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可是这天下太大,你能看到多少?将朝廷的法令让百姓都知道,都明白,这样才能监督官员完成得好不好,他是不是一个昏聩无能的人,难道这样也错吗?如果这样也错的话,大人所在的都察院,看来也没必要存在了。” 史贻直被杨凌说得哑口无言,虽然明知道杨凌的话里有许多漏洞,可是杨凌一开始一句话将他说得心说乱了,就是有心找几个漏洞也会被杨凌攻击,想到于此,史贻直决定跳过这一条,说道:“这报纸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但是其中有许多不合理之处,我会上奏皇上和朝廷,请他们定夺!不过杨凌,御史还弹劾你侮辱圣人,你认不认罪?” “不认!”杨凌斩钉截铁地说道:“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 梅峰怒道:“大人!请不要听杨凌的胡言乱语,我等十三名御史,皆可指认杨凌曾口出侮辱圣人之罪!” 史贻直看向杨凌,杨凌笑道:“俗话说,捉贼拿赃,抓jiān在床,难道仅凭这些人的一面之词,就可以认定我的罪责了吗?我想问的是,证据在哪?是还有别人听到了,还是我自己写下来了?” 梅峰说道:“我们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有假?” “当然有假!因为我不满你们的敲诈,所以你们怀恨在心,故意罗织罪名,陷害于我!”杨凌指责道。 第一三三章反告 “大人!”杨凌拱拱手道:“虽然我读书不精,但是我也是有功名的人,此前的秀才不说,而后又进入国子监学习,算起来的话面前也算是沈相国的徒孙了吧!”杨凌继续扯着瞎话。 沈老头闻听此言,恨不得从嘴角拔下几根胡子,剧痛让沈老头龇牙咧嘴的,跟吃不到香蕉的狒狒一样,逗乐了一旁的庞太师。 杨凌继续说道:“沈相国可是和大人同一届的进士,才学自是不必说,对圣人的维护那自然也不在话下的,又见我聪明伶俐、天赋过人,所以经常坑不对,是敲诈也不对,是哀求?对,是哀求!他经常哀求我要为孔夫子未完成的事业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沈老头已经变得很不淡定了,坑人者恒被坑之,这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要是在别的地方,沈老头说不定已经挽了袖子给杨凌来一个毛栗子了,可惜啊,这里是公堂,作为大人物,任何时候风度都不能丢,沈老头这时候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脸上还要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呵呵笑着,做神秘状。 杨凌偷眼看向沈老头,只见沈老头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是他的十指发白,紧紧地攥在手里,显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想了想,算了,还是不要刺激他了,把他气出个高血压加心肌梗塞什么的还好说,要是气不死他,最后倒霉的可还是自己。杨凌再次说道:“沈相国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也越来越不济,就连去青楼找姑娘聊天也没有零花钱了,哦,这个有点岔开话题了,但是就算是这样,沈相国也不忘圣人的大业——那就是教化天下。所谓师者有其事,弟子服其劳,终于我在沈相国的敦敦教诲下,弄出了划时代的印刷术,这里面有些技术秘密就不方便讲了,但是这样使得一本书的价格直线下降,也使得圣人经典的可以被更多的人所读,虽然其中的利润被他拿走了许多,但是我也依然无怨无悔呀,大人!” 这时候坐在史贻直左边的一个大人也拿出了一本书说道:“这是沈相国前日刚送给我的一套圣人经典,据说不过是以前价格的三分之一还少,不过因为怕贸然推出,使得原本的书商无利可图,未免与民争利,所以现在这些书都是用来免费捐赠给国子监、太学,以及天下的书院,另外也负责刊印皇家典籍。沈相国的这种情cāo,实在令我等汗颜啊。” 杨凌看着台上作秀的官员,再看看一边笑得很矜持的沈老头,其实很想说,屁啦,根本原因就是怕拉低市场售价,妨碍去辽国赚外汇好吗? 史贻直赶忙接过那书,翻了几页,书上沁人心脾的墨香味一阵一阵传来,书上的字也是光亮如新,史贻直批评道:“此事确是沈相国的不是,如此国之利器,可以泽被后世的恩泽,岂能如此敝帚自珍?岂能不向朝廷进献?” 沈老头笑眯眯地说道:“此事就不劳史大人的挂怀了,此事我早已经同皇上禀报过了,皇上也同意了我的做法。” “那也不行!”史贻直义正言辞地说道:“身为臣子,岂能明知君王有瑕疵,还不知道进谏?” 杨凌忽然有些失落,那史大炮今天不应该是审问我的吗?我才是主角啊,沈老头只不过是个背景呀,你现在跑去和沈老头对峙算个毛的意思啊。杨凌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大人,能不能让下官说完?虽然那书的确很重要,可是那个可以慢慢说,我现在身上的冤屈可是急于洗刷的。” 史贻直经杨凌这么一提醒,大概也想起了今天的主要职责似乎真是是来审问杨凌的,赶忙又坐直了身体,说道:“杨凌,你继续说!” “是!”杨凌继续说道:“发明了这印刷术之后,我后来又本着达则兼济天下的伟大理想,在去年收留了很多无家无地的难民,不仅如此,我还给这些人的孩子盖了一所蒙学,不仅校舍整洁明亮,而且免费提供吃喝,现在蒙学的学生已经几百人了,并且我也发下宏愿,只要我有能力,我愿意让天下所有适龄的孩子都能够念上书,我倒是想问问在座的诸位大人,你们谁能做到?哎呀,梅峰梅御史,听说你整日为民请命,有哪一条比我这个好?你们也就知道说一说,喊喊口号,须知知易行难啊,说得再漂亮有个毛用啊。” “大人,你觉得我这样的举措是在侮辱圣人呢?还是在继承圣人的遗愿?”杨凌继续笑着向史贻直问道。 史贻直自诩正直过人,自然也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裸的事实,也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说道:“你这样的举措,我还是很欣赏的,想必圣人也是欣慰的。” “大人过奖!”杨凌继续说道:“请大人再看看那份报纸上可有什么蹊跷?” 台上的三个大人赶忙头凑在一起,仔细研究了一下,却没什么发现,史贻直抬起头说道:“杨凌快快说来,不要在本官面前卖关子了。” “大人,我发现因为一些断句的关系,所以使得有些圣人的经典被人所歪曲理解,这着实让我感到痛惜,这如何能体悟圣人的大道呢?所以我冥思苦想很久,终于发明了一套标点符号,来改正这样的错误。”杨凌铿锵有力地说道。 “什么是标点符号?”史贻直好奇地问道。 杨凌从怀里将孙猎人和孔映雪共同的研究成果掏了出来,递给史贻直道:“这便是在下整理的,大人聪明过人,想必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比如那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如果在可后面加上一个逗号,想必意思就会和大人所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吧,想必也会和圣人的思想更接近吧?” 台上的三个人都是进士出身,才学自然是有的,看了看两个才女整理的资料,又听了杨凌的解释,立刻意识到这标点符号的价值,更严重点来说,这玩意对于统一思想价值观也不可估量的作用,反正以后读书人还想混,就必须写出更明白的符合统治观的东西,学术之争,将会被这标点符号抵消不少。 听完了杨凌的这些解释,史贻直也为难了,断案讲究个真凭实据,正如杨凌所说的,那些御史的弹劾并没有认证;也没有物证,如果单单凭他们所说,就要定杨凌的罪,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攒来的的名声可就没了,想到于此,史贻直拍了拍惊堂木,说道:“此事我等已然全部知晓,等我们禀告给皇上之后,自有皇上定夺,现在将事主等暂时收押,退堂!” “威武”衙役们好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维特!”杨凌大叫道。 正要起身的人纷纷好奇地看着杨凌。 杨凌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啊,忘了你们听不懂英语,不过你们所做的,还是和这个词的含义很像的。”杨凌说完,忽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嚎叫道:“下官冤枉啊,请大人为我做主!” 史贻直没法,只好叹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问道:“杨凌,你有何冤屈?” “其实也不算太大的冤屈,我现在要反告这十三名御史,不仅诬陷我,致使我的名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另外这些御史还敲诈我,欠钱不还!大人啊,不仅如此,我们关押在同一个牢房里,他们更是对我施以毒打,可怜我双手难敌他们二十六拳啊。”杨凌指着自己凌乱的发型,以及青紫的眼眶,说道:“如此惨绝人寰的行为,简直人神共愤,不仅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更是对我个人身心的健康发展造成了难以泯灭的伤口,所以请大人判处他们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交通费、误工费、护养费等合计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两银子又六贯七十八闻钱啊,大人!” “我们没有!”梅峰立刻喊冤道:“大人,我们没有,请不要相信这个小人说的话,他这是污蔑!我们没有敲诈他,也没有欠他钱,更没有打他,相反是他联合不知身份的两个人,对我们施以毒打。” “三个人打十三个人,这种话,你觉得大人会相信吗?”杨凌冷笑,又从怀里掏出欠条,递上去,说道:“大人,这是当初他们迫于舆论压力写的欠条,上面写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史贻直打开欠条一看,还真是一张欠条,忍不住狠狠瞪了梅峰他们一眼,然后又问道:“可有人证可以证明?” “这个自然,我这人很将法律的,自然是要人证物证俱在的,”杨凌笑着说道:“物证的话,大人已经看到了,认证的话,敲诈一事,有杏花楼的伙计以及茶客可以作证,殴打我的事,则有牢房里的牢头和狱友可以作证。” 史贻直摸着胡子说道:“人家不过才欠你两贯多钱,你却要人家赔偿这么多钱,未免有些不合理吧?” “合理啊,合理的很啊,大人,我给你算一笔账啊,首先那两贯钱是一定要还的,打了我给点汤药费也是一定要的,我这人啊,虽然平时身体健康,但是一旦生病了,就绝对是大病,非得吃点长白山的千年人参或者灵芝吊命不可,药引也要用上好的天山雪莲,然后什么冬虫夏草、鹿茸燕窝都是一车一车吃的。”杨凌继续掰着手指说道:“更何况,他们让我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本来有很多的超凡入圣的想法,也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这让我今后的生活岂不是很迷茫?这陪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那也是必须的啊。” 史贻直狠狠揪下自己的一根胡子,天底下无耻的人见多了,却从来没见过像杨凌这么无耻的,史贻直说道:“嗯,今天本官只管御史弹劾你的案子,其余都不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你还是上顺天府击鼓鸣冤吧!退堂!退堂!”史贻直使劲拍了拍惊堂木,然后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威武” “威武你们个妹啊,”杨凌骂一声,然后追着史贻直的背影叫道:“医药费什么的,可以不要,你就判一个精神损失费行不行啊?那个才是大头!别走啊,大不了,你判了以后,我分给你一成,要不两成也行啊!” 第一三四章结案 看着绝尘而去的史贻直,杨凌欲哭无泪,这尼玛,老子肯这么安安静静地蹲大牢,不就是为了现在能敲上一笔吗?老子又不敲你,你跑什么?跟一只被狗撵了的兔子一样,呸,这个比喻不好,应该是被老虎撵了的兔子一样,就是这老虎倒霉了一点,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杨凌没撵上史贻直,只得悻悻而回,在看那边还在斗鸡眼的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俩老头,虽然今天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能来听审,就是坐在那,也是对自己的支持啊,这两尊大佬可是自己坚实的靠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国家总理和国防部长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扯淡,杨凌笑眯眯地说道:“多谢两位来给我捧场,你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钱场吧,一两不嫌少,一万两也不嫌多。”杨凌说着就将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到两个老头的面前。 两个老头同时脸色一黑,沈老头开口斥责道:“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已经够有钱了,还伸手,像个什么样子?” “我确实最近比较手头紧,这不知道为什么又多了一张嘴,压力骤然大了很多。”杨凌解释着,然后鄙夷道:“算了,算了,不问你要了,你的零花钱还是我给的呢!做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不容易,我还是蛮同情你的。” 沈老头冷哼一声,说道:“今天看来,想必你这个官司很快就能结束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杨凌挠挠头,说道:“我最近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多思少眠,有点未老先衰的征兆,你给我提醒提醒?” “还不是为了裁撤厢军的事情,你小子可别给我装傻!”沈老头警告道。 杨凌不理沈老头,转过身对庞太师说道:“那老头穷疯了,一点钱都不肯给我,太师这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肯定不在意那万把两的银子,要不太师你给我点花花?” 庞太师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哎呀,这波罗和琳琅的婚礼就快到了,老夫现在满世界的给琳琅筹备嫁妆呢,最近手头有些紧,杨凌啊,听说你北边的生意挺好的,能不能带老夫一起玩玩啊?”庞太师还是那副笑脸,可是杨凌分明从那双小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杨凌转过头看了一看沈老头,沈老头吼道:“你跟他的事,看我干什么?” 杨凌心中有数了,赶紧笑着说道:“太师玩笑了,我这未来二嫂,虽说我还没见过,不过我那二哥可没少在我面前夸赞她,就是说我这二嫂素净了一些,我这做小叔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啊,太师啊,你看我能不能给二嫂凑些脂粉银子,想来以二嫂贤良淑德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收的,所以想请太师代收。” 果然听了杨凌的话,庞太师满意地笑了,浑身的肥肉都在颤动着,说道:“有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小叔子,可真是我那孙女的福气啊,那些脂粉银子我就先帮她保管着。听说,你往北边的人手有些不够,你放心,正好有一批禁军到期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可都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厮杀过的,我安排着去你那讨碗饭吃吧。” “好说,好说,此事太师可以同二哥家商量的。”杨凌笑道,不过心里却算计开了,这批人应该不是皇帝安插的探子,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庞太师还是不愿意放弃与军队的联系,想在军队里留下点香火情,同时也能给自己留一个好口碑,又解决了自己人手不足的问题。管他呢,老子只要不踩过那条线就是安全的,想必以这老头几十年的政治智慧,也不可能看不清楚这一点。 杨凌笑眯眯地把两只老狐狸给送走了,这才施施然地跟着衙役继续回了大牢,经过牢房的时候,杨凌斜着眼看着梅峰那帮二百五们,那帮二百五一个个垂头丧气,就算是头猪,看到今天过堂的情况,也该明白想要扳倒杨凌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梅峰抬起头,正好与杨凌的目光对上,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巧言令色鲜仁矣!你这个小人、骗子、国之jiān佞” 杨凌冷笑一声,也不理梅峰的咒骂,这些自诩为精英的人,一个个念书都念傻了,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两个朝廷的大佬,哪个不是满腹才学,就梅峰这样的,拉十个出来也不够打的,但是人家却做到了最高的官位,虽然被皇帝提防,但是从皇帝的表现来看,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们,这就是做官的智慧,也是做人的智慧,凡事因时而动,不拘泥教条。 接下来的两三天呢,杨凌就是安心地等待,彻底放开了,该吃吃,该睡睡,自己忙了这一年多,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等出去了,又得当老黄牛。 沈老头来了,带了皇帝亲自批复的结果——梅峰等十三名御史,举止失度,不明民间艰苦,所以下放到各地,当主簿,还不是县令这样的一把手,以后看表现,再酌情简拔;至于杨凌嘛,虽然没有大的过失,但是轻佻无状,所以永久罚俸,以儆效尤,关于报纸的事,可以照常发行,不过关于朝廷政令,将从礼部派人专门审核,要是杨凌还想给报纸添点新花样,得报礼部审备。 报纸的事还好说,杨凌早料到朝廷一旦缓过神来,必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舆论喉舌,现在大概也明白,办报纸也是一项不菲的开支,所以将经营权放给了杨凌,朝廷只管抓住大方向,好在还给了杨凌一定的自主权,杨凌还算满意。可是这罚俸的事情,杨凌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原来当一个虚职也是有俸禄领的,老子好歹也当了大半年的官了,怎么从来没有领到过工资?现在,又把自己今后所有的工资都给罚了个干净,虽然杨凌自诩生意头脑超前,但是蚊子再小也他吗是肉啊,将来孙猎人忽然发飙要回收财政大权,老子好歹还能攒点私房钱啊。 沈老头走了,杨凌坐在那唉声叹气,刘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说道:“杨公子,你该走了。” “走?去哪?”杨凌茫然地问道。 “当然是回杨公子的家啊。”刘三笑着说道。 “那么远的路,这么热的天,难道还要我走回去吗?”杨凌说道:“估摸这他们也该得了消息了,快来接我了。” 杨凌萧索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叹一口气说道:“别说,老子在这里住了几天,虽然睡得有点难受,但是也是难得清闲,还真有点舍不得。” 刘三说道:“多好办呀,杨公子豪富,可以回去照着这地方,也建一个嘛。” 杨凌白了一眼刘三说道:“我他吗就是一辈子睡牢房的命吗?” “都是小的多嘴了,请杨公子见谅!”刘三赶忙道歉。 “行了,行了,一会有人来接我,你帮我挡驾,就说我病了,暂时不想出去。”杨凌挥挥手道。 “啊,杨公子你病了?需要小的给你叫郎中吗?”刘三紧张地问道。 “老子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懂吗?还有他们来的时候,记得让他们给我留一套干净的衣衫,老子总觉得这几天跟馊了一样,发型也乱得不成样子,老子就这样见人,风度什么的还要不要?万一老子的老婆见了我这副模样,不要我了,怎么办?你说这么漂亮的老婆,要是没了,你上哪去给我赔一个给我。你赔得起吗?” 果然当孙猎人还有杨凌的两个混蛋兄弟来接杨凌的时候,被刘三用上述理由给挡了驾,三个人有些哭笑不得,想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杨凌又犯了孩子脾气,不过孙猎人还是细心地让人回去送来了一套杨凌的干净衣服,又嘱咐刘三傍晚的时候,去杏花楼取酒菜,也算是犒劳犒劳这些狱卒这些天来对杨凌的特殊照顾,让刘三连连作揖感谢。 是夜,大牢里彻夜狂欢,为了庆贺杨凌将隆重脱离牢狱之灾,所有犯人难得的可以吃上一整个窝头。杨凌则和狱卒们喝着小酒,顺便调戏调戏肾虚道长,为了报复肾虚道长那一拳之仇,杨凌先是让人画了肾虚道长含羞带臊的裸相,总觉得画得跟鬼画符一样,然后准备将什么老虎凳、夹棍等等古代刑具一样一样地在肾虚道长试一试,可惜这老道一点骨气都没有,还没玩,就吓得晕了过去,跟那些大无畏的革命先烈一点可比性都没有,让杨凌好不扫兴。最后没办法,只能将肾虚道长全身**地给挂在十字架上,杨凌看着肾虚道长的下身,实在有些不堪入目,所以没办法,只得在他的下身,又用他的破衣服给遮了遮。 看着自己完美的cospaly作品,杨凌退后一步,右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嘴里念道:“阿门!” 其余的狱卒也纷纷照着一起做。 杨凌看着肾虚道长羞愤的泪水,有些不忍心,赶忙上去安慰道:“来嘛,别哭,乖啊!你饿不饿啊,我下碗面给你吃好不好啊?” 肾虚道长带着哭腔问道:“能加鸡腿吗?” “好吧!”杨凌对后面的狱卒吩咐道:“再加根鸡腿!” “两根行不行?”肾虚道长颤抖地举起两根手指问道。 “你跟二师兄好歹也算是宗教人士,能不能别这么二?三观什么的,全给你们俩毁了!”杨凌笑骂道。 第一三五章出狱 闹完了肾虚道长,杨凌又让刘三他们烧了一大锅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这才躺在床上,静静地度过自己在大牢里的最后一夜,其实这也是人生的一种体验,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杨凌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恍惚中,映入杨凌眼帘的是刘三那张笑得有些恐怖的死人脸,杨凌立马一个激灵,翻起身来,紧紧护住自己的清白,紧张地说道:“小刘啊,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啊,我已经是名草有主了,咱们俩实在是不适合啊,而且我我还有枪,很厉害的那种,能把飞机打下来的那种,我警告你可不要乱来,不然,不然我就叫了啊!”刘三被杨凌说得云山雾罩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更加凑近杨凌说道:“杨公子天不早了,昨天杨公子的家人吩咐我,早点唤杨公子起床,说他们一早就来接杨公子出狱了。” “就这事啊!”杨凌打个哈欠,忽然暴怒道:“靠!小刘,你他吗刷牙没有?这么重的口气!害得老子还想睡个回笼觉都没有兴致了。” “刷牙?”刘三摸不着头脑,问道:“那是什么牙?” 杨凌叹一口气道:“我以前呢,也常常忘了刷牙,不过没关系,只要记得嚼绿箭,时刻保持口气清新,让你我更靠近。靠!老子跟你靠近个毛啊,而且人家还没给我广告费,乱打什么广告!”杨凌自责道。 杨凌自顾自地说着那些有的没的,刘三只好提醒道:“杨公子,天真不早了,你还是起吧!” “知道了!”杨凌没好气道:“出去吧,老子现在自己能穿衣服了,不需要伺候了。” 大牢的门被轻轻推开,杨凌神清气爽地出了牢门,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真刺眼啊,看着不远处正微笑的孙猎人,好吧,还有两个笑得跟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的两个混蛋兄弟,杨凌心里一暖,虽然自己穿越过来时无牵无挂的,但是现在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啊。 正当杨凌也准备回报一个比太阳更加明媚的笑容的时候,咦,怎么下雨了? “扫除晦气,恭喜少爷出狱!”两个家人拿着两把柚子叶在杨凌身上扫来扫去。 “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得了,”杨凌说道:“注意一点,少爷我娇嫩的肌肤可是很宝贵的,说不定有时候还得靠它吃吃软饭什么的。” 杨凌走向孙猎人,老远就摆出想要拥抱的姿势,谁料孙猎人轻笑着,躲开了杨凌,这小妞,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害羞什么啊?算了,这光天化日的,的确也不合适,晚上关上门的时候,想抱哪里不行啊,杨凌这样想着,保持姿势不变,转向自己两个混蛋兄弟,谁料两个混蛋也别开了身体。这尼玛的,杨凌瞬时脸上挂不住了,看到孙猎人后边的小蝶,笑着说道:“呀,小蝶啊,好久不见了,你好吗?我很好!哈哈,少爷我刚出狱,为了庆祝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历史性时刻,givemeahug,eon!” 小蝶娇羞着转开身子,笑道:“虽然不知道少爷后面说的是什么爪哇语” “等等,小蝶,少爷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下,这可不是什么爪哇语,此乃英语,英格里希,很高深的一门语言,当年少爷为了它,差点都毕不了业,要不是最后有个监考的油腻的师姐实在看不过去,帮我改了许多阅读理解的答案,少爷我的大学毕业证还在学校里给扣着呢!”杨凌赶忙打断小蝶,解释道:“后来少爷恶补了一大堆的美剧,现在估计只需要那油腻的师姐帮我改一半答案,我估摸着我也能过了。” 小蝶不理会杨凌的胡言乱语,说道:“少爷,你身上有味!” “废话,你少爷我是真汉子,纯爷们,有点男人味是多么正常的事啊!”杨凌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拉到鼻子边闻了闻,说道:“你看,少爷我昨天晚上还特意洗了一个澡,跟烫死猪一样的,现在这衣服上除了香味,就没有等等!你们谁能告诉我,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尿骚味!”杨凌仰天怒吼。孙猎人解释道:“这些都是童子尿的味道。” “童子尿?”杨凌忍不住问道:“咱们家里应该没有童子了吧,难道是二师兄的?” 孙猎人不得不再次解释道:“昨天沈相国忽然送来的,说是他问过人了,这童子尿不仅可以祛除晦气,还可以温气补身,这些都是孔家少爷的。” “靠!”杨凌忍不住骂道:“这老头明明就是用来耍我的,你们都多大的人了,他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居然还好意思跟他一起胡闹!” 菊花关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童子尿也是金贵之物,有些疑难杂症的药引就非得童子尿不可呢!三弟,你就先消消火吧!” “感情被淋了一身尿的不是你?我说你们还是我最亲近的人吗?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跟我站在同一阵线,胳膊肘往外拐,是怎么回事?嫌刺激得我还不够吗?”杨凌怒道。 “好了,三弟!”小菠萝出来打哈哈道:“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再说吧,今天为了来接你,早饭都还没吃呢?一会去你家,可得给我来碗扣肉啊!”“这大夏天的吃扣肉,你也不怕腻死你啊?”杨凌垂头丧气地往车上走去,嘀咕道:“说到吃的问题,老子得找个时间好好跟那老头谈谈了。” “谈什么?”菊花关奇怪地问道。 “当然是他宝贝外孙挑食的问题啊,光吃肉,不吃蔬菜,小小年纪,这尿里全他吗是尿素的味道。”杨凌没好气道。 这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刘三甜甜的声音:“杨公子!” 杨凌打了个寒颤,虽然这刘三也不算是一个靠谱的人,好歹人家在牢里也算是照顾自己这么久了,杨凌带着微笑道:“行了,小刘啊,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杨公子!”刘三继续眨巴着谄媚的笑容。 “靠,你个死人妖,听不懂人话啊,老子说不用送了,把你那恶心的笑容给老子收起来,老子瘆得一身的鸡皮疙瘩。”杨凌骂道。 “杨公子,那那小的高级牢头的事情”刘三挣扎着说道。 “这个事情啊,二哥!”杨凌叫道。 “什么事?”小菠萝问道。 “那边的那个混蛋,叫刘三,老子答应他了,等老子出狱了,就帮他谋一个高级牢头的职位,你给我想想办法。” 小菠萝摸着自己的二下巴说道:“这点小事倒是不值一提,不过,本朝没有高级牢头这个职位啊,干什么的?” “当然还是一个牢头啊,你觉得那混蛋还会干些别的什么吗?就是跟他们的官说一声,给他涨点俸禄就行了,不行的话,有什么灰色收入,记得分他一点也行啊,” “这点事啊,我记下了,”小菠萝拍着胸脯,转过身对刘三说道:“你叫刘三是吧?” “是!是!多谢萧典军!”刘三得了准信,立刻喜笑颜开,对杨凌叫道:“杨公子一路好走!闲暇的时候,来坐坐啊,这大牢的门随时都为杨公子敞开着。” 杨凌脚步一滞,脸色一黑,然后坐进了车里。这时候,大牢的门再一次被打了开来,一个耶稣模样的人,扛着一个硕大的十字架,正飞快地向自己这方向跑过来,嘴里大叫着:“杨公子!杨公子!等等贫道啊,贫道欲给杨公子再算一卦!” 所有人都看向肾虚道长,孙猎人也好奇地问道:“看着倒是像先前的那个道长,可是又觉得不像,怎么老公你认识啊?” “不认识!”杨凌矢口否认道:“人家玩角色扮演呢!真当自己是上帝了,咱们不用理他!” “上帝?” “上帝也叫耶稣,据说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你们也看到了,就是那个造型了,跟咱们的玉皇大帝啊、释迦牟尼什么的都是属于一个系统的,不过人家管的地方在遥远的西方,不在我们这,不用理他!”杨凌解释道。 这时候肾虚道长,肾虚越来越近,孙猎人也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说道:“好像真是那个太虚道长啊,要不咱们还是等等他,和他一起走吧?” 杨凌叹一口气道:“老婆啊,别傻了,我已经收了一个二师兄,再被那老道给缠上,光这两个人的伙食费,就得让我压力好像山那么大了。” 孙猎人笑道:“咱家又不差那么些吃喝,太虚道长看着也是很可怜的。” 杨凌推开车门,对门外的二师兄说道:“二师兄啊,你也看到了,夫人很想收留那个老道,可是我又只能负担得起你们两个人中一个人的伙食费,你看怎么办?” 杨凌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二师兄嘴里叫道:“兀那死牛鼻子,吃贫僧一拳,敢跟我抢饭碗!” “啊!”传来肾虚道长痛苦的呻吟,肾虚道长大叫道:“死秃驴,你给道爷记住,道爷的世侄可是龙虎山的张天师!要是你打不死我,你就等着吧!哼哼,怕了吧?啊!你还来?道爷我跟你拼了” 杨凌看着眼前一派和谐的画面,敲了敲车板,笑着说道:“开车!” 第一三六章共浴 “哦!终于到家了!”杨凌满脸笑容,率先下了马车。 “恭喜少爷得脱牢笼!”家人们围上来一个劲地恭喜着。 “哈哈,同喜,同喜!”杨凌开心地说道:“下次还有机会的话,带你们一起去坐牢,这样的喜悦当然大家一起分享啊!哈哈!” 孙猎人一拉杨凌的衣角,阻止杨凌又继续胡扯下去,说道:“跨个火盆,祛除晦气,从此以后安安心心,无灾无难的。” “好!好!”杨凌点头,表示完全同意,老婆的一番心思可不能平白辜负了,不过等杨凌看到那个火盆,瞬间就不淡定了,拉过那个端着火盆出来的人恶狠狠地问道:“说!你是不是准备谋夺我的家产?把火弄得这么旺,你是想烤羊肉串是吧?靠,瞧老子这倒霉催的姓氏。” 那人连忙叫冤道:“少爷,我冤枉啊!是大家说,要好好祛除少爷身上的晦气,保佑杨家从此以后平平安安,所以就一人一块炭得往里面加的。” 杨凌摸着下巴,有些迟疑,到底是老子的不靠谱影响了他们,还是这帮人本来就不靠谱,所以让老子也不靠谱了?算了,错的肯定是整个世界,不会是我,不过看着从火盆里升起的火焰的高度来看,这尼玛正好到老子的两腿根部,这不是要靠杨肉串啊,这是连杨鞭什么的一起烤了准备下酒啊。杨凌从火盆边上走过去,然后笑道:“好了,好了,火盆也跨了,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中午大开筵席,少爷我准备再发红包!” 中午,杨家大开筵席,所有人都畅饮欢吃,酒席到一半,杨凌又拿出一堆红包,一个人一个人地发过去。 这让大家瞬间都感恩戴德,说道:“这又让少爷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呢?” “唉,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嘛,大家辛苦点啊。”杨凌羞涩地说道。 等拿到红包的人迫不及待地拆开红包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禁面面相觑,杨凌发完了红包,看着一帮有些不知所措的家人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啊,快,往里面放银子啊,少爷我一会还要回收的。” 家人们苦着脸问道:“少爷,不是你给我们发红包吗?” “没错啊,我不是给你们发了红包了吗?”杨凌说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红包给放满了,再交给我。<ww。ien>我说你们这一副孩子跳了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今天可是你们少爷出狱的大喜日子,你们给少爷点恭喜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咦,二师兄那王八蛋还没回来啊,老子还准备敲诈点他的私房钱来着的。” 孙猎人在一旁笑道:“好了,今天高兴,大家都给少爷包一个红包吧,回头我个人双倍补给你们。” 家人们欢叫一声,杨凌回过头对孙猎人说道:“二师兄那份就别补了啊,你私底下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现在可是一个富裕和尚了。” 吃完午饭,送走了菊花关和小菠萝,杨凌则在孙猎人的服侍下洗澡,洗掉一身的尿骚味。 “老婆,你有没有想我啊!”杨凌趴在木桶边,咬着孙猎人的耳朵,吐着气说道。 孙猎人红着脸,轻声说道:“不是天天都见吗?” “昨天不就没见吗?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我们已经三年没见过面了啊。”杨凌指着自己的脑袋、心脏的位置说道:“你看啊,我这里还有这里都想你想得不得了,当然还有这里啊。”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下面。 孙猎人娇憨地打了一下杨凌,嗔怪道:“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杨凌继续腆着脸说道:“你看我什么时候正经过了?这世界正经的人还少了啊,所以当所有人都开始假装正经的时候,我也只好假装不正经了。”杨凌说着就挽过孙猎人的腰肢,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吹着气,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上下探索着。 孙猎人的脸红得好像一块火烧云一般,有心去推开杨凌作怪的手,偏偏身体就好像喝了很多的酒那样,酸软无力,孙猎人只好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公,别闹!现在还是白天呢!” 杨凌哈哈一笑,忽然一个用力,将孙猎人给抱进了浴盆里,水花四溅,浸湿了孙猎人的衣服,将孙猎人凹凸有致的曲线,衬托得完美无瑕。虽然杨凌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这身体真正的面目,但是还是忍不住觉得口干舌燥,小杨凌也更加挺直,杨凌笑着说道:“白天又怎么样?这个时候就把外面太阳当天上的月亮好了。”说完搂着孙猎人的腰肢,不顾一切的,将嘴唇印在了孙猎人的唇上。 作为一个极度不正经的人,杨凌当然不会是什么良久,唇分,然后久久无语这么小清新的场面,这个时候,杨凌脑子里仿佛有一百头的野兽在四散奔逃,杨凌也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一般,起手就是破甲,三破以后,孙猎人的仇恨极度稳定,整个人都酸软在杨凌的怀里,头往后仰,闭着眼睛,可是那紧咬的嘴唇,还有那在不断颤抖的睫毛显示着孙猎人极度的不淡定。 杨凌一寸一寸地吻过孙猎人的肌肤,杨凌的鼻孔间呼出的热气,就像是调皮的小孩一样,让自己又酥又麻,可是那种酥麻感让孙猎人又想抱紧又想推开,可是当他走了,又觉得无尽的空虚袭来。 杨凌就像是风,带孙猎人领略清风拂过山岗,带孙猎人欣赏暴风骤雨的侵袭,带孙猎人观看小船儿进入港湾。孙猎人整个身子都像后仰着,只是紧紧搂着杨凌,胸前的两颗葡萄鲜艳动人,杨凌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用嘴去占领那两个高地,可惜他只有一张嘴,却有两个高地,杨凌一只手紧紧环住孙猎人,一只手慢慢的、轻轻的,也上了高地。 孙猎人抱着杨凌的头,将杨凌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似乎不愿意杨凌哪怕有一丝离开的时刻,一缕头发就在孙猎人的嘴边,孙猎人紧贴着杨凌的耳朵,喘息着,咬住杨凌的耳根,轻轻说道:“老公,我要” 孙猎人口中的香气和头发本就同时在挑逗着杨凌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这一句无疑就像魔音穿脑般,直到杨凌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过杨凌还是忍住,在孙猎人的耳边吹着热气,问道:“老婆,你想要什么?” “我要我要你给我!”孙猎人摆动着腰肢,像一条躁动的美人蛇一般,两条腿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杨凌的腰间,媚眼如丝地说道:“我是你的,我的**、我的灵魂都是你的爱我!”说完主动将那张檀口印在了杨凌的嘴唇上。 听到孙猎人如此急迫的邀请,杨凌想些把持不住,不过还是继续挑逗着孙猎人的每一根神经,说道:“还有吗?还想要什么吗?” 孙猎人的媚眼白了杨凌一眼,却见杨凌一脸促狭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一只手向下探去,不一会就找到了那根正浑身冒着热气,有些急不可耐的作弄人的东西。 孙猎人只轻轻一握,杨凌忍不住呻吟道:“好老婆,你轻点,慢点,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的” 杨凌只看到小杨凌不知不觉就被一只柔荑牵引着来到一处温热的所在,里面好像在向小杨凌发出无声的邀请,杨凌终于腰间一用力,小杨凌破门而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杨凌和孙猎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声,然后紧抱着无言,可是这只是短暂的平静,等待他们的是更猛烈的暴风雨,一阵阵的浪头袭来,随时可能将这两个人淹没在欲望的海洋里。 终于天晴了,风静了,雨歇了!两个人**着身体,靠在一起。杨凌看着湿漉漉的地上,笑道:“老婆,你说谎哦,你可是想我想得不得了。” 孙猎人羞涩地将头买进杨凌的胸膛,轻轻地打了杨凌一下,嗔道:“还不是你作怪!” 两个人擦干身子,也不穿衣服,就这么相拥着,躺在床上,杨凌忽然说道:“老婆,你好像说回来要吹那个箫给我听的是吗?” “好!我这就去找箫来,吹给老公听。”孙猎人一听杨凌这话,准备起身穿衣,去外间找箫。 杨凌赶忙拉住孙猎人道:“何必要再去拿呢,这里不是有一根上好的吗?” “咦,我怎么不知道?”孙猎人奇怪地说道,却见杨凌正指着自己的下面,原来此箫非彼箫,非丝非竹,却是别有风味。 挨不过杨凌的再三恳求,孙猎人终于含住了那作怪的东西,认真演绎着每一个音符,不过动人的节奏全都是由杨凌发出来的。“哦!哦!哦!”汇集成美妙的音乐。 “老公!”孙猎人忽然含糊不清地说道。 “老婆你好厉害呀!”杨凌夸奖道:“居然能一边这个一边说话。” “这次老公能平安出来,多亏了孔小姐的帮忙,你可不能忘记人家的恩情啊。”孙猎人继续说道。 “老婆啊,这个时候提别的女人,貌似有点不好吧?”杨凌笑着说道。 “我看得出,孔小姐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喜欢老公了。” “嗯?”杨凌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起身子“哦”孙猎人抬头,将嘴里的东西吐掉,又漱了漱口,说道:“其实孔小姐也不错,当老公的正堂夫人很不错的。” 第一三七章烦恼上门 夜深了,看着在一边熟睡的孙猎人,杨凌陷入了沉思,孙猎人白天的话,再次表明孙猎人不排斥杨凌将来娶孔映雪,而且女人有时候的第六感灵得令人发指。三妻四妾、齐人之福,这些词杨凌敢打赌,每个男人都意yin过,就算结婚了,走在大街上还忍不住看人家性感暴露的小妹妹几眼呢,可是这做起来,杨凌总觉得心里有一层无形的坎。 杨凌翻个身,叹一口气,虽然自己和孔映雪已经退了婚,但是自己和孔家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断的,单不说孔兴学和沈老头对自己照顾良多去年孔映雪及笄的时候,杨凌站在门口迎宾,就招来了外界许许多多的猜测,虽然过后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沈老头不断自己和孔映雪多接触,杨凌只是爱胡闹一点,又不是真的傻,怎么会不明白沈老头的意思呢? 越接触,杨凌也不得不承认孔映雪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睿智、漂亮、细心,就这点来看的话,她绝对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老子好歹也是一个优秀的穿越青年,万一她真的喜欢上了我,老子是接受呢,还是拒绝呢?接受呢,老子这家小业小的,养不活这么多人啊,拒绝呢,万一孔映雪以死相逼,沈老头很有可能立马砍死我呀带着无尽的烦恼,杨凌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别闹!”杨凌摸摸鼻子,抬手甩开在鼻子间的浮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靠,为什么孔映日这个熊孩子会在自己的床头? “骗子!大懒虫!”熊孩子指着杨凌的鼻子叫道:“太阳都照屁股了,还睡觉!羞羞脸,让姐姐打你的屁股!” 靠,老子还不信了,还治不了你这个熊孩子?杨凌扯着嗓子叫道:“小蝶!月娘!” 可惜这两个丫头全都不在,孙猎人也不知何时不见了,杨凌无奈,只得下床亲自来驱赶这个熊孩子“哇!好大的虫子!好好玩!”熊孩子拍着手兴奋地叫道。 虫子?老子这个别墅里干净得要命,哪来的虫子?不过熊孩子伸过来的手,很快就打破了杨凌的思考,咦,为什么我觉得下身可耻的硬了呢? “好好玩哦,一碰就变大了!”熊孩子拨弄着小杨凌,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玩得开心不已。 杨凌的脸好像熟透了虾子一样,忽然怒不可遏地拨开熊孩子的手,对熊孩子吼道:“你没有吗?要玩就玩自己的,这是让你玩的吗?” “呜呜”熊孩子被杨凌吓了一跳,然后哭着跑开了,一边哭一边叫道:“大坏蛋!欺负我!外公,姐姐,大坏蛋欺负我!” 杨凌赶忙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对着熊孩子的背影叫道:“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好吧?大清早的,玩什么不好,非要来玩我?万一被人知道了,我的清白和名节怎么办?再说了,那玩意你不是也有吗?不会玩自己的啊!”不过杨凌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那熊孩子貌似不够年龄,那玩意的可玩性不高,但是这也别来怪我呀! 杨凌刚穿好衣服,房门就被怒气冲冲的沈老头给踹了开来,沈老头一手牵着哭得楚楚可怜的熊孩子,一边横眉竖眼地质问杨凌道:“你这个臭小子,说,是不是你欺负了我的宝贝外孙了?” “谁欺负他了?”杨凌委屈地说道:“准确的说来,应该是他欺负我好吧!” “你这个臭小子,扯淡能不能扯点靠谱的?这孩子才这么小,他欺负你?你说这种瞎话,就不会脸红吗?”沈老头生气道。 “你觉得我的脸还不够红吗?”杨凌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这时候熊孩子又跳了出来,指着杨凌,对沈老头告状道:“外公,就是他!就是这个大坏蛋,有个很好玩的玩具,小小的,软软的,然后忽然就变得很大很硬,可是他不给我玩,还吼我!我不要他做我姐夫,好不好?” “映日乖啊,他呢做你姐夫是做定了,”沈老头摸摸熊孩子的头,安慰道:“不过,外公会让他把那个玩具拿出来给你玩的,好不好?” 熊孩子用力地点点头,沈老头朝着杨凌一摊手,说道:“拿来吧!” “拿什么?”杨凌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你刚才给映日玩的玩具啊!”沈老头两眼一瞪道。 “不要了吧,那个是chéng rén玩具,限制级的,实在不适合他玩啊!”杨凌哀求道。 熊孩子拉着沈老头的衣角,一个劲地摇着,叫道:“外公,我要玩,我要玩嘛!”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哎,外公这就帮你要,别闹了!”沈老头赶忙安抚熊孩子,然后伸手对杨凌叫道:“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拿出来,不然我就阉了你!” 杨凌含羞带臊,眼眶里饱含着屈辱的泪水,好像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一般,忽然掀开衣襟,说道:“拿去!要玩,也要玩个痛快!” 孔映日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迫不及待地上前把玩,一边玩一边说道:“最好能拿回家,这样我就能喝姐姐一起玩了。” 杨凌这时候恨不得找根面条,立刻上吊自杀,沈老头见状则赶忙将熊孩子拉到一边,对杨凌吼道:“臭小子,原来你这么龌龊,你知道你是这什么吗?你这是猥亵!” 杨凌委屈地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第一次没注意,第二次可是被你逼的,要不是你威胁我要阉了我,我会同意吗我?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吃早饭的时候,熊孩子叽叽喳喳地对自己姐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刚才那个很有趣的玩具,孙猎人是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了,暗中飘过杨凌一个揶揄的白眼。孔映雪则是一知半解的模样,而且看她那样子,似乎再听不明白,就要找杨凌亲自求证了。 杨凌赶忙咳嗽一声,问沈老头道:“你这么一大早就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蹭我一顿早饭吧,说吧,有什么事?” 沈老头说道:“这大热天的,你这环境清幽,我带着我的宝贝外孙女和外孙来你这避暑,不行吗?” 杨凌犹豫着说道:“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很方便啊。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难得能偷个闲啊。” “我是说我不方便啊。”杨凌偷看了沈老头一眼,说道:“好吧,那你准备住几天走?” “等你把计划交给我为止吧。”沈老头老神在在地说道。 吃过早饭,沈老头对杨凌说道:“好了,不耽误你了,你带着映雪出去转转吧,让丹菲留下来伺候我就成了。” 熊孩子则在一边叫着:“我也要去,我要跟姐姐一去出去玩!” 沈老头瞪了熊孩子一眼,顿时熊孩子就不说话了,沈老头笑眯眯地对杨凌一挥手。 靠,这个死老头,摆明了吃定我了?杨凌心中暗骂。 不得不说,杨凌这一片地方在杨凌的打理下,尤其是足球联赛的带动下,变得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已经形成了一个市集,一大早的就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来看球的,有来买彩票的,还有来摆摊的,至于那些店铺也早被精明的商人给租用光了。 正当杨凌和孔映雪在四处闲逛的时候,杨凌忽然在杏花楼边上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肾虚道长? “哇!果然是你这个老道,你赖上我了是不是?”杨凌叫道。 “哎呀,杨公子啊,多日不见,一向安好?”肾虚道长顶着两只熊猫眼,笑着说道。 “看来二师兄没打坏你的眼睛,倒是把你的脑子给打坏了,咱们昨天好像才见过面吧?” “哦,是吗?不管了,总之我对杨公子是时刻挂念的。” “我觉得你挂念我的鸡腿的可能性更大!”杨凌对肾虚道长的话,表示极度的怀疑。 “都一样,都一样!”肾虚道长讪笑道,又正好看到孔映雪,赶忙笑着行礼:“夫人早!贫道看夫人脸色红润,满面春风,腮若桃花,印堂发亮,眉梢有喜,恭喜夫人啊,夫人这分明就是红鸾星动之相啊。” 肾虚道长一番胡言乱语,顿时让孔映雪羞得低下了头,脸上红红的。 “靠!你这个老道果然是骗死人不偿命的货色,你口口声声叫她夫人,又说她什么红鸾星动,你再看看她的发型,你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之处?就你这样还出来骗人,麻烦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职业,回去翻翻易经再来。”杨凌鄙夷道。 “贫道没说错啊!”肾虚道长肯定地说道:“这位夫人可是和杨公子命中注定的夫妻缘分,贫道这话又没说错,面相显示两位的好事将近了。” 肾虚道长说得肯定,杨凌当然不好再和他关于这个话题纠结下去,赶忙尴尬地咳嗽一声,问道:“咦,你这老道怎么跑我这来招摇撞骗了?而且还是杏花楼前。” “杨公子你这人来人往的,尤其是杏花楼这里,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就这么一块风水宝地放着多可惜啊,所以贫道决定来这里摆摊。就算没有客人,我这里靠着杏花楼,也不至于饿死啊。”肾虚道长得意地说道。 杨凌冷笑,说道:“你就想得美吧,你算哪根葱,就觉得杏花楼会给你吃喝?” “昨天那个死秃驴打坏了我,他要是不负责,我就赖他一辈子,所以他就把我带这里来了,还说我是你的朋友!” “靠!这个二师兄,老子说怎么到现在没见到他的面呢?”杨凌说着就要往杏花楼里去,绝对不让这个死老道的阴谋得逞。 肾虚道长,忽然亲切地又对孔映雪叫了一声:“夫人?” 算你狠!杨凌只得尴尬地对孔映雪说道:“哈哈,这里有一只苍蝇,嗡嗡的,实在是恼人,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再转转吧?” 第一三八章游玩 夫人?夫你大爷!杨凌暗骂道,这该死的肾虚道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摆明了是要看我的笑话啊,真当自己开了上帝视角吗?不行,以后得再揍他一顿。 “杨家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孔映雪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杨凌抬起头,看了看孔映雪,笑道。却也正好看到了孔映雪额头渗出来的细密的汗珠,杨凌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孔映雪一眼,孔映雪今天穿了一身湖水绿的纱裙,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荷花仙子一般,让人不敢逼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杨凌忽然脱口而出,说完就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让你有事没事看甄嬛传,装逼装过头了吧,万一孔映雪心血来潮,要你背洛神赋的全文,看你背不背得出? 好在孔映雪听了杨凌的话,只是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做害羞状,夸奖杨凌道:“杨家哥哥谬赞了,妹妹当不得陈思王的这一句。” “当得,当得!”杨凌尴尬地笑道:“妹妹啊,你看这里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这天气又热,不如我们找个清幽一点的地方玩耍吧。”趁孔映雪没想起来要听全文,还是赶快换话题吧。 “映雪是客,客随主便,杨家哥哥做主就好。”孔映雪轻轻说道。 “要不去后山走走?当初我会选定这里建别墅,就是看中了后山环境清幽,又有溪水环绕,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啊。”杨凌建议道。 “都听哥哥的吩咐!”孔映雪红着脸,头低得更低了。 这也要脸红?杨凌有些奇怪,咱们去山里转一转,又不是要去打野战,你脸红什么?打野战?老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都转进到什么东西上去了? 杨凌的别墅里,沈老头坐在杨凌的老板椅上,膝盖上抱着孔映日那个熊孩子,正在玩转圈圈的游戏。孙猎人则是站在一边,随时准备伺候沈老头。这时候,忽然有家人来报:“老爷,不出老爷所料,杨公子果然带着小小姐去了后山游玩。” “那是!映雪她喜静,这天又热,人又多,自然不可能是在外面久逛的。”沈老头得意地一捋胡子,睁开眼,问道:“我吩咐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是的,老爷,特地从上林苑借来了一头最温顺的老虎,同时为了防止万一,又特别调集了一千御林军,随时候命!”家人回道。 “难得啊,那庞大胡子这次终于不拆我的台了,告诉兴学,就说董承进户部的事,我准了。现在就去办,拖一天,庞大胡子恐怕也不能安心。”沈老头笑道。 “是!我这就去办!”家人躬身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沈老头将孔映日放下膝盖,对孔映日说道:“来,映日啊,跟这个姐姐去玩,好不好?外公要去办事了。” “不嘛,不嘛,我要跟外公一起去玩!”孔映日撒娇道。 沈老头脸色一板,呵斥道:“胡闹,外公是去忙你姐姐的终身大事去的,你去干什么去?” 沈老头虽然平时很宠溺孔映日,发起火来的时候,孔映日也不敢继续撒娇,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沈老头又对孙猎人吩咐道:“丹菲啊,我出去有点事,你帮我看着映日一点,最好带他去那个学校里玩玩,这孩子平时不好读书,他娘又太宠他,我们平时又没功夫教导他,说不定看到人多,有人一起玩,他也想进这里来念书。” “是,相国!”孙猎人答应一声,有些话,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沈老头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见孙猎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相国见谅,有些话请恕丹菲僭越了,那学校当初建了就是为了以后培养得用的人所设立的,孔少爷恐怕并不适合去那里学习。”孙猎人斟酌着说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现在实在是顽皮过头了,兴学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好好管教吧,真不怎么好下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喜欢这里,就先送他来这里,能一边学,又有人玩,等大了一点,能管教的时候,自然要好好管教的。难为你想到此节了。”沈老头说道。 “不敢当相国的夸赞,这些都是丹菲应该做的。”孙猎人轻轻地回答道。 “丹菲啊,我呢,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老头,有些事,我都看在眼里。不过,杨凌这小子,与别人不同,虽然爱胡闹了一点,可是我是真心喜欢这小子,也想好好栽培他。丹菲,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应该拥有的,都不会少了你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沈老头问道。 “是!”孙猎人盈盈下拜,说道:“相国的一片心意,丹菲感激不尽。” “好!你放心,映雪是个好孩子,将来必定不会亏待你的。”沈老头起身,振振衣襟走了。 杨凌带着孔映雪离开了闹市,来到了后山,成片的绿荫洒在曲折的山路上,带来阵阵凉意,知了不知躲在哪里,唱着欢快的歌。 古朴的青石板铺就的山路,上面带着点点青苔,以前还会有人来这里打柴什么的,可是自从这里归了杨凌以后,这里自然就是杨凌的私人产业,所以现在整座山里,只有两个人。杨凌和孔映雪拾阶而上,孔映雪忽然回过头对杨凌嫣然一笑,说道:“杨家哥哥说得没错,这里果然清幽,听着鸟鸣蝉噪,再看看那溪水,好像玉带一般,真是别有一番野趣啊。” “哦,哈哈,这也是我为什么选这里的原因嘛。”杨凌哈哈一笑,其实内心想说的是,看不出这孔映雪还是小清新,充满了小资情调。 这时候的孔映雪就像一只刚出笼的金丝雀一样,看什么都亲切,一会跑去和松鼠打招呼,一会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野兔子叫道:“杨家哥哥,你看,那只兔子,好可爱啊。” 可爱吗?我怎么没觉得,我就觉得那兔子貌似有点肥了,老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的地方,看来下次再烧烤有兔子肉可以吃了。当然这些杨凌都不会说,只是带着矜持的笑容。 “杨家哥哥,我忽然想出一条上联,不知杨家哥哥可能对出来?”孔映雪回来回头问道。 对对联什么的,最讨厌了,老子那点才学都是开了外挂抄来的好不好?不过杨凌还是微微一笑,说道:“请妹妹出联。” “鸟鸣山更幽。”孔映雪出题。 杨凌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老子还真知道“适合打野战。”杨凌脱口而出道。 “什么?”孔映雪一愣,有些不解。 “啊,哈哈,这个下联,当然应该是蝉噪林愈静啊。”杨凌赶忙笑道:“我肯定没有说什么打野战,打野战肯定不是我所思所想的。我也没想过要带着老婆来这里打野战,哈哈!” 好在孔映雪不知道打野战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杨凌后面在胡扯些什么,孔映雪还是甜甜一笑,夸赞道:“杨家哥哥果然好才学,只这么一会功夫就想出了下联,而且如此工整。” 不远处的地方,沈老头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高地,有许多士兵都在静静等待着,一看就是精锐,士兵中团团围住的是一头成年老虎,颈上还环着一根绳子,正静静地卧在那里,好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最中间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正焦急地团团转。 所有人看到沈老头,赶忙行礼道:“参见沈相国。” “免了,免了,这里都准备好了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沈老头问道。 有人出来禀报道:“相国放心,这头老虎是整个上林苑里最温顺的一头,从小由林都头抚养。”说着一指中间那个正在四处乱转的人。 沈老头走到林都头前,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啊!参见相国!”林都头赶忙抱拳说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小人发现了一条黄金蛇,整个身子都呈黄金的颜色,小人以为是祥瑞,想着好好养上几日,去去野性,然后呈献给皇上,所以片刻不曾分离,却不料刚才那条蛇不知跑去了哪里,所以我正在寻找。” 沈老头赶忙摆摆手说道:“行了,此山不大,那蛇又如你说得那般特别,我一会让人帮助你寻找,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办我的事。知道吗?” 杨凌和孔映雪正一边游玩,一边说着话,忽然一阵清凉的风袭来,只是风里还有些恶臭,好像没刷牙的口气一般。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紧接着一头猛虎忽然出现在两个人的不远的地方,正对着两个人吼叫着。 “靠!”杨凌也顾不上风度了,直接骂了一句脏话。 老虎?这玩意一般小一点的动物园都没有,话说古代的野生动物保护得这么好吗?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关键是你别让我遇到啊。 第一三九章虎口逃生 杨凌被吓得一阵阵的尿意传来,孔映雪也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杨凌这个时候还是稳住心神,一把抓住孔映雪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大义凛然道:“妹妹别怕!我保护你!” 孔映雪双手紧紧抓住杨凌的手,在杨凌身后说道:“有哥哥在,妹妹不怕!” “可可是我怕啊!”杨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双腿直打颤。 躲在不远处的沈老头,看到这一幕,开心地笑了,赶忙吩咐道:“快,让那老虎再叫几声。” 杨凌听着老虎的叫声,哭丧着脸说道:“妹妹啊,看来那只老虎很是凶恶,一会它来吃我的时候,妹妹就记得快跑,我估计它一时不会也吃不下我,这样还能给你争取一点时间,可怜我刚当上高帅富还没几天,女神也才只逆袭了一个,居然就要变成老虎的美餐了,老天啊,你不带这么玩我的!” “哥哥不走,映雪也不走!”孔映雪坚定道。 “难道妹妹是想用美人计迷惑它,好让我下山搬救兵?这样不怎么好吧?”杨凌心中一动。 “要死,映雪也跟哥哥死在一起!”孔映雪说道。 “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外公估计能鞭我的尸,你也不想我死了也不安稳吧?虽然我也算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我人死了,钱没花了,我不甘心啊!”杨凌仰天长啸。 孔映雪听不懂杨凌的胡言乱语,只是更加坚定地握紧了杨凌的双手,孔映雪分明能感到杨凌的手上不断地在冒着汗,可是那双大手上传来的温度,却让孔映雪心里暖暖的,看着杨凌紧张得有些扭曲的脸,孔映雪甜甜一笑,这或许就是安全感吧?这一刻,只有他和我,他会保护我的,孔映雪想着。 “不要了吧,妹妹,你还是赶紧先跑吧,我留在这里牵制它,你跑了呢,我就装死,听说这些大型凶猛动物都喜欢吃活食,我装死的话,也许还能躲过一劫。”杨凌斟酌着说道。 “可是”孔映雪犹豫道。 “哎呀,我的好妹妹呀,这个时候你就别犹豫了!”杨凌赶忙打断道。 “可是我听说装死好像只对熊瞎子有效,对老虎没用啊。”孔映雪说道。 “我靠!还有这么一说吗?”杨凌彻底无语了。 “杨家哥哥,你听过一个故事吗?”孔映雪问道。 “故事?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故事啊,要是咱们有命活着回去,我天天给你讲故事都成啊,什么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什么白雪公主和匹诺曹的故事,什么白雪公主和青蛙王子的故事。咦,老子今天跟白雪公主干上了?貌似老子脑子里的这些故事好像都是带荤腥的啊。” “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猫曾经是老虎的师父,老虎跟猫学习了所有的技能,可是唯独有一样猫没有教给老虎,那就是爬树!”孔映雪解释道。 “大家都是猫科动物嘛,所以说普及科学知识可是很重要的。”杨凌满不在乎,忽然反应了过来,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老虎不会爬树?” 似乎为了增强杨凌他们的压迫感,沈老头又吩咐,将老虎颈上的绳子又松了一点,老虎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逼了过来。 杨凌看了一眼,似乎离自己已经不远的老虎,那一双绿汪汪的眼睛还和杨凌做了一次深情的凝望,吓得杨凌赶快吼道:“那还等什么呀,赶快爬树啊,这一回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呸,一定是活马!” “可是我不会爬树啊!”孔映雪说道。 “好办,两个办法,一个是我托着你上树,还有一个就是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去,你选一个吧!”杨凌指着一边一棵差不多有两人高的树说道。 想到杨凌要在自己的屁股下,托着自己,想想就要羞死人了,孔映雪不自觉地扭了扭屁股,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我选第二种。” 话还没说完,杨凌就“跐溜”一声蹿了出去,然后三下五除二地上了树,杨凌捏了一把冷汗,好险啊,幸亏这技能老子以前经常练习,尤其是大学的时候,翻墙出去包夜,杨凌对着不远处的孔映雪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过来啊!”“哦!”孔映雪答应一声,急忙跑到树底下。 这时候杨凌已经用两只脚挂着树的枝桠,伸出两只手,倒立着叫道:“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孔映雪答应一声,也伸出自己的双手,瞬时两只袖子顺着孔映雪白生生,好像莲藕一般的玉臂滑了下去,哇塞,这皮肤也太好了一点吧?杨凌感叹着,但还是抓牢孔映雪的双手,刚要用力,忽然眼睛就不会动了。向下看去,如马里亚纳海沟一般的深邃,仿佛要让人窒息一般。横看程林竖成峰,从上下看有深度啊。神啊!你淹死我吧,淹死这样的海沟里,是每个男人的欲望啊。 “杨家哥哥,可是我太重了?要不你还是放下我吧,我真的没事的。”孔映雪红着眼睛说道,却全然没发现杨凌的视线角度很有问题。 杨凌被孔映雪打断了思绪,赶忙稳住心神,做大义凛然状,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今天就算是我死,也要护你周全的。” 杨凌咬紧牙关,倒不是孔映雪有多重,实在是视线问题,太不正经了,一不小心就要沦陷的。尤其是将孔映雪一点一点往上拉的时候,先是抱着孔映雪的腋下,孔映雪也适时地搂住了杨凌的头部,好香!这女孩到底用的什么香水,这么香,难道就是那些极度不正经的前辈们口中常常说的,处子之香? 孔映雪也好不到哪去,先不说现在主动搂着杨凌,一阵阵所谓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杨凌的手一点一点从腋下往腰肢方面移动,孔映雪明知杨凌这是在救自己,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却不想这个时候,脸已经完全贴在了杨凌的脸上。身体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让孔映雪一阵阵眩晕,却又觉得那感觉真是奇特,想到于此,孔映雪暗骂自己没出息,只得咬紧了嘴皮。 在远处看着的沈老头,高兴地说道:“原本是想给这臭小子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没想到还能出现这样的场面,今天真是值了。”然后捋着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啊,今天都到这地步了,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浑话!” 好不容易将孔映雪也拉上了树,杨凌的手也从孔映雪的身上拿开,孔映雪忽然觉得有一阵空虚感传来,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自己感到安全,还有那种奇特的感觉。 见杨凌和孔映雪都上了树,那头老虎似乎觉得有些可惜,摇了摇头,走开了,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 两个人紧张地注视着老虎走开,杨凌不放心地说道:“听说动物都挺聪明的,万一它用了什么欲擒故纵,杀咱们一个回马枪,咱们估计就要交待了,还是在这树上多呆一会吧。” 孔映雪刚准备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发直,想叫又叫不出来。 “嘿!见鬼了啊?”杨凌伸手在孔映雪面前晃了一晃,委屈地说道:“你这样很伤我心的好不好?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帅的鬼吗?” 孔映雪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出手,指着杨凌的身后。 “难道我身后有鬼?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杨凌浑不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看,却是一条通体金黄的蛇,正朝着自己吐着信子,杨凌轻松地说道:“没事!不过就是一条蛇而已!” 大概是杨凌有些迟钝的反射弧,终于完成了一次活动,杨凌又轻松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了我后面有一条蛇?” 孔映雪点点头,表示杨凌说得完全正确。 “蛇?啊”杨凌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然后“咕咚”一声,一头栽下了树去。 正准备带着人撤退的沈老头,忽然瞧见眼前这一幕,立刻失了色,赶忙叫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孔映雪见杨凌一头栽了下去,立刻慌了神,正犹豫着要自己下树,却听见耳边传来声音:“映雪别怕,呆着别动,外公来救你了!” 孔映雪一喜,急忙看去,却见沈老头正带着一大群人,往自己这边跑。“去,快把小姐给我救下来!”沈老头一边跑,一边对跑得最快的几个人吩咐道。 等沈老头跑到树下,惊魂未定的孔映雪已经被救了下来,正瑟瑟发抖,然后一下子扑进了沈老头的怀抱,沈老头抚着孔映雪的头发,安慰道:“映雪别怕,外公在这里,没事了!” 等孔映雪情绪稳定了一点,沈老头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凌问道:“映雪啊,这臭小子怎么了?” “树上有蛇,杨家哥哥是被蛇吓晕的,从树上栽了下来!”孔映雪指着树上说道。 众人随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却见树枝上正挂着一条懒洋洋的蛇,郝然就是刚才不见的那条黄金蛇。 沈老头哑然失笑:“这小子刚才连见了老虎都还能站得住,却不想被一条蛇吓成这样!” 孔映雪抬起头问道:“外公,你怎么知道刚才有老虎?” “哦?哈哈”沈老头捋着胡子笑得高深莫测。 第一四零章杨凌疯了 皇宫里皇帝正带着菊花关在看奏折,菊花关遇上不明白的地方都会问上几句,良久皇帝合上奏折,靠在背椅上,说道:“今夏的夏汛总算是过了,那些用了那水泥新建的堤坝都顺利度过了险情,虽然有些地方还是受了灾,但是那也是天数,非人力可以可以抗衡,这水泥当真有用!” “此乃父皇洪福齐天,上天庇佑我成朝!”菊花关躬身说道。 皇帝摆摆手说道:“这些天命之说,并不可信,朕观史书,前朝历代国祚能过三百年的不过周与汉,可是我朝开国已历二百余年,却无一点乱象,并非天数所为,而是太祖知道民间疾苦,祖宗成法制定得好,祖宗们又选贤任能,方能有我朝的盛世,朕这些年夙兴夜寐,未敢有懈怠,虽不能和祖宗伟业相提并论,但将来也给你留下了一副家业,太子啊,你要牢记啊!”“是!谨记父皇教诲!”菊花关躬身再拜。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了敲“陛下,沈相国遣人进宫,说是想请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共同出诊。” 皇帝立刻站起身来,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沈相国身有不豫?” “奴婢不知!” “快,宣来人,朕要亲自询问!” 不一会,沈老头派来的人就恭恭敬敬地匍匐在皇帝的面前,皇帝问道:“说!可是沈相国有恙?严不严重?” 来人回道:“启禀陛下,并非是我家老爷有恙,而是杨凌杨公子得了急症,我家老爷已经遍寻城中名医,但是现在还是不能将杨公子救醒。” “三弟?”菊花关一下子站起身来,打翻了手边的茶碗也不知道,只是紧张地问道:“快说!那杨公子怎么了?” 来人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全部交待了一遍,当听说杨凌竟然因为被蛇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至今昏迷未醒,皇帝和菊花关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菊花关还是拱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想携带太医上门去探望,请父皇准许!” “不准!他的事,朕自会派太医上门!”皇帝拒绝道。 “可是,杨凌他身怀大才”菊花关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终于还是说道:“是!”此时杨凌的房间里气氛凝重,杨凌正躺在床上,牙关紧闭,孙猎人和孔映雪则坐在床边默默地掉泪,沈老头则在一旁焦急地踱着步子,唉声叹气,在他看来,杨凌的神经很大条,却不想一条蛇竟然将他给吓成这模样。 京城的各家名医都被沈老头用最快的速度给请了过来,可是任凭他们灌药、针灸、烟熏,杨凌还是醒不过来,此刻那些名医也顾不得保守自己的秘密了,沈相国亲自请来的,要是治不好,没有了名声事小,说不定能身家性命也没有了,聚集在一起紧急商讨着杨凌的病情。 “说!他到底是怎么了?”沈老头终于耐不住性子,走过来打断这些名医的会诊,问道,不过一脸的煞气,顿时将所有人吓得战战兢兢,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吴天宇在黑暗中,置身于无边的黑暗,让吴天宇喘不过气来,可是一条金灿灿的蛇正紧追着自己不放,吴天宇从小怕蛇,尤其是吴天宇外婆去世后,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时候半夜睡觉,房间里会忽然出现一条蛇,妈妈告诉他这是外婆的化身,吴天宇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可是对蛇的恐惧与日俱增,吴天宇忽然双手凌空一抓,然后呜呜地哭泣起来:“外婆,我也想你,可是你别每次来看我,都打扮成蛇的模样吧,我真的怕啊,呜呜” 杨凌说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杨凌的手动了,而且眼角分明有泪水划过,这让孙猎人和孔映雪喜出望外,孔映雪赶忙欣喜地叫道:“外公,杨家哥哥刚才动了!” “什么?”沈老头也是欣喜若狂,赶忙招呼名医们上前诊治,可是杨凌似乎只是刚才动了一下,又再不能动了,任凭名医们怎么伺候,杨凌又如刚才那般,变成了活死人一般。 不一会,由太医院院判领衔的太医们也到了,听取完名家们的汇报之后,也是无能为力。 沈老头被搞得心力交瘁,他年纪已经大了,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渐渐有些熬不住,沈老头对孙猎人吩咐道:“丹菲啊,你别担心,这小子福大命大的,肯定不会有事。现在天色已经挽了,你去安排他们休息,他们不把那小子给医好,我不会放他们走的。” 孙猎人擦擦眼泪,起身去安排去了,沈老头对孔映雪说道:“映雪啊,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孔映雪摇摇头,说道:“不!我就在这等着杨家哥哥醒来。” “既然这样,外公也不勉强你,你要照顾好自己!那小子是个粗心的,你要是熬坏了,他说不定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沈老头说了几句,自己去休息了。 吴天宇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难得啊,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吴天宇看了看天色,起身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伸向床边,摸烟盒和手机“咦,手感好像不怎么对啊?”杨凌奇怪地自言自语。 等吴天宇疑惑地看去,却见两个人头,正趴在床边,睡得香甜。“小偷?”吴天宇叫道。 孙猎人率先醒了过来,看到满脸疑惑的杨凌,忍不住高兴地叫道:“老公,你醒了?” “老公?你在叫我?”杨凌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问道,然后亮出自己的两只手说道:“小姐,你别玩我了,你这么漂亮,我可没这个福气能娶到你,喏,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两个老婆,一个叫小左,一个叫小右。” 孙猎人赶忙焦急地摇着杨凌,叫道:“老公,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我是丹菲啊,你怎么了?” “丹菲?”吴天宇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对,对!是我!”孙猎人欢喜地连连点头。 “不认识!”吴天宇说道。 这时候,孔映雪也醒了过来,惊喜地叫道:“杨家哥哥,你醒了?” 吴天宇左看右看,似乎这周围能担得起哥哥两个字的雄性动物,好像只有自己,赶忙指着自己问道:“你在叫我?” 孔映雪赶忙点了点头,吴天宇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喂,小姐,能不能别乱认人啊,我姓吴不姓杨,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拿身份证给你看的。”说着就要拿床头的钱包。 靠!老子钱包也不见了?看来这的确是两个小偷,还是很漂亮的小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穿着古装,难道平时还喜欢玩cosplay?不管怎么样,老子的手机和钱包被偷了,肯定是无误了,吴天宇摸着自己的下巴,思忖道:“这两个小妞为什么出来当小偷,老子是不知道,不过看她们的小身板,想来对付她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且不说那只手机花了老子两个月工资,老子的工资卡还在钱包里呢,储备的泡面似乎也吃不到发工资啊,不行,老子一定得把自己的东西给拿回来!” 想到这里,杨凌翻身跳起来,摆出一个狮子搏兔的造型叫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赶快把我的钱包和手机还来,我可以选择不报警,放你们一马。不然,哼哼,老子可是跟金庸金大侠学了好几年武功的,信不信我戳死你们?” 孙猎人和孔映雪,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凌,虽然以前也听过杨凌太多不着调的话,可是从来没有让他们觉得心里一紧的时候,孔映雪赶忙叫道:“外公!外公你快来!杨家哥哥不好了!” “有同伙?”杨凌眼神一紧“还他吗是家族式同伙!” “算了,今天先饶过你们!”吴天宇当机立断,看来手机和钱包注定是要归别人了,然后瞅准机会,趁两人不备,赶忙落荒而逃。 吴天宇刚逃到门口,眼神又紧了紧,这他吗不仅是家族式同伙,还是喜欢玩cosplay的同伙,就是一帮老头玩cosplay实在是太违和了。 沈老头刚才听了孔映雪的叫声,赶忙带了所有的名医赶来,将杨凌堵在了门口,欣喜地叫道:“杨家小子,你醒了?” “是啊,是啊!”吴天宇讪笑道:“这刚醒呢,我去上个厕所先啊。”然后挤过人群,飞快地溜了。 沈老头看着杨凌飞快的背影,说道:“看来昏迷了一天,也把那小子给憋坏了。” 这时候孙猎人和孔映雪已经追到了门口,孔映雪嗔怪道:“外公,你怎么不把杨家哥哥给拦下来?” “他不是好了吗?他要去方便,很正常啊!”沈老头说道。 “杨家哥哥虽然醒了,可是嘴里尽说些听不懂的话,而且好像连我们也不认识了!”孔映雪跺着脚说道。 “啊?还有这种事?”沈老头当机立断,叫道:“追!” 吴天宇一边暗自佩服自己的急智,一边看着周边的装潢,显然不是自己租的房子,不是遇到了那种专门割肾的团伙吧?吴天宇一摸,还好除了有点脂肪,自己的肚子一圈还是光滑如镜,没有动过刀的迹象。 “别跑!” 吴天宇回头一看,全是人正向自己追来“不跑是傻子!”吴天宇说着加快脚步。 就在吴天宇以为逃脱升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圈绳子从天而降,将自己给捆了个结实,吴天宇内牛满面,这团伙果然是高深莫测啊。“救命啊!”吴天宇扯开嗓子大叫道。 沈老头带着人赶到正在大喊大叫的杨凌面前,冷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着一挥手,吩咐道:“绑了!给我押回去!” 吴天宇被捆了结实,几个人将他高高举过头顶,吴天宇哀求地说道:“虽然我也想试试**,可是这么多人一起来,我觉得有点接受不了,而且全都是男人,这口味重了点吧?那个,一会你们可要怜惜我啊!”杨凌疯了,这个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 第一四一章专家会诊 疯子到哪里都有,但是能疯到整个京城为之震动的疯子却不多见了。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刚刚跟杨凌斗了一场,还没来得及被发配出去的十三名御史,变得欣喜若狂,奔走相告,为老天终于开眼除了这么一个祸害而兴奋不已,然后又欠了杏花楼的酒钱。 至于上层的大佬们则是心里一个疙瘩,沈相国和庞太师两个人斗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忽然同时对杨凌青眼有加,沈老头更是毫无遮掩地向众人宣告,自己最宝贝的外孙女将会和杨凌联姻,众人纷纷猜测,如果杨凌真的当了实职的官员,等将来孔兴学退了,沈党是不是由杨凌来掌舵。况且杨凌本身跟勋贵们的关系很好,而且一个足球联赛,更是拉上了众多豪门,说实话门票钱是小头,但是足彩和广告所赚的钱,绝对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的一块肥肉。 于是乎,那些有关系没关系的人,凡是只要开眼的人,纷纷拉着马车往杨凌这送来了一车一车的补药,当然作为当红疯子,杨凌是不可能出来见人的,都被沈老头给挡了驾,本来嘛,杨凌充其量不过是个小角色,沈老头才是大靠山,虽然没见到杨凌,众人还是满意而归。 杨凌正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给扔在床上,扭动着身躯大叫道:“靠!我警告你们啊,我可是很正常的人类,不准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我,信不信我用眼神就可以杀死你们?” 可惜抗议无效,围着杨凌的一群人在集体会诊完以后,然后默然无语,沈老头焦急地走上去问道:“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倒是实话呀?”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人摸着胡子沉吟道:“相国容禀,老朽倒是在一本医书里看到过这样的情形,有人从高处坠下,伤了脑袋,轻者头痛且晕,并且还容易健忘,重者则是呕吐不止,目光呆滞,甚至会有失语的情况发生。但是杨公子这病症却着实奇怪,老朽妄自猜测,这杨公子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你这老头倒是快点说啊,你想急死我啊!”沈老头急吼吼道。 “莫不是杨公子是中了邪吧?要不还是找几个得道高僧来驱驱邪吧?”老头试探地说道。 还没说完呢,杨凌就在床上大喊大叫道:“你才中邪呢,你全家都中了邪,谁他吗要是敢找和尚来在我身边嗡嗡念经,惹毛了我,我,我杀他全家!还让不让人过了?” 这个时候边上有个大夫急忙接过话茬,说道:“刚才那位老先生,说到中邪,我却以为不然,观杨公子脉象,却是澎湃有力,并且话语之中,虽然我们听不明白,但是语速清晰,条理分明,这哪是中邪的症状啊。刚才那位老先生说到健忘,我曾听我已过世的师尊说过,凡是有头部遭受猛烈撞击的人,容易得离魂失窍之症。” 沈老头说道:“你这个听着靠谱,不过那离魂失窍是什么东西?” “就是忽然不记得前面的事,容易胡言乱语,就算是最至亲的人,也不能相认。”那人回道。 “没错,没错,你说得对极了,这小子现在的症状可不就是你说的那样吗?可能医治?”沈老头赶忙问道。 “沈相国放心,师尊说过,这样的症状,多是因为脑中有淤血,所以才导致的神志不清,待我用我师门独传的九阳神针,扎上一扎,兴许有效。”那人说道。 一听说可能是淤血导致的这种症状,所有的大夫都兴奋起来了,有人说道:“你那九阳神针有什么稀奇,我这有九阴神针,疗效神奇。” “沈相国,别听他们的,我师门的鬼谷神针乃当世一绝,绝对能治杨公子之症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嗡嗡的,吵得沈老头脑门子疼,最后跺跺脚,咬咬牙说道:“都给我听着,有什么手段,全给我使上,务必把他给我最快治好。” “好嘞!”众人答应一声,纷纷从怀里掏出金针,然后一拥而上,任凭杨凌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杨凌哭了,委屈的泪水一点一点滴落下来,浸湿了衣服。 沈老头走上去,推推杨凌,问道:“你小子还好吧?” “你觉得我能好吗?”杨凌说道:“被人扎得跟刺猬一样,要不你来试试?还有,明明说我脑子里有淤血,扎脑门也就算了,这把我全身都给扎满了,你们这是要闹哪样?还有哪个王八蛋,学艺不精的,老子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扎错穴道了吧!” 很显然针灸疗法是失效的,众人又纷纷低头苦思,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找出治疗方案,一场大富贵说不定就落在了自己头上。 “行了行了,要说出去说,这嗡嗡的,我脑门子都疼了!”沈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 “嘿,老头,老头,咱们商量个事呗!”杨凌在床上扭动着身躯说道。 “你小子有屁快放!” “刚放完了,所以现在肚子很饿,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要不这样,你们呢把我解开,我去找点吃的,行不行啊?”杨凌问道。 “想得倒美!”沈老头不屑道:“你小子满肚子的坏水,万一让你给跑了呢?不行!”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们到底要闹哪样?我不管!我饿!”杨凌叫道。 “饿啊?好办!”沈老头忽然对外面叫道:“丹菲!这小子饿了,拿点东西来给这小子吃!被你这么一闹腾,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我也去吃点东西。” 不一会,孙猎人就捧了满满一盆的东西,走了进来,轻轻坐在杨凌身边,然后举起碗,一口一口地喂给杨凌吃,杨凌夸赞道:“嘿,别说,你家东西还挺好吃的,对了,再给我夹一块红烧肉,跟我妈做得特别像,可惜做这个太麻烦了,平时我也懒得做。来,再来一块!” 孙猎人见杨凌吃得开心,本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杨凌赶忙说道:“哎呀,你别哭啊,你哭什么?你看看我,被人扎得跟刺猬一样,都没怎么哭。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哭了容易眼睛肿,就不漂亮了,就你这样的出去,当明星都没问题啊,何必当贼呢?咱们商量个事呗,我那手机可以不要,把钱包还给我,成不成?那里面除了一张没什么钱的工资卡,就是我的身份证,还有我女神的照片,那可是我花了老大功夫才搞到的。” 一听杨凌这么说,孙猎人哭得更加厉害了,嘴里叫道:“老公!” “老公?你认错人了吧,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我可娶不起!”杨凌赶忙说道:“还有你是不是在医院里干过啊,怎么哭得跟救护车一样。” 杨凌吃完了,孙猎人端着食盆什么的也出去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就剩下杨凌一个,杨凌瞅准机会,终于解开了绳子。“想困住我?门都没有!嗯,外面看来有人把守,不过没关系,老子爬窗户出去。” 杨凌推开窗户,只扫了一眼,就放弃了跳窗逃跑的想法,骂道:“靠!哪个王八蛋建的楼?二楼这么高,老子跳下去岂不是要半身不遂?” 杨凌颓然地坐了回去,翻看书桌上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吓得惊魂失措,如果自己拼音学得还没忘记的话,那么老子大概可能一定是穿越了。 杨凌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这时候听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杨凌赶忙拉过一张纸,然后一边画着可爱的小乌龟,一边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沈老头引着另外一个老头进了门,那老头高兴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乃失语之症,将会经历几个阶段,现在是喜的阶段,下面想必应该是怒的阶段了。” 杨凌暗叹一声,一个箭步冲到老头前,拎着他的衣襟,怒吼道:“快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沈老头刚准备叫人进来组织,那老头摆摆手说道:“此乃必经阶段,无妨,下面该是哀的阶段了。” 老头说完,杨凌又颓然地坐在地上,哀哀地唱道:“穿越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我的钱包,何时能回去” 老头又说道:“下面必然是乐的阶段了。” “老头,你这阶段变化得也太快了吧,老子还没唱完呢!”杨凌丢过去一个白白的眼神,然后翻箱倒柜起来,叫道:“哈哈,发财了,这些都是古董啊,老子终于可以有钱了!” 老头继续说道:“喜怒哀乐,是人生必经的阶段,接下来杨公子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症状,那就是月事前紧张。” 杨凌正准备继续表演一番,闻言一愣,说道:“死老头,你唬我啊?这是我能有的症状吗?” “杨公子啊,你有所不知,其实这个男人也是有月事的,只是不如女人来得那么明显而已。”老头解释道。 “老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杨公子请问!”老头笑眯眯地说道。 “你主治哪科的?” “女科!老朽我专门为**嫔妃诊治的。” “哦!妇科是吧?”杨凌笑了笑,指着沈老头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治疗这位大人比较合适!” “为什么是我?”沈老头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很三八!” “三八什么意思,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沈老头追着问道。 第一四二章冲喜 众所周知,照顾疯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杨凌这个疯子跟别人还不一样,也不搞破坏,也不怎么样,就是闹腾,闹得所有人脑门子直疼。 傍晚的时候,孔兴学下了班,听了这个消息,回到家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拉上了自己夫人来到杨凌的别墅里。 看到沈老头颓然地坐在那里,貌似颇为自责,父女连心,孔夫人走上前去,轻轻挽着沈老头的手,安慰道:“爹,你不用太担心了,那小子平时干的缺德事太多了,就当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好了。” “这次缺德的事,可是你爹干的。”沈老头勉强笑了笑,对孔夫人摆摆手说道:“行了,我跟兴学说说话,你去看看映雪吧,今天她都没吃上几口,我很是担心。” 孔夫人走了,留下沈老头和孔兴学翁婿两个,孔兴学欲言又止,沈老头斜着眼睛问道:“兴学,你可是在怪我?” 事情的来龙去脉,孔兴学已经全部知道了,虽说结果不怎么如意,但是沈老头的本心却和孔兴学是一样的,都是希望杨凌能够早点定下心来,重新缔结这门婚姻,没想到却是一波三折,孔兴学不敢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贤侄如今这副模样,想起来心中颇为自责,总觉得亏欠了他,对不住他父母的托付。” “行了!”沈老头摆摆手说道:“这小子现在虽然疯言疯语的,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和他平时的不着调也差不多,只是不记得了一些事,咱们可以慢慢寻访名医,慢慢调理。” 说话的当口,有家人来报“老爷,姑爷,庞太师来访!” 沈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请他进来坐吧!” 庞太师还是一副笑脸模样,没有带一个人,家人识趣地关上了门,守在门口,不让别人靠近。 庞太师径直走了进来,然后坐下来,两个老头终于难得一次没有剑拔弩张的态势,庞太师看了一眼立在沈老头旁边的孔兴学说道:“董承今天将户部的账目归总了一下,说收支不是太好,辽国境内的细作来报,说是那边两面的矛盾越来越深,很有可能会随时出现乱局,可是国库空虚,我这边想整军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这方面还是要看你的了。” “多谢相告!”沈老头点点头,然后叹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臭小子,原本能够从他身上弄到点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行了,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万一真有那样的情况发生,边境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要想浑水摸鱼的话,甚至是能够收复燕云,难度就很大了,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庞太师起身告辞:“那小子福大命大的,或许是运气太好,连老天也看不过眼,所以才稍加惩罚吧。” 庞太师走了,沈老头坐着良久无语,慢慢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一次我来,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让映雪和那小子多亲近,也是为了能够从这小子嘴里了解一些别的方法,刚才你也听到了,辽国方面随时可能出现乱局,但是我们国内,这几年也没攒下什么家底,这仗有点难打哦。” 孔兴学说道:“岳父费心了,只是将希望都放在贤侄身上,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沈老头白了一眼孔兴学说道:“你以为我想?丰盈国库,说到底不过是开源节流这四个字,开源的话,这些年来,咱们始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节流更是不得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由不得我不小心翼翼。天可怜见,这臭小子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 沈老头说完,站起身,说道:“咱们一起去看看臭小子吧,看看有没有好一点。” 杨凌此刻正在众人环绕中悠然地吃着饭,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穿越也没什么不好嘛,最起码老子现在吃得好,喝得好。” 沈老头进来,众人纷纷行礼,沈老头笑道:“臭小子,你这就吃上了?为了你的事,一家老小忙前忙后的,到现在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几口,你倒是自在。” “那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要不你也来一口?”杨凌说着将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递了过去,想了想,又觉得可惜,将手缩了回来,把那碗吃了一半的饭给重新递了过去。 沈老头眼角狠狠地抽了几下,才稳定心神说道:“我来问你,你说怎么样才能快速收敛财富?” “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学金融的,不过想要快点来钱的话,在我看来不外乎是偷、抢和骗来得最快了。”杨凌随口答道。 “说了等于没说!”沈老头翻个白眼。 “所以说嘛,你这个问题问我,就是对牛弹琴!”杨凌打个嗝,说道:“能不能再给我来碗汤?这吃得有些多,让我顺一顺。” 杨凌的疯症短期看来真的是药石无效了,沈老头没办法只能再次召集所有人讨论,到最后,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沈老头还是决定试一试驱邪的这个法子。 二师兄啃着一根鸡腿施施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沈老头问道:“这位师傅,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这驱邪你可会?” 二师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这个我真不会,我出家的时候,师父没教我这些,光让我练武来着。” “行了,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了,你先下去吧。”沈老头吩咐道。 二师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这驱邪我是不会,不过看老板这样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冲冲喜,说不定他一高兴,脑子里的淤血就散了呢?” 二师兄说的办法顿时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沈老头更是摸着胡子,笑得跟一只狐狸似的,这个办法好,说不定还能再解决自己的一桩心事。 “什么?不行!我绝不答应!要是那小子像平时一样,虽然我的确不怎么喜欢他,但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还能勉强同意这桩婚事,可是他现在疯了,让映雪嫁给一个疯子,我绝对不答应。”孔夫人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幸亏这话是沈老头提出来的,要是孔兴学,说不定现在脸上就得多几个指甲印。 沈老头满脸苦笑,看向一边的孔映雪,孔映雪低着头,红着脸,声如蚊呐,说道:“映雪一切都听外公的安排。” “女儿哦,你可不能犯傻啊!”孔夫人叫道:“那小子现在是个疯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可怎么过哦?”“不会的,杨家哥哥是个好人,虽然暂时迷了心智,但是别的都很正常,说不定真的如外公说的那样,真的就好了呢?”孔映雪辩解道:“而且外公常说杨家哥哥有桑弘羊之能,我看外公常常为了国库的事而夜不能寐,要是能帮到外公,为朝廷分忧,我愿意的。” 孔夫人抱着孔映雪哭道:“我的傻女儿哦,那些什么朝廷大事,是他们男人的事,娘我只知道要把你们姐弟两个带大,让你们一辈子平安喜乐,就是娘最大的责任。” 沈老头好说歹说,终于让孔夫人答应了,不过前提是现在只是定亲,一切还不能作数,要是真的有效,那就嫁了也无妨,要是杨凌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这门婚事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晚上的时候,孙猎人准备服侍杨凌洗澡,素了二十几年的杨凌还真不习惯,赶忙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你先出去吧!” 却不料,听了杨凌的这话,孙猎人眼睛又红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眼泪,伤心地说道:“老公就快要定亲了,所以现在要疏远我吗?” “定亲?”杨凌惊讶道:“定什么亲?你死活非说你是我老婆,怎么现在又来定亲,这重婚罪判得可是很重的,你们这不是害我吗?哦,对了,你们古代三妻四妾的,貌似是很平常的事。” 孙猎人哭着出去了,只留下杨凌一个人,杨凌思忖道:“老子绝对不能对不起我的女神!这黑灯瞎火的,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啊。” 想到这里,杨凌赶忙起身擦干了身子,让后用床单结成了一根绳子,正准备翻窗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落在窗台上,问道:“老板,你要去哪里?” “你哪位?贵姓啊!”二师兄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我是悟能啊,你的保镖。” “啊,二师兄啊,你好,你好,我是悟空啊,你的大师兄!”杨凌欣喜地叫道:“师父有难,等着咱们去救他呢,我先走,你殿后啊!”“啊,老板,你记起我来了?”二师兄惊喜地叫道:“可是我大师兄不叫悟空,而且我师父他也早就圆寂了啊。” “管他呢!现在我要逃婚,而且你又是我保镖,来,咱们现在一起逃!”杨凌叫道。 “好!”二师兄点点头,然后忽然扯开嗓子叫道:“我要和老板一起逃婚了!” 杨凌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声,立刻内牛满面,恨不得一脚把这大嘴巴的二师兄给踹下去。 第一四三章定亲 “哗啦啦”门口不知道一下子涌进来多少人,杨凌保持着要跳窗的姿势,一脸的决绝,不过还是好奇心发作,数了数,进来的有多少人。 “少爷,少爷!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众人七嘴八舌地乱叫着。 有机灵一点的已经飞奔着跑去找沈老头了,这世上还有让杨凌害怕的人,恐怕也就沈老头了。 有的人则被立刻阻止去楼下铺棉被,防止杨凌真跳下去。 所有人轻手轻脚地向杨凌的方向靠拢,好像杨凌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杨凌看了看二师兄,又看了看后面的人,忽然蹿上窗台,仰天怒吼:“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杨凌叫得慷慨激昂,唬得众人真以为杨凌准备跳楼,所有人都冲了上来,可是忙中有错,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脚下拌蒜,一个刹车失灵,就在杨凌的腰上推了那么一下。 “哪个王八蛋推我?”杨凌愤怒地大叫,可是这重心着实不好把握,两只手乱晃,一不小心就要跌出窗外去,众人看着杨凌在窗台上摇摇晃晃,这个时候反而不好上去帮忙,生怕越帮越忙。 终于杨凌还是没把持住,径直地往窗外跌去,杨凌大叫一声:“哪个王八蛋推的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一只油腻腻的手,抓住了杨凌,杨凌内牛满面,却见抓住自己的正是二师兄,杨凌感激地说道:“二师兄啊,关键时刻就要靠得住,没让猴哥白疼你一场。” “二师兄啊,我能问你一声吗,你刚才是不是偷鸡腿吃了?”杨凌问道。 二师兄羞涩地点点头,好奇地问道:“老板,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已经抓不住我了,我就要掉下去了呀!”杨凌内牛满面:“啊”众人夸赞道:“少爷果然非同凡响,连跳个楼的余韵都如此悠长。” “噗通!”重重的一声,是杨凌掉在了楼下的棉被上,杨凌起身拍了怕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像没事人一样,仰头看了看正趴着窗台的人群,叫道:“所有人都不许动!保持这个姿势都不许动,老子倒要看看是谁他吗的推得我,还有二师兄你个王八蛋,下次吃完鸡腿记得洗手!” 鉴于杨凌刚刚经历了一次跳楼风波,沈老头觉得放开杨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所以杨凌很悲剧地又被重新捆绑扔在了床上,任凭杨凌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老头,老头!你别走啊,我刚才真没想要跳楼,就是仰天怒吼,来抒发我对这老天如此玩我的愤慨!” 为了防止杨凌进一步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沈老头也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所以连夜写了帖子,让人送了出去,就说明天是杨凌和孔映雪的定亲之礼,请人来观礼。<ww。ien> 第二天一早,杨凌就被人给弄得跟个红包似的,却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三弟啊!我的好三弟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让我这做大哥的情何以堪啊!”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然后一胖一瘦两条人影趴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大概哭累了,终于反应过来了“咦,三弟不见了!三弟你在哪啊?” “别叫唤了,老子这么大一个人坐在你们后面都没看见,你们什么眼神啊!”杨凌鄙夷道。 菊花关和小菠萝一脸欣喜地转过身来,看了看杨凌,不解地问道:“三弟,你这次又玩什么?” “老子躺累了,爬起来坐一坐,犯法了?”杨凌丢过去一个白眼。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三弟,你这没事自己绑自己玩,莫非这又是三弟的新体位?”菊花关一脸yin荡地问道。 “靠!连体位这个词你都知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古代人啊!”杨凌解释道:“另外我再纠正你一下,这是一种体位没错,但是不是我要玩的,我是被玩的,好吧?” 菊花关欣喜地说道:“大哥我听说三弟变成疯子了,真是吃不下睡不着,然后听说三弟今天定亲,这心中着实是又高兴又不舍啊。” “首先我不是疯子,顶多有点失忆,其次你高兴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不舍,莫非咱两有一腿?”杨凌紧张地问道。 菊花关还没说什么,小菠萝不高兴地说道:“三弟,你何止跟大哥有一腿,是咱们三个互相有一腿好吧?” “靠!这人物关系有点凌乱啊,我再问你们啊,你们到底他吗是什么人?” “三弟,你别急,我们帮你回忆一下,是这样的,咱们三个呢,一起读书,然后一见如故,所以相约撕书为盟,结为了异性兄弟,咱们三个一起踢球,一起赌钱,一起吹牛,这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可以说咱们三个不是亲兄弟而胜似亲兄弟啊,三弟你想起来了吗?”菊花关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连一起泡妞;一起踹寡妇门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都没干过,算毛个好兄弟!”杨凌说道:“既然是好兄弟,那求你们帮个忙吧。” “三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上刀山下火海,保证眼睛眨都不眨!”小菠萝拍着胸脯叫道。 “那你们现在先解开身上的绳子,然后掩护我跑,怎么样?” 菊花关和小菠萝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三弟,你且再忍耐一会,一会就是你的吉时了,我们出去看看外面布置的怎么样了。” “靠!别跑啊!又不是让你们陪我去私奔,你们跑什么?”杨凌在背后叫道。 书房里,菊花关坐在杨凌的位置上,小菠萝站在菊花关后面,沈老头坐在下手,良久,菊花关才说道:“按说沈相国是前辈,就连父皇对沈相国都是以师礼相待,可是这一次孤还是要批评沈相国,这一次是真的失策了,所谓姻缘天注定,杨凌和孔小姐的姻缘时机到了,自然会开花结果,沈相国又何必拔苗助长呢?杨凌他身怀大才,现如今却变得疯疯癫癫,于孤,于你,于整个国家而言,都是一个损失。” 沈老头暗叹一声,太子从来都没有摆过架子,现在却开始称孤道寡起来,显然是心中憋着气,沈老头赶忙躬身谢罪道:“此事是老臣思虑不周,请太子殿下责罚。”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说别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菊花关说着朝小菠萝示意一下,小菠萝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菊花关说道:“相国这几十年来,为国家为百姓,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父皇是一直念着相国的功劳的,这一颗夜明珠,想必我不说,相国也该知道它的来历了,值此孔小姐的大喜日子,特意送给孔小姐添妆,请相国笑纳。” 沈老头赶忙接过来,躬身再拜,说道:“太子的一片好意,老臣谨记在心。”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宫,父皇该急了,而且今天这样的场合,我也不合适露面,请相国代为转达我的祝福。” “恭送太子殿下!” “相国留步,只是我这三弟要是再出现什么情况,请相国一定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老臣谨记!” 时近中午,杨凌被家人们押往大堂,沈老头安坐,见杨凌进来,恶狠狠地说道:“为了你这个小子,我是cāo碎了心,现在更是要把我最宝贝的外孙女嫁给你,你小子记得以后可千万要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别啊,我这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不是说我已经有老婆了吗?再说了,性别不同,怎能相爱?其实我是搞基的!”杨凌争辩道。 沈老头显然不懂杨凌又在胡扯些什么,赶忙摆摆手说道:“给这臭小子松绑,带着他去门外迎客,万一这小子再发什么癔症,也别管有没有人看到,直接把他给我敲晕了,绑了回来。” 于是悲剧的杨凌穿着大红衣服,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站在了门口。天上的太阳狠毒,杨凌觉得晒得慌,看了看,只好蹲在地下躲进人群的阴影里,数蚂蚁玩。 疯子嘛,不做点奇怪的事,怎么能够称为疯子呢?于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宾客们,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是会心一笑。 杨凌正数蚂蚁数得开心的时候,忽然一只臭脚一不小心出现在杨凌的视线里,杨凌大怒,站起身来质问道:“哪个混蛋?没看我正数蚂蚁呢吗?全让你给搞乱了!” 肾虚道长,站着笑了笑,然后行礼,问道:“杨公子安好?” “你谁啊?老子这辈子姓杨已经有很多人告诉我了,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识相的就走开,别打扰我数蚂蚁玩,要不然我找人揍你了啊!”杨凌威胁道。 肾虚道长心中一喜,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你这辈子姓杨,那你上辈子姓什么?” “姓吴,怎么了?还不快走开?看你这一副猥琐的样子,你看连蚂蚁都绕道走了。”杨凌说道。 “非也,非也!”肾虚道长纠正道:“这蚂蚁之所以会绕道走,绝非因为我长得猥琐。” “那你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贫道的脚在那,蚂蚁过不去,自然要绕道啊。” 第一四四章太虚的本事 肾虚道长见从杨凌嘴里也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了,连忙换上跟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一扫往日的猥琐,对门口的迎宾说道:“请禀告沈相国,就说龙虎山太虚因没有请帖,所以请见。” 家人不敢怠慢,赶快有人跑进去通报,不一会里面就传来沈老头的笑声:“哈哈,太虚道长,可想杀老夫了,咱们有好几十年没见面了吧,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真是好巧啊!”“其实也不算太巧!”肾虚道长笑着说道:“我最近在杨公子这里摆摊算卦呢!沈相国,一向别来无恙吧?” 沈老头笑着说道:“无恙无恙!就是想着当年你好像还骗了我五两银子,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对于欠钱不还的行为是很鄙视的,所以我要好好活着,看那个敢欠我钱的人,是不是能活得过我?”沈老头话锋一转,问道:“太虚道长,那五两银子你什么时候还我?这都好几十年了,你不会真想让我去地下找你要账吧?” 肾虚道长脸色一红,问道:“有吗?沈相国,我怎么不记得我欠了你钱?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尤其还是欠债这种事,更是不能乱说,这样有损我龙虎山的清誉啊。” 沈老头脸色一黑,说道:“屁的清誉,你这人好不要脸,当年先帝南巡,去你们龙虎山拜谒,可是你非得拉着我去山下喝花酒,然后算账的时候,你就没了人影,最后还是我结的账,你该不会不认了吧?”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肾虚道长红着脸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切,你就别不认了,你师兄过世以后,你师侄接任天师一职,到京城拜见的时候,说你是因为不敢来见我,所以才没有随着他一起来。”沈老头毫不犹豫地戳穿了肾虚道长的谎言。 “绝对没有的事,你知道的,我跟师兄的感情一向要好,自从师兄过世以后,我感到了无生趣,所以就去云游四海,追寻天下大道去了。”肾虚道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怎么听说你是连夜逃掉的?”沈老头笑眯眯地说道:“听说你师兄过世,就是被你气得,说你拿了你师父生前辛苦所录的各种功法去换了一顿酒喝。” 肾虚道长脸变得黑乎乎的,解释道:“假的,假的,那本功法很显然是假的嘛!师父生前最疼爱我,我又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师父的事呢?是吧,哈哈!” “不对吧,你师父最疼爱你,我是有耳闻的,也经常夸你有天分,但是为人不正经,所以天师一职让你师兄接任,给你的补偿就是那本功法。<ww。ien>你师侄赎回那本功法以后,日夜研究,道法精进啊。” “那是因为师侄他的确也是天资聪颖之人啊。”肾虚道长赶忙解释道。 “其实这些都好说,张天师说了,太虚道长你为人洒脱不羁,这些小错误还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你万不该在你师兄还没下葬的时候,就又偷了你师兄最心爱的玉佩送给山下的粉头吧,害得你师兄死不瞑目。”沈老头还要再说。 肾虚道长的脸色更黑了,讪讪地说道:“沈相国,你现在不就是为了在这里奚落我一顿吧。” “没有,没有!”沈老头哈哈大笑道:“这人上了岁数,就老爱想着以前的事,对了,你那五两银子现在能还我了吗?” 肾虚道长破口大骂道:“沈拙言,你今天什么意思,当年喝花酒你也有份的,对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那个时候,你夫人应该刚好是怀孕了吧,你应该还在那青楼里住了一宿吧?咦,不知道尊夫人有没有来呢?” “怕了你了,行了,进来吧,看你这副破烂模样,也知道没钱还了,说不得今天还要骗吃骗喝一顿。”这一下子轮到沈老头黑脸了。 “骗吃骗喝那是一定要的,但是我来也能为沈相国你解决一桩心事啊。”肾虚道长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数蚂蚁玩的杨凌。 沈老头惊喜地问道:“此话当真?那就请道长速速医治他了。” “这些把握我还是有的,”肾虚道长笑着说道:“说实话,我给杨公子相过面了,他的面相奇特,虽然许多波折,却是一生贵不可言的命数。而且他和你那宝贝外孙女也算是姻缘天注定,可惜这小子心中刚强,有些事强迫不得。抓住这个契机,沈相国你也可以得偿所愿啊,这米呢,已经下锅了,不如做成熟饭,这才好吃嘛!” 沈老头哈哈大笑道:“你这老道,这几十年来还是一点没变,太无赖了,我喜欢!哈哈!不过我还是愿意再加点水,煮成粥,人老了,牙齿不好啊!”肾虚道长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到底是要吃干饭,还是喝稀粥,自然全都要看沈相国自己的心意了。” 两个老头相视一笑,然后把着各自的手臂一同进了屋子。 杨凌在一边撇撇嘴,一个爱胡闹的老头,加上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头,真是极品啊! 沈老头带着肾虚道长进了门,所有人都好奇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沈相国会对一个邋遢老道如此热情,恐怕就算连龙虎山的张天师来了,也得不到这一份殊荣吧? 沈老头让家人都过来和肾虚道长见礼,然后笑着问道:“太虚道长,咱们的交情也算是非同寻常,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刚才还逼着老子还钱,现在又这副作态,老子跟这沈老头比起来,果然还是太纯洁了啊。”肾虚道长恶狠狠地想到,不过还是和蔼可掬地说道:“沈相国不必多言,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以沈相国的功劳和苦劳,再加上谋划得当,庇佑三世不在话下,虽说天道无常,但是现在有了一个不依天道而行的人降世,后面的老道虽然看不清,但是你沈氏一门的富贵却是可以保证的。” 沈老头大喜,说道:“如此就多谢太虚道长的吉言了。”然后对自己儿子叫道:“快,还不给太虚道长斟茶?” 肾虚道长赶忙摆摆手说道:“茶这玩意,你也知道的,我喝不习惯的。”然后像对自己儿子一样对沈老头的儿子吩咐道:“去,弄点好酒来,还有这杨家的鸡腿也是一绝,先弄点来垫垫肚子,这几天生意不好,勉强不饿死就不错了。” 孔兴学作为沈老头看中的接班人,也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样一个邋遢老道随便说几句就能哄得沈老头这么开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本来孙猎人正陪着孔映雪在房里说话,沈老头忽然传话说要两个人去前面见客,两个人联袂而来,却见是太虚道长,不禁面面相觑。 沈老头咳嗽一声,赶忙介绍道:“此乃龙虎山的太虚道长,就是张天师在这,也是要叫他一声师叔的。” 众人哗然,原来这老道来头这么大,怪不得沈老头会如此热情,显然他们是没看到沈老头刚才逼债的情形。 肾虚道长享受够了众人的惊讶,这才笑着对孙猎人和孔映雪说道:“两位夫人,当初我可的确没有骗你们,贫道的确是龙虎山的。” 沈老头接着话茬说道:“这太虚道长是有大本事的人,有他在,想来那个臭小子的病也该好了。” 孙猎人和孔映雪大喜,赶忙求肾虚道长救救杨凌,肾虚道长摸着胡子,努力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了一眼沈老头,笑着说道:“不急,时候还未到,怎么着也要等这礼成了,才行啊,到时候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加好?” 肾虚道长一席话让孔映雪羞红了脸,低下头去默不作声。肾虚道长看一眼孙猎人,见她脸上虽然带着喜色,可是眼睛里却始终藏着一份忧色,肾虚道长笑着对孙猎人说道:“孙夫人,你是有福之人,有些事顺其自然,不须挂怀,相信贫道,只要耐心等待,这上天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孙猎人抬头看去,虽然肾虚道长脸上还是一脸极度猥琐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却仿佛看穿了孙猎人的内心。孙猎人一惊,赶忙拜谢道:“多谢道长吉言!” “不需谢我,此乃天数,命里有时终须有,跟我无关。再说了,以后再没生意的时候,饿了肚子,还要上门再找两位夫人讨两碗馄饨吃呢!哈哈,最好再加点鸡腿!” 肾虚道长的到来,为原本有些迷雾的亲事,仿佛加了一层保险,其中最开心的要数孔兴学了,虽然还不知道这老道有什么办法,但是看自己岳父对他很亲热的模样,想必本事不会差了去。 沈老头让人都下去了,只留下自己和肾虚道长说话,有些不自信地问道:“你刚才不会是骗我吧?” 肾虚道长放下酒瓶,斜着眼睛说道:“沈拙言啊,年轻的时候,你是多么自信的一个人啊,怎么老了老了,开始变得这么婆妈?” “我又不像你,无牵无挂的,这多少人都靠着我,我哪能有一时半刻的懈怠啊!”沈老头叹口气说道。 肾虚道长啃了一口鸡腿,说道:“放心,就你这点破事,还不需要骗你!” “那就好,那就好!”沈老头连连说道。 肾虚道长探过头去问道:“咱们这卦资的事?” “哈,不是有五两在你那吗?” “你这么大的事,五两你觉得够吗?” “你这老道不是一直游戏人间的吗?对钱看得这么重干嘛?” “再怎么游戏人间,也是会饿肚子的,好吗?” “那你要多少?” “你身上有多少?” 沈老头哆嗦着嘴,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说道:“就这么多了,这还是那小子没疯之前,孝敬我的,你爱要不要吧!” “行了,别藏了,你靴子里那几块整的,真当我不知道啊!”肾虚道长说道。 “都给了你,我还过不过了?”沈老头生气地说道。 “没事,过了今天,那小子就是你的外孙女婿了,以后你怎么敲诈他,他还能说半个不字?还怕你夫人揩你的零花钱?要不我现在就把那小子给弄好,让你鸡飞蛋打!” “可别!真是怕了你了,给你,都给你!”沈老头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补充道:“今天晚上的花酒怎么也该你请了!” 第一四五章定亲 其实古代结婚实在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结婚六礼“一曰纳采,二曰问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其实今天的定亲也可以称为“纳采”就是宣告两人有意联姻了。小门小户这些事都是交给媒婆去干,盲婚哑嫁,所以才会有后面的“问名”这一条,但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儿女的婚姻可是牵动着许多利益,门当户对四个字注定了这就是个象征意义很重的仪式。像沈老头这么高调地帮杨凌和孔映雪定亲,就是为了正式宣告联姻成功,彻底落实以前的种种猜测。 孔夫子定礼,无奈他自己所处的时代就是个礼乐崩坏的年代,所以这礼节越往后变得越没有原来的样子了。 比如现在就是,沈老头和他夫人坐在高堂之上,杨凌和孔映雪就跪在他们面前,听着不知哪个王八蛋写的华丽丽的婚书,大致意思就是说,杨凌是一个很优秀的男青年,孔映雪呢是一个很优秀的女青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什么的,所以现在两家正是宣告两人联姻。 听完了这么一大段的婚书,杨凌脑门子都疼,这算哪门子事,这刚穿越就来这么一出,想我一个优秀的diao丝青年,在现代社会,结婚两个字是想也不敢想的,想不起。现在倒好,一来就要结婚,而且未婚妻貌似还是个美女,这到底算自己赚了,还是亏了? 然后就是交换婚书的事了,本来这些该是父母做的事,可是杨凌这辈子父母双亡,好在还有萧公爷和萧夫人,就暂代了杨凌的双亲,萧公爷和孔兴学将婚书交换,就表示礼成了。 众人一片欢呼,也不管是不是真情实意。沈老头的外孙女结婚了。你敢不欢呼?杨凌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想看看婚书上面都写了什么,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 礼成之后,孔映雪就掩面去后面休息了,剩下的接受欢呼的事就是杨凌的事情了。杨凌拉了拉沈老头的衣角低声问道:“这就算完了?” “完了啊,你还想怎么样?”沈老头笑着看着杨凌,问道:“难不成你还想现在就将映雪娶进门?那可不成,我还得留映雪一段日子。你小子的聘礼还没送来,我怎么可能把映雪交给你?” “不是!”杨凌解释道:“那婚书上面,既没有我的签名,又没有我的手印,应该不合法吧?” “那你会签名吗?”沈老头斜着眼睛问道。 “这不白问吗?我连繁体字都不会写,我签什么名啊!”杨凌回答道。 “这不结了!你签不签对于我来说毫不重要。反正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要娶我家映雪了,你要是敢反悔,哼哼,我就割”沈老头恶狠狠地比出一个刀切的姿势。 “割哪?”杨凌心中一紧。 “你上面的大头,下面的小头,你想让我割哪就割哪。”沈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割bao皮行不行啊?算了,以古代这医疗环境,割哪都不成啊!”“知道就好!”沈老头说道:“现在把你那死了娘的表情给我收起来。带着笑。去招待来宾们去!” “不是说我这辈子的娘的确死了吗?”杨凌小声嘀咕道,看见沈老头很不友善的脸色。赶忙投降道:“行了,行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为了今天的定亲,杏花楼在杨凌这边的分店停止营业,各种好酒好菜,好像流水一般得送往杨凌的别墅里。 “杨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哈哈,一般一般,也就帅过金城武而已,呵呵,你贵姓?” “杨公子好福气啊,取得这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真是羡煞我等啊!”“哈哈,一般一般,也就是一般的福气而已,呵呵,你贵姓?” “杨公子,恭喜恭喜啊!”“呵呵,一般一般,大家同喜同喜,”待看清来人,杨凌赶忙说道:“算了这个喜气你沾了也没用,对了,老道,你贵姓?” “呵呵,杨公子啊,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啊!”肾虚道长笑着问道。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不好说,最起码你们现在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未知,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呢?” “又何必执着呢,其实有时候不记得一些事,也是挺好的,对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杨凌脸色发黑,看这老道显然喝了不少酒了,纠正道:“你这是健忘,我那是失忆,有本质的区别的好吗?你觉得你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和物都变了,恐怖不恐怖?” “哈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肾虚道长继续自顾自地发着酒疯。 杨凌一路招呼过去,只觉得自己脸皮都僵硬得不会动了,就在这时候,有个很不友善的声音问道:“杨凌,你到底真疯还是假疯?” 问话的却是沈康,沈康现在心里充满了怨念,自己苦恋表妹不成,到最后这如花似玉的表妹却要嫁给一个疯子,这让沈康情何以堪。为什么?沈康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为什么我如此优秀,爷爷去看不到我的好?为什么我如此优秀,到最后映雪表妹还是嫁给了这个疯子? 杨凌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问道:“你以为我疯了,其实我有时候,也认为你们疯了,你说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嫁给一个疯子,这不糟践疯子吗?” 杨凌不屑的语气,以及脸上挂着的贱贱的笑容,彻底激怒了沈康,沈康嘶声怒吼道:“杨凌,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说着砸碎了一个酒瓶,拿着锋利的一面不顾一切地向杨凌冲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沈康就已经冲到了杨凌的面前,就在这个时候,二师兄油腻腻的手再次出现在杨凌面前,只轻轻一拧,沈康手中的凶器就掉在了地上,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沈老头对身边的人叫道:“去,把那个孽障给我押下去!” 杨凌感激地看着二师兄,说道:“二师兄啊,真不枉你猴哥我白疼你一场!” 二师兄矜持地说道:“其实我只是来吃鸡腿的!” 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饶是沈老头自诩智计百出,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杨凌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他不懂爱情!” 正当所有人猜测着杨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杨凌已经爬上了一张桌子,踢开所有的盆盆罐罐,拿起一个空酒瓶,对着嘴说道:“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结婚,但是不管了,现在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谢谢大家的捧场,一会我唱完了麻烦捧个钱场。” “这一刻你也许,感觉心如刀割,还好再痛的,总还是会痊愈的,如果不是太爱了,我们又拿什么去深刻,人生的挫折,好在有舍就有得,曾真心付出的,都会是值得的,却不能停格,只留下所有快乐,他曾是你的选择,光是这一点就很难得,就算再不舍,至少你都尽力了”杨凌在桌子上期期艾艾地唱着,声音好像锯木一样,所有宾客心中都明白了,感情刚才又是杨疯子在发疯啊,这就很好解释了嘛,于是一个个自动脑补了一幕一幕不同的场景。 接下来,宴会重新在热烈友好的氛围中进行,杨凌吁了一口气,沈老头也吁了一口气,等到送走了宾客,沈老头毫不犹豫地命人又把杨凌给绑了起来,杨凌大喊大叫道:“老头,你干脆改名叫口味重吧,刚吃饱饭,又来?” “你现在可是个疯子,我又找了一个高人来给你治病,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老子这是失忆,都纠正你多少遍了,你怎么还记不住?” 沈老头不理会杨凌的吵闹,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把太虚道长给请来!” 不一会,家人就将醉得好像一摊烂泥一样的肾虚道长给拖了进来,沈老头厌恶地摆摆手吩咐道:“拿水泼醒他!” “下雨了,下雨了,给道爷打伞啊,”肾虚道长挥舞着双手醒来,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沈老头,说道:“沈拙言,你过分了啊,没看见我正睡觉了吗?” “你把这小子给我弄好了,你就是睡到死,我也没有意见!” “多大点的事啊!”肾虚道长说道:“不过我事先说明啊,这治疗的后果有点严重,万一出现点什么事,你们可得保护好我?” “你放心,有我在这,保证没人能伤害你!”沈老头豪气干云道。 “这可是你说的!”肾虚道长踉跄着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杨凌。 “老道,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注意一点影响啊!”杨凌叫道。 众人屏息以待,孙猎人和孔映雪更是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只见肾虚道长忽然捧起杨凌的脸,深情地凝望了杨凌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抽了下去。 第一四六章聘礼 “啪!”肾虚道长的耳光清脆而响亮,一声一声连续不断,杨凌被打得眼冒金星,可是脑子里忽然好想涌进了许多奇怪的事物,一点一点将脑子涨大。 “啊!头疼!”杨凌忽然好像发了疯一样,在地上乱滚乱爬。 “老公!”“杨家哥哥!”孙猎人和孔映雪同时惊呼一声,跑到杨凌跟前。 沈老头对着肾虚道长怒目而视道:“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治好他的病了,能有什么意思?”肾虚道长指着地上的杨凌,说道:“放心,他现在快好了。” 肾虚道长话音刚落,杨凌停止了打滚,眼睛睁开,看了看眼前一脸关心的孙猎人和孔映雪,又看了看正绑着自己的绳子,忽然羞涩地对孙猎人说道:“老婆啊,你喜欢玩这个,咱们关起门来玩嘛,这么多人的,多不好意思啊!”“你记得我了?”孙猎人喜极而泣。 沈老头也很高兴,走到杨凌面前,说道:“你这个小子总算好了,可算没折腾死我们!” 杨凌不满地白了一眼沈老头说道:“老头,你折腾我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 “那你还记得你这些天干了什么吗?” “让我想一想啊。”杨凌仰着头想了想说道:“蛇!靠,这里没蛇吧?” “没有!你接着想!” “哎呀,脑子疼,不对,脸好像也疼!”杨凌晃了晃脑袋:“算了,晚点想,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脸火辣辣得疼,说,是谁打的我?” 众人毫不义气地将手指向肾虚道长,杨凌狞笑地说道:“帮我把绳子解开。哟。这不是肾虚道长吗?胆够肥的啊。敢打我!”说着一步一步走向肾虚道长。 肾虚道长惊恐地叫道:“杨公子,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呢,注意一点影响啊!”“来人!”杨凌叫道。 “请少爷吩咐!”屋外涌进杨凌的家人。 “去,准备一个十字架,还有点绳子,看来有些人扮上帝不过瘾。还想尝尝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式啊。”杨凌狞笑道。 “想跑?哼哼,来不及了!”杨凌说着一个飞踹就踹在了肾虚道长的屁股上。 “杨公子,你听我解释啊,其实也不能算是打你啊,你从树上栽下来,磕了脑袋。导致里面有淤血,我这是用师门秘法,将那淤血打散啊。”肾虚道长解释道。 “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让我相信吗?”杨凌说着从家人的手中接过绳子“把他给我按住了!” 肾虚道长快哭了,转头看向沈老头,求救道:“沈拙言,你不讲信用,你刚才还说会保证我的安全的呢!” 沈老头别开脸道:“你知足吧。这不是没怎么样呢吗?你放心。一旦你遇到生命危险,我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的。” “还没怎么样?”肾虚道长大叫道:“这个我已经被他玩过一遍了。虽然**是没什么伤害,但是心理伤害却是极大的。” “没事,没事!”杨凌笑着说道:“保证这一次一定让你**和心理都受到伤害!” “听到了吧?”肾虚道长哭丧着脸,然后朝着孙猎人和孔映雪哀求道:“两位夫人?” 总的来说孙猎人和孔映雪都属于那种心底比较善良的人,并没有因为长久跟杨凌和沈老头这两个龌龊的人在一起而发生本质上的变化。但是两人也知道杨凌属驴的,还带点孩子脾气,所以也不开口帮腔,只是看着杨凌,泫然欲泣的眼神顿时将杨凌暴戾的心给融化了。 杨凌叹一口气,对肾虚道长恶狠狠地道:“你是真会找人啊!行了,平沙落雁咱们就不玩了,不过这上帝还得麻烦你再扮一次。” 于是肾虚道长在孙猎人和孔映雪害羞的眼神里成为了半裸着身体,空荡荡被挂在窗台上。 肾虚道长大声地对杨凌叫道:“我顶多就算个从犯,你身边的那个沈拙言才是主谋,你为什么不吊他?” 杨凌看了看沈老头,问道:“你觉得我敢吊他吗?” “抗议!抗议!”肾虚道长大喊大叫道。 可惜抗议无效,杨凌命令家人让肾虚道长又体会了一把上上下下的感觉,笑道:“怎么样,肾虚道长,爽吧?” “爽个屁!”肾虚道长大叫道,指着玩得很开心的二师兄说道:“死秃驴,道爷我认识你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等着,等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沈老头见杨凌玩也玩得差不多了,挥挥手说道:“行了,玩得差不多成了,把那太虚道长给我弄上来,然后安排他休息去,我有话对这个臭小子说,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我还没玩够呢!”杨凌刚想争辩,看到沈老头不善的眼神,只得说道:“那好吧!” 房间里只剩下沈老头和杨凌两个人,杨凌痴痴傻傻地左看右看,沈老头哼道:“行了,别装了,就你这点伎俩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杨凌羞愧地低下头去,原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够好了,却不想在这个影帝级别的老头前,自己的演技却是如此虚伪浮夸。其实杨凌也没有办法,肾虚道长那几巴掌的确将杨凌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给找了回来,而且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也全部印在了脑子里,尤其是自己和孔映雪定亲的事。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千方百计想逃脱的一门婚事,转了一圈,居然还是又成了。这让杨凌感到很沮丧,杨凌装傻卖痴地说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完全不明白,哎呀,我的头好疼,我觉得我可能要卧床休息个七八年,慢慢恢复了。”杨凌说着抱着头,使劲甩了甩。 “还装是吧?你现在的眼珠子一刻不停地转着,眼神清明,没有这两天那种茫然的神色,小子,在我面前装,你还嫩了点。”沈老头不屑地说道。 “靠!你总不能让我当一辈子的偶像派吧?”杨凌见沈老头露出疑惑的神色,不仅有些满意。 沈老头不跟杨凌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道:“小子,现在这亲也定了,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娶映雪?” 杨凌咬咬牙,孔映雪好歹也是个美女,跟孙猎人又相处得挺融洽的,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定了亲,万一再来一次退婚的戏码,孔映雪固然会丢人,但是杨凌可是可能会丢命的,沈老头的性格,杨凌还是有点吃得准的,别看平时是很不着调的一个老头,真要是出了那样的事,杨凌敢肯定,沈老头会活剐了自己,就算皇帝说情也没用,杨凌颓然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切都听你吩咐吧。” “好!就等你小子这句话呢!”沈老头拍案而起道:“既然你也接受了这门亲事,那这聘礼咱们也该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知道的,我这人这一年来虽说也赚了不少钱,但是能留住的也没几个,估计今后几年,这样的日子还得一直持续,你看上了什么,就拿吧,反正钱我是不多的。”杨凌说道。 “呸!”沈老头啐了一口说道:“你这点身家还没在我的眼里,我要的聘礼只有你!” “我?”杨凌快哭了,这老头不是觉醒了吧“咱俩,真是不合适啊!”“瞧瞧你满脑子的龌龊,”沈老头解释道:“我说我要你的脑袋。” “靠!这更不能给了!”杨凌叫道。 “跟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沈老头不满道:“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帮我想点子。” “减少厢军的办法我是真没辙啊,这些都是皇帝的兵,用得太多了,给扣上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我这脑袋就归别人了。”杨凌说道。 “唉!”沈老头叹了一口气,也不理会杨凌,只是诉说着一些朝堂上的事。 原来朝廷财政很是吃紧,太祖当年为了让官员少盘剥百姓,所以将官员的各项待遇标准都定得非常高,又是轻徭薄赋的,遇到荒年更是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吸收为厢军,两百多年了啊,别看成朝到现在还是没有乱象,但是财政问题也是积重难返,一旦财政不能维持,整个繁华的景象随时可能崩塌。沈老头在开源方面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在节流方面动脑筋,但是这牵扯到很多的利益,也是让沈老头相当棘手。现在辽国的政局越来越不稳定,随时可能在边境发生冲突,甚至可能需要派军队去浑水摸鱼,收复燕云,这打仗打的无非就是国力,没钱还怎么打? 杨凌看着躺在椅子上的沈老头忽然有些愧疚,虽然这老头平时老爱坑自己,但是他对自己的一番好心,杨凌又不是木头,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呢?沈老头保养得很好,但是也是奔七十的人了,脸上的皱纹也一道一道蔓延开来。沈老头几十年在朝廷上兢兢业业,努力平衡各派势力,还要总理全国事务,也正是在沈老头的带领下,这成朝百姓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现在本是他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他却依然操劳着。杨凌虽然真的很讨厌沈老头有时候的蛮横,但这时心里也不禁对他涌现出敬佩之情。“好吧,我尽可能地试一试吧!”杨凌答应道。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沈老头轻微的鼾声,杨凌哑然失笑,只得轻轻地吹了蜡烛,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黑暗中,沈老头睁开眼睛,笑了,自言自语道:“映雪啊,这小子虽然惫懒了一点,但是有情有义,你嫁给他,外公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啊。” 第一四七章易所的构想 要想来钱快,当然要么去偷,要么去抢,杨凌倒是知道日本有银矿,菲律宾有金矿,澳大利亚有铁矿,殖民的话肯定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不过这里面要牵扯到的东西极多,一时半会也难以发展,所以杨凌想来想去只能往金融那方面想。 杨凌作为一个银行存款不超过四位数,更是没玩过股票的人,说实话金融的确是一件很陌生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银行和证劵,杨凌想了想,暂时选择了证劵,银行这玩意的业务要想彻底展开其实不容易。 当然这证劵也不是现代的那种股票,可以让所有人都参与的,杨凌准备的是交易所。京城作为成朝最繁华的地方,整个国家每年有四成的交易是在京城里完成的,且四方漕运都汇聚在京城,这个时代又没有期货,商人们当然希望商品可以快速交易掉,好回笼资金,杨凌要做的就是给这些商人提供一个平台。借由这个平台什么股票期货都会慢慢发展出来的。 杨凌借由着昏暗的烛光一点一点完善着自己的想法,孙猎人几次催杨凌睡觉都被他拒绝了,天光泛亮的时候,杨凌总算完成了大概的设想,当然其中肯定还有不足,这就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了,毕竟杨凌也是第一次玩这个。 杨凌累得直犯困,也不上床去,本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却不料就沉沉睡了过去。孙猎人起得很早,看到杨凌满脸的倦色。眼袋沉重,也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给杨凌披了一张薄毯,这才吹熄了还剩一截的蜡烛。心疼地出门,准备一天的事项,毕竟现在沈老头住在这,孔映雪又不是真正的夫人,里外都需要孙猎人来张罗。 孙猎人刚出了门,就看到沈老头迎面走来,孙猎人躬身行礼:“沈相国早!” 沈老头笑眯眯地捋着胡子笑着问道:“怎么那臭小子昨晚一晚都在书房里熬夜?” “是的,催了好几次都不肯去睡觉,在那里写写画画。状若疯癫,几次都想去找太虚道长来看看呢,”孙猎人笑道:“看样子也是刚刚睡着。” “家里还有参吗?有的话给他熬点参汤来。”沈老头吩咐道。 “倒是有几根上好的辽东参,都是杨十三送过来的,不过他一向都不喜欢参的味道,所以也一直摆在库房里,只是当礼品用,并不自己用的。”孙猎人答道。 沈老头笑道:“最还挺挑的,是他的性格。行了,你先去吧,午饭弄好一点,当给他进补了。” “是!”孙猎人答应一声。自己忙去了。 沈老头轻轻走进杨凌的书房,只见偌大的书房里到处都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纸张,大概是孙猎人怕吵醒杨凌。并没有收拾,沈老头随手捡起一张。只见上面各种歪歪扭扭的字,很是煞风景。沈老头哑然失笑,再看看杨凌,果然像一个疯子一样,眼窝深陷,头发蓬乱,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口水流到了桌子上,浸湿了好几张纸,也不知道杨凌梦到了什么好东西,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淫荡。 中午的时候,杨凌被孙猎人叫醒去吃饭,杨凌脚步虚浮地来到饭堂,眼神迷迷糊糊,问道:“老婆啊,今天做的什么,怎么似乎好像又焦了味道,你这手艺怎么退化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一旁的孔映雪脸一下子就红了,孙猎人偷偷在杨凌的腰眼上拧了一把,顿时将杨凌仅剩的一点睡意都给驱散掉,笑着解释道:“今天是夫人第一次下厨,能做成这样也就很不错了。” 夫人?杨凌这才反应过来,孔映雪现在已经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孙猎人当然要改口,杨凌讪笑着坐下来,说道:“呵呵,吃饭!” 这满桌的菜,杨凌都不用吃,就知道是谁做的了,那些黑乎乎的,不用说也知道是孔映雪的杰作了,杨凌扒着饭,又不好意思太过打击孔映雪的积极性,只好时不时地夹两筷子孔映雪做的菜,每次都要对孔映雪傻傻一乐,然后好像奔赴刑场一样吃进嘴里,给死了爹妈一样地咽进肚子里。 想比之下沈老头就对孔映雪很包容,专门夹孔映雪做的菜,然后又吃肉菜,然后孔映雪做的菜就跟着那些骨头,一起出现在别的地方了,就这样沈老头还是没口子地夸道:“映雪啊,做得好吃,比你娘强多了,当年你娘第一次下厨,差点没咸死我!” 孔映雪听了,很积极地往沈老头碗里夹菜,沈老头哭着脸,看了看孔映雪满心期待的眼神,再看了看一边偷着了的杨凌,一招乾坤大挪移,轮到杨凌苦着脸了。沈老头背对孔映雪,恶狠狠地盯着杨凌,说道:“小子,你有福了,映雪这是专门为你学的,还不赶快吃了?要多吃!” 杨凌小声狡辩道:“其实也没必要学嘛,我可以做的,君子远庖厨那一套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然后以一种大无畏的心态,吃下那些比毒药还惨不忍睹的菜。 午后的书房里,只剩下沈老头和杨凌两个人,杨凌连灌了几杯山楂水,对沈老头叫道:“你想害死我呀!那玩意吃多了不消化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沈老头满不在乎地说道:“所以不是都让你吃了吗?” “你怎么不吃?”杨凌气呼呼地问道。 “我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再说了,映雪这是第一次做菜,这还不是为了你学的?臭小子,别不知足,来,要是还觉得不消化,再喝几杯山楂水。” “可别!我这好日子才刚过上一点,我可不想英年早逝。那可是你亲外孙女,这鼓励的活,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干吧?” 沈老头在杨凌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个毛栗子,说道:“映雪还是你未婚妻呢!再说了,你以为我这样的东西吃得少了?映雪她外婆和娘做的,还不如映雪做的呢,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样看来,你的确比我可怜啊!”杨凌安慰道。 “那是!”沈老头赶忙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道:“好了,看你小子,一定想到了什么好办法,现在跟我说一说吧。” “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杨凌谦虚道:“不过我只想告诉你,财富的积累没有捷径可走,我现在出的这个主意可能一下子积累不出你要的那么些钱,但是也算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了。” “行了,你这个臭小子,少卖点关子,要屁赶快放!”沈老头不耐烦道。 “别,别说那个字,你再说我可真要放了啊!”杨凌捂着肚子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凌详细地向沈老头解释了自己构想中的交易所,到底是什么样子。 交易所自然是一个平台,但是人家为什么要来你这交易所做生意啊?受制于时代局限性,这个时代做生意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买卖双方,都有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杨凌不会直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杨凌所要做的就是将各种的有关交易信息全部拉来给他们共享。买卖最基本的原理当然是买地卖高,商品的定价自然也是有高有低的。比如江南阴雨不散,丝绸就会受潮,导致产量降低,那么丝绸价位就会走高;比如两广天气晴好,没有出现天灾,庄稼涨势喜人,那么粮食的价格就会走低。虽然大商人都会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但是杨凌不相信,这些人的手段能盖过朝廷的力量。 “那么怎么来盈利呢?”沈老头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真是躺在金山上也不知道,首先我花这么多力气收集来的信息总不能是免费的吧?每单生意我收百分之一的手续费不过分吧?其次我会搞个会员制,你要想进门,也要钱。另外我准备再培养一批专业的法律人才,专门为他们设立文书进行把关,让他们可以顺顺利利解决所有的事。想要赚钱,办法都多的是啊。”杨凌得意地说道。 “我觉得那些会员的身家情况,也可以再仔细调查一下。”沈老头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杨凌没反应过来,看到沈老头脸上奸诈的笑容,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尼玛这是要将所有商家的情况都置于朝廷的监管之下啊,将来拉清单什么的,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你这办法的确好,给了这些商人最快捷的方式来做生意,只要在你这坐一坐,就能做成一笔生意,一定会受到那些商人的欢迎的。”沈老头补充道:“而且朝廷的商税也可以借助你这个交易所多收上来不少。” 沈老头看着杨凌贪婪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么大的油水,我觉得让朝廷来做是不合适的。” “那是,你真是高明啊!”杨凌连连点头,看来这老头也禁不住这里面的诱惑,想来插上一脚了。 不过沈老头下一句话顿时将杨凌气得七窍生烟“所以我会禀明皇上,由皇家派人来做这件事,你小子就别想了。” 杨凌跳得老高,指着沈老头的鼻子骂道:“老头,主意是我出的,你这是不让我吃肉也就算了,连点汤也不让我喝啊!”“你敢跟皇家抢生意做吗?”沈老头笑着问道。 “废话!”杨凌叫道:“我要是敢,我现在还会骂你吗?”(。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四八章一个条件 沈老头的无耻无节操彻底震撼了杨凌,皇家是什么?皇家就是天!汉武帝的时候没钱了,他敢把天下所有的富户都给洗劫一通,在汉武帝面前,所有的山贼和强调简直不值一提,而且还没处说理去,那个子曾经曰过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孔夫子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连骨头都应该烂成渣了啊。 杨凌很失落,这叫什么事,沈老头笑着安慰道:“你放心,皇上是圣君,该分给你的好处是不会少你的。” “屁话!”杨凌不客气地回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一块馅饼吗?再说了,这馅饼本来是我自己做的,我顶多接受合作,现在成了被施舍的了。” 沈老头沉下了脸说道:“慎言!诽谤皇家,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 “那你会告发我吗?”杨凌斜着眼睛问道。 沈老头无可奈何,说道:“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如果你有骨气,你大可以不要的。” “屁!骨气多少钱一斤,先给我来几斤尝尝,那玩意我丢得已经差不多了!” “好了!”沈老头安慰道:“当初咱们俩一见面,我就告诉过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卖人情给皇上,自然有你的好处,与其在这里抱怨,你还不如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赚钱法门呢!” 被沈老头这么一说,杨凌也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这个时候的确是很好的提要求的时候。杨凌说道:“那好,我要一块地。” “这个简单。我名下的庄园还有很多,映雪的嫁妆里。我一定多放上几顷地,满足你!”沈老头一听,轻松地说道。 “你觉得我那种会种地的人吗?”杨凌白了一眼沈老头,说道:“我要的地,是整个城南那一块。” 沈老头倒是被杨凌的要求给吓了一跳,赶忙说道:“虽然本朝不抑土地兼并,但是天子脚下,又是京师,怎么可能给你?” “其实地皮的所有权在谁手里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要使用权。”杨凌想了想说道:“那么一大块地放在那里,只是当做贫民窟,这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所以你的意思你只是要用那块地是吗?”沈老头问道。 “是啊,这么好的地块,人来人往的,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让他荒废了。” “你有没有想过那上面住的人?而且我要提醒你,这可不是当初的流民,这上面可是有十几万人住在上面的!”沈老头继续说道。 “你觉得我如果用我现在的那种宿舍跟他们换。他们会愿意吗?”杨凌问道。 “你的那种房子虽然小了点,可是比那些窝棚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他们自然会愿意的。”沈老头答道。 “所以啊,凡是愿意换的人。我都给他们一套这样的屋子。总不会让他们吃亏就是了。” “要是他们不愿意呢?” “不愿意?哼哼,老子就来强拆,皇帝都同意了。我还不信谁敢不开眼,敢反对!”杨凌难得霸气侧漏了一次。 “乖乖。你这胆子可不小。”沈老头笑着说道:“不怪我没提醒你啊,这里面的费用可是不低。就你现在的身家恐怕暂时还无能为力吧。” “那块地我早就想用了,而且我已经想过了,看起来费用是不低,可是改造的材料全部是由我出,至于人工方面嘛,那里那么多人手,我顶多就是供他们吃饭,多划算呀。”杨凌说道“相信我,别看他们可能暂时有点吃亏,但是经过我的改造之后,他们的房产必然会升值,而且我打算给他们的孩子盖学校。” 沈老头笑道:“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 “那是!”杨凌得意道:“学校的事,我的意思是为了防止有人再说我什么心怀不轨,所以学校就以朝廷的名义开办,夫子什么的由朝廷来请,我来负责夫子的费用,书本什么的,我也印了免费给他用,你觉得我这个条件怎么样?” “如果你真干了这些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你请一个侯爵之位。”沈老头保证道。 “那个就算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学校的孩子,我估计真让他们考状元什么的也不现实,当然真有那种学习好的,我供他们去上太学,一直到他们十八岁,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其余的只能认字的话,就得进我开办的职业学校,去学习各种手艺了。” 沈老头仔细思考了一下,杨凌的条件是很有吸引力的,可以说朝廷只需要拿出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稳定京城的大局,消灭京城的不稳定因素,沈老头说道:“这个条件,我只能帮你尽量争取,至于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没事,有你这块招牌,我是不怕的,再说了,将来也没打算吃独食,里面的好处,总有你们一份的。”杨凌笑着说道。 沈老头神情有些奇怪,终于还是问道:“我说你这个小子,从小不愁吃喝的,为什么会对赚钱这么感兴趣,而且总是想一些别人想不到的。” 老子才不会告诉你,后世的那些暴发户要么挖地要么盖房子呢,杨凌大言不惭道:“穷怕了,没办法,所谓穷则变,变则通,你就当我是天才好了!” 杨凌又和沈老头敲定了一些细节,比如朝廷不会直接介入交易所的各项事务,只是派人来收税,主要是怕真的变成官办的,官商一勾结,到时候这钱还是全部滚去了别人的口袋里。 吃过晚饭,沈老头心满意足地带着孔映雪和孔映日两姐弟回城去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圆满完成了,而且孔映雪已经和杨凌定亲,再这么一直留在这,闲话也该传出来了。 杨凌也很满意,相信皇帝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可以说皇家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皇帝一定会干的,用时髦一点的词语来说,这叫双赢。 晚上杨凌和孙猎人嘿咻的时候,也一直在傻乐,害得孙猎人以为杨凌又犯病了,要去找肾虚道长,这种关键时刻,杨凌怎么可能放他离开,一把拉住她,说道:“我没事,不过老婆啊,今后一段时间咱们又要过苦日子了,库房里的那些金子银子,又得跟流水一样地花出去了。” 孙猎人笑道:“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吃糠咽菜,也是开心的。” “吃糠咽菜倒不至于,挺过这一段时间,也算是给后世子孙攒下一份家业了,只要他们不是太纨绔,想必也败不掉。”这话杨凌说完就觉得自己犯贱,当纨绔明明是自己的崇高理想,现在却为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熊孩子忙前忙后的,老子多亏啊! 又是耗脑力又是耗体力的,杨凌这一夜睡得特别踏实,日上三竿的时候,还在睡觉,却不料,孙猎人说自己两个混蛋兄弟又来了,就在客厅里等着呢。气得杨凌只穿了条内裤,顺手抄了张椅子就来客厅里寻两个人的晦气。 “两个王八蛋!”杨凌愤怒的声音老远就传来“老子好容易谁会踏实觉,晚点来会死啊?吃我一椅子!” 客厅里菊花关和小菠萝正屏气凝神地站在一个中年人的身后,再后面还有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看看人家那职业素质,二师兄跟他们一比,简直就是个屁。 中年人脸色很疲倦,有些异样的苍白,正喝着香茶,见杨凌如此进来,只是皱了皱眉。 杨凌正有些奇怪,菊花关他们是习惯了杨凌的这种行为,但是今天这场合需要杨凌注意一下,赶忙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家父!” “家父?”杨凌脑子还有些迷糊。 “咳咳,”菊花关咳嗽几声,说道:“这是我爹,不是你爹!” “废话!我爹早挂了,我现在连他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你见过有人乱认爹的吗?”杨凌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个啥,这是我爹,你是不是也尊重点啊!”菊花关赶忙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尊重了?”杨凌说道,赶忙放下椅子,用两只手遮住了下面的小帐篷,又在菊花关上的鞋面上狠狠踩了一脚,这才弯下腰去行礼“见过伯父!” 菊花关他爹,笑了笑,说道:“你就是杨凌吧,早听说了你大名,今天冒昧来访,打扰你了。” “这话怎么说呢,我大哥他跟我亲兄弟一般的,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多亏有他不时地坑我一下,不然我也混不到这副模样,我还得感谢他呢!”杨凌抬起头,笑道:“哇塞,伯父,咱们俩是不是见过啊,总觉得你的声音挺耳熟的。” 菊花关抚平一脸因痛而生的菊花,凑到杨凌耳朵边,提醒道:“三弟啊,你搞错对象了吧,这话不是该跟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说去的吗?” “我害羞嘛,难得今天觉得你爹的声音挺耳熟的,所以说出来练习一下。你有意见?” 菊花关刚想说有,杨凌已经笑道:“伯父第一次上门,是稀客,一会中午的时候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菊花关和小菠萝那个汗啊,这天底下敢跟眼前这位主这么说话的,杨凌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而且这辈分也错得离谱了,两个人平白无故就比杨凌矮了一辈。(。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四九章大工程 菊花关家老头笑了,浑不在意地说道:“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你那个交易所的事情,不如我们去你书房细谈如何?” 关于交易所的事情,菊花关和小菠萝还不知道,两个人也奇怪呢,皇帝今天一大早连早朝也不上,就拉着两个人来找杨凌,一路上还有些心惊胆战,总以为杨凌是不是惹了皇帝不快,所以上门算账来了。没想到杨凌疯疯癫癫的症状不仅好了,似乎还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建议,这才让皇帝放下所有朝政,亲自来商讨。 杨凌将三个人引进书房,菊花关他爹看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赞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好学,怪不得有如此本事。” “呵呵,过奖,过奖!”杨凌谦虚道:“那些东西都是样子货,反正我是不看的,至于我的本事更不是从书上得来的。” “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老师吗?如此大才,不知可否引荐一下?”菊花关他爹忽然热切地说道。 “呵呵,我的老师多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我算一下啊,”杨凌歪着头扳着手指,在那里心算着,老子没念过幼儿园,从小学到大学,这老师少说也得有几十位吧。所以杨凌随口瞎扯道:“我的老师大概有五十位吧。” 听了杨凌的话,菊花关他爹的失望之情很明显,天地君亲师,这是五常,是社会统治基础,一个人一辈子很少能有超过三位老师的,而杨凌所说的五十位显然是瞎扯。 菊花关他爹很快收拾好了神情。坐下说道:“你所说的那个计划,宫里很有兴趣。所以我来这里就是更你确认一下细节。” “那城南那块地的事情”杨凌试探地问道。 “可以给你!”菊花关他爹爽快地说道:“你要做什么随便你做,不过收益也要有一半归宫里。” 杨凌差点没拍着桌子骂娘。这皇帝老子是穷疯了吧,老子都给了他这么一块大馅饼呢,怎么还惦记着我的三瓜两枣的,不过也是,眼前这位可是专门帮宫里打理产业的,不可能看不到老子的这个瓜是西瓜,跟那块馅饼相比,谁更值钱还真不好说。 杨凌犹豫了,对着站着跟个泥菩萨似的菊花关连使眼色。意思是你劝劝你爹啊,这里面油水可大,将来可还有你的一份呢。 菊花关看到了杨凌的眼色,神情很是挣扎,虽然不明白那些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但是还是站出来,说道:“父亲,三弟出的主意,想必是极好的。不如给他一些优待?” 菊花关他爹放下脸色说道:“我自然他出的主意是极好的,如果真按照他说的,做得好了,富可敌国也是可期的。内库并不丰盈,宫里日日为此发愁,你说我们该怎么吧?” 菊花关神色讪讪。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杨凌。仿佛再说,三弟啊。大哥也爱莫能助了。 算了,老子也没有毛太祖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的情怀,皇帝现在可就是自己的天啊,跟皇帝抢钱,那真是找死,现在能给一半也算是皇帝不错了,一半就一半吧,横竖里面的油水也大,凭老子这超越千年的思想,想必找些别的生意来做,估计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想到这里,杨凌笑着说道:“如此就多谢伯父了。” 菊花关他爹笑了笑,看得出杨凌还是很懂得进退的,说道:“你放心,那交易所的进项,宫里也只要六成。” “哇塞,还能给我留四成啊,真是谢谢伯父啊!”杨凌高兴地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菊花关他爹的手死命摇着,没口子的称谢。 菊花关和小菠萝很想上前去拨开杨凌,可是又不敢,只好一个劲的咳嗽,提醒杨凌注意影响。可惜杨凌太高兴了,对于这些小提示完全没有在意,菊花关他爹,不动声色地挣开杨凌热情的手,泼了杨凌好大一盆冷水“为了酬谢沈相国和庞太师这些年味朝廷兢兢业业的功劳,所以他们两家每家都会有一成,此外陈国公府也会有一成,所以你也只能占一成。” 靠!老子就知道,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便宜给老子占呢,一成就一成吧,杨凌在这上面原先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分润,现在能有一成,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做人还是要知足常乐,再这么逆天下去,天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看不过去,让老子再穿越回去,继续做自己的diao丝呢? 接下来菊花关他爹又和杨凌商讨了一些其它的细节,总之交易所的一切人手,尤其是信息渠道的建立由宫里筹划,至于运营则由杨凌掌控,城南的地更是让杨凌自己放手施为。 敲定了一些细节,眼看就要中午了,杨凌本想留下他们吃顿午饭再走,不过菊花关他爹却是不肯,带着菊花关和小菠萝走了。 吃过午饭,杨凌招来了现在闲得蛋疼的毕本,作为杨凌的忠实走狗,在完成了足球场和杨凌的别墅这两件他自己最满意的的作品之后,现在只能帮杨凌相熟的那些人家去修建别院什么的,这让他感到有一些失落。 其实也没有办法,杨凌这个施工队,虽说组建得很早,而且经过一单大工程之后,经验也是很娴熟,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官方工程都是由民夫完成的,虽然质量的确不怎么样,但是不要人工钱啊,所以杨凌也捞不到什么工程来给他们做。 听说了杨凌的计划之后,毕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将城南改造成整个京城最繁华的所在,里面牵涉到的方方面面都在考量着毕本的智慧,不过毕本还是谦虚地说道:“老板,这么大的工程,恐怕我一个人做不下来啊。” 杨凌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老毕啊,我是很信任你的,这工程我也只放心给你一个人做,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这么大的工程啊,真要是做好了,自己将来就算是死了,也能被后人尊敬地称一声“毕师傅”这样的诱惑的确不小,毕本拍着胸脯说道:“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完成,如果完不成,我提头来见你。” 老子可没那么重的口味,杨凌嘴里客气地说道:“提头来见就不用了,你的奖金可全在里面呢,好好干,真干好了这一单工程,你的子孙也就不愁吃喝了。” “跟着老板干活,什么时候也短不了吃喝!”没想到毕本这个老实人也会拍马屁,而且老实人拍的马屁更让杨凌受用。 杨凌甩手掌柜干惯了,向来只负责大方向上的决策,具体的事情却是不会干的。毕本告别了杨凌,也顾不得太阳正毒,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顺天府,显然顺天府也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对于毕本表示了极大的欢迎,愿意配合毕本的拆迁工作。 接下来毕本又带着顺天府的衙役去了城南,一来呢是为了通知拆迁的消息,而来也是为了实地勘察好制作设计蓝图。 很显然,拆迁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轻省的事情,一听说要把这里的房子给拆了,这还了得,虽然这里的房子都是破烂的木棚子,连块砖都很难找到,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没了这个地方,这就是要逼死自己啊。 炸窝的城南,许多人将毕本他们和顺天府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顾忌到有官府在场,杀官等于造反,这帮人还真敢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顺天府的衙役外强中干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散了,散了,这片地本就是朝廷所有,现在收回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本却不慌不忙,在徒弟们的帮助下,站到一个最高处叫道:“各位,你们还认识我吗?” “呸!毕本你个狗娘养的,当年你老娘死了,还是老子帮你下的葬,现在你发达了,就来欺负我们了不是?”有人大骂道。 毕本笑道:“我老毕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人,靠着一身的本事,得了我老板的赏识,现在日子过得好,老婆孩子都有了着落,但是我怎么可能干对不起你们的事呢?” “那你现在要把我们赶走,还不是在欺负我们?”也幸亏这里都是穷人,要不然青菜鸡蛋什么的就该往毕本身上砸了。 毕本耐心地说道:“我老板看上了这块地,有大用,但是他也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老板说了,他会先把你们的住处给解决了再盖别的东西,都是像杨家工场那样的大瓦房。” “呸,你说,我们就相信了吗?”人群继续叫喊道。 “那好,”毕本也不继续废话,在他刚才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蓝图,指着几户相熟的人家,说道:“你们现在先搬去我那里,在房子没盖好前,我一日三餐得养着你们,怎么样?接下来我先盖房子,盖好了,你们住进去了,我才拆一片怎么样?” 毕本的话让所有人都心动了,杨家工场的丰厚待遇早传了开来,自然也知道那些工人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现在得了毕本这样的承诺,放下了一半的心。 毕本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将来会在这一块地方盖学校,让你们的孩子上学,不用花一个铜板,要是真有那种可以考状元的人,我们老板养他到十八岁!”(。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零章易所一 京城的商人们被杨凌的大手笔震惊了,他们实在想不透杨凌为什么要去改造破破烂烂的南城,光这十几万人口的拆迁费用也足以逼死一堆人了,至此杨凌这个原先只是不起眼的,甚至在别人眼中只是靠着大树才能走到这一步的小子进入了那些大贾的眼里。 杨凌知道他们肯定没听过鲁迅先生的名言“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既然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杨凌不介意自己造一条路出来,因为这条路会通往一个金矿。等将来杨凌心中的cbd造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们吃惊的时候了。 杨凌现在的砖窑和水泥窑是满负荷运转,再加上充足的低价劳动力,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第一栋住宅样板房和学校就已经拔地而起了。为什么杨凌会首先造学校,完全是因为在中国人的心中,只要有希望,什么苦都可以吃,而孩子就是他们的希望。 学校造好之后,朝廷下令,只要是住在城南的人,不分男女,只要是七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不论男女都可以送到学校里发蒙,不收一文钱,而且书籍什么的也都是免费使用。 据菊花关和小菠萝透过来的消息,那几天奏折清一色的都是歌颂皇帝圣明,教化一方的功绩,那些城南的人更是派出了代表,跪在皇宫面前的御道上,歌颂皇帝的英明。这大热天的,皇帝体恤百姓的一番心意,吩咐把守宫门的守卫准备了消暑的凉茶。又在紫宸殿接见了一些老人,勉励了几句。这才结束。当然这个拍马屁的机会,杨凌自然也不会放过。又连续三期探讨了教育的重要性,以及皇上的仁德,这样一来更让皇帝的声望直线蹿升,甚至已经有些不要脸的人,比如杨凌,就公然在报纸上喊出了“千古一帝”的口号。 杨凌的心在滴血,自己花了这么多钱,费尽了心思,最后声望全让皇帝给刷走了。当沈老头笑眯眯地找到杨凌的时候,杨凌本以为皇帝忽然不好意思了,所以准备补偿一番。结果就混来了四个字“博学多才”杨凌苦着脸对沈老头抱怨道:“这皇上也太抠门了吧,不说金银珠宝吧,赏点古玩古董什么的也成啊,就这四个字,我还得当祖宗似的供着。另外这四个字,我怎么看。怎么像埋汰我呢?” 沈老头笑道:“你就知足吧,这可是御笔,专门夸赞你的,只要你以后不是谋反什么的。你杨家这块牌子也算是站稳了,子孙受益匪浅。” “我吃饱了撑的,我去谋反?”杨凌白了沈老头一眼。哀叹道:“本想自己当一个快乐的纨绔子弟,有事没事。带着些狗腿子上街调戏调戏妇女,来了兴致的时候。找人打打群架,平常嘛,斗鸡走狗肯定要的,现在倒好,一条没完成,注定劳碌命哦!”抱怨归抱怨,杨凌找人把那四个字给裱了起来,然后又用块红布给盖了起来,名义上是这是御笔,不容亵渎,实际上是杨凌嫌那四个字实在是太刺眼了,这不是**裸的打脸吗? 做完这些,杨凌又不得不开口再次找沈老头借钱,没办法,在样板房出来以后,城南百姓被拆迁的热情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纷纷都要求杨凌快点拆迁,这些朴实的愿望,杨凌自然一一满足,资金缺口相当大,杨凌前前后后投了二十万两下去,自己的身家十五万两,外加又向几户相熟的人家又借了五万两。沈老头最可恶,只肯借一万两,说是要给孔映雪攒嫁妆。 其实杨凌倒是冤枉了沈老头,实在是这笔生意,风险太大,沈老头想着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能让杨凌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其实那二十万两还剩好多呢,至于要借钱,实在是因为要保持一个良好的财政周转而已,不可能没钱的时候,再去借吧? 沈老头问道:“小子,你给我句实话,你那边到底还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完成?我可不想映雪嫁过来的时候,陪你吃糠咽菜的。” “差不多十到十五万两的样子吧,反正这几年我所赚到的,全部都投进去了,”杨凌想了想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人手这么充足,我估计明年这个时候,样子也差不多该出来了,也能开始盈利了。”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个败家玩意,玩得这么大,你想过没有,万一要是砸了呢?”沈老头训斥道。 “吃饭还能噎死呢,喝水还能呛死呢,这什么都要顾头顾尾的话,这日子也别过了,”杨凌反驳道:“再说了,这投资大,风险大,自然收益也大。” “好,好,每次都说不过你,”沈老头只好投降,转而问道:“你那个交易所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有眉目?” “差不多了,京城这边的人手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现在就是在试验各个地方交通的速度了,现在除了那些实在太偏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差不多十天都能完成汇集,总觉得还是太慢了一点。”杨凌不满道。 “就这还慢吗?”沈老头也很不满“这几批从辽国过来的马可都让你用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老头可别太无耻!”杨凌拍案而起道:“前几天杨十三向我报账的时候,说你截留了一批好马是不是?” “这个可怨不得我,东宫亲卫军说是有一批马实在是不堪使用,先是报呈兵部,兵部又行文太仆寺,我这才调的那批马,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找你的二哥说去。”沈老头满不在乎道。 “少拿二哥压我!”杨凌生气道:“好的马都让你给挑走了,就剩下那些不好不坏的,我这速度就是让你给拖下来的。” “十天!你这十天比朝廷的金脚快递还快,你知足吧。”沈老头叫道。 老子才不会告诉你,就算不坐飞机,光坐火车,从南到北,顶多只要一天呢,杨凌说道:“你不懂,十天的话,那些大的商家也能勉强做到,我这要体现我的先进,七天是我能接受的极限。” “哼哼,除非你能飞!”沈老头说道。 却不料杨凌忽然跳起来说道:“好主意!就用飞的!” 信鸽这东西,自古就是有的,但是这怎么说呢,信鸽培养不易,而且极易成为猛禽的食物,花费很多,即使是朝廷,也养不了多少,沈老头少不得又打击了一番杨凌。 杨凌这次却看得很开,有了办法就能解决,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就算现在还不行,老子慢慢来就是了,以后的目标就是全国的信息要在五天之内汇总。 时间进入九月,虽说是秋天了,但是秋老虎还是肆虐得厉害,倒是这菊花开得很是鲜艳。 足球周报现在已经成为了许多人必可不少的读物,反正也不贵。周昂是一个从江南来的丝绸商,家里也有一个工场,也有几十张织机,当然跟那些大商豪贾是没法比的,为了能够赚取最大的利润,他也不卖给那些本地的商人,而是专门雇了船,运进京师,来发卖。这一趟生意不错,一路顺风顺水,折损的也少,比往常要多赚了一成。收了货款,周昂心中大定,看时间还充足,决定在京城花天酒地一番再回去,这一天早上是新一期的报纸上市,周围正悠然自得的喝着那两贯钱一碗的龙井,随手翻着报纸,奇怪的是这一期的报纸除了赛事消息,以及一些时政热点,竟然通篇都没有一个广告,这让周昂感到很奇怪。 在报纸的最后是一篇告商人信,上面写着“你想尽快出货吗?你想时刻了解全国各地的商情吗?再也不用跑断腿,来交易所吧,让你不再有这些烦恼。交易所,是商人的好伙伴。交易所将于明日在杨氏工园内开张,为了回馈广大新老顾客,前三日来的顾客,每人只需五两银子。空间有限,欲来从速!” 周昂放下报纸,嘴上说道:“这位杨老板真是想钱想疯了,进个门就要五两银子,都够去找一个漂亮的窑姐快活一晚了。”周昂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那些极度诱惑的广告词,却总在他眼前不散。杨凌是谁,原先周昂并不知道,但是随着整个京城城南的改造工程的进行,杨凌想不被商人记住都难。说实话周昂还是佩服杨凌的,虽然人家有些靠着背后关系的因素在,但是人家能在短短一年内,接二连三的有大手笔,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这城南改造,以周昂这种每年不过才有一万两左右收入的人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江南那些有钱人恐怕也没有这个魄力吧,但是杨凌就敢,也证明杨凌的资金很是充足,一个败家子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积累下这么大的家业,周昂想不佩服也难。 “算了,就当是少快活一晚了,明天就算知道被坑,也要去见识见识这交易所到底是什么样的。”周昂喝尽茶碗里的最后一口茶,如是想道。(。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一章易所二 九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倒并不是因为里面既有九又有五这两个很吉利的数字,而是杨凌用了两根鸡腿从肾虚道长嘴里换来的,所以杨凌就决定这天正式开张交易所。 一大早就有很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客商们来看热闹了,周昂混在人群里,看着人头攒动,却正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自己搭伴而来的粮商许继“许兄,你这也是看热闹来的?”周昂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啊,原来是周兄,”许继有点苦恼,说道:“并非是来看热闹的,不满周兄,你那丝绸却是已经销出去了,我那几船的粮食到现在还没买主呢,再过些日子,两广那边的新粮也该到了,再不出手,这本钱恐怕都周转不开了,正好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所以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杨凌的交易所分为货物交易所和股份交易所,其中股份交易所则是很大的一个门脸,也不深,里面硕大的柜台上只有几个懒洋洋的伙计在擦着桌椅。而货物交易所则不一样了,只有一个很小的门脸,门口站着两个彪型大汉,门口贴着一张告示,写着一些注意事项,再往里面看,却是显得很幽深。 商人们斤斤计较不假,但是商人们也是最舍得投资的一群人,许继是抱着唯一的希望,而周昂则是纯粹打探虚实“周兄,可是要一起进去看看?”许继问道。 “这个自然,虽说五两银子着实有些贵,但是万一里面真是一座金山呢。自然要进去一窥究竟的。”周昂笑着回道。 两个人结伴进了门,当头却是一个小柜台。立刻有一个非常热情的伙计迎上来,笑道:“欢迎两位客官的光临。请先在这门口买一个牌号,一会小的就带两位客官进去转一转,好了解我们的交易所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人各花了五两银子,从柜上接过两个刻着数字的木牌,周昂对伙计说道:“这里可真够贵的,进个门就要五两银子,你们老板可真心黑,也不知道有没有龙井之类的好茶可以来一碗。” 伙计笑一笑,并不说杨凌的坏话。只是解释道:“对不起两位客官,如果两位客官口渴,我们是提供白水的,至于茶水,则需要两位令点了。” “啥?”周昂叫道:“爷们我花了五两银子,居然连碗茶都没的喝,你们这家莫非是黑店不成?” “客官说笑了,”杨凌培训出来的伙计的职业道德还是没话说的,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两位客官不如随我往里面去。看看,转转,再来评价我们是否是黑店,怎么样?” “也好。你头前带路吧!”两个人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花了钱,进了门。万万没有被这里的高物价吓跑的事啊,说出去还不被人给笑死啊。 伙计带着两人穿过走廊。却见有很多的房间,门上挂着各类牌子。像什么丝绸、粮食、茶叶之类的,伙计笑着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是干的哪门生意呢?” “这难道有什么区别吗?”许继问道。 “这个自然,”伙计答道:“这上面的标示就是为了分开所有不同的货物,如果两位想买什么或者卖什么,就进相应的门房即可。” “我是做丝绸的,许兄却是粮商,”周昂说道:“我的货已经出掉了,许兄的粮食还屯在手上,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粮食吧。” “好的,两位客官请!”伙计伸手请两个人进了挂着粮食牌子的门。 只见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摆着一些桌子椅子,两人顿时有些生气,许继揪着伙计的衣襟问道:“伙计,你莫不是在消遣我?这里如何可以让我快速出货?” “不敢,不敢,”伙计笑着摆摆手说道:“知道许老板现在想要出货,所以心思有些急,不过请许老板往最中间的那块黑板看过去,相信许老板一定不会失望的。” 许继赶忙定睛看去,却见中间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全国各地主要城市的米价和面价,许继愣住了,这南来北往这么些年,做生意每到一地总是要先打探当地的货物价格,有时候必须压住一段时间,但是价格起伏很大,加上车船伙计的钱,并不是观望越久越有利的,赚多赚少全看自己的眼光和决断了。 许继和周昂都有些激动,这样的价目表对他们而言,真的是五两银子也换不来的,许继问道:“这可是最新的价格?” “除了京城和周边都是昨天的价格,其余的因为道路的原因,多少有些延迟,请客官仔细看,这里所有的价格不能保证绝对最新,但是即使最远的地方,也只在十天之内。。”伙计指着黑板说道。 两个人再看去,只见每个价格后面,还标注着抄录这些价格的日期,再仔细看去,不仅仅是价格,在下面还写着各地的货物进出口情况,比如“两广第一批新粮已经上世,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预计粮食产量将比去年有所上升,但是因为江南最近阴雨连绵,致使河水暴涨,漕船难行,江南等地粮食因为雨水的缘故将会推迟收割。” 许继真是激动了,本想着货物积压在手中这么久,即使到最后亏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有了这几条消息,虽说不能大赚,但是保本是肯定没问题的了。许继连声说道:“这五两银子真是花得太值了,单就这些价格,也值回这五两银子了。” 周昂点点头,深表赞同,顺着许继的话头说道:“许兄说得对,真不知道这杨老板怎么想的。” 开心过后,许继冷静下来,问道:“虽说知道了这价格,但是我又如何可以出货呢?” 伙计笑着说道:“客官稍安勿躁,我想请问客官手头有多少粮食,成色如何?” “我这里总共有粮食八百石,都是今年的夏粮。”许继说道。 “好的,请客官稍等!”伙计说一声,走到柜台前,说了一声,立刻有伙计拿着粉笔出来,在黑板上写着“乙七,夏粮,八百石,待售”的字样,同时高叫着。 伙计转回来,对许继笑着说道:“请许老板稍座,若是有人愿意买你的粮食,只需向柜台上说一声,咱们自然会引着人来做这笔生意,不过小的要提醒许老板,无论这笔货最后价值多少,照规矩,咱们交易所都是要抽取百分之一的货款的,请许老板在交易的时候,也将这百分之一算进去。” 百分之一,并不算多,许继咬了咬牙,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有数了。” 伙计笑着说道:“现在请两位老板安坐,小的去给你们倒点水来润润嗓子。” 不多时伙计提着两碗水回来,许继和周昂一看,真是两碗白水,连一点茶叶沫子都不带的,许继说道:“我们俩都在这付钱了,全连碗茶都喝不上,未免不好吧。” 伙计笑着说道:“两位老板见谅,这是本店的规矩,老板就是这么定的,我们无权更改,如果两位老板想要点别的,我们这里也提供,这是价目表,请两位老板过目。”伙计说着递上一张价目表。 两位接过来一看,不禁有些吓一跳,上面的东西几乎都比外面的要贵上一倍,周昂叫道:“你们老板可真够心黑的!” 伙计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许继想了想,说道:“那就来几样吧,干等也是等,总得有东西消消闲的。”说着点了几样东西,递给伙计一些银子。 不一会伙计就端着东西还有找的钱回来了,将所有东西预备好以后,伙计笑着告退了。 许继和周昂正喝着五贯钱一碗的龙井茶,评论着这交易所的价值,虽然这里的确交钱高了点,但是只凭那块黑板上的各种时信价格,也能值回票价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另外一个伙计领着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来走到两人面前问道:“许老板,这位李老板有意收购你的粮食。” 许继赶忙放下茶碗,起身拱拱手,对那个李老板说道:“李老板你好,在下许继。” “许老板,你好,”那个李老板也笑着拱拱手回礼,说道:“不知许老板的那些粮食要价多少啊?” 这时候伙计在旁边笑着插嘴道:“两位老板既然都有意谈成这笔买卖,不如去我们交易所的雅室里谈可好?” “雅室?”三个人不仅奇怪地问道:“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名堂?” 伙计热情地笑着,回道:“三位老板只需去一观,小的包管三位老板满意。” 三人不禁想道:“这交易所处处都透着些古怪,虽说老板要钱要的狠了点,除了那茶水点心,其余的倒是都还算物有所值,也罢,去看看也好。” 许继说道:“劳烦小哥在前面带路,带我们过去一观。” 伙计诚惶诚恐地说道:“当不得,请三位老板跟我来!”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二章易所三 雅室的装潢依然是很简洁的那种,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出于成本的考虑,杨凌这里是提供服务的,又不是卖装潢的,看看雅室中间那种古朴的桌子,在杨凌的账本中那可是紫檀木的,至于成本多少,这种小细节就无需在意了。 有了前面的经验,许继率先问道:“想来这个雅室应该不用钱了吧?” 伙计笑着回道:“别看这个雅室别外面的大厅还要简洁,但是里面可是大有玄机,这个自然是也要钱的。” “可是我左看右看,直觉得这雅室除了小,就是桌上放着一些寻常的笔墨纸砚,难不成玄机就在那些笔墨纸砚上?” “非也,非也,我们的老板怎么可能这么肤浅呢,这个雅室的玄机是在后续的服务上。”伙计笑着解释道。 “行了,行了,你只说这个雅室怎么收费吧。”许继不耐烦地说道。外面的大厅人来人往的,这雅室虽然小,但是胜在清净,许继这边是批发价,外面公布的各地粮价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不可能是成交价格,最后的定价则需要两家再商定,这就属于商业机密了,自然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详细商谈了。 “这个雅室很便宜的,一刻钟五两银子。”伙计微微一笑。 “嘶!”许继吸了一口冷气,感觉牙齿有些倒,抽着眼角问道:“五两银子才一刻钟,就是去找个窑姐快活一晚,恐怕也够了吧?” “客官真会说笑,找窑姐的快感。怎么可能比得上能够谈妥一笔生意的快感呢?”伙计永远挂着职业性的笑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许继真好不怎么发火,毕竟是这交易所让自己有了能做成生意的地方。不然靠自己到处找客户,真不好找,许继走到雅室里,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拂过那种桌案,说道:“你们交易所,进个门就要五两银子,再进个门又要五两银子,这五两又五两的。真是好生意啊。” 伙计看许继已经坐了下来,心知他已经准备用这间雅室了,只是从来没接受过这样的服务,心里有些膈应,所以才会这么说,笑吟吟地说道:“咱们交易所肯定会让客官每一笔银子都花得其所,比如外面的大厅里的价格,虽说可能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价格,但是能够弄到那些价格。其中所要用到的人力、物力是何其庞大,再说这雅室,以客官们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整间雅室的东西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五两吧。” 三个人点点头。仔细盯着伙计,等着他的下文,伙计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老板招了许多年轻识字的小伙子,不仅熟知我朝律例。又请了公门里的积年老吏详细教导,他们出师的条件可不仅仅是得到那些老吏的认可。更重要的还是要得到我家老板的亲自认可,他们对于契约文书只类的可能存在的陷阱那是再熟悉不过,假如两位谈妥了条件,就由他们立出文书,双方签名画押,保管让双方都满意,且没有任何问题,由于现在交易所刚成立,我们老板为了防止这些人经验不足,专门高价聘请了一些老吏,最后的文书都会经过他们三人共同的认可,方能生效。就算真是因为契约的问题,而导致双方最后出现分歧,那么双方也无须再去衙门里,只要双方拿着文书,上我们这交易所,在我们确定真是因为文书订立而导致出现的分歧,那么有损失的一方,损失也全部由我们交易所来赔付,不需双方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这样贴心的服务真是嵌进了这些商人的心坎,这些人比不上那些豪商,有时候遇到一些缺德的商人,就算再精明的商人,也会百密一疏,而造成的损失,严重点的真的是有可能导致家破人亡的,现在有了这里的专业人才的把关,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想到这里,许继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在这谈吧,李老板,请坐!” 伙计点头表示明白,笑着说道:“两位老板如果谈妥了,请拉一拉在你们手边的那根细绳,那么自然有人会进来帮你们订立文书的。”说完伙计又对周昂笑着说道:“这位老板,现在是两位老板的私人时间,不如有小的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详细为你讲讲我们这交易所的其他好处,你看可好?” 周昂点点头,表示明白“求之不得!”又对许继说道:“如此,许兄你先谈,等谈完了,咱哥俩中午一起在杏花楼喝一杯。”说着就和伙计离开了,只留下许继和李老板继续商谈。 伙计领着周昂在整个交易所里乱转,却见整个交易所里,每个区都分得极为精细,以后要是来这做生意真是快捷的很,再加上这里提供的一些服务,真是远比自己再自己一个个找客户要方便不少,甚至可以先找好客户,再发货,这样一来不知可以省下多少时间,要知道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啊。 越逛周昂心里越是安定,这个交易所对于生意人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地方,现在因为只是开张第一天,所以显得比较空旷,多少随着交易所的声名传播出去,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成朝的金融中心,凡是大宗生意人们都愿意来这交易所商谈了。 周昂忽然想到那个挂着股份交易所的牌子,却各位冷清的门脸,不禁好奇地问道:“不知那个股份交易所是干什么用的。” “是这样的,客官,假如客官需要一笔钱,又不想去借那些高利贷,那么客官可以在股份交易所里申请交易自己的股份,到时候我们会派出专业的人,对客官所做生意进行评估,最低将是每年利润的五倍价格,到时候客官可以将生意分成股份,将这些股份折合成每份多少钱交由我们来发卖,这样客官就会在短时间内获得客官的资金支持。” “那,这股份的事情?”周昂问道。 “这些股份将会被卖来卖去,当有些人认为客官的生意好的时候,将会推高客官的股价,反之一样,股价是不断在变化的,这样就可以买进卖出,从而在这里面赚取差价,而客官要做的就是每年年终的时候,需要向我们公开账户,所得的利润将会根据股份的多少,分给那些持股的人。” 伙计这么一说,周昂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好处,这股份也是一个商品,只是不像别的货物那样,这个货物甚至可以说是永久存在的,只要眼光独到,而又有余财的话,比一般的生意还来钱,当然赔也会赔得特别惨。 说到这里,伙计笑着说道:“其实我们老板当初设立那个股份交易所,说是那东西,其实过几百年可能都不会有人接受,但是他愿意开在那里,就算是赔钱,给所有人带来一种新型的理财和商业模式。” 对于伙计说的那些新名词,周昂还有些不理解,不过周昂还是笑着说道:“进一次门就要五两银子,再进个门又要五两,每笔生意再抽百分之一,你们老板怎么可能会陪呢?” “不瞒客官,由于是新开张,所以现在进门是五两银子,三天后要想再进那个门的价钱却是要变一变了。” “啊,这五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了,难道还要再涨?”周昂问道。 “说是涨,其实也可以看作是降价,要想再进我们交易所的大门,得必须成为我们的会员才成。”伙计说道。 “不知这何为会员呢?” “是这样的,我们这的会员将会分成四等,凡是在我们这申请会员的人,必须告诉我们原籍是哪里,我们的人自然回去核实,凡是每年生意规模小于一万两的人,我们会发放木牌,每年需缴纳会费五十两;凡是每年生意在一到两万两的人,我们会发放铁牌,每年需缴纳会费一百两;凡是每年生意在两到五万两的人,我们会发放铜牌,每年需缴纳会费二百两;至于那些每年生意五万两以上的人,我们会发放银牌,每年需缴纳会费三百两。” 伙计的话让周昂犹豫了,自己的生意规模是在一万两以上的,但是最后的利润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这每年一百两的会费,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况且自己一年顶多往返京城不过十来次,这一百两却足够让自己进这里二十次了。 仿佛看穿了周昂的心思,伙计再次笑着说道:“客官又何必为难呢,凡是在这交易所进行交易的人,都是被我们调查过的人,身家清白,想必比客官自己去找客户要安心不少,真产生了生意纠纷,除非是因为文书的事情,其余的事,比如讨要损失,或者追缴货款之类的事情,请交给我们交易所。这些却是不要钱的服务,都包含在会费里了。” “就你们嘛?”周昂表示不信。 “呵呵,反正这也不是个秘密,我们杨老板这不过是这交易所的小股东,虽然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但是皇上才是这个交易所真正的老板,客官,你还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吗?”伙计朝着北面拱了拱手说道。 “皇上?”周昂震惊了,没想到这交易所的来头这么大,想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人不开眼,拿皇帝打招牌。“那么哪里可以办这个会员呢?周昂赶忙问道。”(。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三章有喜有忧 交易所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杨凌引入了后世那种好评系统,商人嘛,永远是最精明的一帮人,他会在交易之前想方设法给自己捞好处,可是一旦确定了交易,这些商人却有变得极度信义,毕竟一块招牌不容易竖,现在杨凌又加入了好评系统,买家需要对卖家的货物成色、发货速度、服务态度全面打分,而卖家也需要对买家的付款速度、交易数量进行打分,这些东西以后对交易具有很大的指导作用。本来商人们还对这个好评系统,有些嗤之以鼻,等想了想,开始觉得这种方式好了,这样的保险,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交易风险啊。 十天,交易所只是用了十天,这股风潮就已经刮到了江南那边,不过唯一令杨凌遗憾的一点就是交易所对于那些中小商人,但是对于吸引那些真正的豪商却是没什么作用,毕竟能做到他们那种地步的,从原料生产到最后的销售都有着自己的渠道,根本不需要来交易所寻求交易。 十天的功夫而已,交易所就已经收到了快两万份的入会申请,这已经让交易所的人忙得人仰马翻,但是杨凌却觉得远远不够,杨凌所要打造的是一个金融中心,现在这些入会的人都是生意和京城那些有纠葛的人,杨凌要做的是把那些不是发生在京城的交易也揽入怀中,以后在杨凌的交易所里谈生意,然后直接发货,方便快捷。 当然现在也远不是现代那种信息化社会,时代的局限性注定了杨凌这个交易所的发展还需要走很多路。好在杨凌是那种很放得开的人。为此特意做了一个亮瞎各种狗眼的大招牌挂了上去——阿里巴巴。 两万份的申请,就算以最低限度的五十两入会费来说。杨凌在短短十天之内,就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就连沈老头知道以后,嘴张得好像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一样。 杏花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三个不靠谱的兄弟又聚在了一起喝酒吹牛,菊花关笑意盈盈地说道:“来!三弟,这是做大哥的敬你的,你的本事,大哥真是服了!” “哈哈,一般。一般,这种小事情,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杨凌恬不知耻地和菊花关碰了一杯,心中却说着,老子才不会告诉你,后世有个姓马的人,靠着这样的平台,一年的交易额。顶得上好几个省加起来的gdp呢。 “三弟啊,做哥哥的冒昧问一句,现在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能分红啊?”菊花关问道。 “瞧你这点出息。你当真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杨凌说道:“我告诉你,每月光维持这个交易所的费用就是好几万两银子,现在就分红。没有资金流转,这交易所还干不干了?” “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来这摊生意也只是表面上看上去风光。我原本还以为最少能赚六十万两银子一年呢,现在照你这么一说,也不过才几万两而已。”菊花关苦恼地说道:“不瞒三弟,这内裤着实不算丰盈,宫里人口又多,我父亲天天为这个发愁,听说皇上已经削减宫里的开支,已经又外放了一批奴婢出宫,本想着能借你这个地方,可以缓解一下。” 杨凌斜着眼睛看着菊花关说道:“你放心,现在这笔钱还不能动,交易所的运转都要维持,不过年底分红的时候,以我的估计,宫里最起码能拿到这个数。”杨凌说着举起一根手指。 “一百万两,三弟啊,你不是骗大哥的吧。”菊花关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个有什么好骗你的?”杨凌解释道:“你想啊,现在这些商人肯来咱们这个交易所,证明他们看到了这其中的好处,想必别的地方的商人听说以后,也会来的,保守估计再来个两万人左右吧,而且现在交易量并不多,咱们的百分之一的抽成,也就不算多,但是随着交易量的逐渐增多,这抽成也会是一笔很客官的收入啊。” 听了杨凌的解释,菊花关想了想,的确如杨凌说的那般,也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了。小菠萝却是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样子。 杨凌捅捅小菠萝肥硕的身体,说道:“嘿,二哥,干嘛呢,这都秋天了,你发什么春,这一副便秘的模样,你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 菊花关也关心地问道:“二弟,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几天当值辛苦了?” “拉倒吧!”杨凌叫道:“大哥,你这眼神可是不怎么好啊,你也不看看二哥的身材,老早就喊着要减肥,却是越来越胖,可见当值也不怎么辛苦。” 小菠萝哀声叹气道:“两位兄弟有所不知啊,我这是在为我那些弟弟妹妹的婚事烦恼啊。” 杨凌和菊花关闻言,齐刷刷将嘴里的酒给喷了小菠萝一脸,杨凌赶忙拿毛巾帮小菠萝擦拭,说道:“二哥,虽说张兄如父,但是现在伯父伯母可都还健在呢,这似乎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吧,再说了,你的弟弟妹妹们,最大的也不过才十岁,现在就开始操心他们的婚事,未免太早了些吧。” “别说了,”小菠萝喝一口酒,说道:“说起来,都是三弟你的不是!”杨凌刚想要反驳,菊花关很八卦地问道:“难道你父母准备把你那些妹妹都嫁给三弟?” “去!”杨凌和小菠萝同时啐了菊花关一口。 “你倒是说说,怎么是我的不是了?”杨凌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你啊,这么会做生意,害得我们家比以前富了。”小菠萝抱怨道。 “二弟啊,这话可不好乱说,三弟的敛财本事,是于国于民都有很大好处的。”菊花关打抱不平道。 “两位兄弟啊,怎么说呢,”小菠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也知道的,我们萧家就我一个嫡子,我那些弟弟妹妹都是庶出,原本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操那样的心思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现在勋贵之中就数我们家最富裕的话,而且又因为我在东宫当值,所以那些勋贵之家忽然都开始向我们家提亲,虽说爵位低吧,但是都是用嫡子嫡女来联姻,我爹娘都动了心思,这样可以将来给我弟弟妹妹一份体面。” “这是好事呀,你苦恼什么?”杨凌和菊花关同时不解地问道。 “怎么能不苦恼呢,那些人虽说都是嫡子嫡女,但是你们也不想一想,虽说我家门第还算高,但是也万没有来和我家弟弟妹妹联姻的道理啊。”小菠萝说道。 杨凌还好,对这些嫡嫡庶庶没有多少概念,但是菊花关显然还是有很大的感触的,赶忙说道:“话是不错,但是你家也一向不怎么看重这些,再说了,你不是挺喜欢你的弟弟妹妹的吗?” “话是没错,”小菠萝说道:“我自然希望我的弟弟妹妹们将来都过得好,那些人也正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提出联姻,那些人家道中落,娶妻的,我家少不得要给妹妹们贴上一笔丰厚的嫁妆,嫁女的,我家也少不得要拉扯他们一把,这些原本都是我家该做的,现在他们带着这样的目的来联姻,你让我们怎么放心他们今后的婚姻?我外公已经说了,不准我们跟这些人家联姻。” “那你父母怎么说?”杨凌和菊花关异口同声地问道。 “怎么说,要知道怎么说我也不会在这苦恼了,一边是我外公的话,也的确有道理,但是另一边却是我的弟弟妹妹们,能给他们一份这样的体面,又怎么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啊。要不,两位兄弟,你们也帮着给出出主意?这可也是你们的弟弟妹妹啊。”小菠萝说道。 杨凌的意思很明确“我这个人一向是反对包办婚姻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是能相互扶持,其余的什么身份地位,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三弟啊,你不懂,你一向是自由惯了,有些离经叛道,”菊花关说道:“这些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个不小心,不仅有可能弄僵他们的关系,二弟的弟弟妹妹们将来也有可能会有怨念的。” “得,当我没说,看你这么有条理,大哥,要不你给二哥出个主意?别让他这一副便秘脸,看了倒胃口。”杨凌说道。 菊花关苦笑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啊,照我的意思就是,横竖弟弟妹妹们都还小,这些事情还有些远,让萧公爷夫妇拖着,经过几年的观察,那些孩子真是品性纯良的,与其联姻,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那些只是看中了二弟家的关系和财富的人家,不如就回绝了,以二弟家的家世哪里会找不到好的人家?就算不好,只要是真心的,咱们也能搭把手不是,如果要爵位的话,将来赐一个便是,多大点事啊!”“好!”杨凌拍案叫绝道:“难得大哥如此霸气侧漏,搞得自己好像太子一样,还赐爵位?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菊花关涨红了脸说道:“三弟啊,玩笑,玩笑而已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四章风乍起 说完了小菠萝的事,菊花关忽然好奇地问道:“三弟啊,你在交易所上面挂的那四个字有什么讲究吗?阿里巴巴,这四个字还挺拗口的。” “去!这可是我专门做来沾仙气用的。”杨凌翻着白眼说道:“真要是做到这四个字,这一辈子都值了啊,更何况我还比那个姓马的不知道要帅上多少倍。” “三弟,你不是平时最讨厌这些方士的东西的吗?还有你说的那个姓马的,是不是就是帮你的弄这四个字的方士啊?”小菠萝也凑趣地问道。 “没文化真可怕,这四个字来自西方的一个故事,我觉得挺适合的,所以拿来当招牌用的。”杨凌说道。 “故事?”菊花关和小菠萝两个人笑着说道:“什么样的故事?你给我们说一说,这西方到底是哪里,西夏、吐蕃,还是吐谷浑?这名字倒是跟他们那的人挺相配的。” “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们讲一讲这阿里巴巴的故事,不过这个西方比你们说的那些地方要西得多了,这个故事来自一个叫阿拉伯的地方。”杨凌见两个人有些犯迷糊,又赶忙补充道:“也有可能你们是叫大食的那个地方。” “话说在那个地方,有一个人叫做阿里巴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和他的兄弟分家,只分得了一间破草房,还有一头小毛驴,到最后阿里巴巴有了这么一大笔的财富,娶了十四个老婆,每天宠幸一个。月半和月末的时候,各休息一天。”杨凌娓娓道来。一个本来是勤劳、勇敢、聪明的小伙子在杨凌的嘴里就变成了好色之徒。废话,这故事也就上小学的时候看过。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住啊,重点是杨凌讲了阿里巴巴和芝麻开门这两样最关键的东西了,其余的,管他呢。 菊花关听完故事,笑着说道:“我总算知道三弟你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字了,原来你和那个阿里巴巴一样,都是属于那种空手套白狼的人啊。” “这么一个励志的故事,你就听出些这种东西啊。”杨凌不满地说道:“什么叫空手套白狼?那个阿里巴巴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才得到了这许多的财富,至于我,虽然不用冒生命危险,但是这也是我智慧的闪光,才有了这个交易所,我又不是学金融的,知道我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有了现在这个成果吗?不准问,金融、脑细胞什么的。给你们解释了你们也不明白。” “你不解释,我们就更不明白了啊。”菊花关嘟囔道。 杨凌不理睬他,这混蛋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凡是杨凌说了什么新鲜词汇。这混蛋绝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刚开始杨凌还能给他解释解释,现在杨凌一秒钟几十万上下。那有功夫跟他解释这玩意,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放空脑子来得更好? 不过一边沉默不语的小菠萝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听声音跟吃了春药一样,杨凌好奇地看了一眼小菠萝。只见小菠萝眼神发紧,杨凌对菊花关说道:“话说二哥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太丰富了,我说的故事,里面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的思绪就这么飞走了啊?” “女神!”小菠萝痴痴呆呆地说道,嘴角流下一大堆的口水。 身为他的兄弟,杨凌和菊花关当然不能放任他任意意淫,两个人又是挥手,又是大叫的,却是怎么也唤不醒这个混蛋,而且小菠萝毕竟是练武的,痴呆下一个挥手,杨凌和菊花关都被他撸到了桌子下。 这让两个人情何以堪,杨凌和菊花关在桌子底下商量了好一会,最后一致决定,虽然不知道小菠萝现在发什么疯,但是这混蛋让自己没面子了,场子必须找回来,揍他一顿那是必须的。 两个人撸了袖子正要开片小菠萝,却见小菠萝又痴痴地说了一句:“真乃国色天香是也!” 这下子终于轮到了两个人不淡定了,虽然反射弧有点迟钝,但是两个人的鼻子还算好使,却问见一阵幽香袭来,不同于平常的那些香水,也不同于寺庙里的那些檀香,真真实实的是一种很奇特的香味,沁人心脾。而且小菠萝一个人发傻也就算了,这二楼所有的男人总不会都发傻地盯着楼梯口看吧? 杨凌和菊花关转过头去,却见楼梯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肤白貌美,亭亭玉立,宛如荷花仙子一般,一双美目正在四处打量着,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一个座位,还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闭月羞花啊!”菊花关也痴痴地赞赏道。 论才华,杨凌绝对比这两个混蛋也高出不少,所以杨凌决定用三个字来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情感“我硬了!呸,林志玲?”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杏花楼再开张那天,曾经惊鸿一瞥的那个美女,人家的眼眸四处连转,最后终于落在了杨凌他们的位置上,微微一笑。 她的一笑,好比是夏日里的清风,顿时将三个人的火气逼出了体外。三人赶忙低头,擦拭着自己的鼻血,菊花关欲盖弥彰地说道:“这天好热啊,你看都流鼻血了。” “是啊,是啊!”杨凌和小菠萝深有同感。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见啊!”菊花关忽然骚情大发。 “大哥,咱们虽然是兄弟,但是这可是你弟妹,你说话注意一点啊。”小菠萝不满道。 “瞧你这熊样,有本事你去邀请人家过来坐一坐啊!”杨凌撺掇道。 “我哪敢啊,我一见到她就觉得自己走不动道,说不出话。”小菠萝分辨道。 “要不然大哥你去试一试?”杨凌转向菊花关。 “我这人脸皮薄,现在已经是非礼勿视了,三弟,你还是饶了我吧。”菊花关也推脱道:“三弟啊,咱们兄弟三个里,就属你脸皮最厚,最不要脸,要不去试一试?就算失败了,想来以你的厚脸皮,大概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杨凌沉痛地说道:“虽然你说的那些优点我都具有,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属于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那种人,万一她要是一眼爱上我怎么办?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忠贞的,我已经家有糟糠之妻,现在再去伤别的女人的心,你们让我情何以堪啊!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你的良心早让狗给吃了好吗?再说了,你家里那位叫糟糠的话,别人的妻子顶多就算泔水,三弟啊,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菊花关不满地批评道。 正当三个人在到底派谁当代表去搭讪的问题上纠缠不清的时候,忽然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三个人的耳边响起“不知三位公子身边的这个座位还空否?” 杨凌像触了电一样,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说道:“空,当然空,小姐请坐!其实不光这座位空,其实我这心里也是空的,不知小姐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坐一坐呢?” 那位小姐抿嘴轻笑,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 “咦,这位小姐,看你似乎很面熟啊,不知道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是在前世见过,还是在梦里见过呢?”杨凌继续说道。 菊花关和小菠萝暗骂杨凌无耻,刚才还表现得好像个贞洁烈夫似的,这一会的嘴脸,转变得也太快了点吧。不过这也没办法,两个人知道在脸皮厚这一方面,跟杨凌相差实在太悬殊。 杨凌笑着问道:“不知小姐是姓林呢,还是叫志玲呢?” “小女子并非姓林,也不叫志玲,想必杨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那小姐轻笑着答道,对杨凌说得浑话一点也不在意。 “咦,咱们真的认识啊,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姓杨的?”杨凌奇怪道。 “杨公子啊,自然是认识的,这一年来杨公子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 “哈哈,应当的,应当的,不值一提!”杨凌恬不知耻地说道。 “小女子苏晴岚,今日来找杨公子,却是为一桩生意而来。”小姐也不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个,苏小姐如果想入我的交易所的话,自然是欢迎的,这会费,只要二十两,你看如何呀?”杨凌说道。 “杨公子的交易所虽然能提供许多便利,但是我们苏家商号,还不需要去杨公子的交易所里做生意。”苏晴岚顿一顿说道:“今日前来,却是为杨公子的那新式茶叶而来。” “哈哈,那个好说,苏小姐要多少,都好说。”杨凌豪爽地说道:“价钱方面也可以优惠的。” “非也,小女子并非要那茶叶,而是想要杨公子” 苏晴岚的话还没说完,杨凌赶忙害羞地说道:“你想要我的话,我个人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其中还有些可操作的地方,需要进一步商榷啊。” “其实我只是想要杨公子那茶叶的配方。” “这不好吧,那可是很金贵的,不知道苏小姐打算付出怎么样的价格呢?” “价格方面的话,恐怕要让杨公子失望了,我是不会付一个铜板的。” “苏小姐何必要玩弄我的心理呢,殊不知我的身理更容易玩弄啊。”杨凌半真半假道。(。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五章生波 苏晴岚看起来是个老江湖了,被杨凌用话说到这份上,也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绝对没有露出或者假装露出半点丝毫的害羞之情。杨凌暗叹一声,这小妞心里素质很好,看起来应该是在商场打拼很久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强人的味道,有一种女王般的风范,换作杨凌以前肯定是要跪舔的,但是现在时空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杨凌的心理也不一样了,所以杨凌也只是淡淡地笑着,对着外面喊道:“人都死哪去了?没看到少爷我有客人吗?快倒一杯好茶来!” 不一会有小二沏了一杯上好的清茶上来,苏晴岚道声谢,翘着兰花指掀开碗盖,撅起檀口轻轻吹着茶沫,动作优雅到了极致,轻啜了一口,赞道:“好茶!沁人心脾,舌有余甘,虽不如团茶的香,但是这淡淡的清香,正合了文人雅士的君子如玉的感受,看来杨公子一定也是一个君子了,要不然万不能造出这等好茶。” 这小妞怎么骂人?杨凌感到很愤怒,要是别人说自己是君子,杨凌估计早就拍案而起了,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美女,杨凌有些火还真是发不出来,杨凌笑道:“苏小姐谬赞了,君子两个字我是当不起的,而且我这一辈子也没想做一个君子,苏小姐别忘了,我是一个商人,金银才是我的最爱,至于这温润如玉的茶叶,也不过是我用来换取金银的物事而已,而且钱还不少哦。” 苏晴岚笑道:“这茶的价值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和杨公子谈这笔生意了。” “都说生意了。自然要有买有卖,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卖。苏小姐这买方却是连个价钱都没有,这让我很怀疑苏小姐的诚意啊。”杨凌有些不解。这小妞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呢。 “想必杨公子在辽国方面也赚够了,可是杨公子别忘了,茶叶在辽国是紧俏的,现在杨公子大量倾泻,等于是断了别的茶商的活路,我们自然是要反击的,可是杨公子是聪明人,我也一直觉得合作比对抗要好。所以特意来和杨公子商讨这笔生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走同归于尽的路的。”苏晴岚笑着说道,仿佛这是来给杨凌的恩德。 杨凌年初的时候,在杭州买了一个茶园,采用后来的杀青工艺,做出来的茶叶很是受欢迎,但是那个茶园出产的茶本就少,最晚到清明节。必须采取嫩芽,这就使得这种茶叶只能面向高端市场。杨凌又分了一半出口到辽国,立刻受到了辽国贵族的欢迎,半斤上好的茶叶有时候能换来一匹上好的战马。但是这种茶叶终归产量有限。后来杨凌又不满足,低端茶叶也大量上市,辽国是肉食国家。需要喝茶来解腻,杨凌的这种茶叶比之团茶更能解腻。团茶的好坏本就有膏脂的标准,再加上杨凌这种茶叶的工艺比之团茶来说。要省事不少,这价格自然也低,所以也很快占领了低端市场,排挤了那些传统茶商的市场。 “如果我不答应,不知道苏小姐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呢?”杨凌问道。 “如果杨公子一定要吃独食的话,那很遗憾,我只能通知杨公子,从今往后,杨公子除了自己茶园产出的茶,将不会收到任何生茶。”苏晴岚轻描淡写地说道。 “切,我信你就有鬼了,我有钱还怕买不到原料?”杨凌对此嗤之以鼻,吓唬谁啊,这纯粹是胡吹大气嘛。 仿佛看出了杨凌的心思,苏晴岚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大多数茶商的集体心思,我只是过来传个话而已。”苏晴岚将茶喝尽,起身告辞道:“多谢杨公子的招待,请杨公子考虑这个提议,如果杨公子想通了,杨公子可以苏氏商行联系我。”说完,就施施然地走了。 “苏氏商行,很有名吗?她凭什么认定我就一定会去再去找她?”杨凌对两个兄弟嘀咕道。 “三弟,你傻了,”菊花关提醒道:“这苏氏商行的广告可是都印在球场的所有座位上。” 小菠萝还是痴痴呆呆的模样,良久忽然抄起酒壶,豪迈地将酒壶里为数不多的酒全灌在了自己的喉咙里,哭泣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杨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刚才人在这,你玩什么羞涩,非得扮清纯,现在人走了,你又玩颓废,你这是要闹哪样?有本事你去把人家追回来啊!”小菠萝伤心地说道:“不用了,我注定和她是有缘无分啊。” “喂,喂,二哥,我提醒你啊,你顶多跟她只见过一面半,这缘分好像不沾边吧?” “这何为一面半呢?”菊花关奇怪地问道。 “上次见面二哥就见到她半张脸,当然算是一面半啊,”杨凌转过头安慰小菠萝说道:“二哥啊,这做人呢要知足,最起码你现在也知道人家的姓名和职业了不是?不过我很奇怪的是,你怎么忽然就确定了她和你有缘无分啊?” “看她的头发啊、”小菠萝答道。 “除了觉得她的头发的确是乌黑亮丽,我怎么没看出来?对了,找个机会得问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我发现我最近的头发也有些干枯了,这严重影响我玉树临风的形象啊。” 菊花关笑道:“三弟刚才可能没注意,我现在想起来了,好像刚才那位苏小姐貌似是妇人发饰,这么说来,那位苏小姐应该是嫁作人妇了。” 菊花关刚说完,小菠萝忽然抓住杨凌的袖子,悲哀地说道:“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好意思在我的伤口上洒盐?这么残酷的现实,你们叫我如何面对?” 杨凌拍着小菠萝肉嘟嘟的后背说道:“二哥啊,我觉得大哥顶多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那么严重的。” 小菠萝红着眼睛问道:“那怎么才算严重?” “除了三件事,其余都不算严重。” “哪三件事?” “一、她做了你的弟妹,二、她做了你的嫂子。”杨凌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那还有一件事呢?” “我要是说了,我怕被伯母揍一顿,你也知道的,你娘武功太高强,我又是这么的一个文弱书生,挨不起的。”杨凌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快说,咱们兄弟三个人说话,怎么可能被我娘知道呢?再说了,我娘挺喜欢你的,她舍不得揍你。”小菠萝催促道。 “拉倒吧,你爹还和你娘同床共枕呢,还不是被她隔三差五地修理?”不过杨凌挨不住两个人的请求,这才竖起第三跟手指,说道:“这第三嘛,自然就是她做了你的姨娘,除了发生这三种事,我觉得你可以死了这条心,其余的都不足为虑,我一直坚信,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不说小菠萝回去以后怎么修炼他的挖墙角神功,杨凌的好日子在那日后就被打乱了,当杨十三再次出发去辽国的时候,竟然没有足够的茶叶让他带着上路,杨凌大怒,下令彻查,却发现果然如苏晴岚那日所说的那样,杨凌这边一点生茶都收不到,害得杨凌忙碌的茶叶工场居然放起了大假。 不说杨凌已经签订了采购意向的茶园集体违约,就连那些运了生茶来交易所寻求交易的客商,一听是杨凌要收购茶叶,也都集体摇头,不管杨凌加多少钱就是不肯卖,还是有一个客商架不住杨凌的水磨工夫,这才道出了事情,说道:“苏家大小姐说了,凡是敢卖生茶给杨老板你的人,从今以后,都不需要做这生意了,所以杨老板啊,真不是我们不想卖,实在是我们不敢卖啊。” 这小妞来真的?杨凌大怒,调集了一切手段,很快这个苏晴岚的资料就汇集到了杨凌的手中“苏晴岚,女,十八岁,江宁府溧阳县人,苏氏商行的实际掌门人,她父亲隐退,还有一个哥哥,一心读书,并不愿接手家族生意,一直都是苏晴岚在打理生意。十六岁本是被许配给杭州严家,却不料出嫁当晚,严家公子一命呜呼,所以至今守寡,放出话,除非有人愿意入赘,否则绝不再嫁。” 杨凌烦躁着翻着这些消息,不满地对家人说道:“你们干狗仔队的吗?这么八卦,这种花边新闻,只要带过就行了,我要的是她家的生意来历。” “少爷,你继续往下翻啊。”家人委屈地说道。 “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有第二页?”杨凌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继续翻着往下看去。 苏晴岚她爹原本只是一个小伙计,逆袭了他老板的独生女,然后接手了生意,逐渐成为扬州盐商中的领军人物。同时她家的生意还有茶叶、丝绸、粮食等等,其中茶叶份额更是占到了成朝茶叶生意的三成,苏晴岚接手生意后,重点发展的就是茶叶生意,成立了茶叶商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商盟,全国七成的茶叶生意都在他们手中,而杨凌所需的江南生茶,更是被他们全盘掌握。 杨凌放下资料,自言自语道:“这还是个标准的白富美啊,看来有的玩了。”(。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六章再生一波 不得不说从原料上掐断自己的生意是一项很奏效的措施,最起码杨凌现在无解,不过唯一令杨凌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个苏晴岚还要逼迫杨凌交出茶叶的工艺呢,因为杨凌没了原料之后,他们大可以继续卖自己以前的团茶。难道是因为那小妞看中本少爷的姿色了?要工艺只是个幌子,最后的目的竟是为了得到我的人吗?就快十月份了,辽国那边差不多已经下第一场雪了,道路越来越难走,杨十三顶多再走两趟,今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大不了老子这两趟不卖茶叶了,还不行吗?想要老子的茶叶工艺,居然一文钱都不给,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到明年春天,日子还长,慢慢想办法来对付那小妞。 所以杨凌干脆发了工资,放茶场工人的大假了,自己也是在家里安坐,自己越淡定,别人就越蛋疼,好吧,那个小妞没蛋,那就来大姨妈的时候疼好了。 随着一场冷风的降临,所有人都换上了单衣,杨凌不去找事,但是不代表事不来找杨凌,这天杨凌正跟孙猎人下五子棋的时候,忽然有家人来报:“少爷不好了,少爷不好了!” 杨凌气得猛一拍桌子,将本要输的局面给拍了个四分五裂,愤怒地叫道:“哪个王八蛋这么不会说话?少爷我好的很,标点符号的作用,朝廷都下发了,还不知道学着用逗号,回头非把这王八蛋送到学校里,和那些孩子一起学学怎么用标点符号。” 家人跑到杨凌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少爷不好了!” 杨凌不满地翻翻白眼。说道:“你就不能换点别的词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好了?说吧。这么着急忙慌的,难道有人上门放火了?” 家人一愣。佩服地看着杨凌说道:“少爷果然聪明,什么事一猜就中!” “靠!还真有人上门放火啊,”杨凌直起身子叫道:“保安呢?我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出面帮我维稳一下?” “所有人都出动了,现在只能维持一个秩序,真要是驱赶,不一定能赶走啊。”家人委屈地说道。 “至于吗?我这里好几百号保安呢,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几个人?”杨凌有些不可思议。 “少爷,对方人实在是多。我们真的有心无力啊。” “多?有多少?” “大概有上千人呢!”家人夸张地比了个手势。 “去!不靠谱!这京城的黑社会能有几百个人已经算是了不得了,至于山贼那更是没可能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方圆一千里之内都不可能有山贼的。弄清楚了吗?对方什么来头?” “这个倒是弄清楚了,这些人都是码头上的苦力,说是少爷抢了他们的饭碗,所以来找少爷讨说法来的。” “靠!”杨凌骂道:“老子现在怎么着也算是个高帅富了,还用得着抢他们的饭碗?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呢!” 说话的功夫,窗外已经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喊声:“杨凌出来!抢了我们饭碗!给我们一个说法!” 杨凌推开窗户。露出一丝缝隙,偷眼看去,只见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看来家人为了安慰自己。貌似少报了人数,这么多人,怪不得几百个保安也无能为力了。而且这些保安个个膘肥体壮,脸上的愤怒神色一览无遗啊。 杨凌吓得缩了缩头。仔细想着今天这事该怎么解决,这时候那家人说道:“少爷。朝廷不是有一只军队在咱们家后山吗?要不去请他们来帮忙,把这些人赶走?” “你以为你是谁啊,调动军队可是很大的事情,你当这是黑社会打架呢,撒点钱,就能招上一大帮的小弟?”杨凌啐了一口,说道:“你一会从后门悄悄地走,跑快一点,先去萧府通个消息,然后再去顺天府报个案。” 那家人答应一声,杨凌烦躁地原地转了个圈,对孙猎人说道:“老婆啊,一会去把库房的门给锁好,收拾几件细软,把后门给我留着,我现在先去谈判,要是实在不行,咱们也只能先跑路了。” 孙猎人惊慌地拉着杨凌的袖子说道:“能不能不去?现在人太多了,而且我看他们又个个激愤,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后面的话,孙猎人实在是说不出口。 “童言无忌!”杨凌安慰道:“没事,我身边还有二师兄呢,那混蛋虽然平时不靠谱了一点,但是想必保护我的安全,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他的轻功也不错,真要是不行的话,带我走房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杨凌稳住了孙猎人,这才深呼吸了几次,带上了二师兄,带着笑,走出大门口,叫道:“诸位来找我杨凌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一个汉子,见杨凌出来,有些惊讶,在他们看来能攒下这么大家业的人,怎么着也应该是个中年人,却不曾想杨凌如此年轻,问道:“你就是杨凌?” “怎么难道你还认识那个和朱厚照搞基的杨凌吗?”杨凌笑道。 不过杨凌这话显然是鸡同鸭讲,那为首的汉子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今天要向你讨个说法!” “你这话说错了吧,咱们又不认识,讨说法应该去顺天府告状,你们来我这,恐怕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你让我们所有人都没了饭碗,我们自然要来找你算账了!”汉子此言一出,顿时让人群激动起来,一个个叫道:“算账!算账!还我们饭碗!” “只有我给别人饭碗,还没抢别人饭碗的事情发生,再说了,咱们又不熟,你再这么说的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告就告!反正已经没了饭碗,你最好找人把我们都抓进大牢里,只有还有饭吃呢!”汉子大叫道。 人群顿时又嘈杂了起来,嗡嗡的,杨凌忍不可忍,叫道:“闭嘴!” 杨凌的声音之嘹亮,顿时让整个场面都安静了下来,杨凌这才拍拍手说道:“有话好好说,跟个苍蝇一样,不招人烦啊?你!”杨凌指着先前那个汉子说道:“你把整件事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真要是我的错,我杨凌也不怕给你们个说法,要是不是我的错,哼哼,我杨凌也不是什么好鸟,呸,不是什么信男善女!” 在杨凌强大的气场笼罩之下,那汉子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这些人都是码头上那些货仓的工人,今天不知道为何,所有的老板忽然都一致将工钱给结了,把这些人都给辞了,这些人一下子都慌了神,连忙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因为杨凌交易所的开张,现在商人的出货极快,导致商人们都不怎么愿意租用货仓了,所以那些老板决定将人都辞退了,让他们来这里逼迫杨凌,放弃开交易所。这点杨凌倒是知道,只不过杨凌这边码头的货仓还是在照常营业,都是存的在足球场这边的商铺的货,所以影响不是很大。 放弃开交易所?杨凌心中冷笑,这帮人想得倒是天真,交易所已经收入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天底下你上哪找一个地方可以稳定给宫里这么多银子的?老子顶多就是个挂名老板,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可是皇帝,这一帮人真是找死! 不过这么说来,倒也的确是断了他们的生计,二师兄尚且知道要跟抢自己饭碗的肾虚道长拼命呢,这帮人自然也是要拼命的,现在这情形,杨凌真该庆幸了,人家虽然愤怒,但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只是聚集在杨凌这边讨说法。 杨凌心中哀叹,自己这辈子怎么到处被坑呢,你说被沈老头坑,被自己两个王八蛋兄弟坑也就算了,不知道哪里跳出几个小鱼小虾都惦记着要坑一把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杨凌差不多知道,今天这桩事,明天又一帮闲得蛋疼的御史要弹劾自己了,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写弹劾自己的奏折了。所以说做人不能太优秀,出头鸟那么好当吗?你飞在天上,人家先打你,你走在地上,挖的坑也是第一个踩。 不行,今天这场抗议活动,必须在和平圆满的气氛下落下帷幕,不然自己肯定要被打上“奸商恶霸”的标签了,虽然自己脸皮厚,但是这不符合自己一贯的气度和理想啊,杨凌如是想着。 正当杨凌在想办法,怎么才能好好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地面忽然出来一阵“轰隆”的声音“靠!不是这么倒霉吧?这个时候地震?”杨凌叫道。 声音由远及近,杨凌这才看清,这不是地震,而是远处正开来一支军队,杨凌眼尖,看到后面一匹可怜的马正驮着一个圆滚滚的肉球,郝然正是小菠萝。 军队层层将人群包围住,明晃晃的刀枪,肃杀的脸庞,严明的纪律,宣示着这是一只很有战斗力的军队,那些工人原本还有些愤怒的神色顿时被深深的恐惧所代替。 小菠萝骑在马上,尖着嗓子叫道:“所有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七章属兔子的杨凌 杨凌心中哀叹一声,小菠萝这么不靠谱的话到底是跟谁学的?放下武器?这帮工人除了一双手,还有个毛的武器?倒是自己的保安,手中还拎着木棒之类的防卫型武器呢。 在军队强大气场的压迫下,那些工人固然个个都是脸露惧色,杨凌的保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将手中的木棍都丢在了地上。 杨凌分开人群,越众而出,对小菠萝吼道:“吓唬谁呢?不远处可是学校,吓坏了那些小朋友,你这个罪过可大了。” 小菠萝笑着滚下可怜的马,上前拉着杨凌的手说道:“三弟,你没事,太好了!一听说你被暴民给围住了,可把我给吓死了。” 杨凌来不及感动,指着一群军队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东宫亲卫军,怎么样?你二哥我训练得还不错吧?”小菠萝洋洋得意地说道。 的确不错,这支军队一看就是威武之师,至于文明之师就谈不上了,估计也跟小菠萝的家传有关,不过杨凌随即就浮起了忧色,问道:“你不会是擅自调动军队的吧?” “哪能呢?”小菠萝拍着胸脯说道:“三弟啊,你放心,未经命令不得私自调动军队,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得了你的来信,我爹快马进宫请旨的,是皇上亲自让我来的。” 听了小菠萝的解释,杨凌这才放下了心,想想也是,这里可是皇帝的一个很重要的钱袋子。虽然分红什么的还没有送进宫里,但是账目什么的可都是宫里来的人在监管。自然容不得一点闪失。杨凌挥挥手说道:“行了,让你的人先散了吧。” “这样不好吧。三弟,万一这些人”小菠萝踟蹰地说道。 “哪来那么多的万一?你就不能想点我的好?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他们也只是被人煽动,就这样他们也只是来抗议,没发生什么冲突,你让我和他们再谈一谈,差不多就好了,能动嘴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杨凌说道。 小菠萝见杨凌坚持,就摆摆手让军队松开了攻击阵型。只是全面戒备,为了防止杨凌发生什么意外,又把自己的亲卫派到杨凌身边,杨凌走到那为首的汉子面前,说道:“现在呢,我这边人多,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大家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真发生了什么意外。遭罪的还是你们自己,你说呢?” 那汉子也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首先,我想问这次来。是别人煽动你们来的,还是你们自发来的?”杨凌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到最后还是那汉子说道:“是我让他们来的。我们没了饭碗,没了活路。自然是要来找你的。” “呦呵,看不出你号召力还挺大的?”杨凌严厉地问道:“那好,我只问你,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 “真的没有谁,是我们自己想来的!”汉子答道。 旁边也有人帮腔道:“王大哥人好,时常照顾我们,我们被人欺负了,都是他帮我们出头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杨凌听着,貌似还真是眼前这个汉子带人来的,怎么问也问不出个背后主使,杨凌这才又说道:“好,你们不是要问我讨个说法吗?我现在人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出来,爽快一点!” 那汉子想了想说道:“我们也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我们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你关了那个劳什子的交易所,好让老板们能够重新再让我们回去干活。” 我去,到最后就这点要求啊,果然还是劳动人民最淳朴啊,杨凌指着不远处的交易所说道:“你知道那个交易所要养活多少人吗?我关了它,你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没了饭碗吗?” “这个我们也管不着,他们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的!”汉子犹豫了。 其实杨凌也有些犹豫,自己现在虽然也是一个资本家,但是对于草菅人命的事情还真干不出来,自己交易所的人手貌似的确还有些不足,而且看今天这架势,自己这保安貌似也有点少,眼前可都是上好的劳动力啊,有力气还不怕吃苦,杨凌想了想说道:“本来呢,生意场上有些东西你们也不明白,既然你们已经上门了,我也不能不管,你可以问问我的这些伙计,我对他们怎么样?” 杨凌的伙计们适时地接口道:“老板是一个好人!” “去!夸点别的,老子还用得着你们给我发好人卡?”杨凌大怒,本来还想听点好话,结果一帮混蛋,专说自己心中永远的痛。 “你们怕不怕吃苦?”杨凌问道。 汉子见杨凌说出这话了,心知事情有转机,赶忙拍着胸脯说道:“吃点苦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卖力气的。” “那好,我再问你们,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 “我们在码头扛大包,一天能有二十文钱,要是没活的时候,一天有十文钱。”汉子老老实实地回道。 “那好,我一个月给你们二两银子,不过你们要被派到很远的地方去,有时候一年之内都不一定能回一次家,你们可愿意?”杨凌问道。 二两银子一个月,这是什么样的工钱啊,很多人都纷纷叫道:“我们愿意!” 不过还是有些人很是犹豫,比如杨凌面前的这个汉子,他抱拳对杨凌说道:“多谢杨老板,让兄弟们有了个活路。” 杨凌笑着问道:“我看你似乎好像不愿意干啊。” “杨老板仁义,不追究咱们的过错,还给口饭吃,”汉子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干,而是有老婆孩子,还有老娘在,家里只靠一个婆娘撑不住,所以” “看来还是一个好男人,怎么你们也是一样的情况?”杨凌又问着那些人。 那些人也纷纷点头,杨凌说道:“那好吧,还有一条路就是你们留在我这干活,每个月给五百文钱,另外再供两顿饭,你们看怎么样?” 杨凌最早的那些员工,虽然工钱低,但是福利待遇相当好,沈老头后来提了几次,另外杨凌也没想到,自己的企业能迅速壮大到这种地步,如果真照着以前那种待遇标准的话,绝对是跟沉重的一个负担,所以杨凌也只能随波逐流,但是相比别的老板,杨凌这边依然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剩下来的人一听杨凌的第二条路,赶忙点头表示同意,那个汉子一听,忽然跪下来说道:“老板,我不要工钱,只要给口饭吃,让我的两个儿子来你这读书行不行?” 杨凌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新好男人,问道:“我不给你工钱,你想过家里要怎么生活没有?” “想过了,我在这有饭吃,我婆娘也能帮大户人家做工,日子虽然苦一点,但是两个儿子将来能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杨凌感概许久,说道:“行了,我答应你了,你们有孩子的都可以送过来读书,工钱也照给,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们偷奸耍滑的话,你们也看到了,让你们家破人亡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汉子哭着说道:“老板仁义,我们是瞎了狗眼,来找老板的麻烦!” 所有的人也都一起跪了下来,没口子地向杨凌道谢,杨凌一看,这还了得,这尼玛军队可在一旁看着呢,自从出了上回梅峰的事情以后,杨凌现在做什么都要考虑一个后果,封建社会,真的给你戴一顶意图谋反的大帽子,真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杨凌赶忙跪下道:“这都是皇上的恩德啊!”所有人都面向北方,一起遥拜皇上,杨凌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节操真的所剩不多了,没办法啊,谁让你自己没那份王八之气呢? 事情完美解决,小菠萝带着军队撤退,顺便向皇帝汇报事情结果,杨凌则是趁人都散了的时候,招过来一个家人说道:“帮他们安排的时候,想办法把所有人都分开,白班和晚班什么的也交替分开。要是他们老老实实干活也就算了,要是还想搞些什么东西,老子也不能每次都这么好说话吧?” 家人笑道:“能在你这么仁义的老板手底下干活,多少人想也想不到呢,老板你就放心吧!” “对了,再问你个事!” “少爷,你说。” “那啥,我有些事不是忘了吗?我今年十九,快二十了,我想问问,我到底属什么的,怎么是人是鬼都能欺负我啊?” 家人一愣,心说少爷不是又犯病了吧,不过见杨凌表情认真,赶忙低头掐指一算,回道:“少爷应该是丁卯年生人,所以少爷应该是属兔子的。” 杨凌眼泛泪光,悲哀地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这倒霉催的属相,不是害我吗?老子要是属猪的多好啊。” “对了,咱们现在吃老虎不犯法吧?”杨凌忽然又问道。 “大虫害人,老百姓恨不得多打死几头呢!” “那好,吩咐下去,下次再有猎户打死老虎的时候,买上几斤老虎肉回来,我要让他们知道兔子也有几颗牙。”(。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八章假球风波 傍晚的时候,沈老头又来了,发生这种大事,沈老头自然是要问个究竟的,而且这个交易所可是沈老头用尽了办法从杨凌脑子里挤出来的,现在初步效果也已经显现出来了,这个交易所只要能够健康发展,沈老头又一个功劳到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沈老头对杨凌的处置措施表示了高度的肯定,尤其是最后集体向皇帝遥拜,简直是神来之笔。 杨凌难得被沈老头夸了一次,也兴奋地表示这一切都是沈老头的功劳,尤其是最后那种无底线无节操无三观的行为都是跟沈老头学的。 总共还没说几句呢,沈老头就吆五喝六的让孙猎人上酒上菜的,杨凌对沈老头叫道:“喂,这里可是我家,你这么指使我老婆,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沈老头看也不看杨凌,只是看着孙猎人说道:“丹菲啊,这小子立了大功,可是我又不想奖赏他,这样吧,我想收你当干孙女,你可愿意?” 杨凌一愣,还好只是干孙女,要是干女儿的话,杨凌估计得和沈老头拼命了。 孙猎人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也意识到沈老头这是在抬举自己,也是抬举杨凌,孙猎人一直有一块心病,就是她出身是个贱籍,现在得了沈老头的这个承诺,不仅可以扫清这块心病,而且也是沈老头变相地告诉孙猎人,孔映雪将来也会对自己好,将自己当成姐妹的。孙猎人喜极而泣。跪在地上,重新拜见道:“见过爷爷!” “行了。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沈老头笑着说道。 “我再去给爷爷舔几个菜。”孙猎人起身擦干净眼泪又出去了,留下杨凌和沈老头说话。 沈老头都做到这份上了,杨凌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刺他几句,只好问道:“老头,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去哪个青楼楚馆找小姐谈人生理想去了?” “还说呢。你这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许多人都上了奏折弹劾你呢!” “这个我是估计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得这么快?我是招谁惹谁了,辛辛苦苦混两小钱,多不容易啊,他们只看到我吃肉,就没看到我被你打!”杨凌委屈地说道:“幸亏我还不是个实职,要是我做了实职,光弹劾我的奏折估计得把我给淹了。老头啊。回头你得批评一下,凡是再弹劾我,真的没必要了,朝廷财政也紧。用不着这么浪费纸张笔墨在我身上。” “你想得倒美,这是皇上的言路,谁敢闭塞?”沈老头说道:“所谓不遭人嫉是庸才。你小子本事大,就受着吧。反正你又不少一块肉,也不要你一文钱的。” 对沈老头如此极度无耻的言论。杨凌只给了一个字的评语“屁!” 沈老头喝了一口酒,这才对杨凌说着今天朝廷上发生的事,率先发难的是御史,他们在听闻有码头工人跑去杨凌这边闹事的时候,立刻写了奏折,弹劾杨凌的罪名是“无耻无德,罔顾百姓,致使民变”好在杨凌处置得很妥当。御史完了以后,又是各阶官员,说杨凌身为朝廷官员,与民争利。 杨凌也听出了些味道,说道:“我怎么听着像是拿我做引子,去攻击皇上的啊,毕竟这里面有宫里的六成红利,也不是什么大的秘密?” “你小子还不算笨。”沈老头忽然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说道:“他们那些人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无非就是现在的商税里,他们能下的手的地方更少了而已。朝廷现在已经有点入不敷出的征兆了,这帮人还想着要上下其手,一帮蛀虫!” “多简单的事啊,把他们全部开了就行啊,这样的人当官,最后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和国家。你不是权力大吗?”杨凌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以为这是你手下的那些伙计,想开就开?你啊,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官场险恶,这些人,就算皇上要动,也是要费一番思量的。” “那就让他们继续占着茅坑不拉屎?” “去,还吃饭呢!”沈老头说道:“他们以为我现在是没牙的老虎了,以为皇上真那么好欺负,总归啊,有的是手段来收拾他们!” 就要入冬了,足球联赛的常规赛也进入了最后的收官阶段,季后赛的名单也差不多出炉了,剩下的几个名额也在被激烈地争夺着,足彩的收入更是节节高升。就在这时候,忽然爆出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人打假球。谣言就像是忽然被发酵了一样,满天乱飞,使得原本很正常的足彩也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足彩收入开始变少,相反赔付出去的越来越多。 凡是涉及到博弈的东西,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知道,庄家永远都是赢的,现在庄家居然不赢钱了,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杨凌一边继续让人照常赔付,一边开始秘密调查,很快结果就到了杨凌的手中这其中一共涉及了四只球队,甚至还包括了沈老头家的球队。杨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问沈老头,沈老头一口咬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杨凌没办法只好拿出证据,沈家球队甚至输给了几只鱼腩球队,虽说足球是圆的,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是一只强队要连续输给弱队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下子也轮到沈老头犯迷糊了,他一向管家很严,不可能有家人背着他出去赌球的,沈老头只能让杨凌先回去,自己也跟着开始调查。 假球风波的漩涡越来越大,谣言之所以能够泛滥,在于它不要本钱,可以任意中伤那些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人物。 足球不是魔术,谁也不愿意看假的东西,更不愿意让自己的钱丢进水里,原本万人空巷的足球忽然一下子变得乏人问津,要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杨凌跟各家商户签订下一年广告和赞助合同的关键时刻,经过这大半年来的发展,所有商人都体会到了足球带动的广告效应的好处,这使得杨凌的招商一下子被拖了下来,商户们开始观望,并不急于出手了。连锁反应是因为观众的流失,导致客流量也骤然减少,杨凌的商铺出租也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杨凌现在正干着城南改造工程,资金链本来就很紧,这个时候哪容得出现什么意外啊。但是杨凌也知道,做生意信誉不能丢,钱可以慢慢赚,信誉丢了,也只能坐吃山空,于是杨凌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表示足球联赛的确出现了一点问题,有几场已经确定了的假球,正在调查,为了弥补观众的损失,杨凌决定凡是持有那几场彩票的人,你赢了都好说,输了的人可以凭彩票去领回自己的钱,同时鉴于出现的问题,决定暂停销售足彩。 杨凌的这些举措暂时稳定了观众的一些心思,不过也招来了许多反对之声,毕竟足彩的收入才是真正的大头。好在有沈老头和庞太师的出面,再加上萧府为首的勋贵之家支持,杨凌这才摁下了反对的声浪。 不过揪内奸的行动也一直在进行着,率先揪出来的就是沈家的,毕竟一般人在凝重的气氛下,或多或少的都会表现出与正常人不同的行为。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杨凌算是小舒了一口气,对来报信的人问道:“那个王八蛋有没有说是谁指使的?” 信使苦笑着说道:“那人嘴还是挺紧的,只是那几场球赛真是自己发挥失常,后来我们在他家里搜到了大量的钱财,他也只说是自己赌钱赢来的,并没有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这骗鬼呢!”杨凌怒不可遏道:“老子被赢走了那么多钱,就凭这些球员的工资恐怕没这个能力吧?” “杨公子说的是呢,那人本就是个烂赌鬼,到现在连婆娘都没有娶,每次一有钱都送进了赌场,还要问别人借钱。” “人呢?老子要亲自问,不信他不说实话!” “老爷吩咐,已经将那个人给杨公子押过来了。” 一个男子被押到了杨凌的面前,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我都说了,那些都是我自己赢回来的钱,我真没有踢假球啊。” “呵呵,没关系,你继续嘴硬就是了。”杨凌皮笑肉不笑地对那人说道:“我呢,是个文明人,也不会要打要杀的,没劲,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喜欢玩,咱们玩点新奇的怎么样?” “玩?玩什么?” “是这样的,我听人说啊,一个人就像你这样被绑着,然后从天灵盖割开头皮,往里面弄上几滴水银,水银就会慢慢滑落,落到什么地方都奇痒无比,到时候人就会不自觉地开始拱啊拱,然后整块人皮就会被这么给完整地剥下来。你说,是不是很好玩?我呢一直是个很好奇的人,不过没什么机会,现在既然你在这里,不如我们来试一试?你放心,就这样的话,人还不是不会死的,不过身上依然很痒,然后就会用手去抓,抓得血肉模糊的。咦,这个画面,我就不怎么想看了。”杨凌阴森森地说道。 所有人都听得毛骨悚然,那人原本还想继续嘴硬,在杨凌的家人拿来小刀和水银的时候,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凄厉地叫道:“我说!我说!你们不要剥我的皮” “咦,那混蛋怎么没声音了?” “少爷,那人吓尿了!”(。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九章上门 人家韦爵爷顶多也就是削个人棍什么的,哪有杨凌的这个狠啊,你不是吓昏过去了吗?杨凌也不拿冷水泼,直接拿开水,被烫得一脸是水泡的人在见到桌子上准备好的刀子和水银的时候,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杨公子,求求你了,我说,你千万不要这样对我啊!”那人哭着哀求道。 “呵呵,现在想说了?没门!我现在只想剥人皮玩,其余的事,我不在乎了!”杨凌吩咐家人将他摁好:“帮我把他摁住了,你们谁要是不卖力,今天晚饭就别吃了!” 家人齐齐动手,那人这才意识到杨凌是玩真的,这个时代的豪强杀死个把人真的是没什么大问题,而且杨凌背后的靠山又那么大,那人一边竭力扭动着身躯,一边叫道:“杨公子,不要啊!我说!小的当初输了很多钱,然后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我,说可以给我钱,只要踢上几场球就行了,小的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的?”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人每次来找我,都是晚上,天太黑,我也看不清什么模样!啊!我想起来了,那人有一次好像说露了嘴,貌似他也只是一个跑腿的,他管他上面的人交夫人。” “不说实话!你以为瞎编一通,我就会相信你了吗?来人!把他的头皮给我割开!”杨凌叫道。 “不要啊,杨公子,我把我知道都说出来了。我求求你了,杨公子!” 一个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后。会导致生理上出现连锁反应,比如现在这个混蛋就是屎尿齐流。杨凌捂着鼻子,对家人吩咐道:“靠,这小子存心的,先不玩了,把他给我关起来,等他什么时候不再便溺的时候,我们再接着玩!” 其实杨凌相信那人已经说了实话,至于后面的一番作态,只是为了继续保持施压。杨凌不禁陷入了沉思,夫人?难道是我以前勾搭过的某个纯情少女,现在嫁作人妻,为了报复自己,所以干的,可是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对,肯定不是欠下的风流债,那想来想去难道是自己那死鬼老爹狠心抛弃了某个女子,当了一回陈世美。所以现在那女的知道老爹已经死了,所以报复在我身上?好像也说不通,按照狗血的剧情来说,她应该派一个女子过来跟我爱得死去活来。然后她在跳出来说我们俩其实是兄妹什么的。 夫人?杨凌想得头大,忽然脑子里蹦出一张绝美的脸庞,苏晴岚。她貌似嫁过人,虽然还没嫁过去。就没了男人,但是称呼上会不会发生问题呢?没错了。一定是她!看不出这个女人外表一副女神的模样,其实内心里这么险恶,为了逼迫我交出茶叶的工艺配方,居然连这么阴损的招也想得出来。靠!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其实你完全可以对我用美人计嘛,老子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啊,意志又不是很坚定,**,你侬我侬的时候,老子肯定什么都说了呀。 杨凌的除内奸行动展开得风风火火,经过通力合作,终于陆陆续续将那些踢假球的人都给抓住了,虽然不排除还有漏网之鱼,在杨凌剥人皮的恐怖审讯之下,所有人无一例外都交待了,事情的经过大同小异,差不多都是一个人找上他们,用把柄要挟,时候又给了一笔封口费,不过除了第一个人交待了那个夫人的事情,其余人的供词里却是没有这个夫人的,看来对方也是很小心的。 现在事情的真相也已经水落石出了,杨凌当然不会真的杀人,他平时连杀条鱼都不会,买肉菜都是去超市里选那些已经处理过的,杀人这种事情杨凌可没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去干。经过沟通,最后还是沈老头发话,决定将这帮人都送到最艰苦的边境去充军戍边。 杨凌又在第一时间,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登在了报纸上,同时宣布为了弥补观众们的损失,一直到常规赛结束,所有门票全部免费,反正是先到先得就对了,而且以后凡是有观众发现打假球,可以举报,凡是举报查实的,不仅送一个赛季的门票,而且另外有五十两的奖金可以拿。杨凌这一招一出,果然挽回了声誉,人群又大量涌进球场,毕竟免费的午餐谁都想吃,而且五十两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瞪大了眼睛,不仅可以看比赛,而且有白花花的银子可以拿。 杨凌虽然没有学过公关学,但是不得不说,这次的处理很是妥当,既不在第一时间进行否认、推诿,又时刻保持公开,将事情处理的结果第一时间通报给观众,成功通过舆论将风向给扭转了过来,而且还令足球的生意客流量又增加了,虽然看上去杨凌好像损失了一些钱财,但是长远来看,绝对是没有亏的。 假球风波也慢慢消退了,不过令杨凌奇怪的是,那个苏晴岚既没有在风口浪尖的时候来找自己谈,也没有在杨凌处理完以后表现出慌张,她始终就是掐住杨凌生茶原料的这一关,不放松一点。 其实杨凌本质上还是一个很毛躁的人,既然你不来找我,老子去找你总行了吧,顺便也探一探你的底,真被你拿出了我原料命脉,老子还过不过了? 这一天杨凌递了一张帖子给苏氏商行,很快那边就回话了,表示小姐想请杨公子去苏氏商行的京城据点去喝喝茶,谈一谈。 苏氏商行很有钱,有钱到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十几亩的地,外表看起来很古朴,看不出什么,但是进了里面,杨凌才发现亭台楼阁什么都有,精致异常,跟这里一比,杨凌那简直就是暴发户。 杨凌心中对自己说道,老子就爱那极强的后现代主义的冲击,这样的情调,老子欣赏不来,嗯,欣赏不来。 天气已经转凉了,苏晴岚居然骚包地在花园里的凉亭里请杨凌,石桌上燃着上好的熏香,闻一口,从里到外的舒坦、放松,苏晴岚端坐在石登上,小心翼翼地正在泡一壶茶,动作优雅而娴熟,即使杨凌到了眼前,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滞。 不得不说,这小妞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虽然已经深秋,所有人都换上秋衣,但是这小妞穿什么都是那么漂亮,不见丝毫臃肿,加上她本就身材高挑,更是气质外露。杨凌在苏晴岚面前站定,欣赏了好一会眼前的这个美女,那长长的睫毛在轻微地颤抖着,虽然还是很优雅地在泡茶,但是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红润,杨凌心中暗笑,看来这小妞也没想象中那么淡定嘛! 杨凌也不需她招呼,就这么大大咧咧坐在了她的对面,露出一个风骚的笑容,微笑地看着苏晴岚一点一点就碧绿的茶汤倒进好像玉一样白的茶碗里。 “杨公子请喝茶!”苏晴岚递过来一杯茶,芊芊玉手,白净而无瑕,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好香!”杨凌不接茶碗,就赞叹道。 “杨公子过奖了,这都是杨公子的茶叶好!”苏晴岚谦虚道。 “其实我不是在说这茶,我是说你的手,好香!”杨凌毫无廉耻地问道:“对了,你用的哪个牌子的香粉,回头我也买一点,有事没事就在我房间里洒一点,这样就有你的味道了。” 苏晴岚心中暗怒,原以为杨凌今天过来是要谈茶叶的事,没想到杨凌居然是个登徒浪子,见面什么都不说,先调戏了一下。苏晴岚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稳稳心神说道:“看来杨公子的心有些乱,不如喝杯茶,静静心,咱们再谈别的可以吗?” 杨凌心中也有些哀叹,这小妞果真滑不留手,自己之所以表现出那副模样,就是料定所有女人的脸皮肯定很薄,被杨凌那么调戏几下,估计心也该乱了,没想到这小妞,依然如此淡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还是麻婆豆腐。杨凌见招无效,也就放弃了,一边继续保持着潇洒自如的微笑,目光炯炯地盯着苏晴岚,一边抄起桌上的一杯茶,轻啜了一口,赞叹道:“好香的茶!咦,貌似这杯子上怎么有一点红印?” 杨凌看着苏晴岚窘迫的表情,紧抿着的嘴唇,忽然意识到了,这杯茶应该是她的,而且是已经喝过的茶,老子刚才又喝了一口,算不算变相接吻? 杨凌哈哈大笑,将那杯茶全部泼了个干净,将杯子揣进了怀里,说道:“这茶杯不好,跟你不配,回头我让人重新送你一套,其实我还是有点小钱钱的。”杨凌的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有钱,你玩的那点阴招对我没用。 不过苏晴岚好像没听懂杨凌的意思,问道:“今日杨公子登门,可是关于茶叶的事情已经想好了?” 小样,你还挺镇定的啊!这是个对手!(。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零章都有苦衷 “夫人!”杨凌忽然脱口而出道。 果然不出杨凌的所料,苏晴岚听了这个称呼以后,很是惊讶,杨凌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不过苏晴岚接下来的神色却让杨凌料不到了。 仿佛好像受了天大的羞辱一样,涨红着脸,沉声说道:“杨公子,我虽然许过人,但是并没有真正出嫁,清白之身,容不得半点侮辱,请杨公子慎言。” 苏晴岚后面跟这的小丫鬟更是高声叫道:“那个姓严的有什么资格做我家姑爷?自己明明一副短命相,非得诬赖我家小姐,说是我家小姐克死了他,无耻!” 苏晴岚回头严厉地瞅了一眼自己的小丫鬟,呵斥道:“杏儿!” 杨凌不知道小丫鬟那声“无耻”骂的是谁,不过以杨凌脑补的个性,自己也会自觉套进去的。杨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没想到一声“夫人”居然引来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这个反应显然不是杨凌想要的,杨凌只得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咱们还是换回原来的称呼好了,苏小姐!” 苏晴岚幽幽地说道:“想必杨公子一定调查过我们苏氏商号了,不知道那茶叶的事,杨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有!绝对没有调查过你们苏氏商号。”杨凌矢口否认,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坚决不承认,不然有失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那杨公子为何忽然叫”苏晴岚还是说不出口那两个字“那个称呼?” “呵呵,都是苏小姐你的发型啊。所以我想是不是换个称呼,对你显得比较尊重?”杨凌打了个哈哈。 “我之所以换上这个发型。想必杨公子也懂的,登徒浪子太多。这样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苏晴岚解释道。 这小妞一定不知道人妻属性有加分的,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个偷的境界自然是要偷别人的宝贝了,杨凌呵呵笑道:“这样啊,其实以苏小姐的美貌,无论何种身份,想必所有男人依旧是趋之若鹜的。” 苏晴岚恨恨地低声说道:“登徒子!” 杨凌耳朵很好。连忙否认道:“不是我!” 说完这话,两个人同时变得尴尬了,杨凌想了想,看这样子貌似这小妞真不是幕后主使,便说道:“苏小姐掐住了生茶那一块,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解除呢?” 说到生意,苏晴岚也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还是先前的条件,杨公子以新茶的工艺为底,加入我茶盟。自然一切问题都好办。” “苏小姐,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商言商,咱们都是商人。肯定都信奉任何东西都有个价格,但是苏小姐这个不出一文钱就想得到我的工艺,请问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杨公子怎么能没有好处了。加入茶盟以后,生产将会敞开向杨公子供应。这就是天大的好处呀。”苏晴岚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 “我就不懂了,我这里产量终归有限。面向的客户也有限,按道理来说,我并没有吃掉你们多少份额,苏小姐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我身为茶盟的领袖,自然有义务维护茶盟的利益,杨公子现在说得好听,但是以杨公子的手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所有人恐怕都无法跟杨公子竞争了,与其等到那时候后悔,不如现在就逼杨公子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苏晴岚解释道。 “呵呵,还好,还好!”杨凌连忙谦虚道,随即醒悟过来,这小妞根本不是夸自己的,又说道:“谈生意,讲究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现在苏小姐的价格已经开出来了,我很不满意,请苏小姐重新再开一个价,不然这生意没法谈下去。” “既然杨公子现在也有意,不妨再让一步,将来生茶可以敞开像杨公子供应,杨公子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生意,但是辽国那边的份额,杨公子顶多只能占一成。” “不行!我这茶叶本来就是对辽国的声音,你知道这背后牵扯到多少事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真这么干了,你们就是民族的罪人,国家的罪人!”杨凌断然拒绝道。 “杨公子无需着急,杨公子的生意我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杨公子难道真以为就只是杨公子一个人在做这些事吗?今天不妨对杨公子透个底,之所以一再逼迫杨公子,也是情非得已,今年的马匹数量,因为杨公子的加入,所以导致我们并没有完成,杨公子身后有无数权贵可以张目,像我们这样的小商人,很可能就丢掉了这份差使。”苏晴岚忽然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杨凌扶额,听这小妞话里话外的意思,合着老子原来不是朝廷唯一指定的走私商啊,感情凡是要进辽国做生意的,身上都背着政治任务呢。想想也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成朝对马和牛的数量需求极大,光靠杨凌那点小打小闹,还真满足不了。 不过这小妞有事说事不行吗?非得上来就跟我玩硬的,现在又忽然变成这样,老子才是男人,这样的活动应该是我才能完成的吧?杨凌说道:“兹事体大,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轻信你,我会去调查,如果这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可以考虑,但是如果并非你说的那样,哼哼,苏小姐,我杨凌也不是吃素的,我总能想到办法的。”杨凌这意思就是,要是这小妞敢骗自己,杨凌不介意动用一下自己的人脉,用行政手段强制执行。 仿佛听不出杨凌的威胁之意,苏晴岚只是笑着说道:“杨公子能考虑自然是好的,相信杨公子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苦衷的。我原本打算将手头的一些杂事处理完了,就回家去了,既然杨公子愿意考虑,我会随时恭候大驾。” 这种事情,要去确认的最好的渠道,无疑就是沈老头了。 沈老头兴高采烈地奔赴杨凌的晚宴,一进门就高声叫道:“哈哈,你小子主动请我吃顿饭可真不容易啊,虎肉呢,少做一点,剩下的都给我带回家去。对了,有没有虎骨?回头我也拿回去泡酒喝!” “虎骨没有,倒是虎鞭还有一条,给你回去泡酒喝,这么大年纪了,小心烧不死你?”杨凌没好气地说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跟吃了霹雳火一样?”沈老头眯着眼睛问道。 “别说了,烦着呢,原以为这世界上也就你一个人能吃定我,现在忽然又多出来一个,我忽然感到我的生活是如此苍白无力!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哦!”“哦,还有这样的人啊,我倒是很好奇,想要见一见了。”沈老头捋着胡子问道:“看样子应该是个女的吧?” “嗯!”“长得很漂亮?” “当然,女神级别的!” “不是映雪吧?” “当然不是!”忽然一阵剧痛让杨凌清醒过来,杨凌捂着发疼的脑门质问道:“你干什么又打我?” “打得就是你,让你冬天里发春梦,而且梦的还是别的女人,你说你该不该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春梦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瞧瞧你自己,眼神涣散,神情萎靡,你还想抵赖?” “那也可能只是我昨晚睡得不好呀!” “屁!”沈老头喷了杨凌一脸,啐道:“你自己低头看看,桌子上流了多少哈喇子?” 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沈老头无情的毛栗子跟前,杨凌只得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再三表示,以后就算发春梦,对象也应该是孔映雪,而不是别的女人。 沈老头这才满意地和杨凌一起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杨凌看看沈老头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赶忙把心中的困惑给说了出来。 “你问这个事啊,”沈老头放下筷子说道:“其实有的,虽说成辽两国在边境有榷场,但是正如我们不会将铁器卖给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将马匹卖给我们。好在辽国货物贫乏,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很需要我朝的货物,所以凡是想去辽国做生意的人,都必须用牲畜来交税,比如一般的小商户可能只需要交一些牛羊,而那些大商户则还需要向朝廷缴纳马匹。” “如果,他们交不齐呢?” “你觉得朝廷真是聋子还是瞎子?” 杨凌又将苏晴岚的事给沈老头说了一下,问道:“你说我答不答应她?” “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何必要来问我呢?”沈老头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说我要真就这么答应了,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搁?我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你小子不是向来讲究只要有利,面子不面子的,不是无所谓的吗?” “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好像捡回来了一些节操,所以这面子的事,还是要顾一顾的。” “行了,既然最后的结果你也不亏,这生意还是可以谈一谈的,总之朝廷也有苦衷,也需要那些人为朝廷出力的。” “靠!老头,那小妞不是向你使了美人计吧?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啊!”杨凌叫道:“小心我去告密哦!”沈老头随手甩了一个毛栗子给杨凌,威胁道:“哼哼,有种你尽管去!”(。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一章平地起波澜 其实在沈老头跟杨凌说了以后,杨凌差不多已经心动了,说实话,杨凌现在一直干的都是那种高风险、大投资的事情,拿这个茶叶配方去换一个盟友,远比守着一个配方结交一帮敌人要划算得多。而且据杨凌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苏晴岚之所以能在短短时间内能让这个茶盟垄断几乎全国几乎所有的茶叶生意,主要还是靠得她家的主业——卖盐,扬州盐商和晋北商帮是全国生意的龙头,个个身家都是上百万两的,像杨凌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意思跟他们一起玩。 晋北商帮主要是走西夏和辽国的走私生意,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所以他们占的利最多,而且晋北能极会玩金融业,虽然放高利贷的全国都有,都是能做到他们那样规模和产业的却是一个没有。经济的积累必然会由实业转向金融,杨凌还有银行这个大杀器没有出手,将来必然要和晋北商帮产生冲突,到时候拉拢扬州盐商这个唯一可以和他们抗衡的群体,绝对是有好处的。 虽说心里答应了,但是也不能救这么随随便便地上门,说我愿意了,咱们合作吧,这也太没有主导地位了。所以杨凌也不急,接下来几天都是优哉游哉地过着。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天要下雨它来台风,就在杨凌悠闲地耗着谈判时间的时候,杨凌的工地上不知不觉又开始流传谣言,鉴于上次假球风波,这次说的却是杨凌改造城南。根本是别有用心的,将来这边的地皮价格最起码要翻上几十倍。所有人城南的百姓都亏了,杨凌这跟本就是在抢大家的钱。 百姓盲从。尤其又是这种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双眼立刻就被蒙蔽上了。毕本过来报告,说是最近工地上人心极为浮躁,那些临时雇来的工人都开始怠工,而那些准备要动迁的房子,也遭遇到了抗拆。 杨凌气得不行,这他吗到底是谁,一个套一个套地给自己下,没错。经过杨凌改造以后,城南那边的地将来的确会很值钱,但是不是老子前期投入这么大的资金和精力,城南还是贫民窟、是棚户区。 冷静下来以后,杨凌也开始思考对策,这次的敌人相当的狡猾,到现在杨凌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跟自己结了这么大的仇,要这么拼命地黑自己。杨凌冷笑道:“老毕啊,你先去忙。将手头的工程好好做完,那些怠工的人,全部给我开除,那些抗拆的人。你也不用去管,就这么给我晾着。对了,天也凉了。那些已经住上了新房的人,以咱们的名义。每户人家送一个煤炉和一百斤的煤,那些住上新房还想继续在我们这干活的人。看情况的话,工钱也该涨一涨了。” 毕本低头应是,自己去了。不是抗拆吗?老子不屑往钉子户家里扔毒蛇,也不屑雇佣那些社会人员去威胁恐吓,老子就这么晾着,你想要争取利益没话说,但是也要看看这份利益是谁创造的,老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你们最大的补助,现在还要玩,尽管玩就是了,我玩得起,你们也玩得起,到底看谁耗过谁,杨凌嘿嘿笑着。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杨凌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人忽然团团围住了杨凌的工地,叫嚣着要向杨凌讨一个说法,而且这次远比上一次码头工人闹事声势要来得大得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毕本一边快速向顺天府报了案,一边又来向杨凌报告。 听了这个消息,杨凌一下子从椅子上给弹了起来,杨凌烦躁地转了几个圈,苦笑着对毕本说道:“老毕啊,你说我是不是真是一只傻兔子,什么人都敢骑到我头上来,我只不过是想赚点钱,一不偷、二不抢的,就是用了点超前的知识而已,你说我哪里错了,给他们的补偿还不够吗?” 毕本赶忙请罪道:“都是我的无能,没有控制好事情的发展,在老板手底下干活是我们这些人最大的荣幸,老板不必过于自责。” “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杨凌摆摆手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有多大的胃就端多大的碗,他们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行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杨凌带着二师兄和毕本风风火火地走了,路过肾虚道长的卦摊的时候,肾虚道长忽然叫道:“杨公子,你乌云盖顶,恐怕有凶兆啊!”“废话!老子现在脸色黑得能掐出一把水来,要你说!”杨凌大叫道:“还有,你能不能见到我说点好话,别每次凶兆、凶兆的,咱们换点别的穿行吗?” 肾虚道长神秘地笑道:“其实我只是想提醒杨公子你,你脸有断点,这一次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千万不要离开那个和尚的身边,言尽于此,虽然知道杨公子素来不喜欢这些鬼神之说,但是贫道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断点?”杨凌往脸上摸去,果然因为火气大的缘故,不知道何时脸上冒出了一颗小痘痘,杨凌大骂道:“回头我就喝点败火的凉茶什么的,把这个断点给消了,气死你!” 不多时,杨凌就赶到了工地上,顺天府的衙役已经全部冲动,将那些人团团围住,奈何那些人实在太多,顺天府的衙役也只敢看着不敢动手,那些人似乎要冲击工地,正跟杨凌的工人发生对峙呢。 毕本见状,赶忙说道:“老板,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来都来了,他们不是要向我讨说法吗?我这就给他们一个说法”杨凌回头对二师兄说道:“二师兄,帮我开一条路出来,我要进去!” 分开重重人群,杨凌走到人群中间,冷眼看着这一群人,努力想说些什么,无奈大家情绪都很激动,杨凌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嘈杂之中。 杨凌见状无奈,只得转向二师兄,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狮子吼之类的功夫?让他们都给我静下来,我要说话。” “有!”二师兄点点头,说道:“老板你先把耳朵捂上。” 杨凌闻言乖乖地将耳朵给捂上了,听说这门功夫,凡是受力的人,都容易七窍流血而死,杨凌有些不放心地对二师兄嘱咐道:“一会你可收着点啊,千万别震死什么人,要不然我可又要克扣你伙食的。” 二师兄丹田蓄气,忽然大声地吼道:“都静一静!” 杨凌想象中有人流血的现象并没有发生,杨凌松开耳朵问道:“这些人不会受了内伤吧?” “没有啊,”二师兄挠了挠头,说道:“这狮子吼除了声音大一点,就没别的了,这又不是武功,不会致人受伤的。” “我去,我还以为狮子吼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呢?” “当年达摩东来,对着信徒讲经,因为人太多,所以只好用这狮子吼来讲经,能让所有信徒都听到,其实这狮子吼也不是什么武功,这只是我佛门中很普通的一门技艺。” 杨凌内牛满面,合着老子又被金大侠给骗了啊,以前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就记得抢屠龙刀的时候,金毛狮王用了这一招,震死了许多人,原来这玩意充其量就是个扩音器的作用。杨凌不满地对二师兄白了白眼,说道:“那你还让我捂耳朵,害我以为是多高深的一门武功了,骗我好玩是不是?” “主要是老板离得我太近,听了这声音,耳朵会震得疼。”二师兄委屈地解释道。 “去!我只知道我又被你玩了,”杨凌挥挥手道:“今天罚你少吃两个馒头,一根鸡腿,必须执行,不准糊弄我!” “老板!”二师兄拉着杨凌的衣角卖个小萌。 “再说,小心我让你明天也没的吃鸡腿!” 二师兄无奈,只好转过身去,念着经,诅咒杨凌。 所有人被二师兄那一吼,都看向了杨凌这边,杨凌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在这帮人手上都没有青菜鸡蛋一类的东西,就算有,估计他们他们也舍不得扔吧,另外人和人之间也靠得很近,想要脱鞋子砸自己这种事,也不可能发生,杨凌这才放心地对人群叫道:“我就是杨凌,你们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我来了,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在经历了最初的安静之后,忽然有人叫道:“有人说,这里的地价会变成几十倍,甚至一百倍,杨老板,有没有这样的事?” “这个我不能确定,不过地价升值涨价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肯定会发生的!”杨凌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听了杨凌的这个回答,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骂道:“奸商、恶霸、无耻败类!这地我们不给你了,什么好处也不给我们!” 杨凌一直抱着手臂,始终不发一语,冷冷地看着所有人在发泄,大概是发泄够了,人群也安静了下来,都等着杨凌的解释。 杨凌冷笑道:“怎么?说够了?现在该轮到我说了吧?”(。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二章暴 “现在轮到我说了吧?”杨凌顿一顿继续说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们只是听人谣传,这里的地将来会很值钱,没错,我不否认。但是这块地值钱的前提是我用了它,不然这块地还是棚户区,到处都是垃圾,污水横流。你们知道我为了这块地付出了多少代价吗?是我的整个身家,几十万两银子!买关扑最低还要一赔一呢,我花了这么多银子,耗费了这么多精力,我赚点钱难道不应该吗?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凡是出现饥荒的时候,农民都要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贱价出售出去,就只为了换一口活命的粮食。现在呢,我一不偷,二不抢,现在我光明正大的换你们的地,帮你们修建砖瓦房,给你们修建配套设施,还给你们的孩子们修建学校,让他们有免费的书可以读。你们可知道那一所学校每年要花多少银子吗?是一万多两,这些钱都是我补偿给你们的,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说谎!学校的事是朝廷的恩典,皇上的恩德,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人叫道。 “是皇上的恩德没错!皇上时刻记挂着你们,所以当初提了这个条件。”杨凌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说这学校的事是自己主动提的“但是,朝廷的银子是天下所有人的银子,凭什么你们的孩子就有免费的书可以念?” “我们只知道这里的地会很值钱,你要赔给我们!”被杨凌问得哑口无言,这帮人终于找到了一点。死咬住不放。 “好啊,你们的地很值钱是吧?那就抱着你们的地等天上掉银子下来好了。现在我不要了,凡是那些已经拆掉的房子。我会照计划给他们修好房子,至于那些很多并没有拆掉的房子,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相信你们很快就有新房子住的,就这样,你们也满意了,现在散了吧,别妨碍我的伙计们干活!”杨凌挥挥手,作势要走。 “你不能这样。凭什么他们有房子住,我们没有?”人群纷纷叫道。 “他们有房子住自然是因为我拆了他们的房子,那是我还给他们的呀,这个很奇怪吗?”杨凌反问道:“难不成你们还想用强,让我拿出银子来给你们免费盖房子不成?天底下恐怕没有这样的傻子来让你们坑吧?” “不行!你拆了他们的房子,也必须拆我们的!”人群叫道。 “我原来是想拆来着,可是你们要价太高,我拆不起了,不行吗?你们是我大爷吗?我凭什么要多花钱来给你们?” 人群也知道杨凌说的是这个道理。但是那几栋新建的楼房,亮堂结实不说,而且还暖和,眼看就要入冬了。数九寒冬的,在原来的那种小破屋里,就是抱着一床棉被。也是要冻在骨子里的。孔夫子很早就意识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原本都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可是现在只有一部分人能住上。自然心理就会不平衡了,而且杨凌还给了那些同意拆房子的人家里一百斤煤。京城这个地方,周围没有什么空旷的地方可以打柴,取暖原本是靠炭,原本木炭的价格极为高昂,虽然煤在杨凌的推广之下,开始取代木炭的地位,但是对于这些人家来说,这依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些人自然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好处,可是一想到那几百倍的价格,他们有些舍不得,对于他们来说,那同样也是不能忽视的一笔财产,原本想着纠结这么多人来,可以迫使杨凌答应他们的条件,谁知道杨凌居然不玩了,不拆了,这让他们一时不知所措,人群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的都有。 这天底下大部分的人,自然都希望能够一夜暴富,这是很普遍的现象,杨凌又不是什么完美主义者,自然不会去苛求什么,可是啊,有些人只看到了纸上的金山银山,却忘记了就在他们手边的大饼。百姓盲从,尤其是这种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但是杨凌自认为自己也是做得已经很好了,最起码杨凌敢打赌,没有人比自己做得更好的。皇帝让他们免费出徭役的时候,他们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杨凌解释了,也告之了他们自己的底线,但是人群却不让他走,非得逼着杨凌答应他们的条件,双方僵持不下。 “你还把我们全都开除了,不让我们做工!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人群又找到了新的突破点。 “我就奇怪了,这天底下有哪个老板愿意找光领工钱而不愿干活的伙计?”杨凌叫道:“断你们活路这样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你们只是我后面请来的人,我没请你们之前你们,你们怎么生活的?” “我们不管,总之你一定要管我们!” “你们什么都不管!”杨凌也怒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了,自己好说歹说,态度谦和,坚决不用任何见不得人的手段,没想到这帮人却是得寸进尺,杨凌叫道:“你们是我儿子,还是我爹娘?你们凭什么要我来管你们,有什么要求你们找皇帝说去呀!” “兄弟们,看到了吧!”有人叫道:“我就知道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既然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别让他活,揍他!” 杨凌刚想问问这个混蛋是哪位,玩偷换概念怎么这么娴熟?奈何人群却已经不让他继续问了,见有人挥舞了第一下拳头,人群开始冲击杨凌。 二师兄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紧紧地护在杨凌的身边,另外几个家人也是将杨凌围在了中间,杨凌的那些伙计则是在外围和人群推搡着。 原本在最外围的顺天府衙役,见状也抽出了手中的铁尺,扑向人群,试图阻止这些人,这些顺天府的衙役可没有受过杨凌那些培训,他们信奉的依然是手中的武力,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就是刁民,不老实就要打。 这些顺天府的人一动起手来,真是毫无情面可言,三尺长的铁尺,呼啸着,铁光闪闪,外面那些人群顿时就倒了大霉,铁尺每一下下去,都有一个人应声倒地,捂着头,痛声哀嚎,被打得血肉模糊。 杨凌站得高,看得也远,见顺天府的衙役动手,赶忙高呼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不准动手!”可惜现场的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了,即使二师兄现在用狮子吼,恐怕声音也传不出三丈远。 血腥味一下子就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有人叫道:“官商勾结,都不是好东西,兄弟们,咱们跟他们拼了!” 杨凌在高处,看得清楚,赶忙指着一个正在人群人乱钻的人,对二师兄说道:“给我盯死那个人,这混蛋好几次挑拨,我估计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一会给我拿下他!” 二师兄点点头,表示明白,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人。 人群开始自觉得分出一帮人,去抵抗顺天府的衙役,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继续冲击着杨凌。这个时候,杨凌那套“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的学说,显然不能护卫自己的周全了,见状不好,杨凌的伙计也被迫拿起了各种各样顺手的家伙,于是乎一场乱仗也就开打了。 好消息是,由于现场十分拥挤,所以并不能完全摆开架势,大部分都是在人挤人;坏消息是,由于现场真的太拥挤了,那些被打倒在地的人,原本可能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经过不断地踩踏,恐怕伤势轻不了,如果侥幸能保住命,那真的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虽然杨凌的伙计们在竭力保护着杨凌,奈何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杨凌就像一叶风雨之中的小舟一样,来回摇晃,随时可能淹没在狂风暴雨里。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杨凌大叫道:“不要打了!军队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谁还会去理睬杨凌呢?二师兄忽然一声惊呼:“老板,小心!” 杨凌只觉得一阵巨力袭来,被二师兄一把就搂到了后面,杨凌刚想发怒,却见自己刚刚的心脏部分正有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那只握刀的手,被二师兄紧紧扣住,不能再前进分毫。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就有一个人冲动了杨凌的面前,准备了这一场刺杀。杨凌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收了二师兄,虽然这混蛋平时神出鬼没的,饭量也是奇大,还喜欢去厨房里偷东西吃,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还得诱惑自己去当和尚,但是这种关键的时刻,二师兄真靠得住! 那人奇怪地看了一眼二师兄,也没有多想,使劲了几下,见不能挣脱,忽然整个手腕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刺向二师兄的手。二师兄并不闪躲,只是更加用力,那人痛呼一声,手中的刀就掉落了下来。那人的另一只手忽然诡异地出现,接住了那把刀,继续毫不犹豫地以更快的速度刺向杨凌。 杨凌觉得那刀尖,转瞬之间,就到了自己的眼前“噗”的一声,那是刀尖入体的声音。(。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三章平息 “啊!”杨凌发出一声惨叫,眼睛睁得老大,只见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这时候家人 们也纷纷撤了回来,高呼道:“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杨凌摸了摸身上,没发现一个窟窿眼,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却是二师兄在最关键的时候,为杨凌挡下了这一刀。 二师兄鼓足最后的力气,一个手刀砍在那刺客的脖颈上,那刺客瞬间就晕了过去。杨凌赶忙上前一步,哀痛道:“二师兄啊,你这一刀是为我挡的啊,我对不起你啊!”二师兄惨然一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老板是除了我师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虽然嘴巴恶毒了一点,行为刻薄了一点,还有事没事喜欢找我的麻烦” 杨凌越听脸色越黑,要不是看在二师兄有伤在身,差点又要发飙,硬生生地忍住了,悲痛地说道:“二师兄,不要说了,都是我没照顾好你啊,你有什么遗言就赶快说吧,我一定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想吃” 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吃?但是杨凌还是连连答道:“没问题,等你死了以后,我一定烧很多很多的鸡腿给你,让你吃个够,另外我还会烧许多风骚妩媚、水性杨花的纸人给你,让你在地下也不至于做一个单身鬼。” 二师兄艰难地伸出左手掏向左边的怀里,却是怎么也掏不出东西,杨凌以为他要拿什么遗物。赶忙帮忙,帮二师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了二师兄的手上。二师兄哆嗦着打开纸包,里面郝然是一根大鸡腿。二师兄拿起来咬了一口,一脸的满足,对杨凌说道:“老板,其实鸡腿吃多了,能不能换点口味?烧鸡行不行?” 杨凌霍然站起身,推开二师兄,怒斥道:“你这个混蛋行了啊,这个时候净想着吃,完全忽略了我这个完全可以拿小金人的演技。还有。能给你吃鸡腿就不错了,还想吃烧鸡?想得倒美!告诉你,没门!行了,不就手上划了一刀吗?没事就给我起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二师兄起身,哀怨地抱怨道:“我怎么会选了你这个老板,一点都不人性化!” “呦呵,你个王八蛋。居然连人性化都知道了。”杨凌推了一把二师兄,指着不远处骑在马上,圆滚滚的身材如同小菠萝一般的庞太师,说道:“你轻功不是好吗?踩着人头去报个信。告诉庞太师,就说现在已经有人员死伤了,没必要再有更多的人死伤了。刀不要出鞘,枪也去掉枪头。只需驱离即可!” “不去!”二师兄咬着鸡腿,头往一边一甩。 “行了。别傲娇了!今晚给你加餐,半只烧鸡总行了吧?” “那我还要另外半只上的那一根鸡腿,另外鸡屁股也要给我!”二师兄继续讨价还价道。 “行了,行了,都给你了!你个吃货!”杨凌怒吼道。 “好嘞!”二师兄欢快地答应一声,踩着人头就去了,看得出这混蛋小时候拎尖底桶走梅花桩的基本功夫真的是很扎实啊。 其实根本不需要杨凌的提醒,庞太师的政治经验不知道要比杨凌多多少,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现场已经打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痛苦地哀嚎声,血也已经流了一地,军队显然不是顺天府的衙役可以比的,这些军队以伍为单位,快速突入人群之中,遇到那些还企图反抗的人,无论是谁,一概撂倒。就这样在军队的加入下,人群很快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人都有从众心理,看到周围的大兵,己方人数也不占优,都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着不动了。 将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杨凌在家人的护卫下,快步向庞太师走去,老远就拱起手,谢罪道:“多谢太师的援手,不然小子今天非得交待在这里了!” 庞太师难得的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训斥道:“你糊涂!明知道对方人多,你还敢来?” 杨凌辩解道:“其实我本想着这些都是淳朴的百姓,应该不至于有事,所以” “你小子总是敢想别人不敢想的,却是想不到就算再温顺的羊,护崽的时候也是会顶人的,更何况是人呢?尤其人这么多的情况下,再被有心人蛊惑几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境地有多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点道理,沈小三就没教过你吗?”庞太师像训孙子似的训着杨凌,关键杨凌还只能受着,如果从小菠萝那里算起,杨凌还真得喊他一声爷爷。 最后杨凌笑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总之多谢庞太师的援助了,只是不知这里该怎么处置呢?” “别谢我!”庞太师斜着眼睛说道:“是皇上听了顺天府的报告,这才命我带着龙骧卫赶过来的。” “啊,都是皇上的恩德啊!”杨凌“惊喜”地朝着北方遥拜了一下“至于这里怎么收拾,请太师下令,我一定全力配合。”杨凌大致猜到了,皇帝派庞太师过来大概不可能只是为了平定乱局,更可能的是这里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主持大局。 “行了,让你们的伙计都认人,带头闹事的都送到顺天府去审问,其余人等都回去治伤,至于那些重伤的人,会由官府出面给他们治伤,还有那些已经死了个话,发回去安葬了吧!”庞太师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是这样的,我们还抓到了一个意图行刺我的人,据我的护卫说,这个人武功不低。”杨凌赶忙禀告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庞太师大惊,赶忙说道:“快把那个人交给我,回头送到刑部大牢里严加审问。” 很快那个人就像被拖死狗一样给拖了上来,庞太师对着杨凌嘱咐道:“你自己也小心点,居然有人要对你痛下杀手,你是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吗?” 杨凌苦笑道:“太师啊,我以前不过是一个乡绅的儿子,不可能惹到什么厉害的人物,自从进京以后,先是上学,后来又做生意,有可能排挤了一些做生意的人,但是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来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吧?” “这可说不定,总之你还是小心点的好,”庞太师看了一眼杨凌的身后,说道:“你这护卫看起来还是少了一点,回头我会送你几个人,你也不需客气,你现在对朝廷大有用处,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多谢太师的厚爱!”杨凌深深一揖,杨凌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回头对二师兄问道:“我让你看住的那人呢?” “那个刺客在刺向你的时候,那个人就乘乱逃了,那时候我还要保护你,所以没有追出去。”二师兄回道。 听了二师兄的话,杨凌懊悔不已,却见庞太师正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赶忙解释道:“刚才我发现,有一个人,总是会时不时地煽动百姓的情绪,所以我让家人盯住他,准备把他给抓住的,不料那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 庞太师闪烁着小眼睛,说道:“煽动民乱,又意图刺杀你,看来对方对你所图不小啊,这件事我会仔细向皇上禀告的,让刑部严加追查,对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你们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杨凌是粗线条的人,对这个还真不会在意,听了这个问题,赶忙转头看着二师兄,二师兄沉吟道:“那人的模样,我倒是还记得,不过恐怕就算画出来了也没用。” “这是为何?”庞太师问道。 “因为那个人显然是易过容的,虽然她极力装扮成一个苦力的模样,但是那人的手臂很细,而且袖子里露出的手臂也是很白,并不像他的手那样黝黑,而且他的胡子也是粘上去的。”二师兄解释道。 真不想不出二师兄平时这么不靠谱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细心的观察力。 庞太师斟酌道:“虽然知道那人是易容的,但是总归会有点蛛丝马迹露出来的,这位师傅,你还是随我一起去刑部画一张他的影像吧。” 二师兄转向杨凌,可怜兮兮地说道:“老板,那我的烧鸡的事?” “你去,回家给你一整只烧鸡,吃不下我就找人帮你塞下去!”杨凌笑骂道:“你这个吃货!” “不会,不会,一只烧鸡也就够塞个牙缝,不要别人帮忙的!”二师兄笑得贱贱的。 庞太师吩咐军队收拾现场遗留的证物,同时让杨凌的伙计,去指认那些首要的人,很快就被认出了一大批的人,庞太师立刻吩咐人去将那些人一个个都拎了出来,任凭这些人怎么哀求都没用。 杨凌大概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这种时候,自己还真不好说什么,自己也损失很大,很多伙计都受了伤,不可能为了自己一点的同情心,就不顾自己伙计的情绪,而且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好欺负,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一些轻重了。 庞太师命人收拾了现场,又将那些首要的人给押了起来,这才带着二师兄,和杨凌作别,奔赴刑部去了。(。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四章善后 在京城一处偏僻的小巷里,刚才侥幸逃脱的那个人,四周看了一看,确定没有人跟过来,这才一把扯下自己脸上黏住的胡须,走到一间安静的小院子面前,又东张西望了一会,这才在斑驳的木门上轻敲了三下。 门露出一个缝隙,有人问道:“你找谁?” “行了,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没有人跟着我,快开门让我进去!”那人急切地说道。 门被开了一条小缝,那人“嗖”的一下就跨进了门里,那个开门的汉子又将头伸出来,左看右看,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关上了门。 院子里的主屋内,显得很是昏暗,最中间坐着一个黑衣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刚才那人跪在他面前,禀告道:“统领大人,属下不负夫人所托,已经成功挑起了那场暴乱!” “哼!”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好意思说成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你撤得快,你现在应该在刑部大牢里吃牢饭了。” 那人分辨道:“请统领明鉴,属下确信没有人跟上来。” “哼,知道你小心,好了,虽然这次任务完成得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差强人意了,为了不让皇城司的人追踪到,我会安排人让你连夜出京,你去交州那边呆一会,等风头过了,再派别的任务给你!” “可是我的家人” “你放心,你的家人自然会有组织替你安顿好的。”黑衣人说道。 那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赶忙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候,黑衣人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人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赶上去捂住让人的嘴巴,一刀捅在腰眼上。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替组织卖命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却是会死在自己的人手上,他想挣扎,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一样。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说了一句“我的家人”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在心脏处捅了一刀,就此死掉。 “你放心。你的家人组织自然会好好替你安顿的,”黑衣人走上来对着那具尸体说道:“你既然到死都还惦记着,没理由不成全你的心思,他们很快就会去黄泉路上和你团聚的。” 黑衣人说完,对边上的人吩咐道:“照老规矩,把他拖到地窖里去炼了,所有相关的东西,都给我烧掉,他的家人也一并解决掉。凡是任何可能威胁到夫人存在的东西,都要**掉。” 边上的人点头应是,问道:“统领,那个杀手被抓住了。他会不会有破绽?” “那个杀手本就是刑部一直在通缉的江洋大盗,他只是拿钱做事,什么都不清楚的。而且过了今晚,他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黑衣人狰狞地笑道。 “吩咐下去。这次打草惊蛇了,想必姓杨的那小子以后身边的护卫力量会大大加强。让兄弟们都潜伏住,什么都不要干,我们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等姓杨的放松了警惕,我们再继续寻找机会。”黑衣人沉声吩咐道。 杨凌很郁闷,自从穿越以来,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个社会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这都怪肾虚道长那张乌鸦嘴,整天凶兆、凶兆的,害得杨凌差点吓得内裤都快要没了,于是当晚杨凌就纠结了那些相好的人家送过来的保镖,浩浩荡荡地杀向了肾虚道长的卦摊,不过显然这老道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害得杨凌心中一阵失落,只得带着一大票人马又讪讪地回去了。 刑部连夜审问了那个抓住的杀手,才发现那个杀手是一直被通缉的人,手上光人命官司就有十几起,大概他也知道,他不得好死,当夜,那个杀手就趁人不注意,撞墙而死了。二师兄拼凑出来的图像也没有帮助找到任何线索,所有的线索一下子都断了,让杨凌好不郁闷! 整件事都是很清晰明确的,虽然是被人煽动,那些带头的人,还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全部被判流放三千里,还是杨凌向沈老头求情,最后全部都改判了流放五百里,罚做苦役一年。 人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动物,他贪婪自私的时候,可以让所有人都唾弃,但是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爆发出闪耀人性的一面,尤其是面对弱者的时候,杨凌虽不想承认,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狠下的最狠的心也不过是戏弄肾虚道长。 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城南到处都是一片哀鸿,有些人家要送家里的顶梁柱去遥远的地方服苦役,那些没有的人家,家里也有人带着伤。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杨凌让毕本去宣布,凡是愿意继续拆迁的人家,可以继续等拆,不愿意的人家,杨凌也不会逼迫,至于做工的事,也可以重新回来,那些家中有人要去服苦役的人家,可以派女人来,做些洗洗刷刷的工作,工钱比照男人的工钱。同时那些有人受伤的人家,杨凌又派人挨家挨户送去了一斗米、两斤肉,同时还有一百文钱,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城南的那些人也看清了,杨凌真是不好惹的主,没看到连军队也站在他一边吗?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也都收下了杨凌的心意,停工的工地也重新运转起来。 对待那些人,杨凌都能有这样的气魄,自家那些为了自己受伤的伙计,杨凌当然不会小气,每个人都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们治伤,算是工伤,不需要工作,也可以领工钱到伤好。 同时京城也在谈论这次事件,杨凌又不得不在报纸上发表了一封道歉信,将事情的原委都讲述了清楚,虽然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受害人的角度,杨凌也说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请所有人以平常心看待这次事件。 这样京城的舆论风气也被改了过来,原本都是同情弱者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也少不得夸杨凌仁义,还有些人则说,这件事杨凌本来就没错,杨凌的补偿措施比别人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这样一来,杨凌不知不觉间也露了一次脸,刷了一回声望。如此公开透明的交待,也使得京城百姓对杨凌的评价好上了许多,连带着足球的观众又多了几分。 忙完这些,杨凌已经是焦头烂额的,这时候,苏晴岚派人送信过来,说天已经入冬了,道路难行,不日就要南下,回去过冬,恐怕一直到明年春天都不会再出现在京城,茶叶的事,杨凌如果考虑好了的情况下,大家可以商定了。 没办法,杨凌只好硬着头皮又去见了苏晴岚。还是上次的那个花园,天阴沉沉的,看样子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应该下了,杨凌就郁闷了,这大冷天的,谈生意就谈生意,非得在野外,吹着冷风,算个什么事,又不是来野炊的。 苏晴岚见杨凌满脸倦色,礼貌性地问了一句:“看杨公子满是疲倦,可以去休息一会?” “不用了,既然是谈生意,好是早点谈完结束算了,等这件事完了以后,我就该去冬眠了。”杨凌说道:“上次苏小姐说的茶叶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杨公子可是心里做出了决断?”苏晴岚问道。 “是的,这工艺我可以交出来,这茶盟我也可以入,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这件事肯定谈不拢的,大不了我到处花钱去买茶园好了。”杨凌坚持道。 苏晴岚笑道:“杨公子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很过分,我们也是愿意考虑的。” 杨凌也没空计较这小妞语句里的可进可退,说道:“想必最近发生我在身上的事情,苏小姐也已经听说了。” “略有耳闻!”苏晴岚点点头,说道:“杨公子的处置很是妥当,令我什么佩服!” “佩服的话就不必说了,”杨凌摆摆手说道:“城南的改造你也应该知道了,在我的设想里,城南将会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闹市。” 苏晴岚盯着杨凌,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杨凌说道:“现在城南的人还可以在我那做工,维持生计,但是将来工程完成以后,我也用不了那么些人,所以我的条件就是将来茶盟里的人,无论谁想在京城做生意,伙计之类的必须优先请那些人,同时作为交换条件,城南改造完成以后,茶盟的人租用我的商铺,我可以照八折的价格给他们。” “世人皆说我们商人狡诈无义,真应该让他们看看杨公子的所作所为。”苏晴岚正色说道:“这件事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们也不亏,这个条件我答应了。杨公子的情怀真是令人佩服!” “漂亮话就不必说了,那件事我也有责任在里面的,这样最起码也可以让我安心一点。”杨凌对苏晴岚说道:“苏小姐,对于你们来说,我可能远不如你们身家那么丰厚,乱闯乱撞的,有点楞头青的意思,但是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商人,赚钱固然是天职,但是赚钱的同时,能够让更多的人可以过得更好的话,也应该是我们所做的。既然生意谈妥了,我也该告辞了,祝苏小姐一路顺风!工艺的事,我回头就会派人上门,帮苏小姐的人进行培训。告辞!” 杨凌说完拱拱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就这么走了,后面的苏晴岚的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自言自语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是那种放荡的人啊!”(。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五章又是一年 又要过年了,如果第一次在古代过年的时候,杨凌还有那么一丝好奇的时候,现在则是觉得很无聊,很惆怅。杨凌甚至都开始怀念那几十年来一成不变的春晚了,最起码还能乐呵一下不是? 年底分红的时候,杨凌送了五十多万两进宫里,毕竟错过了生意最好的春夏两季,不过就这样也让菊花关开心不已了,说这些钱可以极大缓解内库的窘境了,最起码今年官员的年终奖也不再是两匹绢这么简单了。 足球场那边的年终也统计下来了,虽然赚得的确不少,但是人工和各项开支也是很多的,再加上杨凌拉的队伍又实在多了一些,所以最后每家大概只分到了两万多两,杨凌一开始还会人家嫌弃少,明年不干了,不过显然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两万两虽说不多,但是也没有哪家愿意放着这种白要的钱不要。 于是乎今年过年给杨凌送礼的人就比去年多了不少,一直到除夕,杨凌都是各种迎来送往的,反正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那帮送礼的人,也是贼精,按说你派个家人送过来也就成了,偏不,就喜欢上门骗吃骗喝的,顺带还要看看孙猎人,尤其是见到孙猎人更加成熟风韵以后,个个都拉着杨凌的手就不放了,死命灌酒,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无福消受美人恩而自残呢,还是为了报复杨凌得了美人,喝酒这样的事,杨凌岂会怕他们?于是所有想要灌杨凌酒的人,都是站着进门。横着出去。不过这种事,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杨凌也是各种头昏脑涨。吐得死去活来的。 每当这个时候,孙猎人都会心疼地在一边照顾杨凌,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杨凌的脑门,好缓解醉酒带来的各种症状。 孙猎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杨凌毕竟和她是在一张床上睡的,怎么会感觉不到孙猎人的感受?杨凌扭着身体,目光迷离。大着舌头说道:“老婆啊,有些事真的是要随波逐流的啊,你看我,原来多纯洁的一个翩翩美少年,可是没办法啊,走了现在的路,这一年来经历的事又太多了,其实我很累的,我也想过那种几千块钱的死工资。下班就玩游戏的死宅生活,可是又这么多人靠着我要吃饭呢,我的压力真的好像山那么大!”杨凌夸张地用手凭空画了一下,也不知道画的什么东西。杨凌继续说道:“这世界君子和小人都要防,你不知道哪天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就给你下刀子了,这些人也必须拉好关系啊。将来真出点什么事的时候,也有点人帮我说话呀。” 陪伴杨凌的这些日子以来。杨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要发一发小孩子的脾气。现在孙猎人才发觉杨凌只是将所有的事都藏在了心里,不知不觉,杨凌原来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那种胸怀所有的男人,孙猎人将脑袋轻轻靠在了杨凌的心口,听着杨凌心脏传来的跳动,只觉得上天待自己也不薄了。烛光摇曳,昏暗中,静谧的气氛中,传来杨凌睡着了的各种秃噜声,将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如果一开始上门送礼的人,都是跟杨凌有利益关系的人,那么接下来来的一大波人,绝对跟杨凌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不过没关系,这帮人总能拐上半天的弯,跟杨凌搭上关系。一大群穿着绿袍的人,纷纷上门给杨凌送礼,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去年过年的大朝贺,工部混了十几年的戴主记只是和杨凌在一起站了一会,今年各种官运亨通,先是调入吏部,然后又得了孔兴学的赏识,现在已经是一司的员外郎了,别看官位还是不高,但是权柄极重。这样的待遇自然让人都眼红了,戴主记混了十几年,碌碌无为,忽然一朝得道,于是那些难兄难弟都去打听他到底走了什么门路,戴主记总是三缄其口,不过官场上想要瞒住一些事情,总是很难的,很快戴主记和杨凌在大朝贺排班在一起,散朝以后,杨凌又亲自引着戴主记到孔兴学府上拜年的事情,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 孔兴学那边的门第太高,这些芝麻绿豆般的小官,真不容易走这条路,于是自然将主意打到了杨凌的身上。杨凌上回犯二,揽了这么一单事情在身上,一次犯二,那是正常的,两次犯二,早点洗洗睡吧。杨凌自然不会再揽事上身了,所以只是装着听不懂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做人留一线,凡事好相见,杨凌依旧热情地请众人喝酒吃席。 虽然从杨凌这边得不到明确的答复,这帮人也不生气,毕竟这种事,杨凌要是大包大揽的全部给揽下来的话,这些人还真不放心,现在杨凌主动请客,这些人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样可以证明自己和杨凌关系匪浅不是?杨凌只是一个通道,到最后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些大佬的案头,至于怎么出现的,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一群人开心地推杯换盏、猜枚行令、题诗作赋、打情骂俏,放浪形骸,尽情放纵,酒酣耳热之际,杨凌搂着一个人的肩膀,亲热地问道:“这位兄弟啊,你看咱们喝得这么尽兴,也算是一场酒肉朋友了,你看啊,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没问题,有什么尽管问,知道的我一定说,不知道的我也编点什么来说,你放心,我这个人想来信奉的都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那个人显然也喝大了,满嘴在跑火车。 杨凌咂咂嘴,暗道这么个不靠谱的人,老子的问题又是如此的高难度,是不是太勉强他了? “你问!赶快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那人拍着桌子霍然起身,喝问道。 “你这么个醉鬼,让老子看得起才怪呢!”杨凌暗自嘀咕,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贵姓?” 如此一直热热闹闹的到了除夕,今天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什么祭祖、写贺辞,都是头等的大事,杨凌总算难得落了个清净,不过中午的时候,杨凌还是迎来了一个稀客——戴主记。 得了,反正一群羊也是放,一只羊也是放,都到了这份上,杨凌也不差他这一顿了,所以杨凌很是热情地邀请戴主记吃席:“老戴啊,这一年来,你可是没上过我的门啊,稀客啊,来啊,咱们今天中午一起喝一杯。” 戴主记一听就急了,怎么听怎么向杨凌在埋怨他不懂事啊,戴主记赶忙解释道:“多亏杨公子的提携,这一年来入了孔大人的法眼,这一年来在吏部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直到这个时候才上门感谢杨公子,真是死罪!” “行了,我听他说了,这一年来,你在吏部干得不错,这就行了。”杨凌摆摆手说道:“行了,一起吃饭吧。” “杨公子恕罪,今日上门只是为了给杨公子送一点小小的年礼,家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这酒席却是要辜负杨公子的好意了。”戴主记赶忙解释道。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说道:“太好了!老子总算省了一顿!来,来,送的什么礼物赶快给我瞧一瞧,是黄金还是珠宝,名人字画的话我可是不懂鉴赏的。” 戴主记眼角抽了一抽,笑着从旁边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杨凌面前:“请杨公子笑纳。” “嘿,还挺沉的!”杨凌接过来先是赞了一声,不过等杨凌打开了盒子,立刻就黑了脸,问道:“老戴啊,你什么意思?别人送礼都是金银珠宝的,怎么到你这就成了一盒子的佛珠,你这是咒我要去当和尚?” “不敢,不敢!”戴主记连连摆手,赶忙解释道:“杨公子你也知道的,我是一个清官,家中人口也多,这贵重的礼物我实在是置办不起,这一盒子的佛珠,最上面的那一串是沉香木所制,可以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止转筋吐泻冷气,也是很名贵的,而且那串佛珠又请了得道高僧开过光,一定来保佑杨公子来年健健康康、多多发财的,至于其余的佛珠则是担心杨公子今年大朝贺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武器来戏弄使者,所以” “屁的清官!”杨凌不等戴主记说完,就啐了一口道:“你真当老子傻的?你吏部的权力大,虽然你还是不去主动伸手,但是那些规矩里的孝敬,你可是一文钱没少拿,你少拿这些东西来糊弄老子。难不成那些钱都让你一家子给吃了?” “虽然不是,但是也差不多了。”戴主记期期艾艾道。 “靠!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应该夸你家的人是牙口好,还是饭桶了?” “杨公子不要误会,其实那些钱,都被我老父亲拿回老家去置办田产了。” “不是我说你啊,老戴,你这理财观念该改一改了。”杨凌拍着戴主记的肩膀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的,”戴主记快哭了“那些田产还全部在我弟弟的名下呢。” “合着你的钱都白贪了啊!”戴主记刚想点头,又发觉了杨凌的语病,赶忙纠正道:“没贪,没贪!”(。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ti3中国战队全军覆没,伤心 第一六六章皇上召见 老戴越说越激动,从小时候兄弟两个一起偷隔壁人家的枣子被发现,结果到最后只有自己挨了一顿毒打,再到长大以后自己想念书的各种辛苦,自己弟弟被送进当地最好的书院,结果依然混不出个人样,总而言之,老爹对老戴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结果现在自己刚有点起色,老爹就各种让自己帮弟弟安排差事,被严词拒绝以后,又逼着自己帮弟弟置办田产。 唉,杨凌叹了一口气,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话果然不假,自己老爹宠爱幼子,忽视长子,老戴这谨小慎微的性格,估计跟自己童年的阴影有莫大的关系。杨凌充分发挥了一个好听众该有的素质,时不时地和老戴一起发表一下感概。 最后,戴主记激动地说道:“杨公子啊,听说你这里有好酒,咱哥俩喝一杯吧,为我如此遭遇,当浮一大白啊。” “你不是说,不在我这里吃饭的吗?” “情绪激动,家里也没什么好酒,杨公子你见谅吧!”戴主记悲哀地说道。 酒足饭饱,戴主记明显喝大了,一个劲地拉着杨凌的手,打着酒嗝,大着舌头说道:“杨公子,你真够仗义的,我这官也是你帮我弄到的,要不然我哪能攀上孔大人的高枝啊?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弟弟,不对,你是我哥,好像也不对,你是我爹总行了吧!” “爹!”戴主记说着就要给杨凌磕头。叫道:“爹,过年了。从小到大也没给过我压岁钱,今年我都这么出息了。你怎么着也该给我点了吧?”说着就将手递到杨凌面前。 “去!”杨凌一把甩掉了戴主记“老戴啊,你这喝完酒乱认爹的毛病,怎么得的?居然还敢管我要压岁钱,活腻了吧!” 戴主记不理会杨凌,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着。 杨凌叫过一个家人,吩咐道:“你用我的马车把他送回去。” “可是我又不认识他家。” “没事。满大街的溜达呗,看看有没有人认识的,到吃晚饭的时候,要是还找不到,也就别找了,随便把他扔在哪里,自己回来吃饭就成了。”杨凌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嘞!”家人答应一声,就去扶戴主记起身。 杨凌又赶忙吩咐道:“要是真找到了的话,记得别忘了找他要租马车的钱。回来入个账,我就不分你的了。” 送走了戴主记,杨凌刚想歇一会,安安静静等着团圆饭的时刻。却不想沈老头又派了人过来,意思还是哪个意思,明天的大朝贺。杨凌依然要去。顺便问问杨凌,今天做红烧肥肠了没有? 我去。又来?沈老头知不知道前几天的请客,已经让自己伤了。刚才吃饭的时候老戴透入了一点,就是为了明日早朝的站班问题,已经让明天排班的御史狠发了一笔,据说杨凌身边的位置已经被炒到了五百两银子了。 这大冷天的,老子傻了才没事去吹冷风呢?这沈老头也真是啊,老子根本不需要去的,非得拉着自己去,难道自己还需要去混脸熟吗?杨凌懒洋洋地对那个家人说道:“我最近时常感到乏力、烦躁、忧郁、易怒,据某些野郎中说,我这是是经前紧张,我想我大姨妈大概快来了,所以我就不去了吧,回去跟家老爷说一声。” 家人认真地说道:“老爷说了,要是杨少爷明天不去的话,老爷他明天就带着一家人过来,教教杨少爷什么是忠君爱国,到时候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还拿你的,一住就住一个正月。” “算他狠!”杨凌咬牙切齿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答应了,现在请你回去吧。” “小的暂时还不能走,还等着孙小姐的红烧肥肠呢。”那人执着地说道。 “他都已经位极人臣了,他还想怎么步步高升啊!”杨凌吼道:“不给,他都一把年纪了,这玩意吃多了,腻得慌,回头再得什么三高之类的病,又得找我算账了。” 上朝这么反人类的事情到底是谁发明的?杨凌一遍一遍问着上帝,显然这事跟上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估计他也管不着。所以凌晨三点的时候,杨凌又起床了,孙猎人从箱底翻出杨凌一年只穿一次的官服,一点一点给杨凌穿戴好,杨凌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道:“这老头纯粹是跟我过不去啊,上朝,我上他姥姥的朝!” 孙猎人赶忙说道:“老公慎言,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万万不能有所抱怨,反正一年也就这么一次,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老头自从收了孙猎人当干孙女,孙猎人的思想开始有点动摇了,再也不能紧密团结在杨凌为核心的小圈子里了,这让杨凌很受伤,看来沈老头深谙一个道理啊,从敌人的内部攻克堡垒远比强攻来得容易许多啊。 杨凌满脸困色地挥别孙猎人,坐上了马车,想着自己怎么着也算是又披星戴月了一回吧,可惜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个屁的月亮。 杨凌虽然现在住在城外,好在这路被杨凌修得很好,都是双向双车道的水泥路,反正朝廷是没拿一个钱出来。虽然路途远了一点,但是一点也没耽误杨凌的行程。 杨凌的到来俨然如明星一般,在杨凌拜见完了那些大佬以后,正准备回车上补觉的时候,却是被热情的粉丝们给团团围住了。 “杨公子,过年好啊,恭喜发财!”众人热情地招呼道。 “哈哈,发财,发财,这个我最喜欢了!”杨凌也打起精神一一回礼。 这些人貌似好像都跟杨凌喝过酒,吃过饭,所以一个个都认为跟杨凌那是熟得不得了,杨凌心中郁闷,有心问一句“你贵姓?”又觉得实在是太伤人了一点,估计以这帮人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来计算,显然承受不了这样的不可承受之痛。 杨凌很困,只好强打精神,挂着笑容,一一点头致意“啊!哦!嗯!呼呼”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无聊,在有如催眠一样的嘈杂声中,杨凌站着补了一个小觉,而且由于人群站得很密,所以杨凌完全不用担心吹风受凉的问题。 等排班的时候,杨凌边上站着的是一个猥琐的小胡子,正热情地对杨凌絮叨着:“杨公子能和我站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啊!”“嗯?” 那人犹不察觉,继续啰嗦个没完,一口气把自己的的籍贯、姓名、职司、娶了几个小妾、生了几个孩子,还有养了几个外宅好像倒豆子一样,一口气给说了个精光。杨凌心中哀叹,这混蛋到底用了多少钱买了老子边上的这个位置啊,老子又不是查户口的,回头得找沈老头,问问今天排班的御史到底是哪个,军功章有他的一半,也要我的一半,这钱必须分点给自己,老子六,他四。 相同的冷风,相同的建筑,就连到紫宸殿下的台阶距离似乎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身边的侍卫跟去年的那个好像不一样,远比去年的那个正直善良了许多。 “噤声!不得喧哗!”那侍卫眼睛一瞪,顿时让杨凌的耳根子清净了不少,杨凌给他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多好的小伙子啊,皇家有此侍卫,真是幸甚!我亦幸甚! 不知道是不是去年被杨凌折腾怕了,今年来朝贺的各国使者好像都换了人,大概可能吸取了前辈们的经验,这些人也变得更加有礼貌了,这让杨凌想找一个乐一乐的理由都没有了。杨凌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佛珠,递给边上的苍蝇,轻声说道:“送你的,别客气了。” 苍蝇惊喜地说道:“啊,多谢杨公子,多谢杨公子” “噤声!” 这样的礼仪冗长而无聊,真不知道这么逆天的东西,当初都是哪些人定的,不过杨凌很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些人,肯定前列腺不正常。 依然是老一套,纵观国内外局势,成朝的封建主义事业仍然欣欣向荣,风景依旧是这边独好。在听够了各位员工的阿谀奉承之词后,皇帝终于心满意足了,又准备发年终奖了,除了往年的两匹绢以外,今年每人还能再得五两银子。这让所有人都喜出望外,纷纷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杨凌混迹在人群之中,准备领完自己的年终奖,就回去补觉的时候,却看见沈老头正笑着对自己旁边太监模样的人一指,更关键的问题是,指的方向郝然就是自己的方向。太监弯腰向沈老头行礼,沈老头捋着胡须,笑得更老狐狸一样,杨凌每次见到沈老头这样的笑容,都得心里一咯噔,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那个太监快步走到杨凌面前,尖着嗓子问道:“敢问可是杨凌杨大人?” 杨凌刚想说,自己不是,但是这么多证人在场,显然做伪证行不通,只好含羞带臊地点点头承认了。 那太监笑着说道:“皇上有旨,要召见杨大人。”(。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七章杨凌的年终奖 皇上召见的荣耀顿时让给一边的人都疯了,眼红得不行,这大年初一的,皇帝也要过年的,却这个时候被召见,想想这是怎样的一种荣耀啊,要是问对的时候,回答得好,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啊。边上的人对杨凌的好运羡慕不已,一个个恨不得代替杨凌去。 杨凌心中也想着呢,这皇帝大年初一忽然召见自己,难道是觉得我辛苦了,所以于心不忍,想要给我点补偿?这官位的话,老子还是敬谢不敏了,金银珠宝的话,皇帝都穷疯了,估计也不可能拿得出手,不过听说宫里的古玩字画什么的,还是挺多的,要不就要这些东西好了,虽然自己关于这玩意完全是狗屁不通,老子可以拿出去卖啊,宫里出来的,怎么着也应该比市价贵上一倍吧。 想到这里,杨凌有些遗憾,这种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时刻,要是有个照相机多好啊,自己跟皇帝,肩并着肩,双手比一个“v”字型,再高喊一句“茄子”这可是历史的影像啊。 “杨大人,杨大人?”小太监见杨凌不走,只是站着傻乐,赶忙叫了几句,唤醒了愣神的杨凌。 “什么事?”杨凌大梦初醒。 “杨大人,咱们该走了。”小太监提醒道。 “哦!请公公前面带路。” 小太监带着杨凌在宫里左转右转的,经历了许多事的杨凌心中暗自警觉,这太监该不会又是刺客吧,把自己哄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手起刀落。不过,这太监带杨凌走的地方。到处都要侍卫,想来再傻的刺客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杀人吧。 “杨大人。怎么不走了?”小太监见杨凌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 “哦,第一次来宫里,有些好奇,忍不住看几眼,”杨凌打个哈哈,说道:“你说这宫里左拐右拐的,加上这所有的房子都一模一样的,真要是有刺客。我觉得也不用侍卫去抓他们了,光在里面就得迷路了,困上他们几天,全都得饿死啊。” “杨大人啊,不能看了,有一条罪名叫窥伺宫禁,是大不敬的。”小太监提醒道。 “靠!”杨凌暗骂一声,赶忙低下头,做低眉顺眼状。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太监的脚步。 太监作为一个特殊的人群,不男不女的,想去当个人妖,这个时代也没有这样的舞台。是只属于皇帝的家仆,成朝又吸取了前朝太监专权的教训,对太监防范得特别严密。反正在成朝当太监,就是一个字——难。对于这些没有了小伙伴的人来说。杨凌总体而言是抱着同情的心态的,见人家好心指出了自己的错误。杨凌紧走几步,凑到那太监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点东西,递到他的手上,说道:“今日来得匆忙,并没有准备些什么东西,一点小东西,请公公有空的时候把玩一下。” 小太监似乎是第一次受贿,显得受宠若惊,待看清杨凌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又清高地还给了杨凌,激动地说道:“当不得杨大人的礼物,还是请杨大人收回去吧。” 这死太监貌似胃口不小啊,杨凌将那只手给推了回去,说道:“今天出来得实在是匆忙了,真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这一串佛珠,可是我一直随身佩戴的,用上好的沉香木所制,反正有各种功效,对人身体好,不骗你啊,公公!”反正都是随口胡诌,当然随便怎么说了,这玩意杨凌怀里还有好几串呢,可惜今天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啊,大不了全给了这个太监就是了。 小太监颤抖地说道:“不瞒杨大人,这宫里当差的话,规矩多,神佛一类,那是禁止咱们接触的,玩意要是被人发现我身上有这玩意,非得把我活活给打死啊,所以还是请杨大人收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呢,更何况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更得送礼了。再说了,你偷偷摸摸的,别让人发现不就成了?你这是看不起我?”杨凌正色道。 小太监哀求道:“杨大人,求你了!奴婢胆子小,实在是经受不了这样的惊吓啊。杨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这礼物千万请杨公子收回去吧。” “这可是你求我收回去的啊,回头可不准打我的小报告。”杨凌为难地说道。 小太监经过一躺艰苦卓绝的旅程,终于将杨凌平安送到了目的地,反正杨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反正这房间装修挺华丽的,地上扑着名贵的波斯地毯,四周的书架上全是书,墙角的大画缸里摆满了各种字画,墙上还挂着一幅松鹤延年的画,比杨凌用来装点门面的那些书不知要多多少,其余的什么琉璃灯盏,紫檀木的书桌这些自然不必说了,反正怎么名贵怎么来,偏偏这些东西组合到一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跟这里一比起来,杨凌的书房简直俗不可耐。 “陛下吩咐杨大人在这个小书房稍待,一会陛下会过来接近杨大人的。”小太监笑着说道:“如果杨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 “哦?好,送公公,小心台阶,小心地滑!”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杨凌一个人,别说这皇宫的保暖措施,比自己那里也不差,很是暖和,桌上的小香炉里还燃这熏香,青烟袅袅。杨凌的眼睛乱转,当然这个时候就不是为了欣赏装修了,这皇帝明知道杨凌对钱有特殊的爱好,有心奖励杨凌一些什么东西,又不好意思不给金银珠宝,现在把杨凌放在这样的宝库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杨凌自己挑选,这些东西,只需意会,不需言传,杨凌懂的。 杨凌首先将视线放在了那个画缸里,虽然明知道这些必然是名家手笔,但是仅凭杨凌只能画画充满童趣的乌龟,顶多再画画小鸡吃米图的艺术细胞,显然也不知道该去拿些什么画,更何况,画这玩意体积太多,想要光明正大地拿出宫去,除非侍卫们都是瞎子。 既然画不能拿了,杨凌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书架上,想必这些书里一定有什么海内孤本、珍本什么的,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很值钱、很珍贵,对于杨凌来说,或许还不如一张草纸有用。 连续被杨凌否定了两样东西,杨凌一边暗怪自己当初怎么不好好陶冶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一边继续寻找着目标,什么笔洗、砚台、狼毫之类的,通通都被杨凌排除在外,这些东西虽然还算好携带,但是价值几何,杨凌心中实在没底,万一自己费了老大的劲,偷出去以后,却不值钱,这该多丢脸啊。 就在这时候,杨凌的视线被放在笔筒边的一枚玉扳指给吸引住了,这玩意杨凌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不过人家带的什么颜色都有,也不纯正。眼前的这枚扳指,通体雪白,杨凌对玉没什么研究,想来就是所谓的羊脂玉了。拿起来一看,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摸在手里,杨凌只想到两个字——温润。极品啊,杨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左看右看,确定没有摄像机、监控探头什么的,飞快地将那枚扳指顺进了自己的怀里。 毕竟第一次当贼,尤其还是偷皇宫里的东西,杨凌心中还是有些惶恐的,不过想着自己每年给宫里要赚那么多银子,功劳、苦劳都有了,拿一个扳指补偿补偿,当自己的年终奖,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啊,于是杨凌也就放下了心。 杨凌今天起得很早,加上也不知道这什么熏香,一阵阵的,让人直想睡觉。也不知道这皇帝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书房里就放了一张椅子,想找个地方坐一坐都不成。虽然明知道,那唯一的椅子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椅了,虽然真正的紫宸殿上,但是皇帝对于椅子这玩意有特殊的爱好,就是坚决不允许别人坐专机的椅子,但是杨凌内心却一直在唠叨着,这只是一张椅子,老子只是坐一坐,休息一下,等听到外面有声音的时候,再站起来就是了。思想做着激烈的斗争,杨凌的屁股也一点一点挪到了椅子上。嘿,这椅子也不见得比自己那张老板椅更舒服嘛! 杨凌恍惚中听见有人似乎在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叫道:“醒一醒!” “别闹!老子几乎一夜没睡,让我再睡一会。”说完这句话,杨凌猛然醒悟到,这里似乎不是自己家,好像现在在皇帝的书房里,更关键的一点是现在自己貌似还坐着皇帝的椅子。那么这个声音杨凌不敢再想下去,搞不好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了,让你不老实,让你神经大条,报应来了吧? “醒一醒!”声音继续,只是这声音貌似有点耳熟,老子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杨凌动作生硬的,一点一点抬起头来,不过等看清自己边上的那个人的时候,杨凌忍不住大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啊!”(。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八章面圣 站在杨凌面前的人面色平静,眼神锐利,不苟言笑,任谁好像都欠了他钱一样,可是也不敢当面说出来,那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好像能洞悉别人的内心,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感觉,郝然正是菊花关他爹。 “原来是伯父你啊,可吓了我一大跳!”杨凌抚着心口,丢给菊花关他爹一个脆生生的白眼,幽怨地说道:“伯父,我可是大哥的好兄弟,勉强也算你半个儿子,不带这么吓我的啊。” 菊花关他爹问道:“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一提这个杨凌就是满腹牢骚“别说了,还不是沈老头,非得逼我来大朝贺,用尽了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我又不是实职,根本不需要来的,为了那两匹绢,害得我一大早就起来了,刚才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所以就想打个盹。对了,伯父,你怎么也在这?” 菊花关他爹刚要回答,杨凌又问道:“是不是来跟皇上报账的?伯父啊,咱们说点体己话啊,这皇上真不是人干的事,你说这椅子也没舒服多少,天天为了银子犯愁,这大年初一的,就把我们两个给叫过来,我估计又要钱了,刚才还一个人多发了五两银子,真是的,一有钱就知道乱花,他花得开心,却不知道五毛赚钱的辛苦。” 杨凌咕叽咕叽地说了一大通,菊花关他爹眼神直抽,憋了好久才说道:“其实当皇帝,也不仅是为钱犯愁,还有各种各样的国事缠身的。” “这个我信啊。”杨凌说道:“其实有事可以去找沈老头、庞太师他们啊,他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何苦老盯着我这么个小虾米呢?” “其实你也不用自谦,你那个交易所也是极好的。使得国库和内库都有了极大的缓解。”菊花关他爹赞道。 “我没自谦啊,小虾米指的是我理想小,我不像他们,又是国家又是朝廷的,我就很实际了,我就想赚点小钱,安安乐乐的过日子,最好能带上几个狗腿子,有事没事上街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杨凌说完了还咂了咂嘴,为自己这么崇高的理想一直没有完成,而惋惜不已。 菊花关他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理想就这些?” “对啊,是不是很崇高?”杨凌洋洋得意道:“其实纨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每次我见到那些纨绔,总觉得特别羡慕,那才叫生活啊!”“你就不想当官,以你的本事,想来将来肯定能当上大官的。封妻荫子,不是更好?” “封妻还成,荫子就算了,我这一辈子都没当上纨绔。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可以当纨绔?我辛辛苦苦这一辈子,就给他们忙活?这买卖太亏了,我不干!”杨凌生气地说道。 菊花关他爹看着眼前满嘴跑火车的杨凌。忍不住扶额,为什么如此有本事的一个人。却是如此不着调?菊花关他爹,坐在椅子上。深深惋惜。 杨凌看着菊花关他爹一脸便秘的样子,估计是天太燥了,喝点菊花茶就好了。杨凌也没关心他坐的位置好像不对,贼兮兮地问道:“伯父,那个你那有吃的吗?有点饿了。” 菊花关他爹笑道:“委屈你了。”然后对外面叫道:“上茶点!” “是!”门外答应一声,不多一会,有一个年老的太监端着茶水点心低眉顺眼地进了门,杨凌一见大喜,赶忙抢上一步,接过点心就大快朵颐起来,别说,这宫里的东西,挺舍得下本钱的,还是挺甜的,就是有点干,得喝点茶水顺一顺。 有了糖分的补充,杨凌的思想瞬间又活跃了,咦,眼前菊花关他爹怎么坐在皇帝的椅子上,而近来的太监却是视若无睹?不仅视若无睹,貌似还很敬畏,再看看菊花关他爹,喝着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轻笑,更关键的是他的衣服是明黄色的,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虽然杨凌总觉得这跟一条四脚蛇差不多,但是这衣服是能随便穿的吗?想到这里,杨凌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嘴里的半块点心也落在了地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杨凌心里在哭泣,似乎菊花关他爹没有注意到自己,杨凌一点一点往外挪。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太监开口问道:“杨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凌恨不得一脚踢死这老太监,不过还是呵呵笑道:“我回家上个厕所,你就不用送了。” 就在这时候,菊花关他爹喝道:“现在想走,好像不容易了吧?” 闻言杨凌“唰”得一下就跪下来了,虽然极度讨厌下跪,但是尊严算个屁,有命重要吗?再说了,天地君亲师,跪跪皇帝,说出去不丢人,杨凌嘴里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就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深深将头扎在了地上。顺便飞快地将地毯上掉落的那块点心给拾起来吃掉了,皇帝穷疯了,万一他说自己弄脏了他的地毯,找自己赔一张用金线编的地毯,就真的没地哭去了。 皇帝看着杨凌杨凌以一种怪异地姿势匍匐在自己的面前,屁股撅得老高,浑身像筛子一样在发抖,不禁有些好笑,生气地说道:“别抖了,不准给朕装!” 天可怜见的,杨凌这次真不是装的,自己身处封建社会,面对的又是皇帝,随便扣一条大不敬的罪名,自己被咔嚓了,人头挂在城门上,还得被人叫好,朝自己吐唾沫。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呵呵,原来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啊?”皇帝继续让杨凌匍匐着,说道“朕怎么听说,你在国子监的时候,经常对太子不敬?而且经常辱骂太子啊、” 杨凌此刻更加害怕了,这尼玛是要拉清单啊,估摸着看着交易所的事情走上了正轨,想把自己处理了,好名正言顺地把那一成的分红也收回去。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帝这是好歹毒的心啊。太子?老子认识个屁的太子!等等,菊花关?这不科学啊,菊花关那张写满了猥琐的脸庞,哪里有点太子的模样啊。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继续叫道。 “那朕再问你,朕的椅子坐得可还舒服,睡得可还香甜?” 这皇帝这问题怎么问得一点水准都没有?真不明摆着的事吗?这么方方正正的椅子,就一张软垫,跟舒服有个半毛钱的关系?杨凌一向很诚实,所以诚实地答道:“椅子很舒服,睡得也香甜。” 刚答完,杨凌就觉得不对了,这皇帝貌似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啊,龙椅能随便坐吗?老子又没有什么不臣之心。杨凌赶忙再次大声叫道:“微臣不敢!微臣惶恐!” “行了,别嚎了!”皇帝也没什么耐心听杨凌杨凌的嚎叫了,说道:“平身吧!”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一边起身,一边继续叫道。 “多谢皇上!”杨凌站定身子,感恩道。脸上挂着一幅笑嘻嘻的模样,能腻死个人。 “别笑了!” 皇帝一呵斥,杨凌立刻将脸上所有的皱褶都给抹平了,用既严肃又清明的眼神,看着皇帝。 皇帝似乎还是比较喜欢杨凌现在的这副模样,笑眯眯地问道:“你的家业” 靠!老子究竟还是低估了做皇帝的无耻之心啊,这就惦记自己的家产了啊。杨凌赶忙抢答道:“都是小本生意,每年扣除了各项支出,就剩下三瓜两枣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另外偷税漏税的事,我绝对没有干过,要干也是别人干的,我完全不知情。” 皇帝呵呵笑道:“如果几十万两银子也算是三瓜两枣的话,朕这个做皇帝的,估计也得厚着脸皮,找你要点瓜和枣了。” 果然,杨凌暗叹一声,老子没剩下那么多瓜和枣呀,杨凌试探地问道:“皇上准备要多少?” “你说呢?” “五两成吗?那钱还在皇上的内库里放着呢,我也就不麻烦去拿了。” “哼!当朕是叫花子不成?”皇帝冷哼道。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赶忙再次匍匐了下来,这尼玛都是第几次了? “以后每年,你需要给朕最少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你可做得到?”皇帝问道。 “这个微臣不能肯定!”杨凌为难道。 “哦,居然还有你不能肯定的事情?” “是的,做生意这种事,有起有伏,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微臣胆小,不敢欺君,所以要让皇上失望了。”杨凌赶忙解释道。 皇帝看着杨凌一脸的难色,似乎觉得杨凌真是不肯定,想了想也是,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那些豪门不知道要聚集多少代,才能攒下这样的家底,整个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几百万两银子,杨凌小小年纪,真要是做到了,恐怕妖孽两个字也不足以形容了。 “既然这样,朕也不要求你具体的数目了,只是你可要仔细办差,忠心王事。”皇帝斟酌地说道。 “多谢皇上的体谅!”杨凌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心里笑开了花,幸亏自己没敢答应,不然老子这脑袋非得被榨成渣不可。(。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六九章真实份 皇帝又和杨凌说了一些话,反正说什么,杨凌十句回答里面有八句是“微臣不敢!微臣惶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真老虎呢,杨凌已经见过一次了,留下的心理创伤,迄今都没恢复,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凌每每想到老虎,就会想到孔映雪那深深的白腻。呸,走题了,老虎和皇帝,虽然分属两个不同的物种,一个是大型猫科动物,一个是直立灵长类动物,但是他们都吃人,老虎要吃的是杨凌的**,皇帝要吃的是杨凌的智慧和家产,反正这几样,杨凌都不愿意被人吃掉,所以只好这么谨小慎微了。 皇帝跟杨凌说了老半天,见杨凌这一副模样,不禁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太子还在东宫等你开宴呢,你先去吧。”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再一次说道,一扭头,似乎看见了皇帝头上冒出的青筋,赶忙说道:“是!微臣告退!” “王忠!”皇帝叫道。 “奴婢在!” “带他去东宫见太子!” “不用了,不用了,”杨凌赶忙笑着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的,东宫嘛,肯定在东边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确定?那好吧,那就你自己去吧!”皇帝说道。 “微臣告退!”杨凌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的礼仪似乎有点无师自通,都是被吓得啊,反正礼多人不怪的。 等杨凌出了门。皇帝习惯性地往笔筒边摸去,却见桌上空空如也。自己最心爱的那枚扳指不知所踪,皇帝皱起眉头。问道:“王忠,看见朕的那枚扳指了吗?” “奴婢记得,陛下好像是放在笔筒边上了。” “朕也这么记得的,”皇帝继续问道:“书房里还有谁来过吗?” “除了杨大人,再没有别人进来过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扳指还会自己飞了不成?”皇帝自言自语道,继续寻找着。 老太监想了想,斟酌地说道:“会不会是杨大人他” “嗯,很有可能!”皇帝点点头。说道:“太子曾经说过,这个杨凌对于值钱的东西,有一种执着的偏好,很有可能是他拿的。” “他真是胆大包天!”皇帝还没急,太监先急了,王忠主动请令道:“奴婢这就把杨大人给抓回来!” “算了,既然他喜欢就给他好了,”皇帝倒是很大度“他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朕官职他又不稀罕,朕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赏赐他,说来也是挺惭愧的。” “可是那枚扳指是陛下的心头好呀!” “不用说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准再提起了!”皇帝烦躁地挥挥手。 刚逃过被太监追杀的杨凌。浑然不自知,又像一头傻兔子一样,撞在了木桩上。杨凌苦着脸,又进了书房。说道:“皇上,你还是给派一个带路党吧。你家也太大了,跟个迷宫似的,比黑石深渊都难走。” 皇帝似乎料准了这种情况,微微一笑,对身边的人说道:“王忠你就陪他走一趟吧!” “是!”老太监行了一礼,对杨凌说道:“杨大人请!” “哈哈,你先请,你先请,反正我走前面也不认识路。” 走到半路上,老太监忽然问道:“杨大人,不知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 “问吧,我一定坦白从宽,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呵呵,不需如此,杨大人!”老太监亲切地笑道:“杨大人,不知你刚才所说的黑石深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听杨大人的口气,似乎也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迷路的地方,杨大人得空的时候,能否带我去看一看,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阵法,所以才如此难走。” 屁!老子上哪里给你找一个黑石深渊去,难不成还和你一起穿越回去,然后带着你去艾泽拉斯逛一圈?杨凌笑着解释道:“其实也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我老是梦见,我就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奔跑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怎么走也绕不出去,等我梦醒的时候,又不记得那地方是什么样子了,不过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黑石深渊,就是这样了。”杨凌随口胡诌。 见杨凌不肯多说,老太监只是笑一笑也不勉强,不再继续追问,只是继续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杨凌想了想,这可是皇帝贴身的太监,说的话,有时候估计比菊花关都管用,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打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想到这里,杨凌将手伸进了怀里,其实杨凌身上好东西还是有一点的,当然不可能全是佛珠,比如有金子和银子,还比如有刚从皇帝那顺的那枚扳指。 杨凌从怀里掏出一只纯金的乌龟,这玩意可是杨凌用了好几两金子打造的,某个可以引申为男性生殖器的地方,也是用上好的东珠雕刻而成的,这玩意原本是杨凌准备去给沈老头拜年的时候送的礼物,现在用来送这个老太监似乎也挺合适的。杨凌笑着说道:“王公公,这大过年的,小子这有一个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请你笑纳!” 老太监却见杨凌递过来的是一只乌龟,虽然是金的,但是也是乌龟不是?这玩意可以引申为青楼里的男性服务人员,再引申一下,就是没卵子的男人了,老太监虽然脸上还挂着笑,眼睛里的神色却不如刚才那般友好了。 杨凌赶忙解释道:“王公公不要误会,这乌龟呢,是个吉祥长寿的东西,小子在这祝你天天健康长寿!” 老太监这才放松了神色,笑着说道:“无功不受禄,杨大人的一番好意,恐怕要辜负了。” 老子才不信你们这帮特殊人群对钱财没什么嗜好呢,杨凌继续劝道:“怎么是无功呢?王公公,你想啊,我跟太子那是结拜的兄弟,想必太子从小到大肯定受你的照顾良多,这个小小的礼物,自然是我代太子给你的一点心意啊,王公公难道这点面子也不肯给太子吗?” 听了杨凌的这番话,老太监这才笑着将那只乌龟,收进了怀里,说道:“杨大人真是好福气,不仅人有本事,而且跟太子相和,太子京城在咱们宫人面前夸杨大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兄弟呢!” 有了礼物开道,杨凌和老太监的关系迅速被拉近了一层,两个人说说笑笑,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终于来到了东宫前。老太监说道:“陛下身边须臾离不得人的,既然杨大人已经到了,我这就回去伺候陛下了。” “王公公好走!”送走了老太监,杨凌这才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脸露狰狞,菊花关那个王八蛋,骗自己骗得好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杨凌一直以为东宫只是一个泛称,估计应该还有别的名字的,不过等杨凌抬起头看着高高挂在宫门上孤零零的“东宫”两个字的时候,不禁内牛满面,没文化真可怕,好在没人知道,不然老子这回就糗大了。 似乎是得了吩咐,站岗的侍卫,对杨凌的来到一点也不好奇,杨凌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好几道宫门,老远就看到了笑眯眯站在原地接自己的两个兄弟。菊花关的发型在寒风中四处飘散,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整理发型的,小菠萝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像二战时候的日本军官一样,拄着刀,站在菊花关的身后。 杨凌赶紧走了几步,忽然跪下,嘴里高呼道:“微臣参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菊花关笑着来扶杨凌:“三弟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杨凌继续扮自己的鸵鸟。 菊花关叹一口气说道:“三弟这是在怪我了!三弟啊,其实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啊,我呢,身份敏感,难得父皇允许我出宫读书,所以有所隐瞒,还望三弟看在我们兄弟情分上千万不要怪罪啊。地上凉,三弟你还是快起来吧,咱们屋里说话。” 杨凌继续跪在地上,说道:“微臣以前年少无知,有得罪太子殿下的地方,还企恕罪!” 菊花关知道杨凌的小孩子脾气又犯了,赶忙对小菠萝使了一个眼色,小菠萝会意,帮腔道:“三弟啊,这也不能全怪大哥,这也有苦衷的啊。” “二弟所言极是,三弟,你还是原谅了哥哥吧!”菊花关都是几乎在哀求了。 杨凌抬起头来,脸色平静地问道:“我以后究竟该叫你什么?太子殿下,还是大哥?” “自然是大哥!”菊花关赶忙说道:“咱们可是一道撕过书,结拜成的异性兄弟啊。” “可是跟我结拜的那个人叫李观鱼,请问太子殿下是叫这个名字吗?” 菊花关神色讪讪,说道:“好吧,那个是假名字,我的字其实也不是观鱼,我本名李建业。不过,虽然名字和字都不能改了,我可以改别的啊,以后我名李建业,字承乾,号观鱼,这样总行了吧。” 杨凌顺着菊花关给的台阶,站起了身,菊花关惊喜地说道:“我就知道,这点小误会绝对不会影响咱们兄弟的感情的。咦?三弟啊,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很不友善呐!” 第一七零章兄弟之情 菊花关的话还没说完,杨凌忽然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小菠萝条件反射一样地拔刀便砍,猛然想到眼前这人是杨凌,不是一般的刺客,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只是用身体挡在菊花关面前。杨凌这一招无论力度还是角度,其实都差了些火候,好巧不巧地小菠萝又忽然挡在了菊花关的面前,于是悲剧发生了,小菠萝顿时觉得一阵又痛又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捂着裤裆,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道:“啊!”杨凌一击得手,收回自己的功力,站回原地,同情地看着小菠萝说道:“我发飙而已,你这么心急干嘛,这次可是你自愿撞上来的,怨不了我啊!还有,我的力气又不算大,麻烦你呻吟的话也小点声,这么中气十足的干嘛?” 菊花关蹲下身子,扶住小菠萝,说道:“二弟,都是我的不是,害你受了这样的委屈,连找三弟报仇的底气都没有,你就认栽吧。对了,二弟,你怎么样,死不了吧?” 小菠萝勉强笑了笑,说道:“还好,暂时还死不了,就是,蛋疼!嘶” 杨凌在一边冷笑道:“咱们三个做兄弟也很久了吧,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了吧?” “欠债不还,还打白条?”菊花关试探地问道。 “可能是我说成语的样子。”小菠萝也躺在地上,挣扎地说道。 “看来这兄弟的确没有白做啊,”杨凌夸赞道:“屁啦!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我的感情,更何况。你们还不是美女,你们说自己是不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菊花关咂了咂嘴说道:“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就有这么严重!”杨凌吼道:“大哥,你会为了你的罪行付出代价的!二哥受伤了。这次看还有没有人能给你护驾?”杨凌说完就揉身上前。 “其实我这护驾的人还是挺多的”菊花关还没说完,就见杨凌已经欺到了眼前,赶忙“啊”的一声,跑开了。 杨凌追在后面,叫道:“你个混蛋,给我停下,今天不报这个仇,我会睡不着的!” “你当我傻啊,停下来让你揍。你想得倒挺美的!”菊花关头也不回地叫道,脚下更加发力。 于是乎,两个人就在东宫前的广场上,展开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追逐游戏,小菠萝则趁机躲在了一边,慢慢抚平男人的伤痛。 杨凌和菊花关互相追得兴高采烈的,不时还发出几声鬼叫,却是急坏了菊花关的贴身小太监,焦灼不安地盯着广场上的两个人影。 小菠萝也不怕冷。就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看着小太监的模样,问道:“怎么你也蛋疼了?” “哎呦,萧典军。奴婢早没了那玩意了,疼不了的。”看不出小太监还听有幽默感“萧典军。你看是不是让人组织太子殿下他们,万一伤了太子殿下。咱们都吃罪不起啊。” 小菠萝一边继续轻揉着自己的蛋蛋,一边说道:“你行你上啊。别怪我言之不预啊,你现在上前去,去多少人肯定被他们两个人一起揍了,然后他们继续追下去。你就被瞎操这个心了,这只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游戏,等过了一会,两个人累了,他们自然就会停下来的。” “不是吧?”小太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看来能跟太子称兄道弟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怎么还可能满世界地追杀太子殿下呢?而且看样子,太子殿下似乎还挺享受的样子。小太监将头缩了一缩,既然萧典军都这么说了,肯定没事了,真要是搅了天子殿下的兴致,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啊。 小菠萝也不去管这个小太监,摸着下巴沉吟道:“从来没见三弟追得如此兴高采烈的,可惜啊,大哥是个男的,叫起来,一点韵味都没有,要是个女的,那就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菊花关一边跑一边向杨凌叫道:“三弟,能不能别追了?这事二弟也有份的,你干嘛老追我啊。”菊花关关键时刻好不犹豫地把小菠萝给推了出来。 “他顶多是从犯,而你是主犯,更何况他刚才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说轮是不是也轮到你了?”杨凌叫道:“还有你作弊!要不是我今天到现在就在你老爹那蹭了几块点心吃,我现在已经累趴下了。” 菊花关幸灾乐祸地说道:“这可怨不得我” 菊花关还没说完,就听见杨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杨凌重重地摔趴在了地上。 杨凌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冒金星了,这一觉摔得特别惨烈,期期艾艾地唱道:“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可能是我的王子” 菊花关也不跑了,走到杨凌面前,安慰道:“三弟啊,为何又忽然唱如此哀婉的歌?对了,你别停啊,虽然你唱得极其难听,但是旋律还是挺好听的。” 杨凌哀恸道:“我这人怎么这么倒霉啊?你说,你们一开始先是伤害的我心理,现在又来伤害我的**,我欠了你们的不成?” “没事,没事,”菊花关和声细气地说道:“三弟啊,你不是常说,做男人的不哭,要站起来继续撸吗?” “撸不动了啊!”杨凌忽然指着自己身下的一块冰,质问道:“为什么你的东宫之内,会有这么一块冰?” “多新鲜啊,这大冷天的,一不小心,有点水落在地上,就成了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菊花关看着杨凌很不友善的眼神,赶忙笑道:“你可别误会,这可不是我特意弄的。” “老子说是你弄的了吗?你就这么急着否认,现在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是不是真的是你弄的了?”杨凌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对菊花关说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扶我一把啊,难道你看老子的洋相还没看够?” “啊!”菊花关惊喜地叫一声,也伸出手去,问道:“三弟,你肯原谅我了吗?” 杨凌拉着菊花关的手,慢慢站起身,苦笑着说道:“老子倒霉,谁让咱们是结拜兄弟呢?天地可欺,鬼神可骗,可自己的心又如何去欺骗呢?你们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兄弟啊!”“哈哈,三弟,你这话说得也太煽情了一点,真像你说的那什么哲学家了。”菊花关被杨凌感动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了。 “放屁!哲学家都是疯子,你盼着我变疯子不是?”杨凌骂道。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菊花关赶忙摆摆手,激动地说道:“做哥哥的就是心里高兴。” 激动的菊花关在杨凌身上重重拍了一下,说道:“好兄弟!” 菊花关没怎么样,杨凌却只觉得原来已经麻木的痛处,又变得剧痛起来,对菊花关怒目而视道:“你个王八蛋,是故意的吧?” 菊花关笑着扶着杨凌向大殿里走去,路过正坐在台阶上,抚着自己伤口的小菠萝,菊花关也伸出手去,说道:“二弟,起来,我们一起进屋好好喝一杯!” 小菠萝哈哈大笑,伸出手,扶着菊花关的手,站起身来,说道:“对,喝酒去!” 菊花关扶着两个受伤的兄弟,背影在新年的阳光里拉得老长,明媚而忧伤,一切都仿佛在慢动作,菊花关笑里带着痛,两个混蛋加加起来,实在是太重了。 小太监在背后看着三个男人的背影,目光里充满了羡慕,身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又处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这辈子要想拥有这样一份如此真挚的感情,恐怕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在小太监羡慕的眼神里,菊花关忽然大叫道:“三弟,你怎么踩我的脚?你是不是故意的?” “骚瑞,骚瑞!”杨卿歉意地说道:“我要是故意的,也是踩你的手。” 三个人进了菊花关的殿里,立刻有许多温柔的宫女过来服侍,菊花关呵斥道:“三弟,你的眼神老实点,别乱转!” “干嘛,看看怎么了,哪条律例说了,不准看美女了?”杨凌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没有,也不准看!” “不是吧,这么多女的,都跟你有一腿啊?不是说,一旦跟你发生了关系,这些人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吗?怎么还在这干着服侍人的活?再说了,这么多,你吃得消吗?” 杨凌的一通话,瞬间让所有的宫女都红着头低下了头去。菊花关摆摆手,红着脸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准备好午宴,我要宴请我的兄弟。” “别呀,老对着你们两个臭男人,多无趣啊!”杨凌挽留道。 可惜菊花关不为所动,还是让人都下去了,然后在杨凌喷火的眼光之中,问道:“三弟啊,你不是来丢哥哥我的脸的吧?” “怎么了?” “你明明知道,我和二弟都还是处男,这么当面说,你让我和二弟情何以堪?” “大哥,好好说话,干嘛要带上我呢?”小菠萝抗议道。 “难道你不是?我回头就告诉庞太师!”菊花关一瞪眼。 “好吧!”小菠萝只能委屈地低下了头。 第一七一章东属官 处男?杨凌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两个人,全然不想想自己两辈子加加起来,处的时间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长。五十步笑百步,杨凌围着两个人转了几圈,咂咂嘴问道:“二哥他处男还好说,毕竟伯父伯母管得严,你这处男的话,大哥,你不是那里有什么毛病吧?” “放屁!你大哥我,穿上衣服是教授,脱了衣服是禽兽!”菊花关顿时暴走。 “喂!你能不能别老盗版我的话啊,要付版权费的,知道吗?”杨凌及时打了个宁神射击,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老爹他号称后宫佳丽三千,到你这打个对折,怎么着也得一千五吧?再说了,你可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还不是眼神一勾,那些女人哭着喊着就脱了衣服上你的床了?” “后宫再多那也是我父皇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我父皇也不过是一后一贵妃三贤妃而已,下面的嫔、婕妤、昭仪之类的都没有。什么后宫佳丽三千,都是以讹传讹的事。”菊花关接着补充道:“再说了,这宫里的宫女子,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十四岁初选入宫,执役六年,等二十了,就要放出去婚配的,市井里的那些传言纯粹是造谣,是诽谤!” 被菊花关宣传了一下这后宫之事,杨凌这才恍然大悟,都是清宫剧害死人啊,皇帝真要是有这么多女人,光宠幸都来不及,估计不到三十岁。就要不举了吧。杨凌继续问道:“话说你一共才五个娘,是是不因为你老爹嫌人多。养不起啊?”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反正我这个人向来不忌惮以最坏的心思来揣测他人的。你不说,难道我不会脑补吗?” 好在这个时候,宫女们将筵席给布置好了,过来禀报道:“太子殿下,筵席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菊花关对杨凌说道:“行了,不跟你扯这些了,御厨们研制了几道新菜,今天请你品尝品尝。你也给点意见。” “太好了,终于有饭吃了!”杨凌拍手叫道:“我又找到了一条不当官的理由,你看啊,这上早朝每天都这么早,关键问题是宫里还不提供早饭,你说这不折磨人吗?” 兄弟三个经常在一起喝酒扯淡,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别人在场,所以三个人还是跟平常一样亲热地坐了一桌,杨凌如风卷残云一般。瞬间扫过战场,还不忘夸赞几句御厨:“不错,不错,宫里的御厨的悟性就是比杏花楼的强。老子当初给他们开了那么高的赏格,这新的菜色还跟便秘一样的,一截一截的拉出来。” “噗”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将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拿了毛巾擦了擦脸,嗔怪道:“三弟。这还吃饭呢,你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瞧你们这矫情样?”杨凌无所谓道:“我这是话糙理不糙。充分表达了我对那些厨子的不满。”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蛋也扯了,杨凌准备回去了,一会还得四处拜年呢,沈老头那人又特别挑剔,晚去了的话,估计会发飙。 “三弟,你别走啊!咱们兄弟三个好不容易能在宫里聚一回,咱们再说说话!”菊花关盛情挽留道。 “反正一会被沈老头揍的也不是你们!”杨凌又坐回去,说道:“说吧,我这其实还是挺忙的,有什么话不能留着以后说啊?” “是这样的,”菊花关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本来朝廷一年收入大概能有一千余万两,可是自从有了那水泥之后,现在各地都在加固城墙,兴修水利。” “这不是好事吗?你摆那一副欠人钱的欠揍表情干什么?”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可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户部居然只盈余了八百多万两银子。” “靠!这么多?” “三弟,你别以为这八百多万两很多,比如过个年,就不知道要花出去多少,夏税收上来值钱,国库的支用,的确有些紧张,父皇为了这些事,最近总是不安眠,我这做儿子的总得帮他排忧解难不是?而且户部来报,今后几年的税负都很难会超过千万两了,三弟你是财神转世,能不能帮着哥哥给想想法子?” “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你们父子两真以为老子是大豆啊,没油的时候,就拿我榨一榨?”杨凌没好气道:“这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说有就有。” “三弟,你别生气,我也就是这么一问。”菊花关解释道。 “凡是设计到钱的东西,就跟做生意是一样的,你们总以为我赚钱多,也不想想,我赚这么多钱,哪次不是投入了很大的本钱的?”杨凌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口气说道:“其实呢,你应该这么想,现在虽然钱花出去了,但是等过几年,效果就应该显现出来了,这就是朝廷的投资了。”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我终究”菊花关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暂时不说了,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三弟说。” “我去,你怎么那么多事呢?”杨凌不满道:“过个年,你都不让我过安生,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三弟别恼,这件事却是一件喜事了!” “屁,你们的喜事,到最后都是我的衰事!快说!” “你知道的,我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菊花关忽然变得扭捏起来。 “这话你别对我说啊,我又不能给你变出一个太子妃出来,找你爹,我管不了这事!” “别呀,这件事非得你管不可啊,”菊花关赶忙拉住杨凌的衣袖说道:“太子妃的事情,三弟就不用操心了,父皇很早以前就给我选定了。” “有了就好啊,那你还说个屁啊?” “三弟,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听我说完吗?”菊花关说道:“这开春以后,我就该大婚了,可是这傧相的事,我这还没着落呢!本来是要在勋贵子弟里挑选的,可是我跟他们又不熟,所以我就向父皇推荐了你。” “当伴郎啊,多大点事啊,招呼一声不就成了吗?”杨凌豪爽道。 小菠萝在一边阴恻地说道:“三弟啊,你真以为这傧相那么好当?” “不就是帮着挡挡酒吗?有什么好当不好当的,喝酒,那是咱们兄弟的拿手好戏啊。” “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小菠萝叹一口气,说道:“上回看了礼部列出来的注意事项,我到现在还脑袋里直发蒙呢!” “靠!不是这么严重吧?”杨凌转向菊花关,目光很不友善“你坑我?你明知道我对那些礼仪的事,最烦了。” “不是,不是,”菊花关急忙否认道:“我就是觉得,这一辈子就娶这么一回亲,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兄弟了,没道理,这个时刻不和你们一起分享啊!”“你少唬我,你将来要娶的女人多了去了!” “这个不一样的,这是我的元配,一辈子真就这么一回!”菊花关分辨道。 “行吧,这件事我答应了,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个人向来都是最讲义气的,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那是在所不惜啊!”小菠萝还惦记着自己小伙伴的刚才那点仇呢,说道:“还是算了吧,三弟,你不让我们帮你插刀,我们就该去庙里烧香了。” 结束了这一次意料之外的兄弟聚会,杨凌出了宫,就往家里奔去,一路上催促车夫不断加速,好在今天过年,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这速度倒是不慢。没办法,给沈老头预备的礼物,刚才被自己送掉了,得赶快再备一份,不然又该找自己的麻烦了。 杨凌刚跨进家门,却见所有家人都跟个标枪似的,笔直地站在大堂里,表情肃穆,在大堂的最上首的位置,还摆着一方香案,上面青烟袅袅。 杨凌好奇地拉着孙猎人问道:“这大过年的,这是准备给谁开追悼会呢?” 孙猎人笑道:“刚才有一位天使来了家里,说是陛下有圣旨给老公。” “是不是脸先着地的那个?”无奈这个梗孙猎人完全不能理解,杨凌只好问道:“那人呢?” “在里面休息呢!” “叫出来吧,你这都准备好了,早点结束,今天一天都忙,这年还没拜呢!” 这里的天使可不是西方神话里那个有着肥嘟嘟的脸,背着两个小翅膀,到处射人的小混蛋,而是那些传达旨意的人。杨凌带着一家人跪在地上,又听了太监嘚吧嘚吧念了好长一大串。意思倒是很明了,从现在开始杨凌就是东宫的属官了,官位又涨了,现在的杨凌是太子宾客兼太子冼马。 杨凌今天已经知道了菊花关的真实身份,倒是不觉得奇怪,孙猎人则是有点好奇:“好好的,怎么老公又升官了,还是东宫属官?” “没办法的事,谁叫我这么才华横溢呢!”杨凌大言不惭道。 孙猎人只是捂着嘴轻笑,杨凌没办法,只能坦白从宽,解释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那王八蛋大哥,居然就是太子!” 这下子轮到孙猎人不淡定了,嘴张得老大,良久回过味来,捂着杨凌的嘴巴,劝解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子的身份,老公以后万万不能再如此称呼了。” 第一七二章太子的难题 其实这样的官职杨凌是不在乎的,奈何太子是自己兄弟,没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撑撑场面了。太子宾客杨凌还能接受,这太子冼马,你要是再多一点,老子直接只能去给菊花关洗马去了。 老子的工资都被罚了个干净,现在居然还让我去洗马,除非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杨凌本想辞去了这个奇怪的官职,还是被沈老头给劝住了,原来太子宾客只是象征性的,说白一点,就是菊花关的玩伴,反正有功劳是菊花关的,黑锅什么的就是杨凌来背了,身为东宫属官,都会有这样的官职在身的。太子冼马就不同了,冼字通先字,意思就是太子的先驱,原本这太子冼马还负担着教授太子的重任,不过本朝改制,教育太子的责任都给了少傅、少师什么的去了,这冼马一职则是专职辅佐太子了。 沈老头最后诱惑道:“你想想啊,这太子本就跟你称兄道弟的,现在萧家那个掌军事,你掌文事,将来你们两个人的权力该有多大?” “呸!”杨凌毫不犹豫啐了沈老头一口。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和庞太师为什么非死非活地要和我们联姻,合着都在这里等着呢,还权力呢?将来也不过是你们两党的傀儡,你真当我是傻子,好糊弄是吗?” 沈老头嘿嘿笑道:“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别做这个官啊。” “不做就不做!”杨凌驴脾气上来了,叫嚣着:“我现在就写辞职报告,这官谁爱当谁当去!” “没事!你尽管写!”沈老头阴恻地笑道:“当皇帝的无不希望天下的英才都为自己所用。你小子赚钱有一手,让你积攒上几年。可是能动摇国本的,你说。假如你是皇帝,你会怎么办?” “多好办呀,要么软禁,要么直接杀掉!”杨凌随口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辞官了,皇帝就会对我防范,关键的时刻,甚至会直接杀了我?” 沈老头笑道:“孺子可教啊!来,你接着写。我这就回去帮映雪重新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贪生怕死的杨凌缩了,不满道:“你除了会恐吓我,就不会干点别的了吗?坑,都是坑!一天到晚排着队挖坑让我跳!” 于是辞职报告很快就变成了一份感谢信送到了皇帝的案头,杨凌算是又进了一步。 不过这显然是噩梦的开始,在杨凌接任太子冼马一职后,刚出正月,心都还野着呢,礼部就派人上门教导杨凌规矩了。不仅说话要教,就连怎么走路都要教,杨凌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小菠萝说的那种痛苦,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比唐僧还啰嗦的礼部官员。 兄弟三个自从毕业以后。难得像现在这样聚得这么勤快,恨不得天天都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杨凌和小菠萝一起吐槽自己所遭受的非人的折磨,菊花关也只是笑着。 不过随着婚礼的临近。菊花关的心理情绪好像有很大的变化,有时候变得很沉默。有时候又嘚吧嘚吧说个半天,杨凌暗叹一声,在这么下去,菊花关还没疯,估计自己得先疯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叫婚前恐惧症,而且这个时代又是盲婚哑嫁的,有这样的担心真的很正常。,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杨凌喝了一口气,打断了正说着各种担心的菊花关,说道:“行了,大哥,结个婚而已,我看你这婚还没结成,咱们兄弟三个都得变疯子了,你是自己疯的,我和二哥就是被你逼疯的。” 菊花关幽怨地说道:“你和二弟多好啊,这自己未来要娶的妻子,见也见过了,也接触过了,为人秉性也有一点了解。可是我呢,自打定了这门亲事到现在,别说接触了,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顶多知道她的名字,可是这有个屁用啊!”“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就这么上门去,说老子要跟你谈个恋爱,不行就分了吧?”杨凌说道:“我敢打赌,你真要敢这么干,明天礼部那些老书袋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你信不信?” “我信啊!所以咱们偷偷地去看,不就行了?”菊花关满心期待地看着杨凌和小菠萝。 “我不去!”小菠萝率先摇头,说道:“这么不靠谱的事,要是被琳琅知道了,又要数落我了,我跟她也见不了几面,每次都要数落我。” “呸!瞧你这点出息!”菊花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这还娶她进门呢,就被她吓成这样,你将来可怎么得了?” 小菠萝哀叹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娘帮她呢,每次都说她的好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哄我娘的,害得我娘现在连谁是她亲生的都分不出来。” 菊花关不理小菠萝,将眼神转向杨凌,眼中充满了希冀。 杨凌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所谓先虑败后虑胜,大哥,我要是问一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咱们偷偷地去,上哪被人发现啊?”菊花关听出杨凌语气的松动,说道:“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我把黑锅全都推给你不就成了,反正你脸皮厚,那些口水对于你来说,就是毛毛雨。” “这样我就更不能去了,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吗?”杨凌苦笑道。 “不行!你们两个混蛋必须陪我去,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们陪我去!”菊花关忽然发怒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让菊花关是太子、是储君呢,杨凌和小菠萝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不过杨凌还是做着最后的挽救,说道:“偷窥这种事,我觉得吧,还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做比较好。再说了,这偷窥的对象还是你未来妻子,你不觉得亏吗?” “没事!”菊花关大度地摆摆手说道:“反正你们的妻子我也看过了,我不亏!再说了,虽然我是不怎么相信你们的人品,但是我相信你们背后之人的威慑力。” 陪着未来皇帝去偷窥未来皇后,这种事要是被大臣们知道了,杨凌和小菠萝就真的发了,肯定会被写进史书里的,还得单开一篇,叫佞臣传,流芳百世估计是没戏了,遗臭千年倒是很有可能,不管怎么样永垂不朽的精神肯定是做到了。 菊花关为了能够一睹芳容而兴奋不已,带着小菠萝回宫去了,就等着明天去偷窥了。可苦了杨凌,准备工作都交给了杨凌来做。 “都他娘的是坑啊!”杨凌一边哀叹着,一边派人去打听菊花关未来老婆的位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家人虽然不明白杨凌的用意,但是还是按照杨凌的吩咐去做了。好在这样的事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 本朝为了防止后宫和外戚的干政,娶的皇后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只求身家清白,不求别的,上面还有几个皇后,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菊花关身为成朝帝国毫无疑问的继承人,他的太子妃,自然是未来的皇后,这标准自然是比照皇后的。 杨凌的未来大嫂,叫万秀,家住成贤街,书香门第,不过依然只是一个小户人家,她老爹万通原本只是一户大户人家的西席,生有三子两女,这个万秀行三,自从被选为太子妃以后,万通就被封了爵位,赏了一片田庄,另外有皇家将他家周围的房屋都给买了下来,重新扩建了一下。万秀的生母三年前过世了,要不是为了守制,菊花关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没结婚。她的两个哥哥,也被特旨送进了国子监读书,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只是小屁孩。另外万家人口单薄,现在家里的奴仆丫鬟,也都是皇家赏的,另外还养了两条中华田园犬,用来看守门户。 不仅如此,家人还顺带着将她家周围的街道情况都摸了一遍,什么哪里有死胡同,哪里来往的人多,回来以后都画在了图纸上,杨凌很满意,重赏了那个家人,并且严令他,就算是说梦话的时候,也不准把这个事情给说出去,否则就送他去河北挖煤。 杨凌拿着那张图纸,左看右看,心中在仔细规划着,毕竟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该低调还是要低调一点好,但是菊花关又是太子,这安全问题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孙猎人端着夜宵进了门,皱起眉问道:“老公,这是怎么了,今天晚饭也只吃了一点。” 杨凌一边享受着孙猎人的好意,一边苦笑着说道:“别提了,这世界到处都是坑,你老公我又是一个软骨头,被人稍微逼一下,就得往下跳。” 孙猎人关心地问道:“可是太子给你出难题了,还是沈相国?” “太子呗,我的好大哥。”杨凌接下来又将即将要做的事都告诉了给孙猎人。 没想到孙猎人倒是一个充满了浪漫主义因子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看上杨凌了,孙猎人对这个事倒是没什么微词,只是叮嘱杨凌千万要小心,可别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第一七三章偷窥 说到偷窥这种事,杨凌其实还是很有经验的,比如杨凌就曾偷窥过孙猎人,幸好没长鸡眼。为了明天的顺利完成,杨凌无奈只好找了孙猎人来演练一番,演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貌似明天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于是杨凌毫不犹豫地推门进房,拉着孙猎人干了一宿爱干的事。 等第二天兄弟三个再次聚集的时候,杨凌这才发现,一个个都是熊猫眼。杨凌打着哈欠问道:“不至于吧,不过就是去偷窥一下,至于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吗?” 菊花关鄙夷道:“你就别说我们了,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去,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兴奋什么?我这是累得好不好?” “三弟啊,知道你精力旺盛,你也不能这么用啊!”小菠萝打着哈欠问道。 “瞧你这熊样,满脑子的龌龊思想,你怎么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东西呢?”杨凌做贼心虚,赶忙否认,插科打诨道:“你看看你,回头我就给你刷成黑白两色,然后把你关进笼子里,供人参观,我去收门票就可以了。” 菊花关打断道:“这个时候,还是先看看三弟的准备吧!” 杨凌无奈,只能将地图拿了出来,将昨天规划好的路线又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又拿来杨凌让人连夜做的粗麻衣衫,其实兄弟三个都是很闷骚的人,尤其是小菠萝,见要换衣服,小菠萝不乐意了。说道:“不就去看看未来大嫂吗?也用不着穿成这副德行吧?回头让那一帮混蛋知道了,咱们还混不混了?” 杨凌冷笑道:“那帮混蛋。大多都被家里安排出去当官了,哪里管得着我们?你们有没有听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万一啊,咱们三个要是被抓现行了,到时候把这衣衫一脱,谁敢说我们的不是?也不看看我们三个人的身份,是会穿这种衣服的人吗?这东西就跟打仗一样,你得提前把退路给想好了,卖队友没关系,千万别把自己搭里头就成了。” 菊花关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美好的画面。听了杨凌如此说,只觉得都有道理,顺从地换上了衣服,又让小菠萝也赶紧换上。 说实话,兄弟三个人,怎么说也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就连贴身的内衣,那也是拿透气柔软的材料做的,这粗麻衣衫。是穷人的过冬宝贝,很是保暖,穿上去就跟往身上套了一个麻袋,是一样的效果。就是刺得人身上痒痒的,很不舒服。 兄弟三个一起抓耳挠腮的,菊花关关切地问道:“三弟。还有没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有!”杨凌举起手问道:“我能不能最后再问一遍。我不去成不成?” “你放心好了,就算将来你真被史书写成一个佞臣。其实也无伤大雅的,反正你脸皮厚,不在乎,后世的人的口水,对于你来说更是完全没有影响了。” “其实我是怕将来生儿子没有小**啊,偷窥自己未来嫂子这样的缺德事我真没干过啊!”“三弟,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想缩了吧?这样我可是要鄙视你一辈子的,你个缩男!” “其实缺德事,我是干多了,还真没缩过,但是你们也知道的,沈老头他是我命里的扫把星,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估计就算我洗一辈子的澡,身上也全是他的唾沫星子。” “说了咱们都是偷偷的去,谁会知道啊,三弟,你就别磨蹭了吧!”菊花关不耐烦地催促道。 杨凌其实很想告诉菊花关,这看老婆就跟买三角内裤一样,你不能光看,看得时候,总以为能将自己的小兄弟衬托得多么伟岸,等买回来以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完全穿不出三角内裤的内涵,不仅如此,还可能将自己极度膨胀的内心给消磨干净,再严重一点,内裤不合适,还会让自己的小兄弟遭受严重的生理伤害。可惜啊,这个时代也没有三角内裤啊。 “等等!”刚要出门,杨凌赶忙说道:“咱们还得带个保镖去。”“你什么意思,三弟,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武功?”小菠萝不满地质问道。 “你懂不懂什么叫安全第一啊,我调查过了,那家里还养着两条既威猛又能卖萌的中华田园犬呢,真要是被发现了,难道还让你去对付它们不成?这一来,有损你的身份,二来嘛,这身份不就全曝光了吗?这第三嘛” “还有第三?” “废话!你们也知道的,我那个保镖二师兄,不光是饭量奇大,明天还得给他准备鸡腿,更关键的是,他还没什么活干,到底他是大爷,还是我大爷啊?不给他找点事做,我这心里不平衡!” 于是兄弟三个加上一个二师兄,乘着马车,偷偷摸摸地向成贤街万家驶去,为了避人耳目,几个人离着好几条街的地方就下了车。还好,杨凌的家人不像杨凌那么不靠谱,画得周边地貌图,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出入。 四个人跟做贼一样地摸到了万家后院的小巷子里,杨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二师兄说道:“一会你就去那巷子门口吃鸡腿,顺带帮我们把风,要是看到有人要进来,你就告诉他,此路装修,暂时不通,必要的时刻我允许你动用武力,别打得太重,医药费可是要你自己出的。另外你要是看到外面三个被两条狗追的时候,你得来救我们,然后今晚咱们就吃狗肉火锅了。” 二师兄接过鸡腿,欢天喜地得去了。 万家的院子并不算高,只不过才一人多高,院墙上斑驳的痕迹,是岁月刻下的,当然杨凌三个也不是来这里欣赏历史古迹的。明知道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巷子口还有二师兄在把风,杨凌还是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才指了指院墙。 菊花关会意,和杨凌同时看向小菠萝。小菠萝委屈地说道:“凭什么是我呀?” “你武功好!”“你长得敦实!”这是菊花关和杨凌的回答。 无奈的小菠萝只能饱含着热泪,撅着屁股,半蹲着趴在墙上。 “二哥,你这姿势也太丑了一点,你就不能换个美如画的姿势?”杨凌感慨道。 “少罗嗦!快上去!”小菠萝低声喝道:“这姿势让我有如厕的冲动!” 杨凌和菊花关两个人踩着小菠萝坚实的身躯,扒在了墙头之上,小菠萝的武功究竟没有白练,也很快就出现在了墙头。 兄弟三个扒在墙头上,这让杨凌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一个未来的皇帝,一个未来的国公,加上一个未来的大成首富,这样的阵容堪称豪华,就是做的事实在不怎么地道。 万家的后院虽不算豪华,但是布置得也算是雅致,就是院子里空空如也的。 杨凌正思忖着是不是翻过墙去,小菠萝忽然低喝一声:“有人出来了!” 三兄弟赶忙同时将头一低,等过了好久,这才重新探出头去,差点没吓得三个人立刻滚下墙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可能应该被称为女人的生物,梳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方鼻阔耳。满脸的横肉,肤色如同她的发色一样黑亮。 杨凌的和小菠萝同时向菊花关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菊花关都快哭了。 见状,杨凌只能安慰道:“大哥,别伤心,我听说皇帝选妃的时候,连鼻孔里长了几根鼻毛都要数得一干二净。你虽然只是太子,但是也不能这么随便呀,就眼前的这副模样,看多了容易不举啊,你又是独苗,为了你们皇家的子嗣考虑,你爹估计也不会坑你的。” 菊花关感动地说道:“多谢三弟的安慰!对了,你那个数鼻毛的典故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不数鼻毛吗?”杨凌奇怪地问道:“哎呀,你管什么典故啊,你只要知道,我刚才安慰你了,这就够了,其余的细节不要太在意!” 正说着话的功夫,后院里又进来几个人,还有一个男人,胡子长了一大把,穿着官服,胸口绣的不知道是什么鸟,万秀他爹以前没当过官,后来被封了爵,属于武职,胸口应该绣的是斗牛,所以此人定然不是他了。 当然还有别的人,穿着宫中的宫女服饰,只是年纪都很大了,菊花关低声解释道:“这应该是宫中的女官和礼部的官员,来教导礼仪的。” 果不其然,那男人在院子里站定,然后朗声说道:“请万姑娘出来习礼!” 杨凌刚想问,这大冷天的,干嘛不在屋子里学习礼仪,非得出来学干什么? 不过等杨凌看到菊花关直愣愣的眼神之后,还是将问题咽进了肚子里,赶忙看向院子里。 从里屋出来一个穿着大红袍的年轻女子,白白净净的,低头不语,小嘴抿得紧紧的,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也是一个极为标致的人物了。 第一七四章失望 兄弟三个扒在墙头上,关于菊花关未来老婆的长相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致认定,虽然不及孙猎人和孔映雪漂亮,但是跟庞琳琅还是有的一比的,尤其是身上那种小家碧玉的气质,让菊花关极为满意。 兄弟三个不顾形象地扒在墙头看着万秀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宫中女官教导的各种礼仪,只见她小嘴抿得紧紧的,脸上涂满了各种粉,神情庄重,举手投足之间,又一股与其自身根本不相匹配的霸气?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每一揖,动作都标准得一塌糊涂,连头发上插的金钗都不见太多的晃荡,光这份功力,就很不简单了,真可谓是静如处子,至于动的时候像不像疯子,反正兄弟三个人是看不出来的。 菊花关仔细看了看,忽然咂了咂嘴,说道:“你们不觉得她太死板了一些吗?” “怎么会呢,人家是你的太子妃,将来是皇后,要母仪天下的,这叫庄重。”杨凌说道。 “就算庄重,这也太过了些吧?”菊花关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万秀依然在一丝不苟地练习着动作,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神色,兄弟三个看得也挺无聊的,正准备下墙头的时候,万秀似乎好像忽然踩到了自己的裙裾,脚下一个拌蒜,摔倒在地,先前那位又胖又黑的,赶忙上前想要搀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却不料万秀恶狠狠地将婢女的手,给甩了开去。尖着声音叫道:“走开!不用你来扶,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把你的手从我的吉服上拿开。这也是你能碰的?” 婢女很委屈,站在一旁呐呐无语。万秀从地上爬起身,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又狠狠地剜了自己的婢女一眼,声音比空气还要冷上几分“我早说过,这院子里不准有丝毫的杂物存在,我是太子妃,万事都行不得一丝差池!” 她的声音就像一阵寒风一样,虽然院子里的礼部官员和宫中女官都没有一丝感受。相反眼神里甚至还透露出几分赞赏。但是杨凌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菊花关心情的低落。 菊花关是一个异数,他生来就是皇家的独子,是这个帝国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他也不需要经历那些波诡云谲的斗争,所以他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么多年来,他对身边的人都很照顾,即使他的政治智慧并不怎么高超,朝臣们也无不对他有一个“仁善”的评价。 菊花关是皇宫里的异数,他渴望能够得到一份感情。一份真挚的感情,所以他很珍惜自己和杨凌还要小菠萝的兄弟之情。 夫妻之间的感情是私人的,容不得别人的,菊花关也很想去珍惜。想找到一个能明白自己、体谅自己的那个人。孙猎人会给他们下厨;孔映雪现在虽然见不到杨凌了,但是偶尔以后写信过来,菊花关和小菠萝得看到过了;就连庞琳琅。虽然小菠萝嘴里永远都是庞琳琅欺压自己的事迹,但是菊花关也能知道那是对小菠萝的关心。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人呢,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贴身之人都如此呼来喝去,那死气沉沉的动作,以及挂在嘴边的“我是太子妃”都让菊花关心头一开始的那种窃喜之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失望,在那个女人的心里,或许从来没有过感情吧,有的只是身为太子妃的骄傲,是那个身份所带来的地位而已。 菊花关悄然滑下墙头,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便是我的妻子了,庄严德重,哈哈,多好的四个字啊,多匹配的四个字啊。” 事实上,兄弟三个人都是很重感情的人,虽然被一些不得不完成的责任束缚住了脚步,但是他们心里愿意过随性的日子,愿意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菊花关就认定了这个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妻子,也不是自己兄弟的好大嫂,这样的人将来还是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身份来对待杨凌和小菠萝吗? 杨凌叹息不语,和小菠萝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轻轻拍了拍菊花关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人跟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不要这么着急就下判断,这样对她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的。” 菊花关抬起头来,惨然一笑,对着杨凌说道:“两位弟妹从没有在你最困难的时刻有过怨言,始终陪伴着你,而二弟的那位庞家小姐,虽然骄横了一点,那也只是天性,但是想必在她心里,二弟也是值得珍惜的吧?可是里面的这位呢,我相信,她也一样会珍惜我,可惜的却不是珍惜我这个人,而是我太子的身份。” 菊花关扶着杨凌和小菠萝的手,站起身来,恨恨地向围墙里又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杨凌知道,这位太子妃,恐怕这一生都很难走进菊花关的那堵墙里了。 菊花关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着,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大街上,天气开始转暖了,阳光晒在身上,让人很是舒服。可是菊花关的心里,却没有这样的暖意,他的心头回闪过一幕一幕,是孙猎人的落落大方,是孔映雪信里的绵绵情意,是小菠萝抱怨的时候那种痛苦而又甜蜜的神情。 菊花关很早就明白了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也知道别人所说的“天家无真情”这句话,可是他不相信,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拥有一份令人称羡的夫妻之情的。“三弟,我现在才明白,你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菊花关苦笑着对杨凌说道,然后就这么倚着一堵墙,缓缓坐了下来。 虽然很想提醒菊花关这样坐在大街上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风度的事情,但是杨凌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只是和小菠萝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菊花关的边上,兄弟嘛,有时候并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做太多的事,只是在你失落的时候,会陪着你一起失落而已。 兄弟三个就像一般的流浪汉那样坐在墙角下,沉默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菊花关仰起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并不算刺眼的太阳,耳里听到的却是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噪杂,原来就在三个人左手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人在卖艺,似乎表演已经完了,观众们在大声地叫好。菊花关当然提不起精神去看什么卖艺表演,又低下头去沉默了。 “给!”忽然有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有一双手出现在三个人的眼前,手上面还有三个有些脏乎乎的馒头,一点热气也没有了。 三兄弟愕然地抬起头,只见眼前是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身上的衣衫还打了几个补丁,绑着一条大辫子,并不怎么好看,皮肤一点也不滑嫩,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但是笑起来很甜,眼眉弯弯的,还有两个大酒窝。 见兄弟三个这么愕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子生气了,鼓着腮帮子说道:“看你们穿得这么破烂,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肯定没吃饭吧,这是我们今早吃剩下的,你们吃了吧!不吃拉倒!” 杨凌看了看那三个黑乎乎的馒头,又看了看这个女子的表情,咽了咽唾沫,想解释:“其实,我们” “多谢姑娘的好意!”菊花关打断了杨凌的话语,然后伸手接过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抬头对那个女子笑道:“真好吃,正好尚未吃饭,充饥再合适不过了。” 杨凌和小菠萝看着菊花关,心里有些犯楞,心说这玩意能好吃,就有鬼了,菊花关笑着对两个兄弟说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接过来,多谢姑娘的好意?” 杨凌和小菠萝无奈,只能勉强地从那女子手里接过馒头,嘴里称谢。 那女子笑道:“看不出你们还挺酸的,跟那些读书人一个模样。” 就在这时候,后边又人叫道:“师妹,我们该走了!还得去赶下一趟呢!” 有人嘀咕道:“总是爱这样多管闲事!” “好了,我该走了!”女子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家道中落了吧,可是你们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吧,想办法找个活干,总能吃上饭的。” “是,是,是!”菊花关一个劲地答谢道:“多谢姑娘好意,我们兄弟三人记住了。” “那好吧,我也该走了!” “姑娘留步!”菊花关忽然起身叫道。 “怎么了?”那女子回眸一笑,笑容灿烂到了极点。 “能否请问姑娘的芳名,今日一饭之恩,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你可真够酸的!”那女子啐了一口,想了想才说道:“我叫金娘。”然后和那边的几个人汇合在一起,扛起东西,一起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菊花关捧着还没吃完的半个馒头,神情痴痴的,缓缓坐下。 “喂,大哥,抄袭要给我版权费的。”杨凌提醒道。 第一七五章菊花关思春 菊花关捧着还剩下的半个馒头,吃得香甜,狼吞虎咽这四个字虽然能够描述菊花关的吃相,却不能将其中的精髓给描述出来,关键这货一边吃,还一边不忘怂恿杨凌和小菠萝一起吃“两位兄弟,一起吃啊,这可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菊花关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杨凌和小菠萝对视一眼,苦笑着将手中的馒头一起递给菊花关,说道:“算了,这玩意我们真不爱吃,还是你吃吧!” 菊花关倒是来者不拒,不明就理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以为菊花关今天没吃过东西了,三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墙根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有一个少妇拉着自己的孩子路过,顺手就将兄弟三人当了反面典型“孩子啊,你一定要跟你爹好好学手艺,不然将来就只能像这三个人一样,只能去讨饭了” 小孩子用力地点点头,向兄弟三人投去鄙夷的眼光,这让杨凌和小菠萝的脸上跟发烧一样的红润。杨凌没有办法,拉了拉菊花关的衣角,说道:“大哥,能不能别丢人了,咱们还是走吧!” “我不!”菊花关好像花痴一样,直愣愣地看着刚才那个姑娘消失的那个路口,说道:“让我在这呆一会,就呆一会就好。” “行了,人都走远了,春天也还远着点,你能不能别发花痴了!”杨凌的话里充满了埋怨。 “二弟,三弟。你们看刚才的那位姑娘如何?”菊花关忽然问道。 “身材还不错,笑起来也挺甜的!”小菠萝搭腔道。 “知我者二弟是也。刚才那位姑娘不仅美丽动人,而且心地善良。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妻子啊。”菊花关还不想醒过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客观地来说,那姑娘还没万秀一半好看呢,杨凌说道:“这事你想也别想,就这样的江湖儿女,光来历不明这一条,就能堵死你所有的幻想了。那个啥,大哥,这里真不能再呆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杨凌忽然用力拉了拉菊花关的衣角。 “别闹,三弟!”菊花关打掉杨凌的手,说道:“咱们又没有什么事,就在这再坐一会嘛,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杨凌叹一口气说道:“体验生活我是不反对的,关键问题,有人不想让咱们继续体验啊。”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一大帮的乞丐围了上来,菊花关这时候也终于回过味来了。起身说道:“三弟,你说得对,这时候的确不适合体验生活,咱们还是走吧!” “走?想哪走去?”那帮乞丐的领头人是一个癞子。站在最中央,讥笑道:“小子,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哪个地界的。就敢跑我的低头上来撒野?” 菊花关又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傻子,他经常混迹在市井之中。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当然不会说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样的废话。 杨凌笑道:“各位好汉,我们不是来要饭的,我们这就走!” “屁!”癞子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说道:“老子亲眼看到你们在这讨食吃,真当老子是瞎子不成” “瞎子倒不是,就是有点癞子。”小菠萝实话实说道。 “呦呵,你小子胆子挺肥的啊,找打是吗?” “别冲动!别冲动!”杨凌赶忙制止道:“这位好汉,今天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这就走,行不行?”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癞子斜着眼睛说道:“除非从我这裤裆地下钻过去,再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你们走,要不然,哼哼,看你们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卖了给那些寡妇当相好的,我还能赚几个钱花花。” 小菠萝身为菊花关的警卫队长,可不仅仅是保卫菊花关的安全,包括什么名誉权、肖像权都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闻听此言,小菠萝“霍”的一下就站起身来,抡起了手一掌扇了癞子一个大耳光,叫道:“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小心诛你九族!” 小菠萝这一下含愤出手,用的力气很足,顿时将癞子扇了个眼冒金星,还打落了他的一颗牙齿。癞子被打得一个踉跄,向后倒去,索性被后面的人给扶住了。 周围的人一看癞子被打,也不用癞子吩咐,纷纷抡起拳头就向兄弟三个袭来。杨凌和菊花关那点三脚猫的功夫顶多也就和太学那帮人打群架有点作用,这样的场合还真施展不出来。两个人躲在小菠萝肥硕的身体之后,顿时觉得安全感满满的,时不时还伸几下黑脚。 小菠萝家传的武功,是他家祖宗上阵搏杀留下来的精华,现在又担负着保护菊花关的重任,所以每一下都绝不容情,打得那帮人哭爹喊娘的,竟然稍微占了上风。 大街上的人,一看到有人打架,纷纷躲得远远的,连热闹也不敢看,都因为这帮乞丐就是一帮无赖,被讹上了,绝对是要命的事情。 好虎架不住群狼,这帮乞丐都是狠人,虽然暂时被小菠萝占了上风,但是他们人多,又纷纷重新围了上来。就连杨凌这个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来小菠萝体力开始渐渐不支了。 杨凌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今天似乎还有一个保镖,赶忙扯起嗓子叫道:“二师兄,你个王八蛋快给老子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给开除了,看看还有没有白痴愿意收留你这个吃货!” 杨凌对于二师兄的认知还是比较深刻的,这混蛋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丢了自己的饭碗。果不其然,杨凌话音刚落,二师兄就从天而降,一招逼开了人群“老板,你叫我?” “靠!这个时候别耍帅!”杨凌骂道:“你这个混蛋,不是存心看我笑话的吧?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二师兄叫起了委屈:“人太多了,刚靠拳头可不容易,所以我去找了个武器。”二师兄说完,深怕杨凌不信,赶忙亮了亮手中的木棍。 “行了,行了,老子没时间听你废话,快把这帮人给我赶跑!今晚给你加餐!” “好嘞!”二师兄欢快地答应一声,然后挺棒上前。 这帮乞丐平时也就靠着人多势众,欺负欺负一般人,遇上了二师兄这样的武功高手,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杨凌这时才发现,二师兄的拳脚功夫跟他的棍棒功夫貌似还有点差距,那一条棍子在他的手里,当真玩出了花,或扫、或戳、或劈,虽然招式很简单,杀伤效果却是非同一般,很快一大群的乞丐就在二师兄的棍棒底下都跪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都在痛苦呻吟着,杨凌也不想理这些人,只是找来了麻绳将为首的那个癞子给绑了。这才让小菠萝去不远的街外,叫了马车过来。 杨凌几个上车,先去了一趟顺天府,把癞子给丢在了门口,小菠萝又进了顺天府交涉了一会,三个人这才转了回来。 这样的小插曲显然不能影响道菊花关思春的心,菊花关要求杨凌必须找到那个姑娘的下落,杨凌据理力争,在菊花关的感情和物质的双重攻势下,杨凌最终还是落败了。菊花关答应杨凌,事成之后,可以送几本宫里珍藏的前朝春宫画给杨凌,不仅具有艺术观赏价值,又因为是前朝大家手笔,这收藏价值也是顶好的。 杨凌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损友,有一丝堕落,居然干起了拉皮条的活。可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能够欣赏一下古代的爱情动作片,杨凌还是豁出去了。 好在杨凌现在缺钱缺德,就是不缺人,由于足球联赛正处于休赛期,工作服务人员大多都是在闲置之中,杨凌像撒网一样的,把这些人都给撒了出去,并且告诉他们,凡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在做市场调查。杨凌也怕啊,沈老头又不是一个讲理的人,被他知道了,这一顿打估计是逃不掉的。 这种走江湖卖艺的人,都是属于那种居无定所的,京城又大,要想找他们说实话,也不容易。好在这些人,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热闹繁华的所在,因为客流量很大,观看表演的人也多。 不过令杨凌奇怪的是,接连好几天,那些热闹的街口,居然都没有出现那些人。这让杨凌很郁闷,菊花关这些天是整天地往杨凌这跑,每次来不问别的,就问那些人的下落,杨凌又不能变一个人给他。杨凌被菊花关逼得都有些神经衰落了。 更可气的是,菊花关这几天话里话外充满了浓浓的怨妇之情“三弟啊,都怪你,让我看到了那个万氏的另一面,又让我碰到了金娘。三弟啊,大哥活了二十年了,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你不看大哥的面子,就看那几副前朝画作的面子上,也得帮大哥找到金娘啊。” “屁的!你思春关我个毛事,还有这天下都是你家的,你不会自己派人去找吗?”杨凌埋怨道。 “我不管!”菊花关彻底变成了一个无赖“这样的事,除了咱们兄弟三个,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三弟啊,不是我说你,都说君忧臣辱,反正我现在很忧愁,难道你就不能感到一丝的耻辱?” 第一七六章菊花关的初恋 人们常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菊花关这边连恋爱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单相思,他已经不是盲目这么简单了,而是彻底变成了一个白痴。按照道理,菊花关原本的审美也不至于这么差,主要问题是那边万秀板着一张棺材脸,加上各种冷冰冰的话语,正是菊花关失望难过之时,那边忽然出现一个笑容甜美,又充满了爱心的人,菊花关的心门太容易被打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很巧,杨凌被菊花关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外面来报,说这边来了一队卖艺的,跟杨凌说的那些人很像。 菊花关一听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就要冲出去找人,杨凌赶忙一把拉住激动的菊花关:“大哥,别急,别急,你这么风风火火地出去,想干什么?” “当然是相认了!” “呸!”杨凌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们三个当初跟人家见面的时候,一见面就被人家当成了乞丐,你现在出去,哼哼,被她给认出来,你一个骗子的名头怎么着也逃不掉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菊花关现在的智商顶多五岁。 “这样啊,咱们先出去偷偷地瞧一眼,要真是他们呢,咱们再回头从长计议。” 杨凌三个跟做贼一样地偷偷潜伏了出去,还真是那帮人,菊花关激动之下就要冲出去相认,被眼疾手快的杨凌一把拉住“瞧你这熊样!豆腐就在那里。你急什么?咱们回去,先商量商量。” 菊花关这才不情不愿地跟杨凌转了回去。杨凌立刻让人去准备旧衣服,上回那种粗麻衣服就别了。准备衣服的时候,杨凌想了一套说法,就说兄弟三个人家道中落,又不善经营,所以败光了家产,上一回流落街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接受了金娘的一饭之恩之后,三个人痛定思痛,决定重新做人。就在杨凌这找了一份工。 小菠萝说道:“三弟,你可真是骗人的行家里手啊,这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遍了这么一大堆的说辞,要是让你出去骗女人,还不一骗一个准?” “应该不会吧,女人都很聪明的,以前,不是。是我在乡下的时候,怎么就一个没骗着呢?” 杨凌思索道。 那边菊花关已经迫不及待地换好了衣服,催促道:“你们两个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赶快去把衣服换了。咱们去相认去!” 杨凌这边的客流量说实话,其实也不算少了,只是这个时候。足球联赛还没开打,那些来交易所的商人。又奉行时间就是金钱的原则,没那个闲工夫来看卖艺。所以看卖艺的人并不是很多。虽然他们已经很卖力地在表演了,也博得了不少掌声,但是最后求人打赏的时候,人却少得可怜。 金娘还是甜甜地笑着,拿着托盘朝人群走来,待走到兄弟三个的面前的时候,菊花关挤出自己最美丽的笑容,说道:“金娘,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金娘也认出了菊花关,笑着说道:“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会在这?” “其实我们”菊花关还没说完,就被杨凌打断了,说道:“姑娘,上一回多谢你了,要不等你手头上先结束,咱们再叙叙旧?” “也好。”金娘歪着头笑了,然后继续走下去。 “三弟,你怎么不让我说话?”菊花关埋怨道。 “我敢让你说话吗?你看看你刚才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要不是我拦着,你能给全吐露出去了,我提醒你啊,你要是真还想泡妞的话,最好长点心眼。” 不一会,金娘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还有,你们怎么穿成这样,不讨饭了?” 被金娘一说,兄弟三个顿时脸红了起来,好在这样的情况,杨凌已经事先料到了,说辞也准备好了,菊花关一边佩服杨凌的急智,一边将杨凌编的瞎话给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们现在找到工了?”金娘高兴地问道:“我就说嘛,男子汉大丈夫,上街讨饭多丢人啊,这样好!”菊花关赶忙问道:“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说到这个,金娘立刻嘟起了嘴,说道:“我们打听了一下,说是杨家工场这边的人很多,客人们又大方,所以才来这边卖艺的,没想到这半天,才得了这么些赏钱。”说着还将托盘里的钱亮给兄弟三个看看。 托盘里不过才几十个铜钱菊花关一看,怜香惜玉的情怀又泛滥起来,说道:“这里杏花楼的菜色很不错,要不” “要不我们请姑娘吃包子吧?也算报答了姑娘上回请我们吃馒头的恩情。这杏花楼的包子薄皮大馅,咬一口满嘴流油啊!”杨凌说完,赶快拉着菊花关到了杏花楼里。 “你疯了,大哥!刚刚才说自己之是打工混口饭吃的,现在就要请人家进杏花楼吃饭,这里的饭菜可是很贵的,我们能吃得起吗?还有这里的伙计,哪个不认识我们?你不明摆着告诉她,我们在骗她吗?”杨凌埋怨道。 “是,是,是!都是哥哥的不是,幸亏有三弟在一旁!”菊花关赶忙道谢。 不一会,杨凌三个就捧了一大堆包子出来,送给金娘他们,金娘埋怨道:“你们这才找到工,又乱花钱了,这样不好,还是退一点给他们吧,反正又吃不了这么多!” 杨凌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老板人很好的,这包子就是我们的福利,不要钱的,每人每顿有五个呢,你们吃吧,这些都是不要钱的。” “真的?”金娘不可置信道,然后自言自语道:“要是嫁给这样的老板,那不就是每顿都有包子吃了吗?” 菊花关的脸色顿时黑得要挤出水来,对杨凌怒目而视,杨凌假装没有看到,越过金娘,走到她的那帮师兄前,说道:“这些包子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多谢上回兄弟们情意。” 众人客气了一番,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包子来,大快朵颐。 菊花关见状,也赶忙递了一个包子给金娘道:“这包子要趁热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尝一尝。” “谢谢你!”金娘接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顿时满口鲜香,里面的汤汁都流到了手上“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金娘夸赞道,两道眉毛好像月牙一样,两颊旁的酒窝,显现出来,特别甜美。 菊花关只觉得眼前整个人,都充满了颜色,就算金娘好不淑女地用嘴吸吮着手指上的汤汁,菊花关也只觉得这是真性情,一个人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出自己最真的一面。 金娘吃完了包子,再一次感谢道:“谢谢你们的包子!” “没事的,没事的。”菊花关呵呵笑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这个东西杨凌也早就想好了,赶忙说道:“大哥叫李观鱼,二哥叫李观波,我叫李观凌。” 金娘对着杨凌笑道:“他们的名字都还不错,就你的名字,真拗口!” 所有人都笑了,杨凌却黑了脸色,这取名字的事,又不是我擅长的事,干嘛这样打击我的自信啊! 金娘说道:“好了,包子也吃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要去哪吗?” “哦,那啥,老板派我们去做市场调查,我们也要走了。”杨凌答道。 “市场调查?”金娘很疑惑。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让我们去街上,店铺最多的地方,客人最多的地方,看看别人都卖什么,买什么。” “哦,这样啊,你们老板还真是个怪人!”金娘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别过了,后会有期!”金娘抱拳。 众人互相道别,这才送走了他们,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菊花关怅然若失。 “行了,大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杨凌拍了拍菊花关的肩膀说道:“再说了,我可是给你已经打好了埋伏,刚才我说,咱们是干市场调查的,他们卖艺肯定要找那些人多的地方去,到时候咱们再见面,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吗?” 菊花关收回目光,夸赞杨凌道:“还是三弟的鬼点子多啊,这里谢过三弟了。” “哈哈,这些事都是我千百次斗争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啊。” “可是这样好吗?”菊花关疑惑地问道:“万一要是被她知道了我们在骗她,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啊,”杨凌鄙夷道:“假如一个穷小子,假扮成富人去泡妞,到最后,那姑娘一定会离开他的,因为不诚实的人不能要;但是,如果一个富人,假扮成穷小子去泡妞,那姑娘就一定不会离开他的,因为姑娘爱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钱。” “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菊花关问道。 “真是木头脑袋!我想说的是,其实诚实问题对于我们而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她对你有好感,有了好感以后,你怎么骗她,也只是因为爱她,懂不懂?” “原来如此啊!”菊花关点头道:“那啥,三弟,能不能再解释一遍?” 第一七七章菊花关失踪 陷入爱情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菊花关就是,身为太子,每天放着一大摊的事,就是专门来找杨凌一同去看卖艺。 一个表演再好看,天天看,也是会吐的,更何况人家又不是傻子,哪有这么巧的事,能天天碰上啊。反正金娘每次问起的时候,菊花关总是一口咬定,绝对是因为做市场调查碰巧碰上的。 菊花关用了无数时间,终于对着金娘说话不再结巴,能够过过脑子,脸色也不再红得跟刚被煮了的螃蟹那样的时候,杨凌终于放心了。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金娘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眼神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明悟,看向菊花关的神情也有了一丝变化。 杨凌欣喜,虽然还是每天都需要陪着菊花关出来,但是杨凌总会拉着小菠萝去一边等候,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 小菠萝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有些担忧地说道:“三弟,你说我们这样做好吗?明知道大哥跟那个金娘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一直陪着大哥这样胡闹,我怕到最后不知道怎么收场啊。” 杨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你也看到了大哥的那副模样,我们不陪着行吗?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初恋,初恋是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刻,他会手足无措,他会患得患失,可是那甜蜜的感觉会始终萦绕在心头,一个笑,一句话,就是大哥现在的全部。” “可是这样的情况。总不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吧?” “到头来不过终归是一场梦,梦醒以后总是要承担痛苦的。不如就让他现在多享受一会,日后回忆起来。心虽然会很痛,可是在深处,总有那么一段回忆会填满那一片空虚,让他去吧。”杨凌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也流下了几滴泪。 “三弟,你怎么哭了?” “哦,没有啊,就是刚才风吹过的时候,有沙子迷了眼睛。”杨凌勉强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这菊花关的模样,心头忽然浮起一阵心痛,那个总是笑着,那个会在自己面前吐露心事,那个会和自己一起抬头仰望星空,那个自己鼓起所有勇气却始终不敢对她说出那几个字的女孩就这么浮现在了心头。往事一幕一幕,杨凌苦笑,原来无论今生或者来世,自己也把她锁进了自己的心底。这个时候,你可还会知道有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在想着你? 小菠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拍了拍杨凌的肩膀。 今天菊花关的收获。显然很是丰富,一路上都一个人在傻笑,将一个发春人所有的表情演绎地淋漓尽致。“三弟。你明天好像休沐了是吧?”菊花关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对啊,”小菠萝答道:“反正也没事。我在三弟这等你好了。” “没事,没事。反正明天我也没事,金娘说了,我这样老往她那里不好。所以,我明天就不出宫了。”菊花关笑着说道:“正好父皇留给我的功课,我也该清一清了,也给你和三弟放一放假。”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谈恋爱固然要紧,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的,别整天没事跟个花痴一样的,这样自己就会丧失了主动权了。”杨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知道了,知道了,”菊花关挥着手说道:“有两位兄弟,我何其幸运,多谢两位兄弟!” 菊花关的表现,杨凌也只是当做正常的一种恋爱表现,并没有放在心上,并没有过多的想下去,但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杨凌的心头。第二天,杨凌正在查交易所这一个月来的账目的时候,小菠萝忽然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杨凌这,失魂落魄地叫道:“三弟,不好了!大哥失踪了!” “啊!”杨凌“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快说,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失踪呢?” “我也不知道,”小菠萝喘匀了气说道:“我今天在家休沐,宫里忽然来人,问大哥是不是在我府上,说是大哥忽然甩开了所有人,就不见了。” “废物!”杨凌骂道:“二哥,你别生气啊,不是骂你!大哥虽然经常出宫,驾车的人总有吧,暗中保护的人总有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哥消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杨凌话音刚落,沈老头就来了,还没进门,沈老头就问道:“臭小子,太子在不在你这?” 等沈老头进屋,看着一脸黑色的杨凌和小菠萝的时候,沈老头也意识到了什么,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几岁,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凌迫不及待地问道:“昨天他和我们分别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怎么才隔了一天,就忽然玩这么一出?可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谁会让他受委屈啊,皇上虽然严厉,但是对于太子一向都是爱护有加的。护卫来报的时候,我们立刻审问了东宫之人,一个个都说太子殿下精神极好,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然后说要来找你。” “屁!”杨凌恨声骂道:“他昨天明明说,今天要留在宫里,清理一下这几天积累下来的功课的。” 在杨凌再三的询问下,沈老头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今天菊花关还是原样想着出宫,虽说没有小菠萝的相陪,但是太子出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京城的治安很好,就连驾车的人,也是武功高强之辈,等闲出不得事,更何况皇帝还暗中派了八个人,不分昼夜地保护着菊花关。走到一半的时候,菊花关忽然说口渴了,正好边上有个茶楼,于是车夫就停了下来,然后就陪着菊花关进去喝茶,喝到一半的时候,菊花关忽然说要上厕所,车夫本来要陪这一起去的,可是菊花关坚持不肯,车夫没办法只好在外面等,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菊花关出来,连忙追过去看,才发现菊花关已经不见了。 “盘问过茶楼里的人了吗?”杨凌追问道。 “都盘问过了,都说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被绣衣扣在茶楼里呢!” “绣衣?” “绣衣使者,归天子直接指挥,是亲卫军,连军饷都是内库里直接拨发,不归兵部管辖,所以有多少人也并不清楚,很神秘,太具体的我也知道得不是很多。” 看来这应该是类似锦衣卫那样的机构了“那还有别的什么线索吗?” “暂时没有了。” 皇宫里,御书房之内,皇帝虽然还镇定地坐着,可是那是紧握的手,却显示他此刻显然不是那么平静,在他的下面跪着八个劲装男子,长相十分普通,属于看过一眼,回头就忘的那种。 皇帝严厉地说道:“你们这些年保护太子从没有让朕失望过,太子也从没有发觉过你们的存在,可是为什么这次,却让太子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八人呐呐无语,只是匍匐在地。 “所有绣衣全部冲动,务必尽快找到太子!”皇帝狠厉地说道:“找不到太子,你们绣衣也没必要存在了,连这点事都干不好,养你们何用?” “是!”所有人齐声应道。 “小子,你赶快想想看,太子还会去哪?”沈老头焦急地问道。 “他在宫外也认识不了太多的人,一般都是来我这,好像连二哥家都没去过。”杨凌苦笑道:“再说他一个大活人,他长在他身上,他在哪谁会知道?” 沈老头痛苦地说道:“太子乃国之储君,岂可有半点疏忽,否则江山不稳,社稷不稳啊!”“别急,别急,”杨凌这个时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他在城里失踪的,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京城那么大,估计可能应该还在京城里,这城门都封锁了吗?” “还要你提醒吗?”沈老头说道:“一发现失态不好,就立刻发了信号,关闭了所有城门,对外只说发现了刺客,所以全城缉拿。庞胡子又调了五万军队进城,封锁了所有街道。” “那就好,我们现在可以慢慢找了。” “不能慢啊,”沈老头疾言厉色道:“当今陛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拖得越久,消息越容易被扩散,宗室的心恐怕要蠢蠢欲动了,恐怕太子无事,有心人也会让太子有事的。到时候内有宗室,外有藩王,天下难安啊!”杨凌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每代帝王会狠狠压制宗室,尤其是当今皇帝只有菊花关这么一个儿子,对宗室更是压制得非常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可是这就像弹簧一样,压制得越狠,反弹得也越狠,万一被他们知道了,恐怕会不择手段地选择除掉菊花关,毕竟大家都姓李,这皇帝谁不想做一做呢? 仿佛看出了杨凌的担心,沈老头也不知道在安慰杨凌,还是安慰自己,说道:“皇上已经直接命令所有宗室进宫了,名为保护,实则软禁,违者以谋反论处!” 第一七八章菊花关落难 在京城一处不知名的小院里,菊花关悠悠地醒来,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所有手脚。菊花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金娘,就在前一刻,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带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起远走高飞的。没想到此刻自己却成了阶下之囚,菊花关使劲挣扎着,那是上好的牛筋绳,浸过了水,越用力挣扎,就会勒得越紧。“金娘,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你们只是要钱,我们可以给你钱的,我三弟他很有钱的,可以让他立刻拿钱来的。” “太子殿下,我们自然知道你们很有钱,你们家坐拥天下,而那个姓杨的,也有陶朱公的本事,敛财的本事一流,可惜啊,你们究竟是主人的死对头,那你们就必须要死!”说话的是金娘的大师兄。 听了他的话,菊花关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绝非只是纯粹的卖艺的,自己的身份也早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但是菊花关依然目光炯炯地看向金娘,喃喃说道:“金娘” 金娘流着泪,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是不是当今的太子,李建业?” 菊花关有心否认,可是看向金娘的眼神,却终究软了下来,那双原本爱笑的眼睛里布满了伤悲,菊花关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李建业,当今的太子!” “好,很好!”金娘咬牙切齿道。 “哼,不错啊,这个时候居然有胆量承认!”大师兄冷哼道。 “师兄,我能和他单独呆一会吗?”金娘哀求道。 “师妹,你可别干傻事啊。要知道他不仅是主人的眼中刺、肉中钉,还是我们的仇人!”大师兄提醒道。 “师兄。我不会的,你相信我!” “咱们还是早点把他做了。省得夜长梦多的。”大师兄似乎还要坚持。 “他人就在这,又要跑去哪里呢?”金娘说道“求你了,师兄!” “好吧,我们就在门口,有事你叫一声!” 菊花关看着一帮人都出了门口,似乎还听到有人笑着说道:“原本还以为这一趟九死一生,没想到一来就顺利完成了任务,不知道夫人会怎么奖赏我们?” “闭嘴。少说点会死吗?” “老大,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他现在落在我们手里,要杀他不过是眨眼的事。京城那么大,我们又把他易过容的,等那些官兵找到这,恐怕他的骨头都被野狗吃了。等将来的时候,我们个个都是功臣啊!”后面的声音太小,菊花关就听不清了。菊花关抬头看着金娘。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是太子啊,我们杀不了狗皇帝,只能杀他的儿子了。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他就死在了外面。那滔天的洪水,是像我爹那样的人,拿命去填的!可是到最后呢。我爹死得不明不白,连抚恤的钱也没有。我娘就这么病死在我的眼前。我本想拉扯大我的弟弟,可是你们家那些狗腿子。还依然要来抢钱,没有钱,就打、就骂,我弟弟才那么小,不过骂了几句,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活生生打死了,你说,这个仇,我要不要报!”金娘说到最后,纵声狂吼。“对不起,我不知道。”菊花关沉默了。 “对啊,你当然不知道,你从一出生就享受着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可是你那些荣华富贵都是用我们这样的贱命换来的。”金娘流着泪继续说道:“幸亏我被收养了,从那个时候,我就勤练武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杀了那个狗皇帝!你知道吗,练武功是很苦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觉得累,也没有哭过,因为我的泪早就流干了,我的心中只有对你们的恨!” “金娘,不是这样的。”菊花关用力说道:“父皇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从小看着父皇每日批阅奏折都要到很晚,第二天又去要上朝,凡是哪里出了灾害,父皇都会吃不下饭,调集一切力量去赈灾,这些事情,我从小看到大,他真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话,你觉得那些枉死的人会相信吗,太子殿下?”金娘说道:“原以为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报不了仇,没想到老天终究是有眼的,将你送到了我们面前。你就如传说中的那样昏庸无能,居然为我这样的小女子放弃了所有,等将来你做了皇帝,这天底下又不知道还要添多少冤魂!” “金娘,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笑得是那么的甜,你心地善良,活泼开朗,我告诉自己,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可是你的影子就这么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我甩不脱,放不下,我的脑子里都是你的笑容。”菊花关哀声说道:“金娘,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他们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什么江山社稷,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 “你以为这个时候,说两句好听的就有用了吗?我不要听!”金娘捂着耳朵说道。 “这只是我的心里话,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菊花关忽然用力叫道:“就算你捂着耳朵,我也依然要说!我喜欢你!虽然在他们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江湖女子,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可是喜欢你有错吗?三弟对我说过,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错,爱情会让人盲目,会让人变白痴,可是我要告诉你,即使是下一辈子,我成了瞎子,我成了白痴,我也依然会喜欢你!我用了五百年的时间来祈祷,才让你走到了我面前,即使是死,我也愿意,你前面的人生我错过了,但是我再也不想缺席你的今后!今天我就要死了,我只求你,让我死在你的手上,这样我就算是做鬼也能跟在你的身旁。” 此刻的金娘已经泪流满面,她想去擦干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到最后只能放弃,抬脚就要走出去、 “金娘?”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让你黄泉路上也能做个饱死鬼。” 金娘推开门,外面的人站起来,大师兄问道:“师妹,你还好吧?” “师兄,我去做点饭食来,等他吃完了,我们就送他上路。” “既然你想,我也不阻止你了,师妹,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亲自动手,取他的性命。” “多谢师兄!” 另一边,杨凌忽然对外面叫道:“去把所有曾经被派到街上去找那个卖艺班子的人都给我叫来!” 沈老头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有线索?” “我也不知道。”杨凌苦笑道:“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子他私奔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看看有没有一点线索,能够知道那些人的落脚点。” “私奔?” “这个时候,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杨凌说道:“其实说实话,当初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激烈,居然会放下所有的一切不管不顾的。” 不一会,那些曾经被派出去过的人,都被聚集在了一起,杨凌问道:“我现在就想问一句,当初我派你们去街上寻找一个卖艺的班子,你们其中有没有人知道,哪怕一丝丝的线索,他们的落脚点。” 下面鸦雀无声,命啊,杨凌暗自感叹道。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人举起了手,说道:“老板,我上一回走亲戚,好像见过他们出现在一个巷子里。” “哦,太好了!”杨凌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襟,说道:“快,快告诉我,那些人到底住在哪里?” “老板,这个我真不知道,那里一大片都是房子,巷子连巷子的。”那人有些害怕地说道。 “不管了!”杨凌对沈老头问道:“你带来了多少人过来?” “不多,才一队人马。” “行吧,派一个人去通知庞太师,让他赶快率兵过来,我们先过去。让他带路!”杨凌说着一指刚才那个伙计。 “咱们这些人会不会太少了?恐怕搜不过来。”小菠萝担忧地问道。 “先去吧!”杨凌对家人吩咐道:“去,帮我把所有的保安都给我叫上,咱们这就出发。” “还有沿路帮我搜集狗过来,越多越好,老子不管你们是买的还是抢的,立刻!”杨凌叫道:“对了,上回一起穿过的粗麻衣服还在不在?也给我找出来。” 站在伙计带路的那个巷子口,杨凌只觉得脑子疼,这里可以说是整个京城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虽然并不像城南一样到处都是窝棚,但是这里的屋子一间挨一间,密密麻麻的,更关键的是,这里真是巷子套巷子,巷子连巷子,不是这里的住客,恐怕都容易在里面迷路。 不过好在,随着整齐的脚步传来,庞太师也带着人以尽快的速度赶来了,庞太师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问道:“是不是有太子的下落?” 沈老头苦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太子很可能隐藏在这一片民居里。” “那还等什么,我带了一万人过来,就算是把这里都拆掉,也要找到太子。” “太师别急,”杨凌劝道:“我不知道太子是不是有意躲着,还是被绑架什么的,万一有一点风吹草动,肯定会惊着人的,所以我的意思是仔细搜,但是也要轻轻搜。” “杨小子,你想急死我不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吗?” “太师稍安勿躁,我已经吩咐人搜集尽量多的狗来,到时候,几个人牵一条狗,分散开来搜,这样的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第一七九章生死一刻 金娘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饭菜的香味瞬时飘散在屋里,金娘说道:“师兄,先吃饭吧,我进屋喂他吃这最后一顿。” 大师兄说道:“好,吃饱了,就送他上路。” 金娘端着饭菜走到菊花关面前,说道:“这一顿,你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吧,黄泉路上你也是一个饱死鬼。” “多谢!”菊花关说道:“只是我现在手脚都被绑住了,还得靠你喂我了。” “这个自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我这一辈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尤其我三弟更是个中好手,可是这一辈子我最忘不掉的味道,是你那天给我的馒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吃几个,更何况还是你亲手做的。”菊花关看向金娘。 迎着菊花关的眼神,金娘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落在她手上的馒头上。沾了泪珠的馒头有一些发苦发咸,但是菊花关依然大口大口地吃着,不时停下来,夸赞几声:“真好吃!不知将来谁会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菊花关的这话,让金娘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也止不住,菊花关安慰道:“别哭了,你马上就大仇得报了,应该高兴才是。笑一笑吧,让我临死前,再看一看你的笑容,有了你的笑陪着我上路,我不会孤单的。” 说实话,这些临时搜集来的狗,其实很不靠谱,又没有怎么训练过。这侦搜能力很一般,不是在路边找骨头吃。有的甚至将牵着它们的官兵的腿当成了树干,一泡热尿就撒在了官兵的裤腿上。杨凌也没有办法。这时代什么仪器都没有,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只能靠这些狗了,希望能够借助它们敏锐的嗅觉。 沈老头和庞太师等得焦躁,沈老头来回踱着步,庞太师破口大骂道:“沈小三,别踱了,晃得我头晕。” 沈老头不理庞太师,看向杨凌。问道:“小子,你这主意靠谱吗?”听着沈老头这话,庞太师也不禁把目光再一次投向了杨凌。 “这个时候你能想出比我这这主意更靠谱的主意吗?”杨凌斜着眼睛反问道“反正都是大海捞针一样的找,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照你们自己的办法去找,我带些人留在这儿就够了。” 仿佛为了验证杨凌的话一样,忽然有人来报:“太师、相国,有线索了。” 三个人同时一喜。赶忙问道:“在哪里?” 那士兵回道:“本来这些狗四散寻找,都会叫几声,但是有一处民宅,好些狗最后都停在了那个门口。所以标下胆敢猜测,此处必然有线索,所以赶快来报。” “好!”庞太师抚掌大笑。说道:“此事你做得很好,报上名来。回头我会让兵部嘉奖于你们。现在赶快带我们过去。” 那士兵心中一喜,恭敬地道:“多谢太师!太师、相国。这边请!” 那处宅院里,正吃着饭,大师兄忽然摆摆手,说道:“对了,你们也没有听到好像狗叫得特别凶?”大师兄又侧耳再仔细听了听,对一个人吩咐道:“黑子,隔着门缝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个叫黑子的隔着门缝仔细看了看,却见门外除了狗叫得特别厉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赶忙回来报告道:“老大,外面没有什么。” 大师兄想了想,说道:“行了,别吃了,我估计官兵已经在这一带搜索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先杀了太子,这样就算是死,我们也算对得起夫人的一片恩情了。” 大师兄当即挺了手中的东西,拿了一把尖刀,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对菊花关狞笑道:“你那些狗腿子,找得还挺快的,可惜啊,他们还没找上门来,我现在要杀你,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哈哈,太子殿下,准备受死吧!” 菊花关惨然一笑,说道:“自从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打算能够活着走出这扇门,要动手就尽管动手吧!”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过奈何桥的时候,千万别喝孟婆汤,记住老子这张脸,是我杀了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大师兄说完,猛然举起了尖刀。 “等等!”菊花关大叫道。 “哈哈,老子还以为你不怕死呢,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死到临头,也不过如此。”大师兄鄙夷道。 菊花关苦笑道:“这世间,有哪个人不怕死呢?不过,在你们杀我之前,让我再多说一句话吧。” “好,老子今天就送佛送到西!反正你已经落在了老子的手上,谅你也没有别的什么花招!有什么狗屁,赶快放,当心黄泉路上憋死你!” 菊花关目光炯炯地看向金娘说道:“金娘,我就要死了,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我跟三弟学了很多谎话,可是我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绝对都是真的,我对你的心也是真的,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的话,我不要做太子,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你!” 门外的杨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哪个王八蛋在骂我?” “好了,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你动手吧!”菊花关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口中喃喃道:“父皇,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儿子!二弟,三弟,愿我们来世再一起做兄弟!” “老子成全了你!”大师兄举起尖刀,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径直刺向了菊花关。 菊花关闭着眼睛,仿佛也能感到有劲风吹在脸上,可是那刀却迟迟都没有刺在自己的身上,菊花关只听到大师兄说道:“师妹,你”紧接着就是“当啷”一声,那是金属落在地上的石砖的声音。 菊花关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只见那些汉子,此刻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呻吟着,菊花关再看向金娘,只见金娘正泪流满面,对大师兄说道:“师兄,对不起,我真的下不去手!” 大师兄抬起头,恨声说道:“师妹,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大仇了吗?你难道忘了夫人平时的教导了吗?这个时候,你别犯傻,快把解药交出来!” “师兄,对不起,可是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好,你不想让我杀,那你亲自杀他,你杀我啊!”“我也下不去手!”金娘捂着脸庞哭泣道。 “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有官兵搜过来了,再不快点,我们全都要死!”大师兄声嘶力竭地叫道。 “我不能,我下不去手啊呜呜!”金娘只是捂着脸庞蹲在地上哭泣。 “好,好,好!”大师兄连说三个好字,忽然一脸的决绝。 “金娘小心!”菊花关大吼一声,好像忽然爆发出了力量,用肩膀抵开了不知所措的金娘。 “嗤”的一声,是大师兄手中的尖刀划开了菊花关的衣服,顺便也割破了菊花关的皮肤。 “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嘛!”大师兄说道:“既然这样,我呆会处理那个叛徒,我先杀了你!” 金娘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大师兄此刻全身上下都在流血,原来为了抵抗药力的作用,大师兄不惜自残,让自己保持清醒,趁着刚才金娘发愣的功夫,准备先杀了金娘,防止金娘再碍事,然后再杀菊花关。可惜被菊花关奋不顾身的一挡,刀偏离了方向,却也刺中了菊花关,好在伤势并不严重。 金娘见大师兄还要继续刺向菊花关,想也没想,就从怀里掏出了匕首,上前替菊花关挡下了这一刀。 大师兄见几次三番的都不能置菊花关于死地,不禁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叛徒,忘了夫人交待的了吗?你别傻了,别以为他说几句好听的,你就当了真,他们这样的人,嘴里能有几句真话?你早点醒醒吧,让我一刀杀了他,大家早点了结!” “不,师兄,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既然这样,那你也去死吧!”大师兄脸上浮现出狠厉,放下菊花关,先扑向了金娘。 金娘没办法,只好回击,本来金娘的武功是不如大师兄的,可是此刻大师兄有伤在身,时不时还要抵抗药效,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而金娘显然也不想痛下杀手,两人你来我往的,堪堪打了一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门外的小菠萝脸色急变,有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叫道:“不行了,里面有打斗的声音,所有人都跟我冲进去!” 杨凌一把拉住小菠萝,说道:“二哥,你慢点,万一里面的人要对大哥不利呢!” “管不了这许多了!再不进去,恐怕什么都晚了!”小菠萝大吼一声,从边上的军士手里抄过一把刀,一脚就踹开了院门。 一见小菠萝冲了进去,庞太师赶忙也叫道:“都跟上去!务必注意保护里面的人的安全,里面的人尽量都抓活口!” 第一八零章心痛 小菠萝冲进屋子的时候,却看见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再看看那个金娘正和大师兄缠斗在一起,再看看地上的菊花关,正被绑住身体,身上流着血。小菠萝的眼睛霎时就红了,大叫一声,就扑向正在缠斗的两个人。 大师兄看到小菠萝以后,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想逃脱升天看来是没希望了,只要能杀了菊花关,今天依然是值得的,于是丢下了金娘,也不顾小菠萝,径直扑向了菊花关。可惜他身上带着伤,动作有点迟缓,被金娘拦了下来。小菠萝也不敢大意,招架住大师兄的攻击。 替菊花关护住安全,小菠萝手中的长刀一横,劈向大师兄,这一刀是小菠萝含恨劈出,大师兄还真不好接下,只得选择避让,却听“当”的一声,却是金娘替大师兄挡下了这一刀。 小菠萝一看,不禁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这两个人本就是一伙,小菠萝想也不想就劈向了金娘。小菠萝的武功其实还是很错的,以一敌二居然稍微还能占到上风。 这时候大批的官兵也涌进了院子里,团团围住了房间,可是房间里很小,这帮士兵擅长的是沙场打斗,这样的纯粹考校个人武力的时候,真不是他们的特长,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定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在打斗。 杨凌、沈老头和庞太师也在众人的保护之下,进了门,看到地上的菊花关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菊花关被人绑着手脚,身上还留着血。模样很是狼狈,但是那双眼睛却亮。想来应该没有大碍。 大师兄眼见官兵都到了,很是着急,他忽然瞅准一个机会,卖了一个破绽,小菠萝见状果然大喜,径直取向大师兄,而这时候金娘果然又帮他来抵挡,这是这一个机会,大师兄跳出战圈。不顾一切地冲向菊花关。 菊花关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金娘身上,却见小菠萝这一刀狠厉无比,连忙脱口而出,大叫道:“金娘小心!” “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大师兄狞笑着刺向菊花关。 小菠萝回头一看,再也顾不上金娘,拼着受伤的风险想要来救,可是终究晚了。 金娘也听到了,看向大师兄,不禁大叫道:“不。师兄!” 这是最后一击,不成功便成仁,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大师兄这样想到。 可是就在刀尖离菊花关的心口不过几寸的地方。却怎么也刺不下去了,原来是二师兄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战圈之内,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二师兄自小练的都是横练武功。手上的力着实不少,大师兄眼睛都红了。大叫道:“秃驴,放手!” 二师兄倒是很实诚的一个人。这个时候还知道回答:“不能放!” 杨凌在外叫道:“二师兄,别废话了,这个人打伤或者打死都随便你,回头给你加餐啊。” 加餐的诱惑显然不小,二师兄的眼神顷刻之间都在发亮,铁手一扭,大师兄吃痛,手中的尖刀落了下来,差点因为重力的作用,又插到菊花关的身上。 菊花关堪堪躲开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攻击,苦笑着说道:“大师,你能不能靠谱点,别到最后我却死在你的手上,我和三弟多亏啊!”二师兄憨憨一笑,忽然一掌拍在了大师兄的胸口上,大师兄抵挡不住这股大力,被打出去老远,一直靠到了墙边才停下,冷哼一声,忽然大口大口地吐出血,甚至还能听到他骨头断裂的声音。 金娘丢下了小菠萝,赶快跑到大师兄身边,跪下来,哭泣道:“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啊!”基本这个时候,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杨凌三个这时候也走进了门里,庞太师说道:“只要你说出今天的主谋,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杨凌暗叹一声,哪有做人这么诚实的,换我明知道要死,我也不会说出主谋的,杨凌换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来,乖,把你幕后的主谋说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的,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太不值得了。金钱、美女,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多少。” “好啊,”大师兄已经被疼痛痛得麻木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而去,不过大师兄还是龇牙一笑,说道:“让你的孙丹菲陪老子睡上几夜,说不定心情好了,会给你透露一些哦。” “靠!这个时候居然还敢占老子便宜,老子饶不了你!”杨凌一听就眼睛红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可是纯爷们都不能接受的奇耻大辱啊。 “冷静!冷静!”沈老头赶忙拦下发狂的杨凌“他这是故意要激怒你,快点杀了他呢!” 被沈老头说中了心事,大师兄眼神有些慌乱,杨凌得了沈老头的提醒,也冷静了下来,冷笑着说道:“哟,这心思倒是不简单啊,老子就不杀你,老子回去还要把你医治好,然后让你尝尝我在书上看来的酷刑,死有什么可怕的,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怕的就是求死不能!” “嘿嘿,可惜你看不到我求死不能的时候了,”大师兄嘿嘿笑着,眼神狠厉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了金娘的脸上,杨凌甚至看不出那到底是恨还是爱“可惜啊,可惜,功亏一篑,不过,姓杨的,我提醒你,你和那个太子,总会死在我们的手上的。”说完头一歪,就此断了气。 “不师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金娘伏在大师兄的身上嘤嘤哭泣着。 眼见大局已定,庞太师赶忙让人进来,将地上那些昏迷的人都拖出去,总会能在他们口中问出线索的。 菊花关在地上叫道:“哎呦,这个时候能给我松绑了吗?都快勒死我了!” “靠!你不说我还忘了!”杨凌说一声,赶忙走过去帮菊花关手忙脚乱地松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帮越忙。 菊花关苦着脸说道:“三弟,你到底会不会松绑啊?” “要不你自己来?”杨凌没好气道。 “我要是能自己松绑,我早自己松了好吗,还要你干嘛?” “靠!”杨凌骂一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绳子啊,怎么这么难解?” “三弟啊,你这手可比不上你脑袋一成的聪明啊,”菊花关建议道:“那里不是有刀子吗?直接划开,不就好了吗?” “你早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纯粹是想看我笑话是吧?”杨凌埋怨道。 “就算要看笑话,也是看我的,关你什么事?”菊花关苦笑。 此刻所有人都停在了杨凌和菊花关斗嘴上,全然没有察觉那边金娘已经停止了哭泣,握紧了手中的刀,忽然兔起鹘落,径直捅向了杨凌的后背。 这一切菊花关是第一个看到的人,菊花关大声叫道:“三弟,小心!”然后用头用力一顶,将杨凌顶开了老远。 这个时候的菊花关完全暴露在里金娘的眼皮底下,急进之中,金娘一看,目标忽然变成了菊花关,脸色一变,赶忙收住。这个时候小菠萝和二师兄都反应过来了,小菠萝拔刀上前,二师兄则是拍出了自己的一掌。 “不要!”菊花关赤红着眼睛叫道。 可是已经晚了,小菠萝的刀率先刺到了金娘,然后二师兄又给金娘的后背重重地来了一掌,小菠萝的刀穿体而过。金娘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菊花关瞪着眼睛看着金娘眼中的生气再一点一点抽离而去,菊花关忽然疯狂地用地上的刀蹭着绑着自己的绳子,也顾不得身上已经被划出了许多口子,然后跑向金娘,扶住了正要软下来的金娘。 “金娘,金娘!你不会有事的!”菊花关将金娘揽在自己的怀里大声叫着。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金娘在吐血的呻吟声。 “大哥,对不起!”小菠萝走过来,小声道歉。 “出去!” “太子殿下”沈老头上前一步,还要再劝。 “都出去!”菊花关大叫道。 杨凌见状,没办法,赶忙拉了拉小菠萝的衣角,又簇拥着沈老头和庞太师出了门去,沈老头不甘心地说道:“小子,这个时候,你身为太子最好的兄弟,难道不知道劝一劝?” “劝什么?”杨凌不屑道:“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横死在自己面前,谁敢劝,谁能劝?现在最好的就是让他们安安静静走完这最后的路。” 菊花关用手用力地按着金娘的伤口,满手都是血,哭泣地哀求道:“金娘,你不要死,你等着,宫里有很多御医,还有很多名贵的药材,你一定不会死的!” “不用了,”金娘轻轻地摇着头,说道:“我就要死了,你不要哭,我只希望将来你当了皇帝,一定要当个好皇帝,千万别再让人受苦了。” “好!”菊花关连连点头“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下一辈子,你别做太子了吧,这样我就能喜欢你了!” 菊花关刚要答应,却见金娘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嘴角挂着他们初见的时候的笑容。 “啊”菊花关仰天长啸,只是紧紧抱着自己怀中的女子。 第一八一章三生石 屋外的人听到菊花关的惨叫,不顾一切地又冲进了屋子,看到的是菊花关正抱着金娘的尸体,正哭得伤心,他怀中的女子已经永远长眠在他的怀里了,只是她嘴角挂着的笑,一如那个上午,留在菊花关的心里,如阳光一般灿烂,却怎么也驱不散菊花关此刻的阴霾。 杨凌其实想过千百种结局,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的人看着伤心的菊花关,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其中以小菠萝最为内疚,那一刀是他刺的,即使没有二师兄的那一掌,金娘也是会死的。这个时候前因已经不需要问了,差不多也能猜个大概,以那个大师兄的狠厉,菊花关能活到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金娘救了菊花关,现在小菠萝亲手杀了金娘,今后兄弟两个人该如何相见,又该如何相处?想到这里,小菠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 仿佛看穿了小菠萝的担忧,杨凌搂过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担心,那个时候,你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大哥不会怪你的。” 小菠萝苦笑了一下,没用再说什么,看向菊花关的眼神满是歉疚。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菊花关在哭泣,等过了很久,沈老头见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只好踏出一步,说道:“太子殿下,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速速回宫。” “走开!”菊花关咆哮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沈老头没办法,先是看向庞太师,沈老头都被吼了。庞太师当然不会去自讨苦吃,只是将脸转到一边去。沈老头没办法。又盯着杨凌看着。 杨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不过杨凌劝导人的方式。显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杨凌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一脚踹在了菊花关的身上,踹得他一个不稳,杨凌想想又不过瘾,本来还准备再去抽他两耳光,想想算了,毕竟是太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杨凌又恨恨地踢了他几脚。这个过程里,菊花关始终不发一言。 小菠萝赶忙上前一步,抱住暴怒中的杨凌,劝道:“三弟,不能再打了,他毕竟是太子啊!”“太子?”杨凌戟指大骂道:“平时胡闹也就罢了,关键时刻这么不负责任,你可知道为了找你,整个京城都鸡飞狗跳?你这样的太子。今后当了皇帝,你让人如何能够指望你?责任,你懂不懂什么叫责任?你以为你准备为爱私奔,是不是很伟大?狗屁!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懦夫!早告诉你了,生活就像强奸,你可以选择反抗。但是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力量,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如果不是你选择了这样不负责任的逃避。你也不会身陷险地,金娘也不会死。金娘。都是你害死的!你是害死金娘的凶手!” “我不是!”菊花关被骂得忍无可忍,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霍然站起来揪着杨凌的衣服,赤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不是我害死的金娘!” 杨凌毫不避让,也盯着菊花关的眼神,说道:“就是你害死的她!你们本来是不能交集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为了逃避你原来的那场婚姻,你根本不会移情于她。她依然只是个刺客,可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她会活下去的!” “你胡说!”菊花关一拳就砸在了杨凌的脸上。 杨凌本想回击,却被小菠萝紧紧拉住,杨凌大叫道:“二哥,你放手!今天看我打不打醒他!” “不能啊,三弟,你千万冷静!”小菠萝哀求道。 “猴子偷桃!”听到这声,小菠萝本能地身子一缩,准备用手去保护自己的裆部。 趁这个功夫,杨凌挣开了小菠萝的束缚,立刻揉身上前,和菊花关厮打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呆了,就只见两个人拳来脚往的,不一会两个人都挂了点彩,一点也看不出两个人是最要好的兄弟。小菠萝还要上前再拉架,庞太师上前一步,制止了小菠萝,轻轻摇了摇头。 不一会,两个人都被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杨凌指着躺在地上的金娘说道:“你回宫吧,她交给我,我把她葬在我那的后山上,以后你想她了,随时来看她。” 菊花关道了声谢,走过去轻轻抚摸着金娘的脸庞,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可惜我永远都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不过,你不要伤心,因为你永远都在我的心里。下辈子,我不要做太子,你等着我!” 菊花关说完,从地上捞起金娘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血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和金娘的血混合在一起“看,我们在一起了,血脉相连!”接着又割下自己的一撮头发,送到金娘的手里,轻轻让金娘握紧了拳头“下辈子,别忘了我!” 菊花关将金娘轻柔地放在地上,说道:“三弟,麻烦你了。” 杨凌看菊花关做完了这些事,也舒了一口气,说道:“没事,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菊花关又看向小菠萝,说道:“二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一次了。” “没事,没事,就像三弟说的,我们是兄弟,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的。”小菠萝说道。 菊花关站起身来,吐了一口气,又最后神情地看了一眼金娘,说道:“回宫!” 等菊花关走远了,沈老头上前来拍了拍杨凌的肩膀,说道:“小子,下次别这样了,他毕竟是太子,君恩难测,你刚才的举动很不明智啊!”“屁!”杨凌恨声说道:“我只知道那是我的兄弟,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沈老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走了。 杨凌看了看地上的金娘,笑着说道:“一辈子能有一个人为你疯狂一次,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了吧?你会永远在他心里的!” 杨凌的笑,牵动了伤口“哎呦!疼死我了!”杨凌抚着伤口,对外面叫道:“来人!” 其实菊花关一没事,庞太师就派人回去给皇帝报信了,听了消息的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位置上良久无语。当满身是伤的菊花关跪在皇帝的书房门口的时候,皇帝忽然又狠下了心肠,只是让菊花关就这么跪着。 “陛下!”王忠走进来,说道:“太子殿下他身上带着伤,再这么跪下求恐怕要落下病根子的呀,请陛下原谅了太子殿下吧。”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不然他不会记住教训的。”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一个男人,将来整个国家的担子都在他的肩膀上,必须学会坚强!” 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一点一滴,打在菊花关的身上,很快就将菊花关淋湿了。冰冷的雨水,让菊花关冷到了骨髓里,情不自禁地开始打冷战,却始终没有挪动地方,依然坚持跪在书房外。 王忠叹了一口气,去外面劝道:“太子殿下,下雨了,你还是等陛下消消气再来吧!” “我做错了事,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不要再劝了,我就在这里忏悔我的过错,一直到父皇原谅了我为止,你不要再劝了。”菊花关倔强道。 王忠无奈又回到了书房里,对皇帝跪下,不住地磕头,说道:“陛下,不能再罚太子殿下了,此时太子殿下身体很虚弱,万一邪风入体,后果不堪设想啊,请陛下原谅太子殿下了吧!”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这才慢慢起身,慢慢走到了外面。 “父皇,儿臣知错了!”菊花关跪下请罪道。 皇帝一把推开了赶来要给皇帝撑伞的王忠,说道:“身为太子,遇事逃避,你说,你这样,我将来如何放心将江山社稷交给你,如何将黎民百姓交给你?” “儿臣知罪!”菊花关深深地匐在地上:“请父皇保重身体!” “还死不了!”皇帝冷哼道:“有你这样的儿子,朕如何能死,只怕到了地下,也要被列祖列宗唾骂!” “都是儿臣的错!” 皇帝看着一直请罪的菊花关,忽然转头对身边的王忠,说道:“拟旨,萧波罗公忠体国,兢兢业业,授男爵,再荫一子。” 皇宫里后来的事,杨凌并不清楚,他让人仔细收殓了金娘,然后亲自扶棺回了住处。孙猎人一看不禁吓了一条,看着满身狼狈的杨凌,心疼地只抹眼泪。 杨凌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别哭了,以后我们也要更珍惜对方。” 紧接着杨凌又将菊花关和金娘的事说了一边,孙猎人少不得又流了好些眼泪,杨凌说道:“在后山找个清净的地方,让她安葬吧!别让人打扰了她!” 杨凌只想让金娘安安静静地沉睡在自己的后山上,想了想,也不能太孤单了,于是去书房里让孙猎人写了个几个字,就当作她的墓志铭吧。 三生之石,永镌我名,来世再见,勿要相忘。 第一八二章太子大婚一 菊花关本身就带着伤,又在雨中贵了好一会,初春的雨水依然很冷,加之又要面对最心爱的人的去世,心神受创,一下子就病了,病得很严重。 虽然萧府上下对小菠萝的封赏看到很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惊喜,这就意味着小菠萝将来会有三个儿子可以继承爵位了。不过小菠萝显然高兴不起来,为了怕跟菊花关造成嫌隙,这些天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菊花关。 这一天,小菠萝忽然来到了杨凌这,问道:“金娘他什么时候下葬,大哥想来看她最后一眼。” 杨凌叹了一口气说道:“让大哥养好病,我这每天用大量的冰块保护着金娘的肉身,等大哥的病好了,再让大哥送金娘最后一程。” 菊花关听了小菠萝的回报以后,不顾小菠萝的劝阻,执意要尽快再去杨凌那一趟,说道:“今年本是我们兄弟三个成亲的日子,金娘她一直停在三弟家不好,还是让金娘早些入土为安吧。” 菊花关是被禁足的,为了这个事,菊花关不得不再次去找皇帝请旨。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不发一语的菊花关,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等菊花关将要退出去的时候,才说道:“多带一点护卫。” 等菊花关再次见到金娘的时候,菊花关没有哭,也没有掉泪,只是楞楞地看着金娘,她始终嘴角挂着笑。“金娘,我是太子,我的责任很重!我向你发誓。我将来会当一个好皇帝,绝对不让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悲剧在发生!” 等菊花关看到刻着“三生之石。永镌我名,来世再见。勿要相忘”这十六个字的石碑的时候,菊花关有些激动,对杨凌道谢道:“多谢三弟,这块碑很好!”有些话杨凌也不知道怎么说,倒是孙猎人对菊花关说道:“太子殿下,做女子的,一辈子能被一个人深深的喜欢,就是最大的福分了,金娘她九泉之下。一定很安心。” “多谢弟妹的宽慰!” 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装着金娘,也装着菊花关深深的爱恋,一起埋葬在了杨凌的后山上,菊花关吐了一口气,对杨凌说道:“三弟,移植些桃树过来吧,别让金娘过得太孤单了。” “好,回头我就让他们办。”杨凌想了想。还是问道:“金娘他们受谁指派,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提到这个,菊花关就满脸的狠色,不过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帮人都是死士。那些被抓回去的人,一见事情败露纷纷选择自尽,所以什么线索都没有问道。不过。我倒是听他们说过,他们的领头之人。应该似乎是个女的。” “是不是称为夫人?”杨凌心中一动,赶忙问道。 “不错。的确是称为夫人的,怎么三弟你也知道?” “不瞒大哥,上回的假球事件似乎就是这个夫人主导的,甚至后来我也遇刺,我也猜测是不是这个夫人主导的。”杨凌苦笑道:“我一开始还想着这个夫人是不是我爹当年玩完就甩的女人,所以来找我报复。不过现在这种猜测应该不成立了,她连你都想杀,看来她所图不小啊。” “此人隐在暗中,所图又不小,三弟啊,看来以后我们两个人都要小心一点了。” 杨凌不知道为何想到了那个在明朝时候有名的宗教首领——唐赛儿,于是杨凌说道:“你说这个夫人会不会是某个邪教首领,所以才对我们两个如此觊觎?” 菊花关眉毛一扬,想了想说道:“三弟这个猜想不错,回头我就禀报父皇,严加追查。”紧接这菊花关的脸上浮现出戾色“只要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她为金娘偿命!”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人们开始脱去厚重的冬衣,迎接这来之不易的春天。更重要的是明天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了。众所周知,当今天子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太子娶的妃子,将来必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皇帝为了菊花关的婚事,宣布天下大赦,这让天下臣民无不歌颂,吾皇圣明,当然这种大赦只对那些轻度犯人有效,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十恶不赦,那些犯人就没有办法沐浴皇帝的恩德了。当然有些不是很严重的犯罪,但是如果被皇帝亲自打上“遇赦不赦”的标签,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的人请自行脑补。 太子大婚,顺天府忙得是团团转,那些不开眼的人,一个个被凶神恶煞的衙役们请喝茶,忙完了这些不算,又要上大街上,挨家挨户地让人做好各自门前的卫生清理工作。 京城现在是全城总动员,就只为让菊花关的婚礼能够热闹而又和谐地进行。 看热闹的人,总是很开心的,但是被看热闹的人就不开心了,菊花关这个当事人当然没事,这可苦了杨凌和小菠萝,身为太子的文武走狗,早在三天前就被接到了皇宫里,天还不亮,就有礼部的官员来教导两个人礼仪。练了成千上百次的东西,在这些人眼里总还能找到错误,杨凌本想塞点钱让他们敷衍敷衍的,没想到这帮王八蛋钱照收,错误也照挑,害得杨凌回头就去菊花关的寝宫里砸了几个花瓶来泄愤,美其名曰,碎碎平安! 没有办法啊,礼部虽然表面上排在六部之首,但是自家苦自己知,这个衙门油水少得可怜不说,而且存在感也很低。好不容易赶上太子大婚,当然都死命地刷存在感,好让皇帝或者太子记住自己,然后去别的部门。 菊花关这几天很忙,忙得甚至有些痛,夜夜笙歌,中国人对于生理健康一向是讳莫如深的,一般人家娶媳妇,都是爹娘拉着儿女在房间里,然后从箱底拿些春宫出来,就当是上课了,这也是中国压箱底这个名词的由来。 天子之家,当然不会这么小气了,直接真刀真枪来实战,皇帝特意挑选了四名女子来给菊花关上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这些女子其实也很苦,要是万一将来不被太子妃认可,将只能打发到寺庙道观里青灯古卷一辈子。为了能够将来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得到菊花关的宠爱,所以这些女子虽然也没什么经验,依旧锲而不舍地一遍一遍挑逗着菊花关的神经。 杨凌看着菊花关苍白的脸色,有些羡慕,又有些担忧,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卖力?色字头山一把刀,你想死啊?” 菊花关无奈地说道:“都是可怜人,她们在我面前一哭,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杨凌叹一口气,说道:“原来你是被强暴的那个啊,对了,滋味怎么样?” 菊花关苦着脸道:“一开始的确很爽,但是去得也快。到了后来,虽然时间久了,但是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对了,三弟,你的那个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杨凌咬了咬牙,啐道:“咱们平日说说就行了,你现在不仅和我交流你的房事,还要问我的房事,要是让文武百官听到了,你一个昏君的帽子恐怕是摘不掉了。” “咱们不是兄弟吗?私下里探讨探讨,就当是切磋了!” “这个我可不敢跟你切磋,也不想和你切磋,我口味没那么重!” 杨凌赶忙岔开问题,问道:“虽说这里面有那些女子勾引你的成分在,但是到了后来,你也应该明白了一些,也没必要咬着牙硬上吧,你真要把自己当人干一样榨啊?” 菊花关走到窗口,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们在给东宫装饰,叹一口气说道:“我的太子妃你也看到了,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和她过一辈子,明日我准备马马虎虎应付她一下,然后就把她像个泥菩萨一样供着,绝不再近她的身。” 杨凌暗暗吃惊,看不出菊花关对那万秀的怨念如此之深,看来这对夫妻,恐怕一辈子都要相敬如冰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宫人来报“殿下,陛下派了一位太虚道长,前来给殿下祈福,保佑殿下将来多子多福。” 肾虚道长?只是这个时候派宗教人士进宫算哪门子的事啊,不过菊花关和杨凌还是迎了出去。 今天的肾虚道长,一身新灿灿的道袍,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正一本正经地站在东宫门外,等候太子的接见。 待看到杨凌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肾虚道长的仙风道骨立刻就没有了,想逃又不敢逃,这里可是皇宫,能跑到哪去啊。 “道长好啊!”菊花关客气地说道。 “太子殿下安好!”肾虚道长回礼,又惊喜地对杨凌说道:“啊,原来杨公子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杨公子你有凶兆啊!”“去你的,一见面就说这个,你存心找我大哥的场子是吗?又找打是吗?”杨凌大怒,对看守宫门的侍卫叫道:“来啊,关门,放狗!不对,是放我二哥!” 肾虚道长吓了一跳,赶忙对菊花关说道:“太子殿下,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快办完正事,放我出宫吧,我觉得我还没活够啊!” 第一八三章太子大婚二 在中国,宗教从来是政治的工具,政治却不会成为宗教的载体,但是这种说法又不怎么准确,其实中国有自己的宗教,那就是儒,只是谁也不会正式承认而已。封建王朝,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儒一直是王朝的核心思想。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皇帝被称为天子的那一天开始,其实这儒也就不那么纯粹了。 虽说在民间,讲究天理轮回的佛家更受欢迎,但是谁让本朝皇帝姓李呢,都喜欢拉一个比较有名的人物当自己祖先,于是太祖李玄黄自称是老子李耳的后人,当年孔子还要向老子请教学问呢,这下牛逼大发了。所以成朝的皇家非常推崇道教的,当然也仅限于推崇,至于背后有没有别的什么政治目的,杨凌就不愿意猜了。 肾虚道长在一大帮候选的和尚道士中被选出来,只是因为他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师叔,辈分高,虽然这老头很不正经。肾虚道长很不敬业,只是大概地在东宫里溜了一圈,然后对着菊花关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这祈福的事就算完事了。 “老道啊,你这流程未免也走得太快了吧,真当皇宫里的钱这么好赚啊?”杨凌不满地说道:“做戏你也得做个全套吧?” “屁!”肾虚道长对此嗤之以鼻:“要不是沈拙言那个王八蛋推荐,鬼才愿意来呢,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继续在杏花楼门口摆我的卦摊呢。” “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不愿意来啊,怎么这一趟是赔本的买卖?”杨凌好奇地问道。 “赔本倒是说不上,一来呢。弘扬了我们道教,二来呢。又让我那师侄出了一回风头,反正都说我是张天师的师叔。贫道有名字的好吧,太虚,多么玄妙的名字啊!要不是他师父我师兄当年对我很好,傻子才愿意给他扬名呢!”肾虚道长恨恨地说道。 菊花关歉疚地笑了笑,说道:“多谢道长拨冗前来,在此谢过了,待会道长走的时候,自会奉上一点心意。” 肾虚道长喉咙干涩地问道:“确定这是给我一个人的,不是我们给我们龙虎山的吧?” “自然。都是私仪,还望道长不要嫌弃啊。” “不嫌弃,不嫌弃,越多越好!”肾虚道长满意地笑道。 菊花关要结婚了,杨凌这个时候自然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所以这一会很轻巧地放过了肾虚道长,没有再找他的麻烦。等走完了过场,菊花关又在东宫里设宴款待肾虚道长。 虽然杨凌不信肾虚道长的鬼话,但是菊花关和小菠萝还是挺信的。看不出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倒是挺迷信的。 肾虚道长大着舌头说道:“当初贫道一见两位,就认定两位有王侯之相。看来这相认之术还是很准的嘛!” “那是,那是!”菊花关和小菠萝奉承道。 “太子有明主之相,将来成就定不在当今陛下之下。”肾虚道长接着说道。 “多谢道长吉言!”菊花关赶忙起身回礼:“我只求将来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便可。” “太子乃有福之人。满天神明都在庇佑,这样小小的愿望。自然会实现的。” 杨凌奇怪地看向肾虚道长,没想到这老道还是挺会奉承人的嘛。 肾虚道长忽然神秘地一笑。说道:“三位的命数都是大富大贵之相,且太子刚刚消弭了一个劫难,今后的道路必然顺畅很多。” 说到这件事,菊花关眼里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杨凌本想呵斥肾虚道长,没想到他紧接着继续说道:“可惜啊,杨公子的命数是我怎么也看不透的,这泼天的富贵本不属于他,可是他现在拥有了,所谓富贵险中求,杨公子将来的灾厄也不少啊。” 杨凌恨不得抄起一边的酒瓶就往肾虚道长脑袋上砸去,菊花关赶忙示意杨凌稍安勿躁,然后问道:“道长,那我这三弟的险可能化解?” “何须化解呢?”肾虚道长笑道:“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我之所以要时刻提醒杨公子,也不过是想让他多加小心而已。” 肾虚道长一仰脖又喝下一杯酒,接着说道:“世人皆求神求佛,可是神佛是什么,不过是端坐不动的一尊泥胎而已!三位是大富贵之人,只要谨记贫道今日一句话,日后自然事事通达。民心既是道心,也是佛心,更是世间万法所向。” 杨凌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了肾虚道长,原来那个猥琐的老头,正经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道貌岸然之相,杨凌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你要走了?” 肾虚道长一笑:“杨公子果然是聪慧之人啊。贫道在京城已经逗留了很长时间了,差不多也该走了,继续去寻悟我的道心了。” 饭后,肾虚道长醉醺醺地走了,红着脸,摇摇晃晃、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宫门,嘴里高唱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三兄弟难得一起正经了一次,一起想着刚才肾虚道长说的话。 三月初六,大吉。今天就是菊花关成亲的正经日子了。寅时初,三兄弟就被被人叫了起来。洗漱、更衣,然后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房间的门。三兄弟看着各自的熊猫眼,本想笑话对方的,不料笑容还没挤出来,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大哈欠。 杨凌抱怨道:“这倒霉催的,结个婚而已嘛,起这么早干什么?” 旁边有小太监上前说道:“杨大人,一会太子要随皇上去太庙祭祖,然后要去接受百官朝贺,而杨大人和萧大人则要去准备迎亲的事项了。” “我就是抱怨一下,你也用不着再提醒我一遍吧?”杨凌不满道。 “都是奴婢多嘴了!”小太监赶忙请罪。 匆匆吃了一些点心,连茶水也不敢喝一口,今天事情多,真要是半道上尿急,可没地方哭去。三兄弟分头去准备各自的事项。 杨凌要审视婚礼要用到的各项东西,其实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早有礼部的官员和宫中的人在逐一清点,杨凌转了一圈,就去找小菠萝了。 东宫亲卫军是太子大婚的前驱,不仅负责安全问题,还要保持着形态,小菠萝本想说几句话鼓励一下士气,可是这些事情向来都不是他的强项,只好好板着脸,让所有的人重新整理仪容,说着一些注意事项。 现场的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很紧张,要不是那些矛尖上还扎着红绸,杨凌差点以为这是要去奔丧。杨凌走到人群中央,笑了笑对小菠萝说道:“二哥,要不我来说几句?” “好,好,三弟的口才一向了得,说几句正好。” 杨凌也不客气,中气十足地说道:“兄弟们,今天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你们身为太子的亲卫军,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不是一样感到很高兴?” 杨凌停了下来,眼神扫过人群,所有人一句话也没有,小菠萝赶忙一个眼神刺过去,顿时让所有人都活了过来,大叫道:“对,很高兴!” “高兴就对了嘛!”杨凌接着说道:“现在,打起精神,把你们的胸膛都给老子挺起来,脸上给我挂着笑,凡是不照做的,老子回头就让太子罚你们去给太监宫女们洗马桶。” 一听这话,所有人赶忙一该神色,杨凌得意地对小菠萝说道:“怎么样,二哥,我这法子不错吧,你看现在人人精神昂扬,热情而又威武!” 小菠萝笑着说道:“现在的确是不错了,就是你这法子,似乎有些缺德。” “没事,反正那玩意我也缺多了,不在乎再缺一点。” 那边,菊花关也跟着皇帝来到了太庙,所有人都被留在了殿外,只有菊花关跟着皇帝进了太庙。 两个人在李家列祖列宗的画像和牌位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念道:“男婚女嫁,人伦天道,礼重婚姻,嗣源所系”念完了祷文,皇帝这才起了身,而菊花关则继续跪着。 皇帝点了三根巨大的线香,插在了鼎里,这才转过身子,严肃地看着菊花关问道:“太子,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儿臣的成亲之日。”菊花关恭敬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一个真正的大人了。”皇帝说道:“民间尚有成家立业的说法,今日你成亲,可是你的业可想好如何立了?列祖列宗在上,你说一说吧。” “与民休养,轻徭薄赋,稳固社稷,定当继承太祖遗志,不忘收复幽云!”菊花关认真地说道。 “这样的话,又何须多说几遍呢?” 菊花关不解地看向皇帝,不明白皇帝什么意思。 “你要记住,万事知易行难,说说谁都会,只有你真正将这一片江山放在了心上,明白了自己的责任,你才算长大了。立业不是说要去怎么做,而是要去做!” “多谢父皇教诲!”菊花关深深下拜。 “好了,起来吧,文武百官还等着我们呢!” 第一八四章太子大婚三 一大清早的,满朝文武,宗室勋贵都汇集在了皇宫里,长长的御道上铺着喜庆的红毡子,紫宸殿太小,一直排班排到了宫外老远的距离。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内外命妇也聚集在了后宫之内,这次太子的傧相只有杨凌和小菠萝,所以在这些命妇之中以孔夫人和萧夫人最为受到瞩目,一个是女婿,另一个是亲生儿子,太子心腹,将来的天子近臣,说不定又是一个沈老头和庞太师。 皇帝带着菊花关坐在了玉阶之上,文武百官、宗室勋贵们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山呼海啸一般,然后沈老头、庞太师,还有定国公分别代表大臣和勋贵,向皇帝递上了贺表。 礼部尚书难得刷一次存在感,不顾年迈的身子,腰杆站得笔直,手捧着金册宝印,走到玉阶之下,运尽中气,大声朗读着皇帝册命太子妃的册文,可惜啊,毕竟是个老头子了,声音再大也大不到那里去。当然这本来就是个过场,然后有背诵好了的太监,一层层渲染出去。 身为这次大婚的正使,定国公从礼部尚书手中接过金册宝印,向着皇帝一揖,等候菊花关下了玉阶,跟在菊花关的后面,向着宫门外行去,准备迎接太子妃去了。 菊花关刚跨出紫宸殿的大门,就有乐师们演奏起了各种音乐,用的乐器都是大黄、编钟一类的古典乐器,据说这音乐还是礼记中流传下来的,至于真不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御道上。杨凌正牵着一匹马在等着菊花关的来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匹马似乎跟杨凌八字反冲,也不知道是御马监没有调教好呢。还是今天没给这匹可怜的马吃早饭,一个劲地在咬杨凌拿着笼头的手。杨凌自然不甘示弱,用恶狠狠的眼神回瞪了回去,口出威胁道:“再看我,再看我,我回头就让人把你宰了吃马肉火锅,别以为自己身价高,你就傲娇,你再高还能高得过小爷去吗?” 那匹马貌似通人性。听了杨凌的话,丝毫不以为意,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鼻,以此来表示对杨凌的不屑。杨凌那个气啊,趁着别人的目光都在菊花关的身上,给那匹马甩了一巴掌。那马显然也是一个烈性子,甩开杨凌的手,撅起蹄子,就准备给杨凌来那么一下。 杨凌自然不会让一个畜生欺负到头上。一步跳开。躲掉了马的攻击,一人一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盯着。 等菊花关走上前的时候,看着正怒气冲冲地杨凌和马的时候,不禁好奇地问道:“三弟啊。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瞅瞅这马哪块部位好,回头就把它宰了,吃火锅去!”杨凌没好气地说道。 “我的马招你惹你了。你就要宰了它?再说了,这可是一匹好马!” “好马怎么了。你瞧它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搞得跟我大爷一样。” 定国公在菊花关后面轻声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迎亲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菊花关闻言,跨上了马鞍。那马显然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主,对菊花关显然要温顺得多。杨凌那个气啊,对菊花关说道:“大哥,你先下来!” “怎么了?”菊花关不解地问道,不过还是依言下了马。 “你帮我牵着,我也上去坐一坐,老子还不信了,就骑不到他头上去了?”杨凌的脾气上来了。 于是令大臣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太子牵着马,杨凌拱着屁股一个劲地要往马背上骑。虽然杨凌干着贩马的生意,但是这骑马着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加上那马显然跟杨凌杠上了,怎么也不肯安安分分地让杨凌骑上去。 杨凌越是着急,就越是骑不上去,菊花关在一旁不住地指点着杨凌骑马的要诀,还是无济于事。两个人浑然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却让一边看着的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瞧瞧杨凌的恩宠,太子亲自为他牵马,不仅没有半点不悦,相反还嘻嘻哈哈的,要是自己那宝贝儿子和孙子能跟太子混成这样,就什么都值了呀。果然是奸佞之臣,那些年轻御史弹劾得不错,奸佞啊!不过,看两人的亲昵之情,太子该不是和这个杨凌有什么不简单的事吧?一旁羡慕嫉妒恨的大臣们,展开了丰富的脑补。 杨凌累得满头大汗,看了一眼周围,有些不神经兮兮地问道:“咦,大哥,我怎么觉得周围的那帮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菊花关肯定地说道:“一定是早上没有如厕,现在憋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的样子,真想看他们失魂落魄去如厕的样子。” 菊花关还没来得及夸一夸自己先见之明,有太监已经跑到了身边,带来皇帝口谕:“陛下有旨,时辰不早了,请太子殿下早早启程。” 菊花关这才重新骑上那匹将杨凌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系着红绫红花的高头大马,由杨凌牵着走出宫门。 皇宫的正门叫做宣政门,只有皇帝一个人能走,皇后也能走,不过一辈子只能走一回。太子娶妃礼同娶后,这太子妃今日也是有这个荣耀可以走上一回的,而菊花关今天要走,完全就是蹭面子了,现在的菊花关依然是不能走的。 杨凌牵着马来到宫外,混合了仪仗、鼓乐、官员,以及各色人等,然后再跟着数不尽的礼品,绵延了数里路,果真是天家气度啊。 一路到万秀家的路都被京城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很多小孩子跟在仪仗后面欢叫跟随着,这时候会有人撒下糕点、蜜饯,惹得孩子们欢抢。 为了菊花关的婚事,京城所有城门都关闭,同时有将近十万的军队出现在京城里,饶是这样,菊花关身边的警卫力量也不能缺少,尤其是走在最前面开道的东宫亲卫军,一个个笑得脸都僵硬了,挺着胸膛,还要随时观察路边的人群,以便不测。小菠萝跟在菊花关的马边上,一只手紧紧握着一个叫“节”的玩意,一只手按在刀柄上,紧张得手上都是汗。 杨凌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指着地上铺的黄沙,奇怪地说道:“这哪个王八蛋有事没事在大街上洒沙子,走哪都有,这么公然破坏城市卫生环境,大哥,回头让顺天府查查,关大牢里揍上一顿。” 菊花关苦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这些黄沙都是宫里派人铺的。恐怕顺天府没这个胆子查。” “话说你们家闲得没事做啊,玩什么不好,非要玩沙子,清理起来多费劲啊。” 菊花关指着小菠萝手上的东西,问道:“看到二弟手上拿的东西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那叫节,代表了父皇。凡是天子临幸地方,都要清水净街,黄沙铺路,这是礼,不能乱的。” 杨凌歪着头想了一会,忽然问道:“你说要是让人拿着那玩意,满世界的转一圈,这黄河里的沙子够不够用啊?你说我这个主意,是不是能够治黄河的水患?” 菊花关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赞道:“三弟果然联想能力丰富,连这样的法子都被你想到了,不过要是真这么做了,恐怕一顶昏君的帽子就要落在父皇头上了。” “你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埋汰我呢?” “夸啊!自然是夸,三弟总是想我们所不敢想,做哥哥的那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吹吹打打的来到了万秀的家,菊花关的老丈人满面红光,率领着一家老小迎了出来。菊花关和身后的定国公下马,走到老丈人面前站定,小菠萝紧紧跟上。礼部的官员示意所有鼓乐都停下来,定国公这才摊开圣旨,大声宣读起来。等菊花关老丈人磕头谢恩的时候,定国公笑盈盈得将那圣旨递到了他手上,同时将他扶了起来,道了一声恭喜。顿时又重新响起了喧天的鼓乐,原始的爆竹也被扔在了火堆上,响起喜庆的噼啪之声。 虽然菊花关很不待见自己未来的老婆,但是礼不可废,这个时候还是向自己老丈人行了一礼,万秀他爹也没敢受,只是受了半礼,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和菊花关倒是挺配的。 菊花关随着老丈人来到前院,被安排吃茶吃饭,当然这只是个形式,也没谁会真的去吃这点东西。 杨凌看向门外,只见宫人们将礼物流水一样地往后院里搬。有几个女官捧着大红礼服、凤冠霞帔送进了后院,看到那礼服,想着自己女儿从此以后就成了太子妃,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自己一家从此以后也是鸡犬升天,菊花关的老丈人笑得更加鲜艳了,拉着菊花关的手,直说自己的女儿好福气,明里暗里地又夸了自己女儿一番。 菊花关显然没这个心思,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外,钦天监的人在指挥人将花轿按照吉位放置,不发一言。 众人都以为菊花关高兴得傻了,只有杨凌和小菠萝暗自叹了一口气。 第一八五章太子大婚四 不一会,太子妃万秀穿好了凤冠霞帔,趴在菊花关大舅子的肩上,被背着出了后院,来到大堂之上。 所有人再次站了起来,定国公走到大堂上首,其余人等两边肃立,只留下太子妃一个人跪在大堂中央,定国公从一边的太监手中接过金册宝印,又宣读了一份圣旨,这才将手中的金册宝印递给了万秀,道一声恭喜。 万秀跪谢圣恩,依然在地上并不起身,这时候菊花关岳父又出来刷存在感了,从菊花关二舅子手里接过一碗白饭,一口一口喂女儿吃下。这个仪式本来的意思是让做女儿的不要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按照过场的话,应该是父女两个抱头痛哭的时候了,然后万秀哭着喊着说自己舍不得父亲,不想嫁之类的话。 杨凌不无恶意地想着,要是真来这么一出,菊花关估计很有可能撂下“不忍拆散骨肉亲情”这样的话,然后带着杨凌他们砖头就回宫去。 不过显然这个情况并没有发生,开始的时候,万秀还嚎了几嗓子,不过那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这让杨凌很是惆怅,看好戏的机会似乎没有了。也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正在节食,饿得狠了,不过一小碗饭,居然三口两口地就被吃了干净,吃完之后貌似有些不过瘾,幽怨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 由于太子妃是不用大红盖头遮脸的,只是在凤冠上垂下珠帘,所以周围有资格进院子的人,都仔细盯着这太子妃。看一看到底是有多美。虽说这是杨凌第二次见到太子妃了,不过上一回隔得太远。并没有看仔细,这一回近距离接触。杨凌仔细观察了一番,只见她五官倒是秀丽,尤其脸被藏在了珠帘之后,若有若无,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白居易还写过“犹抱琵琶半遮面”呢,可见男人都是贱骨头,就喜欢那种遮遮掩掩,含羞带臊的样子。不过再仔细看。杨凌就感觉出了不对,虽然中国人以白为美,可是这脸也未免太白了一点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珍珠粉涂抹在脸上,两腮上两抹晕红更是红得过分,加之小嘴抿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连动都不怎么动,乍看之下,搞得跟鬼片一样。杨凌暗叹一声。本来菊花关就不怎么待见她,加之她又是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估计今后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杨凌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一套装扮,这太子妃不知请教了多少人。今天更是丑时刚过就沐浴装扮了,她那个黑胖的丫鬟烧了大半夜的水,现在累得都直不起腰了。 这个时候。经过礼部官员和宫中女官轰炸式礼仪培训之后的太子妃,眼中只是淡淡的。没有慌乱,也没有害羞。轻轻起身,重新趴在了自己的人肉轿子上。 太子妃的轿子官方学名叫做凤辇,当然本质上还是轿子,只是这抬轿子的人有些多而已,皇帝的龙辇是六十四人抬的,这里的人减半,三十二个。 杨凌咂咂嘴,三十二个人抬一个一百斤都不到的人,这用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显然属于资源的不合理分配,倒是把菊花关也抬上啊,省得老子去牵马了。 新娘子也接到了,于是一行人又重新吹吹打打的回去了。不过按照规矩,回去是不能走原来的路,必须重新绕一个大圈子,走到一半的时候,菊花关忽然贼兮兮地对杨凌问道:“三弟,你那烟花爆竹还有吗?” “有啊,为了你今天的婚礼,特意做了好多呢,结果临到头说这是大凶之物,不准放!”杨凌郁闷地说道。 “那还有吗?”菊花关的眼睛发亮。 “废话,当然有,都在家里放着呢!”杨凌忽然警惕地说道:“大哥,你想干什么,你这眼神很不对啊。貌似我捉弄人的时候眼神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你好不好?”菊花关抵赖道:“今天怎么说也是我成亲的日子,我自然要给我那位太子妃一个惊喜啊,你这就派人回去取来,送到东宫去。” 杨凌哪会不知道菊花关准备拉什么屎呢,扭捏地说道:“这样不好吧,万一你那位太子妃不经吓,吓出点毛病出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这黑锅我背不动啊。” “咱们是兄弟,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吗?背黑锅这种事,换一个角度,你觉得我忍心让你背吗?”菊花关淳淳善诱道。 “会!”杨凌认真地点头说道:“黑锅这东西自己背太沉重了,换我肯定让别人去背。” 杨凌本来坚决不允的,架不住菊花关死皮赖脸地央求,最后没办法,终于还是从迎亲队伍里叫了一个人出来,让他去自己家取那些喜庆之物。 等迎亲的队伍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快午时了,别说杨凌这群人消耗了一上午的体力,就连那些在大殿上等着的大臣,这个时候也是饿得眼睛发亮,见到迎亲队伍回来了,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可惜啊,这皇宫赐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吃到啊。接下来还有很多礼仪要走呢。就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菊花关和太子妃行了成亲之礼,在文武百官的道喜声之中,太子妃被接入后宫去拜见自己的几个婆婆,而菊花关则继续留在大殿上,听着大臣们如潮水一般的贺喜之声,真不愧为读书人啊,一个人接一句,还不带重样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做到的,听得杨凌牙都快倒了。 过了好些时候,终于有太监来报,说是太子妃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和太子移驾,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皇帝带着太子去了,剩下的人则被太监领着去赐宴的地方。 这皇帝赐宴,皇帝没到,谁敢先动啊,所以大家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开宴。杨凌从凌晨就开始忙,现在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瞅了个机会,就偷跑出了殿外,然后拉住一个正在上菜的太监,也不说什么,抓了几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杨凌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忽然头上被人敲了一记,杨凌大怒,转过身来,却见是沈老头,立刻气势就弱了三分“干嘛又打我?”杨凌一开口,点心沫子喷了沈老头一身。 “不重礼数!”沈老头哼了一声, 紧接着问道:“今日太子成婚,你可有什么感受?” 杨凌将嘴里的点心死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这才说道:“太子成婚,你问我有什么感受,多新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那太子妃有一腿呢,这个罪名太大,我可担不起。”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沈老头不满地说道。 “是你自己问得不正经,还怪我答得不正经吗?”杨凌嗔怪道。 “那好,我来问你,今天这亲事是不是很累人?” “废话,让你绕大半个京城走一圈你累不累?更别说今天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杨凌大倒苦水。 “呵呵,既然你知道了成亲的苦,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沈老头眯着眼睛笑道。 杨凌以前一亮,问道:“是不是我结婚的时候,这些礼仪都不要了,回头你直接把你宝贝外孙女送我家里就成?” “呸!”沈老头啐了杨凌一脸“我的意思是你既然知道成亲这么累,以后就少去招蜂惹蝶。” “我怎么就招蜂惹蝶了?”杨凌叫起了屈:“我顶多也就是在街上多看了几眼美女而已,至于还没结婚就开始看着我吗?我看这婚不能结了!” “你敢!”沈老头一瞪眼,顿时将杨凌的气势又打下去三分,这才说道:“昨晚我跟太虚老道一起喝酒,他说他要走了,临行之前告诉我,说你天生招桃花,将来会有五个夫人,这还了得,必须赶紧给你小子管教好了。” 杨凌一听这话,先是恨肾虚道长恨得要死,继而又是一喜,这混蛋说自己将来会讨五个老婆,将来自己出去泡妞,岂不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沈老头将杨凌的神色尽收眼底,冷笑着说道:“我劝你,有些龌龊的心思还是早点收起来,你要是将来敢对不起映雪,我会让你后悔的。” “命!这都是命啊!不能怪我的!”杨凌大叫道。 “你小子不是一向都不信命的吗?” “我想通了啊,有时候信一信,也是无伤大雅的嘛。” “对了,过几天我准备向皇上请旨,让皇上给你和映雪赐婚。”沈老头忽然又说道。 “这个不用了吧?”杨凌说道:“不都已经定亲了吗?何必还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哼,信不过你这个小子,”沈老头解释道:“请皇上赐婚,映雪不仅体面,将来说话也更有份量,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她?” “老头,要不你跟我结婚得了,我这婚还没结呢,你就这么管着我了,要是我真结婚了,你还不把我管得跟个三孙子一样啊?”杨凌抱怨道。 “放屁!我三孙子是沈康!”沈老头骂道:“你要是肯入赘的话,让你当一当也无所谓啊。” 杨凌笑着说道:“是不是我肯入赘,你就把沈康表哥赶出家门啊,这个建议我觉得很是值得考虑啊。” 第一八六章太子大婚五 话说起来,这次菊花关大婚的宴席里面还有一半是杏花楼提供的。一般人家结婚还能收到贺礼贺仪什么的回回本,可是皇帝家办喜事,你这贺礼送多了不合适,送少了似乎也不合适,于是到最后拿着笔写上几句好听的话,就算是贺礼了。皇帝家嘛,富有四海,当然也不会看上人家家里那点三瓜两枣的。这还不算,回头皇帝还得再赏赐一些东西,这让穷疯了的皇帝只好转向别处去。 当初皇帝一说想请杏花楼一同操办这次婚宴,萧公爷夫妇立刻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提出由杏花楼一手包办,连成本费都不收,还好皇帝吃相不是太难看,提出了一半一半的原则,就这样皇帝还给了小菠萝一个爵位当做回报。当然这些事告诉杨凌,是因为想着酒楼有杨凌的一份子,这里面要亏掉的损失都会由萧家来承担。 杨凌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别说菊花关还是自己兄弟呢。不过杨凌算了一算,这杏花楼一年的收入搞不好一次性就搭在了这上面,搞不好还得赔上一点。 杨凌看着宴席上,所有人大吃特吃的样子,这个心跳都在加速。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这些可都是自己的钱啊。更关键的是这样的宴席,也没几个人放得开手脚去吃,反正喝上两杯,吃上几筷子,意思意思就得了。 杨凌看着剩下的一大堆食物,为这些舌尖上的浪费感到心疼,随即想到了一个点子。走到沈老头背后拉了拉沈老头的衣角,说道:“老头。这浪费似乎有些大啊。”杨凌指着满桌子的剩菜。 沈老头捋着胡须,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你可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啊,这菜都做了,这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杨凌说道:“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不然一会将这些剩菜重新装盘,回头分发给京城的穷苦百姓,也算是皇家的恩德了。” 沈老头笑道:“大善!这个办法好!”按道理这个时候新郎官会带着傧相满世界的敬酒去了,可惜啊菊花关身份太高,杨凌和小菠萝的身份也不寻常,所以还真没有人敢趁机起哄。不过菊花关显然有点想灌醉自己的意思。一杯接着一杯,不过有时候越想醉,反而越不容易醉,喝了很多,虽不说越喝越精神吧,眼睛还是一直亮亮的。杨凌真想替菊花关高歌一曲:“想醉不能醉,太寂寞” 这一顿,持续的时间倒是并不长,虽然谈不上酒足饭饱吧。但是也够一般的官员吹嘘一段时间了,宴会过后,每人又得了一匹绢的赏赐,杨凌看着被人家捧在手里好像宝贝一样的绢。忍不住想吐槽几句,皇帝这是急于想清库存啊。 有了杨凌的提议,这宴会剩下的那些剩菜也被重新装盘。由宫人立刻送到了城南,让城南的贫民们好不感动。这可是太子大婚的筵席啊,这一辈子能吃到这么一回也算是值得了。纷纷向北磕头,感谢皇帝的圣恩。当然也不可能全部送到城南,那些居民区也送了一些,请老人孩子们吃,虽然不多,也算是沾点喜气了。虽然不知道原来可望而可不及的皇帝为什么如此亲民了,但是平民百姓还是很为皇帝的这个举动感到幸福,有了这样能够时时刻刻将百姓放在心头的皇帝,那是百姓的福气啊。 做完了这些事,沈老头又拉着杨凌,就是不说话,看看杨凌能不能猜到。杨凌前面这么多前戏都做了,自然也不会差这么临门一脚了,杨凌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就把报纸的工匠聚集起来,明天保证京城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今天的盛况,一定将皇上的恩德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同时会再刊印上几十万份,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辽国那边也不放过,你放心,这些全部免费。至于这本钱,老头你看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你也该表示表示了吧?” “我让你做了吗?”沈老头白了杨凌一眼道:“这些都是你自愿做的,关我什么事?要钱没有!” 沈老头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杨凌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做人怎么能如此没有节操?还相国呢,我呸!老子将节操再丢一点,肯定比他做得好!”“三弟,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菊花关跟个幽灵一样地出现在杨凌的身后。 “我靠!”杨凌抚着胸口大叫道:“大哥,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吗?” 菊花关捏着鼻子,说道:“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杨凌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谈钱就免谈了,伤感情,反正钱和感情我都不愿意再被伤了。” “那啥,一会去我东宫那,咱们兄弟三个接着喝!” “还喝?”杨凌又吓了一跳,看着脸色通红的菊花关说道:“大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我那大嫂去洞房里吗?虽然第一次都比较快,喝点酒对长时间展示自己的雄风有帮助,但是,大哥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根据优生优育的原则,那啥前少喝点酒,不然生下的儿子容易出现各种病症。” “跟你说话有时候真的很累,满嘴的天书,听都听不懂,有时候恨不得在你屁股上踢几下。一句话吧,去,还是去?”菊花关喷了一口酒气在杨凌的脸上。 “算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貌似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那就舍命陪太子吧,你是大哥,做大哥的要胡闹,做兄弟的不敢不胡闹啊,关键时刻还得帮他背黑锅。”杨凌无奈道。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菊花关重重地拍在了杨凌的肩膀上。 随后两个人又找到了刚送走父母的小菠萝,三个人亲亲热热的勾肩搭背地回了东宫,这几天杨凌都住在宫里,这样的场景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太子本人还没有说什么,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三个人回到东宫,菊花关看着一边伺候的宫女问道:“太子妃呢?” “太子妃正在寝宫里休息。”宫女恭恭敬敬地答道。 “去,请她出来,见见我最要好的两个兄弟。”菊花关吩咐道。 “太子妃现在出来接见两位大人,这不合规矩呀,太子殿下。”旁边有女官赶忙出言提醒道。虽然此时的男女大防,因为程朱理学还没有出现,不算很严重,但是也没哪家小叔子先见嫂子的规矩啊。 “哪来的规矩?”菊花关大怒道:“记住!这里是东宫,我说要见就要见,这两位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亲如骨肉手足,我和他们之间从来不分彼此。” “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分一下的,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你也不能抢!”杨凌捏着鼻子说道。 女官无奈,只得转身进了寝宫,不一会里面响起了一个声音:“现在不适合和外臣见面。” 菊花关听了,对着房间里大喊道:“夫为妻纲,还有,太子妃,孤要提醒你一句,这两位不是什么外臣,这是孤的兄弟!” 里面沉默了一会,然后响起了环佩的声音,紧接着寝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太子妃万秀依旧站着那套吉服,出现在门口,先是对着菊花关行了一礼。然后就站在门边,抿着嘴唇,也不看杨凌和小菠萝,对着菊花关说道:“刚才太子提醒我,夫为妻纲,在此,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君为臣纲。” “什么意思?”菊花关今天喝高了,反射弧有些漫长。 杨凌苦笑一声,这话里的意思怎么还可能听不出来呢,杨凌给小菠萝使了个眼色,然后齐刷刷地下跪,高呼道:“见过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虚扶了一把,轻轻说道:“两位卿家,请起!” 菊花关看着杨凌和小菠萝在自己面前朝着这个女人下跪,气得都要爆肺了,刚要发飙,被眼明手快的杨凌即使给制止了。菊花关嘿嘿冷笑道:“今天是我与你的大喜日子,我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与你,希望太子妃不要嫌弃啊。” 太子妃淡淡地说道:“多谢太子!” “不用客气,保管让你这辈子,永生难忘!”菊花关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物就在外面,咱们一起移步过去一观吧。” “此物叫做烟花,或者礼花,如果在夜晚燃放,绚烂无比,如梦如幻!”菊花关指着不远处刚刚被送进宫的烟花说道:“太子妃,咱们这就燃放几枚,怎么样?” “好!请太子随意!”太子妃依旧淡淡的。 菊花关挥手示意,早有亲卫在杨凌家人的指导下,挑选出来药量装得最足的几枚,然后搁在了东宫空旷的场地上。 随着菊花关的一声令下,数枚烟花同时燃放,强大的爆竹力震得人耳朵疼。那些不曾见过烟花爆炸的宫人,还都以为打雷了,胆小一点的,已经开始朝着四方作揖了。 菊花关笑道:“太子妃,你看这个烟花是不是很美丽,我最爱的就是它虽然不过短短一息时间,却是绚烂至极,足以让人永世难忘。” 太子妃当然听不出菊花关的言外之意,两只手抓着手帕,紧紧绞在一起,依旧平静地说道:“业精于荒于嬉,这些东西,臣妾劝太子殿下偶尔为之即可,切勿沉湎于此。” 第一八七章春旱 放完了烟花,虽然明面是看不出,但是太子妃显然被如此响亮的爆炸声给吓了一大跳。 “太子妃,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可还满意?”菊花关问道。 “多谢太子,我很满意。”太子妃答道。 “满意就好,”菊花关笑道:“接下来请太子妃去整治一桌酒菜,我要和我的兄弟继续畅饮。” “酒能乱人心智,太子已经喝得很多了,还是少喝为妙。”太子妃一边劝着,一边向杨凌和小菠萝狠狠刺了一眼。 杨凌赶忙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也跟着劝道:“是啊,大哥,这酒什么时候都能喝,我跟二哥还是告辞了吧?” 菊花关一把抓住杨凌的手,问道:“今天我成亲,你高不高兴?” “大哥成家立业,我自然是高兴,高兴的很啊!”“这就对了嘛,高兴就好,我也很高兴,高兴了自然要喝点酒来庆祝,太子妃,你说呢?”菊花关顺势就把皮球踢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难道说今天不高兴?这不说自己很不愿意和菊花关成亲吗?太子妃没法子,只好吩咐边上的人去准备酒菜,自己则是借口身体不适,回寝宫休息去了。 等太子妃走远了,杨凌才拉着菊花关,低声说道:“大哥,这样不好吧,今天毕竟是你第一天成亲,搞这些事出来,要是被朝堂上那些苍蝇知道了,你是没什么事,我跟二哥又得被弹劾一本了。” “你也怕被弹劾?”菊花关斜着眼睛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虽然你不过才当官一年多,弹劾你的奏折恐怕能塞满一箱子了吧。不用多说了。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一看到她就想到金娘。你让我如何能好好对她?” “其实太子妃比金娘漂亮很多的。”小菠萝小声劝道:“要不大哥,你就将就了吧。” “闭嘴,亏你还是我兄弟呢!”菊花关训斥道:“难道我心中所思所想,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刚喝了一场,说实话,三个人也喝不下去了,不过做戏要做足,不一会酒菜就预备好了,杨凌和小菠萝都苦着脸。陪着菊花关在胡闹。 “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两位兄弟,来,喝!”菊花关一仰脖,满满一杯酒就下了肚。 杨凌和小菠萝看着直皱眉,有心劝菊花关少喝一点,可是到嘴的话,最后都咽了下去,做兄弟的。有时候不一定能分担痛苦,但是会陪着一起痛苦。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杨凌终于夺下了菊花关手中的杯子,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二哥也好些时候没回家了。我们两个人先走了,有些事。终归要你自己想通才好,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兄弟!” 菊花关迷迷糊糊地说道:“多谢两位兄弟!” 月半弯,东宫的寝宫里,大红的双喜大烛在燃烧着,不时爆出一个火花,墙角的鼎里燃着太医院开的催情熏香。醉醺醺的菊花关被宫人们扶了进来,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太子妃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菊花关的心底敞亮,暗自冷笑一声,走到桌子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暖茶,边上有宫女拧了一个热毛巾过来,菊花关接过擦了擦脸,看着端坐在床边的太子妃,一句话也不说。 摇曳的烛光之中,菊花关的心神不禁飘向了远方,那个女子的微笑是那么温暖,比眼前这个好像石头一样的太子妃不知强上多少倍。 太子妃坐在床边,手轻轻绞着手帕,心中有些紧张,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羞人的事,既紧张又期待,可是她等了好一会,气氛出奇地沉默,菊花关仿佛对于**一刻值千金这个道理是一窍不通,只是坐着,慢慢喝着茶。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到最后,还是太子妃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夜深了,请太子安歇吧。” 菊花关笑了,慢慢走向太子妃,立刻让太子妃的心跳陡然加快,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太子妃闭着眼睛,感觉有浓重的酒气喷在自己的脸上,可是久久没用任何行动。终于忍耐不住,太子妃偷偷睁开眼,正好对上菊花关的眼睛,立刻有一些害羞。 菊花关虽然今天喝了不少酒,可是那一双眼睛偏偏不露出醉态,只是颇为玩味地看着太子妃,良久才说道:“你我结成夫妻,你希望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丈夫?” “自然希望太子一心为国,不负天下臣民百姓的期望。” “好!说得真好!”菊花关赞道:“太子妃真是深明大义。” “不敢当太子的夸。” “既然这样,我怎么又能辜负太子妃的期望呢?”菊花关转身走出寝室“请太子妃自己休息吧,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抄送来的奏折还没有看完,现在婚礼已毕,我也该去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太子妃彻底懵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让她主动说今天是成亲的日子,接下来两个人该行夫妻之礼了?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眼睁睁看着菊花关出了房间。 外面有宫人说道:“太子你要去哪?夜深了,请太子安歇!” “走开!”菊花关叫道:“我要去看奏折,谁敢耽误国事?谁敢阻拦,回头我就把他调去浣衣局。” 房间里的大红喜烛已经烧了一半了,烛泪滴了下来,太子妃楞楞地坐在床边,眼里含着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菊花关要如此对自己。 菊花关一股人坐在书房里,手上捧着一本奏折,忍不住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金娘,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你啊!”杨凌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已经睡着了,到家的时候,车夫轻轻推了推杨凌:“少爷,到家了,少爷要是想睡,还是回房去睡吧,现在天凉。” “嗯,到家了啊,”杨凌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说道:“累死我了,这些天虽然忙,可是总觉得不是很充实,我的人生正是寂寞如雪啊!”这个时候孙猎人已经迎了出来,听着杨凌这没头没脑的感叹,嗔笑道:“老公这几天一定累坏了,水是现成的,早点洗洗睡吧。” 杨凌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孙猎人,两个人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些事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了。明白杨凌这是在取笑自己,孙猎人脸有些微微发红。 杨凌用眼神调戏了一下孙猎人,这才觉得心满意足,说道:“今天想早点睡,恐怕也不行啊,去吧,把报纸上的工人都帮我召集起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们做,今天做不好,恐怕以后都别想睡好觉了。” 趁着召集工人的功夫,杨凌一头钻进了书房,虽然沈老头专门派了人协助杨凌报纸的事情,但是今天的事,杨凌觉得还是自己来写比较合适,整个报道既要严肃又要活泼,要完整地展示今天太子大婚的盛况,同时还要展示皇家时刻不忘百姓的一幕,由于这一次的发行量太多巨大,面向的读者除了原先那些读者,更要面对天下的百姓,杨凌觉得用白话文比较合适。 杨凌伏在书桌上,奋笔疾书,虽然端着一杯茶进来,轻轻放在桌上,将蜡烛挑亮了一点。杨凌抬头,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笑道:“你来得正好,还有一会就好了,一会少不得还要让你誊写一遍,再润色润色。” 孙猎人温柔地一笑,走到杨凌的身后,轻轻帮杨凌揉着太阳穴。 这几天真是把杨凌累坏了,本来还准备拼着一把力气,也要安慰安慰孙猎人的心,可是等身体一到床上,杨凌就发了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等杨凌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只有自己,杨凌坐起身子,发了好一会楞,自言自语道:“接下来怎么着也该放自己几天假了吧?”正好有些饿,估摸着午饭差不多快好了,杨凌这才穿了衣服,慢慢走出去。 “我靠!”杨凌大骂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沈老头又出现在自己家里,孙猎人正在一边伺候着“老头,你催命啊,报纸的事我已经吩咐去做了,你也用不着亲自上门吧,让我清静清静不行吗?” “知道这几天你也累,不是为了报纸的事。”沈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说道:“这是今天刚到的奏折,你也看看吧。” “拿走!拿走!”杨凌一个劲地摆手,说道:“老头,我昨天晚上写了一夜的东西,现在那些字还在我脑子里打架呢,我求你了,别让我看,眼晕。” 沈老头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看,那我就说给你听,这本奏折上写的是,河北从去年冬天开始,到现在一滴雨也没有下,一场春旱是免不了的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天管地,还能让天下雨不成?”杨凌说道:“这种事,麻烦请你出门,找个龙王庙去拜一拜,我又不管下雨的事,抢人家饭碗的事做多了不好。” 第一八八章要赈灾 中国是个农耕文明的国家,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出现任何一种自然灾害都是一种伤害,偏偏不巧的是,中国很大,每一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发生,不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不会成为中国人最美好的祝愿了。 “小子,关于旱灾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沈老头问道。 “有啊,南水北调,你干得出来吗?” “何为南水北调?”沈老头好奇地问道。 “北方不是缺水吗?南方又不却,南方水网密布,只要想办法修建水道,将南方的水引过来,自然就能缓解北方缺水的情况了。”杨凌解释道。 杨凌还没说完,就被沈老头一个毛栗子打在了头上“跟你说正经的呢,还在这不正经!” “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杨凌委屈道:“我跟你说的是很正经的事好吗?是你自己不敢想而已。” “隋炀帝为了修一条运河,隋朝国祚二世而亡。真照你说的这么干,先不说要干多少年,你可知道里面要用多少人力物力,朝廷负担得起吗?”沈老头很生气。 “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我估计怎么也得干两百年吧。”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不过这个办法,你也不能否认他的合理性和正确性吧,这可是非常实用的办法。” “说靠谱的,有没有可以立刻缓解缓解旱情的办法。”沈老头急吼吼地说道。 “你真当我是神仙啊!”杨凌苦笑道:“要是我真有这样的办法,恐怕你也不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了,而是跪在我的塑像前了。” “唉!”沈老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你说,入仕以来。每年都有各处的地方报上灾害,光是经过我手的。就不知凡几,有时候我都忍不住要怪老天的不公平。” “其实也不能这么想,像我们求之不得的瑞雪,在辽国那里就被称为白灾,下一场雪不知道要冻死多少牲畜,总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吧。”杨凌安慰道:“对了,派人挖井吧,地下的水还是很丰富的。” “你以为这个办法,朝廷不知道吗?”沈老头苦笑:“河北土地干旱。有时候挖上几十口井也不一定能有一口井出水,灾情又严重,见效不是很快。不过总算聊胜于无,去河北监督挖井的人,明天就会出发去了。” “谁让你们乱破坏植被的,当然水土流失就严重了啊。”杨凌嘀咕一声,见沈老头满脸的不解,只好又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到了,那我就真的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对此我最后再提一个建议把,那就是井往深了挖,这样出的水多。” 沈老头想了想,说道:“今年河北一地歉收是一定的了。甚至颗粒无收也是有可能的,小子,你实话对我说。你说的那些什么土豆、玉米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个自然!”杨凌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个有什么好骗你的!” 沈老头忽然起身离座,对着杨凌深深一揖。说道:“我请你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早日把这样的宝贝献出来吧。” 杨凌一见沈老头这架势。也赶忙起身离座,不敢受沈老头这一礼,解释道:“老头啊,这玩意不是我不愿意拿出来,实在是它们还在某个知名的地方那里长着呢,我上哪给你献出来啊?” “那好,你告诉我在哪里,就算是在天边,我也会求得神仙赐给人间的。”沈老头正色问道。 “天边倒不用,从我们的海边向东再走三万里,会有一片神奇的土地,那里人烟稀少,只有一些民智未开的野人在,但是那里倒的确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杨凌将手指向东方说道。 “三万里,也不算是很远。”沈老头捋着胡须说道。 “别傻了,好吗?”杨凌说道:“这三万里都是广袤无垠的大海,海上风浪很多,远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一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况且这大海茫茫的,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而且航行途中,又没有地方可用补给,这三万里就算是用人命去填,恐怕也不会在这大海里掀起一股小浪花的。” “那以你的估计,如果真要干,,差不多要多久?”沈老头认真地问道。 杨凌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以澳大利亚为跳板的话,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最少也要十五年左右吧,搞不好,到我死,恐怕也到不了那个地方。。” “澳什么?”不过沈老头还是说道:“这件事我会向皇上禀报的,如果可能的话,朝廷愿意试一试,这件事如果办好了,那么成朝将不复出现饥馑,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帮忙。” “帮忙可以,我顶多也就指点一下怎么走,正要让我亲自去,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呢。” 沈老头从杨凌这问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蹭了一顿饭,就悻悻地回去了。 杨凌想了一想,估计这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得满天飞了,杨凌手下的人又多,这吃饭问题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于是叫过家人,交易所里凡是有粮食来,都要收过来,最起码也要满足半年的口粮需求,商人们的嗅觉都很灵敏,加价估计是在所难免的,即使这样,贵一点也没关系。 杨凌这边收着粮食,那边也不忘注意菊花关的动向,很快,就有流言传出,说是太子大婚,第一夜居然是在书房里过的,虽然这个流言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是人民群众对于流言又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这其中的原因,有人在私底下纷纷猜测,有说太子妃是个石女,也就是性冷淡,任凭太子怎么挑逗就是没反应;有的说,这根本就是皇帝看上了太子妃,所以让太子娶回来,这样就能扒灰了,皇帝的女人,太子当然不敢动;更过分的是,居然有人说人太子好男风不好女色,更进一步指出,和菊花关经常混迹在一起的小菠萝和杨凌就菊花关的小白脸,娶个太子妃,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真实目的是为了兄弟三个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继续厮混。 听完这最后一种流言,杨凌差点没暴走,说菊花关没事啊,干嘛非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一定是嫉妒,**裸的嫉妒! 菊花关婚后的第三天,是太子妃三朝回门的日子,没想到小菠萝却先上了门,对杨凌说道:“大哥他想见一见你。” “不见!”杨凌没好气道:“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闲话啊,今天是他陪媳妇回娘家的日子,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编排我们呢!他的面子我是无所谓,我以后还要不要出去混了?” 小菠萝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最后一种闲话,是大哥他找人放出去的。” “我去!他想干什么呀?”杨凌大叫道:“什么闲话不好传,非得传这种闲话,咱们兄弟三个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小菠萝苦笑道:“大哥就是想气气太子妃而已。” “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呢,他可以去找个宫女谈谈情说说爱嘛!” 杨凌气归气,最后还是随着小菠萝进宫去见菊花关了。正好菊花关刚才老丈人家回来,脸色不是很好,看到杨凌来了,赶忙说道:“三弟,你来得正好,正有事情要找你商量呢。” 杨凌当然少不得又抱怨了一番,菊花关都静静地听了,笑着说道:“三弟别恼,这样的事民间说几天,也就过去了,倒是这一趟真是让她受了不生气呢。” “你可是够无聊的,怎么净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东西呢?”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菊花关赶忙说道:“今天找你来,就是说一个非常着调的事。” 等两人重新入座之后,菊花关这才说道:“河北春旱的事情,想必三弟已经知道了吧?” “一点点,还是沈老头说给我听的呢!” 菊花关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我的婚事,这一次没少花钱,昨天看收到的奏折,说是今年河北的旱情很是严重,需要放粮赈济,可是国库和内府都不宽裕了,父皇他这几天很是苦恼,我这做儿子的自然要想办法帮忙分担一点,可是你也知道的,咱们兄弟三个之中,就属你最聪明,自然而然就想到来找你讨教了。” “我呸!”杨凌啐道:“少戴这样的高帽子,我可承受不起。” “三弟,这么多忙你都帮了,就再帮哥哥这一回吧。”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又不会祈雨,恐怕这个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没关系,祈雨这样的事,朝廷上也觉得不靠谱,所以最后决定还是筹集粮食赈灾,现在到处都在收购粮食,这内库并不怎么富裕,银根缩水得很是厉害,所以想请三弟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更加来钱快的点子?” “要么去偷,要么去抢,真当我会变钱啊!”杨凌生气道。 第一八九章银行二 任凭菊花关怎么央求,杨凌都是一句话“老子也不是财神爷,哪里来的钱可以变给你?” 到最后没办法了,菊花关也知道杨凌是个滚刀肉,除非自己想说,要想从杨凌嘴里逼出点主意需要另外两大杀器,一个是沈老头的武力,另一个恰恰就是菊花关了。菊花关抓住杨凌的袖子,忽闪着明亮而又水汪汪的大眼睛,摇着杨凌的手,说道:“三弟,我的好三弟,你就帮哥哥想想办法吧,好吗?” “我了个大草!”杨凌大骂一声,打了一个冷战,叫道:“说了多少遍了,别跟我卖萌,你想恶心死我,是吗?” “怎么会呢?”菊花关继续卖着萌,又语出威胁道:“听说市井之中流传着你我兄弟三人分桃断袖的传言,三弟啊,你说今天我不放你出宫,你说明天会不会更加坐实了这个传言呢?” “你狠!”杨凌恨恨地说道:“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亏你想得出?” “还好,还好,”菊花关谦虚道:“我就是跟三弟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住在宫里,估计也没哪个敢在我面前嚼这个舌头吧,我大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嘛!” 遇上这么无赖的人,即使杨凌再无赖,也要败下阵去的,赶忙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菊花关这才笑嘻嘻地说道:“我就知道三弟最好了,不会看着我发愁而不管的。” 杨凌冷不丁地又打了一个冷战,苦笑着说道:“其实我倒是很愿意看你发愁的。” “那三弟有什么好办法呢?”菊花关正色问道。 “朝堂上这么多人。都没什么好的办法,你总得给点我时间吧?你放心。回到家我就帮你想,成不成?” “那三弟需要多少时间呢。要知道时间不等人啊。” “可能一两天吧。”杨凌的话让菊花关吁了一口气。 “当然也可能三五年吧。” “那我也只有让三弟暂时住在东宫里了,等什么时候想办法,我再放三弟出去。”菊花关补充道:“你放心,你的产业还有弟妹,我都会派人好好照顾的。” “我放心你个鬼啊!”杨凌大骂道:“我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挺无赖的一个人呢,我真是遇人不淑啊!”“呵呵,三弟别恼。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只要这件事有一个好的办法,等事成之后,就是让我跪在三弟面前道歉也没问题啊。” “算了吧,你可是太子,我真敢让你跪在我面前,回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跪倒在我的坟前呢。生活多美好啊,我可是还没活够。行了,我现在就回去想一想。争取这几天就拿出一个方案来,不过别怪我言之不预,我想出来的办法,大多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实际效果怎么样,我可不敢打包票。” “三弟想出来的办法,那自然是极好的。”菊花关信心十足地说道。然后和小菠萝一直将杨凌送到了宫门口,临别前又做依依不舍状。害得杨凌赶忙遮着脸,飞也似地跑上了马车。 其实杨凌差不多已经有了想法了。那就是办银行。金融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可以通过杠杆理论,撬动百倍的资金。以前杨凌不敢办,是因为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可是后来杨凌想通了,银行无非就是吸纳存款,放出贷款而已,只要自己不再去碰别的什么东西,这生意自然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其实促成杨凌下定这个决心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商业很繁荣,本朝不禁土地兼并,这使得大量的土地往少数人的手上转移,没有了最基本的生产资料,对于金钱的渴望,使得很多人将目光转向了工商业。用书面语言来说,就是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提到罗斯柴尔德这个名字,大多数中国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那贵到令人发指的拉菲红酒,但是大多数人却不清楚,这个名字对于整个欧洲的影响力,十九世纪的时候,差不多整个欧洲都要向这个家族借钱。 杨凌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由于时空不一样,杨凌自然不用担心蝴蝶效应,他所要做的,就是将一些概念吹进人们的心里,对于金钱的渴望是人天生的共性。虽说这是一把双刃剑,杨凌要用这把双刃剑斩开一些障碍,而不至于让人被困在一个牢笼里,终身不得解脱。利益的刺激,会让人在社会活动中留下各种积极的身影,杨凌相信有一天,当事情有了一个质变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肆意践踏了。 看过香港黑帮片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一个词,叫做九出十三归,说的就是高利贷,意思是假如要借钱给别人,顶多只能给别人百分之九十的钱,但是归还的时候,却要还百分之一百三,一进一出,可以赚取四成的利润。这个时代的高利贷也遵循着这样一个原则,当然现在也不叫高利贷,而是叫做长生钱,或者驴打滚。土地兼并,有很大的一部分推手,就是高利贷。 当杨凌关于银行的计划书通过菊花关的手,交到皇帝和沈老头手上的时候,两个天底下最有实权的人,却不禁皱起了眉,对视了一眼,良久沈老头才建议道:“陛下,不如将杨凌召进宫来问个仔细吧,毕竟他最有发言权。” 对于自己被召进宫,杨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杨凌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做好了这件事,自己这辈子也没算是白活了。 “杨凌,关于这个银行的事情,你还是仔细说说吧,毕竟你写得再好,也不如讲解一遍,容易让朕明白。”皇帝开口说道。 “是!”杨凌难得认真了一次,先是从沈老头手上拿过茶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问道:“陛下,我想请问一个问题,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皇帝有些不高兴,这摆明了是侮辱他的智商啊,不过想着杨凌估计也不可能戏弄自己,还是回道:“这自然是一枚铜钱。” “陛下回答得对,但是也不对!”杨凌不等沈老头发怒,继续说道:“说陛下回答得对,是因为这的确是一枚铜钱,它具有购买力,我可以拿着它在外面街上买上一个馒头。说陛下不对,那是因为这枚铜钱,原来一直被我放在库房里,我就是看着,那么它就不能称为钱。” “钱最早来源于贝壳,上古时代,有人拿着两个鸡蛋可以换一匹布,再有人拿着两匹布可以换上一头羊,但是拿着四个鸡蛋却不能换到一头羊。那个时候的交易是一种自发但是混乱的行为,随着历史前进,于是人们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来衡量货物本身的价值,于是贝壳这种美丽所有人都愿意收集的宝贵东西就成了一种交换物,所有东西都被衡量成需要多少个贝壳,这样货物的定价都出来了。再然后,又出现了铁币、布币等等一系列钱币。其实在我看来,一个货币必须具有最基本的两个特征,第一就是信用,我手上的铜钱为什么能称为钱,因为它是铜铸造的,这是一种稀有的金属,开采不易,所以人们为认为它宝贵,可以用来衡量货物的价值,如果信用到了,哪怕一张纸,依旧能当作钱用;第二就是流通,如果一个钱只是放在自己手里看,而不去买东西,那么它就起不到衡量货物价值的作用,自然也不能称为钱了。” 皇帝和沈老头认真听着杨凌的话语,虽然对杨凌时不时蹦出的一些新鲜词汇不是很理解。 杨凌接着说道:“陛下每天都在为钱粮烦恼,治国需要钱,打仗需要钱,但是钱依然不够用。但是陛下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去借呢?” 杨凌话音刚落,沈老头立刻斥责道:“你让陛下去借钱,这成何体统?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借了钱不还,那才是不要脸,如果你能还,这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什么人会说三道四的?”杨凌立刻驳斥道:“那些地主老财们,将他们赚到的钱,都挖个地窖埋了起来,根据我上面所说的原则,那么那些钱就不能称为钱了,为什么不能借过来用一用呢?” 沈老头指着杨凌的计划书说道:“在你的计划里,这些钱不仅要还,还要搭上利息。” “这个自然,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借钱给你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天下的人都将钱存进银行里,光每年的利息都多大的一笔开支?” “首先,别人的钱存进来,不是用来看的,我是要花的,我可以把这些钱用更高的利息再转借给别人,或者做生意,自然有利润来交付这些利息;其次,那些地主老财见原本放着不动的钱,居然能够钱生钱,那么他们会愿意继续存这一笔钱,钱在银行里不动,我甚至可以拿这笔钱,来付他们利息。” 第一九零章银行二 “那我再问你,假如所有人一起都要将钱连同利息取走,那时候怎么说?”沈老头紧追不舍,一定要将里面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搞明白。 “事实上这个问题只是存在可能性,只有当朝廷信用破产的时候,人们觉得将钱放在银行里不安全,那么才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挤兑风潮,否则一旦这钱像水一样汇集而成的时候,那么有进有出都是正常的,但是这个水却是不会干涸的。”杨凌耐心地解释道。 “虽然私自铸钱是大罪,但是这些本来都只是铜,而你这兑票却是纸张,比私自铸造铜钱还要简单,恐怕会引来大量的伪造吧,到时候又该如何去防止大量伪造的兑票出现呢?” “首先当然要从兑票本身上去防伪,从材料到工艺必须用最好的,且很难让人仿造,能够让人一摸就知道哪张是真的,哪张是假的,相信以朝廷的工匠水平,这点应该不难达到;其次,必须用最严苛的法律去恫吓那些胆敢伪造兑票的人,凡是敢于挑战这个权限的人,都是死!”说到这里,杨凌忽然变得杀气腾腾。 “其实对于升斗小民来说,这银行对于他们的意义并不大,存款的年利也不过才三分,假如他们一年能村上一两银子,一年的利息不过才三十文,送到银行里耽误的功夫可能都不止三十文呢。可是对于那些商人来说,这银行的意义将会是巨大的,首先他们不用再拉着一箱一箱的银子到处跑了。到时候只要将钱往银行里一存,然后拿着兑票去交割货款。简单而又便捷;然后我们的放贷业务不仅利息低,而且手续正规。有官方背景,光凭这一点就会让人觉得更放心了。陛下,为什么每年朝廷要派人四处去找铜矿,找银矿呢,不就是因为铜钱和银子的数量不能满足需求了吗?可是每年新铸的那些钱都到哪里去呢?都是被人存储起来,使得它们丧失了钱的功效,有了这个银行之后,虽然前期可能并不明显,但是慢慢的。所有的商户会更愿意通过银行来完成交易,到时候有人愿意拿着一张兑票去买东西,然后卖东西的人接过来以后,回头就又把这张兑票存到了银行里,货物流通了,交易完成了,可是钱呢,并没有真正的出现,只是两个人在银行的账户里的数字有了一些变化而已。而那些商人也很放心。因为钱被官府保管着,不用担心放在家里会失窃什么的,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凭着兑票将这些银钱都搬回家去。恐怕到时候让他们搬,估计他们也不一定肯搬了。” 皇帝和沈老头都认真低头思索着,杨凌的话让他们都怦然心动。如果杨凌的半吊子水平,只是单纯的从业务角度出发的话。那么这两个人还有更深的政治考虑,说好听一点的。这是正常的业务往来,说难听一点的话,到时候这些人家的命根子就被抓在了手上,以后凡是要干些什么都要好好考虑清楚,因为朝廷随时有可能翻脸,让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在翻身。 杨凌当然想不到眼前的两个人如此腹黑,居然想到了这个层面上去,其实杨凌不知道,沈老头和皇帝也不知道的一点,就是可以通过银行相关往来的业务,可以对各行各业有一个充分的认识,从而掌握大量的商业机密。 皇帝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沉声对杨凌说道:“既然杨卿你说得都如此详细了,那么我就正式交给你办。希望这个银行可以早日成功,造福我大成的万千百姓。” 呸,这样的鬼话也就骗骗鬼去吧,这分明就是拿着老百姓的钱,去赚自己的钱,不过玩金融的都是骗子,这么看来的话,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杨凌赶紧拜了下去:“臣领旨!” “好!有劳杨卿了,凡是一切需要用到的人和物,杨卿都可以去找户部商量,朕会责成他们全力配合你的。”皇帝说道。 杨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陛下,这件事,我认为还是不必要经过户部的手为好。首先银行一旦变成官方的话,臣担心有些人会在里面中饱私囊不说,而且凡是以后国库一没有钱,户部就会向银行伸手,将银行看作是另一个国库,到头来银行如果没有足够的银钱流转的话,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银行的信用就会破产,到时候所有人可能不会再愿意将钱存进银行里,甚至银行还要陪上一大笔的利息。” 沈老头捋着胡子,沉吟道:“陛下,这个考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皇帝点点头,问道:“那依杨卿看来,这个该如何是好呢?” “以内库的名义开办,一来这是陛下的产业,信用问题上比朝廷信用还要强,使人信服,而二来的话,就可以不用经户部之手,所有的利润都会进内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如果朝廷国库当真没有钱的话,陛下自然也不会看着朝廷停止运转,可以从内库中给朝廷补充,这样也可以防止有人将眼睛盯着这一块肥肉。” 皇帝眼中放出光来,即使名义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天下,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阶级的代言人而已,如此一来,他在政治里将会有更多的筹码。皇帝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杨凌的说法。“杨卿放心,你劳苦功高,假如真能达到你所说的那种效果,朕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陛下!”杨凌再次弯腰施礼,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而且这个银行自己可是花了大力气的。 沈老头和杨凌一同告辞出来的,走到一半,见左右无人的时候,沈老头停下来,看着杨凌说道:“小子,你提议用内库的名义开办这个银行,的确不错,这样一来内库必定丰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生生从朝廷手中抢走了这块肥肉,你让朝廷百官会如何想?毕竟天子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 杨凌微微一笑道:“看不出啊,老头,你还有这个想法啊,居然还想限制皇权?” 沈老头正色说道:“皇帝虽然号称是天子,但是终究不过也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皇权又太大,如果碰上如陛下一般的君主,自然还好,但是如果碰上那种昏聩无能的君主,自然需要有人去制衡这种权力。本朝能够走到现在,而没有生出乱象,就有制衡皇权的作用在里面。” “老头你这话,我只能认同一半,没错,任何权力都需要有人制衡,否则任凭它发展下去,终于有一天会失去平衡的。就像人的身体一样,天子就是头脑,如果这个头太大,身体不堪负荷,总有一天会倒地不起的。可是老头,你说用臣权去制衡皇权,这个说法不对,因为天子和大臣们,本身是同一类人,并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唯一能够制衡皇权的,只有民权。虽然渺小,可是一旦汇聚在一起,却足够掀起毁天灭地的风浪。” 毕竟是在讨论禁忌的话题,沈老头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说道:“原以为你小子浑浑噩噩,顶多在敛财上有些天赋,没想到你居然看得如此透彻,大巧若拙这样的话,用在你身上很合适啊。” 其实不是老子能看得如此透彻,而是老子身处过的时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只要稍微了解一下,自然全部都能知道。杨凌赶忙转移话题道:“其实朝堂上那些人的想法,我一点都不在乎,首先这个想法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他们不愿意这么做,民间的那些长生钱的背后,他们没有在推波助澜?不过他们的目标太低,都放在了对土地的掠夺上。我不同,我认为土地的确很重要,还是拿身体来做比喻,土地提供了人必须吃的粮食,可是光能吃饱有什么用,国家这个人,想要强健体魄的话,还是要靠工商的。所以虽然我和他们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是目标定位却是不一样的,能够减少很多压力。再有嘛,就是我又不是实职,我随便他们怎么弹劾我,反正又不掉一块肉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这课大树可以让我遮风挡雨吗?” “我老了,又能够再给你们遮多少天的风雨呢?”沈老头叹道:“你是有本事的人,虽然你总是在刻意隐藏,终有一天你要面对的。而且,皇上的心思我勉强也能猜到一点,想必到最后,你就是想继续当你的虚职恐怕也很难了。” “不会吧?我就是想过点安安稳稳的日子,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我真的做不来,这才远远地躲开。老头,有些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杨凌苦着脸哀求道。 “尽量吧!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叫我一声外公的。”沈老头拍着杨凌的肩膀说道:“本想着太子大婚过后,就开始为你操办和映雪的亲事的,现在看来还得再拖上一段时间了。” “拖得好,拖得好啊!”“嗯?”沈老头狠狠地瞪着杨凌。 “这样就能让你的宝贝外孙女多陪你一段时间啦!”杨凌在沈老头威胁的眼神中立刻抛掉了所有的节操。 第一九一章银行三 天生劳碌命,天生被坑的命,明明东西都是自己做好的,偏偏都是别人吃肉,自己喝汤,一个兄弟义气,一个君臣名分,到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杨凌一边筹办着银行,一边哀叹,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此言古人诚不我欺也! “三弟,这银行明天就能开张了吧?”菊花关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走开,走开!现在我看见你们姓李的都烦!”杨凌挥挥手,像是挥走一只苍蝇一样。 菊花关丝毫不恼,走上前去,搭着杨凌的肩膀,亲热地说道:“知道三弟受委屈了,结果到最后一点好处也没捞着。不过父皇说了,这个银行要是办好了,抵得上十万军队,岂容他人染指?三弟且放宽心,你的好处,哥哥将来肯定忘不了你的。” “那我要美女和金银珠宝。”杨凌委屈道。 “额”菊花关一窒,说道:“这个有点难,金银珠宝是拿不出来的,至于美女的话,你觉得你能过沈相国那一关?” “过不了!”杨凌老实说道:“要不,用金银打造个美女给我吧?” “哈哈,三弟,赶快说说明天准备怎么开张?”菊花关赶忙打一个哈哈。 杨凌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加班加点的在交易所边上重新盖起了一座全新的建筑,光后面的库房就要整整八间房屋,这还不算,为了尽量保证安全,又在库房下挖了老大的一个地窖,请匠造监最好的工匠。将地窖打造得铜墙铁壁一般。光是库房的锁就用了三种不同的样式,必须有三个人同时在场才能开启。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土建工程反而只是次要的,最关键的还是人员的培训。为了尽可能的保证员工的忠诚,皇帝最后精挑细选了五十名认字而又无牵无挂的小太监来充当第一批的店员。杨凌觉得还算不错,这些人伺候人伺候惯了,服务意识上,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肯定能让客人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心甘情愿地来存钱或者贷款。 在欢腾的舞龙踩狮、喜庆的爆竹礼乐中,大成第一家银行终于向外人揭开了它独有的面纱。杨凌看着门脸上飘扬的彩带,忽然觉得这辈子该做的。能做的事,差不多都完了,剩下的就该是自己享受人生的时刻了。 “商业银行?”因为离交易所最近,所以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交易所里寻求交易的商人们“这个商业还好懂,这个银行是什么?” 见惯了杨凌这块地皮各种造型奇怪的建筑,这些人对这座三层小楼的建筑是没什么兴趣了,而是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银行两个字上面。银行。肯定是关于银子的事情,这可是跟自己相关的事物啊,岂能不问个究竟。 杨凌亲自站在门口迎客,对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叫道:“诸位。光在外面看有什么意思啊,不如进来坐一坐,由我向大家讲一讲这银行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可好?” “哈哈,既然劳动杨老板亲自宣讲。看来杨老板对这个银行,可是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啊!”外面有人高声叫道。 “不敢。不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杨凌羞涩一笑“虽然民间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将我们这些商人排在四民之末,可是我们都是陛下的子民,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在陛下了解我们商人在一般经营中的一些麻烦之后,决定筹办这个银行,让我们的交易能够在安全便捷的情况下完成,尽可能地保护我们每个人的财产。” 杨凌说得滔滔不绝,但是下面的人显然听得不是很认真,当听说了皇帝的名号以后,一个个都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凌笑道:“诸位不如进来喝一杯茶,放心,这杯茶不要钱,免费的、”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如梦初醒,纷纷笑着说道:“想喝杨老板一杯免费的茶,可不容易,自然要喝的,请,请!” 众人进了店中,一边互相说笑着,一边打量着这个银行里的摆设,只见一楼大厅里,铺着洁净的瓷砖,不远处的柜台上被擦得锃光瓦亮的隔离开来,新造的松木柜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柜台的外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把一把的椅子,椅子上面还抱着软垫,而柜台里则端坐着几名伙计,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用具,另外大厅里还站着一些雇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挂着浅浅的微笑。 “嘿,杨老板这开店的阵势,足够我们学上好一阵的了。”不知什么人忽然夸了一句。 杨凌矜持地笑一笑,说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下面都是些普通的业务,跟各位老板没什么关系,我领着各位老板去楼上参观参观。” 众人随着杨凌来到二楼,二楼的装修可比一楼要豪华许多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各种名人字画,当然都是赝品,墙角处摆着时鲜的花朵。但是众人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二楼上被分隔成了许多小房间,更关键的是这些小房间外面都站着一个士兵,站得笔直,目光犀利。杨凌请了几个人随便进了一间房间,然后将门关上,果然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一点声音都传不进来。 杨凌也不解释,继续带着人参观,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杨老板,你这银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诸位,你说咱们商人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杨凌反问道。 有人说是老婆孩子,有人说是信用,杨凌听了,也不反驳,只是笑着,等人都说完了,杨凌这才说道:“刚才诸位说的都是我们立命的根本,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在我看来,咱们最重要的自然是钱啦。” 众人哄笑,杨凌等人都笑完了,说道:“咱们走南闯北的,不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吗?太史公还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靠着自己的头脑和辛苦,赚些钱,自然是最要紧的。可是诸位难道不觉得每次去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都要拉着一车银子去,然后拉着一车银子回来,这个办法太蠢了些吗?” “有什么办法啊,赚生意就为图钱,没有钱,谁愿意做生意啊?” “没错,做生意当然是为了钱,可是这一车一车的银子,就算雇上再多的镖师,也总是容易被歹人惦记上,到时候,可就真是家破人亡的时候了。” “难道杨老板的这个银行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有人迫切地问道。 “自然!”杨凌肯定地答道:“不过在此纠正一点的是,这个银行不是我的,是皇上的,我顶多算个掌柜。我们银行要做的无非就是四个字,汇通天下。” “汇通天下?”众人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果然是很大的气魄,要做到这样的事,天底下果然非皇帝不可。 “众位肯定要问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了。”杨凌解释道:“首先,你们将钱存进银行里,到时候银行会给你们月利二厘,年利三分的利息,还会给你一张兑票。到时候,各位大可以拿着兑票去和别人交易去,到时候别人可以再拿着这兑票来我们这兑换银子。期间,假如各位不小心将兑票遗失的话,请上我们这里挂失,我们会查阅当时的存根,为诸位补办。” “可是这样,也没法做到汇通天下啊,我们不还是要来你这取银子吗?”有人又问道。 “由于银行刚刚开业,所以有些不周全,在我们的计划中,天下各省的省府都将有一座银行,你可以随时将钱存进去,也可以随时将钱取出去,当然现在只有京城有这么一个银行。不过没关系,用了兑票交易以后,凡是来我们银行兑换银子的人,只要说一声这些银子需要运往哪里,皇上将会派禁卫军免费为各位护送到目的地,期间有那种悍匪依然能够将银子劫走的话,那么所有的损失全部由我们银行承担,我们会重新再运一批银子去,而你们唯一受到的损失就是时间上的损失。” 相比而言,时间的损失哪里比得上钱财两空啊,虽有人都仔细盘算着其中的得失,的确这银行果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对天下商人是个莫大的帮助。有人问道:“虽说这是皇上的恩德,我们又该如何报答呢?” 所有人再次将耳朵竖了起来,等待着杨凌的回答。 “在商言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我们说过只要将钱存进我们的银行就有利息,自然不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上面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免费的。”杨凌接着说道:“当然内库也不可能承担这其中的一切损失,银行要存在就必须赚钱,至于赚钱,我们将会把存款进行放贷,到时候欢迎各位来贷款。” “不知这月利几何?”人们心中有些悲观,在他们看来有了皇帝的背景,这利息自然也是极高的。 第一九二章银行四 杨凌看着这帮人有些想自杀的便秘脸,估计他们认为皇帝一定会强行摊派了,于是决定逗逗他们,笑着说道:“为什么一说到利息的事,你们就这副嘴脸呢,来嘛,笑一个啊!”“呵呵!”所有人挤出一脸好像萎了的菊花一样的笑容。 杨凌叹一口气,说道:“何必呢,算了,既然你们不肯笑,那就我给你们笑一个吧,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做阳光般的笑容。”说完展露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哎呦,杨老板,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笑啊,你啊,还是给个实话吧!” “你们啊,太悲观了一点,我这是让你们提前预习一下呢。”杨凌接着说道:“好了,也不逗你们了,我做生意最是讲究一个双赢的局面,你得利,我也赚钱。最后再问一下,你们可都是我交易所的会员吧?” “这个自然,杨老板的交易所虽然收费贵了一点,但是这其中的便利之处,实在是不可多得啊。” “你们就不能给我点好话吗?要降价没有,也不看看我投入多少人工在里面。”杨凌没好气道:“凡是我交易所的会员,一千两银子以下的贷款,不需任何抵押,月利三分。” 三分的利润依然属于高利贷的范畴了,不过毕竟数额小,一个月的利息不过才三十两,自然乐得接受,因为现在商人贷款,并不是如后世一般,需要几年,都是短期周转用。月利三分,根本就是毛毛雨。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问道:“那如果有抵押的话呢,能贷到多少?” “其实一千两三分利。只是一种表象,真正的利息应该算是两分五,当然这需要抵押的。”杨凌微微一笑道:“凡是在我银行贷款的,一万两是两分五的利,两万两是两分四的利,以此类推,一直到十万两,是一分五的利,我敢说天底下。这绝对应该是最低的利息了吧?” 众人心跳陡然加快,有时候求爷爷告奶奶借了一笔钱,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赚不了多少,有很大一部分要给放贷人给赚走,听了杨凌的银行措施以后,怎么能不叫人心动。中国人不喜欢透支,喜欢攒钱然后再花,但是这绝对不适用于商人们。借贷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对于习惯了别家高利贷的商人来说,杨凌的银行这的利息简直跟白借没什么两样了。 众人欢呼一声,有人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赶忙问道:“杨老板,是不是在你这办理那个兑票,就非得借这个钱啊?” 众人紧张地看着杨凌。杨凌微微一笑,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各位进我杏花楼喝一杯茶。我还非逼着让你再买一碗红烧肉吗?各位请放心,做生意嘛。一码归一码,我这银行全凭各位自己的心意,绝对不会有任何强求。” 众人这次是真的高兴了,虽然明知道,杨凌这个银行是躺着也赚钱,但是银行的确给他们提供了这个便利,一举解决了他们两个心头大患,都说身家万贯,但是这个身家并不代表你一定能拿出这么多银钱,需要资金周转的地方很多。有人问道:“杨老板,那我们现在就能借钱吗?” “这个当然,银行开了爷,自然是要对外营业的,就是欢迎你们来借,你们还可以将借来的钱,在银行里开一个账户吃利息。”杨凌补充道。 “这个倒不用,我们现在需要银钱周转,需要现银。” “那好吧,别的我也不多少了,其中有些手续,请你们在二楼慢慢等候,一人一间房,大家都不要抢哈,咱们开银行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少陪了!”杨凌拱拱手,就上了三楼。 三楼上,菊花关和小菠萝正肃穆而立,皇帝坐在位置上慢慢喝着茶,见杨凌上来,菊花关立刻问道:“三弟,为什么这银行里都是借钱的人,却没有一个存钱的人,你说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啊?” 杨凌知道这当然肯定也是皇帝要问的问题,杨凌跟皇帝见过礼以后,才说道:“其实这样的现象很容易就能想到了,任何一个新鲜事物都需要一个接受过程,更何况还是将自己的钱交给别人保管呢,他们有些不放心,这肯定是有的。至于借钱,那就更好说了,本朝商业极其繁荣,需要进行周转的地方很多,自然需要借贷了,咱们的利息又这么多,他们不借才怪呢,这也证明,当初开这个银行的决定是正确的。” “可是他们光借不存,当初那些镇库的钱,恐怕也不够用吧。” 杨凌正色道:“凡是任何新生的事务,开始之初,都会存在问题,等银行上了正确的道路之后,你会发现,银行不过是在做一个数字游戏。” 菊花关担忧地说道:“可是那些受灾的人的救命钱,又要少掉很多了。”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缩,我们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资金是充足的,这样他们才会愿意将钱存进来。这样一来,假如我们买粮食,甚至可以不用直接付银子,而是给对方一张兑票,但是他们会认为钱已经到手了,这就是我所说的数字游戏了。” “可是那些粮商执意要现银呢?”菊花关还是不放心。 “那就给他们!至于赈灾款不够的话,我还准备了这个。”杨凌说着从身上掏出来一本账本“这是我问沈老头要来的,所有官员的名册以及他们的俸禄,到时候朝廷可以给他们办理账户,他们的俸禄通过银行发放,不过朝廷要求他们必须过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支取,否则就罢官回家,想来他们肯定愿意的。” “这恐怕不大好吧。恐怕那些官员不会愿意的。” “我们必须用他们的时间来换我们的时间,不愿意就让他们走。这天底下能当官的人有的是,又不是不给。顶多有人出来说几句闲话,我不信真有人会愿意跳出来反对!” 菊花关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好用了。 杨凌安慰道:“万事开头难,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将银行的信用积累起来,以后的事就是水到渠成了。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为了这一次的旱灾,咱们国家自然灾害严重,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灾害发生,只有银行真正能够立足。那么以后朝廷救灾才能更加快速高效。” 说话的功夫,有伙计上来禀告:“陛下,下面有人要存款。” “哦!”杨凌精神大振,说道:“既然是我们吸收的第一笔存款,让我去亲自给他办理这个手续。” 菊花关也想跟着看一看,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也想去看一看。” “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一楼的柜台上,有个矮胖的男人正坐着办理存款手续,在他边上有一口箱子。摆满了银子。 杨凌上前拱拱手说道:“这位客官,由于你是我们第一个办理存款的人,这一次手续就交给我办理怎么样?” “杨老板亲自办理,自然是荣幸之至的。”那人笑道。 “咦。客官,看样子似乎很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杨凌笑道。 “杨老板贵人多忘事。敝姓王,刚刚卖了一批粮食给杨老板。这里的钱还是今天刚收到的货款呢。” “实在是对不住,最近忙了一些。有些健忘。不知道王老板是想存定期呢还是活期,定期以年为单位,年利三分,半年起存,活期以月为单位,月利二厘,不足一月者,则无利息。” “其实不用了,我这些银子需要运回去,路上又怕不太平,想着杨老板刚刚说的,这才将钱存进来,回到家,我就取出来,估计不用一个月,所以这利息什么的,完全不用考虑的。杨老板,你刚才说的那个随时存取没问题吧?”那人不自信地问道。 杨凌身后的菊花关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原来这个人只是来用这免费的保镖而已。杨凌脸上挂着笑,说道:“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我要在重申一遍,我们只打算在各省的省府设立点,所以这钱我们也只会帮你送到省府,接下来还要靠你自己运回去的。” “这就够了!”那人开心地说道,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厚道,补充道:“杨老板,这劳动军队亲自护送,要不咱们还是按外面镖局的价钱收费好了。” “王老板这是看不起我们银行?”杨凌沉下了脸,说道:“所谓人无信则不立,王老板与我同是生意人,应该最明白信用对我们的价值,我刚才既然说了,不收费,那自然是肯定不收费的,不然将来谁还会相信我们,我们这银行又有何脸面立足呢?”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啊,杨老板!”那人赶忙道歉。 “没事!”杨凌笑一笑“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和驾照!呸,是你的户籍和路引。” 户籍和路引相当于古代版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那人赶忙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杨凌,杨凌随手接过就递进了柜台里。不一会就有一张写着具体数目的精美兑票给递了出来,数目处还盖着一个红印。随着兑票递出来的还有一本小册子,这是杨凌发明的古代版的存折,上面写着某地人士某某于什么时候存进银钱多少,兑票编号多少。 杨凌对王老板说道:“王老板,请你仔细看一看,里面可有错误,如果没有,请王老板在后面签字,并且设定密码。” 王老板接过来一看,上面规规矩矩地用楷书写着东西,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错误,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问道:“杨老板,这密码是什么东西?” 杨凌笑着解释道:“密码一共分六位数字,每个数字随便从零到十选一个数字,这样组合起来,将来王老板无论自己取钱还是转给别人取钱以后,都需要凭这个密码取钱的,否则我们是不予兑换的。这样也是为了防止王老板一时大意,兑票丢失造成损失,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请王老板过来报失,我们将会重新给王老板补一张兑票。所以请王老板千万要保管好这个密码,不要随便透露给他人知道,防止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王老板点头赞叹道:“杨老板果然考虑得周到,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ps: 多谢紫竹落叶同学的月票,我知道这本书写到现在可以说很是不堪,但是你总是在我最低谷的时候,用一点打赏,一点催更票在鼓励着我,真的多谢。这本书我知道不足很多,其实在我的预想里这本书本就是用来练手的,但是我会写下去,将我所有构思的情节都展现出来,希望在下本书的时候,可以让你看到我的进步。再次多谢! 第一九三章用钱砸死你们 正如一开始就料到的,银行一开张之初,在放贷方面的确是非常强势,那些交易所的会员都可以通过这个融资平台来谋求更大的生意,存款方面的话却是泛善可陈,只有极少数的人愿意来存款。 虽然暂时资金依然很充足,但是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杨凌虽然表面上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私下里也是很犯愁,不仅让朝廷通过了将俸禄让银行发放的决议,就连自己手下的伙计的工钱,杨凌也是通过银行发放,还好,杨凌在工人之间的威望一想都很不错,除了一开始的一点不解,通过杨凌的耐心细致的解释以后,都想通了,反正钱就在那里,要想用随时可以去拿。 杨凌现在每日的工作就是盯住银行的业务,这天杨凌正对着长长的贷款清单发愁的时候,忽然有伙计上来禀报道:“杨大人,下面有人忽然要贷款三十万两银子。” 因为这些伙计都是出自宫里,自然而然地依然称杨凌为大人,杨凌没工夫去纠正这个错误,问道:“那他们的贷款资质审查得怎么样?可有质押?” “有的,他们用了京城和京郊的大片土地来当质押,经过核实,价值肯定是够的。” “靠!”杨凌忍不住拍案而起道:“哪个混蛋这么嚣张,居然看准了我最后的本钱,想要一举击溃我!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小的说,由于这次贷款数额巨大,小的没有这个权限。需要大人亲自批准,而大人恰好并不在银行里。所以请客人明日再来。” “嗯,你回答得很不错。” 银行的运作是直通宫里的。很快就连皇帝也知道了有人要一举贷掉银行里所有的钱,这些钱可都是内库的老本,真要是全部没了,皇帝的日子也得过得苦哈哈的了。其实看着这几天银行惨淡的吸纳存款的能力,皇帝不是心头没有过疑问,但是想着杨凌以往种种的大手笔,如果银行能挺过这一关,绝对是一个如貔貅一般的吸金怪兽。不过皇帝还是很快将菊花关派了出来,询问杨凌有没有对策。 杨凌却问道:“大哥。查出来没有,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晋北的商帮,他们在京中大放长生钱,看来这一次他们显然感受到了威胁,所以要釜底抽薪了。”菊花关答道。 “果然,枪打出头鸟啊!”杨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三弟,枪不是应该刺出头鸟吗?你这个打字用得很是不准确啊。”菊花关赶忙纠正道。 “我去,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正经?这样显得你很有文化是吧?要不你来坐我这个位置好了。”杨凌白了一眼菊花关,叫道。 “还是三弟你来,你来。那咱们这一次贷款给他们吗?”菊花关问道。 “这个单子咱们必须接,”杨凌咬牙道:“别人依足了规矩。有足额的质押,如果我们接不下这单,那么那些中小商人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认为我们的资金流没有办法保证。存在我们这里的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样就更不敢存钱了。大哥。干银行的就是借鸡生蛋,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自身的肚量必须足够打大。人家都是有多大的肚子端多大的晚,我们要吃下跟自己差不多重量的饭。” “好!既然三弟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切都听你的,反正大哥都相信你!”菊花关咬牙道:“我这就回去禀报父皇,从内库里运银子过来。” “等等!”杨凌拉住正要走的菊花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菊花关的脸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问道:“三弟,这个办法只能恶心一下他们,可是根本上没法解决问题啊。” “没事,打铁还要自身硬,我们现在处于弱势的一方,必须跟着他们的脚步走。”杨凌嘿嘿笑道:“不过既然他们显然是来砸场子的,我当然要恶心恶心他们,让他们知道老子姓杨,不姓马,不是给他们骑的!” “好嘞!”菊花关答应一声,然后就回宫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凌特意给自己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帅气,这叫做心理战,让来人产生严重得心理自卑,这样自己才能掌握主动。 所有的伙计虽然在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可是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个银行可是他们翻身的一个本钱,只要做好了,自己才能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将来才能出人头地。见杨凌满面微笑的进来,所有的伙计都松了一口气。俗话说,将是军之魂,现在杨凌就是他们的将,只要杨凌保持从容,他们自然也有信心。 杨凌也不上楼,就做在一楼的大堂里,慢慢喝着茶,等不多时,伙计领着一个干瘪的老头来到杨凌面前,说道:“大人,这位是李维李老板,来贷那三十万两银子的。” 杨凌暗叹一声,自己做了那么多无用功,跟这个死老头比帅气,比赢了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啊,该死的伙计,怎么不提醒自己一声?杨凌起身抱拳,说道:“李老板,真是好魄力啊,一口气就贷三十万两银子,佩服,佩服!” “没办法啊,生意需要嘛,不知道杨老板,这三十万两银子贷是不贷呢?”李维皮笑肉不笑道。 “打开门做生意,哪有自己将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呢,李老板这个就问得奇怪了。”杨凌笑道:“自然是要贷的,不知道李老板可将质押的东西给带来了?” 李维一愣,这个剧本估计不是他们预想中的那样,不过还是依言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的地契房契,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商号在京城的产业,放到哪的估计也肯定不止三十万两的银子,请杨老板过目一下。” 杨凌却是没有接,笑着说道:“那个我个人对地啊、房子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也不懂他们的价值,不过由于本次双方交易的数目实在是巨大,为了保证双方的权益,我觉得有别要请官府的人做一个鉴定,顺便担保一下,李老板没有意见吧?” “自然,这些都是应当做的,杨老板考虑得周全。” “这些事就交给伙计们去办吧,李老板请坐,喝点茶。我这里刚得了一些好茶叶,都是刚上市的,绝对的有价无市,就连皇宫里我也只能一年供应两斤,怎么样,李老板,尝一尝?” “杨老板有心了,如此好的茶叶,自然要一尝为快的。” “二两银子一碗哦。” 二两银子一碗的茶,已经添了好几次水了,一丝茶味也没有的时候,这才有两家的伙计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禀报说顺天府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完了。 杨凌笑着起身,说道:“既然手续都好了,请李老板来提钱吧!” “好!杨老板请!” 等李维跟着杨凌来到银行库房的时候,只见所有库房的大门都已经打了开来,站着神情严肃的伙计,杨凌发怒道:“干嘛,老子怎么怎么跟你们说的?客人来了要微笑,绷着个脸干嘛,来,都给老子笑起来,不笑的话,老子回头就炒了你们!” 虽然离入夏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此刻李维的脸上已经全部是汗了,杨凌让伙计们笑的举动,在他看来也是杨凌在嘲笑他,因为库房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堆满了铜钱,全部都是铜钱,绝对没有任何一丝的银锭或者金锭。 “杨老板,你这是何意?”李维指着库房问道。 “什么这是何意?”杨凌假装不解地问道:“算了,不多说了,请李老板清点吧。” 李维叹了一口气说道:“杨老板,能不能换成金锭或者银锭。” “抱歉,这个真没有,前两天贷款的人实在是太多,为了尽量满足他们,已经将所有的金锭和银锭都支付给他们了。现在库房里都是铜钱,不过难道你觉得铜钱不是钱?哇,李老板,你胆敢不认当今天子钦定的合法货币,李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又不什么不臣之心?小子我也算是朝廷的命官,如果李老板不能用钱塞住我的嘴巴,我可是会上报朝廷的哦!”杨凌故意夸张地叫道。 “咳咳,杨老板,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杨老板千万不要误会!”李维算是领教了杨凌上纲上线的本领。 “明白,明白!我就说嘛,身为一个合法正当的商人,李老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呢?咱们陛下那是古往今来有名的圣君啊,夸一声尧舜禹汤,那也是不过分的。你说对吗,李老板?”杨凌又是一通乱扯。 李维这个时候哪能说别的啊,只好一个劲地点头道:“没错,没错,杨老板说的一点没错,皇上是圣君,堪比尧舜禹汤。” “既然如此,请李老板清点吧!”杨凌笑眯眯地说道。 李维脸色晦明晦暗了半天,良久才咬了咬牙,对身后的伙计吩咐一声:“去一个人,多叫些人来清点!” 杨凌在一边暗暗冷笑,让你个混蛋算计老子,老子用钱砸死你们!这感觉好爽啊! 第一九四章到底多少钱 晋北商帮一出招,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事实上商人们都知道借贷是晋北商帮的主营业务,现在杨凌的这个银行虽然打着皇帝的名号插了进来,而且利息又是如此低,这就是抢晋北商帮的饭碗,所有人都明白晋北商帮不可能束手待毙。 交易所的商人们今天难得不再管交易所的事情,一个个都站在银行门口,伸长了脑袋,就要看晋北商帮和杨凌的交锋,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杨凌不在银行的大厅里和人家针锋相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个个伙计里里外外地在跑,脚下带着风,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天腿,一口口的大箱子不断被运进了银行后面的库房。商人们想再去看看,迎接他们的是守卫犀利的目光,这才让他们惺惺而回。不过从箱子的数目上也不然猜测,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听说了吗?这次晋北商帮一下子借了三十万两银子,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大家都知道他们晋北商帮平时就是放长生钱的,怎么可能会缺了钱用呢?” “嘘,小点声,大家都知道这事,这是人家在斗法,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看可能远不止三十万两吧,你们看这箱子一口一口地被送进去,就没停下来过,怎么应该也不止三十万两吧?你看看人家这手笔,就算是一分五的月息,也得快五千两的银子了,比我这种人辛辛苦苦一年赚得还要多。” “这个是自然了,晋北商帮的人个个身家百万,除了扬州盐商能够媲美。其余谁敢比?不过我看这一回他们斗法,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哦。不知道老哥有什么看法?” “你们想啊,杨老板上回提出的汇通天下的那个说法。我是很佩服的,就算有皇上撑腰,可是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去实现,我们还是怀疑的,不是吗?现在不一样了,有晋北商帮去帮我们验证杨老板的实力,我们才好决定是不是将我们的钱交给银行不是?” “老哥言之有理啊!”众人点点头,附和道:“怪不得杨老板有底气喊出汇通天下的口号,他拥有的银子最起码在百万两以上啊。加上他又有皇上撑腰,现在咱们自然可以相信这个银行的实力了。” “没错,没错,杨老板真仿佛是陶朱公在世一般,不过短短两年的功夫,竟然可以从不闻一名,赚下如此庞大的身家,真可谓是我辈中人的偶像啊!”作为新晋级的商人偶像,杨凌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多了一重身份。只是微笑着看着李维带领着人在一点点清点着铜钱。数钱数到手抽筋,虽然是一种幸福,但是前提那钱得是自己的,很显然李维的伙计一点也感觉不到幸福。不愧是常年跟钱打交道的伙计。手法之娴熟,跟后世的银行柜员数钞票绝对可以一比,可是再娴熟的手也是会累的。 “杨老板。是不是请贵号的人一起帮着清点?”李维哀求道。 “李老板啊,不是我说你。这个怎么可以呢,现在这个钱我们不能再经手了。万一以后出现一点缺斤少两的情况,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老板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的!”杨凌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像极了可爱的兔子,就是獠牙有些锋利。 李维气得要吐血了,三十万两的银子啊,换算成铜钱,要两百多万斤,天知道杨凌是哪里淘换来这么多铜钱的,不过也没办法,既然是自己先出的招,人家接下来了,当然不可能临阵退缩,只能咬牙硬顶了。 其实为了这些铜钱,菊花关也费了很大的力气,铜钱虽然是只要货币,但是一般人家都喜欢金银,皇宫内库的钱自然也以金银为主,不过好在这个天下都是他老李家的,国库里铜钱倒是很多,没办法只好用内库的银子去换国库的铜钱,就算把国库里的铜钱都搬空了,其实也没够数,好在有一帮忠实狗腿的帮忙,这才凑够了数,前前后后动用了一万军队,这才能一夜之间就将整个银行的库房给填满。 铜钱“哗啦啦”装箱的声音,算盘“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极度的刺人耳膜,杨凌却仿佛在听美妙的交响曲,拉着李维的手说道:“李老板,你听,这铜钱的声音,不就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声音吗?这是咱们一辈子都追求的美妙享受啊!”不过很显然李维没杨凌的这种闲情雅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差点没憋出内伤,只是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杨凌一点也不恼,继续在李维耳边“嗡嗡”的说个不停,好像一只不会疲倦的苍蝇一般。 李维真是有苦说不出啊,看着眼前黄灿灿晃得让人眼睛发慌的铜钱,加上杨凌如魔音穿脑一般的嗡嗡声,恨不得天上掉下一道闪电,将杨凌劈死了事,可惜啊,现在依然是春天,平地起春雷这种事,也只能想想了,天上挂着的太阳,就是**裸的嘲讽。 “对了,李老板,本着为客户着想的原则,”杨凌指着已经清点好正在装箱的铜钱,问道:“你要不要把这钱存在我们银行里,可以给你开一张兑票的,不过你要是想兑取的话,得提前通知我们,让我们有时间去准备,毕竟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安排人手也需要时间的,但是包邮免运费哦,亲!” 李维实在想说一句好,可是后来一想,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杨凌的资金依然充足,有周转的可能性,于是拒绝了杨凌这么友善的提议:“不用了,这笔钱我们急用,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说道:“这么多的钱,运起来恐怕是一件很费周章的事情,正好呢,我手下还有一只运输队,要不我让他们来运,不过这个可是要收费的哦,亲!” 李维很想说一句亲你妹啊,想了想,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价钱则是一车一趟一两银子,杨凌又拉着李维的手,亲热地说道:“李老板真是识货啊,我手下的这帮人绝对是快递业的翘楚,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的,对了,我这还提供护送业务,你要来一发吗?” “不用了,杨老板,这京城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难道还怕有歹人抢劫不成吗?” “现在是朗朗乾坤没有错,不过我看这些东西估计得运到后半夜了吧,那个时候怎么也不能算是朗朗乾坤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叫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是事故了,所以我强烈建议李老板,护送业务,你最好也来一发。”杨凌殷勤地继续推销着自己手下的业务,完美展示了一个游戏的生意人该有的素质,丝毫不管李维脸上各种不耐烦的表情。就老子这样的,前世没学着卖保险,真是可惜啊,估计早发了,杨凌暗暗想到。 “真的不用了!”李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外面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见第一辆车终于出来的时候,齐声欢呼了一下,天知道他们在欢呼什么,该不会是为了那些正揣着粗气的犍牛在欢呼吧? “啧啧!”有人感叹道:“看看这用犍牛拉的车,一看就很沉重,天知道车子上装了多少钱啊!”一辆接着一辆,迎接他们的是牛车不断来来往往的场景,看得再多也是会饿的“这都运了一天,怎么还没有运完,该不会是要连夜运吧?几位兄弟,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晚上咱们一起找地方喝一杯?” “好,好,的确应该喝一杯的,咱们哥几个也应该交流交流感情了。”交流感情是假,其实说白了就是一起对杨凌的这个银行做一个风险评估了。 如此多的铜钱,就算是连夜运,也是没有运完,库房里打起了松脂火把,照得透亮,外边守卫的军队,已经换了一拨人,继续监视着,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而李维带来的人也已经换了三拨了,一个个累得跟死狗一样。杨凌打着一个哈欠,拍拍李维的肩膀,说道:“李老板,你慢慢点,不急,我这除了钱多,时间也是挺多的,我先回去睡了啊,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饭,那个是免费的,咱爷俩也算是交个朋友了。”杨凌本想说哥俩的,想想还是算了,跟这种老头称兄道弟的,就算自己答应,菊花关和小菠萝估计也不会答应。 “杨老板尽管去休息吧!”李维红着眼睛,嘶哑着声音说道,神情却有些欢愉,估计是为摆脱了杨凌这只苍蝇而高兴吧。 等第二天所有的商人再次回到交易所的时候,小伙伴们真的都惊呆了,因为运了一夜的钱,居然还没有运完,看着伙计们一个个脸上带着困意,这肯定不是作假的。同时一个念头在这些人脑中浮现,这银行到底有多少钱? 第一九五章后招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清点,三十万两的铜钱总算被悉数给清点完了,押着最后一批的铜钱,李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杨凌亲热地搂着李维的肩膀,一直将他送到银行的门外,说道:“哎呀,真是辛苦李老板了,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好生意,千万一定要记得找我们银行,咱们银行的资金真的非常充足的,回头我就禀报皇上,就说铜钱不够用了,必须再赶制一批,下次李老板再来借贷,咱们一定用成色最好的铜钱给李老板。” “多谢!”李维口不对心地说道,声音嘶哑,经过一夜的煎熬,他现在只想回去洗一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才没功夫在这和杨凌磨牙呢“杨老板,请留步,这就告辞了!” “没事!不过送几步路,你不知道我可是有名的运动少年,这些路在我眼里就是个毛啊,来,来,咱们再多走几步。”杨凌搂着李维的肩膀向前走“不知道李老板平时做些什么运动呢?踢足球?不喜欢啊!那打篮球呢,哦,对了,这个我还没发明出来。要不回头咱们来两局高尔夫?咱们都是有钱人,这样的富豪运动不会玩,容易被人看不起的。唉,可惜啊,我这地方究竟还是太小了,弄不出正宗的高尔夫球场,我现在是巴不得李老板别还那三十万两银子了,这样我就有足够的土地去搞上一大片的高尔夫球场了。李老板,我跟你说哦,这高尔夫球场为什么会成为富豪运动呢。实在是因为这球场要求实在太多了,比如” 杨凌哇哇地说个不停。李维实在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能扯淡的人呢,那声音吵得自己的头。一个仿佛两个大。“杨老板,咱们后会有期!”李维忽然以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矫健挣脱了杨凌的手,然后跳上了一辆牛车,大叫道:“快,赶车!” 杨凌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臂,再看看在牛车上放松了精神的李维,赶紧三步作两步地赶了上去,叫道:“唉,李老板。你别跑啊,我还没跟你说完呢,我才说到球场的需要,接下来咱们再说说这球杆的要求,我跟你说啊,唉,别走啊!”杨凌追着叫道:“李老板,你住在哪里,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咱们再接着说!” 杨凌看着李维远去的身影,眼里不禁浮现出一阵忧色,虽然这次自己狠狠戏耍了他们一次,但是看样子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收手的。估计还有别的什么后招,自己可得小心应付。杨凌带着沉重的心思,转回银行。却见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再一看去。不知道何时,菊花关已经来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才到。”菊花关笑道:“看你刚才跟那个人的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的感情有多好呢!” “纯粹就是恶心恶心他!”杨凌也笑了笑。 “三弟,你可是够贱的!”菊花关揶揄道。 “难道他们不贱吗?”杨凌冷冷一笑,说道:“商场如战场,唯贱不破,既然别人要跟我耍贱,我自然也要用相同的方式来回应了。圣人云,人至贱则无敌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不要脸,就能活的越多的利益,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 菊花关笑道:“三弟,我读书呢也不算好,你告诉我哪个圣人说过那样的话了,怎么会如此不着调?” “那个圣人现在还在面前跟你说话呢,他要成为圣人,估计得千百年之后了。对了,你说以后的人会封我当一个怎么样的圣人?不着调圣人,会不会霸气侧漏了一点?” 兄弟三个正说说笑笑的时候,下面的伙计一脸喜色地来报告“太子殿下,就在刚刚忽然有很多商人进门来选择存款!” “哦,人多吗?”菊花关高兴地问道。 “很多!”伙计肯定地说道:“不过才短短的功夫,就已经有十几万两的银子了,现在大家都全部在接待客人,凡是办理好的银子都正在入库。” “那他们可还是看上了我们银行的免费护送业务,所以才来存钱的?”菊花关接着问道。 “奴婢刚才也试探过了,这次却不是,而是看重了咱们银行兑票的作用,说是以后做生意再也不用揣着银子到处跑了,安全又保险。” “好啊!”菊花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起来在屋子里转着圈,对杨凌说道:“三弟,看来这一次真是错有错着,没想到别那些人一搅合,居然打响了我们银行的名气,给了这些商人信心,三弟真是好眼光。” 杨凌眼中却无一点喜色,只是继续思索着晋北商帮,下面会出什么招。 “三弟?”菊花关用手在杨凌面前晃了一晃,问道:“三弟,你这是怎么了?现在商人对我们银行有了信心,都将钱存进来,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样子?不是你说,咱们银行做的就是一个信心吗?现在看来这些商人对我们银行有了信心了啊。” “没错,信心是银行立足的根本!”杨凌点点头说道:“有了信心,咱们的兑票才能作为他们信赖的东西,有了信心,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就可以当前用。” “对啊,现在效果已经出来了,你怎么还”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杨凌忧虑地说道:“我来问你,他们明明有的是钱用,可是那么多铜钱的重量,换成正常的人来说,肯定自认倒霉,与我们协商,付一点利息,就算揭过去了,可是他们不,他们依旧将所有的钱都给运走了,那是因为他们本来的意思就是掏干我们的资金储备,让我们无钱可贷。现在他们虽然拿走了这些钱,可是转眼间,我就吸收到了那些商人的存款,这样的周转资金依然很充足。” “你是担心他们会故伎重演,再来贷一次大额的钱,彻底抽干我们的资金?” “有一点,但是如果换我来的话,同样的招数我不会用第二次,下一次我估计,他们肯定会玩一把更大的,而且一定不会这么直接面对面,而是抽身而去,站在一边看热闹,就算到最后皇上要清算,也找不到他们的头上。”杨凌担忧地说道。 听了杨凌的分析,菊花关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良久,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才问道:“那三弟,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付他们下次的威胁?总不能就这么被动挨打吧?” “不然你想怎么样?现在我们除了等待别人的出招,根本不可能做到主动出击。唯一能让我们保持不败的就是要维持我们的信用,让我们的周转资金充足。”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接受存款,不接受贷款?”菊花关试探地问道。 杨凌白了菊花关一眼,鄙视地说道:“这种猪办法,你怎么可能会想到的?我前面刚说过要维持信用,你后脚就说不贷款了,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菊花关讪讪的,只好又问道:“那三弟,怎么能保持资金的充足呢?” “没办法,只好借了!”杨凌双手一摊道。 “借?”菊花关傻眼了“三弟,不说咱们本身就是借钱给别人的,就算是有人肯借,咱们要求的数目也不是小数目,有谁能借出这么一大笔钱给我们呢?” 杨凌不明白菊花关为什么会对借钱这么不可置信呢,换后世的话,银行之间相互拆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他们晋北商帮还有一个竞争对手,那就是扬州盐商,他们把持了全国的食盐贸易,论钱的话,不可能比晋北商帮少。” “可是晋北商帮和扬州盐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帮助我们,而跟晋北商帮结仇呢?” “会!”杨凌肯定道:“首先,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是盐,但是盐是国家管控的,可以说他们的命根子在皇上手里攥着,只要可以,皇上可以将盐的销售去摊薄,只要有更多的人可以来卖盐,那么他们的利益必然受损,其次嘛,就是商场如战场,这是一条逆水行舟的路,你不进就是后退,面对晋北商帮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我不信扬州盐商们会没有去打压他们的打算。当然仅凭这两条还不足以拉扬州盐商们下水,接下来就要给这些人必要的甜头了。” 菊花关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也有底了,回头我就去禀报父皇,不过他们需要什么的条件,还得靠你去探探底了。” “这个自然,而且我手头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去接触,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京城?” 送走了菊花关以后,杨凌立刻打发家人去苏氏商号的据点去探查,苏晴岚现在是否在京城里,还好家人传信过来,苏晴岚正好在,这让杨凌松了一口气,赶忙安排和她的见面。 第一九六章讨价还价 “杨公子,怎么忽然想到要和小女子谈生意呢,似乎我们两家除了茶叶应该没有其它重叠的生意了吧?”苏晴岚笑着说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杨凌笑着说道:“从此上回见识过苏小姐在生意上的种种手段,我这心里从是朝思暮想,期待着总有一天,可以和苏小姐可以好好合作一次,而不是如上回一样一开始就剑拔弩张的样子,那样就实在是太伤和气了。” “真是多谢如此看重小女子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杨公子来找我,是要谈什么生意呢?” “唉,苏小姐,这个我就要批评你了,怎么能一上来就谈生意呢,怎么着,也应该先听我说完对你的恭维之词嘛,这可是我想了好半天的,你不听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哦,原来杨公子还想了半天啊,看来小女子的确是应该不辜负杨公子的一番好意,那么我就洗耳恭听了。”苏晴岚捂嘴轻笑。 “咳咳!听好啊!”杨凌咳嗽一声说道:“女神!” “杨公子,你说什么?”苏晴岚感到很困惑。 “我说,你长得好像洛神一般,可是洛神已经有人当了,不如你当个女神怎么样?就两个字而已,我一开始想了很多词语的,可是后来一想,用太多的词语就显不出苏小姐那种干练的精神出来,女神两个字真是恰如其分啊,苏小姐意下如何?” “多谢杨公子的赞美,这两个字,小女子实在是担当不起啊!”苏晴岚谦虚道。 “当得起的!苏小姐就是我眼中的女神啊!”杨凌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是一个极度自恋的动物,所有女人都抵挡不住对她的赞美。最美好的赞美之词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烈酒一般,只要给她灌下去。基本她就没什么抵抗力。 不过看来杨凌的这一招显然不怎么奏效,虽然苏晴岚红着脸,表示着害羞,可是眼神清明,绝对没有因为杨凌几句好听的,就变得失去理智,哪个王八蛋说的女人的智商高低和她的胸部大小是成反比的,显然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异类,胸大。智商也高,要不自己再加三个字,不知道效果会不会好一点?算了吧“女神,我硬了!”估计顶多被她当成流氓而已。 杨凌决定还是不在这上面继续浪费口水,直接切入主题道:“苏小姐,皇上刚刚委托我开办了一个银行,这件事想必苏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汇通天下!这四个字真是好大的气魄,杨公子真是想人所不敢想。真要是做成了,天下商人恐怕都要感激杨公子的。”苏晴岚夸赞道。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都是马马虎虎混口饭吃嘛。哈哈!”杨凌大笑道。咦,这个节奏不对啊,老子没绕晕她。怎么被她恭维一句,就找不到北了? 这个女人不寻常啊。这么快就看准了我自恋的弱点?杨凌赶忙再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准备继续说下去。 “怎么杨公子,身体不舒服吗?”苏晴岚关切地问道。 “这你也知道?”杨凌目瞪口呆,看了看自己下身,老子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杨凌挥挥手说道:“今天要跟苏小姐谈的就是关于银行的生意。” 说到生意,苏晴岚立刻摆正了脸色,怪不得男人总觉得女人是最无情的动物了,这变脸速度,是拍马也赶不上啊。苏晴岚问道:“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意呢?” “我一直认为谈生意,就要应该开诚布公,不妨就将我自己的底牌告诉给苏小姐听,其实银行只是表面风光,银行是皇上内库拿出来的银钱开办的,只是,呵呵,这钱也不是很丰裕,尤其是被晋北商帮们那么一闹,现在周转资金实在是很吃紧。所以想跟苏小姐,商量一下,咱们是不是能拆借一下?” “杨公子自己也是一方富豪,为什么不自己拿钱出来,却是想着来我这拆借呢?”苏晴岚也不说借还是不借,先问了杨凌原因。 “第一,这个银行是内库开办的,严格来说就是皇上私人的产业,现在我虽然在管理,但是不能往里面贴钱,不然,就呵呵了,第二,是因为我现在的全副身家都在城南的改造工程上,想要拿钱出来,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所以” 听了杨凌的解释,苏晴岚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既然是一笔生意,不知杨公子打算出什么样的条件呢?” “这个好办,利息就照我们银行借贷给别人的利息支付好了。”杨凌笑着说道。 “杨公子这个条件不觉得太低了吗?一般的利息可是有你们银行的两倍啊,而且一下子借给杨公子如此的银子,我自己的银子恐怕就周转不过来了,既然这是一笔生意,明显对我不利,杨公子,你说我会答应吗?”苏晴岚就连拒绝都这么含羞,这让杨凌很受伤。 “苏小姐应该知道这次借钱相当于借给皇上,锦上添花固然可喜,但是雪中送炭才是最宝贵的,苏小姐不准备再考虑考虑吗?”杨凌努力着。 苏晴岚轻轻笑着,说道:“杨公子,你说得的确没错,但是杨公子难道没听过一句话,福兮祸所伏?借钱给当今皇上,你觉得这会是一种福气吗?” “没错,你有这种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有汉武帝的先例摆在那里。”杨凌点点头道:“这样吧,利息还是不变,在其他的地方我们变通一下如何?” “不知道怎么个变通法呢?” “江南那边商业繁荣,但是水网交错,运转货物都是用水道,容易赞成货物大量的损坏,我可以推动朝廷去江南修大量的路,都是水泥路,这样走陆路的话,可以将损失降低到最低,苏小姐,你觉得呢?” “杨公子,你只知其一,其实水道运输货物的确是容易造成浸湿等损失,但是比起陆路来说,水路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快捷,两相比较,其实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呢!” 又拒绝?杨凌只得抛出另一个条件:“这样吧,原本银行只是准备在各省的省府开办办事点,现在我们可以在江南到京城的这一路上,凡是有名的大府都开办,方便江南商人的业务往来,苏小姐,你看怎么样?” “的确是很吸引人,杨公子用江南同业的利益来要挟我,我不答应恐怕真不合适呢!” “这么说,你答应了?”杨凌惊喜地叫道。 “不答应!”苏晴岚摇摇头。 靠,玩我啊!杨凌不开心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两项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其实仔细思考一下,会看到里面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杨公子说的这两个条件,的确是不错的,但是到我们这种家业,其实能从里面获利其实很小的,没有足够的利益,我们何苦要和晋北商帮过不去呢,杨公子,你说对不对?” “那我手底下也没有别的筹码了,恐怕这笔生意是没的谈了。”杨凌苦笑道。 “杨公子怎么说能没有筹码呢?”苏晴岚说道:“杨公子背靠皇上,这不就是最大的筹码吗?” “这个筹码,你不是看不上吗?” “怎么可能呢?只是杨公子所说的那个条件,与其是一种条件,不如说是一种威胁更合适,不是吗?” “这只是你自己的理解,我话里的意思,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啊。”杨凌赶忙否认,问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的条件,才能答应呢?” “其实小女子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相信杨公子,一定能办到的。” “哦,恐怕苏小姐这个小小的请求,一定是很大的那种小小吧?说来听听吧,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办到。” “很简单,我希望朝廷可以允许我们出洋,做海外的生意。” “海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详细,麻烦苏小姐好好说一遍,让我考虑一下。” “是这样的,凡是要对海外做生意,一律是要取得朝廷的首肯的,长久以来,对东洋的声音在鲁商手里,而对南洋的声音则在两广和闽商手里,我们一直想要拓展海外的生意,却是不能,所以想请杨公子美言几句,只要对我们放开海禁,银行需要多少银钱,我们可以立刻筹集完毕,而且全部以一年期存在银行里,只收那三分利息,杨公子想怎么用,恐怕都行了吧?杨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难道你们不走私吗?” “杨公子快人快语,那就不瞒杨公子了,虽然也有,但是毕竟量太少了,比不得可以光明正大做生意来得多。” 苏晴岚一说完,杨凌就陷入了沉思,没错,解除对盐商的海贸禁令,杨凌的确能够让沈老头办到,但是成朝开国以来,一直实行着这个政策,应该是一种政治考量,目的是为了不让一地的商人能够壮大到可以威胁王朝的统治,盐商已经手握了全国的食盐销售,如果再被他们染指海外贸易,凭借他们庞大的财力,到时候谁能制衡?想通了这点,杨凌就明白了,微微一笑。 第一九七章生意谈妥 看着杨凌若有若无的微笑,苏晴岚心里其实也在打鼓,说实话,只要杨凌能够答应下来,再凭借着其身后庞大的人脉,这件事十有**能够定下来,那些钱别说是借,就算是送,扬州盐商们也会举着双手双脚赞成的。“怎么样,杨公子?我这个条件可还能答应?”苏晴岚轻轻问道,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不出异样。 “其实,这件事”杨凌故意拉长了声调,见苏晴岚的胃口被吊了起来,才说道:“也不是多难的事,只要是认真推动,能够给足够的利益,我相信就算皇上也不得不答应下这件事。” 苏晴岚明白杨凌这是在要好处了,赶忙说道:“只要杨公子真能促成这件事,我扬州盐商愿意将海贸的三成利润上交给朝廷,另有两成是孝敬给各位大人的。” “这么大的事情,苏小姐恐怕一个人不能做主吧?”杨凌玩味地看了一眼苏晴岚。 苏晴岚脸色一红,这么大的利益分成,她当然不能做主,打的主意就是让杨凌先去推动,以后的事嘛,以后再说。 杨凌又笑了,说道:“苏小姐,这么大的事呢,要达成统一,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我这个人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不喜欢拖拖拉拉的,要不这样吧,这笔生意只是咱们两家之间的事,别带别人玩可好?” “咱们扬州盐商之间,向来是同气连枝,这样抛弃他们。恐怕扬州也不会再有我苏家的立足之地了吧?”苏晴岚对于杨凌分化扬州盐商的事情暗暗警惕,在她的情报里。杨凌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顶多是想法新奇。敢打敢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而现在不一样了,杨凌身为皇帝的代言人,分明有自己的政治考量在里面。 如果杨凌知道了苏晴岚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了,以他这种键盘政治局的政治思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在里面呢,他想的不过是另外一件事而已。杨凌说道:“苏小姐先不要拒绝嘛,听我把话说完。” 苏晴岚心说。我哪有拒绝,不过是在等你开条件而已“请杨公子试言之。” “苏小姐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所以我依然可以请求朝廷对你家解除海禁,但是苏小姐无论南洋还是东洋的海贸生意依然不能做。” 苏晴岚听了不禁怒气勃发,说道:“杨公子莫不是在戏耍我?这样的解除海禁,对于我家又有何用,除了白增其余人家对我家的敌视!” 杨凌赶忙摆摆手。说道:“苏小姐先别动气,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朝廷一直有两样东西是官卖的,一件已经在你们手上了,另一件你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铁?杨公子是说我们可以贩卖铁器去国外?”也不能怪苏晴岚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周围各国都对成朝的铁器很是垂涎,如果杨凌真能让苏家可以对外专卖铁器的话,也的确是一桩好生意。 “苏小姐误会了。不是把铁卖出去,而是把铁买进来。”杨凌赶忙纠正道。 “杨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周围的国家大多都是极度缺铁的。冶炼技术也很是一般,对我朝的铁器是垂涎三尺,只有我们卖给人家铁器,让人家卖铁器给我们,恐怕比登天还难。”苏晴岚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嘲讽。 “我知道啊!”杨凌说道:“我当然知道周围国家缺铁,其实我们国家又何尝不缺铁呢?现在让我告诉苏小姐一件事,我们一直在说南洋,其实南洋除了交趾、吕宋、爪哇这些国家以外,再往南边航行的话,会有一片非常非常大的无人之地,不比我们成朝的面积小,那里的天气与我们是相反的,我们这是夏天的话,那里则是冬天,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片土地上,有着丰富的铁矿资源,有多少?哼哼,恐怕让成朝的人全部去开采,几辈子也开采不完。只要苏小姐同意,我愿意说服朝廷让出十年的开采权给你们,这十年之内任凭苏小姐家如何开采都没关系,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开采出来的铁矿必须都卖给朝廷,到时候你们家与其说是躺在铁山上,不如说是躺在金山银山之上了。” “这不知道杨公子是怎么样知道有这样地方的存在的呢?”苏晴岚还是不敢相信。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是穿越过来的,后世用谷歌地球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的地盘到底长什么样子。杨凌神秘地一笑:“这样的事,苏小姐何必刨根问底呢,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苏小姐啊,我提醒你一句,做商人的必须敢闯,我看苏小姐前面的所作所为,都是想走出与其余人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何必在这上面畏手畏脚呢?” “毕竟其中的风险太大,如果我答应了这个条件,那么我苏家至少要拿出一半的财产出来,由不得我不小心。” “也对,”杨凌想了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解决周转资金的问题,又说道:“不如我再给苏小姐一个抵押,苏小姐你看怎么样?” “什么抵押?” “是这样的,苏小姐,这条路呢,我已经给你们指明了,如果你实在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拿出城南的那片地跟苏小姐抵押,如果五年之内,苏小姐不能找到矿,那么我愿意将城南那片地里我所有的股份都给苏小姐,而苏小姐就放弃对那片铁矿的开采,我来接手;如果能找到的话,那么我要那片铁矿两成的股份,当然我也会将城南那片地两成的股份转到苏小姐名下,以十年为期,以此来做交换。苏小姐,京城的地价高,城南那片地在开发好之后,其实估价也是不低的。” 苏晴岚看着杨凌,只见杨凌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之语,似乎笃定了那里有非常丰富的铁矿,又估值了一下城南的地,价值的确也不少,杨凌拿出这个作抵押,诚意不可谓不够。“好!我答应了!”苏晴岚最后一咬牙道。只要真能做到这件事,他们苏家就会是成朝首富,并且政治地位也会迅速提升。“不过,我们必须签订协议。” “这个自然,做生意虽然以信为主,但是协议是必要的,这个协议我自然会签的。”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前面所说的修路和办银行,也不能落下。” “呵呵,看来你的要求的确不少,这个我也答应了,不过这些东西急切之间是不可能办好的,苏小姐还需要耐心等待。” “没事,只要朝廷做出这个样子,让扬州的同仁们看到就行了。”苏晴岚微微一笑。 原来是怕别人的非议啊,给那些盐商们一些好处,而自己在五年之内又没什么收益,别人自然也无话可说。 接下来就是关于借款数额大小的谈判了,在杨凌心目中,最起码要有一百万两的周转资金才是保险的,不过苏晴岚苦笑着告诉杨凌,他们苏家在京城能动用到的银钱顶多只有十万两,这差着十倍呢,杨凌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个时候苏晴岚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河北春旱她也是知道的,现在粮价在走高,苏晴岚答应运送一批粮食过来卖给朝廷,并且是不提价的那种,总额在四十万两,这四十万两就存在银行里,一年之内不会动用,同时以原价转出苏家今年的盐引,内库转一转手,大约可以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进项,而这笔钱也将存入银行,一年之内不会动用。 杨凌啧啧称奇,想不到苏晴岚对于银行之间的数字游戏玩得这么溜,其实最后算下来,苏家顶多就是一年之内少赚一点,虽说不赚就是亏,但是却是不会亏本。 最后苏晴岚苦笑着说道:“杨公子,这是我苏家家产的一半了,请杨公子千万不要让我苏家失望。” 一半?应该不至于吧,不过苏晴岚说得也对,任凭谁家拿出这么多钱,肯定会伤筋动骨的,杨凌笑着说道:“苏小姐好大的魄力,相信苏家出了如苏小姐这般的人物,苏家将来必定会腾飞而上。皇上和朝廷不会忘记苏小姐的功劳,只有银子嘛,相信将来苏小姐会相信我所说的话的。” 接下来就是签订合同的细节了,两个人仔细推敲了一番,凡是任何可能造成误会的地方,一律修改,等最后所有细节都敲定的时候,苏晴岚率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很是秀气,看得出也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跟她的字一笔,杨凌那几笔狗爬字实在是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杨公子,怎么不签名?”苏晴岚蹙起了眉头,她以为杨凌想要反悔。 难道要我写出来被你笑话?门都没有!一向对自己风度极度在意的杨凌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杨凌笑着说道:“既然这笔生意我是代表皇上和你谈的,那么最后的签名自然也应该由皇上来签名,我是不能越俎代庖的。而且,苏小姐,如果真是由皇上签了这一份合同,苏小姐也更放心不是?” 第一九八章我很尊敬你 当杨凌拿着合同给菊花关看的时候,菊花关很是不解,为什么杨凌明知道那里有铁矿,这是多大的一笔资源啊,怎么能够交给外人去开采呢? 杨凌不得不耐着性子给菊花关解释了一番:“大哥,我知道你很不解,可是朝廷财政吃紧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是探明这笔矿藏前期的投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从水手的培养,到建造海船,都是花费,而且还不用说将这个矿给运营起来时的各种开支,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现在我同意将这个矿让他们开发十年,可以节省掉很多的开支,十年以后朝廷接手的话,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实在是空手套白狼的典型案例。另外其实那块地方也是一个桥头堡,我需要在那里有一个基地,等水手培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从那里一直向东,抵达我说的那块神奇的大陆,这是我能想到最近的一条路,这样就可以拿到那些神奇的作物。同时那块地虽然有很多沙漠,但是同样有很多富饶的土地,在那里我们可以养马,可以种植作物,虽然可能花费会比国内多,但是比起将命脉掌握在手中,实在是不值一提。大哥,咱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虽然对于现在的政治制度我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但是我只能去接受,但是我愿意协助你,将这片国家打造成美丽富饶的国家,让天下的百姓都以能成为一名中国人而骄傲。” 菊花关动情地握着杨凌的手说道:“三弟,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大哥在此发誓,只要我还在一日。就绝对让三弟过得逍遥自在。” “算了吧,我一直都这么要求我自己的。可是有些事情虽然我很不情愿去做,可是内心里总是有一股力量驱使着我去做。天生劳碌命,没的救了。”杨凌苦笑道:“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去做,那么我们就要借助一切的力量去做。强权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生存法则,利益是这个世界千载不变的追求。大哥,你将来是注定的君主,你要明白,这世界只要永恒的利益,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那些什么礼乐之类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内圣而外王就是你的统治基础,内圣就是要让你的百姓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外王嘛,哼哼,凡是胆敢和我们作对的人,要用钢刀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朝上国的尊严不容侵犯。” “三弟说的这些,我虽然明白,可是还是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用不着不好意思。这些就是现实。大哥,实话告诉你,现在全国只有几千万人口,可是当我们生活富足的时候。人口会必然大量增加,到时候土地养不活这些人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多多少?一亿够吗?”菊花关不可置信地问道。 “如果是十亿呢?”杨凌问道。 菊花关咽了咽唾沫。说道:“三弟,这个我真没想过。” “那你必须现在就开始想了。”杨凌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国家的土地必然是不够使用的,那么怎么办呢?我告诉你。殖民!” “殖民?”菊花关对这个新名词感到很不解。 “这世界并非只有我们脚下的这一块土地,事实上我们所在的地方也只是这世界很小的一块。别的地方的土地同样富饶,到时候我们可以用武力去夺取那些土地,让那些土地上的人来供养我们的百姓。我准备花二十年的时间,想办法能够让我们的军队去征服吕宋、扶桑和高丽,除了高丽,其余两块土地都是很富饶的,另外这些土地上的金银矿藏也不少,这些都是供养百姓的物资啊。大哥,你要记住,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以后只要太阳不落,我们的国家也将不落,成为日不落帝国。” “这个,三弟,虽然你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我真的不懂。”菊花关擦擦汗。 “不懂没关系,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荀子不是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吗?只要我们去做,总有一天我们会达成这个目标的。” 当菊花关将这些对话告诉给皇帝听的时候,皇帝显然也很震惊,震惊过后又问道:“那杨凌所说的,你可有什么所想的吗?” “儿臣愚钝,未能体会三弟口中的真正含义。”菊花关顿首。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朕没有按照以前的想法,将你锁在宫里,而是放任你去宫外,不仅是为了让你去体验民间疾苦,也是让你去增长见闻的,这样你才会有想法,不会被他人所掣肘。可是当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没有触动,叫朕好生失望!” “儿臣让父皇失望了!”菊花关谢罪道。 “太子,朕现在必须要问问你,你对杨凌到底是如何感想?” “三弟他是儿臣的兄弟!”菊花关笃定道。 “杨凌是一个妖孽,虽然他不声不响,可是他做的这些事的影响绝对是不可估量,更要命的是他的见识又如此宽广,现在虽然有朕,有沈相国看着,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为朝廷着想,可是终有一天,当我们不在的时候,他羽翼丰满的时候,你又该如何是好呢?”皇帝不无担心地说道。 “儿臣坚信三弟是儿臣的兄弟,他不会对不起我的!”菊花关咬牙说道。 “希望如此吧,希望是列祖列宗有灵,所以派下了他来辅佐与你。”皇帝叹一口气,说道:“把那合同拿上来吧,朕签!” 皇帝签名当然不可能真的就签一个名字在上面,那就是盖章,本来这样私人的合同,用传国玉玺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到最后,还是用了。拿着盖着传国玉玺的合同,苏晴岚真的很高兴,虽然口口声声说被皇帝盯上了不好,但是只要掌握好度,这里面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天底下的大腿,肯定没人能比皇帝更粗壮了。 拿着合同的苏晴岚对杨凌说道:“杨公子真是信人,有了皇帝陛下的认证,我对我们之间这笔生意,又充满了信心!” “原来你以前没信心啊!”杨凌失落地说道:“我还以为凭借着我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怎么着也能博得一些好感呢!” 苏晴岚轻笑道:“杨公子不要误会,毕竟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任谁来做,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的,现在有了陛下的大印,我这心自然也落到了实处。” “明白,明白!”杨凌笑着说道:“不知苏小姐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京城里所能动用的十万两银子已经在此,”苏晴岚说着一个一个将箱子打开“杨公子清点一下,就可以入库了,至于那些粮食和盐引,我已经写信回去让家人准备了,粮食筹集、运输都不易,所以可能时间上会慢一点,但是赶在夏粮上市前肯定能到,至于盐引则会有家人用快马送过来,相信应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的。” “如此就多谢苏小姐了!” “这只是一笔生意,用杨公子的话,这是双赢!” “我觉得你赢的比我要多的多啊!”“杨公子说笑了,杨公子追求的是几代的利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体系,而我所追求的不过是眼前的利益而已,跟杨公子一比起来,这些简直不能看,实在是不值一提!”苏晴岚谦虚道。 “哇,这个也被你看出来啦!”杨凌害羞地笑一笑:“过奖了,过奖了!” “好了,请杨公子清点一下吧,等交接完这里的事情,我也要启程了。” “怎么,你要走?”杨凌问道。 “其实本该前几天就动身了,没想到又和杨公子谈了这么一笔生意,这才耽搁了时间,别的地方还有生意需要去处理的。”苏晴岚解释道。 “这样啊,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喽!合作愉快!”杨凌说着就将右手伸了出去。 “杨公子,这是何意?”苏晴岚不解地问道。 “握手啊,这可是一项很神圣的礼节,我们两个人相互握一下手,再甩两下,表达对对方的尊重!”杨凌解释道。 “这个还是不用了吧!”苏晴岚很是犹豫。 “你看不起我?”杨凌很伤心。 “没有的事,我对杨公子一向都是很尊重的!”苏晴岚没法,只好伸出一只手和杨凌握了一握。 杨凌握着苏晴岚的柔荑,忍不住暗自感叹,这是多软的一双手啊,跟孙猎人不相上下啊,就是不知道用这双手做五龙抱柱,又会是何等的**。不知不觉,杨凌又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拉着使劲地摇着,顺便也吃了一把豆腐,很香的软豆腐。 苏晴岚的手被杨凌两只手握住,抽也抽不走,不禁红着脸低下头去,也没看到杨凌脸上淫荡的表情。苏晴岚咬着嘴唇说道:“杨公子,够了吧?” “哦?什么够?”杨凌不解道:“苏小姐,你不知道啊,这握手的时间越长,代表我越是尊敬你,你看到了吧,我真的很尊敬你的!对了,苏小姐,你为什么只用一只手和我握,是不是你对我的尊敬也只有一半啊?我太伤心了!” 第一九九章出招 有了和苏晴岚合作的事,杨凌心中大定,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朝堂上有那些人的代言人,杨凌还等着阴一把别人呢,这保密工作当然要做得牢靠一点。国库里四十万两银子离开的时候,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都以为是拿出去买粮食了。而这些银子的入库又是极为秘密的事情,杨凌求得菊花关用了忠诚度最好的御林军,一夜之间都入了库,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银子都是拿去跟苏家买了粮食。晋北商帮从内线嘴里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是心中大定,扬州盐商虽然能跟自己打擂台,但是这个时候盐商们应该会袖手旁观。 在杨凌的警告之中,银行上下都做好了晋北商帮的再一次出招的应对,可是左等右等,却是迟迟没有等到,相反的,因为试水的商人们,用过兑票之后,立刻就爱上了这种简洁安全的金融操作方式,所有越来越多的商人们开始将钱存到银行里,这让银行这几天的存款量以极快的速度在上升之中。同时因为这些商人们涉及各行各业,京城又是一个以商业为支柱的城市,这让那些底层人民也迅速得知了银行。 其实现在的银行在杨凌心中跟普通民众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架不住铺天盖地的宣传,所有人回家一合计,这银行好,是皇帝老爷开的,大户人家不用担心,所以那些偷儿却是专门找这些人家小手,那些辛辛苦苦几十年不过再存下十几两银子的人家,隔几天就要把这些银子换个地方藏起来。现在好了。有了这个银行,可以把钱都存进去。而且还有利息吃,虽然很低。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并且这银行有皇帝的军队保护,还有比这跟安全的地方吗?得了,一般殷实的人家都选择将自己的积蓄存进这银行里。 这几天杨凌的工业园内,到处都是拖家带口来存钱的百姓,顺便也当一个保护。杨凌没法子,除了让自己的保安加班加点以外,又请顺天府调来大批的衙役,维持秩序。杨凌深知。这些百姓选择相信自己的银行,自己当然要做好最后一段保护,不能让那些扒手将这些人的血汗给偷个干净。 当数不清的蚊子汇集起来以后,存款数额反而不见得比那些商人来得低,这可忙坏了银行的员工,皇帝又不得不紧急调了一批人过来,帮着打下手。 菊花关这几天一直泡在银行里,看着存款数额一天一天的增多,菊花关真是乐开了花。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杨凌所说的数字游戏,稍微有一点入门了,最后总结出来,就是把明天的钱拿到今天来花。看着这么多可用之钱。他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不过杨凌眼中的阴霾却更甚,杨凌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有短暂的沉默,而现在晋北商帮的一静却让杨凌有了压迫感。他不敢动,因为他动了。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所以只能等待对手的出招。 “三弟,你怎么了?是不是欢喜傻了?”菊花关问道。 “大哥,江南那边的粮食快到了,户部那边怎么说?”杨凌反问道。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粮食太少,恐怕不够用呗。” “粮食不够,我也估计到了,但是我估计应该不会差太多,沈老头前两天告诉我,户部那边还在商议买粮的事情,我越想越不对劲。”杨凌斟酌地说道。 “那三弟你说说,哪里不对劲了?” “第一,大家都知道河北的春旱,今年的夏粮歉收或者绝收是注定的事,所以粮价开始涨起来了,这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供需因素,但是我后来想了一想,这些官员他们家中或者跟他们家里有关系的人本身就是大地主,他们可以在其中受益,当然这个无可生非,但是这救灾粮想要一层层发放下去,期间必然要受到盘剥,这样的粮食就会不够用,又不得不再次买粮。甚至有可能会将这一部分盘剥的粮食直接再卖给朝廷。” 杨凌的话听得菊花关的寒毛都树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好胆,这些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杨凌苦笑道:“我也希望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但是我们不能完全相信那些官员的操行,所以大哥,这件事有必要向陛下提醒一下,不要到那个时候抓瞎了。” “三弟有心了,我会禀报父皇的,不过想来朝廷年年都要赈灾,这些应该是有成例可循的。” “这些事,我敢打赌肯定年年都会发生,只是今年咱们不是有一个银行吗?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可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到最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作为穿越者,杨凌的乌鸦嘴还是很零的,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天,有官员上疏,说道河北大旱,国库又不堪支使,天下百姓是皇帝的子民,所以请求皇帝开放内库,从内库中拨发银子和国库一起赈灾。 这份上疏,你从字面上看,绝对没有任何一丝歧义,用意也是好的,不过菊花关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问题,内库现在的银子都被投放在银行上,哪还有银子可以支取?但是关于上疏的话,总不能不理睬,不然一个罔顾百姓生死的大帽子就要落下来,昏君的名头哪个皇帝想要当,没办法最后只能从内库中提取银子。 皇帝现在也开始有意培养菊花关朝政的东西了,所以以往这些事都是应该沈老头来告诉杨凌的,现在都是菊花关来和杨凌商量,菊花关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告诉了杨凌。 听了这个消息以后,杨凌心中反而是大定,菊花关看着神情明显放松了的杨凌,不解地问道:“三弟,他们这是摆明要抽取银行的资金,你自己也说,银行的资金周转是信心的保证,现在资金没了,你怎么反而放松了呢?” 杨凌笑道:“皇上是会从银行里提取银子没错,但是这内库当初设立的原因只是供皇家使用,并不涉及朝政,像这样的事,本应该是国库的责任。皇上仁慈,不忍看百姓挨饿,但是皇上所能出的银子究竟是有限的,大头还是要国库来承担,不然要国库干什么呢?大可以将国库和内库合并,到时候要用钱,由皇上说了算。这样的事,显然不是那些大臣希望看到的。而且,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晋北商帮那些人的手段了?” “哦,三弟已经知道了,能给我说一说吗?”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挤兑!”杨凌胸有成竹地说道。 “挤兑?”菊花关有些不解。 “通常来说,现在我们银行里的那些存款是可以作为放贷之用的,但是这些钱并不是属于我们的对吗?那么在内库从银行里支取银子以后,我们的房贷业务依然要进行,这个时候,我们的周转资金就会进一步减少,而那个时候,只要有人说一声银行里的银子不够用了,所有人都会害怕。兑票之所以能被商人们当钱用,是因为他们的银子在银行里被抵押着,当银行里没有银子抵押的时候,那些兑票就只能是废纸一张,这个时候人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挤到银行里,想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都给兑回去,而那时候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银子可以兑给人家的话,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 “那就是银行的信用扫地,所有人再也不相信银行了!”菊花关说道。 “对!而且更严重一点的就是,百姓会认为这是皇上在骗他们的钱,就跟以前汉武帝扫荡天下富人是一个道理,现在却是扫荡一般百姓,这样的性质更恶劣。”杨凌笑着说道。 “笑?”菊花关不满地说道:“三弟,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笑?银行是个骗人的东西,这的确没有错啊,而且我现在还准备再骗一下那帮人。”杨凌解释道:“恐怕那帮人都不知道我们库里的银子够用,所以我们要狠狠打击他们一次。另外危机危机,有时候看上去很危险,但是里面也隐藏着机会,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住了?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我们银行的信用会更加稳固呢?” “三弟,说一说,真到那时候,你准备怎么把握住这个机会呢?” “你不觉得你的人生很空白吗?”杨凌忽然问道。 “哦,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人不自知嘛,虽然未知会让人恐惧,但是有时候未知也是一种刺激,何必什么事情都想提前知道,只有就失去了韵味了,剧透可是很恶劣的行为,耐心等待一番,会让生命变得多姿多彩的。” 菊花关搔搔头:“虽然你话里的意思我不怎么明白,但是我知道,你是让我别问!” “对,你就等着看戏好了。”杨凌神秘地一笑。 第二百章挤兑 大臣们请求内库拨款救灾的要求实在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尤其是在国库并不丰盈的情况下,皇帝当然没法拒绝 ,想了想,批复道:“天下万民皆为朕之子民,岂有见死不救之理?然内库亦不丰盈,特拨白银三十万两以表心意。”同时又晓谕户部,让国库想办法再筹集一些资金,除了重大的民生项目,如修桥、铺路,修建堤坝一类的,其余全部停工,另外为了表达自己抗灾的决心,下令自己每餐只有一荤一素一汤,宫中之人,上至皇帝,下至太监宫女皆照此理。 皇帝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大臣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于是齐齐上书,大拍皇帝的马屁。 皇帝的这个做法自然也让晋北商帮的人战意大涨,皇帝都被逼得要自撤饮食了,这说明内库真的很缺钱了,内库缺钱,自然银行也缺钱了,再加上银行的放贷业务一直没有停歇过,那么该是时候给银行一击了。 京城商业界的气氛忽然开始变得凝重,钱荒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慢慢流传于百姓之中,这个荒字更是将钱少的景象给描绘得淋漓极致。钱荒这种事,那是皇帝老爷该操心的事,本来是不关升斗小民的事情的,但是又有传言说,皇上根本没有从内库中拿钱出来去赈灾,都是从银行提的钱,用的根本就是大家的钱去赈灾,那些做派根本就是做给这些无知小民看的。 市井之中流传着这样的传言,顺天府自然不可能不理会,开始摸排各种传播谣言的人。很是抓了一批,当然这些人根本不是谣言的制造者。顶多就是个传播者,全部给关进了大牢里。这样反而更激起了百姓的担心。大家把钱存进银行里,原本就是为了保个安心,现在钱进了银行,反而更不安心了,这让百姓们如何接受?有了第一个人想到要去银行里提出来,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想到,于是大家都蜂拥去银行里提钱。 银行人手不足,许多人排了一天的队,都没有取到钱。再被“做贼心虚”的想法一刺激更是不得了,一个个情绪激动,要不是银行四周军队那明晃晃的刀枪,这些人差点没把银行的门板给拆了。好在杨凌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吩咐所有伙计必须时刻保持着微笑,无论客户出现再不理智的情况,也要做到唾面自干。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所有的伙计都累趴了,可是人群依旧不肯散去。围在银行门口,用力地拍着门,要求银行继续营业。就在这个时候,银行贴出了告示。因为今天顾客实在太多的缘故,银行又太小,所以可能忙不过来。为了照顾客人们的情绪,凡是一百两以下的兑票。明天来,带上户籍证明。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兑票,密码确认的手续就可以免了,另外为了防止有心人私造兑票,银行又特意说明,兑票的制作工序极度繁琐,任何有企图想浑水摸鱼的人,都很容易被认出来,到时候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情节最轻的人,也将发配边疆,遇赦不赦,最严重的将会夷九族。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告示出来,杨凌也是为了警告晋北商帮的人,告诉他们,在正常的商业许可范围之内,你想怎么玩,我都接招,你要是想用假兑票来扰乱秩序,我这边手里可还握着国家暴力机器呢,玩过分了的话,老子直接给你安上这样的罪名,直接让你家除名,皇帝巴不得内库里又多了许多银子呢。 商人们可急了,这样银子全部被兑换给老百姓,难道要自己来承受这一份损失,这帮人都属于高端客户,也有些后门,纷纷找到银行里的人,询问自己能不能也立刻兑换。 银行里的管事笑着说道:“各位又何必如此着急呢,钱就在银行里,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怎么不会飞,不都是飞到内库里去了吗?”有人小声嘀咕道。 一听这话,这管事立刻脸上挂不住了,这个管事姓徐,从菊花关出生那一天就一直在伺候菊花关,忠诚度很高,很是得到菊花关的信赖,但是人有些老实,宫里的竞争一点也不比官场竞争来得少,混了二十年还只是东宫里的一个管事,之所以调他来当管事,也算是给他一份前程。就算是老实人,也受不得欺辱啊,尤其是皇家的脸面就是自己的脸面,这些商人居然敢当众说皇家的是非,还有诽谤之嫌,徐管事立刻尖着嗓子叫道:“诸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可跟一般的小民一样没有见识,那些谣言的来源,诸位心里难道没有数吗?岂能如此轻信?”徐管事说着,冷笑不止,这些商人又比不得那些豪商,宫里太监的门头还是能唬一唬人的,一个个听了都不吭声了。 看着众人被自己唬住了,徐管事这才放缓了口气说道:“诸位,银行是皇上为了方便工商而特意开办的,又怎么会做如此自毁长城的事情呢?而且暂时不给诸位兑换,实在是银行里的人手太少,即使又调拨了一批,依然不够用,所以诸位的事情只要缓一缓,请诸位相信,只要一般的兑票都兑换完了,我们将会给各位兑换,绝对不食言。” “那要等多久?”有人小声地问道。 “五天,我向诸位保证,顶多五天,就算那边忙不完,我们也会为诸位开始兑换,只要的保证可以了吗?” “五天?”还好,众人立刻舒了一口气,也不是很久,喝喝酒,吹吹牛也就过去了。 这时候却有一个商人越众而出,徐管事立刻挂不住了,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有刺头,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徐管事不善的眼色,赶忙笑着答道:“管事不要误会,我就是问问,那银行现在还放贷吗?我这手头有一笔生意,还缺了一点银子,所以想找银行周转一下。” 一听说是这件事,徐管事立刻换了脸色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啊,当然放贷啊,我们银行存在的宗旨就是为了商人放贷嘛。明天请早点来,我会为安排一个人专门为你服务的。” “如此就多谢管事了。”那商人也舒了一口气。 “还放贷?”商人们有些不可思议。 “自然要放贷,不然我银行怎么维持下去?”徐管事解释道:“难道就看着银子在库里成老鼠的床吗?” “银行真有这么多钱?”商人们问道。 “没钱开什么银行?”徐管事反唇相讥,看着众人蠢蠢欲动的神色,傲娇地说道:“对不起,刚才那位客人是特例,最近我们的伙计主要业务就是应付一般百姓的兑换,诸位想要贷款,请五天以后再来。” 众人脸色讪讪的,也不好意思再说了,不过心里也逐渐安定了下来,这银行毕竟是皇帝开的,就是嘛,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晋北商帮的人给击垮呢?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更多的人群赶到了杨凌这边,却被告知,由于银行场地太小,所以将临时在足球场里办理业务。众人被有秩序地引进足球场,第一眼就被晃花了眼,只见足球场上已经围了一圈桌子,呈一个矩形,在矩形的中央,厚厚地铺了一层银子,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啊,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四周有军队看着,真是连打劫的心都有啊。其实这个银山虽然看着高,但是下面都是砖头石子,纯粹就是用来垫高度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第一眼的震撼。另外还有时不时的车子不断将银子推进来,然后“哗啦啦”地倒上一地。 百姓们流着口水,将手中的兑票递给伙计,伙计先看兑票,再看户籍证明,确认无误后,从手边的箱子里,将钱点了出来,递出去,微笑着说道:“请点一点,数目可对?” 就算再不识字的人,这个数目还是拎得清的,点了好几遍,总觉得钱多了,多拿皇帝的钱谁敢?连忙又把多出来的钱递给柜上,说道:“小哥,你给多了。” 伙计微笑着解释道:“没有,虽然你们没有存足月,但是由于咱们银行新开张,所以有这个优惠,这一次大家在被有些人鼓动的情况下,不明就里,来来回回跑了这一趟,咱们银行都十分地过意不去,所以我们依旧会弥补大家这方面的损失,也请大家放心,咱们银行有的是钱,怎么可能会像别人说得那么不堪呢?” “是,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其实有时候也是挺精明的,忽然想到:“那我再将钱存进银行,明天再拿出来,这样不是又有钱可以多拿了?” 伙计笑一笑,说道:“我们这五天之内,除了给大家兑换钱,不接受存款的业务了,五天之后,就要照章办事了,所以对不起了。对了,为了回馈大伙对我们银行的支持,我们还准备了一些礼品,请你去那边领取。下一位!” 第二零一章退 所谓的礼品不过就是杨凌自家的瓷窑里产的杯子或者碗,上面还有商业银行的字样,有便宜不占的是王八蛋,这些人自然都会过来拿,另外还有新鲜的包子可以领取,每人两个,现在粮价上扬,吃饭也贵。 更关键的是分发礼品的伙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对每个客人都会说上一句:“真是麻烦你了!商业银行永远是你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这时候原本在柜台上得不到答案的人,纷纷围着这些伙计问道:“不是说没有钱了吗?咋还有这么多的银子?” 伙计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们这银行是皇上开的,怎么会没有钱呢?这些都是别人对我们银行的造谣和中伤,各位千万不能相信啊?” “还有人敢造皇帝老爷的谣?” “你们平时私下里不也会骂上几句吗?”伙计倒是不避讳,接着说道:“当今皇上是圣君,日日夜夜都殚精竭虑为天下百姓考虑。为什么会有谣言呢,是因为有些人见不得皇上对百姓们好,所以才会造谣中伤的。” “那这钱”众人指着自己拿到的利息。 “这是你们应得的啊,虽然你们这个钱还不够足月,本来是没有利息可以拿的,但是皇上为百姓考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以后只要你们继续把钱存进我们的银行,利息还是会有的,虽然每个人拿到的不多,但是天下百姓有多少?这加加起来的利息。又要多少啊,你们看皇上如此为百姓着想。是不是很圣明?” “对,对。对!皇帝老爷真是圣明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圣明的皇帝老爷,还给咱们发钱用。” 杨凌笑着对菊花关说道:“看到了吧,大哥,这就叫做危机公关,危机来了不可怕,关键是要看到里面的机会,现在我们只是用了一点点钱和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却可以让你们老李家的声望再上一层楼。你觉得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吗?” “三弟果然大才!”菊花关赞叹道:“民心可用啊!相信父皇也一定会赞赏三弟的才华的。”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其实不光是你老李家有声望可以刷,现在普通百姓对银行的信心也更足了呢,其实这一切都来源于我们提前预判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让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筹措资金。大哥,你要记住,银行的信心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银行里面有钱,这样我们才能应付危机,所以以后等银行做大做强了。可以给朝廷供养的时候,但是也千万不能竭泽而渔,要给银行留下充分的周转资金,这样才能让银行立于不败之地。”杨凌警告道。 “三弟的话我记住了!父皇常教导我。民心才是社稷稳固的基础,以后我会努力收拢民心的,一定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杨凌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一向对圣人那些话不怎么感冒。但是我还是比较欣赏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大哥。等将来你能做到这一点,你这个江山才能算真正的稳固啊。有些事,现在做呢,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等将来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银行要做的不仅是让内库丰盈,而是真正要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银行替老百姓管好钱袋子。” “多谢三弟的指导,我都记住了!只是三弟,为什么你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 “你知道吗?这一次我们能赢,其实运气还是占了很大的成分的,那些人对我们的重视不够,原本以为这样搞一搞,就能搞垮我们,可以终究被我们挺了过来。可是再想一想的话,如果晋北商帮,调集大量的资金过来,拼命向我们银行借贷,我们如何去抵挡呢?”杨凌担忧地说道。不过随即也自嘲道:“相信以沈老头他们的眼光,不可能会预估不到这样的情况,有些事,也该他们出手了。” 正如杨凌所猜测的那样,在皇帝和沈老头的示意下,孔兴学以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贬斥了一些官员,这些官员可以说是晋北商帮在朝中的代言人,这样一来,晋北商帮心里也有了数,他们虽然是一个利益同盟,看上去很强大,但是如果没有了权力的庇护,那些财富就是水中月镜中花,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说法。 对于这次挤兑风潮的应对,银行方面可以说是快速有效的,并没有让危害继续蔓延,等五天的兑换期过后,商人们拿着户籍证明准备去取钱的时候,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那些原本取了钱的百姓,又纷纷来要求将钱存进银行里。 虽说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有些过分,但是伙计们依旧用最饱满的热情,挂着热情洋溢的微笑,招待每一个客人。 人太多,排队的人也对,商人们就和身边的百姓攀谈了起来“不是说这银行的钱不够用了吗?到时候拿不到钱怎么办?” “哈,皇帝老爷还会没有钱给我们?”百姓一脸鄙夷地说道:“皇帝老爷管着天下呢,就我们小老百姓的那些钱,还不够皇帝老爷一餐饭呢,还需要用我们的钱?再说了,原本把银子藏在家里,总是担心,现在好了,有皇帝老爷帮我们看着,每个月还有利息可以拿,这样的好事天底下上哪去找?” 商人们被说得只是笑了笑,看着忙忙碌碌的柜台,心里又起了别的心思,上一回取钱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那是多大一笔资金啊,怪不得银行有这么大的底气。这边把钱放在银行里,也的确是方便又安全。再说了,商人们都是精明的,你现在取钱取得欢实,但是在银行眼中无疑相当于是落井下石了,就算是那些豪商也会可能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更别说自己了,到时候只要银行在手续方面卡一下,自己上哪去找利息这么低的贷款?想到这里,商人们纷纷起身,都不愿意继续取钱了,反正银子就在那,没长翅膀,飞不掉的。 菊花关却是笑开了花,说道:“三弟啊,我真是领略到你说的信心的好处了!没想到只不过是五天的时间,百姓们居然又纷纷将钱存回了银行里,这样看来,我们顶多不过损失了那一点一点利息而已。” “当然,咱们都讲究一个财不露白,现在财产可都露白了,这些人自然会有担心,咱们银行会给他们很强的安全感。再说了咱们银行还给他们利息呢,以后他们睡着觉,这钱都在给他们生钱,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啊,三弟,要不咱商量个事呗?” “要从银行里提钱?” “没错,没错,咱们果然是做兄弟的,真是那个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屁!搞得老子跟你好像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杨凌骂了一句,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行,银行现在需要做大,需要将这个池子里都注满水,我觉得现在就让银行去反哺,有点困难,我的意思是,还是等过几年看看,应该就差不多了。” “可是,河北这次旱灾真的很严重,虽然父皇已经下令停了各种工程,但是总有些工程是停不下来的,眼看要入夏,汛期也快来了,这国库的钱现在是恨不得一瓣掰成两瓣用啊。” “不行,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动用银行现在的钱,银行需要壮大,这关系到后世几百年的事呢!”杨凌断然拒绝道。 杨凌看了看菊花关那张便秘的脸,还是说道:“算了,咱们还是从别的地方筹钱吧?” “这哪里还有钱可以筹措啊,今年的夏税还要功夫才能入库,总不能横征暴敛吧?”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非得从那可怜的税收里想办法?” “不然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咱们再开一个银行?” “屁!商人们没钱的时候,还知道管银行借钱呢!咱们就不能问百姓借钱?” “三弟,你这个主意可是够馊的,百姓的钱现在都在银行呢,谁还能借钱给咱们啊。虽说人性本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很不靠谱,百姓怎么可能拿自己的钱,去给灾民们用?你当这是抢劫啊?”菊花关没好气道。 “抢劫一回又何妨呢?”杨凌不等菊花关叫出来,赶忙说道:“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再说了,咱们的抢劫也要文雅一点,你觉得我看上去像山贼吗?” “说实话,其实还是蛮像的!”菊花关笑道。 “算了,不跟你扯淡了,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吧?”杨凌不禁想到了后世的福利彩票,反正杨凌最多中过十块钱。“救灾是每年必须要做的事,但是光靠国库显然是不够的,必须发动更多的民间力量,所以在我的想法里,咱们最好能发行一种彩票。” “彩票?跟你那足彩差不多?” “没错,咱们国人性格里好赌,所以关扑在民间很是兴盛。大家都知道庄家是铁定赚钱的,为什么不能由朝廷来当这个庄家,把赚到的钱用来救灾,或者帮助老弱孤寡呢?” 第二零二章彩票的兴起 福利彩票的这个想法,杨凌原本只是想自己做的,国人好赌,京城大大小小,明的暗的各种赌场有几百家就是明证,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自己赚的钱也够多了,这古代的商品又匮乏,赚再多的钱,除了让自己数到手抽筋,也就是让别人惦记着了,干脆啊,让给皇帝得了。 听了杨凌的想法,菊花关皱着眉头问道:“三弟啊,这头等奖一百两的银子会不会太多了?” “多吗?”杨凌歪着头说道:“差不多要一千七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才会出到这样一个头等奖,也就是说每销售六千八百两的银子,才有可能赔出一注头等奖。当然账不能这么算,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彩票里赔得最大头的反而不是头等奖,而是那些小额奖励。” 杨凌赚钱的本事,菊花关现在已经看得麻木了,所以当杨凌这个想法一提出来,菊花关就信了,然后兴冲冲地回去跟皇帝禀报了。 皇帝虽然现在可以说是被各种事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只要将手头的事情做好,等过几年,积蓄出来的力量就是显而易见的了,这样也能留给菊花关一个比较富庶的朝廷了。“彩票?”皇帝听了菊花关的报告之后,不禁沉吟起来,倒不是皇帝不相信杨凌的赚钱本事,而是必须有自己的政治考量,比如这个彩票的收入到底是收归国库还是内库,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收归国库吧,自己肯定是舍不得的。收归内库吧,下面那些官员又要吵闹。不行。看杨凌提出的口号“扶老、助残、救孤、济困、赈灾”这可是刷声望的绝对利器啊。皇帝最后还是决定,这个彩票还是由内库来发行最好。 果不其然,等皇帝将彩票的概念一提出来,除了那些读书读傻了的老学究会说这是“丧心病狂,伤风败德”以外,其余的人眼前都是一亮啊。这件事要是办好了的话,贪一点的可以在里面捞够好处,有野心的话,也可以在里面捞足政绩。 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沈老头一听就知道是杨凌的主意,不禁有些埋怨自己,最近自己似乎对杨凌放松了警惕,居然有这么好的想法也不事先跟自己说,看样子皇上是准备收归内库所有了。这样的事,沈老头当然不可能让它发生,跟皇帝那是据理力争啊,反正口号里提出的那些事情,本来就是整个朝廷担负的任务。怎么可以让内库一力承担呢,这样岂不是显得朝廷上下的官员都很无能?不行,皇帝啊,这个说什么也应该来交给户部来做。 皇帝当然也要反驳了。说什么生意有风险,户部虽然打理着整个国库,但是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是百姓的奉养,要是赔了的话。不就是对不起天下百姓了吗?话头一转,又说道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天下。那些百姓都是自己的百姓,户部还有更要紧的事要统筹,这样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太子去做嘛,毕竟太子还没有秉政,也不能老这么闲着,就让他通过这件事去了解体会下层百姓的疾苦,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要是杨凌在这,肯定要惊叹于这些政治人物的虚伪了,明明是帮自己抢好处的事情,居然可以说得如此为国为民,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古代活雷锋呢。君臣两个做了几十年的好基友了,这点面子还是要互相给对方的,皇帝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些盈利的钱,分两成去国库,作为救灾准备金,不得擅自挪用,而剩下的那些自然就是放在宫里储备着。沈老头也明白,这一对天家父子都不是那种奢靡的人,这笔钱还是有保证的,要用到的时候,有的用,更关键的是皇帝点名了这件事交给太子去办,刷声望的意味就是很浓厚了,当官之道,就跟男人的那个东西一样,硬的时候要硬,这软的时候也要软,更何况沈老头年纪都这么大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子孙后代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继续软下去,无奈接受了皇帝的这个建议。 虽然接受了皇帝的建议,但是沈老头还是心里很不舒服,离开了皇宫转头就去找杨凌,一句话,凡是以后有什么发财的点子,必须都先跟自己商量一遍,要是在这门自作主张的话,沈老头就把家搬到杨凌那去住,反正就是吃杨凌的,住杨凌的。 面对如此三观尽碎、节操全无、丧心病狂的沈老头,杨凌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连连道歉,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这才哄住了沈老头。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旧社会的新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哄完了沈老头,杨凌接下来又马不停蹄地去帮菊花关的忙。菊花关虽然以前皇帝都会将奏折抄录一份给他,让他自己揣摩,但是具体事务一直都是没有经手过的,现在皇帝让自己全权负责彩票的事,菊花关是兴奋难当,当天夜里居然让久旱盼甘露的太子妃,真正成为了一个女人,让太子妃欢喜得直掉眼泪,第二天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多接受菊花关的恩宠,争取早日能够生下皇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太子妃不知道的是,菊花关回头就跟两位兄弟抱怨了“看着自己身下好像木头一样的女人,真是无趣!要不是父皇逼我,否则就不让我经手这件事,我才不会去碰她一下呢!” “经手?”杨凌看着跟个影子跟在自己后面的菊花关和小菠萝,忍不住大发雷霆:“经你妹啊,这人员是我培训的,店铺的装潢是我敲定的,游戏的规则是我制定的,你除了跟在我后面,还做过些什么?经手这两个字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 “三弟,不要生气嘛!”菊花关笑嘻嘻地递给杨凌一杯茶“能者多劳嘛,三弟的本事,让大哥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是吗?”杨凌白了一眼道:“这全部都是水,你干脆淹死我得了,正好一了百了!” “淹不得啊,淹不得,三弟你千万冷静,你想啊,要是你死了,万一弟妹改嫁的话,到时候有别的男人住你的房,睡你的床,还打你的娃,你亏不亏啊?”菊花关劝解道。 “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劝我,但是为什么的句子拆开来听的话,全都是咒我的话呢?你到底会不会劝解人啊?”杨凌快哭了。 一夕之间,散落在京城各大地区的彩票销售点,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统一的门脸,上面写着“皇家彩票销售点”下面是彩票的宗旨“扶老、助残、救孤、济困、赈灾”门两边则是一副对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彩票这个东西,是个新生事物,所有人都没玩过,但是规则实在是太简单了。杨凌连脑子都不用动,直接照搬前世福利彩票的模式。一注不过才两文钱,最高能够赢得一百两的巨资,比赌场里最高的赔率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呢,更何况还有各种小奖,真正可谓是本小利多,小赌怡情啊,就连原先不赌博的人,现在也会买上一两注,让自己充满了希望。 第一期的销售成绩就非常火爆了,杨凌决定将开奖仪式放在足球场举行,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凡是买了彩票的人都扶老携幼赶到杨凌的足球场,准备来一睹第一次福利彩票开奖的盛况。 杨凌为了尽可能做到公正一点,做了几十个巨大的的球,上面标注了数字,当然数字都是用中文大写的,先给现场的观众们过目一遍,再然后蒙上黑布。被蒙上了黑布的巨大球体被打乱了顺序躺在草地上,更令观众们想不到的是,杨凌居然是从现场观众里随机抽取七位观众来一人指定一球。众人哗然,这样的庄家,真是独一无二啊,可以最大的避免出老千的情况,观众都是十分赞赏。殊不知,杨凌根本不需要出老千,光里面的概率就足以保证彩票的吸金能力了。 当球上面的黑布被一一揭开之后,露出开奖号码的时候,现场响起了一片惋惜声,就在这时候,观众台上忽然有人一蹦三尺高,大笑不止,看样子应该是中了头等奖。这是一个精瘦的男子,是被工作人员架着走到球场中间的。 杨凌想诅咒这个男的吃泡面没调料包也没法诅咒,这时代上哪去找泡面啊。让工作人员核对完彩票的真假之后,杨凌当众将一百两银子交到了那男子手中,顿时引得现场一片咽口水之声。 只一期,福利彩票就被京城所有人熟知了,虽然有那些聪明的人,经过计算以后,得出这个概率实在是坑爹,但是现场所有人看到有人亲手拿走了一百两银子,又有谁不想成为下一个呢?所以彩票的销售更加红火,杨凌又加上了如那种“时时彩”一样的游戏,操作更简便,每个店里都可以做,虽然奖金少,但是开奖快,也受到了各种好评。 第二零三章出京准备 本以为事情做到这一步了,几年怎么着也算能平平安安度过了,不料好日子没过几天,苏家商号就有伙计来给杨凌送信,说是自家小姐送给杨公子的信。杨凌暗自嘀咕,莫不是老子英俊的脸庞终于在苏晴岚那小妞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所以写信来倾诉衷肠?迎着孙猎人怀疑的目光,杨凌大方地将手中的信件往孙猎人手中一递,说道:“最近这些天,头昏眼花,看到字就头疼,你帮我念一念。” 孙猎人展开信件读了起来,还好开头不是什么“亲爱的杨凌杨公子”一类的称呼,不过孙猎人念着念着,杨凌就坐不住了。苏晴岚在信里说,似乎是因为这次晋北商帮败了一阵,联想到杨凌的粮食来源,特意和扬州盐商们沟通了一番,然后苏晴岚准备招募水手,准备出洋的消息也泄露了出去,所以扬州盐商们,认为苏晴岚跟杨凌撇开扬州盐商这个集体,单方面达成了什么协议。现在开始,扬州盐商开始利用自己手中的自愿,卡控苏晴岚的粮食,希望杨凌能去一趟扬州,当面化解一下这个误会。 杨凌拿着信,看了又看,叹了一口气,事不机密啊,最终还是让这些人都知道了,江南的粮食是稳定京城的关键,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杨凌拿着信,第一次主动去了东宫,表达了想去扬州一趟的意思,菊花关拿着信件,不由得勃然大怒“这些奸商。已经掌控了食盐这么大的油水,居然还不满足!” “大哥。无奸不商,你这是在骂我吧?”杨凌黑着脸问道。 “三弟别误会。就是骂一骂,表达哥哥心中的愤懑之情而已!”菊花关解释道。 “你愤懑?”杨凌指着太子妃的寝宫,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那位大嫂才是真的愤懑吧,我就不懂了,我一没杀她全家,二没带你去寻花问柳,干嘛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我?脸拉得比我那拉车的马的脸还长,大哥,不是我说你。女人需要滋润的,滋润不到位,身边一票人要倒霉的,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等到那个时候,她要是心血来潮,给我一杯毒酒,你说我冤不冤啊?” “那个贱人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三弟,你放心。真有那时候的话,我一定杀她全家给你泄愤!”杨凌的挑拨离间果然很有作用。 “瞧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好了,不说你那些破事了。咱们还是说回这一次的事情好了。”杨凌指着信说道:“苏晴岚那个人,我比你们接触得多,绝对的女强人。这一次能够主动写信给我,估计那边压力也很大。所以我想走一遭。” “可是京城这一摊子事都等着三弟你拿主意呢!这可是我第一次的实务,我可不想搞砸了!”菊花挂挽留道。 “屁!总共就那么点破事。我就是教一只猴子,也该教会了吧,你居然还说不放心?”杨凌大骂道:“能有多少事啊,适当地放权,你只要抓好人事和财务两条就够了。” 来找菊花关主要是为了和皇帝见面,有些事菊花关还是做不来主的,杨凌百无聊赖地跪在皇帝书房里厚厚的地毯上,暗自埋怨,这皇帝也真是的,想什么,要想这么久,让自己跪到现在,腿都麻了。 晃过神来的皇帝看着跪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杨凌,假装没看到,轻轻说道:“杨卿平身,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我认为晋北商帮和扬州盐商,两者已经够富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再靠在一起,必须拉一方,打一方,现在看来,晋北商帮跟我们的业务比较重合,所以我的意思是拉住扬州盐商来对抗晋北商帮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们有必要在晋北商帮和扬州盐商之间扎下一根刺,同时也必须利用苏家,分化扬州盐商内部,这才是上佳的选择。”杨凌分析道。 皇帝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杨凌的说法,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请皇上准许他们出海做生意。”杨凌答道。 “这个恐怕有些难度,毕竟出洋的各条商道,都有人了,如果贸然将这些资本雄厚的扬州盐商放进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到时候恐怕要被扬州盐商们一一兼并的。” “皇上说的不错,所以我并不打算动现在的商路,东洋是对高丽和扶桑一带,南洋是交趾、吕宋一带,这些地方市场很小,容不下这许多人,所以我想让他们往西洋去。” “西洋?西洋那边也有人吗?”皇帝问道。 就算再聪明睿智,也会有天朝上国的思想在里面啊,杨凌叹一口气,肯定地说道:“西洋不仅有人,还有一个很强大的帝国,西洋那边的帝国绝对不弱于我们,但是他们的帝国通常持续的时间都不常,更多的时候都是分裂成一个国家一个国家那样,当然这些国家依旧很富庶,跟他们做生意绝对是很能赚。” “听你这么一说,朕就更加不敢放任那些盐商去了。”皇帝担忧道。 “陛下勿扰!”杨凌解释道:“且不说商队去一趟那里,往返差不多要一年时间,海上风高浪急的,需要的本钱很大,而且我还知道一个咽喉地带,所有的船只必须要经过那里,才能达到西洋,我们可以先让他们去探明这条航线,等我们训练出足够强大的水军的时候,我们就派军去占领那个咽喉,等这条咽喉在手的时候,我们可以重新以招标的方式,让他们选择去还是不去。” “何为招标?” “价高者得而已,我们都知道海贸虽然风险大,但是利润也是大的很,到时候我们先设定一个底价,然后让他们去竞标,谁的价钱高,我们就让谁过,这样一来,朝廷既可以少担风险,也可以坐收大量的利润。” “好!”皇帝赞叹道:“既然杨凌心中有了计较,那么朕特批杨卿你可以去一趟扬州,可以便宜行事,跟那些商人好好谈一谈,务必帮朝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是!”杨凌恭恭敬敬地回道。 “杨卿放心,你的功劳,朕都在心里记着呢,包管不会让杨卿失望的。”皇帝说道。 我信你就有鬼了,杨凌暗骂,老子这一辈子就被沈老头坑到死,少坑我几下,老子就心满意足了,杨凌回道:“多谢皇上!” 杨凌要去江南了,其实杨凌心中还是挺雀跃的,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都两年了,现在这个时代又跟现代不一样,你就算坐在家里,也可以领略到世界各地不同的美景,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人物,看多了,也会腻的,杨凌也算是放一回假了。 古人说,人离乡贱,故土难离,并不是因为故乡有多美好,实在是因为迁徙的成本太高,绝大多数人是负担不起这一笔开销的。好在杨凌完全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有钱就是这个好,什么换洗衣服,路上吃的东西,满满装了几大箱子,杨凌看着箱子很是苦恼,对孙猎人说道:“我是出去出差,又不是搬家,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孙猎人没理她,依旧乐此不疲地收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差点没把床都分解成一个个零件,放进箱子里。 杨凌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人物了,而且以前还经历过刺杀事件,所以这安全防卫那是绝对要做好的,孙猎人一股脑将所有人都派了出来,务必要保护好杨凌的安全,可是这样,家里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吗?杨凌不放心,这时候沈老头又来了,说是杨凌走的这段时间,沈老头会带着孔映雪过来住,这样护卫力量还是够的,没必要担心。 杨凌看了看沈老头,又看了看孙猎人,只能无奈地答应了,等送走沈老头之后,杨凌拉着孙猎人说道:“沈老头此来,居心不良,那个你一定要小心门户,尤其是咱们家的书房和库房,千万不能让他进。尤其是钱财方面,更不能让他接触。” 孙猎人苦笑着说道:“沈相国又怎么会如此龌龊呢?” “你是不了解他这个人啊,”杨凌叹一口气说道:“沈老头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我已经被他搜刮去了很多东西了,这一次趁我不在,我才不信他不会继续搜刮我呢,万事要小心。另外,你晚上睡觉,千万记得要锁门,那个老不正经的,天知道他会干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孙猎人对于杨凌这种不正经的话,只是用脆生生的白眼当作回应,然后扭头一转,带着一阵香风,继续去收拾东西了。 考虑到杨凌的安全问题,虽然有以二师兄为首的护卫力量,但是菊花关依然不敢大意,让小菠萝从东宫亲卫军里又调拨了一百个好手,沿途护卫杨凌。 第二零四章我叫雷锋 城外十里,是送别亭,这个时代的人很奇怪,出个远门,都喜欢送到城外十里,然后折个柳条,当一把文艺青年,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按照这个传统,菊花关和小菠萝也是将杨凌送到了这里,其实跟杨凌家也差不太远的距离。鉴于这次出差,短则个把月,杨凌又不想在外面随便找个女人,当然要是碰到那种不随便的女人,杨凌觉得自己随便一次也没什么关系的。所以昨晚缠绵了整整一晚,搞得杨凌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更没劲了,坐在亭子里一个劲地打瞌睡。 “三弟,三弟,你醒一醒啊!”菊花关幽怨地摇了摇杨凌,说道:“有你这么一大早就来这里睡觉的人吗?” “啊!”杨凌猛然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埋怨道:“出趟门而已,搞得跟追悼会一样,不带你们这样的啊,我还想去车上补觉呢!” “三弟你现在为国操劳,流落他乡,此去经年,不知何夕才能归还,做哥哥的很是不舍啊!”菊花关仔细搜刮着肚子里的存货“三弟此去孑然一人,满腔孤独,做哥哥的真是感同身受啊。” “你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杨凌翻了一个大白眼,指着周围一群如临大敌的保安道:“你瞧瞧,老子哪是一个人啊,这哪是出差啊,分明是去抄家的。让你没事多读点书,抄。也要抄出境界的。俗,俗不可耐!看兄弟给你来一个不俗。清新雅致的。” 教训完了菊花关,杨凌就拉开了自己的破锣嗓子。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兄弟两个知道杨凌的脾气。要是流露出一点不快的表情,自己有的倒霉了,于是带着微笑,听了杨凌要人命的歌曲,趁着杨凌换气,准备唱下一段的时候,赶忙热烈鼓掌道:“好!三弟真是唱得太好了!歌词实在是太妙了!果然是清新雅致。” “会不会听歌啊,老子还有好几段没唱呢,懂不懂礼貌啊。就乱鼓掌,等着,我接着跟你们唱啊!”小菠萝赶忙拦截道:“那个,三弟啊。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让我把话说完,然后把酒一喝。早点上路吧!” “会说话吗?”杨凌勃然大怒“什么叫上路?黄泉路?” “得。得,得!”小菠萝彻底败了。“其实这几句话也不是我想跟你说的,都是你二嫂,托我转达给你的。”“我出门,二嫂有话要转达给我?”杨凌怀疑道:“难道二嫂一直都在暗恋着我?” “说什么呢?”小菠萝生气了:“你听着啊,” 小菠萝的话,跟菊花关完全是两个风格,通篇的大白话,一个意思翻过来覆过去,能说上好几次,最后中心思想,就是几个字,路边的野花不能采。 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我还是觉得二嫂在暗恋我,我采不采野花,跟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要不然,这话里的怨念怎么这么重?” 小菠萝无奈,只好交待实情,原来是孔映雪跟庞琳琅说的,两个人既是闺蜜,又是半妯娌,有些话孔映雪不好意思说,庞琳琅正好借小菠萝的嘴来说了。 原想着孔映雪各方面都好,的确是一个很理想的妻子人选,这次事情看来,做人果然不能太肤浅,看人还是要多观察,这不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了,这将来还了得? 看着兢兢业业执行庞琳琅命令的小菠萝,以前怎么没看出小菠萝这么能说呢?杨凌从桌子上举起杯子,说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来,喝了这一杯,从此山高水远,告辞!咦,你们怎么不喝?” “这杯子里,又没有酒,喝个毛啊!”菊花关骂道。 喝完离别酒,杨凌飞奔似的跑到马车上,吩咐开车,生怕小菠萝又在自己耳边唠叨个没完。经过这一场送别大戏,杨凌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歪在了车上,一觉睡到快打尖的时候,才醒过来。 其实从京城去扬州,走水路无疑才是最快捷的方式,托隋炀帝的福,有运河可以走,可是杨凌这次出京有点放假的意思在里面,当然要走陆路了,这样才能欣赏到祖国的大好河山嘛。 杨凌自己算是一个官员,又算是皇差,再加上这么多仆从,自然是要住驿站的,可惜驿站太小,容不下这许多人,到最后只能让东宫亲卫军就地驻扎。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天补觉补够了的杨凌,正拉着二师兄一起啃鸡腿,吃夜宵呢,杨凌忽然拉了拉二师兄,问道:“二师兄啊,你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叫?我怎么听着跟有女人在哭一样啊?” 二师兄没好气道:“老板,你多虑了吧,这驿站地处偏僻,现在又是半夜,哪来的女人哭啊?” “就是这样才可怕呢?”杨凌嘀咕道:“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觉得我平常的亏心事干得还挺多的,这样吧,你是个和尚,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肯定不怕鬼,要不咱们两个一起去看一看?” 二师兄翻翻白眼,心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不过作为一个三好员工,二师兄也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跟着杨凌出去巡视。 月亮挂在空中,投下清冷的光亮,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是夜晚袭来的风,还是很凉爽的,不过杨凌怎么觉得这都是一阵阴风,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更加紧紧地抓住二师兄的衣角,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老板,还是别看了吧,这肯定是夜枭的叫声。”二师兄忽然转过脸来说道。 “你养的夜枭是养在人家屋子里的?”杨凌没好气道:“少废话,一起看看,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在那装神弄鬼,害得老子宵夜都吃不安稳。” 哭声是从柴房里传出来的,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昏黄的灯光里,有一个女子在轻轻啜泣,杨凌看了看天色,又看了四周的景色,想必这里总不能上演一出倩女幽魂的戏码吧?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杨凌拉着二师兄的衣角,敲了敲柴房的门。 “啊,小四!”屋子里传来惊喜的叫声,随后门一开,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抱住了站在最前面的二师兄。不过等她看到站在身后的杨凌,有些尴尬,埋怨道:“小四,你带别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咦,怎么是个和尚?” 二师兄憨憨地笑着,杨凌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的在此哭泣?” 那女子看得出杨凌也算是一个贵人,生怕把自己赶出去,赶忙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原来这个女子是这时代敢爱敢恨的代表,嫁人以后,经常遭到毒打辱骂,最后她不堪忍受,约好了自己的旧爱,一起私奔。两个人没地方去,正好这个驿站的驿丞是老情人的舅舅,对他很是疼爱,所以两个人过来投奔。 杨凌听着听着,忽然想了起来,貌似第一次过年的时候,似乎上演了一出旧爱别离的戏码,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两个人了,没想到世事弄人,到最后两个人居然还是要在一起。杨凌问道:“那你的那一位呢?” “他出去找工做了,尚未归还。” “那你干什么要哭啊,照你所说的,现在你也离开了你的丈夫,逃脱了他的魔掌,又有一个心爱的人愿意和一起私奔,你应该高兴才是啊。这大半夜哭的,着实有点吓人。” “唉!”那女子叹一口气道:“话是没错,可是无媒苟合,天下之大,又如何容得下我们两个人呢,难道真要有家归不得,东躲西藏一辈子吗?” 说话的功夫“奸夫”也回来了,杨凌记得他叫小四。小四警惕地看着杨凌和二师兄,问道:“阿寒,这两个是什么人?可是来抓我们的?” “不是,是今晚入住的官人,听到一些动静过来询问一下,”阿寒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今天有户人家成亲,需要帮闲,我就去了,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那个热闹啊”小四说着说着,就没声响了,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下去,成亲的热闹,注定不属于两个人的。 看着眼前局促的两个人,杨凌忽然有些感动,不管当初两个人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至少现在还在一起,杨凌起身说道:“刚才呢,我也听了一些你们的故事,我想说的是,万事都要朝前看。为什么一定要回家呢,不如找一门小生意干干,等将来做好了,生个孩子,再把家人接过来,岂不是更好?” “哪里来的钱啊?”小四小声嘀咕道。 “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杨凌说道:“钱,我可以赞助你们,等将来你们赚了钱可以再还给我。”杨凌倒是不忍心看着追求爱情的两个人悲悲戚戚的样子。 “多谢恩公!”两个人忽然跪下来道:“恩公的恩情犹如再生父母一般,请恩公告知我们两个姓名,将来必定结草衔环来报答。” “我叫雷锋!”杨凌想了想,如是说道。 第二零五章江宁 从京城到江宁直线距离差不多有一千两百多里,走起来肯定不止这么长的距离了,不过好在跟着杨凌出来的人都是练过武的,杨凌自己又是坐车的,每日晓行夜宿,差不多能走上一百里路的样子,就这样还是放羊了,用杨凌的话,就是说“走那么快干什么,老子怎么说也是有面子的人,让他们等一等有什么关系?” 这一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终于来到了江宁,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安徽省会南京城。南京是六朝古都,当然现在不是,由于历史的偏差,南京一回首都都没当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南京成为一座大城。作为扼守长江的重要要冲,加上江南富庶,南京城也很是繁华。江南一地,文采斐然,民间繁荣,有四座大城是人都必须记住的,扬州、苏州、常州和江宁,就这四个城市每年贡献的税收钱粮能占到全国的十分之一,可以想象这里的繁荣。这么重要的地方,是不设藩王的,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居然是菊花关,没错,就是菊花关,凡是所有被封为太子的人,都会有一个头衔,就是知江南事。 杨凌敲了敲车厢壁:“今天不住驿站了,直接进城,找一个大一点的客栈住下来,最后离秦淮河近一点的,这无边的秦淮风月不去见识一下,咱们这不就是白来了吗?” 听了杨凌的吩咐,众人都欢呼一声,吓住了守城门的官兵,还以为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山贼居然大白天的就跟来南京城打劫。 守门官员的敌意。很快就被杨凌这一边的人给察觉到了,立刻展露出自己精良的一面。杀气腾腾地结成了一个个小阵。江南之地承平太久了,一见这架势。路边的人纷纷躲避到最近的房屋中。 杨凌透过车窗向外看去,感叹道:“江南果然是个好地方啊,江南一地的女子,看看这雪白粉嫩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啊。二师兄啊,你看看他们一见到我,一个个叫得多欢实啊,证明我的魅力果然是没有办法抵挡的。” 坐在车上,撵也撵不下去的二师兄白了一眼杨凌。说道:“老板,你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点?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明明都是被吓得要去躲避,好吗?” “吓得?”杨凌忍不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当街吓唬女子,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恶。本官身为天下一等一的好官,时刻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把钱数作为座右铭。拯救天下妇女是我的责任,真是岂有此理,二师兄,你个王八蛋。别坐着了,咱们一起下车看看,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然后把那个混蛋抓回来。清蒸、红烧、白灼,一样一样的来一遍!” 等下了车。杨凌看着自己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周围的人群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小声的谈论着,杨凌就明白了,舔了舔嘴唇,不发一语。 二师兄凑到杨凌身边问道:“老板啊,你还要把那个混蛋抓起来吗?” 杨凌幽怨地白了一眼二师兄,说道:“你鸡腿吃多了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干嘛,干嘛!”杨凌对家人叫道:“老子早就叮嘱过你们,做人要低调,这刚一进城门,就摆出这副架势,吓坏了小朋友还好说,吓坏了大姑娘小媳妇的,老子多心疼啊!把刀都给老子收起来,去前面叫个人过来,问问离着秦淮河近的大客栈有没有?” 东宫亲卫军的领头人物,收起了刀,走到正严阵以待的守城军前面,从怀里掏出腰牌亮了一亮,守城官立刻低眉顺眼,弯腰作揖,赶来和杨凌相见“见过大人!刚才兄弟们惊扰了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 杨凌也没空和这样的小虾米计较什么,问道:“这江宁城中,有没有什么大一点的客栈,最好离秦淮河近一点的。” 那人立刻了然,回道:“有的,在三山街有个苏升客栈很大,肯定能满足大人的需求。” “行了,就它吧,你前头带路!”杨凌吩咐道:“还有,别咋咋呼呼的,本朝军人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实在是大人麾下太过彪悍了,江南之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壮的队伍,大人见笑了!” 有了本地的带路党,杨凌一行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客栈,果然如带路党说的一样,这个客栈占地极大,就算是杨凌这一百多个人全部都入住,也是绰绰有余,而且里面的装修极为豪华。出门在外嘛,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钱多钱少的问题,杨凌现在真不用在乎了。 见来了大主顾,在门口迎宾的小二,赶忙上前问道:“客官,住店吗?” “废话,不是来住店的,还是来参观你们家装潢的吗?”杨凌指着自己浩浩荡荡的队伍问道:“你们店里够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听客官的口音,似乎是外地的人,别的不说,咱们苏升客栈,是江南最大的客栈,就算是客官的人再多一些,那也是住得下的!”小二自豪地说道。 杨凌不理会小二的自吹自擂,当先一步进了客栈,走到柜上,豪迈地对掌柜说道:“你这最好的房间我全部都包了!”没办法,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既然有这么多人的保护,杨凌自然不会傻到让这些人离自己太远的距离。 “这”掌柜为难地说道:“小店最好的房间的确都还空着,可是有间房间,是我家小姐所住的,不对外营业,所以请客官见谅了。” “你家小姐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有家不住,住客栈?”杨凌问道。 “客官误会了,那间房,我家小姐也只是过来盘账的时候,才会住上几天,可是毕竟是小姐住过的房间,我们也不敢再租给外人住了。” “那你家小姐现在在这吗?” “不在!”掌柜老实地回答。 “行吧!”杨凌点点头:“那把你们除了那间房间以外,都给我们!另外多烧点热水,让我的这些人都好好洗上一个澡。” “好的!”掌柜恭敬地答道。 “兄弟们,一会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洗个澡,今晚咱们也去见识见识秦淮风月,少爷我请客!”杨凌对外面大叫道。“多谢少爷!”外面传来震天的响声。 东宫亲卫军的队长,有些不放心,走到杨凌身边,犹豫地说道:“杨大人,这样不好吧,太子殿下和典军大人都曾吩咐过兄弟们,必须时刻保护着杨大人。” “笨死你算了!”杨凌笑骂道:“你就不能带着人跟进去啊,老子就是去喝喝花酒,见识见识这秦淮风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又不想干什么。至于你们嘛,劳逸结合懂不懂,可以找些姑娘,一些人用上半夜,一些人用下半夜,至于想怎么用,我就不干涉了。” 在小二的带领下,杨凌被领进了这里最好的房间之一,杨凌还是挺满意的,指着不远处的大木桶说道:“水烧好了的话,就先送过来,让我洗一洗。” “好的,客官稍等!”小二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出了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杨凌躺在床上,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年代旅行,果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就算自己坐着马车,浑身也跟散了架一样,住的还是那种要啥啥没有的驿站,也不知道这年代的客栈,有没有什么特别服务,这个时候要是来个按摩,就是爽透了。 杨凌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门口走廊上传来女子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但是带着江南女子口音特有的软糯,而且听声音还是两个。杨凌大怒,哪个王八蛋,叫的马杀鸡,居然叫两个,起身开门,准备来个截胡。 不过,等门一口,杨凌就傻了眼了,走廊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晴岚。杨凌本想说:“苏小姐什么时候也帮人做马杀鸡了。”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真巧啊,苏小姐!” 苏晴岚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杨凌,微笑着回礼道:“原来是杨公子,本想着杨公子还有些日子到扬州去,不曾想却在这江宁城里就碰到了。” “苏小姐,进来坐一坐?”杨凌指着自己的房间说道。 “不用了,杨公子想必赶了这么些路,一定也累了,就不打扰杨公子休息了。”苏晴岚想了想还是说道:“听说杨公子在京城让晋北商帮吃了一场败仗,真是恭喜啊!”“没什么,这军功章里,也有苏小姐的一半,要不是有苏小姐的鼎力支持,这次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可是现在一来,也让我苏家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局面,不知道杨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这能怪我吗?老子跟你可是公平合作,将来你赚钱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啊。杨凌说着:“此来正是为苏小姐排忧解难来的。” “哦,请杨公子说一说!” “苏小姐,不急,现在不是扬州,而是江宁,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客商,是来游玩的,等到时候,苏小姐自然会知道的。”杨凌可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牌给露出去。 第二零六章秦淮风月 苏晴岚见杨凌不肯说,也不勉强,笑一笑,说道:“杨公子远来是客,一定累了,请先休息吧。”说完施了一礼,就要进房间。 苏升客栈,苏晴岚,杨凌忽然想到这家客栈一定是苏晴岚家开的,急忙喊道:“苏小姐,这客栈想必也是贵号开的吧?” “是啊,杨公子,怎么了吗?”苏晴岚转过身来问道。 “啊!真是太巧了!”杨凌惊喜地叫道:“不知道你们这有没有出什么会员卡一类的东西,可以打折的那种?”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一直是杨凌奉行的人生哲学。 听懂了杨凌的意思,苏晴岚微笑道:“杨公子请自便,待会我会吩咐伙计将杨公子的客房钱免掉的。” “我收下的那些人呢?”杨凌羞涩地问道。 “自然也会一并免掉的。” “苏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如此就多谢了!”占了人家的便宜,杨凌也不介意多夸几句:“等将来我开了客栈的时候,苏小姐入住的话,一定也不收苏小姐的房钱。”反正快捷酒店,老子也没想开。 “杨公子客气了,这区区几个人的房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原来一百多个人也不过才是区区,老子要是带上一千个人,是不是也是区区啊。也不知道苏晴岚家在京城开没开客栈,要是有的话,回头我也安排一点区区的人,去免费入住,也算是发福利了。 等小二送了水过来。杨凌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又重新换了一套干净帅气的衣服。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站在走廊里。大声地招呼道:“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见识见识这江宁城的风土人情了!” 一帮土匪心中早已经是跃跃欲试了,一个个洗了澡,换好了衣服,就等着杨凌发出命令呢。一听到杨凌的信号,一个个欢叫一声,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涌到客栈大门外。杨凌满意地看了一帮训练有素的禽兽们,豪迈地一挥手。“出发!” 苏晴岚的贴身婢女杏儿,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推开窗户看了一眼,不禁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用吴语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好多人!” “江宁城本就是大城,人多一点有什么奇怪的?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爹今晚会去哪条画舫。”苏晴岚说着说着,就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可是外面的人,好像都是那个杨公子手下的。”杏儿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笔了一个手势。 “杨公子也算是一个贵人。背后又有那么多的关系,出一趟门多带点人也是正常的。” “可是也实在太多了一点,而且小姐。你刚才不是答应杨公子,免掉所有人的房钱了吗?我觉得。恐怕今天咱们客栈,要亏死了。” 听了杏儿的话。苏晴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说道:“算了,不过一点小事,只要他这回来,能够顺利解决咱们的麻烦,也无所谓了。” 一帮禽兽,人生地不熟的,没办法,只好街上随便抓了一个带路党,也不管那人如何哀求:“各位好汉,我身上真的没钱啊!”“说要抢你的钱了吗?老子要你带路,少废话,再啰嗦,就把你的嘴唇给缝起来!”因为雄性荷尔蒙的持续飙升,这帮禽兽越发的像土匪了。 有了带路党的帮忙,一帮禽兽浩浩荡荡地向秦淮河开去,不到一会,就被带到了秦淮河前。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秦淮河,一帮禽兽激动地将带路党拽了过来,质问道:“他娘的窑子呢,你小子想去河里游泳,我们就成全你!” “冤枉啊,各位好汉,咱们秦淮河的青楼,跟别的地方的都不一样,都是一艘一艘的画舫,等入夜了,才会靠岸载客,各位好汉来得实在是太早了,这天还没黑,那些画舫还在水面上漂着呢,各位好汉,还是再等一等好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能走了吗?” “原来是船震啊,这个有意思!”杨凌摸着下巴,思忖道。“行了,别丢人了,把那个人放了吧,唉,为了今晚的花酒,这人算是丢大了。一大帮人站在河边,等着逛窑子,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一大帮人席地而坐,一丝斯文的气息都没有,来来往往路过的人,好奇地看一眼,都会被瞪回去,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则会有热烈的呼哨招呼,所以说男人和禽兽的区别,主要由所面对的对象来区别。 夜幕降临的时候,星光倒映在秦淮河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忽然奇特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河面上忽然亮起了许多灯,和星光交相辉映。在吴语软糯的歌声里,一艘艘画舫慢慢靠向岸边。 特殊行业的姑娘们,推开画舫的窗户,探出头来,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在无声地招揽着生意。画舫靠岸,每艘画舫上,都放下跳板,老鸨模样的人,带着笑,下了画舫,彼此敌视地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又换上热情洋溢的笑容,招呼着客人。 所有人都看向杨凌,杨凌挥挥手,说道:“今天放假,允许你们夜不归宿,不过明早都要去客栈里汇合!” 众人欢喜地应一声,向着有心仪的姑娘的画舫走去。一艘艘载满了禽兽的画舫,又一一驶离岸边,杨凌看着身边的人,说道:“咱们不急,跟着我的,自然有好东西吃,那些胭脂俗粉,咱们也看不上。” “对,看不上!”话虽是这样说,不过语气里,多少还有些焦急。 杨凌看着淡定地掏出鸡腿出来啃的二师兄,取笑道:“和尚逛窑子,你也算是头一回了吧?” 不料二师兄鄙视地看了一眼杨凌,说道:“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师父化缘,经常到青楼楚馆去的。师父说过,众生皆平等,不能因为有些人干的是皮肉生意就歧视她们,反正饭菜都是一样的。都是红粉骷髅啊,阿弥陀佛!” 杨凌内牛满面,被一个和尚这么说,真是情何以堪啊,杨凌自己也是到了拿身份证的年纪,才第一次踏进红灯区,没想到二师兄小小年纪的时候,就经常出入了,有那样的一个师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福气呢。 等待总算没有白费,一艘巨大的画舫,在夜晚的波浪中,缓缓地靠了岸,杨凌指着灯火通明的画舫说道:“看到没有,最好的总是压轴的,看看这船,也知道这肯定是一艘好画舫了,姑娘们的素质,一定不低。” 众人齐夸杨凌有先见之明。见来了大客户,下船迎宾的老鸨子,眉开眼笑地说道:“欢迎各位,请进请进,咱们船上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歌舞那都是一等一的,还有我们船上的酒也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五粮液,最是香醇不过。” 杨凌矜持地笑了一笑,正准备带人踏上船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有个人急不可耐地抢先走上了跳板,杨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掉进河里去,多亏了身边的二师兄眼明手快,拉了一把,才没出现什么意外事故。险些成为青楼史上的一朵奇葩,杨凌稳住身形骂道:“打完这一炮,赶着去投胎是吗?” 那人回过头来憨憨地笑道:“兄台,对不住啊!”“你才兄台呢!”杨凌又怒了,原因无他,因为前面的这个人是个帅哥,虽然杨凌对帅哥都比较恨,但是这个真恨不起来,因为这是一个老帅哥,虽然穿着整洁得体,但是杨凌才不会认为这样的人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但是你管谁叫兄台呢,就算天黑了一点,也依旧抵挡不住老子的青春和朝气吧。 那人道个歉,就要上船,却不料老鸨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客官,按规矩,咱们得问一问,客官贵姓?” “免贵姓周,绝对不是姓苏的,妈妈应该放心了吧?”那人答道。 “看来客人是咱们秦淮河上的常客了,真是失礼,请进!”老鸨笑着说道。 杨凌上前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窑子呢,还是官府啊,怎么还带问人家姓名的?我们是不是也要报自己的名字啊。” 老鸨笑着回道:“这是咱们秦淮河上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看到中年客人,都要问一问的,这几位客官却是不要问的。请进!” 杨凌在龟公的带领下,走进画舫里,虽然外面看着小了一点,但是里面的设施却是一点都不小,装潢还颇为大气,当然这气氛也一如所有的青楼那般,暧昧的很。 龟公将杨凌引到一张桌子边,笑着问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吧?” 杨凌知道,这帮龟公看人的眼光最毒,绷着脸,点了点头。 “客官需要哪位姑娘来服侍,小的这就帮你去叫来?” “都知道我是第一次来了,还问这种问题,你玩我的吧?”杨凌不满地说道:“行了,咱们有眼睛,会看,你先帮我们上一点酒菜来。” 不一会,酒菜上来了,这画舫陆陆续续地也进了很多客人,船夫解开缆绳,叫道:“开船了!”画舫就离了岸,慢悠悠地漂在了秦淮河上。杨凌看着外面的景色,当真是风月无边啊。 第二零七章青楼连襟 逛窑子这种事,其实跟一个人的钱包是有直接关系的,没钱的逛窑子,会装成有钱人,迫不及待地点上一个姑娘,去房间里翻云覆雨;有钱的人,会装成更有钱的人,然后迫不及待地点上一个更好的姑娘,去房间里翻云覆雨;最有钱的人,却会变得异常低调,假装自己没有钱,会在大厅里装个逼,安安静静喝一杯酒,看看歌舞什么的。 很显然杨凌现在属于第三种人,没办法家里有一个全民女神了,再加上一个未婚妻也是长得跟仙女一样,就好比吃惯了米饭,忽然让你来一碗高粱面,谁吃得下?当然除了属于自己的两个美女以外,也不是没有美女,比如苏晴岚,不过人家大小姐会在窑子里穿得花枝招展的勾引你上床吗?显然不会,但是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杨凌其实也无所谓奉献一下自己的**和金钱的。 杨凌的身边现在除了二师兄和亲卫军队长以外,再没有别的人了,杨凌指着队长说道:“行了,你也别装了,去找一个姑娘快活快活吧。” “可是杨大人身边不能没有人护卫”队长很是犹豫,一方面是女人,一方面是责任,这真的很难选的。 “这不是还有二师兄在吗?放心,真有危险的话,有他在,最起码能保我一个平安!”杨凌拍拍二师兄的肩膀,自豪地说道。虽然这混蛋饭量奇大,又不怎么靠谱,但是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要夸一夸的,以此来显示自己有识人之明。 队长欢天喜地得去了。一口气点了两个姑娘,反正杨凌付钱。速战速决吧,当然瘾还是要过的。看着队长兴高采烈的背影,二师兄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老板,我看这里安全的很,你看我是不是找一个女施主,去宣扬宣扬佛法?” “嘶”杨凌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二师兄啊,你没有忘记你的职业吧?你可是个和尚。带你逛窑子,是因为我不怕佛祖,但是让你逛窑子找姑娘,你觉得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二师兄鄙视地看着杨凌,说道:“原以为老板是有慧根的人,却不料这点都参不透,我师父说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沫。如露亦如电,应当如是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可是很高深的佛法,反正我就记得我师父当初就喜欢找青楼楚馆的女子宣扬佛法,众生皆平等啊!”“你这一套一套的。还说出花来了,你那师父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是要多不靠谱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啊。”杨凌烦躁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给你两个时辰去,这出门在外的,没有你在身边,老子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些不安全感。” 二师兄欢天喜地得也去了,惹得那些姑娘们好一阵娇笑。看着大厅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杨凌自顾自地吃着点心喝着酒,看着台上的姑娘在慢慢弹奏着。说实话,杨凌跟孙猎人在一起太久了,这音乐方面的欣赏能力也算是有点进步,这种演奏水平当然不能跟孙猎人比,顶多也就算个中上吧。杨凌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这辈子有孙猎人,一定是老子前世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干多了,就是自己似乎忘了好像做过这些事了。 “兄台,为什么直摇头啊,可是汀兰姑娘的琴艺入不了兄台的法眼啊?” “好欧德啊油?”杨凌看着凑过来的人,不满地问道。 “什么意思?”那人也是一愣。 “怎么老是你?”杨凌不耐烦地说道:“虽然我承认你的确很帅,就比我差上那么一点,但是,你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跟我称兄道弟的,这不合适吧?” “没事,我这人一向都是很随和的,再说了,大家都是青楼里的连襟,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叫一声兄弟,也不为过。”那人大度地说道。 “我是说我不合适,你的理解能力很有问题啊!”杨凌鄙夷道:“平白无故就帮我长了一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也跟你一样的年纪呢,我还要不要出去混了?” “在下周华健,未请教兄台的大名?”那人拱拱手问道。 “噗!”杨凌喷了一口酒出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周华健?” 那人似乎是有些心虚的样子,随即一挺胸膛,说道:“没错,我就是周华健,行不改名。” 周华健?你怎么不上台去高歌一曲?杨凌也拱拱手说道:“好说,好说,我叫张学友!”怎么样,老子这个名字不比你差吧? “原来是张兄,真是失礼,失礼!”那人惊喜地叫道,好像跟杨凌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一样。 从头到尾,那个人始终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这感觉,让杨凌觉得自己就是狗咬刺猬,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嘴,连龇龇牙都觉得不合适。 周华健,好吧,姑且就当他是周华健吧,问道:“刚才看张兄一直在摇头,可是认为汀兰姑娘的琴艺不怎么好?” “这个怎么说呢,在别人的地盘,说人家的坏话不好吧?”杨凌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说,这琴艺顶多就算是个中上,离一流的境界还是差那么一些火候的。” “张兄说得对,我也是如此感觉的,”周华健说道:“其实咱们秦淮河上,声色犬马,那是天下知名的,前几年我曾去过一趟京城,听了孙丹菲孙大家的一次演奏,当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再后来我再来听,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后来我听人说,孙大家前两年已经觅得了一个好夫婿,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当众表演了,真是让我好生失望啊。对了,张兄,听你的口音,好像带点京城的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孙大家最近的消息呢?” 看不出眼前这个人还是个老淫棍,老追星族,要是让你知道孙猎人现在是我老婆,不仅会弹琴,还会吹箫,你还不嫉妒得发狂啊?“没有,没有,不知道!”杨凌否认道。 “张兄,我听人说,一个人说谎的时候,眼神闪烁,手会不自在地挥动,重复句子,以及拱鼻子,刚才你这几样动作可都是占全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哦,是吗?我怎么没觉得,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骗你!要是我骗了你,罚我以后进青楼就被抓奸!”杨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心里却在不停的呼嚎,原来老子还没达到说谎不眨眼睛的地步啊,有待加强。 “既然张兄连这么多的誓言,都发了出来,身为一个男人,我又怎么好意思再质疑张兄呢?”周华健伸手说道:“张兄请坐!” 两三杯酒下肚,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了,周华健一边给杨凌倒酒,一边说道:“张兄不用失望,想必张兄从外地而来,是专门来欣赏咱们这秦淮风月的,虽说京城有一个孙大家名声大噪,但是孙大家只是一个个例,要论这青楼风月,咱们秦淮风月那才是本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就连蜀中也要逊色三分的。” 杨凌也不客气,说道:“人嘛,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这点道理我懂!我呢就是来见识一番,怎么说也是一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没错,没错,张兄果然看得开。冒昧问张兄一句,刚才见张兄的随从都去找了姑娘,为何张兄却独自留在大堂,而不去快活一番呢。” “家有贤妻,不忍相负,看一看,见识一番就可以了。”杨凌反问道:“看你一把岁数了,刚才上船的身形又是如此矫健,没想到上了船以后,却是如此害羞,莫非”杨凌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周华健的下身。 “绝对没有的事!”周华健急忙否认“家中亦有贤妻,只是看我看得比较紧,张兄啊,你不知道,就算是再亲密的夫妻,这几十年的在一起,偶尔也是想要换一张脸看看的。其实进青楼也不一定就是为了那事,只是过来纯粹的放松一下,转换一下心情。”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文艺青年!”杨凌笑道:“不过家有河东狮,这滋味的确难过。” “她们其实不懂,男人怕女人,并不是真正的怕,只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忍让的!”周华健喝一口酒,继续感慨着。 “那你是怕你妻子呢,还是在乎你妻子呢?”杨凌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华健。 “在乎,绝对的在乎!”迎着杨凌的目光,周华健还是心虚了,小声地说道:“好吧,我其实还是有点怕我女儿的。” “怕什么?”杨凌出主意道:“看你的岁数,你女儿估计怎么着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吧?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点把她嫁出去,你不就自由了?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你以为我不想?唉!”周华健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张兄,咱们一见如故,看你又如此年轻,要不你把我女儿娶了得了?” 这什么意思?一边当我是兄弟,一边又想做我的老丈人,杨凌看着眼前很不靠谱的周华健,只能讪讪地笑道:“喝酒,喝酒!” 第二零八章抓 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交流着逛窑子的心得,说来也奇怪,杨凌对眼前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周华健居然很有好感,原因无他,这个社会要找一个和自己一样不靠谱的人真的不容易啊。两个人说了很多,什么国际的国内的,朝廷的民间的,有人管这个叫侃大山或者唠嗑,说白一点,就是扯淡,扯淡也是需要技术的。两个人一边扯着淡,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酒越喝越多。 周华健大着舌头,搂着杨凌的肩膀,说道:“兄弟啊,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婿呢,我家那那女儿哦,我就不说了,哥哥我过得命苦啊!多么希望有像你这样的人,早点把她给娶走啊。” 都说女儿是老爹的小情人,一个人居然这么怨念地希望把自己的小情人给嫁出去,杨凌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安慰道:“我是真不合适,家里已经有了,咱们俩一见如故的,总不好让你女儿回去当妾,是吧?” “其实名分这个东西,倒是不打紧的,不是我自夸啊,就凭我那女儿的手段,就算是当妾室,也照样是正妻的待遇。” 杨凌一听,得了,这样的女人怪不得没人敢要了,在家恐吓自己老爹,把自己老爹给吓得跟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等出嫁了,估计丈夫的遭遇只会更惨,要是有点非分之想,还不得把丈夫给阉了啊。杨凌拍拍周华健的肩膀,不满地说道:“刚刚还说咱们俩一见如故的,你就这么坑我。就你家的女儿那脾气,注定没人要了。” “其实还好吧。她在人前还是很有分寸的,除非是最亲近的人。否则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拉倒吧,听你这么一说,除非你女儿长得跟天仙一样,否则真的很难嫁出去了。” “唉!”周华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长得跟天仙一样,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在家里耽误着吗?兄弟啊,你说这男人是不是都瞎了眼睛了,这娶妻嘛,妻子好看不就够了吗。其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娶妻求贤惠嘛,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杨凌安慰道。 “屁!妻子要那么贤惠干嘛,太贤惠了的话,做丈夫的压力该有多大啊!当然了,我家女儿虽然既贤惠,又漂亮,但是绝对不会给丈夫压力的,兄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周华健好像后世卖保险的一样,在极力推销着自己的女儿。 “不了,不了,我赚得也不多。家里吃饭的人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没关系啊,我女儿也吃得不多,一顿饭有时候就喝一碗燕窝。比猫食多不多了多少。再说了,她自己也能赚钱。说不定还能顺带给丈夫一碗燕窝呢。” 呸,一碗燕窝还不多?都够老子吃上好几大碗的肉了。杨凌只得转移话题道:“来。不说了,咱们继续喝酒!” 就在这个时候,画舫外忽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不好了,苏小姐又来抓奸啦!” 紧接着,杨凌忽然感到身子在晃动,不远处的老鸨子跟是面色苍白,浑身在发抖,合着十自言自语道:“哎呦,怎么又把这个小祖宗给招来了?” 周华健稳住杨凌摇晃的身形,说道:“没事,就是船开快了一点。” “这我知道啊,”杨凌看着周华健说道:“我这纯粹是因为船晃动所致,可是你的身子似乎是在颤抖啊,你在害怕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哈哈!” “我明白了!”杨凌眯着眼睛笑道:“看来你就是那个奸夫吧?” “嘘,小声点,要是让画舫上的人听到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出来玩?”周华健赶忙拉着杨凌说道。 “至于吗?你现在顶多就算是个犯罪未遂,又没干什么,喝酒犯法吗?就算是奸夫,也有人权的好吗?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 “没有面目去面对啊!”周华健深深地苦恼着。 “那你到底是骗了她的人,还是骗了她的钱,又或者是骗了她的感情?还是三者兼而有之,所以让你如此不敢去面对她?”杨凌问道。 “我想我顶多也就算是骗了她的感情吧?”周华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也没多严重嘛!” “就是嘛!”周华健一拍大腿,身为找到了一个能认同自己的人而高兴。 不料杨凌接着说道:“反正对于我来说,凡是骗了我感情的人,我肯定跟他势不两立。不过这也要看次数和动机的,要是偶尔为之,我还是可以考虑宽宥的。” “那还是算了吧,我骗她的次数和动机,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你觉得她会放过我?” “不会!”杨凌摇摇头“换做是我的话,抓到你以后,一定用尽各种酷刑,让你后悔成为一个男人。” “用不着这么狠毒吧?”周华健哭丧着脸问道。 “没有办法,谁让你得罪的是女人呢!这孔子不是还说过,这个世界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吗?可见就算是贵为读书人心目中的圣人,也是要在女人手上吃瘪的,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去自首算了,须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我呢也难得来一次江宁,好不容易才能欣赏一回秦淮风月,难道你要让我在一艘被人追杀的画舫上度过这漫漫长夜?”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周华健翻翻白眼:“如果我被抓回去以后,别说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估计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交待进去了。” “谁让你骗人家骗得太惨呢!”杨凌起身。 “喂,你要去哪里啊?”周华健赶忙叫道。 “当然是替你去摆平她了,难道我如此美好的一个回忆,就要这么被搅合了不成?” “张兄高义,真是令我汗颜啊,在此祝高兄马到成功,等回头了,我再与张兄痛饮一番。”周华健拱拱手。 杨凌走出船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水腥味的空气将杨凌胸中的酒气排掉不少。杨凌走向船头,却见后面跟了不少的小船,上面都是人,那些动力不是很强的画舫,被追上以后,就有人上去搜查一番。杨凌心中暗叹,这他吗哪是抓奸夫啊,这根本就是土匪抄家嘛,哦,不对,是抄船。 杨凌正准备运足中气,摆出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准备呵斥一番的时候,猛然看见,似乎当头的一艘船上,站的郝然是苏晴岚那小妞。苏晴岚此刻穿着儒雅的绣裙,不过杨凌却只感到无边的杀气,因为苏晴岚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吓得杨凌赶紧将头缩了回去。不缩不行啊,你这边刚骗了人家好几百人的住宿费,你这回头就被人在窑子里给逮住了,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杨凌战战兢兢地回了船舱里,却不知道周华健那个混蛋去哪里了,正在左顾右盼之际,周华健从桌子下探出头来,叫道:“张兄,我在这里。” “我靠!”杨凌暗骂一声,也跟着钻进了桌子底下。 周华健为难地看着杨凌,说道:“看张兄这副模样,一定知道没戏了。” “其实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惹不起啊!”杨凌哀叹道。 “怎么?张兄也曾经骗过她?”周华健语气古怪地问道。 杨凌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否认道:“也不能算是骗,只能说我用我的智慧,从她那里占了一些便宜。” “有没有把她身体的便宜也给占了?”周华健急切地问道。 杨凌看着周华健热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古怪,为毛这眼神里一点愤恨的神情都没有,全是热切期盼呢?杨凌摇摇头否认道:“我跟那位苏小姐,有那么一点生意上的往来,仅此而已,你可不要想得太多,绝对没有发生任何你想象中的事。” “我是多么希望发生了想象中的事情啊!”周华健暗叹道。 这奸夫当的,也不知道是眼前这个人的错呢,还是苏晴岚的错呢?总之只要不是自己的错,就行了。杨凌问道:“我看她们在一艘艘画舫的搜查,估计很快就能搜到我们这了,咱们也不能总躲在桌子底下吧?” “没事!”周华健胸有成竹道:“这样的事情我遇到的多了,你跟我来就好了。” 有一句话,叫做天下黑,意思是可能会忽略掉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用物理现象来解释的话,就是如果身上没有发生散射,那么人从光线明亮的地方,看向外边是看不到的。周华健很显然就是用了这样的一个反向思维,带着杨凌来到船舷边上,在他们头上正是画舫里射出来的灯光。 杨凌赞叹道:“果然是斗争经验丰富啊,这么缺德的地方,我估计你一定是跳了很多次河才发现的吧?” 周华健谦虚地笑一笑:“还好,次数也不是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苏晴岚已经带着人上了画舫来搜查了。 第二零九章落水夫 老鸨看着抿着嘴唇不言语的苏晴岚,胆战心惊地上前说道:“苏小姐,你又来抓奸了啊?” 苏晴岚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鸨,这才问道:“我说过的话有没有照做,有没有放姓苏的中年客人上船?” 老鸨赶忙擦擦汗,解释道:“苏小姐早有言语,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违背啊。莫说是我,这秦淮河上所有画舫,现在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看到中年客人,都会先问一问对方的姓名,确认不是姓苏的,才会放上船的,苏小姐请放心。” “放心?我怎么能够放心”苏晴岚冷笑道:“只怕别人随便说一个名字,你们也不不会认真去查证吧?我这个人很公平的,我来搜一搜,要是没搜到,我会奉上赔偿金,但是如果被我搜到了,你们这画舫,哼哼,看我不拆了你这画舫!” 老鸨显然很有经验,唯唯诺诺地答道:“是,是,苏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请苏小姐搜查!” 杨凌扒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苏晴岚像个日本军官一样,拄着刀在大厅里站定,她手下的人开始到处搜查,连桌子底下都不放过。杨凌幽怨地看了周华健一眼,说道:“幸好你把我拉出来的早,要是老子还躲在桌子底下,岂不是就被她抓了包?” 周华健面有得色地说道:“那是当然,这都是一次次斗争出来的经验啊,她呢毕竟还太年轻了点,跟我斗。终归还是太嫩了一点。” 杨凌说道:“要不你现在就出去,看看你在她的刀下。你是不是还跟你嘴里说的那样老。” “那还是算了吧!”周华健垂头丧气道:“这个时候她正在气头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这个时候出去,就是找死!兄弟,你也不想看到我横死在画舫上吧?” “你死不死的,你觉得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吗?”杨凌斜着眼睛问道:“喂,话说她都搜了这么久,她是不是也该走了?” “这个可说不定,她这个人做事向来仔细,等房间里都搜不到,她肯定还会搜别的地方的。” “那咱们这个地方呢。她会不会也搜到?”杨凌赶紧追问道。 “那是一定要的啊。”周华健肯定地说道。 “我去!你不早说,我看房间里也差不多快搜完了,咱们是不是也换个地方去躲一躲?” “这时候船上全是人,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可用躲呢?”周华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杨凌,这让杨凌很受伤。 杨凌又问道:“那照你以往的经验,你就这么束手待毙了?” “怎么可能?”周华健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咱们不是还有这个可以躲吗?”周华健说着一指面前的秦淮河。 跳河?至于吗?杨凌觉得为了些住宿费,就跳河,这个实在是不划算。钱我欲也,命我欲也,两者不可兼得,当先保命再拿钱也。 就当杨凌准备出去的时候。周华健忽然问道:“对了,张兄,你会不会游水?” “会一点。都是在自家的游泳池里游着玩,”杨凌赶忙劝道:“我劝你别做傻事啊。跳河的风险太大,你还不如勇敢地出去承认错误呢?” 周华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会游就好,会游就好!”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凌。 杨凌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对不怀好意的周华健叫道:“喂,你想干什么?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张兄啊,咱们呢,一见就那个如故了!”周华健笑着说道:“以往都是我下水,身为老朋友,我觉得我有有义务让你体验一把下水的快感。” “放屁!谁跟你是老朋友了,这六月还没进,现在游泳有个屁的快感!”杨凌叫骂道。 不过还没等杨凌骂完,忽然腰间吃力,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周华健推下了水。杨凌一个没注意,在河里喝了好几口水,好在这时候没什么工业污染,水质很好,大概不会出现中毒的事件。杨凌在水里稳住身形,露出头来,戟指大骂道:“你个混蛋,别让老子再碰上你,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怎么没死在苏晴岚那小妞的刀下!” 周华健抱拳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年纪也不小了,这再下水实在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你权且委屈一下,你放心,你那些随从的那个过夜之资,都会由我来出的。” “滚你妈的!”杨凌爆了一句粗口“老子有的是钱。对了,记得回头给我那些人留下几百两银子,当作是我精神补偿费。”事到如今了,杨凌都已经在水里了,算了,逞两句口舌,也无济于事了,不如来点精神补偿费更划算。 周华健呵呵笑了起来,再次抱拳,笑道:“多谢!”然后直起身子,尖着嗓子叫道:“不好了,有人落水啦!” 正在画舫里仔细搜查的苏晴岚,忽然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问边上的人道:“什么事情,外面怎么这么吵?” “禀报小姐,好像是有人说,外面有人跳河了。” “哼哼!”苏晴岚冷笑两声:“又玩这一招?把所有人都撤回来,咱们现在就去追,务必要在他上岸之前,追到他!” “是!”不一会,苏晴岚就带着所有人上了小船,借着昏暗的光亮看去,果然见秦淮河上有一个人在奋力游着。 苏晴岚嘴角上扬,宛如海扁王附身一般,右手前指,大叫道:“所有人都给我加快速度,务必在他上岸之前,抓住他!” 杨凌一边游着,一边在反省,这样做是不是值得,不过也没办法,这水都下了,现在再考虑,也晚了。杨凌回头一看,却见水面上有几艘黑压压的小船,正向自己快速驶来。吓得杨凌赶忙闷头游水。 于是很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星光照耀下的秦淮河面上,有人正在夜游,而后边正跟着许多人,仿佛在见证杨凌是不是会创造出一个吉尼斯纪录出来。 即使杨凌再怎么自诩自己是一个运动少爷,也不可能游得比船快,不一会就被撵上了。苏晴岚站在船头大叫道:“前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举起手来,束手就擒,跟我回去领受责罚,争取宽大处理!” 杨凌内牛满面,这小妞在现代的话,当一个警察肯定信手拈来啊,还举双手?小姐,拜托,这里是河里啊,老子踩水的技术也不过关,要是举起手来,还不就“咕隆咕隆”喂了这秦淮河的王八?没办法,继续游吧。 苏晴岚冷笑一声,骂道:“好胆!居然还敢负隅顽抗!来人,去几个人把他给我抓上来。” 听了苏晴岚的吩咐,立刻有几个人跳下水去,杨凌游了这么久了,再加上水性也不能跟这些自小就玩水的人比,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不过等家人制住杨凌的时候,都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回头对船上的苏晴岚叫道:“小姐,我们好像抓错人了,不是啊!”苏晴岚也奇怪,想了想,说道:“不管了,先把他给我抓上来,好好的,就跳河,估计也是他出的主意,只要好好审问,不怕问不出来。” 在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帮忙之下,杨凌好不容易被送上了苏晴岚的船上。杨凌坐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见苏晴岚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这边过来,赶忙坐直身子,然后又优雅地一甩头发,甩了苏晴岚一身的水珠,然后惊悚地在晚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道:“苏小姐,你好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一听杨凌的声音,苏晴岚也很奇怪,赶忙摆摆手,让家丁把灯笼的位置往杨凌的面前靠了一靠,一见居然是杨凌,好奇地问道:“杨公子,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了!”杨凌睁着眼睛扯谎道:“苏小姐,你不知道啊,我这个人向来很喜欢游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我家里看看,我还专门修建了一个游泳池来游水的。早就听说秦淮河的水质清澈,所以我见猎心喜,就趁着夜色来游水了,苏小姐,你觉得我这个解释还合理吗?” “杨公子的解释我不知道合不合理,我只想问杨公子,为什么偏巧在我抓奸夫的时候,正好来跳水了?”苏晴岚笑着问道。 “奸夫?什么奸夫?”杨凌装傻道:“苏小姐见谅,我真的不明白苏小姐在说些什么,不过想来也是一种巧合吧。所谓无巧不成书嘛,世上的事情,有时候比书中可要精彩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杨公子难道喜欢穿着衣服鞋子游水?” “额”杨凌沉吟道:“没办法,这天气也不算太热,我穿着衣服游水的话,也算是做了一点防寒保暖措施,万一我着凉了,别说京城的家人会惦记牵挂的,就是苏小姐你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一个病怏怏的人去跟他们谈判吧?” 第二一零章病中夜话 “杨公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说谎话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哦!”苏晴岚温柔地威胁道。 “没事,子不语怪力乱神,虽然呢,君子两个字跟我还有点距离,但是呢,这地狱的话我还是想去一去,人常说形容一个美女,除了女神两个字以外,我觉得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也是很贴切的形容,我是不介意去地狱里看看魔鬼身材到底是怎么样的火辣的。啊嚏!”杨凌打了一个打喷嚏,揉了揉鼻子说道:“你看吧,本来我在水里游得好好的,一不小心给你搞上船,这就伤风感冒了吧?” 苏晴岚看了看眼前有些发抖的杨凌,又回头看了看,正在四处流窜的画舫,脸色晦明晦暗,咬了咬牙吩咐道:“所有人都回去,把杨公子也带回去,顺便找个郎中来看杨公子看病。” “多谢,多谢!”杨凌嘴上感激着苏晴岚,心里却恨死了周华健,发誓要是再见到他,非得狠狠的敲一笔竹杠不可。 杨凌回到客栈的时候,所有人等都还在外面风流快活呢。苏晴岚吩咐小二去打了热水过来,要给杨凌洗澡。“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怎么好意思让苏小姐帮我洗澡呢?”杨凌一个劲地谢绝着,心里却一直在说,只要她再坚持一下,老子就从了。 苏晴岚红着脸瞪了一眼杨凌,说道:“杨公子,请先去洗澡,郎中一会就到了。杨公子说得不错,病怏怏的怎么能谈判呢。不过这谈判的时间却是要抓紧了。” 唉,原来老子都是自作多情啊。还以为会上演香艳的一幕呢,杨凌只得一个人在房间里。用着能烫死猪的开水洗澡,毕竟天也不算热,着凉了就不好了,这个时代看病又都是那种苦得掉渣的汤药,就算糊上一嘴的蜜糖,杨凌也喝不下啊。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杨凌唱着歌,愉快地在洗澡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什么事?”杨凌没好气地对门外叫道。最讨厌老子唱歌的时候被人打断了。 “杨公子,郎中已经请过来了,小姐吩咐杨公子还是让郎中看一看。” “知道了!”杨凌叫道:“别老小姐吩咐、吩咐的,老子现在是客人,懂吗?” 杨凌被郎中诊脉的时候,吓掉了魂的二师兄他们也回来了,画舫出了那么大的事,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一般的抓奸。没想到等所有人都快活出来的时候,杨凌就不见了。可把大家都给吓坏了,杨凌要是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这条命也别想要了。还是二师兄跟着杨凌的时候久了,深知杨凌不靠谱的性格。说道:“老板不是看来抓奸的人,长得很漂亮,所以跟着一起走了吧?” “不会吧?”众人不敢相信。赶忙叫来老鸨,一听说来抓奸的人居然是客栈的老板。苏家小姐,这几个人还是见过苏晴岚的。纷纷放下了一颗心,赶忙叫老鸨靠边停船。 “杨大人,你怎么了?”队长看着躺在床上诊脉的杨凌,关心地问道。 “呵呵,没事,没事!下水游泳的时候,这防寒保暖措施做得不到位,有点受凉了,没什么大碍!”杨凌笑一笑。 众人想着杨凌好好的忽然为什么要跳水,又见一旁嘴唇抿得紧紧的苏晴岚小姐,于是乎一个个都了然了,肯定是杨大人追求不成,被苏小姐推下了水,这样的解释就好多了嘛。要是让他们知道杨凌是被一个男人推下河的话,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行了,行了,别都乌泱乌泱地在我这了,各自回去睡觉吧,明天继续休息,等我的病好利索了,咱们再继续出发。”杨凌吩咐道。 当所有人都出了门的时候,郎中也替杨凌详细诊完脉了,杨凌甚至怀疑,这老头纯粹就是拖时间混诊费的。苏晴岚问道:“大夫,这位公子,可有什么大碍?” 郎中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摆摆手道:“苏小姐,这位公子,似乎不怎么好啊。我观他的脉象,苔薄白,脉浮紧,气血两虚” 郎中还没说完,杨凌就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他吗的说人话,你再这么绕弯子,小心我叫人揍你啊!”“呵呵,公子只是受了些许风寒,喝上一剂柴胡汤,发发汗就好了。”郎中赶忙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说你,当我是凯子是吧,一个感冒能给你说得好像癌症那样,真是晦气!”杨凌骂道:“对了,能不能不喝药,老子不爱喝那玩意。” “也有的,刮刮痧就好了。”郎中赶紧老实交待。 “行,就它了,刮痧吧。”杨凌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刮个三天吧,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只要刮一次就好了,刮多了也不好。”郎中赶忙解释道。 “我愿意!”杨凌哼了一声,看着床边欲言又止的苏晴岚,笑着问道:“苏小姐可是认为我小题大作了?” 苏晴岚刚想否认,想了想,还是默认了。 “想必苏小姐已经写信去扬州了吧?这里离扬州一日路程都不要,想必扬州众人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准备了吧?”杨凌问道。 “没错,”苏晴岚点头承认,说道:“想必现在他们也该知道杨公子已经到了江宁的消息了。” “我呢,知道现在苏小姐心里是盼望着早日将其中的误会解决的,毕竟做到如你们这般规模的生意,人脉就显得很重要了,没了人脉的话,内忧外患的时候。很容易从天堂跌落至谷底的。苏小姐,我说得对不对?” 杨凌不等苏晴岚回答,接着说道:“其实苏小姐过虑了,从头到尾这件生意本就是你我双方在合作,他们并没有出什么力,相反,苏小姐还为他们争取到了好处。可是财帛动人心啊,他们一听说苏家居然在招募水手,以为苏家一个人吃了独食。可是苏小姐难道没想过吗,你们盐商的虽然表面上结盟的,可是个人又有个人的打算,这个联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牢固。现在苏小姐又出现在江宁,和我在一起,这怎么看,在他们的眼里也不会是一种巧合,他们一定认为我们的合作必然达到了一定的深度,那么现在这个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 “杨公子,何以这么认为呢?” “没办法,谁叫我身后站着的人是皇上呢!”杨凌耸耸肩,说道:“他们逼迫你苏家,不过是想搭上去海外的船。现在刚一出现这种苗头,皇上立刻就派我南来,那么一来表示皇上对这些人的做法很不满,二来也表示,皇上很看重你们苏家,从现在开始你们苏家应该能在这个联盟里占有非常重要的话语权了,难道现在急的不该是他们吗?” “杨公子分析得不错!”苏晴岚嘴上承认着,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呵呵!”杨凌笑着:“苏小姐这是关心则乱,毕竟牵涉到自己家了,请苏小姐安心等待,这一次来,必然能够顺利解决苏小姐家的问题,也能让苏家坐上龙头这个位置。” 苏晴岚看杨凌言之凿凿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问道:“杨公子为什么如此笃定呢?” “因为我带来了他们最想要的结果。” “杨公子是说海贸?”苏晴岚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瞬间就猜到了。 既然已经说了,杨凌也不妨再多说一点,点头承认:“没错,皇上的确同意了你们扬州盐商可以涉足海贸,不过的话” “不过什么?” “扬州盐商本就是这天下商人中间的翘楚了,如果再让你们进一步壮大,你说到最后,扬州盐商会不会有实力,将天下的生意都揽进自己的怀里?” “那杨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条件呢?” “谈生意,谈生意,这生意自然要谈的,苏小姐不如现在就去写信去商量好了。”杨凌笑道:“如此机会我已经送到了苏小姐手中,想必苏小姐应该能抓住,趁机来主导了。” “杨公子给了我苏家如此优惠的事情,不知道杨公子到底看上了我苏家什么呢?”苏晴岚显得很有戒心。 “苏小姐,明人不说暗话,皇上需要一个安定繁荣的江南。但是皇上又不希望,江南也如晋北商帮那样,在明知道的情况下,依然挑战皇上的权威。皇上不介意你们赚钱,但是不应该为富不仁,为了自己一点点的私欲,就陷皇上于不义。你们苏家在这次事情上,显得很有诚意,所以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苏家了。”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苏晴岚完全明白了杨凌话中的意思,说道:“请杨公子静养,我就不打扰了。” “苏小姐,我还有一句真心话跟苏小姐说。”杨凌忽然叫道。 真心话?苏晴岚的心忽然不自觉地加快了“不知杨公子想说些什么?”苏晴岚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苏小姐,你拿刀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杨凌咧着嘴,笑道。 第二一一章是你 感冒的人都有些嗜睡,杨凌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突然走廊里传来一些争吵身,听声音应该是苏晴岚和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杨凌迷迷糊糊的也管不了这些,翻个身,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捞起床边的鞋子,一下子砸到了门上,嘶吼道:“懂不懂尊重一下病人?老子现在是病人,需要睡觉,再吵,老子跳楼自杀,信不信?” 果然被杨凌这么一搅合,外面立刻没了声音,杨凌侧耳听了一听,这才满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继续翻过身,抱着棉被睡觉。 外面的人也被杨凌这一吼给吓到了,那那人对苏晴岚问道:“乖女儿啊,这是什么客人啊,这么一点礼貌都不讲,还跳楼自杀?就这样的人,跳楼就跳楼,摔死了,大不了我们来赔好了,你说对吧,乖女儿?” 苏晴岚白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没有做声,拉着老爹进了自己的房间,才说道:“隔壁的是杨凌杨公子,他真要是在咱们客栈跳楼摔死了,想必也是咱们苏家倾覆之日了。” “杨凌?你是说从京城来的那个杨公子?”苏晴岚他爹不可置信地问道。 “那你以为呢,他现在可是有我们苏家腾飞的关键,爹,你现在还希望他死吗?”苏晴岚冷声问道。 “当然不希望了,”苏晴岚他爹摸着下巴,沉吟道:“原以为这个杨公子应该是有大本事的人,没想到就因为睡不好觉。就要跳楼,这么不靠谱的人。乖女儿啊,你也堕落了。不是看上他了吧,怎么跟这么不靠谱的人合作?” 苏晴岚瞪了一眼自己老爹,替杨凌解释道:“杨公子,昨晚落水了,现在有些上风,所以脾气有些大而已。” “晚上落水?”苏晴岚他爹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人越来越不靠谱呢?” 一说到这件事,苏晴岚就越想越来气,忍不住质问道:“爹,我看杨公子昨晚十之**是被人推下水的。这件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一听这件事,苏晴岚他爹立刻老脸一红,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昨晚的确是干了一回这样的勾当,可是那人姓张又不姓杨,肯定不是自己干的,急忙摇头否认。 苏晴岚继续穷追猛打,问道:“那好。我来问你,你说扬州有事就算了,为什么等我赶到扬州的时候,你却忽然离开了扬州。来到江宁,说,是不是来江宁鬼混的?” “怎么可能?”苏晴岚他爹立刻指天发誓道:“我对你娘的感情。那是日月可见,这几十年来。虽然只有你们兄妹二人,都没有动过纳妾的心思。就可见一斑了。乖女儿啊,你要相信你爹,你觉得你爹是那种鲜廉寡耻的人吗?” “爹,你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吗?”苏晴岚好整以暇地问道:“那好,我问你,你昨晚去哪里鬼混的?居然一夜都不露面。” “什么叫鬼混?”苏晴岚他爹不满地说道:“你爹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啊。我昨晚是和一个老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喝多了,直接就跟他一起凑合了一晚。” “你那些狐朋狗友,还有我不认识的吗?”苏晴岚喝问道:“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要是你不说实话,回家我就告诉娘去。” “有话好好说嘛,何必要告诉你娘呢?乖女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这疑心病也太重了一些,你爹活了这几十年了,难道所有的朋友你都会认识吗?我跟这位老朋友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了。”苏晴岚他爹心想着自己跟那个张学友怎么说也算是一见如故,虽然对方年纪可能不够,但是这交情这种事嘛,夸张一点也无所谓了。 “哼哼,爹啊,你几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家里人居然会一无所知?说!那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苏晴岚追问道。 苏晴岚他爹知道这个时候越是犹豫,越是容易引起怀疑,赶忙说道:“那个人叫张学友,是爹当年往北边跑生意的时候认识的。” 苏晴岚看着满脸正色的老爹,有些怀疑地问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乖女儿啊,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宁,你说你爹我作为一个东道主能不赶来给他接风洗尘吗?” “既然这样,那我也应该备上一份礼物,去见见爹的这位老朋友了。” “呵呵,不用了!”苏晴岚他爹连连摆手,说道:“今天一早他就回去了,恐怕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长江了。” “走得这么匆忙?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瞧你这孩子!”苏晴岚他爹嗔怪道:“这疑心病就是重,对咱们生意人来说,这时间就是金钱,这老朋友之间,酒也喝了,情也叙了,当然要急着回去赚钱去了。” 父女两个交锋,无奈自己老爹斗争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苏晴岚只好转换话题,将杨凌昨晚的话又说了一遍给自己老爹听。 一说到正事,老爹也不再嬉皮笑脸了,沉吟道:“朝廷同意放开咱们的海禁,固然有朝廷的确需要一个稳定的江南,却也未必按了什么好心,这样一来,咱们扬州盐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首先要打压我们的必然就是晋北商帮,朝廷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晴岚问道:“那爹,你说,这件事咱们能不能接下来?” “接!为什么不接!”老爹回道:“狡兔还有三窟呢,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从小就跟你说。杨凌说对了,虽然我们扬州盐商,又或者晋北商帮他们,为了利益的需要,形成了一个联盟,但是这个联盟如果具有了威胁,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到时候只要再扶植起别人,自然有无数人愿意替朝廷出这个头的。现在朝廷既然因为这件事向我们释放出了善意,我们不接着,就会显得不知好歹,到时候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那爹准备怎么跟其余的人说呢?” “这海贸的利润很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然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才有可能接下这笔生意。等一会那位杨公子醒了,我拜访过他,就立刻赶去扬州,跟他们说这件事。那个杨公子说得对,抓住这个机会,成为扬州盐商其中的主导,就是我们苏家对朝廷最大的诚意。” “可是,这样一来,我怕时间长了以后,咱们苏家会跟其余人家越来越疏远的。”苏晴岚担心地说道。 苏晴岚他爹忽然放缓了口气,说道:“都说富不过三代,你爹这份财富又是从你外公那继承来的,到你这一代,也算是第三代了,你哥他又志不在此,一心想读书入仕。本来我是很不赞同他的,可是后来我想了一想,赚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走仕途才是正经。你哥只能算是一个书呆子,这仕途恐怕也走不远,所以咱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示好朝廷,让你哥有一个好前途。等将来咱们的钱够了,就可以抽身而去,专心供养家里人,有你哥在官场上领路,咱们苏家才能算真正延续下去。” “我明白了,爹!” “只是你哥没什么用,这几年家里需要你一个女子忙里忙外的,爹有些舍不得!”老爹忽然动情地将女儿搂进怀里。 显然苏晴岚不是很习惯和自己老爹有这么亲昵的行为,轻轻挣开了,笑着说道:“爹,咱们的那位杨公子好像已经起床了,咱们一起去拜见他吧。” 此时睡眼惺忪的杨凌,正坐在桌子边,跟二师兄大眼瞪小眼,良久杨凌对二师兄抱怨道:“不是说有钱人家都是用燕窝漱口的吗?你说这苏家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和窑姐谈了一夜佛法的二师兄,精神似乎很好,鄙视道:“那玩意你不是不爱吃吗?再说了,老板你自己也很有钱了,怎么不是用燕窝漱口的?” “你懂个屁,老子那点钱给这帮人比起来,连蚊子腿都算不上,消费得起吗?”杨凌翻着白眼说道:“再说了,咱们现在是做客的,不管喜不喜欢,就必须对他们高标准、严要求,不然显得咱们不是看不起他们吗?” “你这话骗鬼去吧,你就是想敲敲人家竹杠而已。”二师兄一脸的鄙夷。 “你个混蛋,做人那么老实干嘛?不敲竹杠,你每天吃的鸡腿,从哪里来?”杨凌很生气,天知道二师兄谈了一夜的佛法,到底是把人家说通了,还是把自己说通了? 就在这时候,门被轻轻敲响了,苏晴岚的声音传了进来“杨公子起了吗?听说杨公子得了风寒,我爹过来探视杨公子来了。” “哦,起了。”杨凌答应一声,亲自跑去开门,这点人情世故,杨凌还是懂的。 不料门一开,杨凌和苏晴岚他爹互相看了一看,然后异口同声道:“是你?” 第二一二章透底 苏晴岚狐疑地看着杨凌和自己老爹“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个人同时摇头,将头扭到一边去。 苏晴岚笑着说道:“我不管你们认识还是不认识,杨公子,既然咱们父女已经来了,你难道就不准备请我们进去坐一坐?” “哦,对了,请进,请进!”杨凌让了让身子,对二师兄叫道:“你个笨蛋和尚,还傻愣着干什么?去,找人倒点水来啊!”“我是你的保镖,又不是你的下人,凭什么让我干这些事?和尚也是有自尊的,好吗?”二师兄傲娇道。 “你个混蛋玩意,吃老子鸡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杨凌很生气,这二师兄怎么这么不开眼,这有外人的情况下,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还是苏晴岚解围道:“不用了,杨公子,我已经吩咐人送茶过来了。” “呵呵,真是让你们见笑了,这家人都被宠坏了,一点都没规矩都没有了。”杨凌讪笑道。 三个人坐定,苏晴岚关心地问道:“不知道杨公子的身体,可觉得好了一些?” “好了,好了,”杨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晴岚他爹,阴恻地笑道:“下次我再下水游泳,一定做好防寒保暖措施,要是哪个混蛋敢阻止我的话,我一定让他觉得人生为何如此漫长?” 苏晴岚他爹说道:“杨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啊,这天底下的人无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变得漫长,如果杨公子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相信一定会有人愿意出高价钱补偿杨公子的损失的。” “哦,是吗?”杨凌岂会听不出这话中话。闻言不由得喜上眉梢,问道:“不知这高价钱是多少呢?如果真有这么好的生意来做。我一定不会忘记苏老板的一份的。” “好说,杨公子客气了。”苏晴岚他爹拱拱手说道:“今天此来呢,一来是探望杨公子,二来呢也是为了和杨公子谈谈关于海贸的事情。” 既然说到正事,杨凌也端坐好,说道:“苏老板既然说到了海贸的事情,相信苏小姐一定跟苏老板说过皇上的意思了,苏老板觉得如何?” “承蒙皇上如此看重,自当尽心竭力!”苏晴岚他爹站起来向着北方遥拜了一下。 “好!有了苏老板这句话。我也能回去跟皇上交待了。”杨凌拉起虎皮扯大旗,说道:“本来呢,苏家有了铁矿的十年开发的权利,这海贸的事情,你苏家就该让一让路了,可是皇上后来觉得,苏家这次替朝廷分忧,堪称天下商人之楷模,当然不能让苏家寒心。所以最后依然决定苏家应该有份。不过一条海路,如果人太多了的话,未免利润就会被摊薄,所以这里面还有些需要商量的事。就要麻烦苏老板去牵头,和大家聊一聊了。” “这个自然,只是恕我多嘴一句。这无论是东洋还是南洋的商路,都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这贸然让我们扬州盐商插足进去,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反弹?” “这个不用苏老板担心。皇上是天下的皇上,怎么可能厚此薄彼呢,所以为了这一次扬州盐商的事情,特意划拨了一条新的商路,让你们去开拓。”杨凌笑道。 “愿闻其详!”苏晴岚父女同时竖起了耳朵。 “我们时常把眼界放在周围的这些地界,无非是因为离得近,感觉安全,可是咱们商人应该是天生具有开拓精神,哪怕一个东西每件只能赚一文钱,那么就该有我们的身影存在。”杨凌说到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常规的话,咱们到达吕宋就该返航了,而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沿着交趾的海岸线,一路向西去,虽然路程远了点,但是再往西去的话,相信我,哪里绝对是遍地黄金的地方,更有我们中原一直想要的各种香料。” 这条商路,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杨凌忽然提出来,这不禁让苏晴岚父女同时陷入了沉思。只怪一听到杨凌嘴里说愿意放开海禁,就开心过头了,谁知道到最后居然是要自己去开拓航线,这让父女两很失望。 杨凌仿佛看穿了两个人的失望,微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失望?苏老板,做生意这件事,本就是风险越大,利润越大,请苏老板考虑清楚。” 苏晴岚忽然抬头说道:“杨公子,你昨晚只说愿意解除怎么扬州盐商的海禁,谁知道到最后,却只提供这样一条从来没有人做过的商路,恐怕不能让其余人也相信吧?” “没关系,不相信就不相信好了,反正皇上指定了这条商路,其余人要是还打着别的主意,皇上也不介意让人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杨凌摊摊手。 “杨公子,咱们苏家可是很有诚意的,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会将我们苏家彻底推向扬州盐商的对面的!”苏晴岚娇斥道。 “我只能说,我也很有诚意,是苏小姐不愿意罢了。”杨凌回道。 “好了,晴岚,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跟杨公子说一说。”苏晴岚他爹忽然开口道。 苏晴岚没办法,只得站起身,去了门外,顺带将门给带了上去,只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 两个人在房间里对视着,杨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华健?” 苏晴岚他爹老脸一红,讪讪道:“你懂的,去青楼那种地方,自我的保护意识要好一点,当然了,张兄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苏华健的。” 这下子轮到杨凌脸上挂不住了,讪笑道:“张学友呢,是我的艺名,我没事的时候,喜欢高歌两曲,久而久之,人家都封我当歌神,给我取了这样的一个艺名,难道苏老板不觉得还是很好听的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再次笑了,笑过之后,苏华健说道:“杨公子,昨晚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跟你总觉得是一见如故,小女可能不怎么会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相信杨公子的话,相信再往西,会有一条全新的商路。” “多谢苏老板的好意,相信这一条商路,虽然过程有可能不怎么顺畅,但是结果一定会让苏老板满意的。” “可是这样一来,这投入的本钱也大了,恐怕上缴给朝廷的,却是要减少了,希望杨公子体谅。” 杨凌大度地摆摆手说道:“本来那条商路放在那里也是放着,现在有人愿意去开拓,皇上其实是乐享其成的。杨凌在乎的是江南,江南和京城是中原最紧要的两处地方,只要这两个地方稳定,那么天下才能稳定,苏老板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吧?” “不管怎么样,我们苏家是坚决拥护皇上的。”苏华健肯定道。 杨凌笑道:“原本想着苏小姐能够有魄力和我谈成之前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却反而开始不相信我了。” 苏华健解释道:“这些年我将生意都交给小女负责,可是这一次,却将我们苏家推向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她心里自然是有些自责的,所以请杨公子勿怪。” “不怪,不怪!”杨凌说道:“这不是还有苏老板在吗?苏老板眼光高远,相信苏家的地位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如此就多谢杨公子吉言了!”苏华健笑着说道:“既然大家有意合作,能够请杨公子透一个底,好让我知晓。” “爽快!”杨凌叫道:“首先,这利润的事情,朝廷只要求三成,但是你们雇佣的水手,却必须有一半人是朝廷派出的兵丁。” “既然朝廷只要求三成的利润,为何却要派出这么多的兵丁跟随着呢?”苏华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咱们的水军在近海之地,还算可以,可是要到真正的大洋,恐怕就有些吃力了。我上次跟苏小姐说的铁矿的事情,并不是开玩笑的。那块土地,朝廷有意染指,自然需要有能够出洋的士兵,正好借助你们远洋贸易的事情,锻炼一下水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公子如此笃定?” “自然!” 杨凌接着说道:“江南是重要之地,银行的事情想必苏老板也应该听说了,所以朝廷有意将最新的两个银行,开到江宁和扬州,希望大家到时候可以鼎力相助。你看,其实这两个条件,也不算苛刻是吗?” “多谢杨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甚好。”杨凌笑道:“说完了公事,咱们是不是有些私下里的赔偿需要谈一谈了?” “额”苏华健没想到杨凌变脸变得这么快。 “你看啊,昨天为了你的事情,我又是落水,又是游泳的,最后还感冒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供出来,苏老板,你觉得我够不够义气啊?” “够!从来没见过杨公子如此够义气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义气到底有多重了。” “友情价,”杨凌想了想,生怕吓跑了自己这个敲竹杠的对象,说道:“一千两银子,苏老板觉得会不会太轻了一点?” 第二一三章游览 “一千两?”苏华健跳了起来,大叫着,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杨凌。 至于吗?不过才一千两银子,果然越有钱的人,越是抠门,杨凌赶忙擦擦汗,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要不八百两好了,要不你看着给就行了。” 不过苏华健下一句话就让杨凌内牛满面了“你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我这种人怎么可能看不起苏老板你呢?”杨凌讪笑道,心道老子果然还是diao丝一个,一千两了,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了,居然说自己看不起他,这他吗的到底是谁看不起谁啊? 苏华健说道:“这样吧,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好送给杨公子的,咱们苏家不是还有一百万银子存在杨公子的那个银行里吗?那利息的话,等将来,杨公子自行收下便是。” 哇哈哈,果然这一趟来得值啊,下个水,感个冒,居然就有三万两银子可以收,现在也算是穷疯了的杨凌当然不可能跟人家客气,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此一来,就要多谢苏老板了。”不过又一想,好像哪里不对,这银子可都还还在银行里放着呢,这他吗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白条,得了,到最后,我依然还是没拿到钱。 “没事,没事!”苏华健摆摆手,继续诱惑道:“其实我这里还有一大笔钱,不知道杨公子有没有兴趣再收下?” “有多少?”杨凌问道。 “大概差不多应该有咱们苏家的一半家产吧?”苏华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至于具体价值多少,杨公子,你懂的。这个真的不太好估计。” “一半家产?”杨凌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照自己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这苏家一半的家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攒下来啊。“不知道苏老板希望我做些什么事呢?”杨凌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连泔水还要一块钱一桶呢。 “很简单,我要杨公子的人。”苏华健笑眯眯地说道。 “靠!你个死玻璃!”杨凌起身大骂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半家产就想收买我的人?你做梦吧!除非你把整个家产都送给我,我还能考虑考虑!” “这个不好吧,我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如果把家产都当了女儿的嫁妆,这个对犬子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啊。”苏华健为难道。 “你的意思是,你那一半身家是苏小姐她的嫁妆?” “对啊。”苏华健诱惑道:“你看啊,只要杨公子和我苏家结为秦晋之好,不仅可以得到我苏家的一半家产,还可以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杨公子,我的女儿虽然娇蛮了一点,但是的确是一个大美人,这点你得承认吧?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这生意怎么看也不算亏吧?” 说实话。杨凌心动了,这苏华健又是美人计的,又是糖衣炮弹的,没法不心动。不过杨凌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沈老头那张狰狞的面孔,杨凌立刻清醒不少,还是笑着拒绝道:“算了。算了,苏老板的一番好意。我还是心领了,你想必不知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沈相国的宝贝外孙女,让苏小姐给我当妾,我真的无福消受。” “没关系啊,我那女儿当一个平妻,我是不介意的。” 至于吗?为了将自己女儿嫁出去,这么大费周章的,你女儿可是二十岁都没到啊,又不是什么女博士或者剩斗士。咦,好像哪里不对,杨凌忽然想到,苏晴岚那小妞能逼得自己老爹经常跳河,这样的妻子谁敢娶?杨凌想到这里,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更加坚决地拒绝道:“那个苏老板一片好意,我真是只能心领了,苏小姐她,昨晚可拿着刀呢!” “额”没杨凌这一提醒,苏华健也想到了这样的事情,随即解释道:“那个我女儿可以放回家当一个镇宅神兽嘛,你知道的,镇宅神兽通常都是很凶的,但是有了镇宅神兽的庇佑,想必杨公子从今往后的家宅也能更平安不是?” 还平安?万一她醋性大发,或者凶性大发的时候,连老爹都敢拿刀砍,老公更是不在话下了。杨凌拒绝道:“哎呀,我这头忽然又觉得很晕了,苏老板请便,我再去睡一觉。”说完不等苏华健告辞,就飞也似地逃回了床上,深怕再聊这个话题。 苏华健失望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乖女儿啊,你爹已经尽力了,只能帮你到这了。” 杨凌舒了一口气,没错,苏华健提出的条件的确是太容易让人动心了,可是,一边有沈老头在上面压着,一边有苏晴岚那种精明强干、还有点泼辣的性格,娶了她,就算有一座金山,恐怕自己都没命花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想多了让人糟心,杨凌叫上二师兄几个人,准备出去逛一逛,就当是散心了。在门口拦着小二问道:“这江宁城有什么好去处吗?” “杨公子要出去啊,咱们江宁城的话,这夫子庙和狮子桥可以去逛一逛的。”小二答道。 “庙啊,老子对那些神仙啊,菩萨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啊。”杨凌摸着下巴,问道:“这夫子庙供得是哪个菩萨啊,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 小二擦擦汗,说道:“杨公子有所不知,这夫子庙既不是供的神仙,也不是菩萨,而是孔圣人。夫子庙一带,因为贡院在那的缘故,所以周围一带多是贩卖书籍、笔墨,以及一些风雅无事的地方” 小二还没说完,杨凌就打断道:“那地方,肯定空气里都充满了一股酸味,这样的地方,跟我八字犯冲,更不能去了。” “因为读书人多,所以各家的闺中小姐,也都喜欢去那里逛街的,”小二刚顺着思路说完,见杨凌拒绝了,赶忙说道:“那既然这样,小的带杨公子去狮子桥一带,转一转好了。” “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夫子庙那里有很多小姐?”杨凌耳朵一紧,赶忙问道。 “正是!夫子庙那里出了不少为人称道的风流韵事。”小二老老实实答道。 “哎呀,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不去不就是太可惜了吗?”杨凌一拍大腿道。 “可是,杨公子不是说夫子庙那里跟杨公子的八字犯冲吗?”小二小声嘀咕道。 杨凌瞪了一眼那小二道:“你懂什么,那里有如此多的纯情少女,等着本公子去玷污,不是,是解救,如此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虽千万人,我亦往矣,这叫做情操,你懂不懂?再说了,老子不还带着和尚了吗?这和尚煞气重,有他在边上,我还是很安心的。少废话,前面带路,要是本公子今天没玩得尽兴,回头就让你们小姐把你开了。” 一听涉及到自己的饭碗,小二立刻老实了,前面带路。从客栈出来,往东走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夫子庙,果然如那小二所说的那样,这里基本的店铺都是跟读书人有关的东西;也一如杨凌所说的那样,空气里也都有一股子的酸气。不过没关系,女孩子果然跟店小二描述的那样,的确很多。 一个地方的风气,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跟那个地方的经济实力挂钩的,通常来说,经济好的地方,这风气也会比较开放一点。江宁显然就属于那种风气很开放的地方,各种还没有出阁的闺中小姐,在婢女的陪伴下,落落大方地走在大街上,穿着五彩斑斓却又轻薄的纱衫,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就这样缓步走过自己的面前,有那些胆大的,居然还不时向周围放几下电。 杨凌心里大呼,这地方果然是来着了,赶忙站定,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身体倾斜,又用手轻轻划过自己的秀发,眼神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战意,嘴角挂着愤世嫉俗的笑容。 小二看着杨凌这奇怪的动作,心说杨公子果然有先见之明,这地方果然跟杨公子的八字犯冲,这刚来,杨公子就中了邪。小二急忙看向二师兄,说道:“这位师傅,你还是赶紧看看吧,这杨公子是不是中邪了?” 二师兄作为杨凌的忠实走狗,鄙夷道:“屁的中邪,他这是在整理仪容呢,准备勾搭这大街上的小姐呢。” 杨凌站直身体,赞道:“二师兄啊,不枉我平时对你好,这可是我的关键时刻,你一会配合一点,别给我掉链子,不然回头罚你没鸡腿吃。” 二师兄为难道:“老板,这个不好吧,出门前,沈相国交待过的,要我看好你,凡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孔小姐的事情,回去以后都要向沈相国报告的。” “中午加一只烧鸡,你当什么都没看到,再多的话,就没有了。”杨凌直接开出条件。 “成交!”二师兄干脆利落地答道。 交易达成,杨凌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说道:“走!都给老子把腰板挺起来,有如此多的无知少女等待着我们去解救呢,兴奋点!” 第二一四章英雄救美 江南女子放得开的程度简直让杨凌这个具有现代灵魂的人都吃不消。比如杨凌看着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女子,光看背影就觉得婀娜多姿、摇曳生姿了,杨凌整理了一下仪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走到那个女子背后,轻轻说道:“小姐,这有一块板砖,不知道是不是你掉的呢?”杨凌心道老子终于今天有机会实践一下网上学习来的各种搭讪姿势了。 不过很显然杨凌忘记了,网上还有另外一个词语,叫做“背影杀手”显然杨凌搭讪的第一个小姐就是属于那种,一转过来,满脸的雀斑也就算了,朝天鼻,大咧嘴,外加一口的大黄牙,长得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杨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明明满大街的美女,自己初次搭讪,却能搭到如此的极品,只恨自己出京之前没买几张彩票压压惊。 那小姐看到杨凌如此俊美的脸庞,也是心中一动,眼睛里闪烁这光芒,略带着一丝羞涩问道:“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家里有几口人,不知道家里还少不少一个当家主母?” 杨凌想哭,你问得如此直白,就算是一头猪,估计也要吓跑的。杨凌恨不得糊那小姐一脸的板砖,也算是帮她整容了,可是还是呵呵道:“那个啥,我忽然想起来了,这块板砖一定是前面的那位小姐掉的。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小姐一看,难得有人来向自己搭讪,又是如此年轻帅气的一个公子哥。哪能如此轻易放走,赶忙在杨凌后面追着叫道:“哎呀。那位公子,不过是一块板砖。无所谓的,咱们说说话,谈谈情,我的嫁妆里有金砖的。” 杨凌内牛满面,别说是金砖了,这个时候,你就算给老子一座金山,老子也无福消受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半夜一醒来。忽然发觉自己身边有一个异形,还不吓得心肌梗塞啊。 杨凌越跑,那小姐越追,被杨凌打发在一边等待的随从,一见只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杨凌居然就落得被一个女子满街追杀的境地,纷纷艳羡起杨凌无敌的魅力。二师兄托着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考虑中午的时候再敲诈杨凌一只鸭,因为就在刚才。二师兄听说了,江宁的人喜欢吃鸭。 “还看!”杨凌一边跑,一边对人群这边叫道:“快来人护驾,不然本公子就要被人抓走当上门女婿去了!” 随从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掩护着杨凌狼狈不堪地撤退。 杨凌坐在一个花坛上喘着粗气,愤愤不平道:“啊。老子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可以从容地当一回纨绔。上天还这么玩我!第一次是多么重要的时刻,居然就让我留下了如此惨痛的阴影。老子岂不是回头就要去抓几副凝神静气的药?” “啊,杨公子要喝药啊?”小二殷勤地说道:“小的知道这附近就有一所药堂,还提供代煎的服务,要不小的这就去给杨公子抓来?” “也行!”杨凌点点头道:“那你去,记得让他们用十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后倒掉,把药渣带回来,再倒在我刚才的那个地方。” “啊?”小二很不解地问道:“杨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镇邪!”杨凌没好气道。 这里面还是二师兄最吃得准杨凌的脾气,捂着肚子,哭着脸对杨凌抱怨道:“老板,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吃!吃!吃!你个吃货!没看你老板吓得灵魂出窍了吗?”杨凌恨铁不成钢地骂着,然后一抬头,果然日上中天了,起身拍拍灰尘说道:“行了,既然都到这个点了,咱们先去吃饭吧,等老子吃饱了,咱们接着再战江湖,必须让江宁城里留下老子的传说。对了,这附近有什么好吃一点的小食吗,不用那种正儿八经的大馆子。”最后一句话是对小二说的。 “有!”小二赶忙推荐道:“咱们江宁的鸭血粉丝汤也是一绝,正好夫子庙这有一家百年老店,滋味很是不错,不瞒杨公子,小的也只敢领了工钱的时候,过来尝一尝鲜。”小二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行了,就那家了,你前面带路吧。”杨凌点点头。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这所谓的百年老店,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这桌椅一看就有年头了,上面全是油花。店伙计见来了客人,看样子又是大客户,赶忙上前笑着说道:“客官,你想吃些什么?” 杨凌又不是那种冤大头,对身边的导游说道:“你看着点吧,平时一些舍不得吃的,也点一些来,老子请客。” 杨凌被引着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从这往外看去,夫子庙门口人来人往尽收眼底,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观光位置。 不一会,店伙计用托盘装了几大碗鸭血粉丝上来,上面飘着几茎嫩绿的香菜,闻着还是挺香的,杨凌赞一声,说道:“不错,不错,的确很香!” 店伙计与有荣焉的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李记的鸭血粉丝汤,那是江宁城里出了名的,这粉丝必须是用上好的绿豆粉所制,晶莹剔透,但是咱们李记最出名的还是那一锅熬了百十年从没有熄过火的老鸭汤,一年一年沉淀下来,这汤也是越来越鲜。” 就在店伙计为自家产品吹牛打广告的时候,二师兄忽然拍案而起道:“你这小二,为何如此厚此薄彼,为什么人家碗里都有什么鸭肝、鸭肠一类的东西,我这碗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老板,认为他没钱付?”天知道二师兄什么时候学会狐假虎威的。 店伙计赶忙解释道:“这位师傅千万不要误会,你是一位出家人,这鸭血汤本就是荤腥的,给你乘过来已经是不应该了,这要再给你添那些东西,佛祖会怪罪的。” 还是杨凌出来解围道:“不关你的事,我这位家人,也不是纯粹的和尚,光头那是他的发型,行了,你这里还有什么荤菜一类的可以点吗?这混蛋一顿不吃肉,心里就憋得慌。” 听了这话,店伙计赶紧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咱们江宁说到吃上面,那盐水鸭却是最著名的了,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咱们家的盐水鸭更是用秘法特制的。” “行了,行了,给我剁两只来吧,”杨凌不耐烦道:“别的小菜也来一点。” 店伙计一边小声嘀咕着:“哪有人专门剃光头,头上还有戒疤的?”一边下去帮杨凌点菜了。 速度很快,店伙计又去而复返,手里端着的除了那鸭子意外,就是些盐水毛豆、雪菜嫩笋一类的小菜,看来这家店的服务意识的确很到位,怪不得能开上百十年了。 杨凌一行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导游的唠叨“杨公子,你看这外面正对的这座桥叫做文德桥,每年十一月十五的时候,站在这文德桥上,就可以看到这桥的两侧河水里,会各有半边月亮,此乃文德分月,是咱们江宁城里最奇特的风景。过了这桥,再往前走,就是乌衣巷,听说里面从古到今都住着许多文人雅士。” 杨凌听着导游的介绍,眼神却始终盯着街上来往的各种美女看,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了杨凌的眼帘之中——苏晴岚。那小妞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来会情郎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杨凌忽然怒气勃发,苏华健那混蛋口口声声说要把女儿给嫁出去,结果他女儿却来这里会情郎,老子当然要是脑子一热,为了那许多钱答应下来的话,岂不是要变成长绿毛的乌龟?杨凌再仔细看去,果真苏晴岚的后面还跟着几个俊俏的后生。尼玛,还几个,水性杨花!杨凌心里暗暗鄙视道。 导游说了半天,也没见杨凌回应一下,赶忙看向杨凌,却见杨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导游顺着杨凌的目光看去,吓了一跳,赶忙说道:“杨公子,我家小姐在那里,请杨公子去救上一救吧?” “救?你别开玩笑了,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做电灯泡的人了,你当我傻啊!”导游也没空理会杨凌嘴里那个电灯泡是什么意思,赶紧解释道:“杨公子有所不知,后面跟着的那个公子,却是江宁吕家的公子。吕家和咱们家都是盐商,这吕公子又爱慕咱们家小姐,已经向老板提出好几次联姻了。可是咱们小姐又不看上他,每次都拒绝,可是这吕公子偏偏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总是像一只苍蝇一样围着咱们小姐转,你看这不小姐又被他缠上了,杨公子你还是帮我家小姐去解一下围吧。” “那老子算不算英雄救美?” “当然!绝对的英雄啊!”二师兄深知杨凌闷骚的性格,当先领头说道。 “既然如此,老子也不能不去了!”杨凌一拍大腿道。 第二一五章纨绔不讲规矩 此时那吕公子正跟着苏晴岚大秀殷勤“苏小姐,苏小姐,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呢,你我苏吕两家怎么说也是世交,苏小姐,不如咱们一起去路边的茶社里喝上一碗茶,慢慢聊,我这有千言万语要对苏小姐诉说啊。” 苏晴岚厌恶地甩甩手,说道:“吕公子,请自重,我们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说的?” “此话差矣啊,苏小姐,怎么能没有话说呢?你看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晋北张家的公子,此次前来是特意为了晋北商帮和咱们扬州盐商结盟一事而来的。苏小姐,你看咱们之间要说的话,不就是很多了吗?”吕公子笑道。 “吕公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晋北商帮和咱们扬州一向是各走各的,跟他们结盟,你吕家可是考虑好其中的威胁了?”苏晴岚冷笑道。 那边上的张公子笑道:“苏小姐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没错,咱们晋北商帮和扬州盐商之间一向是各走各的,可是此时已经有一条大鳄正向咱们游过来,前面风高浪急的,咱们只有和衷共济,才能度过此次危机,甚至在后面的日子里赚大钱。” “张公子还说我危言耸听,不料张公子的话却应该是骇人听闻了,大鳄?什么大鳄?我怎么没看到?” “苏小姐在商场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须知朝廷现在动作频频,随时有可能吞并我们,再这样下去,咱们这些人都势如危卵啊。” “反正我是没看到朝廷所谓的动作频频。咱们该赚的银子一文钱都没少赚,不知从何谈起这势如危卵呢?” “苏小姐。何必明知故问呢,朝廷最近开办的银行。难道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吗?还有那交易所,长此以往,这生意岂不是尽归朝廷所有,到时候我们恐怕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苏晴岚忽然笑了,笑得还很看,看着那张公子说道:“张公子啊,谁都知道朝廷的银行针对的主要是你们晋北商帮,何苦要将我们扬州盐商也拉下水呢?对了,张公子。听说你们这次在京城折了一阵?滋味如何?我们扬州盐商可不想重蹈晋北商帮的覆辙。” “苏小姐!”张公子强压着怒气说道:“此次我们之所以会在京城折掉这一阵,其中的关碍,想必苏小姐一定十分清楚吧?若非没有苏家的鼎力相助,就凭那个什么杨凌,恐怕现在可能已经被皇上问罪下狱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晋北商帮就来找他们?”苏晴岚指着吕公子说道:“想用我们内部来打压我们苏家?果然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这个时候吕公子又跳了出来,说道:“苏小姐,你摸着良心说,你敢说你们苏家没有跟朝廷达成什么交易吗?” “我们苏家做自己的生意。吕公子,别说你们吕家还只是盐商商会的会长,就算是我外公死而复生,恐怕也干涉不了我做生意吧?”苏晴岚冷声道:“吕公子。有些事,希望你提醒一下令尊,别被别人一说。就脑子发热,别吕家辉煌了这么久。到最后被人卖了,却要帮着别人数钱。到时候丢你吕家的面子事小,丢我们扬州全体同仁的面子,这个罪责你们吕家能承担地起吗?” “你”吕公子被说得哑口无言,眼睛里却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 “苏小姐,”张公子赶忙说道:“你可能暂时没有考虑到,没错,那个银行可能暂时只是针对咱们晋北商帮,可是苏小姐有没有想过,一旦银行真正地站住脚,到时候全国上下都有他们的店,如此庞大的资金汇集在银行底下,到时候无论朝廷想要吃掉谁,恐怕谁都逃不掉吧?” “张公子真是杞人忧天,先不说那样的情形是否会出现。再说了,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会放得下脸皮,去做生意?”苏晴岚嘲讽道。 “苏小姐也是商海里厮杀过的,这防范风险的事,难道一点都不上心?”张公子接着说道:“无论是你扬州盐商还是咱们晋北商帮,之所以能做到今天如此这般境地,还不都是因为我们风险防范得好?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当然是趁其弱小的时候就扼杀,如此才能最保险。而且那杨凌的银行建议,不得不说的确是好,汇通天下,如果真能做到这样,任凭他中原之地如何风吹雨打,咱们都是稳如泰山啊。” 苏晴岚当然也能看到银行之后的诸多好处,可是没想到晋北商帮的野心如此之大,居然想取而代之,苏晴岚回道:“既然晋北商帮有如此凌云之志,那我也只能甘拜下风,在此谨祝晋北商帮从此以后生意兴隆了。” “唉,苏小姐不用如此说嘛,这其中的利润之大,恐怕光凭咱们还吃不下,所以有意同扬州联手,一起吃下这块大馒头。苏家也是扬州盐商中的翘楚,想必不会看不到其中的机会。” 苏晴岚一愣,晋北商帮真是好大的野心,这是要拉着扬州盐商一起下水啊,如此整个成朝最有力的两大商帮一联手,其力量当然是非同小可,就是皇帝也不能等闲视之。不过,到时候皇帝还容得下两家吗?到时候皇帝恐怕不介意举起屠刀的,还能丰盈一下国库。真是被利益蒙住了眼,赚再多的钱,也要有这个命花,才是啊。苏晴岚冷笑一声,说道:“承蒙张公子高看,不过咱们苏家的生意,都是我外公传下来的,咱们苏家没别的本事,就想看顾好这些生意,并不想去染指那些本就不属于我们的生意。”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句“禽兽,快放开那个女孩!”苏晴岚定睛一看,却见杨凌正带着人朝自己这边快步而来。 杨凌由远而近,关心地叫道:“苏小姐,不要怕,我来了!虽然我今天没有穿红内裤,但是我依然是一个超人!” 那吕公子在江宁城里也是一号人物,却从来没有见过杨凌,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赶忙拦着杨凌,说道:“你是哪个人,我们跟苏小姐说话,你来捣什么乱?” 杨凌也是一愣,这尼玛才是当纨绔该有的表现啊,自己跟这混蛋比起来,果然是不合格的。 杨凌看向苏晴岚,却见苏晴岚忽然展颜一笑,走到杨凌身边轻声说道:“杨公子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我的吗?”其中动作亲昵,语气温柔,连杨凌自己都要化了。 杨凌正暗自感叹,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眼前这个人那就是偶像实力派了,这不严重威胁自己今后的演艺生涯嘛。那边吕公子早已认定苏晴岚将来是自己房中人了,却不想忽然横插出杨凌这一号人物,看这男盗女娼的样子,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吕公子站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杨凌,问道:“你个混蛋,你是哪个?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杨凌呵呵笑着,看了看吕公子,又看了看苏晴岚,忽然一把将苏晴岚搂进自己的怀里,高傲地抬起自己的头,用鼻孔对着那吕公子说道:“我不想知道你是哪个?不过,想必你也应该我现在是什么人了吧?” 苏晴岚被杨凌一搂进怀里,忽然觉得热烈的男子气息向自己扑来,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她还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昵的行为,一下子就脸红了,好像喝了几斤酒一样,头脑都是晕乎乎的。好不容易等反应了过来,苏晴岚看了看正和吕公子大眼瞪小眼的杨凌,忽然将手伸到杨凌的腰间。 杨凌只感觉腰间最软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不明物体,然后自己的一块软肉就被提了起来,被轻轻旋转着,那感觉,**啊!“呜”杨凌翻着白眼,忍不住叫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正和杨凌比拼气势的吕公子,一见杨凌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可恶的是居然还做着各种鬼脸,正是叔叔忍了,婶婶也不能忍啊,再一看苏晴岚在杨凌的怀里,那种似喜还羞,言笑晏晏的模样,吕公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一声道:“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我要丢他到秦淮河里去喂王八!” 不等杨凌发号施令,自有人越过杨凌,和那些家丁战到一处,杨凌护着苏晴岚往后退,苦笑着说道:“苏小姐,你现在能不能放开我,别再掐了,我可告诉你啊,那里可是我的敏感地区,保不准我会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苏晴岚红着脸,轻声说道:“那你先放手!” 场上打斗正激烈,杨凌忽然看到了站在吕公子边上的张公子,对着二师兄吩咐一声:“看到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没有,去,把他俩给我抓过来。” “这样不好吧?这样不合规矩的。”二师兄啃着一段鸭脖子津津有味。 “我管呢!老子现在是纨绔,你有见过纨绔讲规矩的吗?”杨凌叫道。 第二一六章失败的纨绔 很显然一般的家丁当然挡不住杨凌手下这帮如狼似虎的人了,很快就一个个地被放倒在地。吕张两位公子也被二师兄提溜在杨凌的面前。 此时的杨凌刚从苏晴岚的魔掌底下逃脱,正龇牙咧嘴地在揉着自己柔弱的小蛮腰,天知道为什么是个女的就会这一招?天生的,还是言传身教的?杨凌本想认真看看眼前的两个小白脸,无奈后面的二师兄实在是太抢镜了,两只油腻腻的手抓住眼前的两个人,一根鸭脖子居然还在二师兄的嘴里出出进进,吃货苦练的舌头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杨凌想着回头是不是照这个法子,家里多预备一些鸭脖子,让孙猎人有事没事就练习一下,长此以往,孙猎人舌尖上的功夫一定不会比二师兄逊色的,这样一来自己和自己的小伙伴不就有福了? 被人忽略的吕公子显然脾气不怎么好,也不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嚣张地对杨凌叫道:“混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别想活着出江宁城!” 被吕公子这么一吵,杨凌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是担负着英雄救美这件任务的,杨凌似笑非笑地看着吕公子,说道:“我好怕啊!对了,你爹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想知道,坑爹这种事是不是会遗传。” 吕公子还想再骂,别上的张公子赶忙说道:“这位兄台,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苦非要为难我们了呢?”然后指着一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说道:“兄台。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我这厢必定铭感五内。” “我这个人呢,一向坚信面子都是自己赚的。不是别人给的,你边上的那一个人,刚才可是他先动手的,我这就是正当防卫,就算去京城告状,我也是占着理的不是吗?”杨凌斜着眼睛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不过照我的估计,能跟你边上的那一位姓吕的站在一起的。一定也是一位坑爹货!” 这个时候,苏晴岚忽然附在杨凌的耳朵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杨凌一听,看向张公子的眼神一紧,忽然换了一副可亲可敬的脸孔,热烈地说道:“原来是张公子,真是失敬失敬,对了,都这个点了。你吃饭了没有?要不我请你吃一点?” 张公子一见杨凌忽然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心中也是一喜,暗道杨凌果然是惧怕了自己的身份,赶忙笑着说道:“兄台不用客气了。我这腹中不算饥饿。” “咱们一见如故的,怎么好意思不请张兄吃一顿饭呢,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杨凌笑着说道:“来都来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放心,我一会肯定请你吃一道特色大餐。我自己还没吃过呢,也是刚听来的。听说很有名的哦。” “真的不用了,兄台,我们这还有事呢,改日再聚如何?”张公子也感觉到了不对,杨凌虽说态度转变了,可是始终没让自己的手下将自己放了,而且凭着张公子这些年的经验,可以将杨凌的笑容归为冷笑,又或者皮笑肉不笑那种,总而言之,是有点瘆人的。 “看不起我?”杨凌说道:“也对,反正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我!” “兄台,咱们今日只是第一次见面,又何处此言呢?”张公子叫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有些误会,等一会张公子吃饭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解释,一定要把这误会给说透了,对吧?”杨凌忽然起身叫道:“来人,给老子去找绳子过来,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我吊在那什么桥上来着?” “文德桥!你个混蛋!没文化!”吕公子叫道。 “多谢吕公子的指点!”杨凌也不恼“既然吕公子这么有文化,不如一会帮我给你预备好的这道大餐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可好?” 在吕公子和张公子“哇哇”的叫声之中,两人被绑着双脚吊在了文德桥上,杨凌笑着对头朝下的吕公子叫道:“喂,吕公子,现在你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你的头上流去,想必脑子一定赚得更快了吧,你现在想到我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了吗?” “你个混蛋,有种你把我放下来,咱们俩单挑!”吕公子大叫道。 “单挑?”杨凌对此嗤之以鼻:“老子身边有这么多人呢,凭什么跟你单挑啊。还冒充读书人呢,就连老子这个没念过什么书的人,都知道君子不立围墙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些话,你瞧瞧,没文化的底细还是露出来了吧?” 张公子还保持着镇定,叫道:“这位兄台,万事好商量,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呀!” “闭嘴!老子有说过要杀你吗?”杨凌叫道:“不过是想通过今天的表现,让你后面那几个老头子知道,我杨凌是一个浑人,不讲道理的,谁惹了我,将来我必定多踩上几脚。” 一听眼前的这个就是杨凌,张公子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在敌人面前露怯,是不好的习惯。 苏晴岚见到了这一步,赶忙拉了拉杨凌的衣角说道:“杨公子,这两位公子毕竟是世家公子,现在已经得到了教训,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杨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晴岚,笑道:“不知道苏小姐看上了其中的哪位公子了,不过照我看呀,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小姐还是要考虑清楚啊。” 苏晴岚还要再劝,一见杨凌脸上的微笑,心头猛然一惊,杨凌分明这是要彻底弄僵苏家和那些人家的关系,将苏家彻底拉拢过去。 其实杨凌此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呢也是个坏东西,可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感觉到我的坏了吗?” “吕公子,你刚才不是说要把我丢进秦淮河里喂王八吗?”杨凌叫道:“不过可惜啊,这王八汤我不怎么爱喝,现在我借花献佛再还给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顿,千万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啊,不然我可是要翻脸的啊。” “咕咚”一声,伴随着的是吕公子杀猪似的嚎叫,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旁边的围观群众,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高叫着:“好!”“吕公子啊!”杨凌将吕公子拎上来,拍着他的脸说道:“听听,这就是群众的呼声呐,你瞧瞧你,估计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吧?” 这时候从人群里忽然分出一条道来,几个衙役忽然出现在杨凌的视野里,杨凌看着可怜的吕公子说道:“不是我说你,这一招都是多少年前玩剩下的了,就不能玩点可以让我高看一眼的花招?我觉得你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啊,你觉得我会怕区区几个官差吗?” 果不其然那些人大模大样地走到杨凌面前,然后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在这里欺凌良善,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肯定还是有的,”杨凌笑道:“不过,你就这样的,恐怕也代表不了什么王法吧?” “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我劝你一句,吕公子他家可是咱们江宁城的第一家,你要是识相的还是乖乖放了吕公子,再赔点汤药费给吕公子,不然大老爷的板子可是不长眼的。”领头的捕快威胁道。 杨凌不理那捕快,转向吕公子,说道:“原来吕公子家还是江宁第一家啊,真是失敬,失敬!来人,请咱们失敬了的吕公子再好好喝上几口王八汤。” “咕咚”一声,吕公子再次被浸在了秦淮河里,那捕快一见杨凌如此嚣张,刚要拔刀,却被后面的二师兄一脚给踢下了秦淮河里。 二师兄讨好道:“老板,我刚才可是救你一命,晚上得再来一只鸭子。” “你个吃货!”杨凌笑骂一声,忽然转过头对苏晴岚问道:“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下过饺子或者馄饨?” “杨公子为什么会如此问呢?” “因为我就一会就要下了,苏小姐也准备下着玩玩吗?” “怎么这馄饨还可以下着玩吗?” “当然可以了!”杨凌对后面的人吩咐一声:“来人,把那些狗腿子还有捕快什么的都给我抓过来,我要表演下人肉馄饨给苏小姐看。” “咚!”“咚!”“咚!”连绵不绝的是人肉馄饨下水的声音,每一次都会激起围观群众的叫好声。杨凌回头对苏晴岚笑道:“苏小姐,真的不来试一试吗?这可是最后一个了,这么好玩的事情,想必你平时一定玩不到吧?” 苏晴岚轻笑道:“我还是不要了,杨公子请自便!” 杨凌猛地一脚,将那最后一个倒霉蛋踢下水后,忽然对桥两边的围观群众叫道:“我嚣不嚣张?” “嚣张!”周围人起哄道。 “那你们过不过瘾呢?” “过瘾!” “那我是不一个纨绔啊?” 围观群众大眼瞪小眼的,然后一起摇头:“不是!”“靠!”杨凌内牛满面:“老子都做到这样了,居然还不算一个纨绔,真是太失败了!” 第二一七章烟花五月下扬州 失败的纨绔杨凌,终于过足了瘾,心满意足地带着人走了,吕公子的手下赶忙慌乱地爬上岸,将自家少爷放上来。正当众人手忙脚乱地帮吕公子他们解开绳索的时候,却见杨凌居然又笑眯眯地带着人折返了回来。 “哟!吕公子,这就解开了啊?”杨凌笑着说道:“可惜了啊,这多好的一条秦淮王八汤啊,你就不准备再喝几口?” “不喝了,不喝了,求这位兄台放过我们吧!”吕公子连连求饶。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肯定不服气,心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江宁城是你的地盘嘛,回头就找人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是吗?”杨凌好不讲究地挖着鼻孔,掏了老半天,终于掏出了一些鼻屎,然后糊在了吕公子的脸上,说道:“没关系,我等着你。记住,我的名字叫杨凌,就住在苏升客栈里,我等着你哦。” 吕公子从小到大,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如此的侮辱,一张脸涨得好像猪肝一样,攥得紧紧的手上青筋一条一条暴露的,奈何形势没人强,也只好含羞受辱了。 “吕公子,千万记住了,我姓杨,当纨绔虽然还没你熟练,但是我觉得比你会玩!”杨凌笑眯眯地说着,忽然伸出一脚,踹在吕公子和张公子的身上。 可怜两位公子才刚刚被救上岸来,又再一次进了秦淮河喝了一碗王八汤。杨凌趴在岸边,挥挥手,说道:“两位公子。拜拜了。” 回客栈的路上,苏晴岚一直在考虑杨凌这么做的深意。当真只是为了逼迫苏家站队,还是准备杀鸡给猴看? 杨凌看着想着入神的苏晴岚。笑着问道:“苏小姐,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就是奇怪,我在京城这么久,也没听过杨公子有什么纨绔行径,怎么今天,忽然就”苏晴岚笑一笑。 “京城里管得住我的人太多了。这出来了,自然可以放松一些了。”杨凌答道:“至于今天教训那两个人,完全是因为我很讨厌他们,苏小姐觉得这个答案满意吗?” “杨公子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傻子,所以有些事不屑和我说?”苏晴岚问道。 “苏小姐,此话何从说起啊,你可是响当当的一个女强人,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杨凌奇怪道。 “杨公子还要骗我,今天本就不需要大动干戈的。可是当你听了那张公子的名头以后,就立刻翻脸了,这却不仅仅是要报京城银行的仇,也是彻底将我们苏家逼向杨公子这边。这是典型的杀鸡儆猴,杨公子,我说得对不对?”苏晴岚仔细地分析着。 杨凌目瞪口呆。原来老子做的这些事,背后还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杨凌急忙摆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问道:“那苏小姐,认为我下一步会怎么干呢?”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想必这个道理杨公子一定也是懂的,既然杨公子已经彻底跟晋北商帮翻脸了,肯定不会放过跟晋北商帮靠得很近的吕家,杨公子我说的对吗?” 我去,这小妞果然是一只小妖精啊,没错,杨凌刚才折回去,故意再激怒一次吕公子,就是为了将仇恨埋进吕公子的心中,然后等待吕家做一些疯狂的事情,这样杨凌就有足够的借口,来收拾吕家了。不过杨凌一瞥眼,却见苏晴岚眼底那一丝笑意,心想这小妞内心里肯定巴不得自己这样做呢,这样收拾了吕家以后,扬州盐商估计就是这苏家的话事权了,不过没关系,杨凌现在也的确需要扶植苏家起来。杨凌笑着称赞道:“苏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我想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这样下去,我可真要跟苏小姐保持距离了,如果什么心思都被苏小姐猜到了,我不就是好像脱了衣服一样站在苏小姐面前吗?” 苏晴岚红着脸低下头去,说道:“杨公子又开玩笑了。” 这人也打了,江宁城也玩过了,杨凌本想着那吕公子会找人来报复,谁料杨凌又专门等了他一天,却是连个人影都没出现,这让杨凌很是失望,暗骂吕公子是个没种的。 到第三天的时候,扬州那边来人,说得知杨公子驾临,所以扬州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迎接杨公子了,请杨凌出发,下扬州。 人家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虽然错过了三月,但是五月也不错。去扬州的话,自然是坐船最为快捷方便了,都不要半日的功夫,便可顺着长江而下,到大扬州城。 杨凌第一次坐古代的客船,满眼都是新奇,只见宽阔的江面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商船,杨凌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江南之地的繁华。这些船,杨凌并不是没有见过,事实上京城就很多,但是那个不一样,京城是整个成朝的中心,自然会汇集到京城去。而江南之地的商业则是纯自发的,一来可以看得出江南的确有钱,二来也可以看出江南这边的物产也是非常丰富,怪不得成朝皇家会把江南看得如此严重。 杨凌看着船舱外的景色,忽然感叹道:“十年一觉扬州梦,玉人何处教吹箫?” 苏晴岚仔细回味了一下,说道:“杨公子这两句诗,每一句单独拿出来都算是上乘,不知为何这两句连在一起,却没有什么连贯的感觉呢?” “随口说一说,就是感叹一下扬州的繁华而已。”杨凌解释道,心说老子才不会告诉你,老子想的是,要是真有人帮自己吹箫,在扬州睡上十年肯定是一种享受。 杨凌推门出舱。立刻有温暖舒适还带着一丝水腥味的江风吹在脸上,杨凌深吸一口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叹道:“可惜这终究不是海上啊,不然肯定别有一番滋味了。” 苏晴岚跟在杨凌的身后,笑道:“怎么,杨公子这么想遨游海上吗?” “海上风高浪急的,我也是感叹一下而已,不过苏小姐,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哦,今后几百年的时间,谁能掌握了海上,谁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再过些时候,人们就会开始不满足了,继而就会想到天上去走一走,甚至还会去月亮上看一看哦。” “杨公子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莫非杨公子也去过这天上,去过这天宫?”苏晴岚笑着说道。 杨凌老脸一红,身为一个diao丝,杨凌真的连飞机都没坐过“这天上呢,我是没去过,不过这月亮上是什么样子,我却是知道的。” 苏晴岚不曾想杨凌居然吹出这样的大气,好奇地问道:“不知道杨公子可否说一说,这月宫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嫦娥仙子是不是很美,是不是真的有可爱的玉兔在捣药,吴刚是不是真的一直在伐桂?” 杨凌哑然失笑,原来再坚强的女强人,内心依然还是一个女孩子,渴望着浪漫可爱的东西,杨凌说道:“既然苏小姐愿意这么想,不如就这么一直想着吧,怕是有些事情说出来,苏小姐所有的幻想都要破灭的,到时候却是我的不是了。” 苏晴岚不过一愣,说道:“也不过是想一想罢了,这些年见了很多,才知道现实和想象是不一样的。杨公子不妨直说,我其实还是更喜欢这现实的生活。”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其实这月亮之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嫦娥、没有玉兔、也没有吴刚,只有满地的沙砾,而且这月亮的表面上到处都是那种环形的山口,就好像我们平常长的痘痘一样,其实很难看的。不过有一点,人可以在月亮之上蹦得更高,却是依然不能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杨凌解释着。 苏晴岚很认真地听着,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被杨公子骗了呢,说得好像跟亲身上去过一样,我只知道这月光皎洁,如玉一般。” “也对。”杨凌笑道:“我们只要知道月光如水这就够了。我们看到的,自然就是我们真实的生活了。” 江风吹过,乱了苏晴岚的发型,一丝头发在苏晴岚的嘴边,苏晴岚忽然妩媚的一笑,轻轻挽了一下头发,看得杨凌忽然心不自觉地加速跳了起来,急忙夹紧了双腿。 苏晴岚也没注意杨凌古怪的神色,说道:“原想着杨公子平时有些不羁,却早忘了当初杨公子还有一个玉露公子的名号,这说出来的话果真不一样。” “呵呵!”杨凌尴尬地笑着,说道:“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都是瞎混混出来的。这两年还是觉得银子可爱一点。” “那真是可惜了!”苏晴岚感叹道:“其实杨公子的那些诗词真的很不错呢,我很是喜欢,不知道杨公子能不能为我作一首呢?” “现在?你确定?” 苏晴岚期待地点点头。 “好吧。今日西辞白鹭洲,烟花五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杨凌擦了擦汗,幸亏老子机敏,还知道改掉前两句,不然以前打下的名头可都得白费了。这也让杨凌更加打定主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装逼当诗人了。 第二一八章接风宴 扬州城外的码头上,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都是盐商的代表,在码头上干活的人,对这些大人物还是有点了解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扬州的父母官又换了什么人,今天新官到任,所以来迎接的。 不多时,一艘看上去很是普通的船停靠在扬州的码头上,船老大招呼一声,放下跳板,杨凌和苏晴岚一起走下了跳板,来到岸上。 众人都是见过苏晴岚的,那么在她旁边的应该就是杨凌了,跟各自情报上显示的果然是一样的,如此年轻,却是他们这些人不能小看的人物。 就在杨凌和众人相互观望的时候,二师兄带着人一起下了船,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黑社会要去砍人呢,吓了各家一大跳。 作为传声筒的苏华健赶忙上前介绍道:“诸位,诸位同仁啊,咱们眼前这位就是杨凌杨公子,杨公子的事迹,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我就不赘述了。” 听了苏华健的介绍,所以人都堆起厚厚的笑容,拱手见礼,杨凌笑着答礼:“各位客气了,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啊,我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在你们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都是皇上的简拔之恩而已。我出京之前,皇上特意调拨了二百亲卫与我,让我务必要给跟各位谈出一个安定和谐的章程出来。” 众人都是老狐狸了,一个个都暗自撇撇嘴,杨凌这话虽然听着客气,可是话里的威胁意味却是很重。这让众人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杨凌当然不会管别人心里舒服不舒服,他这次来是代表皇帝谈判的。当然不介意拉着皇帝的虎皮来当大旗,吓一吓眼前这些人也是好的。省得这帮人认为自己年轻好欺负。 苏华健一看虽然人人脸上都还挂着笑,但是气氛却开始沉闷下来,赶忙站出来打个哈哈,给杨凌一一介绍着所有人的名字,然后说道:“杨公子原来是客,总不好就一直站在这里,我们扬州全体同仁在文思楼备下了酒席,为杨公子接风洗尘,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杨公子名下的杏花楼声名远扬。却也是咱们江南这一带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杨凌谦虚道:“唉,杏花楼那是陈国公萧府的产业,我呢跟萧小公爷那是兄弟,所以厚颜在里面占了些股份,算不得是我的产业。” 这时候众人也热烈地劝解道:“是啊,是啊,杨公子原来一定乏了,先去喝杯水酒去去乏。”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啦!哈哈!”杨凌拱手答应道。 文思楼坐落在扬州城中心。三层高的小楼,装修得很是豪华,杏花楼跟这文思楼一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一看就知道是这些扬州盐商的指定酒楼。不过今天为了招待杨凌,这些人特意包下了整个文思楼,显得很是安静。 杨凌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三楼,窗户都全部被打开了。杨柳的青葱顿时映入眼帘,在风中摇摆着自己婀娜的身姿。杨凌指着远处的湖水。笑着问道:“想必那里就是扬州有名的瘦西湖了吧,真是好看的紧啊。” 众人笑着应道:“杨公子果真是慧眼如炬,那里可不是瘦西湖了吗?” 杨凌心里却不以为然,老子慧眼如炬个屁,扬州老子就知道那么个地方,这酒楼的风景又是正好对着那,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是那里了。不过这种场合,本就是大家虚与委蛇的时候,杨凌笑着说道:“想必大家为了等我,也没吃饭吧,那么咱们就入席吧?” 杨凌今天既是客人,又是代表着皇帝,当然是坐在了最上首,在杨凌右边的是一个人脸皮绷得很紧的中年人,刚才苏晴岚已经悄悄地告诉了杨凌,这是吕公子他爹,扬州盐商商会的会长,而坐在杨凌左边的则是苏华健了。 苏华健对包厢外面伺候的小二吩咐一声:“客人都到了,这就上菜吧。” 小二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苏华健又起身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咱们这茶还是托了杨公子的福呢,这茶是在苏州城外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上发现的几株野茶树,又用了杨公子独特的制茶方法,方才得了不过一斤,平常我都舍不得尝呢。” 碧绿的茶水倒在洁白的瓷杯里,清香四溢,果然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众人赞叹道:“苏老板所言不虚啊,的确是吓煞人的香啊。” 苏华健转身对杨凌笑道:“杨公子,这茶呢,尚没有名字,不如趁着今天高兴,由杨公子给这茶叶取一个名头,如何?” 杨凌谦虚地笑一笑,说道:“苏老板真是太抬爱了,我这个人哪会取什么名字啊,都是瞎叫的。” 苏华健佯装生气道:“杨公子这是看不起我苏某人?谁都知道杨公子以前有一个称号,叫做玉露公子,所做的诗词,清丽有情,就连我这样的粗人也是耳闻过的。” “哈哈,都是年少荒唐,游戏之作而已。”杨凌赶忙摆摆手,故作为难道:“既然苏老板给了我这样的一个任务了,客随主便,那么我就取一个,要是取得不好,诸位可不要笑话我啊。” “杨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想必杨公子取出来的名字,一定也是极为好听的。” 杨凌假装拿起来茶碗来,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又仔细品了一品,回味着余甘说道:“这茶,汤色碧绿、卷曲如螺,不如就叫它碧螺春,如何呀?” 苏华健夸张地叫道:“杨公子莫非以前来过咱们江南?” “虽然江南地杰人灵,我心甚是向往,但是这的确是我第一次来到江南,不知苏老板何出此言啊。” “这就奇了,杨公子有所不知,这几株野茶树所在的山,正是叫做碧螺峰,杨公子又管这茶叫做碧螺春,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吧?”苏华健解释道。 “哈哈,真的啊!”杨凌也笑道:“想必我前世一定也是江南的人,所以才会知道的吧。”“正是,正是,”苏华健笑道:“我看杨公子相貌堂堂,观之不似北人,倒反而像咱们江南之人啊。” “不瞒诸位,我也只是暂时住在京城而已,说起来咱们应该是邻居呢,其实我应该是江西人。” “果然如邻居一般啊。”众人也是大笑道。 有了这拐了八辈子的弯的因素在,席间的气氛又开始活络起来,因为众人又感受到了杨凌的善意。期间吕公子他爹冷笑着看着杨凌和苏华健的一唱一和,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小二也带着流水一般的菜上来了,苏华健起身笑着道:“杨公子,你有所不知,咱们扬州有三把刀,厨刀、剃刀、修脚刀,这厨刀却是排在第一位的,听说这文思的楼老板,曾经亲自去去京城尝过杏花楼的手艺,回来以后闭关了好几个月,又重新拟了菜谱,这才让咱们扬州人,尝到了人世间真正的美味啊。” “哦,是吗?看来我还得找这老板去收点学徒费了,不然我岂不是太亏?”杨凌开玩笑道。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出来,杨凌先动了一筷子,放在嘴里,果然是齿颊留香,杨凌其实也知道,天下厨艺是相通的,这炒菜的功夫,只要被有心人学,肯定能学会,好在自己还掌握着食用油的秘密,可以降低成本,这才让杏花楼始终保持着竞争力。“不错,不错!这菜说起来比咱们杏花楼的还要好上几分呢!”杨凌夸道。 这时候,苏华健又给杨凌舀了一碗豆腐羹,递到杨凌面前,笑着说道:“这文思豆腐你却是非尝不可了,杨公子有所不知,这文思楼出名皆是因为这一道豆腐羹出名的。首先要将豆腐削去老皮,切成细丝,用沸水焯去黄水和豆腥味;然后把香菇去蒂,洗净,切成细丝;冬笋去皮,洗净,煮熟,切成细丝;鸡脯肉用清水冲洗干净,煮熟,切成细丝;熟火腿切成细丝;青菜叶择洗干净,用水焯熟,切成细丝;香菇丝放入碗内,加鸡汤少许,上笼蒸熟;然后将锅置火上,舀入鸡汤烧沸,投入香菇丝、冬笋丝、火腿丝、鸡丝、青菜叶丝,加入精盐烧沸,盛汤碗内加高汤;另取锅置火上,舀入鸡汤,沸后投入豆腐丝,待豆腐丝浮上汤面,才用漏勺捞起盛入汤碗内上桌。工序虽然繁复,却比不上这前期的刀工,必须将所有的材料都切成大小一致,而且根根都是如头发一般的细丝,这道菜必须是老板亲自动手,别人可是做不出如此的美味。” 杨凌用汤匙轻轻喝了一口,赞叹道:“这菜果真是软嫩清醇,入口即化。果然名不虚传,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孔圣人的话,诸位可是实行得一点也不含糊呀。” 杨凌一句话果然又引得众人的大笑,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杨公子真是个妙人啊!” 第二一九章突破口 一场接风宴吃得七七八八了,杨凌有些醉醺醺的,红着脸,脚步有些虚浮,不断拉着人还要再喝几杯,苏华健赶忙打圆场道:“杨公子远来是客,又喝了这么多,诸位且先回去,反正时间有的是,等杨公子休息一夜之后,我们再跟杨公子商量事情,诸位看如何?” “正该如此!”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告辞,也不管趴在桌子上,嘴里不知在秃噜什么的杨凌听不听得道,一个个说着“告辞”、“杨公子请好好休息”然后鱼贯下楼去了。 苏华健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杨凌,摇了摇头,正要去搀扶杨凌的时候,杨凌忽然起身,拿着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脸,眼神重新变得炯炯有神,哪还有半点的醉意? “咦,杨公子,你没醉?”苏华健问道。 “当然了,你忘了这酒是谁弄出来的了?就这点酒还灌不倒我。”杨凌笑嘻嘻地答道。 “想必杨公子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跟我爹说吧?”一旁的苏晴岚开口道。 “还是苏小姐聪明!”杨凌赞一声,问苏华健道:“苏老板,我看那个姓吕的全程都有些黑脸,总该不会是我打了他儿子的缘故吧?” “是!”苏华健也答道:“听说晋北商帮派人来找他了,说是要合伙也效仿杨公子那样开银行,这几天也正在积极地游说别人,自然不会好好想着和杨公子合作。” “那其余的人怎么想?也是准备和那个姓吕的一道干吗?”杨凌又问道。 “没有,所有人其实都还在观望,要看看两边开出的条件。” “哼哼!银行他们也想开?未免想得太简单了。钱啊,真是个好东西。果然容易让人迷失掉心智!”杨凌冷笑道。 杨凌如此话语,顿时让苏华健心头一震。稍微一想,冷汗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说实话,苏华健心里其实也是心动过的,毕竟这其中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想想这话,银行的确不是自己能碰的,正要是民间办了银行,到时候慢慢的银行里的兑票的作用将会被无限放大,皇家怎么可能忍受这样几乎要颠覆社稷的举动呢。 苏晴岚在一边。想了想,问了杨凌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杨公子,上一次那吕公子曾经说过,假如天下的银钱都流向银行,到时候朝廷凭借着庞大的资金插足各种生意,我们这些商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杨凌斜着眼睛笑道:“苏小姐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也会陷在这种悖论里不能自拔?” “悖论?” “对啊,举个例子来说。苏小姐,假如有一个小岛,上面只有一个厨师,忽然有一天。他宣布了一条规定,那就是我只给村里所有那些不给自己做饭的人做饭,那他到底给不给自己做饭呢?”杨凌笑着说道:“这银行也是一样的。你们只考虑了银行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却没考虑会给银行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如果生意全部自己来做,且不说朝廷有没有这么多人可以协调。到时候税收向谁去收?贷款向谁去放?光天下人的利息,每年恐怕都要累死朝廷了吧?银行只能作为生意上的一种调控,却绝不能成为生意的老板,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苏晴岚想了想说道:“还是杨公子想得周到,我不如也!” 杨凌谦虚道:“苏小姐天分过人,我是自愧不如的。其实这银行只有在朝廷的手里,那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当然等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私人开办银行也是可以的,只是现在不行而已。” 杨凌想了想,对苏华健笑道:“苏老板,扬州三刀,这厨刀我已经试过了,正好我感觉这身体真的有些累,是不是带我去试试那修脚刀啊?” “自然,自然,我正好找了几个好师傅,手艺那是一流的,杨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去试一试?”苏华健笑道。 “要的,要的!”杨凌一嘴的伟人腔,又对苏晴岚笑道:“苏小姐,也一起去吗?” 苏晴岚脸色一红,笑一笑,说道:“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去女人去修脚的道理呢。” “这样真是太可惜了。”杨凌惋惜道:“苏老板,咱们走吧,顺便跟我说一说那个吕老板的事。” 苏华健心中一动,问道:“杨公子,莫不是” “呵呵,听说这吕老板是盐商商户的会长,我看他现在似乎心思并不在盐务上了,为了朝廷和百姓着想,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分配一下这扬州的盐务了。” 苏华健心中大喜,杨凌这分明是要杀鸡儆猴了,如果真能搞下吕家,那么苏家将会是扬州盐商里不可撼动的存在,前提是自己打好跟朝廷的关系。 吕老板一出了文思楼,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客厅之中,自己的儿子正陪着张公子聊天,一件吕老板回来了,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爹,你回来了?” “吕伯父,不知今天这接风宴吃得怎么样了?”张公子笑着问道。 “坐,你们都坐!”吕老板摆摆手,自己也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说道:“本想着今天接风宴去探一探那杨凌的底,不过这杨凌却是酒到杯干,一点话风也不漏,现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其余的人,觉得这件事太大,也有必要考虑考虑朝廷开出的价码,所以贤侄所提议的事情,他们还要再观望观望。” 吕公子不以为然地说道:“爹,你也比把那姓杨的看得太高了,不过就是仗着有人撑腰,顶多就是一个纨绔。” “你闭嘴!”吕老板恨铁不成钢道:“那杨凌就算再怎么纨绔,也比你好,人家最起码知道借势,他在京城里干的一桩桩事情,你要是能干出一件,咱们吕家也算是有福了。” 张公子笑道:“吕伯父,银行这件事,所有的叔叔伯伯都仔细权衡过了,的确是获利颇丰的一桩生意,现在愿意和扬州盐商们一起平分这桩生意,也是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这可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我知道,贤侄说的那些事情,我仔细考虑过了,诚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是一桩好买卖,可惜啊,有些人却是鼠目寸光,只盯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此事容我再想一想。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贤侄,看今天的表现,苏家似乎已经彻底倒向了那边,此事却是颇为棘手啊。” 杨凌被带着来到苏家在扬州的别院,说是别院,那是因为苏家的本家在老家呢,但是这别院之美,却是杨凌生平仅见。不是说它有多大,再大还能大过皇宫去?而是这看上去小小的别院,却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无一不包,无一不美。杨凌赞叹道:“苏老板这家,却是美极了!” 苏华健自豪道:“这是特意找人去苏州请的高手匠人所造,前后花了三年功夫呢,苏州园林甲天下,虽然地方看着不大,却是无处不透着精致啊。” 杨凌暗自撇嘴,狗大户就是狗大户,估计扬州盐商们都是这么干的,自己跟这帮人一比起来,连个暴发户都算不上,这让杨凌很受伤。不过好在杨凌很有阿q精神,一想到,他们现在还不是要来求自己,心理瞬间又满足了。 “哦!哦!哦!”杨凌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大,直让人听得耳红面赤的“不要不要停!” 苏华健苦笑着说道:“杨公子,修个脚而已,用不着如此豪放吧?” “好不容易爽上一回,当然要放得开了!”杨凌赞叹道:“苏老板啊,你请的这几个师傅,手艺果然没话说,果然疼在脚上,舒服在心里啊。哦!”杨凌满足地翻了一个白眼。 杨凌忽然笑道:“幸好这里是你家,不是什么青楼楚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解释咱们俩的关系了,实在是太令人羞涩了。” 苏华健不理杨凌的浑话,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杨公子要怎么让吕家低头呢?” 杨凌暗道没劲,老子正爽呢,能不能别问公事?不过还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听说苏小姐至今还未婚嫁?” 苏华健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又问道:“怎么杨公子有意和小女” “说你的事呢,别扯到我身上,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杨凌翻着白眼说道:“在江宁的时候,我看得出那吕家公子对苏小姐还是很有情意的。” “这样不好吧,我一直都很反对和吕家联姻的,尤其是哪个吕公子,不学无术,简直是纨绔中的纨绔,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 杨凌心说你这是赞扬呢还是贬义啊,老子想做纨绔还做不成呢?“爱情容易让人盲目啊!”杨凌感叹道:“尤其是听了苏老板对那吕公子的评价以后,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咱们的突破口我觉得就应该放在那吕公子身上了。” 第二二零章精彩的剧本 苏华健对杨凌的话很是不解,杨凌少不得又再次解释了一遍,很简单,就是利用吕公子对苏晴岚的爱恋,上演一出爱情虐心大戏,反正就是要让吕公子最后神志不清,对杨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这样杨凌就有足够的借口将吕公子拿下,到时候这吕家就是杨凌手中的面团了,至于想吃包子还是烧饼,就要看杨凌的心情了。 杨凌说完以后,看着眼神古怪的苏华健问道:“怎么,苏老板,可是觉得我这计策有点幼稚?” “没有,”苏华健赶忙否认道:“杨公子旁敲侧击,想那姓吕的,绝对想不到我们居然不在正面和他较量,而是从他的儿子入手,我看此计可行。可是” “苏老板,你不用担心,我和苏小姐的演技都是如火纯青的,肯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苏老板有幸能看到一场世纪大戏啊,绝对能够上八点档的。”杨凌自信道。 虽然不明白杨凌说了些什么,但是苏华健总觉得杨凌的话有些不靠谱“可是,我那女儿性情刚烈,如果她不愿意,不是什么都歇菜了。” “对哦!”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可是这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我只负责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至于说动苏小姐这件事,就要麻烦苏老板你了,反正她都是你的女儿,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行的话,就威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就是了。” “这个可使不得!”苏华健急忙摆摆手。回头看到杨凌一脸促狭的表情,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尽量试一试吧。” 一等将杨凌一行人安顿好之后,苏华健就走向后院。一路都在思考着跟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说这件事情。还没等进门,就看到苏晴岚已经泡好了茶在等着自己了。 “爹,可怕杨公子他们安顿好了?”苏晴岚笑着问道。 “安顿好了!”苏华健回答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女儿提那件事。 苏晴岚见苏华健愁眉不展的样子,一边善解人意地帮苏华健揉着肩膀,一边问道:“爹这是怎么了,杨公子既然准备杀鸡儆猴,这该是我们苏家全面崛起的大好机会啊。爹怎么还这副模样,难道是杨公子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错,这杨公子的确提了很过分的要求。”苏华健点点头,深深佩服自己女儿的聪明。 “什么条件让爹这么愁眉不展的?” “你!”苏华健为难地指着苏晴岚。 “我?”苏晴岚惊愕地指着自己,随即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原本以为杨凌虽然有些放荡不羁,没想到最后到最后跟那些龌龊的人,没有什么区别。苏晴岚恨声道:“爹!你是怎么说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辈子我要嫁的人,必须有才华,而且愿意入赘我们苏家,否则就算是我死。我也绝对不嫁!” “死?哎呦,我的乖女儿啊,好端端地死干什么啊?你不是要你爹的老命吗?”苏华健赶忙劝解道:“咦。等等,我说什么时候要把你嫁给那个杨公子了?” “那你不是说杨公子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而那个要求就是我。”苏晴岚说道。 “啊,我这么说过吗?”苏华健有些健忘。赶忙解释道:“怎么说呢,那杨公子打定了主意要拿吕家来立威,可是他又出了一个主意,希望你和他演一出戏,以此来刺激吕家那个小子,让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这样再动吕家就名正言顺了。” “爹啊,你不觉得这个计策太儿戏了点吗?”苏晴岚娇嗔道。 “没啊,相反的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计策,吕家那小子从小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做事冲动不计较后果,想必只要一刺激,肯定会跳出来的。”苏华健解释道:“攻其不备,的确是一招好招,我倒是担心你,你要是不肯演的话,爹再想想别的办法。” “爹真的确定这是一招好计?如果爹认为这的确是一个好计策的话,我演一演又无所谓。”苏晴岚说道。 “乖女儿,你真的肯配合?”苏华健惊喜地叫道。 “反正只是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我担心什么?”苏晴岚展颜笑道。 “最好能够假戏真做,也算了了你老爹的一桩心事。”苏华健小声嘀咕道。 “爹,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苏华健掩饰道:“现在你肯配合的话,我应该去问问杨公子,这具体的该怎么做,仔细推敲一下其中的细节,怎么样才能做到完美无缺啊。” 此刻的杨凌正在房间里和二师兄抢鸡腿吃,二师兄不满地埋怨道:“你不是刚吃了筵席吗,怎么还跟我抢鸡腿吃?” “屁话,你现在吃了鸡腿,然后以后都不吃鸡腿了吗?”杨凌说道:“你懂什么,那筵席就是用来说话用的,你以为能吃到多少东西?老子当然现在要垫吧垫吧啊。唉,我说你个死和尚,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吃你两根鸡腿,怎么了你?” 当苏华健把这个消息告诉杨凌的时候,杨凌显得一点也不吃惊,先是仔细嘬了嘬油腻的手指,然后想起了什么,又在二师兄幽怨的眼神里,用满是口水的手指捻起一根鸡腿,对苏华健说道:“苏老板,你家鸡腿味道不错,你也来一根?免费的,我请你!” 苏华健眼角狠狠地抽了几下,才将杨凌拉到一边问道:“杨公子似乎很笃定小女肯定愿意配合演这一出戏?” “当然,苏小姐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的,商场里尔虞我诈,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不过是演一演戏,又不是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旦这个计谋成功了,从此以后你们苏家肯定更飞黄腾达,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苏小姐会拒绝。”杨凌自信道。 “呵呵!”苏华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还是说道:“这其中有些事呢,因为关系到我女儿,所以我还是想问一问的,不知道杨公子准备怎么演这一出戏?” “放心,剧本我早就准备好了。”杨凌神秘地笑了一笑,说道:“首先,想必扬州这些盐商一定会十分想见到我,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准信。不过我远来是客,扬州又是有名的仙林美地,想必我携美出游,应该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了。我还听说,吕家跟晋北商帮的人在接触,那么这些天,苏老板完全可以借口要和那些人商量晋北商帮的条件,拖住那些人。” “可是这样,也不能保证咱们的戏就能起作用啊。”苏华健问道。 “当然,苏老板的任务就是拖着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姓吕的,让他疏于防范,这样他的儿子肯定会没了笼头,就是我和苏小姐上场的时候了。到时候,苏老板只要指点一下吕家的房子在哪里,我会时刻安排人盯住,只要那吕公子出门,保管无论他走到哪里,我和苏小姐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反正时刻就是在他面前显摆,我呢,正好跟他有些恩怨,想必他一定恨我恨得入骨了。到时候,我会表现出禽兽的一面,对苏小姐有些不恭敬,当然这都是表演,绝对不会发生什么的。这样苏小姐就会变得郁郁寡欢,当苏小姐再次和吕公子见面的时候,那么苏小姐就会吐露自己的烦恼。女儿家脆弱的时候,正是需要一个人安慰的时候,想必那吕公子一定会趁虚而入的。就在这个时候,又轮到我这个大反派出场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再次狠狠地羞辱一番那吕公子,想必吕公子肯定杀了我的心都有了。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我故意放松我的防卫力量,想必吕公子是不介意来给我一刀的。” 听完杨凌的计划,苏华健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杨凌为了达成目的,对自己都这么狠,自己从前果然还是太小看了杨凌,杨凌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善良。“要是那吕公子最后不入套呢?”苏华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傻啊,我愿意让他入套啊,万一一个不注意,我不就挂了?”杨凌翻翻白眼:“当然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接近我,只要有点苗头,就算是派几个人栽赃陷害也好啊。” “杨公子这计策”苏华健咂咂嘴:“实在是匪夷所思,天马行空,让人防不胜防啊!”“那是!”杨凌骄傲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则是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那个啥,杨公子,我能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吗?可以算作建议。” “当然,一个好剧本必定是要精雕细琢的,这样才能出来好戏,让观众看得过瘾。” “为了增加逼真度,我觉得杨公子可以适当地牵牵我女儿的小手,又或者亲亲她的脸颊什么的。” “嘶”这下子轮到杨凌吸冷气了,苏华健才是真正的狠人啊,为了打垮吕家,居然要赌上自己女儿的清白“除非你保证苏小姐身上没有凶器,比如匕首、发簪、指甲什么的,否则我宁死不从!”杨凌表现得英勇无畏。 第二二一章好戏上演 当苏华健把杨凌的主意告诉后苏晴岚之后,苏晴岚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了骗一个人,居然想了这么多,这杨公子果然是一个无耻的人!” “女儿啊,你也别这么说人家,我倒是觉得杨公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有那么一丝的不靠谱,但是心思缜密,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呢!”苏华健为杨凌辩解道。 “爹好像对杨公子很是欣赏嘛!”苏晴岚斜着眼睛问道。 “还好,我跟那杨公子一见如故,总觉得他到最后肯定会成为我的什么人。” “哼!”苏晴岚冷哼一声:“你们不是很好的青楼连襟吗?” “你怎么知道?”苏华健话一出口,连忙意识到不对,赶忙改口道:“女儿啊,你要相信你爹,虽然那个杨公子多次想让我陪他去青楼,都被你爹严词拒绝了。” “总之你以后少和他搀和在一起,一个比一个会骗人,天知道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会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搞不好让你们两个把天给拆了也说不定。” “是,是,是!”苏华健只能讪讪地应下:“你爹这几天还有各种任务呢,倒是你,这几天要和他天天在一起,要是他忽然想干些什么禽兽的事,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要反抗,万一他凶性大发,我就追悔莫及了!” “那也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苏晴岚说着从头上摘下发簪,从怀里掏出匕首,又亮出自己刚修剪过的指尖,处处都闪着寒芒。看得苏华健心头一阵阵的颤抖,暗自感叹自己幸亏以前没被自己女儿给抓住,不然这些东西可要一样一样试验在自己的身上了。同时又感叹杨凌对自己女儿看得真是透彻,连什么样的后招都给料到了,就这样的两个人,不在一起,那真是天理难容啊。 正当苏华健想着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苏晴岚忽然叹一口气,说道:“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似乎还不够威慑力,不行明天我得在上面涂点毒药什么的。” 苏华健赶紧打了一个冷战,劝道:“乖女儿啊,你可别做什么傻事。那杨凌是什么人,光凭他和太子那非同寻常的关系,万一伤了他,咱们苏家恐怕就要没了。” 苏晴岚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华健,说道:“那好吧。只要爹答应我心里不准再想那些不正经的心思,我就考虑考虑。” 父女交锋。通常都是以苏华健的落败而告终。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苏华健垂头丧气地出了女儿的房间,去安排各种事宜。 接下来的事项就好办了,苏华健一个人去见商会的人,推说杨凌少年心性,按捺不住。已经出游去了,恐怕要玩个几日,所以这些日子大家不如先讨论一下晋北商帮结盟的条件,这样说透了。才可以和杨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苏华健这个提议合情合理,众人也没必要拒绝,于是都坐了下来,和晋北商帮的人谈。为了帮杨凌争取时间,苏华健不着痕迹地总是能找出各种漏洞,然后进行激烈的讨论,让人以为他从杨凌嘴里已经得出了什么消息,准备转而和晋北商帮合作呢。 诚如杨凌所料的那样,没有自己父亲的约束,吕公子作为一个地道的纨绔,当然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欢天喜地得出门撒野去了。 那边吕公子刚出门,就被杨凌安排的人报告了行迹,杨凌对苏晴岚笑道:“苏小姐,现在轮到咱们上场的时候了。” 苏晴岚白了一眼杨凌:“杨公子这骗人的功夫未免也太高明了一点,难道杨公子不觉得这么做,有一点点的无耻吗?” 杨凌看着苏晴岚如此可爱的动作,内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冲动,好在及时制止住了,赶忙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正色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觉得还是当一个祸害比较符合我的心思。” 瘦西湖畔,杨柳依依,吕公子正贪婪地看着身边不时路过的各种美女,忽然眼前一亮,终于又见到了他一直在想着的那个身影。 苏晴岚今天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裙,如瀑布一般的黑色秀发一直披到了肩膀,头上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一根素色的银簪,花了一点淡妆,一阵清风吹过,衣袂飘飘,当真如出世的仙子一般。 如此靓影,看得吕公子眼睛发直。其实不光是吕公子,就连杨凌自己也可耻地硬了,没办法,为了表现出自己急色的一面,杨凌和苏晴岚靠得很近,也不知道苏晴岚用的什么香粉,一阵一阵的幽香一直往杨凌的脑门里蹿,沁人心脾。虽然杨凌已经不是初哥了,但是依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颇为精壮的男人,如果加上现代的年纪,那就是是一个颇为精壮的老男人,有如此尤物在身边,就算是到了沈老头那般年纪,恐怕也很难不生出什么绮丽的心思。 吕公子看着杨凌和苏晴岚表现得如此亲密,心头一片黯然,当初苏晴岚被许给杭州严家,这让吕公子恨那个姓严的要死,扎了一个稻草人,谁料那个姓严的居然一命呜呼了,这让吕公子真的是欢呼雀跃,以为老天看到了他的诚意,别人都说苏晴岚克夫,吕公子可不这么认为,而且有了克夫的名头,更好,女人总要嫁人的,到时候只要再表现得积极一点,自然不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正当吕公子准备照方抓药,回去也扎一个稻草人的时候,却又看到了令他欣喜的一幕。情人眼里,总是会放大一些细节的,苏晴岚的一颦一笑,吕公子都是再熟悉不过了,苏晴岚明明脸上挂着笑,可是那笑容里总是藏着一丝不耐烦,还有厌恶。这让吕公子喜出望外,尤其是当杨凌准备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的时候,苏晴岚都会不着痕迹地离杨凌远一点。 杨凌自然也早发现了吕公子的存在,虽然嘴上在和苏晴岚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在留意着吕公子那边。吕公子那时而失落,时而欢喜的表情,都被杨凌尽收眼底。这种患得患失的单相思,杨凌前世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经历,心下忽然涌现出对吕公子的可怜,这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然后赶忙甩甩头,抛开这种心思,对苏晴岚笑道:“苏小姐,我看那吕公子对你倒是有几分真正的喜欢,弄得我现在都有些不忍心了。” 苏晴岚皱着眉头,对杨凌说道:“杨公子还请慎言,那吕公子喜欢什么人,跟我毫无关系。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平时干了些什么,这样的人,我是不喜欢的。” 唉,女人啊,其实比男人还要爱憎分明,杨凌赶忙岔开话题道:“请苏小姐带路,虽然这次出来是演戏给吕公子看的,但是能游览一下这天下闻名的瘦西湖,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嘛!” 吕公子看着眉头有些皱紧的苏晴岚,不知不觉就缀在了杨凌身后,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瘦西湖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湖边有各色的游人,自然少不得那种初尝情爱滋味,偷偷跑来约会的男女,这让杨凌好一阵恍惚,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恋爱自由的现代。杨凌看着清澈的湖水,不知道为什么又生出了装逼的心思,想起了看过的步步惊心,踏前一步,缓缓地吟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杨公子做的好诗,不知道全诗什么?我能否有幸一饱耳福?”苏晴岚认真地说道。 杨凌老脸一红,这尼玛人家只说了这两句,我哪知道全诗是什么样啊。杨凌辩解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就是看着这美丽的瘦西湖有感而发而已,只得了这两句而已。” “那真是可惜呢!”苏晴岚惋惜道。 “苏小姐,有些东西过犹不及,不如我们现在就泛舟这湖面,也体会一下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意境怎么样?”杨凌提议道。 “杨公子有此雅兴,自当奉陪。” 看着杨凌和苏晴岚有说有笑地租了小船,泛舟湖面,吕公子多么想代替杨凌的位置啊,可惜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晴岚的身影慢慢在湖面上一点一点变小,然后再也看不清楚。吕公子也没了游玩的兴致,只能悻悻地回家去。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此时瘦西湖上的荷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杨凌忽然收起小桨,任凭小舟就这么随波逐流。 “杨公子怎么不划了?”苏晴岚问道。 “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看这湖水会把我们带向何方,人生如果非要设定一个目标,有时候未免活得太累,不如放下心思,欣赏一下那些不经意闯进我们生命中的风景,才不枉我们活一遭。” “杨公子的话,虽然感觉很深奥,不过说得还是很有道理呢!”苏晴岚甜甜地笑着,身体后仰,认真体会这周遭的景色。 第二二二章绮梦 苏晴岚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杨凌看得差点没狂喷鼻血,小姐啊,你知不知道这个姿势有多撩人啊,话说平常怎么没看出,苏晴岚这小妞的料这么足?睡觉,睡觉,学四爷那样睡觉好了,不然非得干出点什么禽兽的事情出来,不过话说以后回了京城是不可以找孙猎人半夜去小溪里划船,然后干些没羞没臊的事情,这样的姿势真是好不堪,想想都带感呐! “杨公子,你怎么流鼻血了?”苏晴岚问道。 “哦,是吗?”杨凌一摸脖子,果然鲜红的鼻血流了下来,顺到嘴里,很腥很咸,还不都是你害的,没事做什么撩人的姿势啊,差点以为你在勾引我呢!杨凌掩饰道:“可能是这几天天气开始慢慢变热了,有些干燥,所以就流了鼻血了。” “那杨公子你不要紧吧,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好了,找个大夫看看,开些清热败火药吧。”苏晴岚关心地建议道。 “回去还成,这药就算了,喝一口药,我得好几顿饭都吃不下。” 那边吕公子怅然若失地回了自己家,正好自己老爹带着张公子刚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今天怎么又出去了?没惹什么事吧?” “啊,爹,我就是出去玩了一下,没有惹是生非。”吕公子惊醒过来。 “真的?”吕老板满腔怀疑地问道,看来他对自己儿子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真的,真的,如果有什么事,别人不找上门了?”吕公子赶忙辩解,然后说道:“爹,我有些累。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吕老板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的确脸上带着疲惫,估计是白天去青楼里了。在吕老板看来,上上青楼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出去惹是生非,什么都好说,赶忙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先去吧,等晚饭的时候,我会让管家去叫你的。” “不用了。我去洗个澡就睡了,今天真是有点累了,晚饭就不用叫我了。”吕公子对自己老爹和张公子告辞:“爹,张兄,我先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自己先回了房。 吕老板和张公子正为今天苏华健的表现看到不解,也要商量对策。也懒得管自己儿子的那点破事。又和张公子去了书房,商量着怎么样可以让别人尽快下定决心。 话说吕公子回了房,和衣躺在床上,发着烧饼,脑海里全是苏晴岚的身影,这些年他苦恋苏晴岚。其实内心里已经把苏晴岚当作自己老婆一样。可是苏晴岚从没有给他过一个正眼,这让吕公子很是受伤,但是吕公子并不怕,因为他相信愿意娶苏晴岚的人。应该没有了。可是现在平白无故蹦出一个杨凌,且不说杨凌在江宁对自己的羞辱,还有苏晴岚她居然要单独陪着杨凌游玩,而且打扮得那么漂亮,这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才有的待遇吗?而且更令吕公子担心的事,要是万一苏华健为了自己的利益,要把苏晴岚许配给那个看起来怎么都不如自己的杨凌怎么办?想到这里,吕公子对杨凌恨到了底,双手紧紧握住。吕公子虽然感觉身心很是疲惫,但是一闭上眼睛,杨凌和苏晴岚一同出游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吕公子睡不着,不代表杨凌会睡不着,相反杨凌今天难得的早睡了,而且做了一个绮丽的春梦,梦中自己和苏晴岚就在那艘小船上,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姿势,苏晴岚胸前的两点蓓蕾,如同新鲜多汁的水蜜桃一样,让自己欲罢不能。小船悠悠,在水面上轻轻摇晃着,晕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忽然杨凌一个不小心,船体倾斜,杨凌落进了水里,浸湿了自己的全身。杨凌猛地醒了过来,看了看窗外,天色似乎刚蒙蒙亮,准备躺下去继续回味刚才的美梦,却猛然惊觉,似乎自己的下身除了有点清凉的感觉,好像还有一点黏黏的。 上辈子有东京的各种老师,这辈子有孙猎人,杨凌早忘了梦遗的感觉。作为一个精壮的男人,出京已经大半个月了,身边又没有孙猎人的抚慰,发生这样的事其实是很正常的。但是如同所有梦遗就好像做错了事的男人一样,杨凌变得有些焦躁,这觉自然也不能睡了。杨凌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条内裤重新换上,然后看着自己的犯罪证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行,这样的丑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二师兄那个无耻的二五仔,有个鸡腿就能把自己给卖了,回到京城,老子还不成为活生生的笑柄啊。不行,证据必须销毁!送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杨凌将房间里的铜盆拿了出过来,然后就那条**的内库丢了进去,一把火烧个神不知鬼不觉。看着自己的内库彻底变成了黑黢黢的一片,杨凌才松了一口气。 等天光放亮的时候,有服侍的丫鬟给杨凌送来洗漱用品,一进门就看到那证据残留,不禁有些奇怪,问道:“杨公子,这是怎么了?” “啊,我昨天睡到半夜,忽然感到腹中饥饿,特别想吃烧烤,等我点了火,我才发现好像是半夜,没东西让我烤。不是我批评你们,这服务意识太差了,今晚给我备点夜宵,我容易半夜饿。”杨凌鬼扯道,顺便将责任推给了苏家。 “奴婢明白了,只是杨公子这烧的好像是衣服啊。” “对啊,不烧衣服烧什么,难道把你们这房子给拆了烧吗,那我睡在哪里?”杨凌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问东问西了,把这盆证据,呸,是焦炭拿出去倒了吧。” 小丫鬟不再多言,只是端着铜盆出去了,杨凌很想叫住她,让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倒,想了想,觉得这样就实在太他吗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是忍住了。 等吃早饭的时候,苏华健首先道歉:“对不住啊,杨公子,你要是想吃夜宵,可以招呼一声的,我这院子里有人值夜的,要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成。杨公子饿坏了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丰盛的早饭了,这就去吧。” 杨凌一边暗怪多嘴的小丫鬟,一边笑道:“我毕竟是客,有些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不住啊,苏老板。” 为了圆自己的谎话,杨凌不得不在早饭的时候,塞了许多东西下肚。吃过早饭,苏华健又出去了,接着扯皮。杨凌则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嘴里哼哼着。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吕公子又出门了,杨凌暗恨,尼玛的,这大清早的出个屁的门啊。杨凌没法,只得叫过一个苏家的家丁,让他去通知苏晴岚,又到了上场的时间了。 今天还是照着昨天的剧本在演,反正极尽可能地让吕公子恨上自己,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杨凌决定加快进度,杨凌忽然对苏晴岚轻轻地说道:“苏小姐,得罪了!” “嗯?”苏晴岚还没反应过来。 杨凌忽然俯身在苏晴岚的耳后根,深深嗅了一下,夸赞道:“好香!” 苏晴岚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耳后根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是苏晴岚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滋味,好像有一千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头爬过,苏晴岚忽然觉得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杨凌看着苏晴岚神色的变化,暗自感叹,真不愧是实力派啊,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将几种情绪都表现了出来。同时暗暗离苏晴岚一定的安全距离,防止苏晴岚暴起伤人,杨凌有一种冲动,想把苏晴岚头上在微微颤抖的发簪给拿掉,这可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啊。 吕公子很早就发现了杨凌和苏晴岚的身影,有心别开头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盯着苏晴岚的身影,舍不得放开片刻。看到这一幕,吕公子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冲,恨不得立刻上去狠揍杨凌一顿。 苏晴岚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浑身都在颤抖着,恶狠狠地看着杨凌,随时可能爆发。 杨凌直勾勾地看着苏晴岚,引导道:“对,就是这个样子,情绪要再饱满一点,你现在内心很是羞愤,可是又对我无计可施哦!”杨凌忽然惨叫一声,抱着一只脚直跳。杨凌没防着苏晴岚会踩自己的脚啊。 吕公子在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真相大叫一声“痛快!”恨不得是自己亲自踩的杨凌。 苏晴岚眼睛水汪汪的,却是不肯流下泪来,然后一扭身,跑了。 杨凌见状,赶忙摆出一副猪哥的模样,急匆匆地追了上去。等饶了几个圈,确定吕公子没有追上来,杨凌连忙道歉道:“苏小姐,刚才真是对不起啊!”此时的苏晴岚已经镇定下来,对杨凌笑道:“我明白的,只是没想到杨公子居然会这么快” 苏晴岚低下臻首,那微微害羞的模样,差点让杨凌误会了,这小妞该不会是真的在勾引自己吧?想到昨晚的那个绮梦,杨凌可耻地又硬了。 第二二三章误会 吕老板这两天和张公子为了游说扬州盐商,忙得不可开交,对别人许下了无数的好处,每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又被苏华健一个问题问得让人重新考虑起来。这让两个人很是恼火,却又无计可施,两个人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不是苏华健故意来找茬的,可是想了想又不对,因为杨凌提出什么条件以后,自己也会一样去找毛病,没什么话可说。吕公子这两天虽然每天都出去游玩,但是又没有什么事发生,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吕公子的情绪不对劲。 吕公子在自己房间里大发雷霆,为苏晴岚的遭遇同情不已,为杨凌的好色无耻鄙视不已,也为自己不能代替杨凌的位置而惋惜不已,最后甚至怪上了自己老爹,为什么当初没有娶了杨凌他妈。 想着苏晴岚的表现,那眉宇间淡淡的不耐烦和厌恶,吕公子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尤其是今天被杨凌轻薄以后,苏晴岚反抗的激烈,也可以看出苏晴岚内心里是讨厌杨凌的,这让吕公子又升起了一些别的希望,一个女人现在肯定是脆弱的,这样自己岂不是有机会可以趁虚而入? 那边苏晴岚和杨凌也回了家,苏晴岚今天对于被杨凌轻薄一事,虽然内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等到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苏晴岚满脑子里都是杨凌的气息喷在自己耳根边的那种感觉,那种酥酥的感觉,恨不得杨凌就一直在自己的耳边。不要离开。苏晴岚的理智告诉她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钓吕公子上钩的计策,可是当苏晴岚偷偷抬眼去看杨凌的时候。发现杨凌除了有一丝邪气,居然看得也比以前顺眼了,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罪魁祸首的杨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撩动的正是苏晴岚的敏感地带,此时正目不斜视地走在苏晴岚的后面,极力表现出一副“我保护你”的君子模样,没办法,实在是杨凌的小伙伴,到现在都不肯消消火,像极了正要捕食的蛇。杨凌没办法,只能夹着双腿走路,这样一来,这走路姿势就有些怪异了,好在苏晴岚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杨凌的姿势。“你个不争气的玩意,不过才这么点日子没吃到肉,现在闻了个肉香,就把你馋成这样。丢我的脸是吧?”杨凌暗暗嘀咕着。 “杨公子,你在对我说话吗?”苏晴岚问道。 “啊,没有,没有!”杨凌赶忙否认:“我就是想。不知道今天备了什么好菜,我真是饿了,恨不得吃下几碗肉去。呵呵!” “哦,杨公子原来如此好吃啊?”苏晴岚有些失望。 “对。对,我就是个吃货嘛。跟我家那和尚是一个级别的,这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吃喝二字,俗话又说,民以食为天,这吃真的很重要啊。”杨凌在极力转换着话题,却没有感觉到苏晴岚语气中那一丝的失望之情。 一路无话,等两个人回了苏家,道别一声,各自回了房间,平复内心的情绪。 苏华健扯了半天的皮,又回来了,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左等右等,都不见杨凌和苏晴岚出来吃饭,这一个人不出来吃饭,还可以说是因为有些累,两个人难道还能一起累了?一男一女一起累了,这情况不是没有,除非想到这里,苏华健哪还坐得住,赶忙一溜小跑着到后院里,准备找自己的女儿问个清楚。 苏华健一路上想了很多,虽说现在女儿的清白有些关碍,但是只要有男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其实这个结果也是很不错的。至于杨凌那一边,要是敢不认账,自己就算是散尽家财,也要逼得杨凌娶了自己的女儿不可。 “乖女儿啊!怎么了,今天累着了?我就说嘛,少年人,有些事不知轻重,也不能初尝滋味,就食髓知味吧,要懂得爱惜身子,毕竟来日方长嘛。”苏华健一脸笑容,和声和气,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哄女儿的模样。 “爹,你在说什么啊?”苏晴岚不解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和那杨公子都不肯出来吃饭,爹这不是担心吗?”苏晴岚温柔地说道:“这两天你也累了,这不吃饭哪成啊,你想吃什么?爹这就让人给做来,枸杞乌鸡汤行不行?补血养颜,最适合现在你的吃了。” “好好的,我才不要喝这个汤呢。咦,不对啊,爹,你这是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关心爹的宝贝女儿,心疼嘛!”苏华健赶忙摆出一副绝世好父亲的模样,一边偷眼观察自己的女儿,却见自己女儿虽然眉头皱在一起,但是脸上绝对一点春情都没有,苏华健一边暗道幸运,一边暗自埋怨杨凌不懂事,这不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嘛。 “只要爹以后不再让娘生气,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苏晴岚笑道。 一说到自己的老妻,苏华健就苦了脸:“乖女儿啊,你从小到大也看到了,我哪里不让着你娘了,就是有时候有点累,不想回家让你们知道而已,所以在外面玩耍一番,但是我可以对我最爱的女儿的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娘三的事情。” “真的?”苏晴岚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苏华健一挺胸部,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必须好好改改自己女儿的毛病了,这正煽情的时候呢,还问什么真不真的,真是的,这样下去,就算连杨凌这种胆大包天的人也不敢娶她了吧。“女儿啊,这饭呢不能不吃,我一会就让下人送点你最爱的菜到你房里,现在爹去看看那杨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也不出来吃饭。”说完就出去了。 “杨公子,也没出去吃饭?那他回来的时候怎么一直在说吃的事情?难道”苏晴岚细细想着,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方。 杨凌没出来吃饭,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倒不是没脸出来面对苏晴岚,而是今天早饭为了圆谎,实在是吃得有些多,就算出去溜达了一圈,这还没消化完了,现在哪还吃得下啊。 当苏华健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杨凌很没规矩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太师椅上。杨凌对苏华健笑道:“苏老板来了啊,坐,不用跟我客气,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让我好好歇一歇。” “杨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苏华健关心地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可能水土不服吧!”杨凌扯淡道。 这个信你就有鬼了,要说水土不服,你一进江宁就该有症状了,可是从江宁到扬州,这一路你都活蹦乱跳的,哪有半点水土不服的样子啊,苏华健暗自撇撇嘴。 “对了,苏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可是那边谈判出现了什么反复?”杨凌岔开话题道。 “哦,这个倒没有,不过杨公子的那个计策,可得抓紧时间进行了,杨公子这两天没出现,被那姓吕的抓住时机,大肆宣扬,我看得出各家都有些动摇了。而且杨公子不出现,未免有些轻贱扬州盐商,这样也会让他们的不满的。”既然说到这事,苏华健也赶忙汇报了一下战果。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今天下午我就去一趟,这来了不去见一见,实在很是失礼。” 苏华健心中一动,问道:“那个吕公子那边有进展了?”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杨凌老实道:“不过有些事过犹不及,我觉得放一放好了,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让苏小姐和那个吕公子单独接触一下。” “单独接触啊,”苏华健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杨公子放心吗?” 苏晴岚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过杨凌还是笑道:“当然不放心,不过苏老板,你放心,我会派我的人暗中保护好苏小姐的安全的,防止那姓吕的,突然干出一些禽兽的事情。而且,苏小姐那脚的威力,也是非同小可,想来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苏华健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单刀直入,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直扑杨凌而来:“杨公子啊,我多嘴问一句啊,今天你和小女回来以后,都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吃饭,你们之间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能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肯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杨凌一句车轱辘话说了好几遍。 苏华健心中更加起疑了,忽然“哦”的一声,指着杨凌问道:“说,你是不是轻薄我女儿了?” “没有,绝对没有!”杨凌连连摆手,急忙否认。 “我不管,在我心里,你顶多就能牵牵我女儿的手,或者亲一下也行,要发生别的什么事情,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苏华健叫道。 杨凌擦擦汗:“苏老板,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和苏小姐发生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苏华健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杨凌,心道老子都暗示得这么明白了,你小子不会是身体上有什么毛病吧? 苏华健的眼神,杨凌自然懂,却是有苦难言,这尼玛的误会似乎有些大了。 第二二四章锋 下午的时候,杨凌跟着苏华健一起到了盐商商会的大本营,已经有很多人在那等着了,杨凌拱手笑道:“真是对不起各位啊,扬州这地方实在是人杰地灵,这两天游玩有点开心过头了,只觉得处处都是美景,怎么看也看不够。” 众人当然都知道杨凌这几天都是和苏晴岚在一起的,纷纷给了杨凌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然后回礼道:“是我们打扰了杨公子游玩的雅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各位客气了,我本来就是为了来和各位谈生意的嘛,是我这人一向不怎么不靠谱,玩物丧志了。”杨凌呵呵笑道:“难道各位准备就这么站着谈生意?” 众人也笑了起来,客气谦让了一番,就各自找座位做了下来,杨凌谢绝了坐在上首的位置,而是挨着张公子坐了下来。对着张公子咧着嘴笑了起来,一嘴白森森的牙齿,显得有些恐怖“张公子啊,怎么老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啊。” 是你非要挨着我坐的好吗?张公子腹诽着,笑着答话:“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杨公子,太巧了,我们又见面了。” “巧吗?我怎么不觉得?”杨凌摸着下巴说道:“我明明是故意来找你,张公子,你明白吗?” “当然,不过杨公子,生意这种事,自然是谁开的条件高,就跟谁做,杨公子你说对吗?”张公子不甘示弱道。 “对!不过这个前提是一般的生意,像我们这样的人,做到这般田地的时候。你刚才说的话,你或许还相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杨凌神秘地笑道。 张公子摇摇头。准备不再理会杨凌,不过杨凌很显然没想过要放过张公子,继续问道:“对了,张公子上次秦淮河的王八汤好喝吗?要不要回头,我再请你去喝一碗?” 一说到这事,张公子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虽然比不得吕公子那般的纨绔,这些年跟着长辈们做生意,也锻炼出来了城府。不然也不会派来打前站。可是再怎么有城府,杨凌上次那么**裸的羞辱,又有几个人能不放在心上呢?张公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准备理睬杨凌的挑衅。 “别这样嘛,张公子,咱们来说说话,亲近亲近。我知道张公子心里有怨气,没关系。我这个人最是公平了,要是张公子觉得不顺心的话,要不咱们俩单挑,随便文的还是武的。任君挑选,保管让张公子写一个服字在我身上。”单挑这种事,杨凌是不介意做一做的。估计这混蛋也不敢下重手,到时候自己稍微受点伤。就可以去敲晋北商帮的竹杠了,反正人家有的是钱。就当是共同富裕了嘛。 任凭杨凌再怎么挑逗,张公子始终就当杨凌是一只苍蝇,不为所动,不过他紧握的双手表示他的内心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 杨凌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笑着说道:“听说各位之前似乎有意抬高了一些价格,这让我很为难啊。” 杨凌说的事,大家都懂,一个个默不作声,还是苏华健出来打圆场道:“杨公子这话说得不对,我们都知道河北那里大旱,这粮食的价格稍微抬高一点,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来杨公子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这一点应该还是很清楚的。” 杨凌一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然后又笑着说道:“苏老板说的没错,咱们商人干的就是买低卖高的事情,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管这个叫做市场规律,谁也阻止不了的。所以我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江南的粮食很重要,但是也不能让各位吃亏嘛,各位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以尽管跟我说的,我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回答。” 吕老板冷笑着说道:“咱们江南得天独厚,土地肥沃,灾害极少,所以咱们江南向来每年都能输出很多粮食,尤其是国内每年都会出现灾害,都会想尽办法从江南买粮,这价格自然也就高了,这样算下来的话,每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杨公子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要我们放弃到手的银子,这未免也”后面的话吕老板没有说,只是咂了咂嘴。 “吕老板这话错了。”杨凌纠正道:“各位能够坐在这里,全都是因为各位是盐商,可也别忘了,这盐是国家专卖的,各位能够积攒下如此大的身家,可是全赖这盐的功劳,也是皇上的恩典,这个时候为皇上分忧,不是正好回报皇上的恩德吗?” “可是我们买盐引的钱,该缴的税款,一文钱都没有落下,我们兢兢业业的,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自然就是对皇上最大的报答了。” “吕老板真是好口才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怎么,杨公子想否认吗?” “不否认,不否认,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以德服人的,我呢也是个直性子,这样吧,只要各位承诺维持粮食价格的稳定,皇上愿意让各位涉足海贸这一块。”杨凌直接开价。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了,但是现在得到了杨凌的亲口承认,还是交头接耳地在讨论着,这时候又是吕老板站出来:“杨公子,这往东洋的海贸,一向都是鲁商在把持,而往南洋的路,是则是闽商的天下,我们这样贸然插足,恐怕不妥吧。” “对啊,这样贸然进去,肯定会引发大家的不安的,而且一种生意做的人越多,这利润就越稀薄,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懂的。皇上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是希望各位往西再走一点。” “往西?往天竺那里吗?杨公子,那里的商路不说有吐蕃和大理夹杂,而且同样有人走了。” “不,不,吕老板误会了,我说的这个西,可别天竺还要西多了,那里都是一个个的小国家,是大食分裂以后形成的,个个国家都很富饶,咱们的丝绸、瓷器、茶叶都是极为受欢迎的货物,而这些恰恰又是江南所盛产的,想必只要走一趟,获利何止百倍啊。”杨凌引诱道。 吕老板摇摇头说道:“杨公子说这西边还有如此多富饶的国家,可是我们谁都没见过,如何确定杨公子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杨公子说的是真的,这路途也是很远,可能一年还不能走完一趟,这大海茫茫的,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就算东洋和南洋这么近的距离,船毁人亡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走得越远,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机会就越大,到时候我们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呢?”杨凌笑着说道:“各位一直惦记着海贸的生意,都知道海贸的利润大,也知道别人可能发生船毁人亡的事情,就算真让你们走的是东洋和南洋,难道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吗?海贸之所以利润如此之大,无非就是它的高风险,财帛动人心啊,各位!” “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再踏足海贸了,现在咱们可以做别的生意嘛,利润不下海贸的,而且更安全,可以说是旱涝保收。” “哇塞,吕老板手里还有这么好的生意啊,赶快说来听一听啊,如果真的很好的,我也想入一股呢!”杨凌夸张地叫道。 “杨公子客气了,其实杨公子也已经在做了,就是银行。”吕老板笑着说道:“现在由我们扬州盐商和晋北商帮携手,再开一个银行,我相信一定很快就能开到各地去了,这样既方便了各地的百姓,也算是为皇上分忧了,不是吗?” “倒也是啊,听说扬州盐商和晋北商帮的各位一个一个都是富可敌国,倘若真的联手的话,相信不仅是中原大地上,就是连辽国都能出现银行,也不是什么痴人说梦了。富可敌国啊!”杨凌咂了咂嘴道:“真好!这同样也是皇上的想法呢!” 杨凌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富可敌国好是好,可是真要是做到了富可敌国,下场还能有好了去?这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人,可是到最后,一个个都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啊,连个香火都没有传下来。 张公子接过话茬说道:“杨公子这是说笑了,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皆是陛下的子民,到最后肯定是朝廷拿大头啊。” “就是不知道这大头是有多大呢,一成、两成还是三成?”杨凌问道:“各位可能不知道,这银行在朝堂上也是被讨论了很久,陛下定下的方略是,这银行的钱并不是陛下自己的,虽然这银行是陛下出资开办的,每年的结余,只有两成会成为内库的收入,而其余的八成则会作为国家的储备金,毕竟国家这么大,百姓这么多,哪里都需要用钱啊。哦,对了,我还忘了说的一点,那就是就算内库的那两成,必要的时候,也是要拿出来救急的。各位果然是为国分忧的典范啊,我觉得这银行开得挺好的,陛下何必这么辛苦呢,不如就把这银行交给各位来办好了,省心很多呢!如此,我就代天下百姓多谢各位的善心了!”杨凌说着起身郑重地作揖。 第二二五章女主角的演技 杨凌这话的意思很清楚了,那就是银行的钱根本落不到个人的口袋里。辛辛苦苦,承担着各种风险,结果到最后还没有利益,当真是为人民服务吗?听了杨凌的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是的,在张公子孜孜不倦的教导之下,这些人终于明白了这银行背后的利润到底有多大,可是杨凌的话也让他们明白,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再有第二家银行出现的,现在又不是什么乱世,各种起义揭竿而起,商人们可以拿着银子进行一次投资。成朝立国两百多年来,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皇帝也不是昏庸之辈,那么他们只能是选择低头。 吕老板还不甘心,说道:“生意而已,难道皇上还能下旨不让我们做生意吗?这跟与民夺利有何分别?” “啧啧!”杨凌咂着嘴嘲讽道:“我原以为吕老板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盐铁也是国家专卖,怎么不见你们出来说与民夺利啊?朝廷还一直禁止民间铸钱呢,钱也是国家重器,岂能容你们当作一般的货物?” “那晋北商帮的人还一直在从事放贷业务呢!”吕老板忽然化身猪队友,瞬间就把张公子给卖了。 “是吗?”杨凌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公子,问道:“张公子啊,这吕老板说的可是真的?” “呵呵!”张公子干笑道:“没有,没有,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只是手头的银两比较富裕。有些商业同仁银钱不凑手的时候,会来找我们帮忙周转一下。算不得放贷。”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沉吟道:“民间借贷其实也是一门挺大的生意,看着皇上日夜为钱烦恼,我这个做臣子的心里很是不安,回去我就要上书,必须收取税收,想必一定会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呢,张公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其实这话,杨凌根本就是用来吓那个张公子的。民间借贷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杨凌很清楚,那是地主阶级聚拢财富和土地的不二法门,整个成朝的统治阶级就是地主阶级,皇帝还是最大的地主,真要推出这样的措施,社会立刻就会动荡不安,只有慢慢地温水煮青蛙才能使社会安定不生乱。中国历史上三次最有名的变法,商鞅变法、熙宁变法、万历新政。第一个商鞅变法暂且不去说,后两种变法可是遭到了地主阶级的疯狂反扑的。 张公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明白杨凌说这话是真是假,真要是朝廷强行插手进晋北商帮的主营业务里。会是多么可怕的后果,我都不敢想。 杨凌站起来,拱拱手。笑道:“各位听了我这话,心底必然会有遗忘。没关系,各位可以慢慢想一想。我还要在扬手盘桓几日的。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还想再送各位一份大礼,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来,希望各位安心等待。现在呢,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我接着去游玩了啊,告辞!” 听了杨凌的这话,大家心底又是一喜,看来杨凌还有后招没有拿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该是怎么让杨凌拿出更多的好处出来了。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送杨凌“杨公子慢走!”然后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以为杨凌又迫不及待地去找苏晴岚,看向苏华健的眼神也变了。 那边苏晴岚自然也不会闲着,苏晴岚正在房间里痴痴傻傻地回味着上午那一幕的时候“小姐,那个杨公子的人来报,说是吕家公子又出门了,说什么现在该是小姐上场的时间了,婢子也不懂什么意思。”苏晴岚的贴身丫鬟在门口轻轻说道。 苏晴岚在房间里收回思绪,干搓了一把脸,回道:“我知道了,让他们等一等,我这就出来。” 吕公子下午出门纯粹是习惯性的,来扬州这几天,吕公子几乎天天都能遇到苏晴岚,虽然边上有一个人憎鬼厌的杨凌在地,但是这依然让吕公子兴奋不已,以为这是老天开眼了,可以让他天天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却完全没有想过这是人家刻意在等他。 天可怜见的,吕公子果然满心欢喜地再一次遇到了苏晴岚,而且更令人欣喜的是,那讨厌的杨凌居然没有出现,如此天赐良机,吕公子自然要抓住。 其实吕公子这几天也在检讨自己,为什么苏晴岚会那么讨厌自己,难道是因为平时变现得太过潇洒不羁,所以让苏晴岚有一种不安全感?想到这里,吕公子急忙收起自己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换上一副自认为正经无比的表情,缓步走向苏晴岚。 苏晴岚此时就坐在一边,眼睛直直地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 “苏小姐,你好啊!”吕公子走到苏晴岚面前,施礼道。 苏晴岚没有理他,依旧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吕公子见状,又赶忙再深情地呼唤了一声,好在这一次苏晴岚终于听到了,站起身来,回礼道:“吕公子!” 吕公子呵呵笑道:“苏小姐,这么巧啊,你也出来观湖吗?” 这才不是巧合呢,分明是那个姓杨的给你下的套,好吗?苏晴岚轻轻一笑:“嗯,这瘦西湖总是百看不厌,虽然同为西湖,我还是更喜欢咱们扬州的瘦西湖。” 吕公子明白苏晴岚话里的意思,就是告诉自己最讨厌杭州了,讨厌杭州为什么呀,答案自然不言自喻了。吕公子急忙拽了个文,说道:“苏小姐此话深得我心,我也喜欢咱们的瘦西湖,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喜欢水的人都聪明,就好像苏小姐一般。”吕公子给苏晴岚戴了一顶“聪明人”的帽子,顺便也夸了夸自己。 吕公子满怀希望地等着苏晴岚回夸自己呢,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让吕公子很是失望,再看向苏晴岚,苏晴岚又沉默了下去。 吕公子见机会难得,赶忙坐到了苏晴岚的身边,顿时一股幽香飘散而来,吕公子也算是青楼里的常客了,那些窑姐身上的香粉味道不知道闻了多少,却都没有苏晴岚身上的好闻,那淡淡的幽香,让吕公子沉醉不已,不能自拔。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吕公子细声细气地问道:“不知道苏小姐在想什么,如此沉迷。” “啊,没什么!”苏晴岚低下头去,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只怕我以后再也看不到这瘦西湖的美景了,我就是想再多看一会。” “这是为何?”吕公子心下一沉。 “唉!”苏晴岚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必吕公子也知道了,从京城来了一位杨凌杨公子,本来说是来谈生意的,我苏家自然是欢迎的,竭心尽力地尽好地主之谊。可是那杨公子表面上看上去还算正派,没想到他,他”苏晴岚说着眼睛就红了。 “他怎么了?”吕公子赶忙追问道:“可是那个姓杨的对苏小姐不敬?” “不敬也就算了,咱们身为商场中人,逢场作戏的事情也见得多了,没想到那杨公子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人物,竟然向我父亲提亲了,说是要我嫁给他,那杨公子家里已有一妻一妾,我又如何肯嫁他?没想到那杨公子居然以此为要挟,逼迫我父亲,说是只要我不嫁他,他就要我们苏家家破人亡。那杨公子的岳父乃是吏部侍郎,沈相国和庞太师都对他青眼有加,听说他和太子更是相交莫逆,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苏家又如何抵抗?为了家族计,我父亲已经决意将我嫁给他了。” 畜生啊,听了这话,吕公子的眼睛都红了,完全是嫉妒的。吕公子颤抖着问道:“那苏小姐愿意嫁给他吗?” “嫁与不嫁,又岂是我能决定得了的?”苏晴岚轻声说道:“我原以为有家族的庇佑,行走商场,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就算是终身不嫁,我也死而无憾了。可是没想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早知如今,当初还不如听了我父亲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嫁了,也好过现在为此烦恼。” 没错,没错,现在嫁也不晚啊,嫁给我,就可以不用嫁给那姓杨的了,我拼了命都会保护你的,吕公子在心底大声喊着。 苏晴岚忽然起身,说道:“多谢吕公子听我倾诉,吕公子请安坐,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我父亲就该急了。” 苏晴岚那眉毛下隐藏的风情,看得吕公子那是心旷神怡,吕公子站起来说道:“我送送你?” “不用了,左右扬州好像我的第二个家一样,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回来看一看。”说完就娉娉袅袅地走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苏晴岚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着正在失魂落魄的吕公子展颜一笑“吕公子,告辞!” 可惜啊,吕公子完全被苏晴岚的那个微笑给迷住了,完全没有听清苏晴岚说的话。 第二二六章我们单挑 人们常用玫瑰来比喻爱情,因为玫瑰很美,但是这美丽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坚硬的刺。吕公子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对苏晴岚的喜欢就是爱情,却忘了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正所谓流水落花春去也,不如找个青楼睡大觉。 带着满心的伤痛,天还没黑,吕公子就找了一家相熟的青楼喝花酒了,可是看着这身边的莺莺燕燕,吕公子满脑子却只有苏晴岚的身影,吕公子猛地灌了一杯酒下去,拍着桌子站起来,叫道:“姓杨的,有你没我!想要带走晴岚,也要问问你吕大爷答不答应!”吕公子这一叫,着实吓了周围的窑姐们一大跳,差点以为吕公子中了什么邪。 吕公子作为杨凌现在严密监视的人物,这一举一动自然都被人报告了,杨凌摸着下巴,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语道:“看不出苏晴岚那小妞的演技挺高超的,这么一会就勾得那姓吕的搓火了,看来应该有必要再添点柴火了,可惜没有铝热剂,不然那个烧起来就更来劲了。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苏晴岚背后没少说话我的坏话。” 傍晚的时候,苏华健回来了,笑着对杨凌说道:“杨公子果然厉害,今天下午这一席话又说得那些人不得不重新考虑事情的后果了。” 杨凌笑着摆摆手说道:“不是我厉害,实在是我身后站的那个人厉害,除非是想造反,否则谁敢跟皇上过不去啊。” “对,皇上自然是厉害的。但是如果没有杨公子的到来,他们也是领略不到的。所以杨公子那是居功至伟啊。”苏华健奉承道。 “苏老板,我这个人是个大俗人。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杨凌笑道。 “不然趁现在众人都开始重新考虑的时候,杨公子趁热打铁,早日将这笔生意定下来好了。”苏华健建议道:“这么拖下去,我总担心会夜长梦多。” “不急!”杨凌老神在在地笑着“我还没拿那个姓吕的一家当作礼物,现在就定下来,岂不是显得我很没诚意?墙头草的话,就应该再晾一晾他们,那他们知道这风究竟是往哪个风向刮的。战队问题可是很重要的。” 苏华健知道杨凌其实不仅是为了拿下吕家,重新划分盐商的份额,这同时也是在警告众人,毕竟人家手里还掌握着权力这个大杀器。 晚饭过后,杨凌追着苏晴岚问道:“苏小姐,你今天到底跟那个吕公子说了些什么啊,可把他刺激得不轻,在青楼里,当着很多窑姐。换个称呼好了,小姐的面,对我喊打喊杀的。” 这种话苏晴岚当然不会告诉杨凌了,只是调皮地看着杨凌。说道:“杨公子聪明绝顶,不知道能不能猜出来呢?” “哎呀,这个可就为难我了。”杨凌摸着下巴说道:“我又不再你身上撞什么监听装置。这我哪猜得到啊。不过,根据我看了这么些年小说的经验。你要么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要么就是他娘怀了我的孩子。” 苏晴岚红着脸啐道:“杨公子。你就不能想一些正经的事情吗?” “这哪里不正经了啊!”杨凌抱屈道:“这人体生理,可是很详细的一门科学呢!对了,苏小姐,看你的样子肯定没有学过这么科学吧,我肯定不介意的,要不咱们一起切磋切磋?”杨凌知道苏晴岚肯定不懂这话的意思,干脆就调戏调戏这小妞好了,一个人被调戏了,还完全不知情,这他吗才是境界啊。 可惜这个境界有些孤独,苏晴岚干脆连追问下去的意思都没有,甩给杨凌一个好看的后脑勺,就回房去了,害得杨凌很是受伤,这感觉就跟你正准备上个大号,好好爽一把的时候,却发现只放了几个屁,实质性的东西却怎么也下不来,这算怎么回事? 便秘了一整夜,杨凌的情绪不是很高,看着精神焕发、容光满面的苏晴岚,心里很不是滋味,杨凌对苏晴岚说道:“我昨晚又很仔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对那个吕公子说,他爹怀了我的孩子?” “怎么杨公子这一夜都在思考这一个问题吗?”苏晴岚取笑道。 “当然不是,我还思考了很多的,比如薛定谔的猫到底是死是活,谢尔顿最爱的那个人会不会不是艾米而是莱纳德,苹果手机要做到第几代才可以变成防身的棍子那么长。”杨凌看着满眼疑问的苏晴岚,心底总算平衡了一些,潇洒地一甩秀发“反正我思考的问题都是震古烁今的无聊,不然睡不着啊。” “虽然不明白杨公子说的什么,但是真的觉得很有趣呢!”苏晴岚看着杨凌,笑得前仰后合。 尼玛的,老子又不是郭德纲,长得有这么喜感吗? 今天的主旋律当然还是去找吕公子去秀恩爱,杨凌又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总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这表演会越来越浮夸的。恨不得抓着那吕公子的衣服,犯贱地叫道:“你他吗来打我啊,来杀我啊!”发现目标,一级战备,杨凌正准备照着昨天的样子,继续调戏苏晴岚的时候,苏晴岚忽然转换了一下角度,站在杨凌面前变得楚楚可怜,好像一只柔软的猫咪,让人心生怜意。苏晴岚的眼圈红了,肩膀还在一颤一颤的,喂,小姐,你到底流上几滴眼泪装点一下效果啊。 剧本不是这么走的啊,杨凌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吕公子忽然冲上来对着杨凌大吼道:“禽兽,放开苏小姐!” “禽兽?”杨凌错愕地指着自己问道:“吕公子你这是在骂我吧?你这不埋汰人吗?我一向都是禽兽不如的!” 吕公子被杨凌说得一窒,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凌,这才转过身去,温柔地问苏晴岚道:“苏小姐,是不是这个姓杨的,又向你提出了什么非礼的要求?没关系,你尽管说,我来保护你!” “非礼这个词应该不是这么用的吧?”杨凌好心地提醒道。 “要你管我!”吕公子对杨凌叫道:“姓杨的,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后离苏小姐远一点!” 杨凌看着今天极不寻常的吕公子,看来昨天苏晴岚对他刺激得很大啊,这可是好机会,自然要抓住了。杨凌笑眯眯地问道:“吕公子今天早上吃了些什么?一定是在茅房里吃的吧,啧啧,这胃口可真好!”“什么意思?”吕公子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怒视着杨凌:“姓杨的,你做人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杨凌指着吕公子的鼻子说道:“到底是谁过分,老子正跟苏小姐一起散步游玩呢,你算哪根葱,怎么没跟豆腐一起拌了呢?识相的,就赶快给我滚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怕你吗?姓杨的,别以为你去向苏伯父提亲就很了不起,只要有我吕飞扬在,你就休想能娶到苏小姐!”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以为你名字臭屁,老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老子爱娶谁就娶谁,你管得着吗?”杨凌忽然眼睛发直,问道:“你说我要娶她?” 杨凌这副见鬼了的表情,吕公子完全没有理会意思,还以为杨凌的意思是说娶苏晴岚是一个笑话呢。再加上一边的苏晴岚又适时地哭得更加厉害,这就更加坐实了吕公子的猜测。吕公子血气翻涌,指着杨凌大骂道:“姓杨的,你当苏小姐是什么人,岂是让你这样轻贱的?” 靠,苏晴岚这小妞,老子昨天就问你说了些什么,非不说,不知道拍戏之前要对词的吗?不过,这效果似乎也正是自己的要的,杨凌叉着腰,笑得嚣张无比:“吕大公子,你满京城的去打听打听,我杨凌是谁,我会娶她吗?不过就是随便随便玩弄一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好,有偷袭,杨凌心头一震,可惜晚了,苏晴岚已经把脚放在了杨凌的脚面上,然后死命地踩着。杨凌一边痛着,一边还要庆幸,幸亏老子关于高跟鞋的想法没有正式付诸行动,不然今天自己可就真的成残废了。 杨凌的脸庞在极度扭曲着,也激得吕公子的火气是止也止不住,吕公子气得大叫:“姓杨的,你欺人太甚!” “欺的就是你,怎么样,你咬我啊?”话虽是这么说,杨凌还是拉开了一点和吕公子的距离,这个时代可没有狂犬疫苗打。 “两位公子,你们不要吵了。”苏晴岚梨花带雨,对吕公子说道:“吕公子,多谢你的关心,怪只怪我的福薄,有些事情都是天注定的,躲也躲不掉的。” 苏晴岚的话好像火上浇油一般,吕公子大叫道:“姓杨的,是男人的话,我们单挑!” 单挑这种脑残的事情,老子傻了才去做呢,杨凌掏了掏耳朵,吹一口气道:“行啊,老子接下了,你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通知我,老子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想被人看笑话。”言下之意,吕公子就是杨凌眼中的笑话。 第二二七章围攻 “好!我来找地方。”吕公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找到地方我去通知你,明天我一定把你打趴在地上,咱们的新仇旧恨也应该算一算了。” “就你那怂样,老子都怀疑你会不会打架,别到时候被我打哭了,回去找你爹哭诉就行了。”杨凌不屑道。 吕公子冷哼一声,不理睬杨凌,转过头深情地对苏晴岚说道:“苏小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他把你带走,苏小姐的丈夫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人渣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凌看着吕公子远去的生意,回头对苏晴岚说道:“所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没想到吕公子对你还是挺深情的嘛。” 苏晴岚冷笑着说道:“流连青楼楚馆,为非作歹,欺凌弱小,我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可爱之处?” 你肯定还少说了一些话,还有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要人家单挑来定,这肯定不尊重你嘛。杨凌哈哈大笑:“好了,戏应该散场了,回去睡大觉了,有时候我真怕”杨凌还是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真怕什么?”苏晴岚追问道。 明知故问嘛,当然是怕假戏真做啊“真怕我这只脚不保啊,苏小姐,我的脚就快烂了,能不能请你高抬贵脚,放过它吧,它真的很脆弱的。”杨凌苦着脸道。 “噗嗤”一声,苏晴岚笑了出来:“谁让你轻贱于我的,这只是让你吃些苦头罢了。”说完又狠狠地踩了几脚。幸亏没有跺。 “演戏而已嘛,话赶话到了哪里。我有什么办法?”杨凌双手一摊。 苏晴岚白了一眼杨凌,抽回脚。带头往回走,杨凌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追着叫道:“喂,苏小姐,走慢点成吗?我现在可是个伤员,还是你亲自弄伤的,你就不能给予我一点人道关怀?” 杨凌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脚,一边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明天我要出去跟人单挑,你们记住,都给我抄上家伙。只要我一倒地,痛苦地大叫,就给我一拥而上,把那个混蛋给我拿下!” 护卫队长担心地说道:“杨公子,这样不好吧,在下奉命保护杨公子的安全,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无法向陛下和太子殿下复命啊。” “猪头啊,我这摆明就是一出戏嘛。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对方就是一个公子哥,真要单挑的话,指不定谁把谁给干趴下呢!”杨凌说道。 “万一对方凶性大发。拿了凶器怎么办?”护卫队长依旧很担心。 “这个问题的话,喂,二师兄你有什么看法没?”杨凌白了一眼一边的二师兄。 “放心。有我呢,我肯定不会让他有机会的。”二师兄自负地说道。 第二一早。苏晴岚亲自给杨凌送来战袍一套,是一套劲装。还他吗是黑色的,杨凌仔细摸索着衣服的质地,说道:“苏小姐,我出去单挑而已,又不是当飞贼,至于穿成这副模样吗?” “人靠衣服马靠鞍,干什么事自然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了,这可是我昨天挑了好久的,杨公子赶快穿给我看看是不是合身。”苏晴岚自顾自地说着。 “那好吧。”杨凌答应一声,一件一件地往下脱自己的衣服。 苏晴岚吓得大叫一声:“杨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不是你说让我穿给你看看的嘛,这衣服自然要把原来的衣服给脱掉,才好穿啊。” “可是你”苏晴岚红着脸跺脚道:“你还是回房里去穿了,再出来给我看好了。” 不多时,吕公子派人送来挑战书,看不出这形式上搞得还是挺有模有样的,杨凌穿着一身劲装,正无处装逼呢,看也没看,拍着桌子站起身来大骂道:“狗贼,居然还有脸上门,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杨凌带着气愤的神情,展开吕公子的挑战书,顿时又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这尼玛的满纸的狗爬字,让杨凌觉得分外亲切,赶忙叫来送信的人,问道:“这种挑战书,谁能认识?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家少爷到底约我在哪里的吧?” “那个,小的本来就是来带你去的,我家少爷说了,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这就出发吧。” “我说你一个下人,拽什么拽什么,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杨凌回头招呼一声:“二师兄,咱们走!” “那个我们家少爷说了,既然是单挑,自然不能再带别的人了。” “放屁,你家少爷还带了一个你呢,老子就带一个,怎么你了,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啊!”杨凌职责道。 “没有,没有!”那下人擦了擦汗,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好吧,就只准带这一个人啊。” “老子怕带多了人,吓都吓死他了,少废话,前面带路!” 这时候苏晴岚冲了进来,说道:“等一下,我也去。” “这不好吧?”那下人还没为难,杨凌先为难了“我这是去打架,属于很热血的运动,不适合你们女孩子观看,要不你还是回去盘盘帐得了。” 苏晴岚翻一个白眼,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秀脚。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带你去就是了,不带你这样的,每次都要踩我。我跟你说啊,我这可不是怕了你,实在是因为好男不跟女斗。”杨凌回头对那下人说道:“我就再带一个人,想必你家少爷见了苏小姐,一定会战斗力倍增的,省得被我一拳撂倒,那多没面子啊。” “是,是,”那下人连声答道:“我家少爷说了,欢迎苏小姐前去参观,一定要让苏小姐看看我家少爷把姓杨的踩在脚底下的英姿。” “会不会说人话?老子还在这呢,到底谁踩谁还不一定呢,走,前面给老子带路!”杨凌也被激出了火气。 吕公子挑选的地方在城外的小树林了,果然是个很僻静的场所,杨凌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吕公子,讥笑道:“原当你是个缩头乌龟,没想到还有这个胆量,也让老子对你高看了几分,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让你输得很难看,不然不是对不起我这一身行头?” “胡吹大气!我一会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吕公子很是不屑,又温柔地对苏晴岚说道:“苏小姐,这里一会要动手,这拳脚无眼的,苏小姐还是去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一会,我已经在里面备好了茶水点心,等我打赢了这个姓杨的,再过去与苏小姐说话。” 苏晴岚看了看杨凌,又看了看吕公子才笑着说道:“那好吧,只是希望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等苏晴岚一走,杨凌立刻摆出一副一代大侠黄飞鸿的起手式,招招手说道:“来啊,不是说要把我踩在脚底下吗?老子等你很久了!” 吕公子只是抱着双手,对着杨凌冷笑不已。 杨凌一看心里倒有些没底了,赶忙向二师兄的方向挪了一挪,轻声问道:“二师兄,你看一下,这混蛋该不是一个高手吧?你可要多注意啊。” “屁的高手,脚步虚浮,气息紊乱,跟他比起来,你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听了二师兄的这话,杨凌心中大定,却听到吕公子忽然一声呼啸,杨凌正奇怪的时候,从周围的树林草丛里不知道涌现出来多少人,粗粗估计一下,应该有差不多两三百人,一个个杀气腾腾地看着杨凌和二师兄。 杨凌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对吕公子叫道:“你这什么意思,不是说单挑的吗?带这么多人来,不是来当观众的吧?” “哼!跟你这种人单挑,我都怕脏了我的手。”吕公子讥笑道:“姓杨的,你先是在江宁折辱于我,又要抢走我心爱的女人,此仇不报,我何以为人?你别以为你人多,你就了不起,我现在人比你更多,更何况你今天还没带人来,你就等着受死吧,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后乖乖地跪在我面前求饶。” “卑鄙、下流、无耻败类!”杨凌一边骂着,一边躲到了二师兄的身后,悄悄地问道:“二师兄啊,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十个肯定是没问题的。” 杨凌咂了咂嘴,说道:“十个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你就不能再加几个?” “十五个,不能再多了。” “这也少了点吧,算了,你轻功好,还是把我先背到一棵树上,避避风头吧。” “轻功好,也只限我一个人,再加上你,我可办不到。” “废物,我平时的鸡腿都白给你吃了。” 吕公子看着杨凌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暗爽,冷笑一声,摆摆手叫一声:“动手!” 周围的人一听这命令,立刻向杨凌这边涌了过来,杨凌吓得惨叫一声,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不过几下功夫,就爬了上去。 二师兄看得目瞪口呆,上来埋怨道:“你不是会爬树吗?干嘛还要我背?” “废话,我是你老板,有些事能不能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你懂不懂?” 第二二八章吕公子完了 眼见杨凌上了树,吕公子气得在树下大叫道:“来人,上去几个人把他给我揪下来,谁先把他揪下来,我重重有赏!” “切!我怕你啊!”杨凌躲在了树上心中大定,朝着树底下的吕公子叫道:“混蛋,居然敢欺骗老子的感情,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的感情了,告诉你,你今天完了!” “姓杨的,你不是要跟我单挑吗?躲在树上算怎么回事啊,只要你自己承认自己是缩头乌龟,再给我磕三个响头,解除和苏小姐的婚约,我就答应放你一马,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吕公子仰头叫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白痴啊,你看看,有人能上树吗?”杨凌指着那些被二师兄打落下去的人叫道。上了树的杨凌,又有二师兄这样的高手在,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爬得上来。 吕公子气得哇哇直叫:“去给我找斧头来,把这棵鸟树给我砍了!姓杨的,我看你能在树上躲到什么时候!” “我干嘛要躲?”杨凌忽然笑了:“吕公子,做人不要太猖狂,我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哈哈!” 杨凌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因为他的人也已经赶到了“所有人给我听着,凡是看到的人,都别给我弄死,尤其是这位姓吕的公子。”杨凌发号施令道。 “姓杨的,你发癔症了吧?”吕公子嘲笑道。 “少爷,不好了,外面有人正在赶快来!”带路党屁颠屁颠地赶到吕公子的面前汇报。 “有人怕个鸟。那些捕快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们的人这么多。还要怕谁?”吕公子笑得很猖狂。 “不是啊,少爷。外面真的有很多人的,不比我们少!而且个个凶狠!” “屁的凶狠,难道还敢杀人不成?”吕公子不屑道。 “啊!”一个人忽然飞到了吕公子的脚下,惨叫着,只见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刀,正在吐血。吕公子不是没打过群架,但是如血淋淋的画面还是第一次看到,吕公子抬眼望去,正见杨凌忽然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在树枝桠上。嘲笑地看着自己:“早告诉你了,你玩不过我的,非不听,跟我比卑鄙无耻?你还是回学校再念几天书吧。” “保护杨大人!负隅顽抗者杀无赦!”队长大叫道。 顺时带起来了所有人的情绪“杀!”吕公子还在痴痴傻傻地发呆,那些人一见没有指示,总不能让人就这么砍吧,一个个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这些人都是吕公子临时雇来的地痞流氓。怎么可能打得过正规军?不一会,这些人一个个都被杀得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人人身上都挂着彩。实在逃不掉的,只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不知不觉,吕公子周围的人都变成了杨凌的人。将吕公子团团围住,杨凌从树上爬下来。走到吕公子面前,笑道:“怎么样。现在还要跟我单挑吗?” “姓杨的,有种咱们俩单挑!”吕公子嘶声叫道。 “我给过你机会啦,你不要,那我也没有办法。”杨凌说道:“你要是真的好好的跟我单挑一场,我或许还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可真是犯贱啊。” “你不也一样?”吕公子反唇相讥道:“姓杨的,你不也用这种卑鄙的办法,咱们俩也就是半斤八两而已。,有种你就放开我。” “早说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白痴的,怎么就不明白呢?”杨凌哀声叹气道:“所以说跟人讲道理真的不容易。好在,我也一向不怎么喜欢跟别人讲道理。” 杨凌吩咐道:“来人,把他的手脚都给我抓住,要是敢让他动一下,回头我就告诉俄二哥去。” “是!”立刻有人出来,牢牢地抓住吕公子的手脚。 “姓杨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吕公子真的有些怕了,颤抖地问道。 “单挑啊!你不是一直要跟我单挑的吗?看你这么可怜,我这个人又一向的怜贫惜弱,不可能不满足你这个小小的请求,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呢,刚才单挑的规矩是你定的,现在轮到我来定了,怎么样,吕公子,没意见吧?” 吕公子被抓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杨凌狞笑着走上前去,先是一脚就踹在了吕公子的肚子上“老子让你猖狂,让你把我逼到树上,让你看的洋相!” 杨凌一下一下地招呼在吕公子的身上,好在杨凌没有杀人的勇气,只是尽可能地给吕公子留下一点不可磨灭的伤痛。“你这混蛋,还挺抗揍的!”杨凌喘着粗气吩咐道:“行了,现在放开他吧,哎呀,可累死我了!” 被松开手脚的吕公子,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可恶的杨凌,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忽然鼓足最后的勇气,大叫一声,就要向杨凌扑去。 就吕公子所剩的那点力气,自然不可能再伤害到杨凌,事实上他连杨凌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就再次被杨凌的护卫给摁住了“大胆狂徒,居然意图行刺朝廷命官!” 吕老板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却又说不上为什么。虽然知道大部分的人被杨凌的一通话说得心底动摇,但是他仍然在尝试着做自己最后的努力。吕老板甩甩头,将那种感觉给甩开,打起精神,笑着说道:“各位,那杨凌说的肯定是假的,就说银行收入的八成要上缴国库,各位也是人,皇上也是人,凭良心说,又谁会看着自己的钱白白没了” 就在吕老板极力鼓动众人不要听杨凌的话的时候,自己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进来,在吕老板耳边小声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这个逆子!”吕老板骂一声,然后才说道:“我这里还有事,有什么事情你先去处理一下,随便拿点钱打发一下苦主就成了。” 管家苦着脸说道:“老爷,这次轮到咱们少爷成苦主了,刚才官府的人来说,少爷已经被收监了。” “什么?”吕老板这一惊一乍的,把在场的人给吓了一个半死。 震惊之余的吕老板再也没有什么心思谈生意了,赶忙一拱手,说道:“对不起诸位,家里忽然发生了一些事,需要先行离开,你们继续接着说,总而言之,那杨凌的话并不可信,我们还是要多为自己的子孙和家族考虑考虑。告辞!”说完就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跟着管家去了。 苏华健见吕老板这副样子,心知杨凌那边已经得手了,赶忙站起来笑着说道:“各位也辛苦了,现在吕会长又不在,不如就各自回家吧,相信这两天,吕会长就会下定决心了。” 吕老板急匆匆地往大牢里赶,一路上不断催促车夫加快速度,问管家道:“你说,这逆子到底又干了什么事,要被收监?我吕家虽然身为商贾之家,但是也算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这下子吕家的脸都被他丢了一个干净。” 管家硬着头皮回道:“官府的人只是来知会我们一声,其余的东西,任凭我们怎么问,也是不肯说,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事态严重,所以急忙去找老爷你。” 大牢的门口,此时守卫的人,已经被换成了杨凌的人,吕老板匆匆而来,刚准备进去,就被拦了下来,被呵斥了一声:“干什么的?现在这个大牢里关着朝廷钦犯,谁也不准进。” “这位官爷,我们家少爷一会一点误会,进了大牢,所以我家老爷来看一看他。我们家少爷绝对不是什么朝廷钦犯。”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 “居然试图行贿官差,这银子我们没收了!不过今天这大牢,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你们还是早点走吧,如果再在这里徘徊,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这种无耻的招数自然是杨凌想的,这种钱为什么不收?所以这些人都很感激杨凌,居然这个时候还不忘帮他们搞创收。 “嘿!”吕老板见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重重地剁了一下脚,扭头就走。 管家赶忙追上来问道:“老爷,现在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既然这里没法子,那咱们就直接去找知府大人,他平时没少拿我的,我还不信,他还能不给我一句准话?” 扬州知府姓周名平,生得很是富态,没办法,来到这天下一等一的好地方做官,想不富态也难。听说吕老板求见的时候,正愁得焦头烂额的周知府,本不准备见的,但是看在平时那么多孝敬的份上,还是让人将吕老板请到了后面会客室里。 看着匆匆而来的吕老板,州知府沉痛地起身说道:“吕老板,你要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吕公子,这次真的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一句话差点吓得吕老板心脏病发,嘶声吼道。 “不瞒吕老板,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你家吕公子,这次意图行刺朝廷命官,又被当场抓获,恐怕在劫难逃啊。” 第二二九章礼物开道 一听周知府的话,吕老板立刻感到脚下发软,颤抖着说道:“意图行刺朝廷命官?这怎么会,这个逆子啊,真是气死老夫了。” 周知府赶忙倒了一杯茶,送到吕老板面前:“吕老板,你也别太伤心,只要一天没有定罪,这事情总是有转机的。” 吕老板也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子上,说道:“知府大人,我是我家传的极品羊脂玉,求你帮帮忙,我想先见那逆子一面,问问事情的经过。” 周知府严重立刻露出贪婪的目光,最后还是一咬牙,又将那玉佩给推了回来,眼不见心不烦的“吕老板,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按说这件事,我没道理不帮,但是这一回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啊,请吕老板收回去吧。”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调动你一府之长?”吕老板好奇地问道。 周知府露出古怪的眼神,说道:“按理说,我的确是应该不怕他,人家也只是一个八品的芝麻绿豆官,但是架不住他身边的人亮出的是东宫亲卫军的腰牌,代表的是太子殿下,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真是邪了门了,东宫的人怎么会跑到我扬州来,居然事先一点都没有知会。” 一听是东宫的人,吕老板哪还有不清楚的事情,这分明是杨凌设的套啊,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乖乖地往里面跳,真是朽木不可雕。 吕老板又勉强和周知府说了几句话,这才出来。管家赶忙问道:“老爷,咱们现在可能去看望少爷了?” “现在不是去看这个逆子的时候。走,咱们去苏家的门上拜访去。你去备一点礼物,听说那个姓杨的很是好财货,尽量多备一点。” “是!”管家应一声,匆匆忙忙地去了。 “哈哈!吕会长可是我苏家的稀客啊,欢迎欢迎!”苏华健大笑着迎了出来,嗔怪道:“吕会长屈尊前来,怎么还在门口等着呢,请进请进!” 吕老板笑道:“难得来贵府做客,当然要等一等的。怕唐突了府上啊。” “哪里的话,吕会长是我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呢!快请进吧。”苏华健回头吩咐道:“去,将我仅剩的那些碧螺春拿出来,我要招待吕会长。” 吕老板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啊,闻言只是笑道:“这杨公子来扬州也有几天了,虽然我和他之间略有分歧,但是忝为地主,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真是罪过啊。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拜访杨公子的,不知道杨公子可在家。” “哎呀!”苏华健为难道:“杨公子刚刚被人行刺,受了惊吓,此刻刚请大夫开了静心宁神的药物。大夫吩咐杨公子要卧床静养。” “哎呀,如此我就更要去探望一番了,不然不是显得我扬州商人没有心意?请苏兄去通报一下吧。”吕老板将姿态放得很低。 “这个自然!吕会长请先去客厅奉茶。我去询问一下杨公子的意思。” “如此,就多谢苏兄了!”吕老板拱手。 此刻的杨凌心情正好。哪还有半分受了惊吓的样子,对苏晴岚关心地问道:“苏小姐。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多谢杨公子的关心,我没事!”苏晴岚浅浅笑着。 “没事就好,苏小姐果然是个巾帼英雄。”杨凌想了一想,一挑大拇指道:“苏小姐,你真是个汉子!” 苏晴岚没理杨凌的这句俏皮话,问道:“这次吕公子已经被拿下了,不知道杨公子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呢?” “我这也发愁呢,除了逼迫他老爹答应我的条件,我总得再掏点别的好处出来吧。不然岂不是对不起我身先士卒、以身犯险的英勇?”杨凌捏着鼻子道。 “不知道杨公子,准备要些什么好处呢?” 杨凌不理会苏晴岚,笑道:“皇上不希望培养了一个不听话的盐商,一边赚着朝廷的钱,一边去干跟朝廷和皇上作对的事情,所以这盐商自然不能让他们再这么干下去了。这下却是要恭喜苏家了,想必这盐商商会会长一职想必应该会由苏老板来担任了。” “多谢杨公子,我们苏家一定问朝廷尽心竭力!” 就在这时,苏华健也赶了过来,说道:“姓吕的来了,说是要你见见杨公子,不知道杨公子意下如何?” “见,自然要见,他儿子犯了错误,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上门来探望一下苦主的,争取一个宽大的处理。唉,这世界上的坑爹货怎么就这么多呢?幸亏我爹走得早,要不然我估计自己肯定也是一个坑爹货!”杨凌笑着问道:“对了,他带了多少礼物来,我的时间如此宝贵,这接见那是要按时收费的、” “杨公子放心,这回他带的礼物,大概够跟杨公子秉烛夜谈的了。”苏华健笑道。 “我的身家有这么低吗?”杨凌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杨公子,第一次来访,冒昧之处,多有海涵!”吕老板一进杨凌的房间,就连连请罪。 “哎呦!”杨凌包着跟一个做月子的女人一样,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吕老板,你来了,那个吓死我了,还是床上让我有点安全感,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吕老板多多见谅啊。” “杨公子受了惊吓,正应该静养,是我打扰了。”吕老板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那个逆子的不对,在此我要向杨公子赔罪,是我管教无方,致使他从小养成了如此无法无天的性格,现在铸此大错。” 杨凌大度地摆摆手说道:“吕老板啊,没事,没事,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是我这个人最是有法制精神的,绝对不会搞株连、连坐那一套的,吕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个错既然是吕公子犯的,自然不会牵连到你们吕家。” 一听杨凌这话,吕老板顿时脸色都白了,连连拱手:“杨公子,我这个儿子虽然不懂事,但是请杨公子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杨凌冷笑一声:“吕老板,我看你是前辈,所以不跟你计较,你去问问吕公子,他纠集两百个地痞流氓的时候,心里可是想着要放过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吕公子恐怕也否认不了吧?再说了,意图行刺朝廷命官,这件事如果就因为吕老板的求情,就这么轻轻揭过了,朝廷的律法何在?还是吕老板觉得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官,所以吕公子就可以肆意践踏我的权威?” 杨凌这一番话说得吕老板冷汗连连,这些可都是诛心的话语,吕老板哪敢承认啊,只能是一个劲地请罪:“杨公子,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杨凌翻一个身,露出困倦的神色,说道:“吕老板,我刚吃了药,有些困了,先睡了啊,恕不远送。” 吕老板还要再说,却被苏华健一把拉住,劝道:“吕会长,这杨公子确实累了,咱们还是先告辞吧,再打扰他的休息,就不好了。” 吕老板心中暗恨,这次算计自己的儿子,这姓苏的肯定也有份参与,只是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好对苏华健拱拱手道:“不瞒苏兄,我这逆子,算了,不多说了。只是我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爱胡闹了一点,原想着他这些年年岁渐长,也应该懂事了,却依旧如此不懂事,真真是气死我了!杨公子这边,还要请苏兄多多斡旋啊。” “吕会长哪里的话,飞扬那个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定然一时冲动才犯下的如此大错,杨公子这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吕会长你就放心吧!”苏华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却也坐实了吕公子的罪名。 出了苏家的门,吕老板又马不停蹄地再一次往大牢里赶,刚刚才送了杨凌这么多礼物,杨凌自然这点意思还是会表示的,这一次吕老板顺利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憋了一路火气的吕老板,本想发一通火,可是见到吕公子满身是伤,蜷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惹人爱的时候,还是发布出来,险些没憋出内伤。 “爹,爹,爹!”吕公子一见到自己老爹,再也顾不得自己满身的伤痛,爬着到牢门口,痛哭流涕道:“爹,都是那个姓杨的害我,我没有想过要行刺他啊,爹,你一定要救我啊,爹!我不想死啊,呜呜!” “闭嘴!”边上看守的人喝道:“纠集两百多人,没有追究你意图谋反,已经是杨大人的宽容了,你现在居然还不知悔改?想必你被我们还没被揍够吧?” 闻言,吕公子不自觉地缩了缩头,吕老板一听不禁怒气勃发,质问道:“你们凭什么动用私刑?” “动了又怎么样?”看守的人翻翻白眼:“我们身为东宫亲卫军,奉太子殿下之命,保护杨大人,要是杨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集体人头落地,别说是揍他一顿,就是当场格杀了他,我们也不会有事。”看守的人一副“你有本事咬我啊”的样子气得吕老板浑身哆嗦。 第二三零章吕公子的牢狱生活 被人挤兑成这样,吕老板这时候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放低了身段,恳求道:“犬子已经被抓了,不如放我进去看一眼他的伤势如何?” “这可是朝廷重犯,能让你们父子见一面已经是杨大人的宽容了,万一要是把你放进去,帮助犯人畏罪自杀算谁的?”守卫翻翻白眼,根本不鸟吕老板。 吕老板无奈,只得又从管家手里接过银子,递了过去:“我们父子只是见一面,如果真要是这个逆子犯了国法,自然全凭律法处置,请你多通融通融。” 守卫接过银子,放在手上颠了一颠,约莫这银子大概有好几十两呢,这才笑道:“当然,当然,我们杨大人市场教导我们这做人要温良恭俭让,以人为本,就算是犯人,只要一天没有定罪,他该享受的权利也是不能少的,你请进吧,不过我事先说好啊,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再晚的话,我们就要吃挂落了。” “一定,一定,多谢!”吕老板没口子的答应。 守卫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拎着银子去和别人分赃了,就这样的公子哥,再给他一个豹子胆,也没勇气自杀,刚才挤兑吕老板的话,纯粹就是杨凌教给他们搞创收的。 牢房里的湿气很重,杨凌坐过一回牢,知道牢里面是什么德性,吩咐人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就是怕吕公子的小身板吃不消,得了什么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杨凌只是想逼迫吕家就范,顺便打掉他们家的势。并不是想把吕家往绝路上逼,毕竟吕公子是吕家的唯一继承人。真要是搞死了,吕家散尽家财要报仇,杨凌也是防不胜防。 吕老板低头进了牢房,本想抽几个大耳光的,看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吕公子,还是心疼地又将手放了下来,恨恨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次咱们吕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爹,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那姓杨的心狠手辣,爹,我怕啊,万一他发起狠来,我就真的要死了。”吕公子哀求道。吕公子虽然看起来挺惨的的,其实也没受什么伤,也就是一开始在杨凌手底下吃了一些苦头,后来换守卫上来,那帮人下手都有分寸。就是将吕公子打得全身肿胀、青紫,真说什么伤,其实也没什么伤,所以吕公子哀求的语气还是挺有中气的。 吕老板将吕公子狠狠数落了一通。看着吕公子像一只鸵鸟一样,才放松了语气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好好的会跟那姓杨的发生冲突?” 吕公子只好将事情的原委给说了一遍。当然这件事因为苏晴岚的缘故是不会说的,只说那天在江宁被杨凌折辱。然后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就想着给杨凌一个教训。就是一般的打架,没想到杨凌会这么无耻,居然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吕公子极尽可能描绘出杨凌的卑鄙无耻,以及自己的冤屈,总而言之这件事都是杨凌的错,自己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吕老板还是很清楚的,有点蛮横霸道,那的确不假,真要说到行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真要有这份魄力,吕老板也老早放他出去历练去了,就跟苏晴岚一样,而不是继续圈在家里当一个纨绔养着。当然现在不是反思自己教育方式的时候,吕老板虽然恨圾了杨凌的卑鄙无耻,嘴上还是骂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你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会让那姓杨的抓到把柄吗?你不是不知道,你爹正在和那姓杨的打擂台,现在倒好,你这是把刀主动递给他,让他捅你爹啊。你真是气死我了,啊,有能耐了?居然找了二百多个人,你猪脑子啊,怎么不想想他是什么人,会甘心被你打吗?你看看外面的这些守卫,别说二百多个人,就是再多上一倍,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爹,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把我捞出去吧!”吕公子赶紧打住自己老爹的唠叨。 “救你!有时候真恨不得掐死你这个逆子!”吕老板虽然嘴上这么骂着,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你放心,你再熬几天,爹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吕老板又和自己的儿子说了一会话,就要回家,吕公子一把拉住,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老爹:“爹,你身上有吃的吗?我就快饿死了。” “你以为你爹还是小孩吗,身上还带着零嘴?”吕老板一听,压下去的火气“腾”的又窜了上来,问道:“怎么,那些人不给你吃的?” “给是给,可是就给半个粗面馒头,那玩意哪是人吃的东西啊,我一口都咽不下去。”吕公子指着角落里那个也是可怜兮兮的馒头说道。 “好了,你再委屈几天,这件事我会跟他们说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待在牢里,仔细反省反省自己,你看看那姓杨的,还有苏家的丫头,哪个比你年纪大的?人家一个个有心计、有手段,你跟他们一比,你就不觉得惭愧吗?”吕老板说着说着又绕了回来。 “是,爹!”吕公子也只好像一只小猫一样乖乖听自己最不喜欢的唠叨。 吕老板出牢房的时候,守卫笑道:“吕老板还是挺守时的啊,正准备提醒你,这一刻钟到了,吕老板就自己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们对待犯人的方式,很有那个,对,国际人道主义精神?要是吕老板觉得好,也可以进来坐一坐的,我们保证一视同仁。” 看着守卫嘲弄的眼神,吕老板说道:“那个,犬子到现在,粒米未进,是不是劳烦给他送一些吃的?” “哎呦,这个可不能怪我,我们给了他吃的,是他自己不吃的,还说那是给狗吃的,这不是埋汰人吗?我们这些兄弟,被典军大人操练的时候,有时候几天都不一定吃上那玩意呢!什么意思?骂我们是狗?”一说到这个,守卫就忍不住怒气。 “犬子口无遮拦的,各位莫怪。”吕老板赶紧赔罪,说道:“只是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能不能请各位重新给他送一点别的?” “行吧,既然吕老板都这么说了,杨大人又一直嘱咐我们,不能虐待犯人,我一会就重新给他上一点吃食。” “如此就多谢了!”吕老板长揖一礼,就出了大牢的门。 看着吕老板远去的背影,守卫的嘴角扬起一道笑容,回头对外面的同伴大声招呼道:“兄弟们,给吕公子备一点好吃食,省得说我们虐待他。” 吕公子警惕地看着别人,以为自己又要倒霉,大声叫道:“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吃的了!” “真是犯贱!”守卫轻蔑的飘了一个白眼,顿时让吕公子羞愧难当。 很显然,守卫这一次是不准备折腾吕公子了,不一会吕公子就见守卫们端着大碗小碗的进了门,还是有干有稀,有荤有素,就连洗脸的水和毛巾都准备好了。 “这些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吕公子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怎么样,吕公子,咱们杨大人对吕公子够意思吧?”守卫笑道。 “够,够,够!”吕公子连连点头,冲到栏杆边上,就要去抓那些吃食。 “唉”守卫忽然将那些东西往后挪了一挪。 “你们什么意”吕公子刚想发火,忽然醒悟到自己还是人家的阶下囚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赶忙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守卫,温柔地问道:“各位大哥,还有别的事情吗?” “吕公子,别生气嘛,这要吃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一碗凉水五贯,开水一两,要下茶叶的话,再加五贯。吃饭一餐一两,咸菜窝头糙米饭!要想吃好的也可以,加钱!一个素菜五贯一个荤菜一两!此外,吕公子要是觉得睡得不舒服的话,我们这还提供被褥,这一床被子五两,一根毛巾一两,一盆洗脸水二两,一根蜡烛五贯。”守卫一一报着价码,笑道:“杨大人说了,市场经济,本着你情我愿的自由交易原则,吕公子可以选择不要的。” “这么黑?”不过吕公子那一身娇生惯养的肉,哪吃得消牢里的这些啊,最后也只好忍痛都要了,反正都是花老爹的钱,不心疼! 看着吃得欢实的吕公子,守卫们都笑了,这些可都是钱啊,杨凌说了,大家跟着他出来辛苦了,这其中捞到的油水,全部都分给所有人,就当是出差补助了,这帮守卫恨不得关上吕公子一辈子,掏干他家的家底呢。 “吕公子,吃完了吧?麻烦把这张欠条给签了吧。”守卫看着吕公子吃完了面前的东西,递上一张薄薄的纸。 吕公子看也看,就拿过毛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守卫将上面的墨迹吹干,又笑道:“吕公子要是觉得无聊的话,还可以看一看书,一本五贯,也可以找个戏子听戏,一次十两,要是觉得孤枕难眠,这窑姐也不是不可以找的,价钱好商量。吕公子,怎么样,来一发?” 第二三一章低头 吕老板铁青着脸回了自己的家,下人们也知道自家少爷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吕老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仔细思考着救儿子的对策。 “老爷!忙到现在饭也吃,还是吃一点吧。”管家兢兢业业地送来了食物。 “唉!”吕老板叹一口气道:“现在哪还有心思吃得下啊。” “这人是铁饭是钢,这老爷也是再倒下了,这少爷又要吃更多的苦了。”管家一边劝着,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家老爷的脸色,才问道:“老爷可想到了怎么救少爷了吗?” “现在那个姓杨的摆明了就是来针对我的,可叹那个逆子居然全然无知。”吕老板再叹一口气,感叹道:“那姓杨的,还有苏家的丫头,年纪都不大,却是一个比一个人精。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对那个姓杨的低头了,希望经此一事之后,飞扬他也能长大一些。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是!”管家答应一声,又补充道:“老爷,这饭还是要吃的啊。”这才轻轻带上了房门。 静下心来的吕老板真的也感到饿了,拿起筷子,放在桌子上顿了一顿,正准备吃饭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吕老板语气不耐地说道:“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的吗?” “是,老爷!只是张公子说有事要求见老爷!”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样啊,请张公子进来吧。” 门被推开,张公子从外面进来。老远就拱手道:“吕世叔,小侄这次前来。是特意来辞行的。” “贤侄这话怎么说,可是家里招待不周?”吕老板愕然地问道。 “小侄已经听说了吕兄弟的事情了。想必世叔现在也无暇他顾,而且以我们对那杨凌的了解,这次有备而来,必然是为了逼迫世叔低头。”张公子一点一点地说道:“我们两家交好,出了这样的事,当然是希望吕兄弟一切平安,如果我再留在这里,恐怕不利世叔和杨凌的谈判,所以小侄特来辞行。” “唉。真是难为贤侄了,家门不幸,出了那样的忤逆子,我现在心如乱麻,多有慢待,还请贤侄原谅啊。”吕老板诚恳地道歉。 “世叔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张公子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杨凌这次所图甚大,恐怕不会轻易就此罢休。所以他要是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以小侄的看法。还是答应下来为好。以世叔的本事,再等吕兄弟历练几年,想必吕家还会是哪个吕家的。总之,我们晋北商帮会一直是吕家的朋友。必要的时候,只要世叔说话,能帮得上手的地方。我们决不推辞。” 听了张公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吕老板反而心头一震。就在不久之前,还把自己当作长辈一样百般讨好。没想到现在居然语出威胁。吕老板也算是混迹大半辈子的人了,脸色只是淡淡的,装作感激地说道:“如此就多谢贤侄了!” 等张公子出了门,深吸一口气,撇撇嘴,自嘲地笑了,感到有些失望,本来随着杨凌的出现,这件事成功的希望就不怎么大,那杨凌说过的,不过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真是至理啊,就吕飞扬那张性格,吕家有一天迟早也毁在他的手上。杨凌,这一次又是你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晋北商帮现在会蛰伏,等到我们一鸣惊人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到时候你辛辛苦苦赚下的产业都会是我们的,当然还有你的女人,哈哈! 苏家内,杨凌心情大好,虽然姓吕的到现在还没有就范,但是吕公子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杨凌才不会相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送上审判台呢,这些其实都是迟早的问题。而且杨凌巴不得再多关几天吕公子呢,还能帮手下的那帮人赚点外快呢。 “苏老板,这一杯是敬你的,想必以后这苏家就是盐商商会的会长了。”杨凌举杯相邀。 苏华健也举杯和杨凌碰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这次多亏了杨公子的妙计,否则以我对那姓吕的了解,必然还要死扛着,这其中就颇费周折了啊。” “哪里的话,我顶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出力的还是苏小姐啊,苏小姐国色天香,演技出众,这才能轻易把那吕公子拿下。依我看,就苏小姐这样的,如果混娱乐圈的话,肯定大有可为啊,说不定捧回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呢。”杨凌赞道。 “什么圈?”苏晴岚不解地问道:“是不是杨公子又准备开拓什么新的产业,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我苏家能不能也在里面插上一脚呢?” “当然欢迎了,我的本意就是等我京城那个改造工程完成以后,修建一个大剧院,给我家里那位玩票用的,顺便也丰富一下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本来就需要百家争鸣的事,自然越多的人参与进来越好了。” “杨公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呢,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苏晴岚笑道。 “我这个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这脑子好使,见识过的东西多了一点而已。”杨凌随口解释道。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杨公子有些作为,就连我这个行了万里路的人都是钦佩不已,真想知道杨公子这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啊。杨公子,你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产业要发展,一定要带上我们啊,想必这财源也是滚滚而来了。”苏华健也笑着拍着马屁。 “哈哈,自然,自然,”杨凌仰头大笑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托了我身后那些大人的福气,要不然凭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办到啊,只要我们紧密团结在以皇帝陛下为核心的领导圈子周围,这钱自然有的赚的。” “这个自然,我们苏家一向都是忠君的!”苏华健点头道。 一夜尽欢,杨凌还在床上睡大觉的时候,有人来报,吕老板又来了,杨凌坐在床边,脑子里有些乱,本想不见的,想想还是算了,欺人太甚也要有个度,想必他一定想通了,还是趁热打铁好了,别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就是了,吩咐道:“让他等一会,就说我一会就到。” 杨凌穿好了衣服,匆匆赶到了前面客厅,吕老板正有苏华健陪着在一起说话呢,一个是满脸的愁云惨雾,一个是满面红光,这吕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有些酸溜溜的,苏华健现在已经胜利了一半,自然不在乎他再说些什么酸话,都是哈哈一笑带过,显示自己的大度。 看着杨凌顶着熊猫眼进来,苏华健站起身来,说道:“我这手头还有一些杂务,两位慢慢聊,吕会长,我刚得了一坛好酒,是杨公子送给我的五粮液的两年陈酿,千金不换的好酒啊,今天中午一定不要走,到时候咱们哥俩可要好好喝一杯啊。” “不了,我和杨公子谈完事情,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能陪苏兄喝酒了,敬请见谅啊。”吕老板心里恨得要死,让老子喝你的庆功酒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为吕会长留着那一坛好酒。”苏华健又转过头对杨凌笑道:“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好酒,恐怕留不到那些时候了,杨公子可要多送我几坛啊。” “哪里的话,不过是几坛酒而已,等我回了京城,就让他们送到苏家商号里,保证苏老板天天都能喝到好酒。”杨凌微笑着。 等送走了苏华健,杨凌看着同样顶着熊猫眼的吕老板,笑问道:“吕老板一大清早地就过来,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吕老板不理杨凌揶揄的语气,拱拱手说道:“打扰了杨公子的清梦,真是过意不去。只是犬子还在牢里关着,我寝室难忘。此次事情皆是犬子的错,昨天我已经狠狠地说过他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恳请杨公子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这可是很严重的刑事案件,咱们私下何解不妥吧?”杨凌矫情道。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杨公子愿意高抬贵手,犬子自然能够得到一条生路。”吕老板看了看杨凌的神色,咬咬牙说道:“为了安抚杨公子受到的惊吓,我们愿意另外赔偿杨公子一笔钱,给杨公子压惊。” “哦,这样啊,不过我的精神损失费可是不便宜的哦!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了?”杨凌淡淡地说道。 “只要杨公子愿意高抬贵手,我吕家愿意出三十万两银子,不知道杨公子可还满意?”吕老板问道。 “唉,我这两天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失眠健忘,好些原本涌现出来的念头,又忽然不见了。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做的生意都是别人不做的,里面的利润可是很大的,这些精神损失费,啧啧,吕老板不觉得少了一点吗?” “啊,还少?”吕老板惊讶道,可是这一次自己是来低头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杨公子想要多少,我一定答应。” 第二三二章出狱的代价 杨凌不满地看着吕老板质问道:“你这是看不起我?” 吕老板愕然道:“杨公子何处此言?在下绝对没有此意?” “那你怎么张口闭口的都是多少钱?”杨凌翻着白眼:“你还说不是看不起我?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我,侮辱我的智慧,侮辱我想出来的点子,我那些点子可都是无价的。” “那”吕老板赶忙擦了擦汗,说道:“杨公子千万不要误会,那杨公子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犬子?” “这话就不对了啊,什么叫我放过吕公子,明明是吕公子不肯放过我,我才奋起反抗的,请吕老板注意自己的言辞,小心回头上紫宸殿打官司的时候,我再多告吕老板一条诽谤罪哦!”杨凌东拉西扯的,好像猫玩老鼠一样。 “是,是,是!”苏老板没口子的答应:“那我们应该怎么才能赔偿杨公子你的损失呢?” “这才对嘛!”杨凌点点头笑道:“出事之前,我还跟苏小姐炫耀的,说我要找到了一条财路,每年最起码有好几十万两银子的进项,没想到被吕公子这么一吓,我现在居然全然不记得我到底想过什么点子了,你说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那个,或许再想一想,又有了呢?”吕老板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杨凌这一次肯定要自己大放血了,赶忙争取道。 “不是我说你啊,吕老板,你以为这点子就跟那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立马又能再长一茬出来。这玩意怎么说呢,就跟你青春一样。错过就不再了。吕老板,你难道还认为你现在很青春吗,是不是特别怀念你自己年轻的时候,恨不得重新找一个妻子,重新生一个儿子?” 杨凌一点一点地诱导着。 “杨公子,恕我愚钝,不知道杨公子究竟要什么样的赔偿呢?”吕老板赶紧问道,再被杨凌这么说下去,非得带沟里去不可。 “既然是吕公子害我没了一个产业。我这个人也很公平的,只要吕家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转让一项给我,那么这件事我就当被蚊子咬了一下,回头我还能跟吕公子一起喝一杯酒,探讨一下,以后要是再单挑,遵守规矩的重要性。”杨凌龇着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 “那个寒家可没有一年能有几十万两银子进项的产业,要不我用几项产业合起来。估计能凑足,杨公子,你看这样可以吗?”吕老板商量道。 “吕老板这还是看不起我嘛!”杨凌一瞪眼道:“我说了只要一项,那就是一项。绝对不会多要你的,我看着那么像占别人便宜的人吗?再说了,回头让那帮子御史知道了。又要弹劾我了,太子偷偷地告诉我。那些弹劾我的奏折,要是点了烧。都够他东宫里冬天取暖了。就为这些,皇上已经把我这一辈子的俸禄都罚了个精光,你还想让皇上把我未来儿子女婿的俸禄都罚个精光?家里要是解不开锅,难道让他们千里迢迢地到你们吕家蹭饭吗?”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占这么大的便宜,还说得自己很委屈一样,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腹诽归腹诽,吕老板还是为难地说道:“那个寒家真没有这样的产业啊。” “吕老板就是这么谦虚!”杨凌拍了一下吕老板的肩膀,笑得很淫荡“好了,好了,既然吕老板都这么说了,让我也再让一步好了。” “请杨公子明示!” “虽然吕家的主营产业的确也达不到我的要求,但是我这个人一向都认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既然这样那我就吃点亏好了,接手吕家的食盐生意好了。”杨凌挑明道。 “什么?”吕老板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被杨凌无耻的敲诈给吓了一跳,一下子跳得老高。 杨凌看着好像刺猬一样的吕老板,笑道:“怎么样,吕老板一定是被我的慷慨大方给惊到了,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加通情达理的人了?” “这个,这个”吕老板看着杨凌不善的眼光,还是放软了语气说道:“这个很不妥啊,咱们家的生意那是祖传的,要是在我手上丢了,我死后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生了一个刺客、逆贼,我也没觉得吕老板可以和列祖列宗交待的。”杨凌一句话,又把吕老板给噎了个半死。 吕老板又转了几个圈,坚定地说道:“不行,杨公子别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唯独这条我不能答应,请杨公子考虑一些别的条件吧。”吕老板很清楚,自己吕家就是靠食盐起家的,没有了根本的食盐,虽然暂时还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时间一长,吕家就会像无根之木一样,很快就被冲进水里,等自己死后能保持一个小康都悬。 “这样啊,那就算了,那还是等这律法来处置吕公子吧。”杨凌无所谓道。 “是啊,还是让大成律法来审判犬子吧,相信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一定能明察是非的,而且犬子本来就是被人陷害的,我也觉得那个对犬子才是最好的处置结果。”吕老板露出隐隐的威胁,拱拱手,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吕老板慢走,我还有一件事商量,不知吕老板可能再等一等?”杨凌挽留道。 吕老板本来就不是真心想走,一听杨凌这话,自然顺水推舟地留了下来,傲娇道:“不知道杨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其实我还是挺忙的。” “其实也没什么事。”杨凌害羞地笑了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唉,想必吕老板一定知道,太子殿下那是我的结拜大哥。这不,一听说我要下江南,让我每两天给他写一份信,用金牌脚递送回去,这不我刚把今天的信写好了。可是我我这个人念书的时候,没有好好念,那些字写得难看不说,错别字也多,要不吕老板帮我指点指点,看一看行文里面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虽然太子殿下不会介意,但是做人嘛,总归要是追求精益求精的。”金牌脚递就相当于现代的加密卫星电话了。 “杨公子,我也只是粗通文墨,恐怕爱莫能助。” “这样啊,那行吧,我念给你听听,看看这语句通不通顺吧!”杨凌说完也不等吕老板表示什么意见,就从信封里掏出信来,声情并茂地念道:“啊,我亲爱的大哥啊,又是两天没给你写信了,做三弟的实在是挂念你啊,你还好吗?不管了,你是太子,你当然好啦,可是你三弟我就惨了,居然有人丧心病狂地纠集了两百多个刺客,想要刺杀我,多亏大哥有先见之明,派了两百多个东宫亲卫军给我,有了他们的保护,我才勉强活了下来,要不我就得躺在棺材里去见你了。我这两天老是睡不着,就怕万一,我人杀了,可怎么办啊。大哥啊,看在咱们一起上学,一起喝酒的份上,要是我死了,你可千万要给我打造一具金丝楠木棺材啊,你弟妹你也要好好对待,别让她吃了亏去。至于报仇的事,你就别想了,对方势力很大,好像是江南第一家,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的” 前面的话,吕老板还能耐着性子听一听,这后面的话,却是听得自己冷汗连连,赶忙哀求道:“行了,杨公子不要念了!” “我这还没念完了呢,”杨凌不高兴地摆摆手,继续自顾自地念道:“那个人说了,别说是太子,就算是皇上陛下,要是惹得他家不高兴了,也能揭竿造反,自己当一当这个皇帝。大哥,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可千万要念着三弟我的好啊”“杨公子,求你了,求你了!别再念了,我答应,我都答应!”吕老板带着哭腔叫道。 “不知道吕老板要答应我什么?”杨凌收起信纸,掏了掏耳朵问道。 “我答应将吕家的食盐产业送给杨公子,来赔偿杨公子的损失!”吕老板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的手掌里,痛苦地说道。 “早这样不就行了?”杨凌还埋怨道:“要知道吕老板答应地这么爽快,我哪还要费什么心思,写这什么劳什子的信啊,看来我又得重写一封了。” 在和杨凌去了盐务衙门办理了交接手续之后,吕老板带着人去迎接在牢里似乎有些乐不思蜀的吕公子。 “吕公子,似乎令尊已经和咱们杨大人和解了,你现在可以出狱了。”守卫笑着说道。 “真的?哈哈!我就知道我爹有办法!”吕公子跳下自己“舒适”的床,大笑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难道这点服务你们也不肯做吗?小心我扣你们的钱!” 等欢天喜地的吕公子见到自己老爹的时候,父子两个忍不住热泪盈眶,抱头痛哭,还没表达完情绪呢,吕老板扶起自己的儿子,然后一个大耳光子抽了吕公子一个青光灿烂“逆子!咱们吕家都败在了你的手上,回头咱们父子俩都没有脸葬进祖坟里!”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吕公子被抽的有些犯楞,赶忙追上自己的老爹,准备问个清楚,却不想一把被守卫抓住,守卫笑道:“吕公子,这是今天刚刚产生的费用,麻烦你签一下,回头兄弟们好去贵府取钱。” 第二三三章结束 杨凌和吕老板去盐务衙门办理置换手续的事,当然瞒不过有心人,大家一边心里高兴着,一边也在警惕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贱人没有下限啊。作为这些人的主营业务,他们当然明白食盐的贩卖对于自己有多重要,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把这项生意送给别人呢,除非那个人是傻子,很显然吕老板不是那种傻子,那就是杨凌抓住了吕老板的痛脚,才能一击致命,今天可以这样对吕老板,那么明天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自己。 当杨凌将所有的盐商再次召集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杨凌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就是这个人将盐商的领头羊给掀了下去,那脸上淡淡的笑,怎么看,怎么阴险。 要是杨凌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冲上去揪住对方的衣服,然后狠狠地蹂躏他,什么眼神,如此纯良无辜的笑容,居然被说是阴险,这跟老子平常的风格搭配吗?杨凌环顾一圈,见所有的盐商都楞楞地看着自己,骚包地甩了甩头发,两手虚压,笑着说道:“各位老板请坐,今天请大家来呢,是有点事情要商量的。” “请杨公子吩咐!”所有人拱手。 “吩咐可不敢当!”杨凌谦虚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了,吕老板跟我一见如故,哭着喊着要将他名下的食盐生意转给我,我这个人呢,脸皮薄,挨不过对方的热情相邀,所以就勉为其难地接了下来。但是大家也知道我的重心也不在这上面,这食盐上的买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还是让熟悉的人做好了。我呢也乐得清闲。” “不知道杨公子这件事可定下了章程?”有人拱手问道。 “我这个人很懒,也没定下上面章程,反正就是我手里的这点盐引现在都由苏老板接手。”杨凌指着苏华健说道:“不过这做生意嘛,还是有风险的,虽然苏老板准备一力承包下来,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让他家承担所有的风险,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分担这个风险,当然呢,这全是自愿的原则。要是有人不下想的话,我也绝对不勉强。” 不想的是傻子,如果说这个时代还有一个生意是稳赚不赔的,那就是盐了,杨凌现在等于将原来最大的一块蛋糕重新送到自己的嘴边,虽然可能分一分,到自己嘴里的剩不下多少,但是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啊“大家都是同仁。怎么好意思让苏老板一人承担这样的风险呢,我们自然是要帮手的。”众人七嘴八舌道。 “各位果然担得起仁义两个字啊,”杨凌笑着夸一句道:“这具体每个人分多少,请各位一会和苏老板自行商量。不过这价钱方面嘛,自然不会让各位吃亏的,是你们平时盐引价格上再加一成。各位可有意见?” 众人心下一盘算,这利润依旧很大。自然没口子答应道:“没意见,没意见。杨公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杨凌等众人将那块蛋糕吃了下去,才说道:“我今天来呢,主要还是为了大家做海贸这件事情,不知道各位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自然,我们相信杨公子的目光,愿意去这西洋闯荡闯荡。”众人这个时候自然也是答应了。 “这下西洋的事,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啊。”杨凌补充道:“不过呢,我这还有一点小小的请求。” “杨公子请说,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厢军大家想必也清楚是些什么货色,这打仗呢,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这干活还算是一把好手,皇上有意裁减江南这边厢军的数量,所以希望大家到时候招募水手的话,最起码有一半数量要是这些被裁减的厢军。” 一听杨凌的这个条件,商人职业性的算计心思又开始发作了,思考着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想来想去,也猜不透要这么做的用意,最后只好答应下来,毕竟自己也不算亏。 杨凌这个时候又丢了一颗大枣出来,说道:“这海贸的风险呢很大,除了风高浪急以外,这有那些神出鬼没的海盗,所以陛下同意再派水师的两艘船跟着各位一起去,各位所要承担的只是这两艘船的补给,想必各位一定会答应的吧,放心,这两艘船的人,绝对不是糊弄事的厢军,都是禁军。” “如此一来,就多谢杨公子了。” “客气,客气!”杨凌笑道:“其实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拜托各位呢!” “请杨公子吩咐,我们能办到的,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赴汤蹈火就过了,各位都是千金之躯,我可请不起各位去赴汤蹈火。”杨凌说道:“这江南是天下最繁华的所在,这银行自然也是要来这里开分行的,本来呢,我是准备在天下各省的省府各开一间,这样慢慢来的,不过呢,这江南不同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这分行会优先在江南开设,而且一开就是两家,江宁和扬州各一家,希望到时候各位一定要踊跃捧场啊。要是各位手头不便的时候,这利息也是好商量的。” “自然,自然!”众人都口不对心地应了下来。 杨凌哪会让他们这么虚应其事啊,说道:“苏老板已经在我们银行里存了一年的定期,想必各位一定也会是很慷慨的。” 众人不满地看向苏华健,暗自埋怨他为了讨好杨凌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苏华健心中叫屈,这些都是自己宝贝女儿干的呀。杨凌看着这帮无声交流的人,笑道:“各位何必担心了,这钱只是存在咱们银行里,各位要是想支用,随时可以支取的,相信各位用了咱们银行的服务之后,一定会爱上它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帮人也清楚,这钱皇帝估计不会明抢,但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支用,就好像保证金一样。 当所有东西都被白纸黑字的记录下来的时候,杨凌看着上面一个个鲜红的手印,满意地笑了,不容易啊,这趟下江南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杨凌吩咐上茶,先举了起来,笑道:“生意谈得这么顺利,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还剩下的一些事情,各位可以找苏老板商量。” 门外,苏晴岚已经在等着了,见到杨凌出来,笑着问道:“不知道杨公子这么匆忙地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啊,就是逛街啊!”“逛街?”苏晴岚疑惑地问道。 貌似这个词用得有些暧昧啊,这小妞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怎么比我还不正经?杨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个生意也谈好了,我就要回去了,难得下江南一次,不得买点土特产回去啊?” “杨公子何必费这个事呢,只要和我们说一声,自然会帮杨公子安排地妥妥当当的。” “不能这么算的,礼物的话当然要我自己亲自挑选的,这样才显得比较有诚意嘛!” “看来杨公子一定是思念远方的佳人了!”苏晴岚捂嘴轻笑道。 “是啊!的确有点想了!”杨凌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云彩,眼神深邃,像是无比怀念。太他吗想了,再这么下去,难道让老子再少一条内裤? 苏晴岚看着杨凌悠然神往的表情,却不知道杨凌肚子的里龌龊,还以为杨凌是多么想念自己的家人呢。这个时代,感情表达比较含蓄,明明心里想的要死,还得喊喊“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口号,像杨凌这样能够直接表达自己情感的人,而且如此的理所应当,苏晴岚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上,杨凌翻来覆去挑了好一会,终于挑了一把精巧的桃木小梳“苏小姐家财万贯,想必一定有数不清的首饰,一定都是名贵异常,这把梳子虽然便宜,但是也是代表我的一番心意,请苏小姐千万不要推辞啊。” 杨凌说着就把那梳子插在了苏晴岚的发髻上,看了又看,啧啧赞叹道:“苏小姐国色天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梳子,居然戴出了别样的韵味。我觉得苏小姐以后可以不用戴银簪了,那个太危险了。我听说有个岛上的女人,就喜欢在头上戴梳子,原本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美人,最简单的首饰也能戴出最美的气质。” 苏晴岚被杨凌衷心的赞美给夸得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去,做害羞状。有心想去拿掉,可是手却好像有几千重,怎么也举不起来,难道要她自己告诉杨凌,这个送梳子有私订终身,代表一辈子都要纠缠到老,欲携手白头偕老的意思?千言万语,苏晴岚还是咽了下去,只是拿起摊位上的铜镜,仔细看着,镜中的人儿,正甜甜地笑着,似乎真有几分好看呢! 第二三四章杀价 苏晴岚的笑容让那个小贩看得眼睛都直了,杨凌不满地叫道:“嘿,往哪看呢?这边,这边,老子才是你的的顾客,麻烦你拿出一点敬业精神好吗?” 叫一遍,小贩没有反应,杨凌只好改变策略:“哇,城管来了!” 叫两遍,小贩还是没有反应,杨凌继续改变策略:“看,有灰机!” 叫三遍,小贩依旧没有没有,杨凌忍住怒气:“老子是从火星来的!” 叫了这么多遍,小贩依旧沉沦在苏晴岚的美貌里不可自拔,杨凌只好使出绝招:“是不是你的钱掉了?” “哪呢,哪呢?我的钱都掉在哪里了?”小贩终于醒了过来。,看到杨凌的眼神,讪讪笑道:“这位客官,你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吗?” “没了,就这点东西了,”杨凌指着自己前面一大堆挑出来的东西说道:“没了,就这些了,你给算一算把,记得把所有东西的单价都给我报一遍,再把总价也报一次,别想糊弄我,我蝉联过小学生心算比赛的第二十七名的。” 小贩指着商品一一说着价钱,杨凌飞快地计算着,最后小贩笑道:“承惠,一共是三贯又三十五文钱。” “你蒙我啊,我这里明明算到正好是三贯钱,那三十五钱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杨凌翻翻白眼。 小贩指着苏晴岚秀发上插的那把梳子说道:“小姐头上的那把梳子刚好三十五文钱,公子一定是少算这个梳子的钱了。” “哦,是吗?”杨凌老脸一红。讪讪道:“哈哈,还真是忘了呢。这样吧,你那三十五文钱就抹了吧。当给我一个优惠。”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这小门小户的,本小利小的,没那么多优惠可以给你。”小贩还是很有原则的:“一共三贯又三十五文钱,承惠,谢谢!”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看啊,我在你这里买了这么多东西。把这领头给抹了又怎么了?你会不会做生意啊,你看看我是缺那三十五文钱的人吗?你把这零头给我抹了,说不定我明天还到你这来买东西呢,这个优惠给得划算!”杨凌继续劝道。 “可是我明天就不来这里摆摊了呀,所以这优惠我还是不能给,承惠,三贯又三十五文钱。”小贩的斗争经验看来相当丰富,对杨凌的优惠丝毫不为所动。 “嘶”杨凌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呀。杨凌赶忙抖擞精神继续再战,接着忽悠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赖呢,这三十五文钱而已,你就不能给我抹去了?啊。这样一来,回头我肯定要赞扬你啊,这样你就有口碑了啊。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你这买东西啦,你说。这三十五文钱你花得值不值吧?这叫做广告,广告懂吗?京城里别人找我做广告。最起码都是一万两以上的价钱,我才肯帮人家做的,现在你只要花三十五文钱,就能找到我帮你做广告,我告诉你,你赚大了!” “反正买我东西的人,就固定那些人,公子所说的什么广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承惠,一共三贯又三十五文钱。”小贩也是个狠人,尽管被杨凌忽悠得天花乱坠的,但是始终咬定了这个价钱,一文钱也不能少。 苏晴岚不高兴了,本来仅有的一点好心情都被杨凌这讨价还价地给破坏了,看着杨凌说道:“杨公子如果无心送我礼物,那这把梳子,我自己买下来好了。”说着就要解开身上的荷包。 “可别!你这不是打我脸吗?说我送你的,就是我送你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杨凌赶忙阻止道:“这个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尊严的问题。要是我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摊贩都折服不了,我以后怎么去骗其他人?” 苏晴岚捂嘴轻笑道:“杨公子经手的生意都是以万两银子为单位的,又何必在乎这少少的三十五文钱呢,说句不好的听的,杨公子浪费的这点时间,肯定都不止这些钱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荀子不是说过吗,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做生意这一套就必须抓住机会,任何地点任何情景练习一下怎么跟人讨价还价的。”杨凌转过身去,对那小贩说道:“老板啊,你这生意做得不地道啊。” 小贩犟道:“我的生意怎么做得不地道了?就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为了三十五文钱居然跟我耗了这么久,看公子也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何必跟我这种苦哈哈斤斤计较的呢?” “我有钱不假,可是我的钱也是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好吗?”杨凌回忆道:“我就记得我最苦的时候,把人家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私房钱都给掏空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杨凌稳定下心神,继续忽悠道:“这么说吧,你看你为了这三十五文钱,迟迟不松口,你那三贯钱就拿不到,那不到这钱不说吧,你再看看周围,本来是有人准备来你这看一看的,说不定买点东西什么的,现在一看有我在,就都跑别的摊子那去了吧。你看你不仅没赚到我的钱,还赚不到别人的钱,你看你多亏啊!自己赚不到钱也就算了,反正货还在自己手里,这钱被你的对手给赚了去,你心里就不觉得亏得慌吗?不仅如此,要是你的对手因为出货速度比你快,回笼资金也比你快,然后别人拿着赚到的钱继续去进货,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人家很快就能赚到很多的钱,就能有钱开店铺了,你说,这样的风险你值得冒吗?” “太值得了!这样我就可以少一个和我抢生意的人了!”小贩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双手一摊“承惠,一共三贯又三十五文钱!” 杨凌被这小贩噎得说不出话来,苏晴岚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笑着,跟一只母鸡一样,杨凌羞愧得差点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杨凌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的道理了,不就是三十五文钱吗?至于吗?” 小贩也怒了“不就是三十五文钱吗,你至于跟我计较这么久吗?” “呼”杨凌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耐着性子继续做着细致的沟通工作:“你看啊,那把梳子是桃木的吧?” “当然,都是上好的桃木,闻上去还有淡淡的桃香味呢!”小贩适时地打起了广告:“所以,这三十五文钱花得绝对不亏,你看,多配这位小姐啊。” “没礼貌,让你插嘴了吗?”杨凌翻翻白眼,继续说道:“这位小姐,就是配上个牛粪,那也完全不能掩盖她的气质,跟你那破梳子有个屁的关系。” “哎呀!”杨凌惨叫一声,扭头正好见到苏晴岚不善的眼神,赶忙解释道:“比喻,就是打个比方,我这是夸你呢,苏小姐!” 杨凌一边揉着腰间的痛处,一边继续忽悠道:“首先呢,这梳子在气质上面,已经失去了作用;另外这梳子又是桃木所制的,这桃木又有辟邪的作用,你看看我们,就这模样,好像画里面走下来的金童玉女一样,你觉得我们还需要辟邪吗,所以这梳子又失去了一个作用;那么显然而然,这梳子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作用了,那就是梳头发了,这头发随便用手抓几把不就好了吗?所以我最后的结论就是,这梳子根本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还不如干脆就当添头送掉了,而且立刻就能享受到我上面所说的种种好处,这买卖不亏吧?” 僵持在继续,这时候忽然有人叫道:“三子,你娘让你今天早点回家,说给你安排了一户人家,晚上相看相看!” “唉,我知道了!”小贩扭头答应一声,悲壮地闭起了眼睛,做着最后的挣扎道:“算了,我今天倒霉,出门之前没看黄历,遇上你这么一个主顾,三贯钱就三贯钱吧!”说完还使劲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以此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悲壮与不甘。 杨凌也揉了一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回过头对苏晴岚比了一个“v”字型,得意地说道:“你看吧,最后胜利的总是我!” 苏晴岚这几天跟杨凌在一起,对杨凌如此天真幼稚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惯了,催促道:“杨公子还是早点付钱吧,我爹他估计以及预备好了酒席了。” “好!”杨凌将面前买的那些东西都让小贩包好,说道:“真是孺子可教啊,所以说呢,做人啊,别跟我比嘴皮子,我这嘴皮子溜得很,你伤不起的!” 小贩苦笑道:“要不是我娘叫我早点回家,我才不松这口呢,承惠,一共三贯钱!” “这才对嘛,这三贯又三十五文钱的,听得多别扭啊,还是三贯钱来得更顺耳一些。”杨凌满意地从荷包里掏出五两的小银锭递过去。 “公子,我这找不开。”小贩为难道。 “我说要你找了吗?真是的!”杨凌趾高气扬道:“行了,回家相亲去吧!” 第二三五章人质 回去的路上,苏晴岚一直在笑着,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笑容都在今天展示完,杨凌没好气道:“苏小姐,至于吗,你都笑了一路了,还没笑够啊,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神经病呢!” 苏晴岚停下脚步,抚平脸上的笑容说道:“实在是太好笑了,我估计那个小贩今天回去以后要睡不着觉了,杨公子,你平时也这么捉弄人的吗?为了几十文钱,就可以不跟别人说是这么多?我觉得,杨公子你”“觉得我有点无聊是吧?”杨凌替苏晴岚说了后面没说的话,挠挠后脑勺道:“怎么说呢,人活一世,真要每天跟人家尔虞我诈的,那人生也太无趣了。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带上一大帮的狗腿子,学吕公子那样,在街上欺男霸女什么的,偶尔再调戏调戏大姑娘小媳妇什么的,那样的我的人生也就完整了。” “杨公子的这个愿望,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呢!” “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羡慕吕公子的,最起码他活得潇洒自在不是?”杨凌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苏小姐大概只看到了我的无赖、我的霸道,却不知道我牺牲了多少,为了这一份无赖、霸道,我努力去赚钱,你说真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是能多吃几碗饭,还是睡觉的地方别人大?可是我现在就停不下来了,这一边是我的兄弟,另一边是我的承诺。有时候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隐居起来,不过那样的生活就太无趣了。不符合我的性格。” 看着杨凌难得正经地剖白心声,苏晴岚也只是静静地听着。接道:“那杨公子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呀,何必让自己弄得这么劳累呢?” “没办法,谁让我犯贱呢!”杨凌耸耸肩,一摊手道。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啊!”苏晴岚不满道。 “其实这话也没说错啊。”杨凌解释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曾在梦里见过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人虽然活得也很辛苦,但是他们不用为温饱而挣扎,就是普通的人家吃的饭。也不比我们的筵席差。有时候我也想,关我屁事啊,可是每次眼睛一闭起来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这天底下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就偏偏让我见识到了那些种种奇妙之处呢?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想要让我做些东西,来改变这个世界,来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吧。虽然呢。我看上去只有一个人,力量很小,可是只要我将我看到的、知道的,一点一点展现出来的话。我相信当有一天,人们再不经意回头往回看的时候,会发现原来生活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沿着我走过的路继续走下去,那么。我也算完成了我的使命了。” 苏晴岚静静地听着杨凌说的每一句话,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杨凌一般。原来在在那个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做什么事都有些玩闹的灵魂下,还藏着这样的心情,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呢? 杨凌看着有些发愣的苏晴岚说道:“我知道我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我会害羞的!” 苏晴岚啐一口道:“好不容易能见识到杨公子严肃的模样,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又变得如此轻佻了。” “这就是我啊,当所有人都在假装正经的时候,我也只能假装不正经了!” 苏晴岚丢给杨凌一个脆生生的白眼,不再理会他,当先会家里走去。 苏华健此时已经吩咐人备好了酒席,一见杨凌和自己女儿回来,赶忙起身,又看着杨凌手上打包小包的东西,有些埋怨地说道:“杨公子要采买什么东西,只消吩咐一声,我苏家自然会办得妥妥当当的,何必自己辛苦一趟,亲自出去呢,要是被人知道,要说咱们苏家不知礼数呢。” “这些都是回京带的礼物,又不值几个钱,就是代表我的一番心意,这心意心意,自然要我亲自用心挑选则能显出来嘛!”杨凌岔开话题问道:“怎么,那些份额都分割清楚了吧?” “都已经清楚了,所有人都让我向杨公子致谢呢!等杨公子回京的前一天,还要一起向杨公子敬一杯酒呢!”苏华健笑道。 “那个是自然的,我也要向各位敬一杯酒的,多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呀!”说到这里,杨凌靠近苏华健,笑着问道:“苏老板想必此时应该已经成为了盐商商会新的会长了吧?” “哈哈!”苏华健畅快地笑道:“都是拖陛下和杨公子的福,杨公子你放心,杨公子对我们苏家的大恩,我们一定涌泉相报,就是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的。” 怎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这苏晴岚还没恨嫁,你这做老爹的恨什么嫁啊,杨凌打个哈哈道:“都是为皇上办事,谈不上,谈不上的。” 苏华健见杨凌不理会这个话题,只好转换话题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杨公子的。” “你说,能办到的,我决不推辞!”杨凌拍着胸脯保证道,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别逼着我娶你女儿就成。 “是这样的,我呢,还有一个儿子,就是晴岚他兄长,为人有些木讷,一心想读书出仕。” “好事呀!”杨凌夸道:“虽然我自己念书也不好,但是我最喜欢读书人了。”读书人多好欺负呀。 “好什么呀!”一说到自己的儿子,苏华健就忍不住开始吐槽道:“为了读书,二十好几了,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都让他回绝了,说什么事业未成,不谈婚假,你说,这不是要急死我吗?咱们苏家现在就他一个独苗,我还想着能早点抱孙子呢!” 杨凌暗暗感慨道,这苏华健的怨念这么重啊,一双儿女的婚事估计让他有跳河的冲动吧。杨凌干干地笑了一声:“苏公子他好志气啊!”然后等着苏华健的下文。 “我呢,觉得老这么让他关在家里读书也不是一个事情。”苏华健笑道:“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决定他出外去游学,看看这外面的花花世界,说不定就能让他起了别的什么心思了。” “难道苏老板准备让你儿子拜在我的门下,哎呀,我这个人书念得也不怎么样的啊!”杨凌谦虚道。 拜在你的门下?苏华健好奇地看着杨凌,好像要看看杨凌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的,难道让我儿子学你的不靠谱吗? “呵呵,你说,你说!需要我帮什么吗?” 杨凌大概也知道这不是苏华健的本意,又被自己一通抢白,有些不好意思扫了自己的面子。 “是这样的,我听说京城的博学鸿儒比较多,所以想问问杨公子可知道什么人,我想让犬子去拜入他的门下,老这么死读书也不是个事啊。” 杨凌上哪认识什么博学鸿儒啊,一见苏华健那炯炯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笑着说道:“真要说什么博学鸿儒的话,我还真认识一位。” “哦,不知道杨公子说的是哪位大儒?” “我的圈子其实很小的,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恰好,有个姓沈的老头,曾经担任过相国,听说他的才学那是非常之好,虽然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光顾着斗嘴了,没有亲眼见识过,不过他教出来的门生一个比一个厉害,想必自然是好的,不知道苏老板可满意这个人选。” 一听杨凌说出这个名字,苏华健立刻眼睛一亮,哪有可能不满意嘛,真要是能成为沈老头的门生,这苏家可是彻彻底底的要发啊。苏华健扭捏道:“这个沈相国他老人家这么忙,恐怕没有时间?” “那当然,他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青楼里,和那些小姐谈人生理想的,哪有时间教书嘛!”杨凌这个时候还不忘黑一发沈老头,见苏华健露出不悦的表情,杨凌赶忙笑道:“他没时间没关系啊,他不还有那么多门生吗,到时候随便挑一个,也就够了。成不了门生,当一个徒孙其实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啊。” 苏华健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一方面当然是为儿子的未来考虑,另一方面呢,也是想着现在苏家在江南的生意这么大,朝廷方面估计不放心,干脆派一个人质进京,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连汇仁肾宝都不用喝了。 虽然没能成为沈老头的门生,但是如果真有杨凌的牵线搭桥,成为沈老头的徒孙,其实也是很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苏华健赶忙向杨凌道谢:“如此就要请杨公子多多费心了。” “没事,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费不了什么事情。”杨凌问道:“令公子这一回是跟我一起进京吗?” “不了,有些事我还需要仔细叮嘱他,省得到了京城,不懂人情世故,等下次小女再进京的时候,他们一起去。”苏华健说道:“哎呀,你看这都说了半天了,酒菜都快凉了,杨公子先去吃饭吧?” 第二三六章梳子 这一餐饭吃得很奇怪,按道理说,杨凌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所有的目标,苏家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处,应该是皆大欢喜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晴岚进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的功夫,却忽然变得异常沉默。杨凌逗了她几次,都得不到回应,自然有些无趣了。杨凌跟苏华健该说的话,刚才又已经说完了,所以现在也显得很沉默。 苏华健摸着自己保养得很好的胡子,一双眼睛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总觉得两个人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要不这么沉默干嘛、 饭后,杨凌先回了自己的房间,苏华健则是跟着苏晴岚进了房间,坐在桌边,问道:“乖女儿啊,怎么整个晚饭都不见你说话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啊,我身体好得很!”苏晴岚回道:“爹,你从小不是一直都教我们食不言寝不语的吗?” “那时候你不是还小吗?现在你大了,自然不用守这些规矩了。”苏华健坐得近了一点,问道:“来,跟爹说说,你不是跟杨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吧?” 苏晴岚皱起眉头说道:“没什么事啊,就是和杨公子一起去挑了礼物,还看了一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这杨公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苏华健好奇地问道。 “嗯!”苏晴岚笑着点点头,说道:“今天杨公子居然为了三十五文钱和一个小贩在那里杀价杀了半天,结果到最后,杨公子居然给了那小贩五两银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呢!跟着他在一起,好像每天都能过得很开心。” 看着自己宝贝女儿眼眉弯弯的样子。苏华健脑袋里瞬间就炸了,没想到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分明是对那杨凌有了好感了,不容易啊,满天神佛,我谢谢你们八辈祖宗啊!苏华健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虽然这一次跟杨公子的合作,让我们苏家得到了非同寻常的利益,可是我还是觉得杨公子这个人不怎么靠谱,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杨公子感觉有些孩童的心思,总是觉得他有些胡闹,把什么都当作游戏一般。” “哪有?”苏晴岚今天听了杨凌的心里话,现在忍不住替杨凌辩解道:“杨公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内心里却是有这伟大的理想,只是我们谁都明白而已。别看杨公子表面很不羁,可是跟他一起共事,却是很开心呢!”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苏华健疑惑道。 “你是因为爹你还不是很了解他这个人嘛!”苏晴岚回道。 “可能吧?”苏华健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苏晴岚头山的那把当作装饰的桃木梳子,忍不住嗔怪道:“乖女儿啊,你怎么戴这么便宜的首饰啊,咱们苏家怎么说也是江南一带排得上号的人家。别人的眼光怎么不理,这要是让你娘看到了,又得数落我了。说我虐待你,我多委屈啊!”“才不会呢!”苏晴岚皱起可爱的鼻子说道:“这简简单单的多好啊。那满盒的珍贵首饰,虽然看起来漂亮。可是毫无生气,哪有这个好?就好像人一样,这梳子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它的本来面目,不比那些戴着假面具的要强上几百倍啊!”苏华健觉得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自己女儿怎么这话说得如此算了,反正找不到形容词,总之就是说不上什么味道。“不对啊,女儿,这梳子应该不是你买的吧?”苏华健一问就问到了重点:“是杨公子送给你的?” 苏晴岚立刻红了脸,垂下头去,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几不可闻的生意答道:“嗯!”“呼!”苏华健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却装出一副愤怒的表情,豁然站起身来,叫道:“我原以为他这个人虽然爱胡闹,但是行事还是有尺寸的,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了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有了一妻一妾了,难道要你嫁给他做妾吗?”其实苏华健还想说,女儿啊,没关系,别说是做妾,就是偷人,只要把你给嫁出去,将来什么身份,还不是你随便搞搞的事吗? “嘘!爹,你小点声!”苏晴岚赶忙站起来阻止道:“杨公子肯定不知道送梳子的意义的,要不然肯定不会送我了,再说了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事情一样了。” 没事才有鬼了,苏华健不动声色道:“还好,他就快走了,这才让我稍稍放一点心啊。好了,你休息吧,我那边还有些账目上的事情,我去解决一下。” 送走了自己老爹,苏晴岚坐在床边发着呆,从头上摘下那个梳子轻轻婆娑着,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那个胡闹的你,还有那个心地善良的你,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真的好难猜呢!” 杨凌在房间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使劲揉了揉鼻子,直到鼻子发红,才瓮声瓮气地对二师兄说道:“你看吧,做人果然还是要低调一点,像我这么出色的人,你看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惦记我,这地球果然离了我就不转了吗?” 二师兄对杨凌的这种自负早就免疫了,撇撇嘴道:“你一定是又干什么缺德的事了,所以人家在背后骂你呢!” “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杨凌站起来,大怒道:“老子这么纯洁善良的人,你满世界打听打听,我干得坏事多么,多么?” “坏事是不多,不过我可是我说的缺德事,你这个没少干吧?”二师兄纠正道。 “额”杨凌被噎了个半死,不满地说道:“懂不懂缺憾才是美?跟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和尚说了也等于白说,反正你也不懂,你看我吧,不缺钱,不缺美女,如果连德也不缺的话,老子不就成了新好男人的标准了,难道死后让别人用福尔马林泡起来,当人体标本?” 就在这时,房门被“笃笃”地敲了几下“杨公子,你睡了吗?”苏华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没呢!”杨凌答应一声,开门问道:“这大晚上的,苏老板兴致这么好啊,到现在还无心睡眠吗?听说人年纪大了,都有这毛病,所以苏老板要注意保养啊!”苏华健干笑道:“正好处理完了手头的一些生意,顺道路过的时候,看着杨公子这里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和杨公子说说话。” “顺道?”杨凌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看。 “杨公子,你看什么呢?” “我看看周围的围墙是不是都是摆设,我这厢房好歹也是独门独户的小院,苏老板是怎么能做到顺道顺到我这里来的?” “呵呵,杨公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苏华健赶忙说道:“我来呢,是替小女谢谢杨公子的。” “谢我?”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 苏华健开心地笑道:“多谢杨公子送了一把梳子给小女啊!”“这点破事啊?还值得苏老板亲自跑过来一趟?不碍的,不碍的,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我来江南的这些日子,还没好好谢过苏家的款待呢!这梳子可比那鹅毛可重得多了,足够表明我的情意有多重了吧?” “没错,没错!情意果然很重啊!”苏华健笑得很开心,连连点头,脸上的皱子都赶得上山坡上的那些梯田了。 这混蛋没事吧?不就送了一个梳子吗?杨凌说道:“再说了,那玩意也便宜,是我买东西的添头,扔了也浪费,跟苏小姐的气质倒是挺相配的。” 一听杨凌这话,苏华健立刻拉下了脸,说道:“想必杨公子还不知道这送梳子的含义吧?” “哇!苏老板的祖籍一定是在蜀中吧?这脸变得好快啊!”杨凌怪叫道:“送个梳子,还能有什么含义?做人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杨公子一定不知道吧,一个男的送梳子给一个女的,代表他认定了她,有结发的意思。”苏华健解释道。 “结发?结什么发啊,这都是什么词啊!什么?”杨凌忽然尖叫道:“你说的结发不会是成亲的意思吧?” “不然杨公子觉得结发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吗?” “靠!你们古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懂浪漫呢,结婚要送的是玫瑰花和钻戒好吗?”杨凌不满地问道:“那我还能去要回来吗?这要是让苏小姐误会了,我的清白不就全毁了?” 你有个屁的清白,要毁也是毁的我女儿的清白,苏华健幽怨地看着杨凌。 看着苏华健的眼神,杨凌大度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杨凌转过头对正在竖着耳朵偷听的二师兄叫道:“你立刻把刚才所听到的所有话都忘记了,回到京城,要是被被人知道,尤其是那个沈老头,你这辈子别想再吃上鸡腿了!” 第二三七章回京 杨凌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随手送的一个小礼物,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乌龙,这古代人也真是的,这个送了有什么意思,那个送了有什么意思,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吧?杨凌看着苏华健的那种老脸很不自在,这都什么眼神啊? “杨公子,你很不错,看来又向我准备的嫁妆又迈近了一大步。”这是苏华健临走时候扔下的一句话。 不过好在杨凌一向是缺心少肺的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觉睡到大天亮,连个春梦都没有做,实在是太爽了。 杨凌正在院子里做着各种怪异姿势的广播体操的时候,苏华健又来了,大概是昨晚的事情让他终于放下了一些心事,此刻也显得很是红光满面。 杨凌停下来,打招呼道:“这么早啊,苏老板,又是顺道过来的?” “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早就起了。” “我就是客气的一句话,你这么老实干嘛,我天天都要睡到这个时候的。” “对啊,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个时候来的嘛!”苏华健笑呵呵地说道:“刚才商会的人通知我,说是今天给杨公子办了一个送行宴,不知道杨公子今晚可有空?”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啊,行了,那就今晚吧!”杨凌继续着自己的广播体操,斜眼问道:“怎么,苏老板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哦,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杨公子听了昨晚的事情有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苏华健说完就走了。 “靠!”等苏华健走了。杨凌暗骂一声,老子本来好得很。让你这么一说,想自在也自在不了。多么美好的清晨啊,就让那个苏华健给破坏了,可恶! 鉴于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杨凌带来的人正在打包自己的行礼,大家出来这么久了,说实话都有点想念京城的生活了,巴不得早点回去呢,既然送行宴已经准备好了,杨凌自然宣布明天就出发回京。引得众人一起欢呼。杨凌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苏晴岚往自己这边走过来,杨凌停下脚步,打招呼道:“苏小姐,你好啊,看来今天更加漂亮呢!” “难道我平时就不漂亮了吗?”苏晴岚揶揄道。 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什么毛病?非得在这种话里挑刺不可吗?杨凌看着苏晴岚手中捧着的盒子,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苏小姐,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听说杨公子已经接受了今晚送行宴的邀请。想必杨公子就快回京了,这些日子杨公子对我苏家帮助颇多,所以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杨公子不要客气!”苏晴岚说着就将盒子给递了过去。 “送礼啊。送礼好,我最喜欢收礼了。”杨凌呵呵笑着,正准备去接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赶忙收回了手。脸色怪异地问道:“这礼物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含义吧?” “当然有了,”苏晴岚的一句话让杨凌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跳。苏晴岚笑眯眯地说道:“自然代表了我苏家对杨公子的感激之情。另外我爹对我说了,说是杨公子有办法让我哥哥列入沈相国的门下,在此还要多谢杨公子的帮忙呢!” “一点小事,我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被他坑得鼻青脸肿的,这点利息都不肯给的话,回头我就带着人上他家去,吃他的,喝他的。”杨凌豪爽道。 “总而言之却是要多谢杨公子了!不过我哥哥,这个人有点迂腐,以后在京城的话,还要请杨公子多多照顾他了。”苏晴岚真的很高兴,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现在有了杨凌的关系,一边是沈相国,一边是太子殿下,就算看在杨凌的面子上,他的仕途无论怎么样也都有了保证,虽然明知道他不适合做官,不过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不是? 杨凌陪着苏晴岚又扯了几句淡,等送走了 杨凌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间打开盒子,打开了盒子,杨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却是三颗夜明珠,乖乖,这苏家果然是有名的富豪呀,一出手就这么阔绰。杨凌看着这三颗夜明珠都快哭了,不是感动的,是心疼的,这种至宝他哪敢拥有啊,回去还是得送人,这让人情何以堪?杨凌想了一想,就下定了决心,回去沈老头一颗,两个混蛋兄弟再一人一颗,菊花关的不说,想必小菠萝的那颗十有**是要被放在迎娶庞琳琅的聘礼之中的。 不过没关系,苏家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老子非送不可,想必别的人家就没这么大方了吧,今晚老子岂不是要收礼收得手抽筋?想想都开心呐! 还是那座文思楼,连菜单都没变,不过没关系,反正吃饭也就是一个由头,最主要的还是交际应酬,人人脸上都带着笑,众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纷纷向杨凌敬着酒,嘴里说道:“此次杨公子南来,对于咱们扬州盐商多有照顾,这一杯是多谢杨公子的。” 杨凌笑呵呵地举起酒杯,说道:“早说了,我就是帮着跑跑腿而已,一切都是皇上的恩德而已,来,大家一起举杯,祝皇上他老人家万寿无疆。” 碰到杨凌这么无耻的人,众人也只好一起向北边遥祝,搞得跟宗教徒在搞什么宗教仪式一样。 杨凌放下酒杯,说道:“我呢,已经决定明天就回京了,这个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京城的生活了,这扬州虽好,却终究还是更喜欢京城的生活,在此我欢迎各位去京城做客啊,到时候我作为东道主,一定好好欢迎各位啊,来,大家喝酒!” 杨凌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浅显明白了,就是老子都要走了,你们这礼也该送了吧,可是众人都跟傻子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杨凌很是受伤,抠门的混蛋!杨凌暗暗骂道。 所有人在杨凌殷勤的劝酒之下,一个个都喝得东倒西歪,杨凌要礼物的话憋在喉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差点没让杨凌憋死。等将这些醉醺醺的人都给送走,杨凌一屁股坐座位上,对着正在喝着醒酒汤的苏华健抱怨道:“这些人是不是装傻?我明天就要走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这礼还送不送了?” 苏华健奇怪道:“这些人的礼不是都送了吗?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放着呢!” “靠!你不早说?”杨凌幽怨地白了苏华健一眼,然后赶到隔壁房间,果然已经摆了满满一屋子的礼物,杨凌立刻笑得嘴角就快咧到耳朵边了。杨凌一一翻检着,果然这些人送的礼物就正常多了,除了什么江宁的云锦啦,苏州的刺绣啦,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当然送金银是不合适的,就用的别的代替了,又玉器、古董、字画什么的,这还差不多嘛,杨凌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这玩意老子终于不用送人了。 杨凌心满意足地吩咐人将这些礼物都给装了车,才满足地和苏华健携手而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艘船静静地挺在了扬州城外的码头上,就跟当初杨凌进扬州一样,这些人也一个不落地来送杨凌,当然少了吕老板那个人。 杨凌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的,怎么苏晴岚这个小妞不来送送自己,怎么说自己跟她也算是老相识了,居然这点面子都不给,真是让杨凌看到很伤心啊。 “杨公子,你在找什么人吗?”苏华健笑问道。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样,我女儿没来,你心里感到失落了吧? “呵呵,吕老板怎么没来?昨天的酒席也没来,怎么说他送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份产业,我还没好好感谢他呢?”杨凌呵呵失笑道。 他估计正在家里扎小人狠狠咒你呢,来看你趾高气扬吗?苏华健点头附和道:“是啊,吕老板这个人真是义薄云天啊,做了好事不计回报呢!” 杨凌和苏华健相视大笑,杨凌看着眼前的这帮人,宿醉后的疲惫还深深地挂在脸上,杨凌也不想再看到这些跟苦瓜一样的脸,拱手说道:“各位,小弟我这就告辞了,还是那句话,随时欢迎各位到京城做客,咱们也好好更多地亲近亲近。” “一定,一定!祝杨公子一路顺风啊!”众人也拱手答礼,脸上浮现出欢快的笑容,没办法,头还疼着呢,正好赶快送走了杨凌,好早点回家补觉去。 在码头的另一侧,有一个货仓是苏家的,此时苏晴岚正站在那,看着杨凌的一举一动,本来苏晴岚是不想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晴岚最后还是来了,只是谁都不知道,连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 杨凌看着所有的行礼还有礼物都被装好了船,就掉头上了船,由于杨凌来时的马车什么的都还在江宁城里寄存着,所以这路线跟来时一样。其实杨凌已经后悔了,天已经很热了,这个时候走水路才是最好的选择,杨凌站在船头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感受了难得的清凉,然后大手一挥:“出发!目标,京城,咱们回京!” 第二三八章楚王进京 虽然所有人都想快点回到京城,但是现在的天真的很热,杨凌这辈子根本没吃过什么苦,自然是受不了这当头的烈日,每天上午巳时就要停下来休息,差不多也就是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样子,然后一直歇到下午日头开始偏西的时候才重新出发,好在大家也都知道杨凌这算保护大家,防止中暑,倒也什么怨言,是人都有懒惰心理,就算是军人也不会愿意顶着烈日赶路的。 结果就是,从江宁到京城的归路,杨凌他们差不多用了去的时候两倍的时间才走完,不知不觉时间就进入七月份的中旬了。这一天杨凌正坐在车厢内,车厢上的窗户都四通八达地开着,杨凌很仪态地躺着,身上就剩下一条短裤,一边用力给自己扇着风,一边咒骂着该死的天气,同时又埋怨自己,早知道这么热的天,就该准备好大量的硝石,随时准备制冰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杨凌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嘟囔道:“靠,咱们都快晒成人干了,你们还有心情叫啊!”边上的守卫开心地说道:“杨大人,前面就是京城的界碑了,果然界碑就是京城的地界了,我们回家了。” “哦?真的啊?”杨凌也高兴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赶快赶路,一会回到家,咱们先来几碗冰镇酸梅汤消消暑,哎哟,不行了,一说到这个,我的口水就一直流啊!”所有的人都喜笑颜开的,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路的另一边扬起很大的烟尘,难道是有山贼?不对啊。这里就快是京城地界了,哪来的山贼啊? 正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时候。前面探路的人气喘吁吁地回来禀报道:“杨大人,前面不是什么山贼,是太子殿下的仪驾,还有沈相国和庞太师的呢!” “哇塞,这帮人可真够看得起我的,居然出动这么大的声势来迎接我,这我可怎么当得?而且连沈老头都来了,这么热的天,他肯定脾气不会好。要是迟了的话,不知道怎么虐待我呢。”杨凌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急忙催促道:“所有人都加快速度,迅速赶到前面和太子殿下汇合。” “是!”人群答应一声,脚下加快了速度。 “哎呦!”杨凌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在了车厢里,爬起来摸摸屁股,叫道:“去投胎吗?还不到时候吧?想摔死我呀!” 不多时,两支队伍终于汇合了。杨凌激动地滚出车厢,来到菊花关面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沈相国。见过庞太师,当然了,还有我二哥。”至于后面跟的阿猫阿狗的。连个名字都叫不上的人,杨凌也就自动忽略了。 看到杨凌回来了。菊花关也是很高兴,说道:“三弟又为朝廷立了一功啊。这样一来,江南必定更加稳定,朝廷的税赋也能多收一点了,这都是三弟的功劳啊。” 杨凌连忙谦虚道:“不敢,不敢,都是皇上洪福齐天,我就是紧紧地团结在皇上周围而已,当然了,其中肯定也有我智慧卓绝的缘故。”杨凌压低了声音在菊花关耳边问道:“大哥啊,这回你家老爹准备赏我点什么?回头你好好帮我美言几句,金银珠宝的,我不嫌多的,古董字画就免了,我欣赏不来,这回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吧,你告诉你老爹,可千万不能小气啊,会寒了我的心的。” 菊花关正色道:“这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再说了现在朝廷的财政挺紧的,内库也不富裕,口头表扬成吗?” “凭什么呀?”杨凌叫屈道:“屁的食君之禄,我可没拿过你老李家一文钱的工资,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啊!”杨凌说着还准备流下几滴委屈的泪水,来表达心中无限的委屈和郁闷,可惜这天实在太热了,杨凌的体液差不多都变成汗了,怎么也流不出来。 菊花关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杨凌,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沈老头帮他解了围,出来一脚踹在杨凌的屁股上,骂道:“还要赏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追究你一个君前失仪的罪名,就是皇上的宽宏大量了,你还要什么赏赐?” 杨凌看了看自己,这才醒悟到,刚才太激动了,忘了穿好衣服就出来了,全身上下只有可怜的一条小内裤在保护着杨凌的清白,周围的人正看着自己,在指指点点呢,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话,想必应该不会是夸自己身材健美之类的话。杨凌狠狠地瞪了人群一眼,忽然捂住自己胸前的两点,奔回车厢里,迅速地穿好衣服。 杨凌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过来,对菊花关说道:“其实,我虽然有一些功劳,但是也用不着派这么多人来迎接我吧,我受不起的呀,你们要是中暑了,可跟我没关系,别来找我要医药费和降温费啊。” 菊花关笑道:“三弟误会了,虽然估摸着时间你也快到了,不过你的行踪可真不好掌握,难道让我们这些人都在烈日下吃沙子吗?这次出来,并不是为了迎接三弟的,当然能接到三弟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这次来主要就是迎接我的皇叔——楚王的。” 杨凌幽怨地白了一眼菊花关,说道:“我说你这么老实干什么呀,你就不能含蓄一点?你这话说的,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菊花关笑道:“好了,三弟别恼,老是在这太阳下说话算什么意思?咱们还是进亭子里做吧,慢慢等,看三弟这一脑门子的汗,正好我备了许多的酸梅汤消暑,三弟一起来喝一碗。” 菊花关把着杨凌的手臂,一起进了亭子休息,亭子四周已经用帷幔给遮住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冰,居然就小小的亭子镇得一丝暑气也没有。 菊花关赶忙对伺候的太监吩咐道:“快,取些酸梅汤让我家三弟止渴。” 杨凌也不客气,一把捞过太监手中的酸梅汤,一边撩起自己衣襟,使劲给自己扇着凉风,一边“咕咚咕咚”地连干了三碗的冰镇酸梅汤,这才将碗“咚”地一下顿在石桌上,一抹嘴唇,连连叫道:“好爽,豪爽呀!” 杨凌的克星,沈老头又出来了,骂道:“太子殿下面前,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仪态?” 菊花关笑着连连摆手,说道:“沈相国不必苛责,三弟是什么样的人,我那是一清二楚的,要是三弟忽然客气起来的话,我还真不习惯呢!” 杨凌白了一眼沈老头道:“听到没有,这是我们兄弟自家的事情,你老跳出来算怎么回事?”一见沈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杨凌嬉笑一声,和菊花关一起坐了下来。 菊花关对杨凌笑道:“看你车驾的样子,这一回去扬州,一定收获不菲吧?” “还好,还好,也就一般般吧。”杨凌咧着嘴傻笑道:“放心,帮你也准备了礼物,回头我送到你东宫去,二哥也有,放心,做兄弟的哪能忘了你们呀。” 菊花关摆摆手说道:“礼物的事情不急,既然三弟正好回来了,也一起准备迎接皇叔吧,对了,三弟的官服可带了?” “带了,不过我在扬州也没机会穿,现在这天这么热,再穿就更不合适了,你还是饶了我吧!”杨凌哀求道。 难得一次,菊花关没有同意杨凌的胡闹,劝道:“三弟还是穿吧,我这皇叔跟我父皇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人最是方正,三弟就这么迎接他,显得不庄重。” “好吧!”杨凌只得答应一声,去车上翻出自己的官服,在亭子里穿了起来。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有侍卫果然禀报道:“楚王殿下已经到了前方一里处,已经下了马,正步行而来。” 菊花关一听,赶忙站起身子,对沈老头和庞太师说道:“皇叔如此知礼,咱们还是一起出去迎接一下吧。” “正该如此!”两个老头一起点头道。 杨凌都恨死孔夫子那老头了,定的都什么礼啊,可惜他老人家都去世几千年了,也就只能腹诽一下了,也只好跟着菊花关一起出来。 藩王进京,这阵势自然不小,而且听菊花关刚才的口气,这位楚王还是皇帝的亲兄弟,这地位自然很高了。 身为亲王,一听太子殿下居然在此等候,离着还有一里路呢,就下马步行而来,杨凌满耳朵都是大臣们的赞美之声:“楚王果然还是那个贤王啊,如此知礼,还跟以前一样,果然一点都没变。”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贤王”这个字眼,杨凌脑子里就浮现出少年包青天里八贤王陈道明的样子,乖乖,老子这是要见明星了? 两边的人群越来越近,对面的人忽然集体停了下来,杨凌只看到前面当头的人,忽然双手一摆,所有人都紧跟着跪了下来,嘴里高呼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菊花关哈哈大笑着走到前面,扶起弯腰行礼的男人,笑道:“皇叔不用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回头又要罚我抄孝经了。” 那人笑道:“礼不可废,咱们是天家,为万民之表率,自然更要注意了!” 第二三九章挑选礼物 刚才是楚王向太子行礼,根据君臣身份,现在得轮到众大臣向楚王行礼了,众人纷纷跪下,嘴里高呼道:“楚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还一本正经的楚王立刻换上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走上前去,亲自搀扶起沈老头和庞太师,笑道:“沈相国、庞太师快快请起,两位是国家肱骨之臣,小王担当不起啊!”沈老头淡淡道:“此为臣之本份,礼不可废!” “相国实在是太客气了!”楚王呵呵笑着,又转头对众人说道:“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此种盛世,皆是各位全心全意辅佐皇上之功,各位都是我大成的有功之人,小王万万不敢接受各位的跪拜,各位快快请起,再这样的话,就折煞小王了,以后可没脸再来京城见驾了。” 众人嘴里一边说着“楚王过谦了”之类的马屁话,一边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杨凌凭着这两年当的芝麻绿豆小官得来的少许政治经验,听了楚王的这话,心里却是一个咯噔,没错,皇帝治理国家的确有大臣们的功劳,但是这个功劳应该是由皇帝来定的,现在你一个藩王来定,总让人心里怪怪的,杨凌再放眼看去,除了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两只老狐狸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其余人都是一副很荣幸的样子,好像被楚王夸一句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再看菊花关居然是满面堆笑,好像很赞同的样子。杨凌多想去拉住菊花关,然后指着楚王说。大哥,人家这是来砸场子了。抢你的饭碗呢,你还笑个毛啊。 杨凌仔细看向楚王,只见这个人和皇帝果然是亲兄弟,眉宇间颇为相似,不过脸上的表情倒似不如皇帝那么苦逼,一双眼睛虽然笑得弯弯的,但是总让杨凌看得有些心惊,身上的玄色亲王团龙服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杨凌的目光,还是杨凌身穿绿色官服。却能混在这一大帮衣紫服红的人之间,还能站在如此之前,实在太让人意外,楚王也向杨凌投来一个目光,只一个目光,杨凌就好像被雷达锁定了一样,有一种逃脱不得的感觉。 看你妹啊,杨凌心里暗恼,不甘示弱地回看回去。眼神坚定而凶狠,别以为自己是个亲王就了不起,再看我,我也一样把你当玻璃看。你个死基佬,不知道老子不搞基很多年了吗? 楚王对杨凌的回击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带着笑和众位大臣热情地寒暄着。菊花关从边上太监的手中接过一杯水酒,递过去说道:“皇叔远来辛苦了。喝一杯水酒,去去风尘吧!” 楚王赶忙正礼从菊花关手中接过酒杯。表示感谢,然后将酒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陶醉道:“想必这酒就是五粮液吧,南昌虽然有人在贩卖,但是这酒的价格实在是有些高,想着国家不易,我的俸禄又都是百姓膏血,终究是没敢去买上一坛来一品滋味啊,没想到刚一进京就有的喝了,哈哈,太好了!” 杨凌暗自撇撇嘴,这楚王怎么这么能装的,一坛酒的事情,能花几个钱?老子一年要卖那么多酒,难道都是倒黄河里去了吗? 菊花关闻言笑道:“皇叔真是让人敬佩,不过这五粮液正是陈国公萧府名下的产业,等皇叔离京的时候,我一定多备几坛陈酿,供皇叔品味。” “哈哈,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楚王哈哈一笑,然后豪迈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众人一亮杯底,咂了咂嘴,赞叹道:“果真是好酒啊,让人回味无穷!” 众人纷纷夸着楚王的豪迈,菊花关笑道:“父皇总是说皇叔豪迈过人,此言非虚,让我好生敬佩,请皇叔前面稍作休息,一会咱们再去父皇。” “唉,距离我上次觐见陛下,已经有五年时间了,这一晃时间,居然又过了五年,我这五年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陛下啊,恨不得插翅飞来!”楚王感叹道:“不过这是礼,礼不可废,太子殿下,请,我们稍坐,也让我去去风尘,不然就对陛下太不恭敬了。” 小小的亭子里自然用不到那么多人,除了菊花关和楚王,也就沈老头和庞太师够资格进去作陪,其余人等都在外面候着,就连小菠萝这个菊花关的贴身护卫也被赶了出来。 杨凌拉着小菠萝肥嘟嘟的手,仔细看了两眼,笑着问道:“哎呀,二哥的减肥效果果然是很明显啊,就是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我那未过门的嫂子给折腾的?” 兄弟之间,当然不可能和那个楚王一样开口闭口的都是礼了,小菠萝苦恼地抱怨道:“别说了,一说起来,你二哥这心里啊都是泪,你说女人怎么能这么麻烦的,想起一出是一出,这可把我给折腾的哦,你说我吧,在宫里当值已经够辛苦了,好不容易休沐一次,还得被我娘逼着去陪琳琅,我现在是身心俱疲啊。” 杨凌同情地拍了拍小菠萝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下半辈子天天要过这样的生活呢,现在就当预习了,以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菠萝佯装生气道:“三弟,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这一回来就刺激我,还做不做兄弟了?” “做,当然要做,兄弟怎么能不做呢?”杨凌笑道:“给你个便宜,大哥反正没空,走,咱们挑礼物去,这次正经有不少好东西呢,那什么云锦苏绣,我拉回来好多,你去挑一点,回头去哄哄我那嫂子,说不定就让你有好日子过了呢?” 兄弟俩嘻嘻哈哈的,周围的人群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过等看清了两个人的面目之后,又同时转过头去,这两个人可是太子的死党,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家里的小子怎么就混不到这种地步呢? 小菠萝看着杨凌的马车,啧啧赞叹道:“三弟这一次下江南,这是去打劫了?怎么能拉回这么多好东西?” 杨凌撇撇嘴:“会说话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弟我的为人,打劫这种低级的事,像是我能干的吗?” “不像!”小菠萝正色道:“你一般都喜欢骗人,骗完人还要人家帮你数钱。” “哈哈,这才是我的风格吗?”杨凌大笑道:“好了,你先挑着,我车上还有更好的东西,我去给你拿过来。” 杨凌从自己马车上拿出一颗夜明珠,笼在袖子里,走了过来,却见小菠萝根本没挑什么东西,嗔怪道:“你我兄弟,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怎么不多挑一点?除了伯父伯母的,我二嫂的,你弟弟妹妹的,你可别忘了还有你那泰山泰水的啊。” “三弟你人缘好,要送的人也多,我要是都挑完了,你可怎么办?”小菠萝傻笑道。 “我人缘好是不假,可是有必要送那么多礼吗?真是的,行了,再挑一点。”杨凌拉着小菠萝上了车。 “哎呦,三弟,你拉我干什么呀,要挑也不用爬上车挑吧?”小菠萝抱怨道。 杨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骂道:“你个笨蛋,懂不懂什么叫财不露白?”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那颗夜明珠,放在手上“喏,这个也是给你的,不过可不是让你摆在库房里看的,等你送聘礼的时候,记得把这个加上。” 小菠萝捂着嘴,低声惊呼道:“三弟,你真是发财了,这么大的夜明珠可不多见,谁啊,这么大手笔,能送你这样的宝物?” “呵呵!”杨凌干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以为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这是送给咱们陛下的。” “送给陛下的东西,就被你这么私自留下来,这恐怕不合适吧?”小菠萝担忧道。 “没事,反正名义上都是送给我的嘛!而且这夜明珠一共有三颗,我原来的意思是送进宫里一颗,沈老头一颗,还有庞太师一颗,后来我想了一下,要送给庞太师也不能我来送,咱们做兄弟的,自然要你来送,等到时候把这个放在聘礼里,那真是让你们面子里子可都有了。你的这颗呢,顶多也就让你在家里放两天,二哥,你不会怪我吧?” “咱们是兄弟,你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小菠萝听杨凌安排得这么细致,觉得的确不错,这才接了过来,放在手里婆娑着,笑道:“我们萧家,也算是豪门了,这样的好东西,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等小菠萝将那颗夜明珠贴身藏好,杨凌才问道:“怎么样,我这两个月不在京城里,一切都还好吧?” “好是好!”小菠萝说道:“只是没有了三弟一起胡闹,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三弟啊,以后能不能别出去这么远了,没有了你,我和大哥真的是度日如年啊!”“去!好好的一句话,为什么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猥琐了呢?”杨凌翻翻白眼。 “那是三弟你就是个猥琐之人啊!哈哈!” 第二四零章见驾 小菠萝将那颗夜明珠贴身收好,这才和杨凌一起走到此次陪同杨凌一起下江南的两百个人面前,说道:“各位兄弟,多谢你们此次护卫我的三弟,我三弟说了,你们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典军大人谬赞了,都是杨大人洪福齐天,我们不敢居功!”所有人一起半跪着行礼。 拥有丰富家学渊源的小菠萝,这几年这官当得是越发娴熟了,双手虚压,说道:“好了,有功就赏,有过就罚,我第一天就跟你们说过了,这次你们回京,我特别允许你们放假十天,回去好好陪陪家人,不过记住了,给你们放假是让你们休息的,不是让你们去撒野的,十天以后,辰时点卯,要是让我看到你们军容不整的样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众人轰然应诺。 这时候杨凌站了出来,笑着白了一眼小菠萝,才说道:“好了,好了,我二哥也真是的,大家别见怪啊,明天晚上到我这边的杏花楼过来,我请各位兄弟吃酒,多谢各位兄弟一路相随。”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小菠萝,见小菠萝点了点头,众人才笑着回道:“多谢杨大人!” 那边亭子里,菊花关和楚王寒暄的话说了一圈又一圈,酸梅汤也喝了好几碗,这才有太监过来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刚刚钦天监的人来说,吉时已到,可以请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进城了。” “哈哈!”菊花关笑着站起来,说道:“皇叔,吉时已经到了。咱们这就去见父皇吧?” “理当如此,我恨不得快点见到皇兄呢!太子殿下先请!”楚王执意让菊花关先走。 两个人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着手臂一起出了亭子,早有御辇停在了外面。楚王看了吓一跳,诚惶诚恐道:“这是皇上的御辇,我如何能坐?” 菊花关笑道:“父皇有言,说皇叔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人不叙国礼,只是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关爱,如果皇叔执意不肯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快马派人入宫向父皇请旨去了,皇叔还是不要客气了。省得父皇等久了。” “这”楚王沉吟良久,周围的大臣一起过来劝着,楚王这才先是跪下向着北边行了一礼,这才和菊花关一起登了车,不过也没敢坐在车厢里,而是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对菊花关说道:“太子殿下安坐,由我来为殿下驭车。” 楚王这一番做派果然又博得了周围大臣一致的交口称赞,菊花关也是被这帮大臣教导出来的。这表面功夫自然也做得滴水不漏,说道:“哪有皇叔为侄儿驾车的道理,既然皇叔执意不肯上车,那侄儿也只能和皇叔一起驭车了。”说着也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 楚王微微一笑。说道:“好,太子殿下坐稳了,咱们这就入宫去见陛下。”说着抄起鞭子。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嘴里喝道:“驾!” 车辆缓缓启动。周围的大臣自然不可能走着回去,这时候也三三两两的上了各自的马车。可怜小菠萝。作为菊花关的护卫,却是只能步行而回。 杨凌其实想就此回家的,想了一想,终归是不合适,皇帝虽然看上去挺正经的,但是杨凌知道那也是个没有节操的人,万一追究自己一根君前失仪的罪名,估计自己这辛苦一趟的功劳又得被抹个干净,搞不好连将来自己儿子的俸禄都能给罚个精光。杨凌只能低声叫过自己的家人,叫他们押着东西先回家,给孙猎人送个信,而自己则是坐上了自己车,硬着头皮跟着大部队一起入宫见驾。 队伍经过工业园区的时候,杨凌当那叫一个内牛满面啊,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杨凌办差老婆不见去见皇帝,当真是苦逼到了极点,老子他吗想回家啊! 看得出来,楚王这次进京的架势不小,道路两旁挤满了各种围观群众,人群指指点点道:“看啊,那个坐在御辇前的那个不就是楚王吗?贤王又回来了啊!”楚王一边驾车,一边指着地上的水泥路说道:“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泥路了吧,果真平滑如镜,要是能一直修到辽国去,想必朝廷的大军想收复幽云,也会轻松很多,也不负太祖当年的志愿了!” “皇叔说得是呢!”菊花关应道:“不过现在水泥的产量终究有限,又要应付各种城墙加固、堤坝加固一类的工程,而且朝廷赋税又紧,所以父皇的意思是慢慢来,总归有一天能实现太祖的宏图大志的。好在有人献了一计,将水泥卖给辽国,这样既能赚钱,又能让辽国人帮我们修路,这是一举两得啊。”菊花关这话说得满了一点,其实辽国买去的水泥,大多也是被用来加固城墙了。 楚王咂咂嘴说道:“我始终觉得如此军国利器,不应该卖给辽国人的。” “没有办法啊,这几年朝廷税赋很是吃紧,父皇又不愿意加赋,就连咱们脚下的这条路,而是别人私人兴建的。” “唉,国有明君,社稷之福啊!”楚王感叹一声“陛下这几年着实辛苦了!” “一切都是为了祖宗基业而已!”菊花关回道。 这时候,楚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路边的轨道问道:“太子,路边的那是何物?” “哦,那个是轨道马车,跑起来除了快速以外,一点颠簸也感受不到,可惜,除了造价很高以外,这平常的维护也是十分的繁琐,咱们京城就只有这么一条,一直从南门通到城外的杨家园区,供人平时看比赛用的。” “比赛?什么比赛?”楚王好奇地问道。 “最近京城掀起了足球的风潮,很是受到普通百姓的欢迎,而在杨家园区那里就有专门的比赛场地,要看比赛的话,就要去那。皇叔若是有兴趣,将来侄儿陪着皇叔一起去看一看,这比赛每年夏季开始,冬季才结束,很精彩的。” “哦,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楚王笑道。 队伍继续往前走,杨凌看着路边夹道欢迎的人群,暗自感叹,乖乖,这皇帝可真够舍得啊,道路两旁披红挂彩的不说,这黄沙铺街,清水洒扫,响鞭开道,这分明是君主之礼啊,这皇帝不会脑子被门夹了吧,玩这么大?不过这是人家兄弟间的事情,脑子一个外人操的哪门子的心啊,当着是过着苦逼的生活,操着皇宫的心思吗? 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从前面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大声宣旨道:“皇上有旨,朕已经在宣政门前等候多时,皇弟还如此慢腾腾的,这是要让朕再等打皇弟的屁股吗?” 楚王惊喜地叫了一声,赶忙滚下马车,伏在地上,请罪道:“陛下如此待我,我如何担待得起啊!”那太监走到楚王面前,笑道:“楚王不必多礼,陛下此时正在宣政门外翘首以盼,还请楚王殿下速速赶路,好与陛下团聚!” “是!都是臣弟的不是!”楚王应了一声,站起身子,也不继续坐车了,居然扯开了步子就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众人一看,楚王都撒丫子跑了,自己哪还能继续坐车啊,于是各自相视苦笑一声,也跟着跑了起来,于是乎,一幕让京城广大居民掉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平时一帮人模人样的大臣们,一个个跑得跟狗一样,吐着舌头,狼狈得不得了。 杨凌一边跑着,一边感叹道,这尼玛哪是什么大臣啊,分明就是马戏团里跳火圈的狮子嘛! 就在这时,沈老头出现在杨凌的面前,杨凌奇怪道:“咦,老头,你怎么还不跑?” “跑什么跑?奔丧吗?”沈老头没好气道:“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这一路跑下去,还不得要了我的老命了吗?臭小子,蹲下!”沈老头忽然下了命令。 “干嘛?”杨凌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看看前面!”沈老头指着前面,神秘地一笑。 杨凌定睛看去,却见两具肥嘟嘟的身体正叠在一起,高速向皇宫的方向奔去。杨凌感叹一声:“我二哥的减肥效果很是卓著啊!为了减肥,居然如此没有节操,反正我办不到!” “办不到也得办!”沈老头冷哼一声:“快蹲下,把我背着,咱们超过胖大胡子!” “不带这样玩的啊!”杨凌赶忙求饶:“你也不想你那宝贝外孙女还没过门,就变成寡妇吧?” “呸,呸,童言无忌!”沈老头啐道:“乱说什么,不过是让你背背我,怎么搞得跟要你命一样?” “你觉得,到最后我还会有命吗?” 作为杨凌命中的克星,反抗沈老头是不明智的行为,杨凌到最后还是称为了沈老头的人力马车。 沈老头在杨凌的背上,舒服得换了一个姿势,神秘地一笑:“小子,看着这样的场景,你可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家里应该预备下了冰镇酸梅汤了吧?我现在能喝十碗,不,二十碗!” 沈老头轻轻拍了一下杨凌的脑袋,说道:“臭小子,好好看着,这就是帝王心术!” 第二四一章回家 “帝王心术?”杨凌歪着头问道:“所谓的帝王心术就是把自己手下的大臣当猴一样的耍吗?这里面可还包括自己的儿子呢,这帝王心术未免也太无情了一点吧?” 沈老头呵呵笑道:“这里面可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斗智,其余的人只是看客,这天下就好像一盘棋一样,看上去咱们的皇上已经没有了对手,就连我和庞大胡子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可是如果哪一天真要有人跳出来和咱们的皇上下这盘棋的时候,那个人必定是这位楚王殿下,小子,我说的这些可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你都说成这样了,就是连头猪都该明白了?”杨凌不解地问道:“既然心里对对方明明如此防备,为什么还要表现出这般的兄弟情深,也不怕恶心坏了自己?”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好恶全都表现在脸上?”沈老头敲了一下杨凌的脑袋,幽幽地说道:“如今天下归心,百姓思定,有些事是上不得台面的,咱们成朝是以孝悌立国的,这孝嘛,自然是表现在对长辈上的,这个悌嘛,就是兄弟之间的相处了,这天下最高的一对嫡亲兄弟自然都不愿意让自己失去大义的名分啊!说到这里,小子你对我可是很不孝啊,让你背一背,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得了吧,我对你还不够孝顺啊,你摸着良心自己问问,你的那些孙子有我这么能干的吗?帮你解决了这么多问题,让你有一个舒适的万年可以安享,你觉得我这样不还够孝顺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了。”杨凌本想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内心的无奈的。可是背上还有个沈老头,万一当众让他摔个大跟斗。保不成这沈老头又要拿什么手段来惩罚自己呢。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沈老头眯着眼睛问道。 “这当然!我说好啊,等将来你进了棺材里的时候,分家产的时候,你可千万要记得算上我一份啊!”杨凌挺直了腰杆,没办法,自己有功劳,这底气自然就足了。 “想得倒挺美的。”沈老头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对于生死看得很透。倒是没有为杨凌的这话生气,叹一口气道:“好像我把沈家的聪明都给用光了,你看看我的儿子还有孙子们,有多少有出息的,还分家产给你,我还是从你那多拿点,给他们以后防身用吧。” “靠,不带你这样的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杨凌不满道:“这两年。你说,我也算是用尽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这现在还欠着外债呢,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 “行啊。你觉得一个时辰够吗?” “太少了吧,总之今晚你别来打扰我,会折寿的!”杨凌想了想说道。 “看不出啊。你对丹菲倒是挺上心的,等将来映雪过了门。你只要同样对映雪,我就心满意足了。”沈老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小子,世事诡谲,以后为了自己的家人,你要睁大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的嘴巴,坐稳自己的屁股,千万千万要记住这三句话!” 杨凌忽然感到沈老头真的老了,现在满心都是为自己的家人在安排,杨凌颠了一下背上的沈老头,笑道:“坐稳了,咱们去追我二哥去!” 沈老头怒道:“小子,你就不能轻点?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再活几年呢!” 宣政门外,杨凌再一次看了一场世纪亲情大戏,只见咱们的楚王殿下,跑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到在宣政门下矗立的皇帝,隔着老远就跪了下来,膝行几步,一直走到皇帝的身前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深深地跪拜下去,等再抬起头的时候,汗水、泪水混合着地上的尘土,变成了十足的小花猫,楚王用足中气喊道:“臣弟参见陛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也很激动,嘴唇哆嗦了几下,不过杨凌显然不认为皇帝是为兄弟之情而感动的,而是被楚王的这一番做派而恶心的,不过终归是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的人物,只是一瞬间,眼眶就红了,甩开了自己的仪仗,径直大步朝楚王走去,后面的太监赶忙撑着华盖过去帮皇帝遮阳,也被皇帝狠狠地一瞪眼,而停下了脚步。 皇帝走到楚王面前,亲自弯腰去将楚王给扶了起来,动情地说道:“三弟比五年前似乎又瘦了一些,也更黑了,看得朕好生心疼,想起母后弥留前,朕曾答应过母后要好好照顾三弟,却没有做到,每每想到于此,朕的心里都很不安啊!”杨凌在一边听着,暗暗心惊,我了个大草,怎么又是个三,老子这辈子到底跟三是有多有缘啊,要是这场穿越只是一场梦,老子醒过来去买双色球,蓝球一定一辈子都买三。 楚王也很激动,说道:“臣弟也很是挂念皇上,皇上虽然看着精神很好,可是总觉得皇上似乎很累,皇上这几年为江山社稷辛苦了!” 皇帝淡淡地笑道:“不能这么说,当年父皇传位给朕,朕就深知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有多大,这些年来,夙兴夜寐,不敢懈怠啊!三弟啊,这次进京就不要再去封地了吧,省得三弟此去千里,五年才能归朝一次,朕特旨在京城为三弟修建一座楚王府,以后咱们兄弟要见面也就方便多了。” 楚王感恩地磕头道:“臣弟多谢陛下的心意,只是臣弟既然受封楚王,自然要替祖宗、为陛下看守好祖宗基业。” “哎,三弟过谦了。”皇帝摆摆手说道:“三弟是有大才的,满朝文武皆知,这些年只让三弟打理楚地,未免有些杀鸡用牛刀了,朕最近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身边得用的大臣也不多了,太子他又年幼,三弟不如来朕身边,帮朕谋划谋划?” “陛下身边人才济济,太子他也是储君,又哪里需要臣弟来置喙呢,所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楚王再一次深深地拜了下去。 气氛居然这样僵持住了,杨凌觉得这画面实在诡异,刚刚还表现出兄弟情深的两兄弟,居然就为这点破事在文武百官前给僵持住了,这尼玛,都是尽职的演员啊! 跟在皇帝身边的菊花关,一见气氛僵持住了,赶忙踏上前一步禀报道:“父皇,刚刚杨凌比皇叔早一个时辰抵京了,正在候旨。” “哦,杨爱卿也回来了,传!”皇帝脸上露出一股笑容,扶起楚王,说道:“三弟这是何必呢,这件事那就以后再议吧!” “多谢陛下成全!”楚王轻声说道,然后也站到了皇帝的身后去。 已经有了要当背景的觉悟,杨凌不知道皇帝干嘛又把自己给推到舞台上去,这是你们两兄弟的舞台,老子上去跟你们飚戏?杨凌虽然自认为演技精湛,跟这两个比起来,那还是太嫩了一点。 杨凌赶忙跑了过去,对着三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一一参拜道:“微臣参见皇帝陛下、太子殿下、楚王殿下!” 皇帝笑着摆摆手说道:“好了,朕知道你最不喜欢这些了,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 皇帝开口道:“这次下江南,你的差事完成得很好,朕很满意。”一回头,见到楚王问询的眼神,赶忙介绍道:“来,来,来,三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个小子叫杨凌,是前年国子监的学生,很有几分桑公羊的本事,朕留着他将来给太子用,说不定朝廷以后的钱袋子都要攥在他手上了。三弟,也来帮我看看,这个小子,说好听一点是有点不羁,说难听点就是有点放荡,无为官的气度。” 楚王笑道:“陛下看重的人才,那定是极好的,而且以臣弟看来,此子极为年轻,必能和太子殿下将来共谱一段佳话!” 喂,楚王,你这词用得为什么这么暧昧?老子跟菊花关真的没有超友谊的事情发生啊!二师兄说过,什么人看东西,眼中就是什么,你果然是个基佬啊,善了个喵哉!杨凌在心中默数五个数,这才躬身回道:“都是微臣该做的,当不得陛下和楚王殿下的夸赞。” 这时候皇帝又宣布了:“三弟此次归朝,朕很是高兴,朕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宴,一会为三弟接风洗尘。” “陛下,这个恐怕不妥吧,眼下河北旱灾真严重,正应该是共度时艰的时候,这时候为臣弟操办宴会,臣弟心里很是不安啊!”楚王犹豫道。 “没事!”皇帝潇洒地摆了摆手,说道:“此次宴会,有臣工乐捐的,就是为了表达对三弟的敬仰之情,杨爱卿,你说是吗?” 杨凌被皇帝看得赶忙一低头,说道:“陛下说的是!”靠,皇帝这分明是摘桃子来了,就老子在江南混的那些,看来今天必然是大出血啊。 皇帝拉起楚王的手,说道:“走,三弟,咱们回家!”一回头,又宣布道:“各位爱卿暂且回去洗漱,晚上来参加朕帮楚王办的酒宴。” 第二四二章家有伊人 杨凌难得的觉得皇帝可爱了一次,这道圣旨在杨凌耳朵里就跟天外飞音差不多了,等皇帝携手和楚王一起消失在门洞里的时候,杨凌立刻掉头回转,屁股还没坐上马车,就喊道:“立刻回家,我要洗澡去了!” 杨凌一路紧赶慢赶地踩回到家,却见孙猎人带着家人早早地就等在了园区门口,杨凌奇怪地问道:“咦,今天我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不是联赛已经开始了吗?居然没一个人来看球?” 孙猎人轻笑道:“今天楚王进京,所以所有人都去看楚王的风采了,就连比赛也被取消、延后了。” “我靠,这楚王进个京,我这到底是要出多少的血啊?”杨凌不满地嘀咕道。 “没事啊,只是延后而已,总归能赚回来的。”孙猎人安慰道。 “不是这个。”杨凌气呼呼地说道:“你不知道这皇上是有多无耻,你说吧,好好的办欢迎会,我是没意见的,可是这笔费用居然要我来出,这让我情何以堪?你家老公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总共就赚了那么点钱,都是血汗钱啊,居然也不被放过,天理何在啊!”孙猎人紧张地拉了拉杨凌的衣角,提醒道:“好在周围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家人,要是让外人听去了,老公一个怨望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我也就是说一说而已,对了,水烧了没有。我要洗澡,这黏黏糊糊的一身臭汗。我都难受死了。”杨凌笑着说一声,当先往回走去。 孙猎人笑着答道:“都备好了。就等着老公回来了。” “好啊,好啊,备好了就好了!”杨凌色眯眯地笑着。 等回到家里,孙猎人打好了洗澡水,还要再说些什么,杨凌就是一个劲地摇着手指,覆在孙猎人的嘴唇上,笑道:“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做就行了。”说着就拉着孙猎人往浴室里走去。 孙猎人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杨凌要干些什么,红着脸,任凭杨凌拉着进了浴室。一进浴室,杨凌立刻化身为禽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剥了个精光,然后抱着孙猎人就是一个热情的吻,这一吻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鬼哭狼嚎,杨凌静静感受着孙猎人嘴唇里的香甜,以及鼻子里喷出来的热气。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人间大炮也是就要喷涌而出了。 孙猎人也紧紧抱着杨凌,心里满是甜蜜,都说小别胜新婚。但是这个时代男人外出,哪有不找女人的,而杨凌刚才急吼吼的表现。孙猎人就知道这快两个月的时间,杨凌一定憋了很久。杨凌在闺房内不正经的事情。那是想一出是一出,而现在这样的表现也告诉孙猎人。杨凌是如何将她放在心上,要知道江南可是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 孙猎人红着脸,嗔怪道:“才刚回家,还没歇过乏来,又作怪了!”说完还顺势打了杨凌一下。 这好像棉花糖一般柔软的力道,杨凌哪会在乎,顺手就拉着孙猎人进了自己的怀里,让自己和孙猎人贴得更加紧密,柔声说道:“好老婆,一看到你,我就什么乏都没了,你看我,现在好像壮得好像一头牛一样呢!” 孙猎人脸红的好像要滴出水来,声如蚊呐道:“还是白天呢!” “白天才好呀,才能让我看清楚我到底娶了一个怎么漂亮的老婆!花姑娘,你就从了我吧!”杨凌说着就急吼吼地要去脱孙猎人的衣服。 “老公,今天真不合适,你还是稍安勿躁吧!”孙猎人坚持道。 靠,老子不是被戴了绿帽子吧?杨凌忽然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只是一瞬间,杨凌就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给甩了出去,杨凌心中,忽然感到无比的委屈,期期艾艾地问道:“那个不是你大姨妈来访了吧?” “大姨妈”这个词,孙猎人不知道听杨凌说过多少遍了,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闻言红着点了点头,然后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低声道:“老公,对不起!” “不怪你,不怪你!此非战之罪啊!”杨凌悲愤道:“天意啊,都是天意!是老天要玩我,一定是看我过得太好,老天都嫉妒了!” 看着语无伦次的杨凌,气鼓鼓地将自己浸在了水里,孙猎人轻轻笑道:“如果老公真的想要,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算了,算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杨凌说着说着,忽然淫荡地笑道:“老婆啊,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苦练你的箫技啊?” 孙猎人一听杨凌的这话,立刻明白了杨凌的心思,妩媚地白了一眼杨凌,也不说话,只是褪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也进了浴桶里,贴着杨凌的耳朵,轻轻吹着气,娇腻地说道:“老公” 杨凌爱抚着孙猎人吹弹可破的肌肤,又被孙猎人这样的挑逗,霎时间所有的血液都往小杨凌的方向流动,让小杨凌显得更加斗志昂扬。 孙猎人捧着小杨凌,妩媚地笑了,然后伸出如玉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低声埋怨道:“淘气!” “哦”杨凌畅快地叫出声来,拉着孙猎人说道:“好老婆,不能再逗他了,都说**一刻值千金,你家老公又这么喜欢钱,这得损失多少钱啊,多让我心疼啊,咱们还是赶快入正题吧!” 浴盆里的水,被一圈一圈地晕了开来,碰在盆壁上又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里只有杨凌愉快地欢唱声:“哦!哦!哦!” 待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杨凌满足地呻吟一声,头靠在浴盆上,笑道:“老婆的箫技,真是越来越纯熟了,我何其有幸啊!”孙猎人没有回答,只是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杨凌,是男人都懂的,这种春情满面的表情,是男人都抵挡不住,害得小杨凌又重新立正行礼。 孙猎人拿着丝瓜囊帮杨凌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身子,说道:“已经叫厨房备下了,都是老公喜欢吃的酒菜,等洗完澡,再好好吃一顿,早点休息吧,这没日没夜地忙绿,想必一定累坏了吧?” “我还好!”杨凌抚摸这孙猎人的玉手,轻轻说道:“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担心坏了,看看,都瘦了。” “哪有?”孙猎人笑道:“其实还好,老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沈相国做主,让我去陪夫人去了。” “夫人,哪个夫人?”杨凌的脑子暂时转不过弯来。 “当然是老公的未婚妻啊,不然还有哪个夫人?”孙猎人笑道。 “那个,她没给你气受吧?”杨凌一想到孔映雪,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苏晴岚的身影,尤其是拿着刀在秦淮河上抓奸的样子。 孙猎人白了杨凌一眼,说道:“瞧老公说的,夫人出生书香门第,教养极好,又温柔贤惠,怎么会给我气受呢,陪伴夫人的这些日子,一点也不寂寞呢!” 听孙猎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两个女人,不会是百合了吧,我了个大草,这画面不能想,不能想,小杨凌又蠢蠢欲动了。 洗完澡的杨凌,在孙猎人的服侍下,正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忽然说道:“算了,算了,还是继续穿官服吧,今天皇上要帮楚王接风,让我们都去了。再说了,这钱还是我掏的,不去的话,我就太傻了!” 等孙猎人服侍杨凌重新穿戴好自己,杨凌看着铜镜中风流倜傥的自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嘿,那个英俊不凡的风流小郎君又回来了!”说着还摇了摇头“唉,长成我这副德行,让别的男人还怎么活哦!罪过,罪过,老天爷都要看不过眼的。” 孙猎人笑着听着杨凌的自吹自擂,杨凌回过头来说道:“一会把那些礼物帮我都分好,虽然我早就下定决心,不送的,可是情势别人强啊,该送还是要送,其中一半预备了给宫里,至于剩下的那些,你就看着分吧,我最讨厌这一套了,还有我二哥家的,我已经给了,可以不算上了。那我走了啊!来,再亲一下!”杨凌说着将自己的侧脸对着孙猎人的嘴唇。 “啵”的一下,这就是爱的印记啊,杨凌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门,重新往宫里行去。 因为前面刚刚进行过菊花关的婚礼,整个皇宫里显得很有章程,厨子的话依旧是御厨和杏花楼的厨师共同搭档,一溜的桌椅已经摆在了紫宸殿外的广场上,正是七月的时节,天夜得晚,而且晚上也正是清凉的时候。文武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各自交谈着。乐队舞姬在做着最后的排练,各色宫人如穿花蝴蝶一般,将精致的菜肴一一摆上桌。 “三弟,三弟!”那是小菠萝的声音。 “嘿,二哥啊,平常你跟大哥好像连体婴一样,怎么今天放假了?” “大哥跟着陛下和楚王殿下呢,我也正好乐得清闲,正好来找你说说话!”小菠萝忽然嘿嘿笑道:“看三弟这一脸满足的表情,想必弟妹也一定很满足吧?” 杨凌一摸自己的脸庞,叫道:“切,你就羡慕嫉妒恨去吧!” 第二四三章宴无好宴 当天慢慢黑下来的时候,宫人们将如婴儿手臂粗的牛油蜡烛一一点亮,霎时间将整个广场照得如白昼一般,清风徐徐,就环境上来说,倒是挺适合开趴体的,杨凌多么想建议皇帝,不如开个烧烤晚会就算了,吃得尽兴,花费还少,不能不是自己的银子就死命得花呀,老子城南的工程前期差不多开始可以装修了啊,这可都是要银子的啊。 一声响鞭传来,杨凌抬头往玉阶上看去,皇帝和楚王携手而来,菊花关低眉顺眼地跟在屁股后面,两个人不时仰头大笑,要不是沈老头的提醒,杨凌还真以为这两个兄弟感情深厚呢。杨凌撇撇嘴,这尼玛才是高深的演技,恶心死别人不算,还要恶心死自己。 见正主出来了,所有的文武大臣,一起齐齐整理了衣襟,摆出一副肃穆的模样。 “皇上驾到!众臣跪迎!”高亢的声音一声一声传了出来。 所有人急忙跪下,一阵山呼海啸,杨凌偷眼向玉阶上看去,当大臣们行礼的时候,楚王和菊花关本来都同时退后一步,表明自己不敢接受这样的大礼,不料皇帝一把抓住了楚王的手,硬是让他也受了同样的礼。 “众爱卿平身吧!”皇帝说道:“今日是朕的三弟——楚王归朝的日子,朕很是高兴,来,来,大家也坐吧,众爱卿也辛苦了,朕今天特意借花献佛,也要向众爱卿表示感谢啊!”“臣等惶恐!”所有大臣包括楚王都跪了下来。 皇帝看了一眼身边的楚王,这才笑道:“客气什么啊。众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起来。起来,今天大家一会要替朕多向楚王敬一杯酒。今晚众爱卿一定要不醉不归呀,朕特旨,御史不得对于今晚进行弹劾!” 有了皇帝的这话,气氛陡然一松,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三三两两坐了下来,这时候编钟一响,立刻有无数美艳的舞姬上来献舞。杨凌家里有了孙猎人这般的尤物,哪还会在乎眼前的舞蹈啊。再说了,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回家以后又耗了这么些体力,中医上说一滴精一滴血啊,赶快补补吧,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出的钱,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稍微回回本吧。 杨凌正捧着一个肘子啃得来劲的时候,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原来是楚王和菊花关代表皇帝下来向大臣们敬酒。只见楚王一路走去,所有大臣都笑着起身回礼,杨凌远远地看着,不仅皱了皱眉。自己那个窝囊大哥怎么就成了陪衬呢,这种刷声望的时候,怎么可以缩呢? 即使是浅尝辄止。等楚王和菊花关到了杨凌跟前,也是脸色酡红。楚王脸上始终挂着温煦的笑容,菊花关在一旁埋怨道:“三弟。皇叔向你敬酒呢,怎么还在啃你的肘子。” “拉倒吧,我都一天没吃饭了,还不得补补?”杨凌忽然反应了过来,惊喜地叫了一声:“啊,原来是楚王殿下,微臣何德何能,能劳楚王殿下亲自来敬酒呢?”杨凌连忙丢掉手中的肘子,本想伸出手去,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将手放进嘴里,使劲嘬了一嘬,一把握住楚王的大手,还不错,手感还蛮不错的,看得出这楚王平时挺注意保养的。 楚王没想到杨凌会来这一招,一下子被又油又满是口水的杨凌给握住手,很是不习惯,眉头微微的蹙起,这时候好兄弟菊花关赶忙打圆场道:“皇叔勿怪,我这三弟为人很是不羁,他管这个叫握手之礼,是对尊贵之人表达最崇高的敬重。” 杨凌诧异地看了一眼菊花关,心道这混蛋现在的扯淡功夫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啊,杨凌呵呵笑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楚王殿下,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啊。人人都说,生子当如生楚王,我那是从小就听着楚王殿下的各种奇闻异事长大的,你在我心中就好像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大啊。对了,太子殿下啊,楚王殿下有什么奇闻异事来着,我一时激动,有些忘记了,要么你说几个,提醒我一下?” 不等菊花关开口,楚王笑呵呵地说道:“不值一提,倒是杨凌这个名字,刚才听陛下和太子殿下多多提起,直夸有了杨凌你,当真好像是祖宗派来的一样,你的敛财之能,正是朝廷和社稷所需要的啊!”楚王一边夸着,一边想要努力挣脱杨凌的手。 “啊,真的吗?都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爱啊,我如何担当得起啊?”杨凌诚惶诚恐,手上又更加用了几分力,楚王一看就是那种文武双全的人才,但是这种场合之下,想要挣脱杨凌的手还真有点难度。杨凌说到激动之处,又将另一只油腻腻的手覆了上去,顺手又擦了擦手,这尼玛用丝绸擦手的感觉,实在是很爽啊。杨凌笑道:“虽然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赞美之语,我当之无愧,但是我这个人做人一向都是很谦虚的。对了,楚王殿下平时有什么爱好吗?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星座血型是什么?”杨凌吧啦吧啦一堆话。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这楚王和菊花关的身份何等贵重,作为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哪有杨凌这样的运气可以和菊花关称兄道弟的?一看杨凌就这样霸占了楚王,这让他们想露一个脸的机会都没有,不禁多向杨凌瞟了几眼幽怨的眼神。 杨凌扭头对视着,恶狠狠地威胁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如我这般帅的帅哥吗?把你们那好像要搞基的眼神给老子收起来,不然老子戳瞎你们的眼睛!”然后又换上一副笑呵呵的眼神,对楚王解释道:“乡下人没怎么见过世面,楚王殿下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啊!”楚王笑呵呵地说道:“还没跟别人敬酒呢,这就告辞了,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 “唉,我就知道楚王殿下高高在上的人物,哪里会看得起我这样的小人物嘛!”杨凌失望地说道。 这句话就跟逆鳞一样,楚王从进京到现在一直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怎么可能让杨凌来败坏自己的名声呢,闻言又收回了跨出去的脚步,转身问道:“误会,误会了,杨大人误会我了!” “这样啊!那真的是误会楚王殿下了!”杨凌转怒为喜道:“我就说嘛,楚王殿下好歹也是我最敬重的人物,怎么能是表里不一的人物呢?” 像楚王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位置上,凡事都喜欢多想上几层意思,从开始到现在,杨凌分明有在羞辱他的意思,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随后又换上了笑呵呵的模样。 杨凌恍然不知,继续说道:“楚王殿下啊,你是不知道啊,你看看这酒席,可都是我出的钱啊,好歹也算是半个主人,楚王殿下你可要跟我多喝上几杯啊!”“自然,自然,如此多谢杨大人的款待了!”楚王连连点头。 “好说,好说!”杨凌赶忙在桌子上找了一个碗,将里面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然后倒满了酒,递到楚王面前,说道:“来,楚王殿下,感情深,一口蒙,我和楚王殿下的感情一定值了这碗酒吧?” 楚王看着杨凌的表情晦明晦暗,仿佛下定了决心,从杨凌的手中接过酒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向着杨凌一亮碗底。 “好!”杨凌使劲拍着双手,然后振臂一呼,高声叫道:“楚王海量!楚王威武!” 杨凌这一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玉阶上的皇帝始终都在注视着杨凌这边,看到杨凌这般的胡闹,眼神里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闹了这么久,杨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放过楚王,说道:“多谢楚王殿下如此厚爱,微臣以后一定更加的拥护和爱戴楚王殿下!” 楚王接着去敬酒了,杨凌扭头一看,却见皇帝正对自己微笑着,而沈老头则是向杨凌招了招手。杨凌立刻丢下所有节操,跑到沈老头前,谄媚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胡闹!做人不要太过,过犹不及啊!”沈老头淡淡地训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杨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见皇帝在向自己招手,赶忙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笑着说道:“杨爱卿此次下江南,差事办得很好,朕也不能亏待了功臣啊,你说朕赏些什么东西给你好呢?” 杨凌忽然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来得太快,来得太刺激了,杨凌赶忙掰着手指说道:“比如说金银珠宝啦,又或者田亩房产啦,我都不介意的!” 皇帝习惯地去忽略杨凌的瞎扯,又把沈老头给叫了过来,说道:“相国,听说杨爱卿就要和孔爱卿的女儿成亲了,朕准备特旨诰命那孔映雪为五品宜人,相国觉得怎么样?” 沈老头赶忙拉着杨凌跪拜下去:“多谢陛下厚德赏赐!” 第二四四章它山之石 杨凌有些不解,不是说好是奖励自己的吗?为什么又换在了孔映雪的身上?杨凌赶忙抬起头,务必委屈地看着皇帝,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可怜楚楚的眼神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痛苦、煎熬与不满,不带这么玩的,为你老李家出生入死的,奖励一下怎么了,老拿这种不靠谱的奖励,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辞官隐居去。 皇帝跟杨凌打了这么多交道,对这个惫懒小子还是有一点认识,决定不理会杨凌哀怨的眼神,对沈老头笑道:“相国客气了,知道相国一直为这个外孙女的婚事在担忧,朕会命钦天监查询吉日,早日让他们完婚,也好满足相国的一个心愿。” 沈老头感激地说道:“多谢陛下的眷顾!” 对面的庞太师一听就坐不住了,赶忙出列,跪在皇帝的面前,说道:“陛下,老臣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 皇帝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哪里能不知道庞太师的意思呢,笑着说道:“好,太师的请求朕也答应了,听说太师的孙女和相国的外孙女本就是闺中好友,而杨凌和萧波罗又是结义兄弟,到时候一起成亲,必然会是一段佳话啊!”皇帝这次倒没有赏赐什么诰命,因为小菠萝身上是有爵位的,妻从夫贵,不是杨凌这样的八品小官。 杨凌又是一惊,这皇帝连孔映雪和庞琳琅是闺中好友都知道,看来没有少监视自己的这两个权臣啊。不过等杨凌看向两个老头的时候,两个老头脸上都只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政治果然是一场大戏啊。都是一群影帝啊! 杨凌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菊花关陪着楚王敬完酒以后。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过来和杨凌坐在了一起,让边上那帮芝麻绿豆们嫉妒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三弟,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菊花关关心地问道。 “唉,别说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你老李家的,你说要帮你老李家办酒席,办好了差事连个赏赐都没有。就连你说的口头表扬都没有,你让我情何以堪啊?”杨凌埋怨道。 “三弟,不对吧,那份赏赐还不满足啊,你年纪不过才弱冠,父皇就已经把你当五品官看待了,你也不想想朝廷里五品以上的官员一共才有多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聪明如沈相国者。还在刻苦攻读呢,假以时日,三弟必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菊花关宽慰道。 “切!”杨凌很是不屑“我还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别妨碍我赚钱,官做得越多,事情就越多。这不耽误我赚钱吗?再说了,我做再大的官。一文钱的工资都没有,我吃饱了撑的。还去当大官?你们老李家这是想榨干我的油水啊!再说了,既然要赏赐我,为什么变成了赏赐孔映雪,直接说让我升为五品不更好吗?何必这拐着弯呢?” 菊花关笑道:“这还不是三弟你实在太年轻了吗,怕你骤然登上高位,会引起别人的不满,所以只好这样迂回前进了。” “屁!”杨凌笑骂一声,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会影响兄弟感情的,转而说道:“对了,今天来得匆忙了一点,礼物的话,我明天再送进宫来。” 菊花关不好意思道:“咱们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夜明珠什么的我也是见过的。”显然菊花关已经看过了小菠萝手中的那颗夜明珠了。 “你拉倒吧,我这还刚一回来就被你老爹敲去了一半的财物,要是我再不送礼物,回头你信不信沈老头就跟带着一家老小去我家吃喝玩乐一条龙?”杨凌翻翻白眼。 “呵呵!”菊花关不好意思地笑了,转一个话题问道:“对了,三弟,我看你的意思,怎么对我皇叔好像抱有敌意的样子?” 杨凌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菊花关,说道:“大哥,你看上去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那个楚王殿下,我直觉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你是我兄弟,当然我要站在你这一边,给他一点颜色瞧一瞧啊!”“可是我这皇叔少有贤名,这些年来一直本本分分的,对我父皇又恭敬,因为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吧?”菊花关又补充了一句:“虽然父皇也说过,楚王不可深信,但是我总是被她的气度所折服呢!” 杨凌真是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给身后的小菠萝一个眼色,让他帮忙看好了,这才拉着菊花关的脖子,压低声音说道:“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一个藩王,尤其是到了楚王这种地位的人,少有贤名,那就证明他年轻时曾想过和你父皇争取皇位,现在都过了这么些年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就应该放下过往的种种,缩着头老老实实当好自己的藩王,可是现在呢,他依然是贤王的架势,就是看准了你父皇不敢拿他怎么样,继续刷着声望,一个藩王要那么大的声望干什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菊花关被杨凌一说,这才将信将疑地说道:“还是三弟看得透彻,父皇只跟我提了一句,其余的都让我自己去想了。现在想想,父皇一见面就提出让他回京居住,也有斩断他根基的意思啊。” “还好,你的白痴还算不太严重!”杨凌叹一口气。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菊花关显然有些事情也只能问问自己兄弟意见,皇帝要培养菊花关,不可能事事都说得清楚,剩下的就要靠菊花关自己的领悟能力了。而其他的人,显然还不能让菊花关那么信任。 酒宴的场面十分嘈杂,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说悄悄话的场所,杨凌继续说道:“其实以我的智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的意见就是,现在君臣大义的名分在你手上,你是太子,国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可以完全仿照楚王的脚步,他以前干过什么,你就干什么,这样大臣们一看,自然而然就会聚集在你的门下,另外你要表现得比那个楚王更孝悌,他现在不是来京城了吗?你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你一定要全程都陪好他,一是防止他私下串联,二嘛就算他真的还要刷声望的话,有你在身边,这声望也有一半落在你的头上。” “三弟,你可真够阴险的!”菊花挂举杯笑着对杨凌说道,在外人看起来是分明是兄弟两个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还好,都是跟沈老头那个老魔鬼在一起久了,近墨者黑吧。”杨凌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当然,这还不能让你稳操胜券,接下来的,就是该你争取民心的时候。民心这玩意,虽然在高层的人看来是个很搞笑的东西,但是你要记住,你千万不能忽略了这个东西,要知道前朝有多少王朝就是因为忽略了这个东西,才会在百姓的怒火中灰飞烟灭的。” “那么我该争取民心呢?”菊花关正色问道,显然此时菊花关已经将杨凌看作是自己的智囊了。 “这玩意,其实也很简单的,只要让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就是最大的民心了。”杨凌想了想,说道:“比如那个彩票,我要提醒你,你一定要亲自抓好,可以对自己省一点,但是办彩票的初衷你一定要牢记,绝不能有一丝一毫地打折扣。” “三弟放心,这个我记住了!”菊花关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凌当然要给菊花关一点信心,说道:“你放心,你还有一点是楚王不具备的优势,就是你是太子,或许楚王有贤名,但是也只能是在大臣的圈子里传,老百姓顶多也就是他封地那的人知道,这天下大部分的人,还是眼睛会盯着你,你有一点好处,就会被放大,做起事情,跟楚王比起来,那绝对是事半功倍啊。” “多谢三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菊花关毕竟是做了二十年太子的人,最起码的政治素养还是具备的。 接下来兄弟三个,又低头听了杨凌说了说此次下江南的见闻,尤其是杨凌当纨绔暴打吕公子的那段,更是让另外两个大呼过瘾,接着杨凌又说到了苏晴岚的事情。兄弟三个都是见过苏晴岚的,也都被苏晴岚的美貌所折服,听了杨凌的话,菊花关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三弟,你怎么没和那个苏晴岚假戏真做,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屁话,那就是一朵小辣椒,够我头疼的了,再说了,这京城里还有一个沈老头在,我要真这么做了,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难道让我去亡命天涯?” “小辣椒是什么花吗?”小菠萝好奇地问道。 “能不能别问这么不靠谱的问题?”杨凌看向小菠萝,威胁道:“二哥,这事就咱们三个人知道,要是你敢告诉我那二嫂知道,再传出去的话,咱们这兄弟就没法做了!” 热闹的酒宴结束了,菊花关回去以后,用冷水擦了一把脸,就去找皇帝。 “想看看楚王以前的事迹吗?”皇帝眯着眼睛问道。 “是,皇叔是儿臣的榜样,所以我要多多皇叔学习,见贤思齐嘛!”菊花关答道。 皇帝笑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啊。 第二四五章送礼 孙猎人是一个极其贤惠的人,放到任何人家,这正妻的位置都能做一做了,当杨凌还在床上流了一枕头的口水的时候,孙猎人已经早早起床为杨凌今天的出门做准备了。杨凌看着孙猎人忙里忙外的样子,咂咂嘴,觉得孙猎人好是好,贤惠是贤惠,可是也不能贤惠过头呀,这满满一库房的礼物,被孙猎人分一分,居然一点没给自己留,老子辛辛苦苦下趟江南,斗智斗力,还要牺牲色相,这尼玛最后自己一点也捞不到,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 杨凌苦着脸说道:“老婆,这礼物要送这么多吗?我跟那些人顶多就是生意上有点来往,至于要雨露均沾吗?还是给自己留一点吧,这全送了,家里就没了。” 在孔映雪过门之前,家里的事情还是孙猎人在做主,显然孙猎人也想好好过过瘾,孙猎人只是轻笑着说道:“老公,大家平时对你也多有照顾,这时候不去谢谢人家,会让别人说我们不知礼数的。” “唉!”杨凌叹一口气道:“你老公真是可怜啊,我发誓,等我年纪也大了的时候,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给我送礼,不送的话,我就带着一家老小,上门去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发完了牢骚,这礼物还是要送的,杨凌只能拉着车出门去了,这第一站的话,自然就是菊花关的东宫。杨凌的大嫂,菊花关的妻子,很显然对杨凌有着很不好的观感,在她看来。菊花关都是被自己两个混蛋兄弟给带坏了,所以才会冷落了自己。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菊花关对她越发的冷漠,而她对杨凌和小菠萝越发的讨厌。菊花关一看这样啊,你对我两个兄弟这种态度,老子自然不能给你好脸色看,于是一场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杨凌每次见到太子妃,都要被逼着行礼,菊花关说了很多次,太子妃依旧我行我素“君君臣臣”的大帽子一扣下来,菊花关也无计可施。似乎看着杨凌跪在自己的面前,会让自己有一种快感。太子妃享受着接受了杨凌大礼,看也没看杨凌身后的礼物,转身就走了。 兄弟三人来到菊花关的书房,菊花关歉意地说道:“三弟,对不住啊,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杨凌很大度,转头看到菊花关书桌上的书。笑道:“呦呵,这就看上了?”那几本书郝然就是楚王的档案,皇家就是这点好呀。 “这还不是你给出的主意吗?”菊花关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早做打算总归是没错的,更何况,就像你昨晚说的那样。看看我那皇叔以前做过什么,对我也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 “这就对了嘛!我和二哥以后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就要靠你了。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哦!”杨凌说着从怀里掏出那颗夜明珠,说道:“喏,一共三颗,你一颗,二哥一颗,还有一颗我一会给沈老头送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菊花关嘴里说着,将那颗夜明珠接过来,仔细婆娑着,赞叹道:“真是一个好宝贝呀。” “行了,你慢慢看,把银行这两个月的账本给我看一看,来的时候我去问他们,他们说账本送进宫里来了,我想看看这两个月的业绩也到底怎么样,还有晋北商帮的人有没有再来捣乱?” 一说到这个事,菊花关很是兴奋,一个劲地说道:“没有,没有,晋北商帮的人,自从父皇处置了几个以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银行这两个月之内,吸纳的存款很是不少,银行的库房在这样下去,恐怕就不够用了。” “这才哪跟哪啊,银行本就是汇聚天下财富的地方,这银子多,应该是正常的。”杨凌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满意地点点头,从账本上反应出的数据可以看出,银行已经初步在一般百姓和商人之间树立了威信,除了吸纳存款意外,越来越多的商人开始喜欢上通过银行走账了,毕竟这走账实在是既方便又安全,精明的商人们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好处。 杨凌放下账本,对菊花关说道:“我这次去江南,跟他们说了,我会优先在江宁和扬州各设立一个银行,这其中的事,你看着办,这人选的话我也不方便插手,不过你最好从京城多调些人过去,以老带新的话,上手也快。” “有劳三弟了,我会安排的。”菊花关点点头。 杨凌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再三叮嘱道:“虽然现在银行看上去是上了正轨,但是银行还很弱小,我的建议依旧是能不动用银行的钱,最好不动用,穷日子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又跟着菊花关和小菠萝说了一些闲话,杨凌这才出了东宫,刚出东宫就远远地看见了楚王,楚王也看到了杨凌,只是和煦地微笑着,轻轻颔首致意,看样子是去见皇帝去了。 杨凌不得不承认,楚王这个人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这点可别菊花关强多了,菊花关也只能跟自己和小菠萝这么不靠谱的人做做兄弟了。杨凌摇摇头,将这种念头甩掉,往沈老头家行去。 沈老头上了年纪,平常还是挺注意保养的,但是昨天那种场合,所有人都会跟他敬酒,所以喝得有点多,听说杨凌来送礼,沈老头还是很高兴地顶着熊猫眼出来见杨凌。 杨凌看着沈老头的衰样,心里还是很痛快的,想笑又不敢笑,因为鬼知道沈老头会不会发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可是这种感觉憋在心里,就跟便秘一样,要人命的。 沈老头白了一眼杨凌,接过礼单看了看,然后指着第一行的夜明珠,问道:“你居然能送这么大的礼,一定是你那还有更好的吧?” “冤枉啊!”杨凌赶忙大呼道:“这礼单是你的宝贝干孙女给列的,跟我可没关系,而且这夜明珠是这次礼物里最好的了,总共就三颗,我是一颗都没留,你看看下面,还有能跟这个比的,哪怕是相差不多的礼物吗?”杨凌说着从怀里掏出夜明珠递到沈老头跟前,再把自己对这些夜明珠的安排说了一遍。 沈老头终于觉得杨凌懂事了,以前虽然有才能,但是总让人觉得不省心,但是杨凌现在的安排则是有条有理,有点男人的模样了。 杨凌又翻出从苏华健那里顺来的那点碧螺春,亲自给沈老头沏了一杯茶。 “好香的茶啊!”沈老头使劲吸了吸鼻子,赞叹道。 “香吧?这茶叶可珍贵,一年总共也就那么一点,都被我顺来了,特意孝敬你的!”杨凌笑道。 沈老头从杨凌手中接过茶来,喝了一口,赞道:“果真是好茶啊!行了,有什么屁就快放,你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实在是太可笑了。” “那是,那是,你这条老狐狸就快成精了!”杨凌也不知是贬是褒,这才说道:“这茶叶是苏家的,我来之前,苏华健托我帮他在京城里给他儿子找个好老师,希望儿子来京城游学,我答应了,然后我说会找你的门生来教,你看看你手底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等将来我也好给人家一个交待。这个事情你还是答应下来了吧,我可是答应了人家,苏家现在还算好,总不能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你懂什么,你真以为他是想通过你帮他找一个好先生啊。”杨凌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坏处,行了,我知道了,你回信去,就说我这里会安排好的。” 有了沈老头的这句话,杨凌也算放心了。沈老头忽然问道:“你觉得楚王这个人怎么样?” “我能怎么觉得?我又没跟他接触过。”不过杨凌还是歪着头说道:“不过我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人,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我觉得他实在太假了,比你还假!” “不过显然他对你很有兴趣啊,昨晚他三番四次在我面前提到了你,还说希望去你那里看一看。” “你答应了?” “他是亲王,与礼与法,你觉得我能拒绝吗?”沈老头笑着说道:“行了,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吧,一切有我呢。” 鉴于多次被沈老头坑出来的心理阴影,杨凌再三确认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再坑我了啊!”杨凌还有很多人家要跑呢,既然沈老头这边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自然也就告辞了,沈老头忽然叫道:“等一等,你还是把这颗夜明珠给带回去吧。” 我去,沈老头终于良心发现了,杨凌忽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差点没涕泪交加,沈老头下一句,就让杨凌又重新坠认清了事实是如此残酷“庞大胡子的孙女的聘礼里会有明珠,难道我的外孙女就会输给她吗?以后做事,多用脑子想想,拿回去,换一个别的礼物送过来!” 第二四六章辛苦之后的甜 从沈老头家出来,杨凌下面去的是庞太师家,这是孙猎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古人重礼,顺序上千万不能有一丝的错误。虽然是第一次去,好在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庞太师比不得沈老头,还要上朝什么的,这样也好,杨凌跟门房说明来意,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本来是要请杨凌进去坐一坐的,杨凌婉言谢绝了,那个管家也再三对杨凌表示了感谢,杨凌这才得以脱身。 下一家则是要去自己老丈人家了,说实在的,杨凌示是真不想去,可是不去不行啊。一想到自己丈母娘的那张见到自己就拉长的脸,还有永远都好像别人欠了他钱的福伯,更有一个杀伤力极其强大的熊孩子,这尼玛就是地狱之行啊。在别人家,还可以借口不方便,送完礼转头就走的,可是孔家不行啊。 愁肠百结的杨凌见到一脸苦瓜的孔夫人,两个人都有点沉默,孔夫人接过杨凌手中的礼单,淡淡地看了一看,点点头表示满意,废话,这可是孙猎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凑出来的礼单,就是为了要帮杨凌讨得丈母娘的开心,自然是用心无比了。 沈老头昨晚将孔映雪诰命的事情已经告诉了自己女儿,说实话这点让孔夫人特别满意,她自己不过才是一个四品,这女儿转眼间就变成了五品,如何不让她满意。说实话,她现在躺在床上。有时候想想,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子,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皇帝还在刻意压制,并没有提升杨凌的官阶。但是昨天皇帝当着楚王说的那一句“说不定朝廷以后的钱袋子都要攥在他手上了”也点出了杨凌在皇帝心中是何等的看重,恐怕自己的丈夫也未必有杨凌的分量吧。不过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那也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了。 杨凌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哦,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欢喜,偏偏自己的丈母娘,自己都是第二次成为她女婿了,对自己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杨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眉顺眼地站在丈母娘面前,连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好像等待着判决的犯人一样。偏偏还真是,无期徒刑,剥夺家庭权利终身啊。 过了很久,孔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礼单,说道:“多谢你的礼物了!” 杨凌对自己被揍得连丈母娘都不认识的那一次。尤其的记忆犹新,难得听孔夫人如此轻声细语一次,表现出来的居然不是兴高采烈,而是诚惶诚恐。这不是肚子又在憋着什么招吧? 孔夫人觉得这样放软语气,容易让杨凌的小尾巴翘起来,这样以后就更不好敲打了。一个孔兴学都拿下来了,更何况再来一个杨凌呢?想到这里。孔夫人又板起脸来,教训道:“你父母去世的早。我家老爷又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待的,现在就又要娶映雪,可谓是亲上加亲,这映雪这边我还是很放心的。你却让我很是不放心啊,虽然你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想想以前,我是多么怕你再重走旧路啊,我说的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完全明白!”杨凌小心翼翼地答道,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嘛,这才应该是那一个孔夫人,这多让人习惯啊,随即又暗暗鄙视道,自己真是犯贱啊! 时近中午,孔夫人本想留杨凌一起吃饭的,杨凌还是借口要送的人家比较多,溜了。没办法,谁叫自己的心理阴影太过强烈,要是在丈母娘高压的态度下,自己估计扛不住要在饭桌上说错话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安全第一! 从孔府出来的时候,杨凌仰着头看了一下天空,自言自语道:“阳光真强烈啊!”杨凌看了看边上一脸便秘脸的韩福,叹一口气,说道:“福伯,改日请你喝酒,今天我先走了啊!”“没事,杨少爷就快成为姑爷了,到时候又喜酒喝呢!不过杨少爷可得快着点,小姐也不小了,再这么下去,就快成老姑娘了。”韩福尽了一个忠诚的奴仆该尽的义务。 杨凌很想告诉韩福,这孔映雪二十周岁还没到呢,结婚太早,要被判刑的,不过脸上还是笑着说道:“一定,一定!福伯留步,福伯慢走!”说完一咕噜钻进车厢里,自己先溜了。 韩福看着杨凌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唉,杨少爷做事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倒是和小姐恬静的性子挺配的。” 杨凌这一天,在烈日下差不多将整个京城都跑了一遍,这才算是走完了礼数。虽然有车代步,但是和那些人来来回回说客气话,心真的很累的。 傍晚的时候,杨凌拖着极其疲惫的脚步回到家,满脸的倦色,好在有孙猎人在,这澡一洗,大小杨凌再享受一番孙猎人的按摩,杨凌立刻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生龙活虎的。 吃过晚饭,杨凌拉着孙猎人在后院里乘凉,彼时清风徐徐,星光灿烂,杨凌背靠着摇摇椅,看着孙猎人恬淡的笑容,忽然觉得这辈子自己也算值得了,为了自己将来的这个家,就算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或许这就是男人的责任吧。 孙猎人忽然笑着问道:“老公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想想自己成天在外忙活的,有时候都忽略了你,所以感觉有点对不起你!”杨凌抓起孙猎人的手,轻轻婆娑着。 孙猎人早就知道,杨凌从不隐藏自己的感情,没想到杨凌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真是既让自己欢喜,又让自己害羞啊,好在这里是自己家的后院,没什么人看到。 孙猎人笑着说道:“估计沈相国肯定不愿意再等了,等到时候夫人一过门,想必老公这话也该对夫人说去了。” “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俗人吗?”杨凌摇摇头,抓紧了孙猎人的手,说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可是我对感情一向都是看重的,不会因为有了谁,而忽略另一个的,你放心!” 孙猎人感动地将身体伏在杨凌的身上,将头枕在杨凌的胸膛上,感受着这温馨的一刻。 杨凌难得的感性了一把,正暗自得意的时候,孙猎人主动的投怀送抱,让刚享受了按摩的小杨凌立刻又抬起头来,怎么压也压不住。 孙猎人感受到了杨凌身体的反应,白了杨凌一眼,咯咯地笑着。杨凌双手一摊,表示自己这次真的是无意的,实在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精壮的男人,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就,身体就表现出来,实在是一件很合乎逻辑的事情。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这温情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延续下去了,杨凌已经毛手毛脚的在孙猎人的全身游动了,很快孙猎人就在杨凌的爱抚之下,脸色酡红,眼睛里闪烁着诱惑的光芒,更是主动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双唇相接,从孙猎人鼻中喷出的香气,险些让杨凌就要提枪上马,好在杨凌还记得孙猎人的“大姨妈”还在呢,这才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接下来禽兽的行为。 似乎看出了杨凌的顾虑,孙猎人妩媚地一笑,咬着杨凌的耳朵道:“那个已经好了。” “哪个啊?”杨凌现在脑子里有一些混乱,随后惊喜地叫道:“好了?” 只见孙猎人继续在杨凌的耳边吹着热气,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杨凌的耳边轻轻响着“嗯!”杨凌此刻恨不得对月长啸,立刻化身为狼人,可是现在是下半月,这月亮还没升上天呢。 孙猎人感受到杨凌作怪的大手已经攻陷了自己的双峰,正向着自己神秘的桃源处进发,眼看就要阵地失守,赶忙一把抓住杨凌的手,恳求地看着杨凌。 杨凌忽然有些失望,不甘心地问道:“怎么了?不是大姨妈又忽然回来了吧?” 孙猎人摇摇头,哀求道:“老公,咱们还是回房去吧?” 不是大姨妈回来了,杨凌哪还会在乎?笑着对孙猎人说道:“老婆,你看这里环境优雅,景色怡人,这回房去,未免也太可惜了!”说着手挣开孙猎人的束缚,像一支英勇无畏的军队,继续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月凉如水,如水银一般洒在地面上,一张摇摇椅在发出欢快的“嘎吱嘎吱”声音,上面有两个人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只是尽情享受着这水乳交融般的欢愉。就连月亮也看不下这让人害羞的场景了,才刚刚升上中天,又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杨凌忽然想到了自己扬州时候做的那个春梦,那悠悠的小船,静静的湖水,那样的场景,跟此时此刻是多么相像啊,咦,为什么苏晴岚又出来了?这里不该有你的戏份啊? 尽情一夜,第二天杨凌神清气爽地起床,伸一个懒腰,得意洋洋道:“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二四七章送钱的来了 是男人就不应该说不能,尤其还是杨凌在能了一晚上的情况下,立刻又重新变回了从前的那个杨凌,没办法,下趟江南好不容易拉回来一点财物,结果到最后,连点肉渣都没给剩下,为皇帝赚了这么多钱,现在又该是为自己赚钱的时候。 杨凌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派人去叫自己的工程师——毕本,杨凌对孙猎人说道:“一会老毕来了,你也坐下听听,给点意见。” “我?”孙猎人好奇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什么意见呢?” “不要妄自菲薄嘛!”孙猎人脸上的春情还没有完全消退,看得杨凌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赶忙咳嗽一声,正色说道:“还记得我曾说过吗,我会给你一个舞台的,现在我估计就快建造好了,我以后还指着看你在舞台上美丽四射的样子呢。” “不要了吧?”孙猎人惊讶于杨凌竟然会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坚持“我现在都已经嫁作人妇了,再抛头露面的,会给老公你惹来闲话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杨凌摆摆手说道:“你不要担心这个,我被人说几句闲话又不会掉一两肉的,更何况以我现在的情况,敢当面在我面前说的,恐怕也没有几个,怕什么?再说了,我曾经就说过,舞台是你的另外一个生命,你看看离了这个舞台,我晚上都不怎么幸福了,你都没有以前放得开了,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吗?我忽然很怀念那个时候的你了。”杨凌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孙猎人立刻羞红了脸。似嗔似恼地轻轻捶打着杨凌。 杨凌一把将孙猎人搂进怀中,笑着说道:“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来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孙猎人一听。挣开杨凌的怀抱,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认真做好听杨凌说道:“你从前一直是唱歌的,虽然受欢迎,但是说句实话,也只在达官贵人之间受欢迎,真正的底层民众,依然对你这个女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们最喜欢的是什么。是瓦肆里的说书、戏曲,我的想法就是你有了这个舞台之后,你要把这两者融为一体,创造出百姓喜闻乐见的新的艺术形式。” “那是什么呢?”孙猎人问道。 “话剧!就是将说书人的那些故事,重新包装。”杨凌怕孙猎人听不明白,一点一点地解释道:“虽然那些说书人的故事,有些很俗,但是百姓就是喜欢,而且其中也不乏弘扬名族正气的好故事。你将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拿过来,尽量延长,并且加入一些爱情故事,这样就完美了。等故事定稿了。你们就可以开始排练了,在这里你们要放弃传统的戏曲模式,而用更加直白的口语。表达出来,另外传统戏曲里的布景都是抽象的。需要靠人去自行领会想象,这未免就太难为人了。所以咱们的这个话剧要采用写实的风格,再配上你们的表演,我相信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那老公要我留下来给点什么意见呢?”孙猎人有些不解,既然杨凌都已经想好了,自己只要赶回老本行就行了,表演对于孙猎人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是这样的,我既然做,自然希望各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你表演的机会多,经验丰富,所以我想问问你平时表演中,可是因为场地的缘故遇到过什么问题,而且将来的表演涉及到方方面面,我自然希望你可以给点意见,这装修布景上也是要下好大的功夫的。” 杨凌相召,毕本立刻丢下了手中所有的活计,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杨凌笑着问道:“老毕,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问你,城南那边的工程完成多少了?” 毕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只得请罪道:“老板恕罪,为了尽量满足老板的那些要求,所以到现在也只不过完成了,你说的前几项工程,其余的都还在兴建。” “没事,没事,只要我的那个大剧院完成了就好了。”杨凌大度地摆摆手,现代这么强悍的生产力面前,一座优秀的建筑都是以年为单位修建的,现在杨凌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今天找你来呢,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该忙的已经差不多都忙完了,估计能闲个几年功夫了,所以我们也该完成我们自己的工程了。”杨凌对毕本说道:“把图纸拿过来,将原来的装修方案给夫人说一说,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一起参详参详,拿出一个最好的方案。” “是!”毕本答应一声,从后面的徒弟手中,接过图纸,摊开在桌上。 杨凌以前学过工程制图,虽然是机械方面的,但是也是相通的,后来跟着毕本看了很久,也能明白古代的图纸到底是什么样,这其中的建造图纸还有杨凌许多的意见在里面呢。可是孙猎人不懂,不过好在人家是吃表演这碗饭的,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听了毕本的解说之后,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孙猎人看得出杨凌对这个舞台十分在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竭力回想着一起遇到过的一些问题,以此来补充,另外还将自己的意见给说出来。杨凌也不时插几句,杨凌最不缺的就是见识,后世的那些舞台在电脑上不知道看过多少呢,当然其中肯定有生产力造成的差距,难以弥补。 所以每提出一个意见,杨凌都会习惯性向毕本看去,毕竟他才是权威专家,这里面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多少,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毕本显然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他看得出杨凌对此事极为伤心,毕竟杨凌将全副身家都押在了城南的改造工程上,有些东西实在是因为太过于天马行空,毕本不得不苦笑着摇头,而另外一些意见,毕本都点头应了下来。 杨凌很满意,杨凌之所以会对这个舞台如此上心,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的精神文明生活太过匮乏,意识形态这个东西,光有一个报纸是传播不了更广泛的,只有用百姓新闻乐见的方式,才能做到最好。杨凌可以用这个舞台培养一起一批明星,然后让他们散落各地,去传播。 讨论完了舞台的事情,杨凌又转向第二张图纸,在率先完成的三项工程里,是一座剧院,一座茶楼,还有一座超市。第二张图纸上的就是茶楼了,其实茶楼全京城到处都有,就连像杏花楼这样的酒楼,在餐点之外也充当着茶楼的角色,但是杨凌想做的茶楼是类似于后世的论坛的那种角色,谁让现在没有因特网这样的大杀器呢。论坛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杨凌相信凭借着新奇的经营方式,一定会吸引到很多的年轻人,在灌水打屁中,一些观点会率先被这些年轻人接受,然后广为传播。当然了,这个原因,杨凌是谁也不会告诉的,有些秘密只能是自己的秘密,就好像穿越一样,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一项一项地说出来,毕本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虽然杨凌家里是不计成本地用冰,很是清凉,但是毕本还是对杨凌一个一个冒出来的想法表示钦佩,只是自己这压力也实在大了一些。 等杨凌该说的都说完了,笑着问毕本:“你有什么问题吗?不能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在后面乐得逍遥,有什么困难,我给你解决?比如这人手还够吗?” “够!够!”毕本连忙回道:“老板,你放心,现在大家伙都加班加点的干呢,人手是不却的。” “胡闹!我去江南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杨凌难得的板下了脸,杨凌下江南的时候,曾经叮嘱过毕本,因为要入夏的缘故,一定要错开高温时段施工,宁可损失工时,也不能让人中暑,同时如仁丹、冰水都是必备物品“我的工程晚一些没关系,千万不能因为这些工程,让人出事。” 毕本只好唯唯诺诺,赶忙岔开话题,指着他记录的方案说道:“老板,如果真要这么装修的话,咱们的资金可会很吃紧的。”毕本毕竟是总揽工程的人,对立面的问题都是一清二楚,而且在杨凌的方案中,都是高标准、严要求,这花费自然是极高的。 “这个问题我知道了,要多少银子,直接去账上支,我不要你帮我省银子,你的任务就是帮我造出美轮美奂的建筑,别丢我的老脸!” “可是”毕本还要再说。 “不用可是,你忘了我手头还有银行了吗,没钱的话我自然会去贷款的,再说了,还有半年的时间,又要到年底了,我的分红也能到了。钱,从来都不是问题。” 就在这时,家人忽然进来禀报道:“少爷,沈相国带着楚王殿下忽然来访,说是来拜访少爷的。” “呵呵!”杨凌笑道,轻声说道:“再说了,送钱的来了!” 第二四八章楚王来访 “哈哈!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有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害得我觉都没睡好,扔了一拖鞋,早知道是楚王殿下这样的贵客降临,我就该吩咐人把它给抓回来,然后早晚三炷香的给供起来的。”杨凌大笑着出来迎接。 楚王的眼角狠狠地抽了几下,虽然知道杨凌这是在奉承,但是这些字连起来,为什么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哈哈,本王冒昧来访,还请杨大人多多担待啊!”楚王爽朗地一笑。 “是微臣请楚王殿下多担待才是!要是招待不周的话,还要请楚王殿下手下留情办呢,诛个九族就可以了,我有些族人都在江西,在楚王的封地上,离得很近,我很跟他们没什么感情,随便诛,没关系,不要看我的面子。”杨凌客气道。 听了杨凌的话,楚王一愣,他不懂,杨凌为什么会对自己抱着这么大的敌意呢“杨大人,真会开玩笑,本王只是一个逍遥王爷,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那真是太可惜了!”杨凌惋惜道:“一直听说楚王殿下是个贤明的王爷,还想借楚王殿下的手整治整治那些在我遭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下人的,真是太可惜了!” 沈老头见杨凌越说越没边,赶忙咳嗽了一声,瞪了一眼杨凌,呵斥道:“楚王这样的贵客来访,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快请楚王殿下坐一坐?”沈老头又对里屋叫道:“丹菲,拿这小子最好的茶叶出来,楚王殿下可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 沈老头说着。肃手一请“楚王殿下请。来了这小子的府上,你就不要客气。要是你看上什么,你尽管拿就是,不用客气!” 杨凌目瞪口呆,这沈老头果然是不要到了极点,杨凌气得肺都快炸了,茫然四顾,没错啊,这他吗是我家啊,这装修风格。放盐现在的这个时代,应该没人能搞出来了啊。杨凌赶忙追上去,说道:“没错,楚王殿下看中什么了,尽管拿,别跟我客气,正好我这几天想换换装修风格了,正好去沈相国府上捞点东西回来。”说完还朝沈老头丢去一个示威的眼睛。 “难道本王看中了杨大人,也可以随便拿吗?”楚王笑眯眯地问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杨凌心中哀叹,怪不得这老小子第一次见我的眼神就不对劲,原来果然是个基佬。不会是当年争夺皇位失败,搞得性情没变,却是让性取向变了吧?“这个恐怕有些难。不瞒楚王,我已经签了卖身契给这个沈相国了。”杨凌赶忙将皮球丢给沈老头。谁让他没事带楚王来自己家里的。 “哦,不知道这话怎么说?沈相国在本王眼里。一直是世所楷模,万万不会干这样的事的。”沈老头还没开口,楚王先替他辩解起来。 “不瞒楚王殿下,当初我有一次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然后沈相国就让我签了一份婚书,”杨凌沉痛道:“当时我也是很傻很天真的一个人,就稀里糊涂地签名了,结果为了娶到他的宝贝外孙女,现在是做牛做马啊,那哪是婚书啊,简直是个卖身契,所以只能请楚王殿下见谅了!” “那也只证明杨大人你果然是一个奇材,不过才弱冠之年,就得到沈相国如此看重。要知道沈相国秉国几十年来,对于用人方面,是绝无走眼的。”楚王又给沈老头带了一个一顶高帽子“相信等几十年后,杨大人必然会和太子殿下,就像沈相国和陛下一样,共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啊!”“过奖,过奖,楚王殿下实在是谬赞了。”杨凌谦虚地笑笑,龇着一嘴牙说道:“都是沈相国他老眼昏花了,才会看上我的,我呢只对那些黄白之物感兴趣,就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能够好好让我捞一票,至于什么君臣相得,我是不敢想的,到时候只盼着多赚几个钱,就很心满意足了。楚王殿下,请坐!” 楚王先向杨凌点头致意,又和沈老头谦虚了一番,这才坐在了沙发上,扭了扭屁股,笑着说道:“杨大人果然心思机敏之人,这沙发一物,虽然材料并不出奇,但是坐上去却是异常舒适,本王昨天第一次坐这沙发,差点就睡着了。” “呵呵,一般吧,当不得楚王殿下的夸赞。”这时候,孙猎人也端了茶过来,杨凌一伸手“楚王殿下,请喝茶!” 看着孙猎人的模样,楚王明显有些晃神,随即又笑眯眯地说道:“早听说杨大人你艳福不浅,纳了天下闻名的孙大家。今日见了孙大家,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孙猎人轻轻将茶杯放在楚王的面前,这才站到杨凌的身边,轻启朱唇道:“当不得楚王殿下的夸赞!” 楚王端起茶杯和沈老头又互相致意了一下,一打开杯盖,就赞叹道:“茶汤清凉,幽香绵长,”又仔细地抿了一口,细心地品了一品“这味有回甘,杨大人这的茶叶果然是极品,本王就算是在宫里也没有喝到这样的好茶呢!” “呵呵,还好吧,都是自家产的,也没打算送人,就打算用来待客的,要是楚王殿下喜欢,我那还有一些,请楚王殿下带回去尝个鲜。” “唉,君子不夺人所好,本王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楚王客气道。 “虽然这茶叶是我发明的,但是我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其实不喜欢喝茶,这茶叶就是用来装点装点门面,现在楚王殿下这样真正爱茶的人,那些茶叶才不会罐子里空悲切啊!”“杨大人说话真是别出心裁啊,如此,本王就愧领了。”楚王这才注意到,杨凌还是站着的,赶忙招呼道:“杨大人过来一起坐嘛,这样岂不是显得本王有些宣兵夺主?” “楚王自己安坐就好!”杨凌摆着摆摆手,解释道:“今天被那只喜鹊吵得没怎么睡好觉,我怕我这屁股一沾到这沙发,就忍不住要睡觉的,这样就显得太怠慢了。” 楚王又客气了几次,见杨凌始终不肯落座,也只好作罢,这时候正好孙猎人去取了茶叶过来,杨凌笑着递到楚王面前,笑道:“一点小小心意,请楚王殿下千万笑纳。” “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楚王伸手接过茶叶,转身递给了自己的随从,又说道:“初次登门,实在有些冒昧,一些江西的特产,都是家乡味,还请杨大人千万不要客气呀。” 边上的随从从怀里掏出一本礼单,递到杨凌的面前,杨凌一边嘴上说着“无功不受禄”的客气话,一边飞快地接了过来,只轻轻一扫,杨凌就知道这份礼物绝对不轻。杨凌笑道:“楚王殿下的这份礼物真是贵重啊,害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收了。人家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呸,黄鼠狼偷鸡也不对,楚王殿下,见谅啊,我这人一直比较荒唐,也没好好念过书,想必楚王殿下是有事情吩咐微臣做吧?” 楚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错,的确有一点小小的问题,想要请教杨大人。” “楚王殿下尽管吩咐,只要能办到的,我绝无二话!”杨凌拍着胸脯,差点没把自己拍岔气。 “那本王就先谢过杨大人了。”楚王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本王早就当说杨大人的大名了,不过短短的时间之内,接连搞出了令那些豪商大贾都望尘莫及的产业,这次进京呢,又听陛下对杨大人多有赞誉,太子殿下话里话外都是称赞杨大人的意思,所以本王也只好厚颜来向杨大人讨一个赚钱的法门,也好让本王发发财,本王也算家大业大的,加之又有亲王的排场在那里,这手头有些入不敷出了啊。”说完,还害羞地向杨凌笑了笑。 杨凌一愣,这楚王怎么形容呢,不是说很是贤明吗,怎么犯这种二?沈老头轻轻啜着茶,不发一语,只是不动声色地给杨凌使了一个眼色。杨凌笑着说道:“做生意还是挺辛苦的,受苦受累不说,还要受气。要是楚王殿下手头缺钱的话,不是还有陛下和太子殿下在吗?他们身为楚王殿下至亲之人,没道理不管的。” “本王哪还有脸再朝陛下伸手啊,听说前些日子为了赈灾,陛下缩减开支,一顿不过一菜一汤,这让我心难安啊。而且,我是亲王爵位,有一万户的食邑,只是本王不善经营都让本王花完了。” 乖乖,一万户人家就为了赡养你一家人,你这花钱也太太大手大脚了吧,就是给你一座金山也不够花的呀。 仿佛看穿了杨凌的心思,楚王赶忙解释道:“杨大人千万不要误会,其实也不是本王乱花花掉的,而是实在这几年灾害不断,看着陛下犯愁,我这做弟弟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我的食邑也是民脂民膏,自然不敢独享,所以都拿出来赈灾了。所以,请杨大人千万要帮帮本王呀!”说完又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凌。 第二四九章楚王的请求 杨凌暗自撇撇嘴,帮你邀买人心吗?你是皇帝的亲弟弟,他拿你没办法,皇帝这火总要找人撒的,回头老子被咔嚓了,老子的漂亮老婆,你来养吗?杨凌越想这种可能越大,贤王?贤王个屁,龌龊小人,大有追赶老子的趋势。不过杨凌还是笑着说道:“如果楚王殿下早几个月说的话,我或许还能帮帮忙,只是我最后一个点子,也就是银行,也在前几个月给用了,我现在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准备指着城南那边改造工程过活了。我在江西的田地都让族人给瓜分完了,也没什么留给子孙的,就留一片城南的地,将来给子孙收收租子吧。对了,城南的那片地,虽然还在开发之中,但是根据我的推算,将来每年几万两的收益肯定是有的,不过当初说好的,和皇家一人一半,要是楚王殿下不嫌弃的,我愿意将我的股份再分一半,卖给楚王殿下,那七成半的收益,我直接押解入库,也省得楚王殿下来来回回的运银子了,想必皇上听了楚王的这番苦心,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杨凌说完,就见楚王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似乎要用传说中的眼神杀人法,杀死自己。杨凌岂会怕这个?除了女人的眼泪,就算是沈老头的眼神,杨凌也不过是当作敬老了,所以杨凌也回报了一个帅死人不偿命的眼神,这个境界显然就比楚王高出不知道多少了。 楚王忽然微微一笑,说道:“就是不知道杨大人,那剩下的两成半是股份。杨大人想作价多少呢?如果合适的话,本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为陛下分忧的。” 明知道楚王在说鬼话,杨凌自然也毫不客气。反正大家都没有诚意,杨凌微笑着,不好意思得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既然楚王殿下这么有诚意,行了,我也吹亏点,就当为太子殿下作贡献了,一百万两,沈相国不止一次地问我。我都开到一百五十万两的,就那样还是只有两成,怎么样,楚王殿下,我的一份拳拳之心,你可感受到了。” “这未免未免也太贵了吧?”楚王赶忙喝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对杨凌的鄙视。 “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杨凌一项一项扳着手指。给楚王算了一笔账:“楚王殿下,你看啊,这前期投入就要花掉五十万两,这还不算。这是看得着的,为了城南的那个工程,其中还有许多隐性的东西没有算钱。比如给城南盖的那个学校,每年这么多孩子要念书。这老师、书本费都是我来供的,还有为了安顿这些人。给他们一个安乐窝,我还要花钱雇佣他们干活,这些隐形福利,一年一年累积下来,也是不小的开支,而且,楚王殿下想必也知道,有了一座金山银山,都会坐吃山空,但是有了产业的话,就算子孙再不肖,总归有一口饭吃不是?所以,楚王殿下,你真要买的话,这一百万两花得就实在是太值得了。” “哈哈!”楚王打个哈哈,说道:“果然是一笔好生意啊!”“这么说,楚王殿下是有意购买了?”杨凌心里忽然一个颤抖,杨凌虽然嘴上说得漂亮,可是真要让他卖,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这里面可凝结成自己不少心血呢! “杨大人的这番话丝丝入扣,入情入理,本王想很少有人在听了这番话以后,还不动心的。”说着,楚王两手一摊,面露苦笑道:“可是,这一百万两银子,也实在太多了。本王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啊。” 杨凌这才放下了心,当然自己也不会傻到去说,没事,我送给你。“哎呀,这已经是我能给楚王殿下最低的价格了,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楚王殿下的面子上,当今天下谁来了,我都是不愿意卖的,还请楚王殿下千万见谅啊。” “没事,没事,”楚王大度地摆摆手道:“杨大人对本王的心意,本王怎么能感受不到呢,只是那么一大笔钱,就算把本王的楚王殿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的钱啊,真是辜负了陛下对我的期望啊,本王心里甚是愧疚。” 屁,你刚才给我的礼单,老子粗粗一看,差不多就要万多两的银子了。不过到了杨凌的嘴里,再让杨凌给吐出来,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杨凌自然自动忽略了要把礼物退给楚王的意思,老子正闹穷呢,这下好,老子也享受一把被人送礼的感觉。 这个时候,沈老头忽然开口,申斥道:“臭小子,这天都中午了,难道你准备让楚王殿下就这么干坐着?还不快去亲自整治一桌酒菜给楚王殿下享用?”沈老头这才笑眯眯地对楚王说道:“楚王殿下,这小子做的菜,哪怕是御厨,恐怕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啊,只是他现在很懒,就算是老夫想要尝尝他的手艺,也是很困难的,今天还要多亏楚王殿下的面子了。” “哎呀,使不得,子曰,君子远庖厨,怎么好意思让杨大人亲自下厨呢?”楚王连连拒绝。 “没事,反正这臭小子也算不得一个君子,”沈老头也谦虚着,然后转过头,像教训三孙子一样地喝道:“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 杨凌赶忙“哦”的一声,转身去了厨房,还听到沈老头的“没事,没事,楚王殿下只管安坐,那小子就是这样,不给他一点压力,他就惫懒了”的声音,还有楚王的大笑的声音。 在孙猎人的帮衬下,一桌菜很快就被整治了出来。沈老头好像在自己家一样,亲自引着楚王坐了上座,沈老头和杨凌陪坐,孙猎人亲自端着酒壶把盏,也算是给足了楚王面子。 看着这满满一桌菜,楚王啧啧称赞“杨大人这手艺,真是绝了,色香味俱全啊,想必味道一定不错。” “楚王殿下,请动筷吧!”沈老头劝道。 吃着杨凌亲自下厨做的菜,喝着刚才地窖里挖出来的陈酿,一时间宾主尽欢,不过吃着吃着,楚王忽然流下了几滴眼泪。 “楚王殿下,虽然我知道我做的菜很好吃,但是也不用感动地流泪吧?”杨凌很是不解,这吃着饭呢,又发什么癔症,要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在吃最后一顿呢。 “杨大人误会了!”楚王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眼泪,哀痛道:“吃着如此美味的菜肴,再想着民生多艰,百姓困苦,就算是过年也不一定能吃上这样的一顿饭,一想到这里,本王这心里就全是苦楚,再美味的菜肴,也只是味同嚼蜡啊。” “楚王殿下真是博爱啊,颇有一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胸怀啊,微臣佩服!”人家都演到这个地步了,杨凌自然只能干巴巴地配合着。 “楚王殿下时刻不忘百姓,真是天下臣民的楷模,老臣佩服!”沈老头也过来凑热闹。 没想到楚王却听着杨凌的话,听出了兴趣,眼里放光,反复沉吟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果然是好句啊!”被楚王这么一提醒,沈老头也回过神来了,品味着杨凌的这句话,眼睛渐渐地亮了,附和道:“不错,不错,的确是两句金句。” “如果大家都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何愁天下不能归心,何愁社稷不能永固,何愁百姓不能安居?”楚王忽然显得很是激动,站起来用力挥舞着拳头。 杨凌连忙退避三舍,这尼玛吃着饭,被人用拳头捶死,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乐子可就大了。不过杨凌也不得不感叹,这楚王果然是一个好演员,时刻不忘发挥自己的演技啊。 喊完了口号,楚王再一次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凌“杨大人,能不能将这两句送给本王,本王将时时以这两句,来提醒自己!” “当然,当然,楚王殿下要是喜欢的话,随便拿,要是觉得不够的话,我以前还做过一些诗词,楚王殿下也可以一并拿去。”杨凌难得的大度了一次。 “本王的意思,是想请杨大人给本王留下一副墨宝,本王回去以后将挂在大堂之上,时时自省!”楚王目光灼灼。 这尼玛,又来掉我的面子是吧?杨凌求救地看向沈老头,沈老头摸着胡子笑道:“楚王殿下还是不要难为这个臭小子了,他呢,才学是有一点的,说到这字嘛,就跟他的人一样,东倒西歪的,好像狗爬一样。” 这什么评价?杨凌刚要生气,沈老头又说道:“不如就由老夫来捉刀吧,能写这样的句子,老夫也是与有荣焉啊!”“谁不知道,沈相国的书法乃是当世一绝,能有机会收藏沈相国的墨宝,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情,如此就要多谢沈相国了,请沈相国泼墨挥毫吧!” 听这意思,这老头的书法貌似有点值钱,老子下次是不是该去他书房里顺点什么出来呢?杨凌摸着自己的下巴,忽然笑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穷呢? 第二五零章老师和学生 这一顿饭吃的,杨凌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不过看着沈老头和楚王两个人乐呵呵的模样,杨凌也跟着傻笑了起来。杨凌还是第一次看到沈老头写字的模样,只见沈老头先是仔细洗了洗手,然后又仔细擦干了,不留一点水渍,这才拿起桌上的狼毫,屏气凝神起来,楚王则是亲自给沈老头磨墨。 杨凌虽然自己不写毛笔字,但是自己好歹都是有钱人了,买上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装装逼还是必要的,看着挂在那一溜的毛笔,还有上好的端砚,以及极品松烟墨,在楚王的手下一圈一圈地晕了开来,闻着传来的淡淡松香味,杨凌总觉得自己眼前这两个人好像某种邪教徒,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宗教仪式。 实际的情况也差不多,在古代,如果你要作为一个读书人,你可以不会弹琴,不会下棋,不会画画,但是你必须会写字,虽然中国历史上的书法大家总共就那么几位,但是真要拉出来的话,每个读书人必然能写上一笔好字。对写字的看重,那是浸透到每个读书人的骨子里去的。沈老头似乎酝酿够了情绪,睁开眼睛,先是笑着跟楚王点头致意了一下,这才用毛笔沾满了墨汁,然后就在上好的宣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墨宝。 杨凌不懂地欣赏书法,不过看着沈老头写的字,只觉得沈老头的字那是极好看的,虽然说不上怎么好看,但是就是看上去舒服舒服的,方方正正的。每一个字都散发出优雅的魅力。 楚王可不是杨凌这种草包,立刻赞叹道:“想当初。本王年少的时候,沈相国的书法就已经让人击节叫好了。本王当年还曾收藏过相国的手书,父皇在世的时候,我没少拿沈相国的奏折,进行研习,没想到这么些过去了,相国的书法又精进了,这楷书形体方正,苍劲有力,却又融会贯通。骨肉交融,仿佛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沈相国已经可以称得上一代书圣了,将来必定照耀青史啊。而且再配上这足以传世千古的名句,想必这幅字,将来必定是历史留名的珍贵文本,现在却让本王得到了,足以让本王快慰平生啊,哈哈。多谢沈相国!”说完,楚王郑重地作了一个揖。 沈老头将毛笔放进笔洗里,很快那笔洗里就成了一团漆黑马乌的,沈老头深吸一口气。好像刚才不过写那十四个字,耗费了很大的精神。沈老头对楚王回礼道:“楚王殿下客气了,只是老臣现在近来年老体衰。这几个字,却是怎么想不出其该有的神韵。,真是愧对楚王殿下了!” 楚王走过去。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说道:“相国过谦了,想必这几个字相国应该是最有感受的,相国这些年为我成朝呕心沥血,本王斗胆代表天下臣民,再向相国表示感谢!”楚王说着又要向沈老头拜下去。 沈老头赶忙伸手阻拦道:“楚王殿下,这可使不得,楚王殿下是君,老臣只是臣,万万受不得楚王殿下的大礼啊!”见沈老头如此坚决,也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沈相国几十年如一日,未曾有丝毫改变,真是让本王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只可惜本王当年顽劣,跟着相国学习,也不过才学到相国一个皮毛,本王不如相国多矣。” 杨凌在一旁听着暗暗心惊,却不是为了楚王的这些诛心之语,而是楚王露出来的心思,原来杨凌以为沈老头的太傅不过是虚衔,原来沈老头真是帝师啊,古往今来的帝师很少能有做到高官的,除了明朝,完全是因为在纲常中,天地君亲师,这老师是一个不能忽略的存在,凭借着帝师的名号,足以对皇帝产生很大的影响,而现在沈老头不仅做到了能做到的最高的位置,而且能安享晚年,可以想见沈老头的政治智慧是有多么高超。 楚王郑重其事地收起了那幅字,递给随从,吩咐道:“立刻去找最好的高手匠人装裱起来!” 酒席重开,楚王很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频频劝酒,害得杨凌又是有点愤怒,又是有点不甘,为什么每个人到自己家里都能为所欲为呢,老子有这么好欺负吗? 酒足饭饱,楚王率先站起来致谢道:“今天此行不虚,不仅能得到杨大人的热情款待,还得到了沈相国的墨宝。” “楚王殿下客气了。”杨凌谦虚地回礼,看了看天色,说道:“外面烈日当空的,想必楚王殿下也一定乏了,微臣这就去吩咐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请楚王殿下休息可好?” “不用了,”楚王微笑着摆摆手,说道:“将来免不了要长眠地下的,此刻自然要抓紧每一刻时间,岂能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床榻之上?” 杨凌那叫一个气啊,老子就喜欢睡懒觉,怎么着你了,只能干笑两声:“楚王殿下果然豁达!” “既然这样,杨大人可否带着本王去参观参观?早就听说杨大人这里,现在已经是京城一等一的好去处,本王早就心痒难耐了。”楚王发出邀请。 “啊?”这楚王没病吧,外面这么大的太阳,在家里吹着原始空调,睡睡午觉多好,没事自己找虐干什么?“微臣自当遵从楚王的吩咐!”杨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沈老头出来告罪道:“殿下恕罪,老臣年老体弱的,现在又感觉有些疲乏了,所以不能陪着天下了。” “自然,自然,沈相国年事已高,自然要多休息,,千万要为国为民,保重身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陛下和朝廷其实还是离不开沈相国的。”楚王表示了完全的理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也想睡午觉的。不过这出门看来是免不了的事情了,杨凌赶忙让孙猎人去用食盒装了一大盆的酸梅汤,下面装了很多的冰,这大热天的,要多补充水分呀。 杨凌跟着楚王出了门,问道:“楚王殿下,想去哪里看看呢?” “自然是客随主便。”不过,话锋一转,又问道:“早听说水泥是军国利器,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荣幸能够参观一下,这制水泥的工场?” “这”杨凌犹豫了。 “杨大人如果觉得不方便的,本王是无所谓的。”楚王呵呵笑道。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杨凌赶忙解释道:“只是这水泥工场除了要忍受高温侵袭,还有各种灰尘,为了照顾工人,像现在这种天气和气温,他们差不多要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复工,所以这水泥工场现在真没人,恐怕不能让楚王殿下一饱眼福了,还请楚王殿下多多担待。” “那真是太可惜了!”楚王显得很是惋惜,正好看到了工人的宿舍区,指着说道:“那里的屋舍看上去颇为精美,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本王这次能有幸去参观参观吗?” “这个自然!”杨凌赶忙说道:“那里是工人们住的地方,楚王殿下要参观,那是他们的荣幸。殿下,这边请!”杨凌像极了一个殷勤的狗腿子。 参观完宿舍,楚王感叹道:“怪不得陛下和沈相国都要赞杨大人有大才,只看杨大人为这些工人修建的住房,就知道杨大人是真真正正将百姓放在心头的人物,本王佩服!” “楚王谬赞!”虽然明知道人家说的是客气话,但是人哪有不喜欢听奉承话的?杨凌闻言,谦虚地笑了,笑得很风骚。 杨凌这边的一切东西在楚王眼里,仿佛都是新奇的,一路走过去,不时停停,还要问上几句,很有点金三胖的派头,杨凌自然知无不尽地说着,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杨凌看楚王的意思,好像有点想学,不过杨凌不在乎,杨凌的这些东西,除了京城,大概也只有江南那边能复制,在别的地方都会以失败告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有些东西强做是做不出来的,必须考虑到地理环境、经济环境还有生产力的发展,楚王的封地在江西,虽然也算得上是比较富庶的省份,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条件,所以杨凌一点也不担心。 参观的过程中,楚王始终展现出作为一个好学生的潜质,问到的许多问题差不多都到了点子上,杨凌不得不感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楚王对这一次的行程极为满意,再三向杨凌致谢,又说不愿意打扰沈老头的休息,参观完以后就走了。 等杨凌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回去以后,却见沈老头正在笑眯眯地享受着孙猎人的服务,喝着幽幽的香茶,看见杨凌回来,问道:“走了?” “走了!”杨凌被太阳晒得一肚子的火气,端起桌上的酸梅汤。“咕咚咕咚”就是一大碗下肚,这才对沈老头感叹道:“你的这个学生太厉害了,如果他不是处在这个位置上,恐怕将来你的位置会由他来坐了。” “不会!”沈老头眯着眼睛道:“他的心太大了!” 第二五一章殊途同归 “心大不好吗?”杨凌有些不解,问道:“而且我看那楚王,为人还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来,臭小子,坐下,我来跟你说道说道里面的关碍,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沈老头招招手“先帝共有五子,当今皇上是嫡长子,而楚王则是第三子,可以说在他们兄弟五人之中,楚王都是最优秀的,先帝不止一次动过易储的念头,都被我们给劝谏了下来,这才使得皇上可以顺利登位。” 杨凌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看着沈老头道:“该不是你们这些人想做权臣,所以特意挑的吧?” “别胡说!”沈老头斥责道:“在权术方面,皇上并不差在哪里。试问做臣子的,又有哪个不想辅佐一代明君呢?” “那你们还不是说楚王很优秀吗?” “优秀是没错,可正也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沈老头叹一口气道:“其实做这个决定,当时每个大臣心里都是很沉重的。楚王一心想要效仿太祖的事迹,时刻以收复幽云为己任,可是,正如我对你说的,幽云如果真要有这么好收复,前面这么多代帝王,哪个不会去收复,为何要一直拖到这个时候呢?其实这两百多年下来,收复幽云的时机在太祖手里,虽然太祖手里有着百战精兵,足以和辽国一战,可是那时候国内连连内战,百姓困顿,人心思定,就连士兵们也都有了厌战的情绪。所以太祖才不得不放弃了一鼓作气打下幽云的打算。今后的帝王大都秉持着休养生息的理念,还那些精兵也一点一点凋零。天下承平日久。休养生息的效果也逐渐显现出来,国力日渐强盛。终于让百姓有了这两百多年的安居乐业。可是,你也知道的,承平太久的结果,是直接导致军力的下滑,而且那些前辈们当时提出的治国方略看上去很好,可是这一年一年的下来,也直接导致了问题越来越深。都说我们大成,带甲百万,其实又何止百万。但是里面真正能上阵杀敌的却没有多少,而且要供养那百万大军,光是军费的开支每年就要多少?人都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其实这治国跟看病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有些药下得太猛太急,反而会使得病情加重,那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咱们中国之地。还没有到不下猛药,就要一命呜呼的境地,所以也只能慢慢来。国虽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如果一旦是楚王上位的话,必将陷入和辽国的无边的战争之中。到时候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国力,也必将会顷刻崩塌。所有的矛盾,也必将一次性都爆发出来。你说这样的罪责谁能够承受得起?千百年后,史书上又会怎么评判我们?” “留名青史这件事,对于你们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杨凌不解地问道。 “当然,我们可以籍籍无名,可以庸庸碌碌,但是却绝不能承担这遗臭千年的骂名。是人总会有私心的。”沈老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接着说道:“我老了,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会问我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吗?放任辽国在北边积蓄力量,最终还是会爆发战争的,到时候给百姓带来的灾难将会更加沉重。” 杨凌忽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老头,虽然对自己很凶,老坑自己,可是这一辈子,他为这个国家付出了无数心血,在治国上面没有半分懈怠,现在虽然名义上退休了,却还是享受不到该有的退休生活,,杨凌微笑地肯定道:“当然,你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保存了国力,才能想到办法,真要是破罐子破摔,硬碰硬的,到最后只能是头破血流不说,还让自己悔恨。” “是啊,我以前也常这么安慰自己。”沈老头忽然笑道:“可是从此你出现之后,这些话就不再是安慰自己的话了,而是又一条路,真正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路。” “我?”杨凌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你忘了你说的文化侵略的事情了吗?”沈老头解释道:“虽然其中还有许多推敲之处,但是这真的是一条好办法啊。经过这些年来的休养生息,国内现在无论是经济、文化都要远远好于辽国,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玉碗何必跟瓦罐硬碰呢,只要发挥好我们的这些优势,守住辽国的反扑,那么胜利就必定是我们的,我又有何惧哉?而且只要我们掌握好这个度,那么这个天下将会永享太平。” “永享太平?这句话也未免说得太大了吧?”杨凌没忍住老毛病,泼了沈老头一盆凉水。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了这个想法,日后百姓将不会再在异族的铁蹄下哀嚎。至于,国内的事情”沈老头咂咂嘴,很是意兴阑珊“有些事情终究会不可避免的。” 杨凌这个罪魁祸首,赶忙安慰道:“其实我也就那么随便一说,就像你所说的,真要是这样一代一代,始终让我们进步,百姓有衣穿有饭吃,连异族都不怕,国内即使有少数的野心家,也不足为虑,不到活不下去的时候,百姓谁会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造反?” “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沈老头展颜一笑,又换上严肃的表情,说道:“但是这归根结底也要我们做得好,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才行。” 杨凌见到沈老头心里犯怵,其实不光是因为沈老头老坑自己,坑人者衡被坑之,杨凌这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更关键的是,沈老头有事没事还总喜欢跟自己说一些关于治国什么之类的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杨凌稚嫩的肩膀还不一定能扛得起。 杨凌又恢复成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沈老头本想发火,觉得杨凌毕竟大了,又快和宝贝外孙女成婚了,再用以前的方式来对待就有点不妥了,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江南那边已经谈妥了,现在银行的事情也步上正途了,你对将来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没?”其实沈老头本来只是想问问杨凌关于成婚有什么想法的。 没想到杨凌一听这个就来劲了,从外面捞过几场图纸,摊在沈老头面前,脸上又重新换上了自信的神色,侃侃而谈道:“都说生命不止,赚钱不息,我对城南那片土地投入了这么大的资金在里面,现在也该轮到我摘桃子的时候了,你看啊,这是我前期刚完成的三栋建筑,我要将它们做成剧场、论坛还有超市。接下来的建筑,我还会相继修建休闲娱乐中心、女人街、游乐场等等一系列的建筑,总而言之,这片地方将会成为京城的时尚生活圈,我要让你们知道原来生活还是可以这么过的,怎么样,我伟大吧?” 面对着杨凌一连串的新鲜词汇,沈老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只能问道:“等等,后面的事,咱们晚点再说,你先把这已经建好了的这什么剧场、论坛、超市给我解释解释再说。” “那好吧,首先我来说说这剧场。”杨凌稳定了一下心神,介绍道:“这剧场跟我们平常看到的戏园子其实很像,只不过人家演的是戏曲,我们演的是话剧而已,而且我们的剧场将会更大,足以容纳几千个人。” “这话剧是什么东西?” “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一种表演形式,不过人家戏曲是用唱的,咱们这话剧则是用说的,就这么点区别吧,而且为了配合,我会有更多的布景,才不会像戏园子小气吧啦的,就给那么一点小地方的舞台。” “哦!”沈老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杨凌一看就知道,沈老头其实还是半懂不懂的,又解释道:“你别小看了这话剧,这么跟你说吧,有一个词叫做精神文化生活,在我看来所有人都需要两种生活,一种是物质的,简单点来说,就是有饭吃有衣穿,可是这一点做到了,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比如你会看书、写字、画画,高兴起来还会去青楼里找找小情人,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这就是精神文化生活了。” 杨凌躲开沈老头的攻击,接着说道:“这精神文化生活,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佛教为什么盛行?就是因为它填补了百姓们精神上的一种空虚。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民智就会慢慢开启,百姓就不会需要去找精神寄托。而且这个剧院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舆论的前沿,光靠报纸,那是远远不够的,必须用一种人民喜闻乐见的形式表现出来。比如要想激起百姓的抗辽情怀,我可以让人演上一出,生动的将辽人的残暴,我们百姓如何奋起抗争的英勇事迹都表现出来,这样就显得更加直观了,比唱戏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前面的东西,沈老头听得云山雾罩的,后面的东西,沈老头却是颇为赞同,点点头道:“小子,看来咱们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第二五二章文艺青年 “那你可想好了,你那个剧场的第一场戏要演什么?”沈老头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自然难不住杨凌,微笑着说道:“我看那些说书人最喜欢说的就是太祖的故事,我自然也不能放过,我决定了,第一场演的自然也是太祖的故事,必须将太祖艰苦奋斗,忧国忧民的情怀给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了,太祖那种战无不胜的精神也必须给描绘得一干二净。不过”杨凌话锋一转,问道:“就这么写,似乎有些太单调了,我还想写写太祖的感情戏,你说这个会不会被禁止啊?” 沈老头摸着胡子笑道:“虽然皇帝都称为天子,但是终归是人嘛,是人就有感情,写写也无妨,而且你忘了太子殿下吗?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借出点太祖实录这样的起居注,说不定有更大的收获啊。而且,你光把眼光盯在说书人的身上,就有些狭隘了,翰林院里有好些学究了,可以让他们帮着看看剧本里,有没有出现什么违禁的地方。” 这尼玛老子都穿越了,怎么还搞敏感词这一套?不过杨凌还是笑着说道:“老头,你这个方法好,没错,的确需要有人审核,我的作品必须是那种正三观、树节操的,而且你不是嫌朝廷冗官吗,说不定将来我这个产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可以专门派人来审查这些。而且不光是这些,读书人不是喜欢出书吗,让他们也把书稿送过来,只有通过了审核的人。才能出书,你觉得这个做法好不好?我是不是给你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呵呵。就你小子肚子里的鬼主意多。”沈老头想到的就更多了,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学术之争。要是在这里能够卡住,有些问题也能得到有限的控制。 “好了,你再跟我说说你的那个什么论坛还有超市吧。”沈老头接着说道。 “这论坛嘛,其实跟报纸倒是很像的,我管这个叫做传媒。你想啊,报纸顶多就是让人被动地去接受,我这论坛就不一样了,我让他们自己制造话题,然后让人在后面跟帖。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能参加到讨论中。而且我这个论坛主要的就是针对的那些有钱又有闲的年轻人,其实每个人内心里都渴望建功立业,让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不定各种思想在一起会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呢?当然,年轻人嘛,做事冲动,像你这样的老城某国的人可以借鉴一下。”杨凌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个马屁,接着说道:“不过,光讨论实事。那样也未免太无趣了,什么风花雪夜,奇怪杂谈,足球评论都可以讨论讨论。而且我决定了,这个论坛不光要向男人开放,也要对女子开放。” 沈老头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吸引更多的男人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啊?”杨凌鄙夷道:“说不定。说着说着,还能撮合几段姻缘呢。像我这样时刻将别人的事情放在心头的,是在是不多见啊。” 沈老头听着杨凌的自吹自擂,笑了笑,跟杨凌这种不着边际的人说话,有时候沉默更好“那最后的一个超市,你又是什么想法?” “这个就更好说了,超市的全名叫做超级市场,我要做的,就是让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能够在超市里找到,而且比在外面买更加便宜,当然这些都是只针对一般老百姓的,有钱人家有点认牌子,恐怕就不适合了。我手头有交易所,可以专门找那些生意做的比较小的商人,让他们给我供货,由于我这里需要的货源大,那么我就可以压低价格,而那些商人也可以也可以薄利多销,最后也能赚,对大家都有好处,老百姓也得了实惠,三方面都好。另外我看京城周围还是有许多的农民,他们辛辛苦苦种了东西出来,拿到京城来贩卖,有时候结果并不好,现在有了我的这个超市,一切就好说了,我可以跟他们签订合同,他们种什么,我就收什么,虽然价格可能比他们单独贩卖要低上一点,但是把贩卖的风险也就转移到我身上了,总的而言,到最后得实惠的依然是他们。” 沈老头点点头道:“听来听去,我还是觉得你这个超市最好。” “能不好吗,我这就是纯粹的为人民服务了,你别说,除了我的超市经营到一定的规模,否则其实是很难赚钱的。”杨凌哀叹道。 “呵呵!”沈老头很难相信杨凌的鬼话,杨凌可是一个不折不扣不见钱财不出手的主。 “你这什么意思啊?”杨凌很是不满“做人要看以后,这超市做大了,虽然看着利小,都是其中的油水还是很大的。” 沈老头在蹭了杨凌的一顿晚饭之后,很满意地走了。一夜无话,第二天,杨凌就进宫去了,找自己的混蛋大哥菊花关商量关于太祖的事情。 “三弟,你这又是出什么幺蛾子”?菊花关警惕地看着杨凌。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凌很是不满“我这是帮你老李家扬名呢,你不要就算了,大不了我写别的故事好了。” “三弟,别生气嘛!”菊花关赶忙道歉:“哥哥就是这么随便一说,不过,这其中有些关隘,我还需要向父皇禀报一下,太祖实录这个东西毕竟是轻易动不得的,需要父皇的恩准。你先休息休息,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 “借阅太祖实录啊?“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菊花关,问道:”太子,你有什么想法吗?“其实今天一早沈老头的奏折已经到了皇帝的案头,将杨凌的想法全面地描述了一番,将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 菊花关还能怎么说?难道说三弟的想法都是好的,所以我都支持?菊花关笑着说道:“三弟的想法想来都是天马行空,如羚羊挂角,虽然儿臣知道,三弟必定是以赚钱为第一要务的,但是儿臣想,或许这个剧场一开始在人看来都是个消闲的去处,可是长此以往下去,有很多事情可以隐藏在一个个故事里,向百姓述说清楚,甚至广而传播,是在是一件好事情啊。“ 意识形态这个词,或许皇帝还不能表达出来,但是从汉朝独尊儒术开始,就是一直在培养意识形态了,千百年下来,忠孝二字已经深深印在了百姓的心里,对维护统治稳定有极大的好处,封建的基层官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教化百姓,这是将培养意识形态当做政治任务来抓啊。 “此事朕知道了“皇帝点点头,对菊花关说道:”太祖实录可以借给他参考,另外朕还会派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协助他,此事就由太子你去盯着,你要记住,务必维护好太祖的形象,你可明白?” “是!儿臣遵旨!”菊花关深深作揖。 有了皇帝的点头,杨凌立刻就行动起来了,毕本是个快手快脚的人,他做事还是很让杨凌放心的,想必敲定了装修方案之后,整个装修工程很快就能搞定了。总不能你剧场都开业了,却闲在那里吧,这其中要出剧本,还要排练,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杨凌派人将京城几个最好的说书人都给找了来,一句话,你们老子包了,把你们每个月的工资都报个数来,老子出两倍的价格,从此以后你们就安安心心帮我写剧本,当好你们的编剧,只是有一点,这剧本的三观必须正常,要是敢夹带什么私货,看到没有,朝廷可还盯着呢。 这些人大着胆子把自己能赚到的钱按最多的给报了出来,杨凌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没办法,谁让老子现在有钱呢。这让这些原本还战战兢兢的说书人立刻将放下了心,说书这份行当赚多赚少,没个准数,现在能有稳定的收入,不干的是傻子,不就是说故事吗?这个咱们最拿手啊,于是所有说书人都高高兴兴留了下来,成为专职的编剧。 至于演员方面的事情,就更好办了,有孙猎人这个大明星在,杨凌才不发愁呢,那些刚出道的,或者已经日薄西山的花魁们,赶快就聚集到了杨凌的手下,这莺莺燕燕的一群,杨凌偷偷问孙猎人:“怎么就没一个男的?” 孙猎人白了一眼杨凌,说道:“我上哪去认识那些人啊?” 也是,杨凌没办法,只好又去戏园子里找了一批,不过杨凌就动了是不是自己也开上一所表演学院的想法,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拉玛西亚影视学院”要的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至于别人明不明白,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在初版的剧本之中,本来还有吻戏的场景,不过由于是孙猎人亲自当纲女主角,孙猎人否定了,杨凌也觉得自己亏了,所以删除了,不过等不是孙猎人的时候,这吻戏还可是加一加的,就当是给男演员加福利了,一场吻戏,片酬少一两银子? 杨凌推开自己面前的剧本,伸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重新当回文艺青年的感觉,好爽!” 第二五三章准备聘礼 正当杨凌做着快乐的文艺青年的时候,宫中忽然来人传旨,说是八月十二,大吉大利,杨凌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把这婚事办了,就那一天吧,把聘礼先送了,下一个好日子,大概要等到十月二十八了,那时候秋风送爽,正是收获的季节,也该把正式的婚礼给办了。 为什么是十月二十八啊,老子还是比较喜欢一零二四这个草绿色的数字的,杨凌将传旨的太监,拉到边上,问道:“你回去帮我问问,能不能帮我把婚礼的日子给改到十月二十四?”太监只觉得手上一沉,一张轻飘飘的纸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虽然不知道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的太监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最关键的东西也没了,杨凌又是响当当的名头,宫里哪个不知道,杨凌是太子的兄弟,想必即使是张草纸,那也一定是与众不同的草纸吧?受贿这个玩意,太监真的很有天赋,不动声色地将那张“草纸”拢进袖子之中,这才笑着说道:“想必杨大人一定是急于抱得美人归的,以至于这几天也不能等。杨大人放心,我回宫后一定将杨大人的苦心说给太子殿下听,想必太子殿下一定会帮忙的。”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杨凌为了自己今后的性福,也迷信了一把,当然这其中的关系,杨凌是不会吐露的,笑着拱手致意道:“如此就多谢了,一定要请我那大哥,多多帮忙呀!” 太监走出杨凌的家门。路上偷偷将那张珍贵的“草纸”拿出来看了看,却是大惊。是银行发行的兑票,足足一百两呢。太监的俸禄才多少,恐怕这个太监在宫里呆上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攒上这么多钱,杨大人大方啊,以后还有这样的差事,一定要自己来做。这个太监恨不得满朝文武大臣都将适龄的女儿嫁给杨凌了,这样自己就能有了稳定的财源了,只有有一百个大臣愿意把女儿嫁给杨凌,那就是一万两啊。这小日子过的。 同时的时候,同样的旨意也到了小菠萝家里,聘礼送的日子是一样的,就是考虑到小菠萝比杨凌大一点,所以将婚礼提前到十月初六,这样错开来,也方便。萧夫人听完旨意,心花怒放,只因为从现在开始。小菠萝就算真正的成人了,而且古人又不跟现代人一样,就算是结了婚,也一样要跟着父母住的。所以觉得被儿媳妇抢了二字的心思,一点没有,开开心心地去置办聘礼去了。即使这些东西很早就已经置办好了,可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庞太师的孙女呢,身份贵重。半点也轻忽不得。忙着自己儿子的事情,萧夫人忽然想到杨凌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个大人照应,这时候沈家和孔家都不方便出面,于是又派了自己最得用的管家去帮杨凌料理一些事情。 不过萧夫人的这个担心是白担心了,这传旨的太监刚走,后脚孔兴学和韩福这两个老基友就上门来了,孔兴学当然不会觉得不方便。孔兴学本就把杨凌当半个儿子的,而女婿又是半个儿子,这合起来就是一个儿子了,这儿子和女儿结婚,自己当然要出面了,等等,这关系怎么有点乱? “伯父!”杨凌见孔兴学进门,赶忙施礼,心中却暗暗鄙视,还当过礼部侍郎和吏部侍郎的人呢,怎么老是翘班? “贤婿啊!”孔兴学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女儿和杨凌的事情终于定了下来,而且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定的,再也不怕中途出什么幺蛾子了。孔兴学满脸红光地拉着杨凌的手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我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了!孔兴学说到动情处,又留下几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在感慨杨凌父母的去世呢,还是为好不容易将杨凌招婿了而激动。 这尼玛的,杨凌很是无趣,老子以前落魄的时候,一口一个“岳父大人”的喊着的时候,结果就换来十几两的私房钱,你今天这一口一个的“贤婿”却不知道要从我家里拉走多少财物,自己实在是太亏了。“是,岳父大人,我很荣幸!”杨凌弯腰,也动情地说道,难道要说你女儿我真的不想娶啊,回头自己老丈母娘非得杀上门来不可。 “都是一家人了,贤婿不用多礼了。”孔兴学说道:“映雪是个好姑娘,从小甚得我的欢喜,我也是当儿子养的,温良孝悌,宜家宜室,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啊。” 这到底是夸孔映雪呢,还是在夸自己啊,杨凌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映雪妹子是个好姑娘!”这话为什么会觉得那里不对呢? 孔兴学接着说道:“按说呢,你早已经长大了,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我本不该多嘴的,只是映雪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能亏了她。” 这话说的,好像我亏了她一样,杨凌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听着孔兴学的罗嗦。 “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一个有经验的长辈都不在身边,这婚礼中的事情,可千万不能马虎了,所以我决定让韩福来帮帮你!你看可好?”孔兴学问道。 你都说好了,还能有我什么事情啊,要是说不好,自己老丈母娘伙同沈老头还得上门。杨凌想了想问道:“那福伯是暂时的呢,还是永久的啊?”这个问题可得问清楚了,毕竟韩福是孔兴学的老基友了,真要是永久的,自己不是多了一长辈看着吗,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孔兴学仿佛知道了杨凌的心思,笑着说道:“贤婿,你放心,我呢,知道你受不得拘束,韩福只是这段时间过来帮帮忙,等结束了以后,还是要回去的。” 这样啊,老子就放心了,杨凌赶忙摇摇手说道:“岳父大人误会了。” 那边,收了杨凌贿赂的太监,一回宫就把杨凌的心思转告给了菊花关。菊花关也只是觉得杨凌太心急了,不过就早了四天而已,至于这么心急火燎的吗?这婚后的日子,可最是磨人,这点菊花关很有发言权。不过杨凌既然开口了,作为模范大哥,菊花关还是跑去和自己的老爹说了一声。 “想提前到十月二十四吗?”皇帝轻轻笑着:“看不出这小子还是挺心急的。” 当然这种事,还要问过沈老头的意见,皇帝的主要任务就是笼络好沈老头,菊花关的任务才笼络好杨凌。于是皇帝又将沈老头叫了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为了自己宝贝外孙女的婚事,沈老头愁啊,愁得连去青楼里找相好的谈人生理想的时间都没了,这个十月二十八,可是听取了钦天监,还有各种宗教人士,江湖神棍才拿出来的好日子,什么八字命脉,血型星座,通通都要考虑到,这样两个人结婚后的日子才会过得红红火火的。虽然沈老头当然希望杨凌和自己宝贝外孙女越早成婚越好,不过为了宝贝外孙女的美好未来,沈老头还是拒绝了,至于那四天,杨凌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不行,是不是得回家叫人收拾铺盖行李,一直去杨凌家住到成婚那天? 刚刚升为杨凌家临时大总管的韩福,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要检视一遍杨凌的聘礼准备情况。说实话,杨凌心中还以为,结婚嘛,这房子这辈子已经有了,车子也已经有了,剩下的拉点银子去孔家不就行了。所以这个真没在乎过,也没想着操持过。 不过好在杨凌还有孙猎人,打开库房的门,杨凌才知道原来孙猎人已经帮着自己操持了这么多聘礼,真不知道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来帮杨凌操持的。整整一库房的聘礼啊,孙猎人专门收拾了一个出来,就堆着这满满的聘礼。“福伯,你觉得可有哪里不妥当的吗?”孙猎人小心地问道,要是这里不满意,恐怕自己今后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太满意了。 韩福像极了检阅军队的国家领导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点看着每一个物品,生怕委屈了自己家小姐一样。 杨凌刚才和孔兴学说话,连水都没敢喝一口,这时候正好看到边上有椰子,想也没想,就拿过来,掏出随身的小刀,割了开来,杨凌喝了一口,苦着脸说道:“这椰子怎么不新鲜?” “啊?”韩福和孙猎人同时反应了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杨凌说道:“以后再买椰子,得买新鲜的啊。” 孙猎人只得提醒道:“这椰子本就不是吃的,而是取意有爷有子的意思。” 好在韩福也知道杨凌不靠谱的脾气,只能说:“算了,算了,姑爷再去买一对来就是了。” 检阅继续,韩福忽然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没有大雁?咱们两家也算是体面人家,这个千万不能轻忽了。” 杨凌还以为韩福想吃大雁呢,这上哪给你淘换去啊?还是孙猎人替杨凌解释道:“福伯,夫人的事情怎么能轻忽,已经吩咐猎户去寻上好的大雁去了,毛色必须好,最好是一雄一雌的。” 听着孙猎人的解释,韩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五四章下聘 杨凌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这样的日子,说杨凌闲吧,好像也不是很闲,除了要观看孙猎人她们的排练,还要去装修工地上转上几圈,随时对施工中发现的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对了,还要照顾孙猎人刚买回来,好像当爹妈一样伺候的一雄一雌两只大雁,杨凌看着比自己还拽的两只大雁,好几次差点没吩咐厨房,炖了给自己煲汤喝,总后只能在韩福幽怨的眼神里,惺惺作罢。你要说杨凌有多忙吧,倒也不至于,反正不论是排练、装修还是准备聘礼方面,杨凌顶多就是动动嘴,连脚都很少动,搞得杨凌有时候都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老子到底是个米虫还是头猪? 当然了,做米虫也有米虫的苦恼,别人都以为杨凌想要把婚礼提前到十月二十四,那是迫不及待,其实不是,杨凌其实内心里对婚姻还是充满了恐惧,虽然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四十几岁了,而且虽然跟猎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杨凌其实内心里更把这个当做是同居生活。婚姻是什么?婚姻是责任,杨凌,不,或许该叫吴天宇,老爹每次跟老娘吵完架,杨凌都去安慰他,因为很多事在吴天宇看来,纯粹是老娘的不是,每当这个时候,老爹都会呵呵笑道:“没事,没事,听老婆的话,有饭吃,有好日子过。”从此以后,杨凌就知道了,男人怕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不丢脸,与其说是怕。其实是另一种呵护,只是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男人将整个家的重担抗在肩膀上,以致于有时候会忘了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婚姻是一种很大的责任。身为八零后的吴天宇,看过了太多闪婚闪离的事情,大多是因为心智不成熟,自己依旧是一个孩子,却陡然要背上这样大的责任,真是不适应啊。 杨凌扪心自问,其实自己依旧还是一个孩子,这样的责任,恐怕真的背不起。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不背也得背啊,要是再敢说个不字,沈老头敢活剐了自己。 这一切,杨凌当然不可能对任何人诉说,日子很快就翻到了八月十一这一天,明天就是正式下聘的日子了,本来今天也是很隆重的日子,要宴请亲朋好友的。可是杨凌的族人远在江西不说,而且这些族人给杨凌留下的记忆都是不愉快的,杨凌才不会去邀请他们呢。 本来杨凌是不准备摆酒的,可是韩福说不行。必须摆,于是韩福亲自监督,看着厨房整治了一桌一桌的菜。害得杨凌忽然有些肉疼,实在是这几天的银子花得跟流水一样。就这样还得省着点花呢,因为还有一场婚礼。花得更多。杨凌很想告诉韩福,真的不用做这么多,反正也没人会来的,就算是有二师兄这样的吃货,最户也是浪费。 不过很奇怪,到了晚上的时候,居然有很多人都赶来了,这些人,其中有的,杨凌根本就没见过,杨凌看着一大帮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自己的家门,杨凌一边对众人傻笑着,接受别人的祝福,一边瞅准机会,拉了拉韩福的袖子,低声问道:“福伯,这些人都是谁啊,不是说只宴请亲朋好友的吗?” “姑爷这话说的,”韩福一直跟随着自己老基友的步伐,自从孔兴学改口之后,韩福也跟着改了口,韩福解释道:“杨沈两家联姻,怎么能不热闹一番呢?姑爷既然成了孔家的姑爷,那么孔家的亲戚自然也就是姑爷的亲戚了,而且为了姑爷的面子考虑,沈相国又特意广邀自己的门生故吏,务必要为姑爷撑起场面。” 面子问题害死人啊,杨凌说要也不是,说不要也不是,憋得跟个欲求不满的徐娘差不多了。 在这些来宾之中,最重要的是四个女人,他们今天的地位比自己丈夫还要高,因为他们是沈老头特意选出来的全福太太。所谓全福太太,可是有苛刻的条件限制的,除了要儿女双全之外,另外自己的公公婆婆还有自己的父母,也必须都在,当然了这些人都在了,不可能自己的老公就没了。这样的女人都被认为是极其有福气的人,有她们跟着,身边的人自然就会沾上她们的好运气。而且杨凌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女人的屁股好像有些大,没办法,屁股大好生养,可不是什么封建迷信,而是实实在在的科学,因为脂肪多,表明骨盆的防护能力好,对婴儿好。杨凌有些鄙视沈老头的恶趣味。 杨凌在韩福的带领下,向着这四位敬酒,无一例外的,这四个人都笑眯眯地受了杨凌的礼,夸奖杨凌如何如何有福气,如何如何英俊潇洒。 这一顿热闹的酒宴,倒是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因为毕竟明天也忙,所以很早就散了。等杨凌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孙猎人坐在梳妆台前,暗自神伤。今天的事情,以孙猎人的身份是没资格去前面待客的。 嘴上说得再好听,事情办得再漂亮,真要是到了这一天,有哪个女人不吃错呢?杨凌走过去,轻轻揽着孙猎人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婆,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发生改变的。” 孙猎人将头靠进杨凌的怀里,忽然觉得心也不痛了,做人当惜福,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一大早,杨凌就被孙猎人拉了起来,然后穿戴一新,就在昨天的四大护法的保卫下,拉上一车一车的礼物,向孔家行去。 下聘礼,又叫做过大礼,虽然比不得正式成婚那天那么隆重,可也是了不得的大日子了,这一天,足球联赛都休赛了,更别提那些商人了,自然都拥在了杨凌家的门口,杨凌也不好意思赶人不是?这些商人的嘴多甜啊,奉承话说得杨凌都快飞上天了,可惜这些商人注定要失望了,飞上了天的杨凌显然也没心思去记住他们的名字了,更别说以后有什么生意再关照关照 了。 杨凌结婚,最高兴的还有杨凌手下的员工,能拿双工资不说,还有礼物拿。最初受杨凌大恩的那些人,一听说杨凌要去下聘了,一个个都围在道路两盘,见到杨凌过来,一拥而上,任凭保安人员怎么驱赶都没用,除了对杨凌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之外,当然还少不得礼物,都是自己家纳的鞋子,做的衣裳,剪的喜字,有人连小孩尿布都给准备好了。劳动人民的感情最淳朴,杨凌怎么会去伤害这般淳朴的感情,于是大手一挥,这些礼物都被放在了聘礼里,也让别人看看自己是多么受欢迎。 有一句话,叫做娘舅最大,孔家那边迎客的人,就是孔映雪是三个娘舅,杨凌这边没娘舅啊,好在下聘礼,父亲是不用跟着的,于是萧公爷理所当然地被萧夫人推了过来,当作杨凌这边的长辈。 “聘金两箱,共六百六十六两,两位新人从此以后事事顺心!”萧公爷站在孔府的大门外,大声地念道。 孔映雪的娘舅,一听,就会在在礼单上勾掉一项。 “海味八样,发菜、鲍鱼、耗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多谢岳父岳母养育之恩!” “鸡鸭鹅各一对,公母各半,新人比翼双飞!” “活雁一对,公母各半,鸿雁传书,新人互相牵挂!” “鲜活鲤鱼六对,从此以后年年有余!” “冰糖、桔饼、麦芽糖、冬瓜糖各一盒,生活甜甜蜜蜜,白头到老!” “陈年五粮液十壶,爱情浓郁悠长!” “红枣、鱼生、桂圆、莲子,各一盒,早生贵子啊!” 这样一样一样报下来,也幸亏萧公爷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同时也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儿子那边也准备得周全,不然自己的面子可就没了。 孔映雪的老娘舅,也松了一口气,再怎么报下去,见不到杨凌,说不定老爷子又该发脾气了。 “娇客上门了!”老娘舅对着屋里大喊一声,杨凌这才和萧公爷,还有四大护法进了孔家的大门。 此刻从沈老头以将,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在屋里等着了,杨凌刚一进门,立刻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这是韩福千叮咛万嘱咐的,必须进门就行大礼。 “哈哈!”沈老头和孔兴学同时畅快地笑了起来,不过前者是对着萧公爷笑的,后者才是对杨凌笑的。 “真是烦劳陈国公了!”沈老头向萧公爷拱手致意。 “杨凌并无长辈在身边,都是我该做的。”萧公爷客气道。 等众人见过了礼,杨凌的丈母娘这才带着四大护法,向后院的绣楼走去,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首饰盒子,准备给孔映雪戴起来,这就算是正式宣布孔映雪以后的所有权归杨凌所有了,就等着拜堂了。 很快四大护法就面色古怪地回来了,说道:“孔小姐说,很感谢新郎的热情,但是希望自己嫁的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人物,还请新郎多多努力!” “啊”杨凌的脸色立刻垮了,这个时候玩我?不好拒绝呀! 第二五五章不一样的中秋节 听了这个要求,杨凌立刻求教似的看向沈老头,可惜啊,那个是他的外孙女,当然是要偏心的,沈老头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我的外孙女嫁的人当然要是非常之人,小子,你要努力啊!”说完还给了杨凌一个“我很看好你哦”的表情。 好在萧公爷完全适应了长辈的这个角色,闻言替杨凌辩解道:“沈相国,这似乎有点为难人吧,这从天而降的英雄,英雄的评判就已经不易了。” 沈老头笑着说道:“无妨,只要这小子做到从天而降就行了。” 这个容易,吊个威亚不就成了?还没等杨凌松一口气,沈老头立刻补充道:“我记得前年丹菲好像已经有过一次从天而降了,小子,不准用那次的招数,必须重新换一个。” 这老头的记忆怎么就能这么好呢?一听这句话,杨凌终于明白了,孔映雪的在告诉杨凌,自己可以和孙猎人分享杨凌,但是该有的待遇,两个人必须都一致,所以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当她们说不要的时候,内心的潜台词就是我要,我要!杨凌哀叹一声,何必呢,何苦呢,你不是紫霞仙子,我也不是至尊宝,就算我是至尊宝,在变成孙猴子之前,我也不可能脚踩紫色祥云的。 跟杨凌一比起来,小菠萝那边就显得风平浪静了,尤其是聘礼之中还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让所有来宾都啧啧称奇,给庞太师撑够了面子。明珠是什么?我嫁你我的掌上明珠。你还我你心头的明珠,于是皆大欢喜。 好在这样的难题。毕竟难不住杨凌这样优秀的穿越青年,杨凌眼睛一转就想到了热气球的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不管了,实在不行,老子就跳楼吧,也算是从天而降了,至于是屁股着地,还是脑袋着地,听天由命吧。 下聘的第二天,本来小菠萝是应该休假的。不过显然菊花关不会放过两位兄弟,将两人一起叫进了宫里,先是向两位兄弟,表达了一下祝贺之礼,然后又皱着眉头说了一件事,那就是楚王提出和东宫亲卫军在中秋展开一场足球比赛,当作表演赛,算是给所有大臣们的福利,于是皇帝很高兴地答应了。表示三弟这个想法正合朕意,要让所有人赛出水平,赛出风格,赛出精彩。让所有人都可以过一个安乐祥和的中秋节。 回头皇帝就把菊花关给叫了过去,表示这场比赛必须拿下,要是拿不下的话。就罚菊花关两个月不准出宫。 于是悲催的菊花关只好将自己的两个兄弟给叫了过来,给小菠萝的任务。就是组织人手,做好训练。小菠萝平常对东宫亲卫军的操练倒是很严格,但是那只是限于军事层面,这足球还真没操练过。而给杨凌的任务,就比较轻松了,就是在中秋节的那天,做好赛事的协调,务必让所有去观赛的大臣和宗室们,有一个快乐的观赛过程。 杨凌看着菊花关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大哥,怎么了,早上吃坏东西了?所以想要去上厕所?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介意的,你要去,就去吧。” “三弟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咋么不着调,没看哥哥我愁眉不展的吗?”菊花关白了一眼杨凌,解释道:“那天我看了一下皇叔他手下侍卫的操练,看得出这些人平时经常玩这个东西,踢得颇有章法,不比那些参加联赛的队伍差。” “那当然,”杨凌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个足球最适合踢的人群,就是军人,一帮男人整天都聚集在一起,情绪没处发泄,踢踢球不是正好吗?既可以发泄,又可以训练,是二哥太实诚了,平常就光顾着玩命的操练了。” 小菠萝苦笑着说道:“我哪会知道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肯定就挑选出二十个人出来,专门让他们踢球,就送进你的联赛里了,说不定还能帮着大哥赚点外快呢。” “好主意,下赛季,我肯定把你们队伍给加上,不过现在你就别在这废话了,去挑人吧,立刻训练,怎么说你也是全城参与了足球的诞生过程,真要是输了的话,咱们兄弟三个一起跟着丢人!快去!”杨凌说着就在小菠萝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菠萝立刻召集人手,好在当兵的,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了,这身体素质一关算是没得说,小菠萝又把自己家足球队的教练也找了来,除了教这些人脚法和一般的技战术,也详细地介绍了比赛的规则,真要是让这帮楞头青上场去踢的话,估计得让红牌罚的场上一个人都不剩。 杨凌依旧轻松,因为正好中秋节那天是没有比赛的,所以这赛事协调是很容易的,除了让人布置会场,杨凌先是去了自己老丈人那一趟,要了京城百官的花名册,以及进京述职的人员,然后让自己老丈人找了几个吏部的办事员帮着自己拟定名单和座次。接下来的就是安全的问题了,古代的防恐问题也是很严重的,于是杨凌又去找了一趟庞太师,请他安排人手,好在庞太师也早知道了这件事,很是痛快地就答应了。 两天的时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天中午下班之后,所有官员都匆匆吃了一点饭,就往杨凌这边赶过来了,毕竟是皇帝亲自发出的通知,而且皇帝也会亲自到场,哪个人敢比皇帝还晚到,不要乌纱帽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帝早就到了,上午的时候,皇帝就和楚王,只穿着便服,带了几个侍卫就来到了杨凌家里。杨凌跟个三孙子一样地担任“三陪”——陪吃、陪喝、陪玩。 皇帝和楚王随意在杨凌的工业园区内走着,指着几处发财的地方,向楚王诉说着未来美妙的钱景,语气里带着点炫耀的成分,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皇帝自己弄起来的,跟杨凌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凌这才算明白,皇帝的确是拉着楚王来炫耀的,就是为了证明,当初自己做了皇帝,是多么的英明伟大,是多么的精明强干。杨凌再看向楚王的脸色,只见这位楚王殿下依旧是一脸淡淡的表情,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更没有偶像剧里面那种火星撞地球的场面。 杨凌终于明白了,风箱里的老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面对着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一对兄弟,杨凌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做好三陪的任务。 比赛在申时准时打响,也就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杨凌很有幸,作为东道主,他可以陪在皇帝的身边,最好最大的包厢里观赛。不过杨凌情愿还是去看台上看比赛,最起码可以不用忍受这无趣的沉默。 比赛很快打响,杨凌只一眼就看出来了,两天的功夫实在是不够训练一只球队的,这技战术方面,东宫亲卫军实在是太糙了,东宫亲卫军处处被楚王的手下压着打,好在小菠萝显然也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根据自己家教练的建议,指定了详尽的防守计划,再加上都是军人,体力不差,一直用着凶狠的盯人逼抢,也给楚王的队伍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好几次很好的机会都被盯着出现了失误。 上半场场面上,虽然楚王的队伍始终占据主动,但是依旧不能打开局面,随着一时哨响,上半场结束,比分是零比零。这也让杨凌舒了一口气,其实能打平,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知道皇帝肯定不会满意这样的结果,但是考虑到实力不对等这一点,能打平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足球已经成为了京城生活的一部分了,但是这些官员却是没有时间来看的,虽然能从报纸上知道一点足球联赛的事情,但是说到底还是半桶水的水平,只觉得上半场的比赛踢得还是很精彩的,看看这草皮翻飞的样子,的确让人热血沸腾,怪不得京城百姓会怎么喜欢看足球联赛了。 下半场易地再战,小菠萝依旧采取的防守战术,誓要将自己的半场给围得铁桶一样,可惜啊,就算是瞎猫还能碰上死耗子呢,更别说面对着这样的一群活人呢,在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东宫亲卫军的大门还是宣告失守。一比零,楚王队伍领先。 不过,让杨凌很奇怪的是,在进了一个球之后,楚王队伍的声势就忽然转弱,再也不急于进攻了,其实这样的战术,一般都是用在弱队对强队之上,但是很显然并不适用于楚王队伍的身上。 就在杨凌疑惑不解的时候,东宫亲卫军,终于完成了一次抢断,一次磕磕碰碰的进攻,居然进了,比分又变成了一比一平。 这样的结果,一直维持到中场,杨凌看了看正在退场的人群,又看了看端坐着的两个兄弟,若有所思。 这时候,皇帝站起身来,说道:“三弟这就回宫去吧,今天是中秋佳节,可不能让家人等急了。” 楚王俯身答道:“自当遵从陛下的旨意。” 第二五六章天花来袭 这个中秋节似乎因为上演了一幕天下最大的兄友弟恭的场面而变得更加和谐安定,大家该吃月饼吃月饼,该逛青楼逛青楼,总之一切照旧。 过了中秋以后,下了一场雨,天就开始慢慢转凉了,早晚出门已经要添上单衣了,正当人们以为又能松快到年尾的时候了,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连杨凌的所有产业都必须歇下来停工。 足球联赛暂时停赛,就连交易所也必须要停止营业,虽然杨凌承诺会退还年费,可是这些商人在尝过交易所的甜头之后,哪会再看得上这区区的年费啊。 可是杨凌也没办法啊,因为京城发生了天花。众所周知,天花是一种传染病,就算是连现代的医术,发生了如**这样的病,也必须进行隔离,更何况这个时代的医术呢,好在在跟瘟疫作斗争的千年历史中,中国的医生们,虽然没办法治愈瘟疫,但是也想到了一些措施,来防止瘟疫的蔓延,比如说隔离,比如说火化尸体,要知道在这个死者大如天的时代,火化尸体是一种很严重的行为了。 京城发生了天花,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成朝跟前面几个朝代比起来,最让百姓觉得安心的,就是官府的效率真的很高,一听说发生了天花,皇帝立刻下旨,封闭城门,同时命令城外的军队进程戒严,不准民众聚集,同时命令京城的所有郎中还有整个太医院都全城巡视,从事知道防疫工作,并且染上天花的人。都有官府集中治疗。 这样一来,京城的经济立刻陷入了停滞。商人们更是叫苦不迭,可是所有百姓也都知道。皇帝这是为大家着想,倒是非常赞同皇帝的这个措施。事实上,太祖当年起事,就有瘟疫的作用在里面,一场瘟疫过后,百业凋敝,民不聊生,可是前朝依旧横征暴敛,所以才能让太祖一呼百应。所以打下江山之后,太祖就曾下令,着急天下所有的郎中,一起研究怎么对付瘟疫,可惜瘟疫终究太过厉害了,没办法,只好转为怎么防止瘟疫,太祖将所有的措施林林总总的,不分巨细都刊印成册。下发到每个县,凡是出现了瘟疫,必须照做,如果发生渎职行为。满门抄斩,所以百姓们对这一套当然不会陌生。 好在,一有药铺发现了天花症状。就立刻上报了官府,这也是防疫法里规定的。因为发现得早,措施得当。所以后续并没有更多的病案发生,这也让百姓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但是这些情绪稳定下来的人,绝对不会包括孔家,因为杨凌的小舅子,孔映日这个倒霉孩子也得了天花。杨凌就奇怪了,按说得天花的都是体质较差的孩子,孔映日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体质远好于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看看小菠萝的那些弟弟妹妹,虽然现在都关在家里,不敢再让他们出来玩耍,可是依旧个个活蹦乱跳的。 沈老头亲自派人过来说,如果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杨凌和孔映雪的婚事就要后移了,语气里透露出强烈的悲观情绪,杨凌当然也不会高兴,倒不是急着和孔映雪成亲,而是孔映日这倒霉孩子虽然战斗力极强,但是毕竟自己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才两年的时间。 古代没有计划生育的国策,而且官府一直鼓励百姓生育,可是中国的人口也没有太大的增长,一万万,也就是一亿的人口数也没有达到,真要是达到了,非得被史官大书特书了,因为有三大因素在严重制约着人口的数量,一是夭折、二是天灾、三是瘟疫,一旦遇上这些东西,人口必然大规模的缩减。 一得了来信,杨凌立刻就准备动身去孔府亲自看望孔映日,毕竟沈老头来通知了,不过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杨凌看着孙猎人忙忙碌碌地在收拾着礼物,不禁白了白眼,走过去制止道:“你看看你收拾的都是什么东西啊,人参、灵芝这些,我估计真送了这些,我那小舅子就不是得天花死的了,而是烧死的了,行了,这些都不要了,换点别的东西吧。” “那换什么呢?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之物,说不定需要呢!”孙猎人坚持道。 “这些东西,他们家哪会没有哦!”杨凌叹一口气说道:“我估计他们家不会比我更有自知之明了,咱们锅上不是熬着药吗?去,给我拉上一车,我送过去。” “这样行吗?会不会显得不恭敬?”孙猎人怀疑道。 杨凌虽然极其不喜欢喝中药,但是现代一旦发生些流感什么的,就会造成板蓝根的脱销,杨凌穿越以后,又知道了甘草的功效,是药三分毒,甘草却是难得的一味好药,清热解毒,杨凌囤积了大量的甘草和板蓝根,其实是为了防止流感的。杨凌强忍着胃里反酸,喝了一碗预防汤药,这才说道:“其实就是拉过去让他们家预防的,别小孩倒下了,大人们再倒下了,就真的麻烦大了。” 孙猎人知道杨凌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去帮杨凌置办,于是杨凌就拉了一车的便宜草药上门慰问自己的老丈人了。 孔兴学因为儿子得病,已经请了几天的假了,杨凌看到孔兴学的时候,孔兴学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嘴唇干裂,神情很是憔悴,毕竟这有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是失去了,就真的是锥心之痛了。偏偏有些规矩所限,孔兴学只能在外面干等着,不能进去照顾儿子。大户人家,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通常都会内外院隔离,男人们都会被赶到外院,在警报解除之前,是不能进内院的。 杨凌上前拍了拍孔兴学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岳父大人,弟弟他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孔兴学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杨凌,勉强让自己笑了一笑,说道:“来了啊!你有心了!”说完又垂下头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这时候只见沈老头怒气冲冲地从内院出来,对着孔兴学严厉地训斥道:“收起你那副死人脸,我那宝贝外孙还没死呢,你作什么作?” 杨凌还是第一次看见沈老头生气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说道:“岳父他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难道我不担心?”沈老头立刻吹胡子瞪眼道:“你看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为了一点事,居然就请了假,不理政务,还是男人所为吗?” “岳父他只有映日这一个儿子”杨凌看了看生气的沈老头,决定不去触这个霉头,岔开话题道:“我这次来,拉了一车的甘草什么的,都是清热解毒的药,我怕你们关心则乱,忘了,现在早中晚。每顿都喝一碗,也好防病,别孩子还没出事,大人们先顶不住了。” 沈老头看了一眼杨凌,说道:“你有心了!”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嘛!”杨凌本想笑两声的,想想还是算了,别再刺激自己的老丈人了。 后院里孔映日已经高烧多日了,身边的郎中一直忙进忙出的,药方也换了好几次了,可是这烧就是不退,偏偏又不敢用冰块降温,怕对孩子的刺激太大,到时候冷热交替攻击,孔映日真的就要魂归天国了。 孔夫人抹了抹眼泪,对身边的郎中问道:“赵太医,我这孩子” 那赵太医看来是个资深御医了,想想也是,以沈老头的身份,当然能够请到最好的御医。赵太医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脱毛的山羊胡子,眯着眼睛说道:“夫人啊,这天花来势凶猛,历朝历代也是个极为危险的病状,老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现在小少爷高烧不退,偏偏就是不发疹子,这才是最要命的,只要发了疹子,反而要好医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帮小少爷降温退烧,培本固元,这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医治。”有些话,赵太医也不敢说,怕刺激沈老头最爱的女儿。 “那就劳烦赵太医了!”孔夫人流着泪,更加抓紧了儿子的手,生怕一松手,自己的儿子就离开了,孔映雪搂着自己母亲的肩膀,轻轻啜泣着。 这时候孔映日睁开小眼睛,迷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虚偌地问道:“娘,姐姐,你们怎么哭了?外公说了,哭的人不是好孩子,而且姐夫也说他不喜欢会哭的孩子。” 孔夫人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娘和姐姐没有哭,只是迷了眼睛而已,映日啊,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孔映日歪着脑袋想了想,撇撇嘴说道:“我忽然有点想吃姐夫做的红烧肉了,我有点饿,嘴巴还苦苦的。”能不饿吗?这几天光顾着喝汤药了,吃的东西也大多吐了。 一听说儿子想吃东西了,孔夫人大喜过望,就连赵太医也是松了一口气,能感觉饿,就证明体内的正气在复原啊。 第二五七章预防为主 “杨凌呢?”孔夫人忽然对外头叫道:“他来了没有?去一个人,通知他过来,让他过来做红烧肉!”孔夫人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别说杨凌现在是自家的女婿,就算是一个外人,绑也要绑来,满足自己儿子这个小小的愿望。 孔夫人的第一心腹立刻就要去前面通报,赵太医却是拦了一下子,说道:“夫人,正好老夫也要去看看汤药,不如就由老夫去吧,现在小少爷能感觉腹中饥饿,正是好事,当让沈相国和孔大人一并知道。” 孔夫人想了想,说道:“如此甚好,就要麻烦赵太医了。” “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赵太医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前面客厅之中,一老一中一青,三个男人坐在一起,久久不发一语。能说什么呢,说什么好呢?可惜啊,没有下雨,不然杨凌非得来上一首:“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赵太医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沉默,沈老头和孔兴学心里都是一揪,赶忙起身,却是谁也不敢问,生怕问了,就会让自己失望。最后还是沈老头咬了咬牙,开口问道:“赵太医,我那外孙,病情可是有反复?” 赵太医微微一笑,说道:“相国放心,小少爷虽然还在高烧之中,但是刚刚却醒了过来,腹中喊饿,这是一个好兆头啊,说明体内正气正与邪气交战,致使精力受损。” 听赵太医这么说。沈老头和孔兴学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孔兴学连连手舞足蹈。 作为医生,当然不可能把话说死。赵太医又说道:“不过小少爷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高烧持续不退,疹子也始终发不出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想办法让小少爷的烧退一点,培本固元,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医治。”赵太医把刚才对孔夫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退烧啊!为什么不用冰块冷敷?”杨凌忽然问了一句,大富大贵之家。冰块这样的东西自然家家户户都有的,不然这夏天可没法过。 赵太医不认识杨凌,不过见杨凌能和沈老头和孔兴学站在一起,而且插话以后也不见两人出来斥责,知道杨凌的身份也是不可小觑,赶忙解释道:“少爷有所不知,小少爷现在虽然体热,但是那都是虚火,其实内里依旧十分孱弱。如果这个时候就用冰块冷敷,会加重病情的,成年人尚且不能抵挡,更何况小少爷呢?” 杨凌点点头。这些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发烧是因为体内的免疫系统正在和病毒斗争,这个时候用冰块去刺激的话。会加重病情的,身为优秀的穿越青年。杨凌不得不再一次开动金手指,想了想说道:“既然冰块不行。不如我们用酒精试一试吧?” “酒精?酒精是何物?”赵太医疑惑地问道。 看着沈老头和孔兴学不解的眼神,杨凌只得解释道:“这酒精其实就是烈酒,不过比卖去辽国的烈酒还要烈,我们都知道喝酒,会有辛辣的刺激感,就是来自于其中的酒精,其实一般的酒,里面还含有大量的水,而这酒精里面却是一点水都没有,如果喝下去,可是会中毒的。” “会中毒,这如何使得?”孔兴学一听就不答应了。 “岳父大人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杨凌接着说道:“虽然这酒精会中毒,那也只是让人喝下去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用酒精降温,却不是用喝的,而是用涂抹的,我们都知道一般的酒,密封起来窖藏在地下,到最后可能也会少掉不少,其中就是因为酒精挥发掉了。这酒精挥发的时候,会带走大量的热,所以岳父大人夏天涂抹花露水防蚊虫的时候,才会用那种清凉的感觉啊。” 赵太医也是用过花露水的人,立刻想到了那种感觉,闻言也点了点头,问道:“只是不知道这酒精该如何得到呢?” 一听赵太医这么问,沈老头和孔兴学就知道有门,沈老头急切地抓住杨凌的袖子,问道:“小子,快说,这酒精哪里有?” “老头,你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我刚才都说了花露水了,这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杨凌苦笑道。 沈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对外面叫着孔兴学的老基友:“韩福,你速去陈国公萧府,去取酒精!” 韩福也知道这事情关系到自家小少爷的生命,躬身一礼,就准备去了,沈老头这时候又补充道:“虽然事情十万火急,不过你的态度要好一点,就说是我老头子求他们的。” “老奴知道!”韩福当然知道这些关碍,只是沈老头明明是有些乱了方寸了。 既然敲定了酒精的事情,赵太医正准备去看看自己的药,忽然想到一件事,又说道:“刚才小少爷说,想吃姐夫做的红烧肉,孔夫人也准备吩咐人去请杨凌杨大人,相国,是不是现在就派人去请杨大人?” 谁料沈老头忽然发威道:“胡闹,这个时候怎么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过还是转头对杨凌说道:“小子,现在映日也算是你的亲弟弟了,现在他提了这个要求,你就去做一点吧,少少的一些就行了,其余的都端来给我们,到现在都没吃饭,真还有些饿了。” 赵太医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眼前之人,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杨凌,赶忙对着杨凌再施了一礼。 杨凌却是苦笑一声,熊孩子就是熊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要麻烦自己这个倒霉姐夫,既然沈老头都开口了,也只能去做了。 沈老头和孔兴学都没有吃饭,杨凌当然不可能只做一个红烧肉,又做了一个虾米蛋汤,炒了一盆菠菜,这才吩咐人端着出去。沈老头和孔兴学也是饿得狠了,看着这几个菜,连干了两大碗饭。这时候,韩福也从萧府取来了酒精。 沈老头立刻吩咐人将酒精送进后院里,照着杨凌的说法,吩咐一定要将这些酒精涂抹在孔映日的全身,尤其是脑门、腋下、脚底这些地方,干了就立刻涂抹。 酒精被送进了内院里,赵太医闻着呛鼻的酒味,自己先是涂了一点在自己手上,效果果然出奇地好,手上一片清凉,这才仔细地为孔映日,轻轻擦拭着全身。 所有人都长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孔映日的神情,却见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孔映日,忽然说道:“好舒服,好凉快!” 孔夫人攥紧的双手放松了一些,看向赵太医,赵太医赶忙上前检查,虽然入手还是一片滚烫,但是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对孔夫人拱拱手说道:“恭喜夫人,这酒精当真有效,这温度的确有所下降,相信经过一夜,小少爷的烧必然可以退不少,到时候就可以重新换方子了。” 孔夫人真是松了一口气,太医如此说,那就是病情有望了,赶忙派人去前院通知沈老头和孔兴学,让他们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得了消息的沈老头和孔兴学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冷静下来的沈老头,立刻去书房里写了一个奏折,连同剩下的酒精一起送到了宫里,言明这酒精的作用,希望皇帝可以推广一下。智商回来了的沈老头,甚至想到了这酒精可以用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也经常会伴随着高烧。 杨凌不得不感叹一句:“你可真是高啊,其实这酒精不光是可以降温,而且可以杀毒,用酒精涂抹在伤口,可以有效防止伤口的溃烂呢。” 说完了这些事情,杨凌忽然想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天花这个东西,在现代早就被消灭了,这天花病毒听说只有在那些非常高级的实验室,才有保存,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那么贫苦,也没忘了消灭天花,上辈子的时候,到了夏天,随便走在街上,都能看到手臂上有一个小疤,那就是种痘留下来的。 杨凌想了想,对沈老头问道:“老头,每次天花都要死很多人吗?” “还好吧,前朝史料记载,这天花的确要了很多人命,不过我成朝这些年来,虽然也会发病,但是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依然要死很多人的,得了天花的人,能活下来的大概是一半对一半吧?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沈老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杨凌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办法倒是有,也谈不上好办法。” 沈老头和孔兴学一听,大奇,两个人一起坐直了身体,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会治天花?” 杨凌苦笑道:“我又不是郎中,我会治什么天花啊?” “小子,你莫不是又在消遣我们?”沈老头真的生气了,恶狠狠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他可没心思跟杨凌扯淡。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杨凌连连摆手,说道:“天花这个病本就不是用来治的,而是要预防的,什么都要预防为主啊。” 第二五八章种痘一 “那你快说说,如何个防御法?”沈老头急切地问道。 “种痘!”杨凌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风骚,毕竟孔映日还病着呢,可不能再刺激沈老头了。 “种痘啊,这种赌命的法子,不合适吧?”沈老头尽量将语气放缓,似乎有些不愿意打击杨凌的热情。 这下子杨凌就更加迷惑了,听沈老头这口气似乎对种痘不陌生啊,不对啊,这玩意对医术根本没有什么要求,而且一代一代人都试过了,从没听说过这是赌命啊,真要是赌命,国家也不可能强制所有人都接种了。杨凌疑惑地问道:“既然你们知道种痘,为什么不用?这是多好的法子呀?” “好?怎么会好?”沈老头解释道:“种痘之法相传虽然是孙思邈传下来的,但是谁敢说有他那样的医术,所以后来谁也不敢尝试了。” “不会吧,这玩意有那么难?”杨凌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啊,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书,正好看到了?”沈老头板起脸来教训道:“不要从书上看了些什么,就觉得是自己的自己了,看书要看完全了,我再来给你解释一下这种痘是怎么回事。种痘法又被称为灭毒种痘法,可不是光光种痘就行了。传说当年孙思邈神医,看到天花得过一次就终生不再得了,于是就想着是不是提前让人先得上天花,于是他就发明了种痘法,不过天花实在是太毒了,所以必须先去其毒。” 杨凌现在已经知道了。沈老头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杨凌其实想说的是牛痘。而是沈老头八成就是人痘了,不过也正好。能从沈老头嘴里了解一下,自己的老祖宗们是有多么聪明,杨凌静静地等着沈老头的下文。 “为了使种痘不至害人性命,孙思邈先从得了天花而治愈的患者身上取下疹子里的痘浆,这称为生苗。然后将生苗种到另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身上,等那一人发病生痘,如果不死,再从他身上取下痘浆,种到第三人的身上。如此循环反复,至少要传过七代,得到的痘苗才是去除毒性的熟苗。痘疮得过一次就不会得第二次,也只有依靠这些熟苗,让人先染上症状轻微的天花,以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沈老头解释道。 我了个大去,没想到古人这么聪明,居然对传染病有这么深的研究,虽然沈老头说是孙思邈的研究成果。但是杨凌知道古代的智慧发展,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劳,就像纸张不是蔡伦发明的,活字印刷术也不是毕昇提出来的一样。这必然是经过好几代的摸索,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果然老祖宗们都是很聪明的啊。 “在得到熟痘苗之前。这痘苗都足以杀人,而且所得到的痘苗数量又太少。要想重新得到痘苗,又必须进行上述的过程。其中只要有一人死亡,就必须重新来过,如此一来,就算是用死囚来灭毒,也不忍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而且就算是熟痘苗,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你觉得这样的办法可行吗?”沈老头像是在问杨凌,又是在问自己。 “可行,当然可行了!”杨凌却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兴高采烈地叫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来,这所有的郎中大夫应该对种痘不陌生了吧?我显得又更有信心了!” 沈老头虽然知道杨凌一向惫懒,但是在大的问题上还是有自己的看法吧,看杨凌现在的样子,难道他有更好的种痘之法?想到这里沈老头再次呼吸急促起来,拉着杨凌问道:“小子别发癔症了,快说,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 杨凌正色道:“你这个办法,看上去虽然和我这个办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以身体强壮的成年人来说,最起码得了天花,也是要出现两成的死亡率的,第一次的生还率是八成,第二次就是六成四,第三次只有五成一,到了第七次,就只剩两成了。如果一开始参加制作痘苗是一百人,到最后就只能剩下二十人,这是杀人还是救人?”虽然这样的累计很有问题,但是不这样说,怎么能体现出牛痘的时代优越性呢? 见沈老头和孔兴学果然都被自己给唬住了,杨凌这才说道:“说起来我的办法和刚才的原理是一样的,不过传统来说是用人痘,我们则是用牛痘。”杨凌决定不再装高深,直接揭开谜底。 “牛痘?那是什么?难道你牛也会得天花吗?”沈老头接连发出三个疑问句。 也难怪,沈老头这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目光都体现在国家的战略层面上了,就算是一般的读书人,虽然嘴上说着牛有多重要,但是杨凌相信他们很大一部分人,这辈子恐怕连牛棚都没见过,更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细小的问题了。 “牛怎么就不能得病了?人会伤风、跑肚、打喷嚏,牛也一样,所以牛会得天花,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杨凌继续显摆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牛生的天花,与人截然不同。只有小小的几个疹子而已,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但只要人接触了,就会染上,然后发病,不过发起的病并不重,发点小烧,然后再出上几个小疹子,完全不像人痘那般,满身满脸都都给长上。就这样,接种过牛痘的人,很快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完全看不出来的。”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能保证牛痘上没有毒呢?”沈老头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我上哪知道啊,”杨凌翻翻白眼,说道:“可能是因为一头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免疫系统强大吧,在人那里可能需要经过七次灭毒,在牛这里一次就搞定了吧?” “可能?”沈老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瞪起眼睛来。 杨凌一看又哆嗦了,赶忙改口道:“一定,一定,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那些那么养牛的人,证实我的说法呀。” “没工夫了!”沈老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来,拉着杨凌就往外走,说道:“兴学,立刻吩咐人套车,咱们这就进宫去。” “是!”孔兴学起身匆匆地去了。 “这个时候进宫,不合适了吧?”杨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声地说道。 “这样泽被苍生的事情,别说这个时间,就算是深更半夜,我也敢去闯一闯禁宫的门!”沈老头一句话,立刻变得霸气侧漏。 好吧,杨凌也只能缩了缩头,表示臣服于沈老头的霸气。 于是一辆载了两代翁婿的马车在京城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好在因为封城的缘故,街上也没什么人,那些巡弋的士兵,本想拦截,等看到是孔兴学的马车,也都不再过问了。 三个人来到皇宫面前,就算是沈老头,也只能乖乖地请人通传,说是有关社稷的事情,一刻也耽误不得,守卫们见沈老头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郑重,也顾不上禁宫之内的一些规矩了,撒丫子猛跑,一层一层通报给皇帝。 皇帝正带着菊花关在书房里批阅奏折,时不时还要给菊花关说几句要注意的地方,见宫人不顾一切地来报信,皇帝下意识地还以为是辽国又南下了,后来一想不对,真要是辽国南下,也应该是庞太师来呀。不过见宫人们如此神色,想必沈老头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命人召进,为了配合沈老头的急切心情,皇帝甚至出动了自己的肩撵,让人快点把沈老头给抬过来。 沈老头在御书房里一见到皇帝,顾不上喘匀自己的气息,立刻跪了下来,说道:“老臣恭喜陛下,实在是天佑大成啊!”皇帝也奇怪呢,这沈老头平时做事说话,最是讲规矩,今天这是发癔症了?皇帝淡淡地问道:“不知朕喜从何来?” “天花可灭,难道不是皇上之喜,国家之喜吗?”沈老头深深拜服。 “什么?”皇帝也被沈老头这话给惊着了,也是真能做到这四个字,最起码还能延长国祚一百年啊,不可置信地问道:“爱卿,说的可是真的?” “陛下是知道的,老臣的外孙这几天也得了天花,今天杨凌去探望,正好碰上了,所以多老臣说了一些防治天花的办法,老臣一听就觉得大有道理,所以立刻就拉了他进宫,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虽然对沈老头忌惮,但是也明白沈老头懂进退,所以才会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一听沈老头的这话,皇帝也知道了沈老头的苦心,喜悦中又带了一些恨恨,说道:“杨凌该死,明知道朕这些天来为天花忧心,有如此良方,却不知道早日献上,真是其心可诛。” 沈老头却不辩解,因为有菊花关在,皇帝也就是发泄一下,果然菊花关劝解道:“父皇莫恼,三弟他这个人向来都是这样,做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或许也只是刚刚想起,不是故意的。” 皇帝对菊花关吩咐道:“太子,你去催催他,他要是一盏茶的时间内还不滚过来,朕就砍了他!” “不能砍呀,不能砍呀!皇上,我来了!”杨凌的声音在外面急切地响起。 第二五九章种痘二 杨凌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幸亏是自己老丈人一看皇帝都特别安排肩撵来接沈老头了,估计这件事很大条,于是一个劲地催促杨凌快跑,反正要是追究君前失仪的事情,跟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幸亏有了自己老丈人的催促,要不然稍微晚一点,就要被砍脑袋了,这得多冤枉啊。 “皇上,微臣来了,你有事找我?”杨凌笑嘻嘻地看着皇帝,反正态度必须诚恳,脸色必须正常,气也不能大喘,总之就是绝对不能让皇帝找到砍自己的理由。不过话说回来,皇帝难道是黑社会吗,怎么说砍人就砍人的,这样不好,三观不正确呀,即使对待杨凌这样的顽固分子,也一定要用爱来感化。 还好,皇帝只是“哼”了一声,就让杨凌起来回话了“刚才相国说了牛痘的事情,说是你说的,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这个我只能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了,如果皇上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请一定要告诉微臣皇上是怎么知道的。”杨凌支支吾吾的,我前面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做了,这个时候,你老纠结这些干什么呢? “杨凌,你可恶!”皇帝忽然说着说着又咆哮起来。 “不可恶,不可恶!别人都说我还是挺可爱的!”杨凌赶忙纠正道,万一顺着皇帝这个话头说下去,说不定又被他找到了砍自己的理由。 “还说你不可恶?”皇帝戟指大骂道:“你明明早知道有这样的法子,为什么不早说?现在这个时候再说。是存心要看朕的笑话吗?”说着说着,皇帝抬起脚就要向杨凌踢去。 “这个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我自己来哈,自己来!”杨凌狗腿般地谄笑着。然后忽然身体后仰,倒在地上,幸好地上都是厚厚的地毯,一点都不疼。杨凌蹙着眉头,做西子捧心状,好像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样。 被杨凌这么一闹,皇帝有些火也发不出来了,菊花关见状,赶忙踏上一步。上前说道:“父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三弟确认确认这牛痘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皇帝对着杨凌说道:“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件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把握?当然肯定很大啊!”杨凌一回头就看到了沈老头示意的眼神,示意杨凌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杨凌只好改口道:“皇上如果不信,可以去找几头生了天花的牛出来,我愿意为了皇上。为了朝廷,为了社稷,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亲自验证药效。”从语文的角度来说。排比句有加强气势的作用,果然杨凌一连说了这么多,果然霎时间就将杨凌猥琐的形象拔高不少。虽然依旧猥琐,总之看上去顺眼不少。 这个时候孔兴学也赶到了。见杨凌说出这样的话,赶忙开口训斥道:“胡闹!你已经生过天花了。还怎么试验?” “哦,是吗?”杨凌一愣,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十一岁的时候,就出过天花了,还是你爹写信跟我说的。”孔兴学解释着,见皇帝投来的眼神,赶忙躬身道:“陛下,微臣说的话,句句属实,绝不敢有欺君之语。” “三弟是国家栋梁,不容有半点差池,还是找别人来施药好了。”菊花关也劝道。 皇帝当然知道这件事里面的风险,刚才生气,也只不过是纯粹的帝王心术发作,菊花关是个好人,有些事菊花关不会做,必须由他这个当爹的帮忙做了,省得以后杨凌会恃宠而骄。 皇帝这边去召集人手,沈老头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对皇帝说道:“刚才杨凌还用到了酒精为老臣的外孙进行降温,效果似乎很好,并且说到这酒精并且可以为伤口消毒,防止伤口化脓,老臣就想着,这酒精是不是以后应该大量用到战场上,想必那些士兵也能少受不少苦楚。”冷兵器时代,士兵直接死亡还是比较少的,都是后期受伤以后,伤口得不到合理的救治,各种并发症出现,才一命呜呼的。 皇帝看向杨凌问道:“相国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凌面对着时刻坑自己,时刻准备将自己卖了的沈老头还有什么否认的呢,只能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真的,不过我有必要提醒陛下,虽然酒精有这样的功效,可是要想得到高度的酒,这粮食也用得哗啦啦的,实在是朝廷不能承受的负担啊。” 皇帝点点头,在古代,酒水其实也算国家专卖的,只是没有盐铁控制地那么严格,说起来,发生粮荒的时候,国家都会行政下令,禁止酿酒,最起码太祖就曾下过这样的命令,度过了建国之初最艰难的那几年。 杨凌见皇帝眼里满是失望的神色,说道:“其实也有东西代替的,可以用淡盐水清洗伤口,用过的绷带也必须放在沸水里煮过,甚至关键的时候,可以将那些火药洒一点在伤口上,然后点一把火,止血消毒的效果那更是,啧啧,就是人受的痛楚太大”杨凌少不得将自己从网上看到过的关于战地急救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听得皇帝连连点头,虽然从来没有打过仗,但是皇帝的血液里从来不缺喜好征伐的因子,只是为国事所累而已。 “说到止血的事情,我忽然想到两种很神奇的药,一种叫王不留行,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好像大量运用于金疮药里的,第二种叫做三七,比王不留行的药效要强上不少,对于止血更是有奇效,不过这种药咱们中原没有,这种药对生长环境有着很高的要求,在大理那边的高山上有,陛下如果有兴趣,可以派人去采购的,它是有根筋的,好像人参或者生姜一样,至于大理那边是不是叫三七,我就不知道了。” 皇帝见杨凌说得认真,想必也不会作假,点点头表示这件事自己记下了。 皇帝要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自然很快就有了,太医和牛很快就就位了,不过皇帝却让所有人都出了门,只留下了皇帝,不知道要商量些什么。 出得门来,杨凌舒了一口气,对着菊花关挤眉弄眼道:“你爹怎么老瞧我不顺眼啊,这是要吓死我呀,把我吓死了,看你还去哪里找我这么聪明的人来给你做走狗。” 菊花关笑道:“还不是三弟平时太过惫懒了,所以父皇才用了这么点小手段。” “还小手段?人都说伴君如伴虎,陪伴着你爹这只打老虎,我刚才差点都尿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爹推出去砍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杨凌心有余悸道。 “放心,父皇才舍不得砍了你呢!”菊花关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不过我刚才似乎少对你爹说了一样特效药,比我刚才说的不知道要靠谱多少,对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溃烂、流脓不知道要好多少。” “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药,那三弟刚才为什么不说,别说是你忘了?”菊花关给杨凌一个我才不会信你鬼扯的话。 “倒不是忘了,我又不是专门学医的,我也只是以前看过一个小故事,说是有人在那种发了霉的绿霉上提取到一种物质,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了。不过凭咱们的技术嘛,最起码要过个千八百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弄得出来,我要是说出来,又被你爹给惦记上,然后晚上睡不着觉,你说他会不会越想越生气,于是半夜派人去把我砍了?”杨凌讪讪地笑道。 不一会,似乎皇帝和沈老头商量妥当了,又把所有人都给叫了进去,包括刚叫来的两个太医,皇帝大致将事情给说了一遍,然后严厉地对两个太医和杨凌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朕不想让别人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秘密进行,此事只要成功,你们几个都能封爵,要是有谁胆敢将此事泄露出一点半点的,朕就诛他九族,你们听到了没有?” 杨凌内心对自己那些族人的厌恶,差点让杨凌想问问,能不能只诛族人,自己和自己老婆能不能留下,不过最后还是问道:“皇上,这要是封了爵位,是几品啊,俸禄有多少?” “咱们大成的公侯伯子男五档爵位,是一到五品,所以你觉得呢?”皇帝笑眯眯地说着:“对了,真好像记得你的俸禄都给罚完了吧,这俸禄的事,你还是不要想了。”皇帝说完,又对菊花关郑重地吩咐道,即使有一天菊花关自己做了皇帝,这条也必须牢牢记住,总而言之,就是杨凌一分钱的工资都拿不到。 得了,老子做牛做马一辈子,真真切切地彻底贯彻**的号召——为人民服务呀,唯一不那么让人遗憾的是自己这辈子是公务员,真真正正的公务员,谁要是敢说一句废话,就让他不服也练一个,看看谁牛逼。 第二六零章种痘三 皇帝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居然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可能拖下去,自然是要越早出来越好,于是两个太医加上得了天花的老黄牛,外加刚刚从天牢里提出来的死囚犯,还鲜活乱蹦着,要不是周围安排的警卫人员比较多,杨凌还真不敢看他们一眼。瞅瞅,都什么眼神啊,皇帝一说要拿死囚犯做人体生物实验,负责看守的人员,就提溜出来一帮刚抓到的江洋大盗,这些人死不足惜,现在正好让他们为过去的罪行赎罪。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帮人满脸的横肉,眼神凶恶,手臂上的二头肌比杨凌的腹肌还要多,一看就是免疫力很好的那种,那还做什么实验? 没办法,杨凌只好吩咐人去天牢里换几个出来,最好是在天牢里关得时间长的,长期缺乏营养的那种,虽然杨凌也认为这件事不怎么人道,但是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就当是让这帮人出来透透风了,峨眉豆腐,我真是善了个大哉。 这成朝的生物实验组就这么成立了,杨凌挂帅,当领导的滋味的确不错,可惜是个临时的,而且更悲催的事情就是这几天又得在宫里独守空房了,这滋味,难熬啊! 杨凌的想法是这样的:首先先用牛痘,种在这些人的手臂上,相信这些人很快就会发病,而且应该也不是很严重的事情,都是些低烧之类的,等两个太医将这些人都治好以后,就将从现在正在发病的天花病人那,取来他们的人痘。再种一轮,这个时候。理论上来说,这些人就不会发病了。也就宣告了牛痘的成功性。当然这些只是实验的第一阶段。 经过三个昼夜的忙碌,好吧,大多时候都是两个太医在忙碌,杨凌也就是动动嘴皮子,顺便翻一翻菊花关送来的宫内秘藏的春宫,明明知道老子现在独守空房,真不知道菊花关是何居心,居然送了这些淫秽的东西,唉。看看这样体位,真是不堪入目。杨凌一边感叹着老祖宗们的智慧是如此的先进和卓越,一边就想着回头就找孙猎人把这上面的姿势一个一个都操作一遍,过眼千遍,不如动手一遍啊,理论联系实际才是王道。 第一阶段的实验圆满完成,果然种了牛痘的那些死囚们,一开始就出现了预料之中的状况,而且由于长期被关押。被狱中的非人生活折腾得没有人样了,一些小病造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好在这两个被召集的太医显然是医术很高的那种,在他们全力的抢救下。没有一人死亡,烧也很快就退了,当两个人为最后一个人把过脉。确认无事的时候,同时松了一口气。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神色,因为从第一阶段的实验来看。这牛痘果然神奇,虽然同样会有发烧等症状的发生,但是就饿天花病人的那些症状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身体稍微强壮一点的人,甚至只要吃点好的,睡上一天就能自行痊愈了,如何不让两个人激动呢?封爵啊,与国同休的富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单凭这一点,可以记入史书的。 第一阶段圆满成功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第二阶段了,这时候杨凌需要大量的人员作为对照,这实验样本也需要从小孩到老人的各色人等,杨凌想了想,老人就算了吧,没必要再折腾了,于是就去除了。可是光小孩这一项,就让杨凌犯了难,自己又不是惨无人道的日本侵略者,这点人性还是有的。关键时刻,儒家传统的纲常发挥了作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于是皇帝一声令下,要求御林军们有孩子的都送过来,杨凌阻止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又私下让菊花关去求了情,采取自愿的原则,并且每户人家给十两的营养费。没想到这些人的热情很高,居然拖家带口的就把孩子给送了过来了,说是没有营养费也愿意当实验者,搞得杨凌很是不解。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早就知道了做实验的事情,而且那几个病怏怏的死囚都没有事,更别说自己的儿子闺女了,肯定没问题的,能早一日种痘,就早一日祛除一个隐患,毕竟这个时代养孩子不容易,一直到十五岁之前,孩子都容易被一场病带走生命,称为夭折。 实验的人员再次集结够了,这次杨凌可不光光是用牛痘了,那些刚刚种痘的死囚的人痘也用上了,一半对一半,毕竟中原之地的牛依旧很少,满足不了需求,到最后还要用到人痘的。又过了忐忑的几天,当两个太医将确认最后一个孩子也没事的时候,两人已经是双目赤红,摇摇欲坠了,没办法,这些天要照顾这些人实在是太累了。杨凌将刚收集的实验数据,立刻送到了皇帝面前。 “好!好!好啊!”皇帝听着杨凌的报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站起来,激动地说道:“真是祖宗保佑啊!”杨凌跪在地上,皇帝不叫起,又不能起来,只好强行忍受着,这时候皇帝又问道:“这个结果是确认无误的了吧?” “是,前前后后一共实验了两百五十六个人,无一死亡,并且从天花病人那取下的生痘也不能再让人感染。”杨凌想了想,补充道:“只是这一次毕竟人数太少了,有些情况可能没有遇到,所以微臣的意思是最好再做一次实验,能够扩展到一万人之中,这样的样本才够大,数据才有说服力。” 皇帝摆摆手道:“不用了,可以一边帮百姓接种,一边再观察,而且你这边已经用了各色人等,所有人都没有出现异样,这就证明这个办法是好的,真要是有人在种痘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那也只是个人的命数了。” 与此同时,沈老头忙了几天,卫生局也成立了,当然这也是杨凌的提议,保卫身体健康嘛,多好的名字,皇帝也点头了。从人员到办公场所完全到位,毕竟有沈老头在里面牵头,调节起来那是相当的有效率。 于是正在天花恐慌中的人群终于听到了皇帝颁布的全新的圣旨,上天不忍看百姓受苦,于是托梦给天子赐下灵丹妙药,没有得过天花的人用了这样的灵丹妙药,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天花之苦了,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怎么能看着百姓害怕还置之不理呢,所以成立了一个卫生间,势必要让所有的百姓都不再受天花之苦。凡是年过三岁以后,而又没有得过天花的人,都必须来卫生局服用这灵丹妙药。 这样的旨意一下达,满京城都震惊了,只是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时候,皇帝又放了那些已经种痘的人几天假,让他们带着孩子们满大街的转悠,顺便做宣传。当然了,宣传这样的事,肯定是要双管齐下的,于是沈老头和庞太师同时带着家人去了一趟卫生局,然后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带了家人去了。这下子,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一下子都出动了,生怕被人抢先了,这灵丹妙药就没有了。 面对这样的混乱,皇帝早有准备,毕竟卫生局刚刚成立,这物资准备得不是很齐全,而且还有种痘必然要产生的副作用。皇帝命令顺天府务必要做好工作,要保证百姓安然有序地接受种痘,也不能让一个百姓没有享受到皇帝的慈悲。 事情到了这里,杨凌哪里还看不懂呢,这样伟大的功绩,皇帝到最后却是要用菊花关的名义,这是帮菊花关在市恩,收买天下的人心啊,真是父爱如山啊。当然了,做宣传工作,那是杨凌的拿手活,加之沈老头一再暗示杨凌必须狠狠地抱大腿,杨凌不仅安排了几波人去宫门口谢恩,同时也安排了人雕刻了几尊关于皇帝和菊花关的伟岸雕像送到了皇宫门口,手上这么庞大的编剧资源也不可能不用,关于菊花关的种种传说也在世面上渐渐传了开来。 当兄弟三个人重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都是称颂皇帝和菊花关如何如何圣明的话,菊花关矜持地笑了,郑重地对杨凌感谢道:“虽然大家都在以讹传讹,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三弟的功劳,请受哥哥一拜!” 已经成为男爵的杨凌自然不可能接受菊花关的这一拜,连忙拉起菊花关来,正色说道:“这件事是我原来没有想到,现在想到了,我也只希望,你能认认真真做好这件事。” “当然,父皇已经下旨了,所有子孙将来必须做好这件事。” “想必这次也花了不少钱吧?”杨凌还是那个杨凌,一开口就提钱。 “还好,不是太多。”菊花关笑一笑。 “现在只是一个京城而已,以后这天下都要做到,这钱可要花得跟流水一样了,只是你别忘了,你手中还握着彩票呢,那钱正好是用在这上面的。”杨凌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菊花关,生怕他被自己影响,变成一个守财奴。 第二六一章剧场落成 一场来势汹汹的天花,就这样又悄悄褪去了,虽然京城的人还没有能够完全种痘,但是皇帝已经宣布放开了城禁,各种商业又重新活跃了起来,只是学校依旧听课,同时皇帝让顺天府全城提醒,孩子在全面解禁前依旧不能放出家门。让人稍感安心的消息就是,那些接种了的孩子,任凭在外面怎么玩耍,真的一个都没有再感染天花,这让所有百姓都更加急切地盼望着能够早日种痘。 相较于京城其他百姓的欢天喜地,那些家里有天花病人的,就是一片愁云惨雾了,不过几天的功夫,京城已经有了一百多个死于天花天花的人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体质较弱的孩子,这也让杨凌更深刻地认识到,在古代生存的不易。虽然这些人心里暗恨,为什么这样好的灵丹妙药不早一点出现,可是逝者已逝,再怎么怨恨也没用了,生活还要继续,好在中国人一直都比较讲究养儿防老,孩子也比较多,只能看顾好剩下的那些。 孔映日因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平时营养就好,加上有太医专职照顾,所以很幸运的逃过了这一劫,也免了孔兴学老来丧子的痛楚。 不过这熊孩子太能闹腾了,身体好有一点好转的时候,就开始折腾人了,还不折腾别人,专门折腾杨凌,姐夫我要吃这个,姐夫我要玩那个,姐夫我要听故事,搞得杨凌堂堂的优秀穿越青年,沦为了孔映日的专职保姆,哪有半点姐夫的模样啊。想拒绝也不行。沈老头就在一边看着呢,自己的宝贝外孙和杨凌这个外人。就是用脚趾头也知道该怎么选了,而且又不是要杨凌的命。不过是照顾孩子而已,就当是提前练习了。杨凌刚想说自己没准备这么早要孩子,最起码得等到二十五六岁之后了,自己现在还没玩够呢,哪有空当奶爸啊。 话还没说完,沈老头就是一记毛栗子打在了杨凌的头上,杨凌委屈地问道:“我现在都是个男爵了,怎么还打我?” “就算你封了国公,我照样打你!”沈老头吹胡子瞪眼道:“你知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父母早逝,就盼着你早日开枝散叶,给你杨家传宗接代呢!你必须尽快生孩子,而且必须是儿子!” “其实我比较喜欢女儿,女儿乖,可人疼,是老爹的贴身小棉袄。我攒了这么大的家业呢,就准备将来给女儿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给女儿呢!”杨凌委屈地解释道。 “儿子,必须是儿子!”沈老头叫道:“我还等着抱重外孙呢!”沈老头真是有点双面人格啊,平时疼孔夫人和孔映雪疼成那样。怎么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这么重啊。 “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杨凌小声嘀咕道,你沈老头管天管地还管着老子生孩子,你有本事把我小蝌蚪里的x都去掉啊。就光留下y,不然生不生儿子。就由不得我做主了。 现在孔映日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除了身体上留下了一些不仔细看就无法看清楚的细小疤痕。杨凌想着也不用再过来了,正好这些天,手上积了很多事没做呢,杨凌就想着在自己和孔映雪成亲之前,把剧院的事情给搞完。 只是看着从菊花关那知道的死亡数据,杨凌有些难受,两百多个人啊,大多数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他们还没有享受到人生的美好,就这么匆匆地去了,虽然看得只是纸面上冷冰冰的数字,杨凌心里还是没法自怀,只是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凌搂着孙猎人,才会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平常太不靠谱了,所以才会记不起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天让我降临到这个时代,本就是希望我能做一些事情的,可是我偏偏就漏了这么这么重要的一条,有多少家庭要伤心不已,上天就是要让我心里不安一辈子啊。” 孙猎人只是搂紧了杨凌,安慰道:“人力有时尽,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一切,这天下从此以后就再不要受天花的苦了,你这么聪明,如果事无巨细都能做到最好,恐怕上天也要嫉妒了呢!” 生活依旧继续,日子也依旧向前,杨凌的历史责任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了,眼下最重要的就事情就是早点让剧院开张。 好在毕本那虽然因为天花事件的影响,这工程进度虽然耽搁了一点,但是加班加点也能追回来。最要命的事情反而出现在孙猎人在这边,在经历了一开始演员对白话文台词的不适应之后,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演话剧虽然布景和化妆比不上拍电影那么严格,但是杨凌追求的是电影的效果,这上面自然不能马虎。尤其是在话剧里要呈现出这样的效果,自然各方面都都要协调好。可是偏偏现在的化妆、服装、道具都是比较夸张的风格,不符合杨凌的要求,这一切都必须从头学起。 杨凌身为导演,不仅要干着导演的活,还要干制片人、场务等等的活,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幸亏没有摄像组,不然真是掰成两瓣都不够用啊,就连这灯光怎么打,杨凌也要从头教。就这样一遍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彩排、演练,这戏剧效果才算是勉强达到了杨凌的要求。 当毕本终于将剧场全部装修完毕之后,时间已经进入到十月了,杨凌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剧场里,看着台上孙猎人带着人在进行最后一次彩排,杨凌恍如又回到了现代,自己一个人看电影、打游戏的情景,杨凌不禁要问,自己想搞这些东西,真的是因为自己心里那个虚无的历史责任感,还是纯粹只是为了让穿越后的生活尽可能地看起来和现代生活没有差别,好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孤单呢? 不管怎么样,这剧场的事情算是搞定了,为了打响这第一炮,杨凌很隆重地给皇帝写了一封邀请,邀请皇帝过来当审查,毕竟演的是他家老祖宗的事情,当然也算是给自己打广告了。皇帝那边点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有自己便宜老丈人的指点,杨凌给京城里所有四品以上的高官都写了请帖,请他们携带家眷过来观看太祖的故事,顺便接受爱国主义再教育。大家都知道杨凌连皇上都请动了,现在再请自己完全就是给自己面子了,给脸就要接着,于是所有人都兴奋地等着明天的到来,更有那还生着病的高官,这个时候哪敢再生病啊,药也是大剂量地吃,务必要在明天好起来。 剧场开业的时间,正好是小菠萝成亲的前一天,这一天杨凌破例地没有睡懒觉,而是和孙猎人早早地来到了剧场。整个剧场已经被忙碌了一夜的工人,打扫地微尘不染,毕竟今天是皇帝要来的。杨凌抽调了绝大多数的保安,都过来维持秩序,所有的施工项目都停止,道路也封起来,就在杨凌为人手不够而犯愁的时候,御林军赶到,接过了这个重任,这才让杨凌吁了一口气。 就当杨凌准备回去休息,安安静静等着来宾来临的时候,杨凌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杨凌回过头看去,正好看到了苏晴岚那张绝美的脸庞。苏晴岚也看到了杨凌,脸色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杨凌害羞的,还是因为没有请柬,正在被官兵清场而窘迫的。 杨凌赶忙走到苏晴岚面前,对那里的官兵说道:“行了,行了,这人是我的朋友,你放她进来吧!” 那官兵不敢违抗杨凌的命令,只得放了苏晴岚过来,杨凌挂着浅浅地微笑,说道:“没想到苏小姐已经来京城了,都是我的不是,没有打听打听,要不然这请柬必定是有苏小姐的一份的。” 苏晴岚微笑道:“没事,商贾之家,劳不得杨公子费心。” 杨凌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板下脸来,说道:“苏小姐,这是看不起我吗?” 苏晴岚见杨凌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杨公子误会了,其实我也只是刚刚到京城的。”苏晴岚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这来京城的日子还可以再晚一点的,可是偏巧听了杨凌将要成婚的日子,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苏晴岚一把拉过身边的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子,似乎很有几分书生气质,介绍道:“杨公子,这是家兄,只是不知道家兄求学的事情,杨公子安排好没有。” “啊,见过苏兄!”杨凌先是对着苏晴岚的哥哥行礼,才笑道:“苏小姐放心,此事我已经跟沈相国说好了,他答应为令兄安排一个最好的门生当老师。” 一听说是沈老头安排的,苏晴岚他哥立刻就不淡定了,毕竟沈老头无论是才学还是治国才能,都是现在读书人公认的偶像,苏晴岚他哥激动地涨红了脸,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苏晴岚轻轻踢了他一脚,他才郑重地向杨凌作揖道:“劳烦杨兄费心了!” 第二六二章大幕拉开 “呵呵,哪里的话,苏兄客气了,都是应当做的,也不瞧瞧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杨凌谦虚地笑着,当雷锋的感觉,果然是飞一般的感觉。 “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啊?”苏晴岚的哥哥下一句话就把杨凌的笑声给憋在嘴里了,大家客气一番,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咳咳,世交,世交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杨凌想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么说比较合适,总不能说我跟你们老爹一起逛过青楼吧,估计以苏晴岚的性格,会先杀自己,再回去杀苏华健,珍爱生命,远离实话,沉默是金啊。 杨凌一见苏晴岚他哥一副还要继续问下去的冲动,果然是书呆子脾气,大家客气寒暄一番,至于问这么细吗?查户口啊?说到查户口这件事,杨凌赶忙岔开问题,抢先问道:“小弟杨凌,不知道苏兄大名?” “免贵姓苏!”苏晴岚他哥拱拱手回道。 “额”杨凌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你不姓苏难道还跟我姓杨吗?估计是这书呆子平常不善于待人接物,所以准备好的固定模式。 只见苏晴岚先是白了一眼杨凌,又白了一眼自己的大哥,踢踢他,埋怨道:“人家问你叫什么,没问你姓什么!” 苏晴川憨憨地笑了,再次拱手回礼,道:“在下苏晴川见过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得了,杨凌觉得这样的人也只能在书里找寻乐趣了,对身边的事物完全不在乎啊。怪不得苏华健要求着他出门呢,这哪是宅男啊。简直侮辱了宅男这个词汇。 苏晴岚又简要地跟杨凌说了一下现在江南那边造船和招募水手的情况,总而言之。就是一切事情到现在都还是很顺利的,没了盐业的吕家,现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只能往别的地方开拓生意,寻找新的出路。 说了一会话,苏晴岚就要带着自己的哥哥告辞,杨凌赶忙拦住:“苏小姐这不是打我脸吗?既然来了,当然要对我这个剧场给一点评价,顺便也看看我刚排练的戏。可是费了我不少脑细胞的。” “没有啊,我妹子没打你脸啊!”苏晴川插嘴道,还仔细盯着杨凌的脸看,似乎要看看自己妹子究竟有没有在杨凌脸上留下什么记号。 苏晴岚也对自己的哥哥无语了,只能笑了笑说道:“杨公子,别介意啊,我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没事,大哥这人很是率直,有一种赤子般的心性。这让我很是羡慕啊!”杨凌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是中心思想要是归纳一下的话,就是这尼玛也太二了。 “咦,你怎么也叫我大哥?”苏晴川不解地问道。想了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大声地说道:“哦。我知道了,爹说过你会和我妹子成亲。是不是?所以你先叫几声大哥,想讨好我!” 苏晴川这一句话顿时让杨凌和苏晴岚同时陷入了尴尬。杨凌悲愤地想着,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当自己的舅子呢,孔家那边已经有一个破坏力极强的小舅子了,这尼玛再来一个在神经病和精神病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点大舅子,这可怎么受得了啊。 苏晴岚涨红了脸,对自己哥哥训斥道:“闭嘴,你要是再乱说话,下次就不带你出门了!” “哦!”苏晴川似乎很怕自己的妹妹,老老实实、委委屈屈地应下了,眼珠子却乱转起来,似乎想反思自己刚才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明明自己说的都是大实话。 苏晴岚有些羞怯地对杨凌说道:“我听说今天来的人,除了皇上和楚王以外,其余的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我们留在这的确不合适。我们还是改日再去杨公子府上拜访好了。”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正好今天沈老头也会来,正好把大哥的事情跟他说一说,让你们跑来跑去的,我多不好意思啊。”杨凌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再说了,我才是这里的老板,这里我说了算,你们是我的朋友,如果可能的话,带着你们见见皇帝又何妨呢?没事,你们尽管留下,我那个包间很大,留着我自己用的,对了,我大哥、二哥也会来,你也见过的,是太子和陈国公府的小国公,有些事跟太子说一说,对你们家今后有很大的帮助的。” 苏晴岚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毕竟太子可是国之储君,抱上了他的大腿,苏家最起码一百年之内可以安享富贵了。所以苏晴岚也不再坚持,只是将自己的大哥拉到一边,仔细地叮嘱他一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过不了一会,有人陆陆续续开始过来了,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杨凌都堆起热情的笑容,不过令杨凌郁闷的是,自己好歹也是五品的男爵了,这帮男人怎么都不看看自己这个新晋男爵,全都盯着后面的苏晴岚看啊,人家漂亮归漂亮,想老牛吃嫩草,你先把自己腰间那只掐肉的手给拿下去再说啊。 沈老头似乎和庞太师又别上苗头了,两个人居然是一同前来的,还带了一大帮的家眷,没办法,杨凌给他们两个人安排的也是豪华包间。两个人路上还不时地要斗嘴,两个人吵了一辈子,莫非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意? 杨凌迅速迎了上去,庞太师似乎先是看到了杨凌后面的苏晴岚兄妹俩,朝着沈老头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自己先进去了。 沈老头今天为了捧杨凌的场子,可是全家总动员,自己老妻的宠物狗也给带了出来,当然了,也包括孔映雪姐弟俩。孔映日欢快地叫道:“姐夫,姐夫,今天又有什么好玩的吗?” 其实孔映雪今天是不应该来的,但是没办法,沈老头一直强调她现在是女主人了,必须要去。沈老头本想对杨凌炫耀一下,忽然看到了杨凌身后不远处的苏晴岚,胡子翘了一翘,刚准备要发火,准备质问杨凌后面的苏晴岚是怎么回事。 杨凌跟沈老头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了看沈老头的神色,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赶忙对后边的两个人招了招手,介绍道:“这是江南苏家的兄妹俩,刚好到了京城,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要收一个徒孙的,就是他了。” 被杨凌这么一解释,沈老头也就明白了,赶忙收起发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谦谦长者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苏晴岚教得好呢,还是苏晴川又恢复了正常,只见苏晴川老远就激动地行礼道:“后学晚辈参见沈相国!” 杨凌在沈老头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个徒孙,似乎脑袋里除了书,其余都是一片空白,总而言之,你跟他说话自己小心一点。” 沈老头白了一眼杨凌,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拉起苏晴川,问了一问学问上的事情,果然一说到这个,苏晴川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沈老头也不禁频频点头,似乎很满意苏晴川的表现。一边的苏晴岚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沈老头的模样,苏晴岚也知道拜师这件事已经定了。 果然沈老头制止住苏晴川的话头,点点头说道:“这学问上的基础还算扎实,就是有些地方还需要多读多看,才能明白,你放心,我有一个学生正好是太学的,学问精深,回头我让你拜入他的门下,想必你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多谢沈相国!哦,不是,是多谢师公!”苏晴川倒是挺会顺杆爬的。 沈老头这才带着家眷进了剧场里,当孔映雪走过杨凌身边的时候,却见她好像一只土拨鼠一样,先是偷偷看了一眼杨凌,随后又好像受了惊一样,将头垂在胸口,飞快地跟着沈老头进了门。 杨凌看着孔映雪这样的风情,心里思索着,这孔映雪该不会也是双重人格吧,自己送聘礼的那天,还要自己结婚那天从天而降呢,怎么现在又成了这幅模样?女人啊,果然是让男人一辈子也解不开的方程式啊。 又过了好一会,皇帝的仪驾终于是姗姗来迟,没办法,谁让人家最大牌呢,在接受了大臣们的行礼之后,皇帝对这杨凌点点头,道:“开始吧,也让朕瞧一瞧,你这鼓捣了好些日子的话剧到底是怎么样的?” 杨凌将皇帝引进那间引进被搜得干干净净的,连根木刺都不会有的屋子,好在皇帝要喝的茶,吃的水果和点心都不用杨凌操心,随身伺候的人都带着呢。 安顿好皇帝以后,杨凌匆匆地去了,对着后台的人员示意一下,表演可以开始了。 原本正在兴致勃勃欣赏着杨凌这座剧院装潢的大臣们,见所有的等忽然都灭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却见前面空荡荡的舞台上的大幕,忽然徐徐来拉开,一个精壮着上身的小伙子正在砍柴,让观看的所有女眷都羞涩地用手捂住了眼睛,只是这手指缝似乎有些大。这一幕当然讲的就是太祖吃苦的日子啦。 第二六三章剧院的运营 这一场大戏演的是太祖的一生,其实杨凌想剪一剪的,还是沈老头说太祖的事情怎么能马虎呢,必须有什么段子都给加上,直接导致原先只需要一个时辰的东西,居然演了三个时辰还没结束,就连午饭都是杨凌提供的,原想着拉这些人来给自己打广告的,可是这广告费有点贵,几千个人的吃饭啊,还不能太含糊,直接清光了杨凌按照开封菜标准建立起来的快餐店的库存。 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因为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场景,远比那些戏曲要来得有视觉冲击力,而来的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深深为其中的爱情故事而感动,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杨凌瞎编上去的,奋斗故事加上爱情故事,成功俘获了男人和女人的心。当杨凌准备去找菊花关报销报销午餐费用的时候,被这个看得入迷了的王八蛋给一手推开了:“三弟,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别挡着我看戏。” “这是话剧啊,你别搞错了。”杨凌纠正道。 杨凌无可奈何,只能去找一旁坐着的苏晴岚说话:“苏小姐,你看我这剧场怎么样?” “从建筑到表演,都让人耳目一新,杨公子果然是能想人所不能想。”苏晴岚微笑道。 “客气,客气,这只是我众多优点中一个最不起眼的优点,其实我最在乎的还是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外表,内在什么的,实在不是我在意的东西。”杨凌有些飘飘然。发觉越扯越远,这才干笑道:“咳咳。扯远了,说点正经事。想必苏小姐也认为我这剧场的成功是指日可待的了吧?” “那当然,看看这许多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就知道杨公子的主意肯定不差。”苏晴岚指着下面普通座位上的人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凌笑道:“其实这剧场有些表演,我是准备免费让普通老百姓来看的,不收他们一文钱。” “杨公子难得有如此好心,真是令我感到很意外呢!”苏晴岚有些不解。 “百姓的话,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真要是去赚他们的钱。说实话,不怎么容易。”杨凌解释道:“所以我就想了一个主意,还是如足球联赛那样卖广告。” “杨公子花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么多银子,想必这广告费一定很贵了,不如杨公子说一个价钱,看看我们苏家能否有这个能力接下来。”苏晴岚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看苏晴岚这么上道,杨凌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这个广告呢。跟足球联赛的那个广告又不一样了。我的想法是,这一幕戏要花得时间太久了,而且我下面还要编更长的戏曲,放在一天之内演完。显然是不合适的事情,所以我会将这戏分成很多块,每天演上半个时辰。然后再换下一部戏,我管这些叫做连续剧。” 苏晴岚的美眸亮亮的。似乎要知道杨凌脑子里究竟还有多少新奇的想法,杨凌骚包地笑了一笑。接着说道:“这连续剧和连续剧之间的穿插会有时间空隙的,因为后边需要布景什么的,所以我想卖这一段的时间,所有商家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打广告,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广告,也不应该再局限于用文字谢谢广告牌了,我们可以同样用表演的方式,把商家所要推出的广告表演出来,如果再有趣一点,想必台下的观众一定会记得更加牢靠了。而且,如果有什么戏红了的话,让百姓一直在讨论,商家再将这戏里的演员邀请过来演这个广告,想必就更受欢迎了,也能让自己的商品知名度更加高了,苏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难为杨公子,想得如此周全,那这其中自然一定会有我苏家的一份的。”苏晴岚肯定地说道。 “放心,放心,就凭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一定给苏家安排最好的时段,还亲自帮苏家的商品想出几个好广告,保证一定让苏小姐满意之极。”杨凌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听到关系两个字,苏晴岚的脸又红了,好在这个时候灯光比较昏暗,杨凌也看不出来,苏晴岚收拾下心情说道:“如此就先谢过杨公子的好意了。” 另一边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里,楚王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皱着眉头问道:“皇上,这样编排太祖,是不是有些不敬?这其中有些故事,好像跟太祖没什么关系啊。” 皇帝笑一笑道:“没关系,这些东西都是经过朕首肯的,杨凌那小子说过什么艺术是来源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必须要添加一点东西,才能更加吸引人,三弟,你来看一看,这小子说的果然没错,这底下的大臣虽然都是熟知太祖故事的人,一样看得津津有味。而且杨凌所加的这些东西,并没有影响太祖的形象,终归这个剧场是要对百姓开放的,也不可能希望这些百姓都熟知太祖的故事,有了这个剧场,让更多的百姓知道太祖当年是如何的为国为民,对我天家也是很有好处的。三弟,你觉得呢?” 楚王看着皇帝的眼神,微微一笑,躬身答道:“皇上说得很多,是臣弟短视了。” “三弟是一个聪明人。”皇帝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才转身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道:“去,把杨凌给朕叫来,朕有些事想跟他说。” 不一会,杨凌就匆匆地过来了,笑嘻嘻地问道:“皇上,你有事叫我?可是这个戏不好?” 其实见多了皇帝,杨凌心里有些害怕的心思也渐渐消除了。 “这个戏,朕很满意,不过只能这些大臣们看到,不能天下所有人看到,未免就有些太遗憾了。”皇帝说道。 “那皇上想怎么样呢?”杨凌问道。 “朕觉得是不是将这个戏,就这么一直演下去,连演两个月,让京城所有百姓都能看到,你觉得可好?”皇帝问道。 我去,两个月?老子还赚不赚钱了?杨凌笑着回道:“皇上的主意自然是极好的,要不微臣也提一个建议,皇上给评判评判,毕竟微臣对这个剧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杨凌这话就是婉转地告诉皇帝,这剧院赚到的钱,可还有你的在里面。 “哦,你倒是说说看,让朕看看,你又想了什么鬼主意。”皇帝也很好奇杨凌的想法。 “绝对是光明正大的主意!”杨凌纠正道,这才将自己关于连续剧的想法又说了一遍,并且承诺,一定在最好的时段,演太祖的故事,这样一遍又一遍,百姓自然能够都看到,而剧场也能够进入一个良性的运营轨道,对双方都好。 楚王在杨凌的背后,静静地听着杨凌侃侃而谈,眼神里闪烁着一些不明意义的光芒,杨凌敏锐的神识立刻就察觉到了,暗骂一声,你个死基佬! 皇帝听了杨凌的说法,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对杨凌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不错,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朕也不管了,只是你别问了年底。” 这东西哪有这么快就能赚钱啊,年底连这座剧院的本钱都收不回来,皇帝这是想钱想疯了啊。杨凌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恕罪,年底真的太难了,就算是明年年底,能够达到收支平衡,也是很难。” 皇帝想了一想,似乎真的有点为难杨凌了,光想着钱了,其实这其中有些好处已经赚到了,比如就业,比如民心,想通了这些,皇帝也不再说什么,挥一挥手,就把杨凌给赶出去了。 从皇帝的包间里出来,杨凌又立刻去了沈老头的包间,先是看了一眼孔映雪,看得她脸红红的,这才对沈老头问道:“这戏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沈老头笑道:“你小子搞出来的东西,每次都那么出乎意料。” 既然沈老头满意,杨凌也不再多啰嗦,把连续剧和皇帝说的话都说了一遍,沈老头静静地听了,点点头,表示杨凌的这个赚钱方式很好,问道:“小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杨凌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希望沈老头的家眷以后能够多来这里看看连续剧,起一个模范带头作用,毕竟这些贵妇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那好,你这以后要是排了什么好戏,记得去我那里通知一声,我也来看,还真是很有趣的。”沈老头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无论写了什么戏,都将剧目送到你那去,任君挑选。” 有了沈老头这边的支持,杨凌又去了庞太师那,自然庞太师也乐得帮杨凌这个小忙,反正也没什么麻烦的。搞定了这两个大佬,杨凌也能放下心了,想必这剧场会是京城女人最愿意来的地方。加上杨凌后续要推出的超市和女人街,女人们肯定是趋之若鹜的,任何时代,女人和小孩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这时候三个多时辰的大戏,也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刻,所有人一起站起来鼓掌。杨凌也在鼓掌,不过是为自己而鼓的。 第二六四章小菠萝成亲 人都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从菊花关大婚那天开始,杨凌就知道兄弟三个人就要步入人生崭新的阶段了,一个一个,谁也跑不掉。还好,因为辈分的缘故,杨凌还能再做几天名义上的单身汉。沈老头和庞太师两个朝廷大佬,很早就把杨凌和小菠萝这两个下一代的权臣给捏在手心里,这在别人看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其实皇帝也想反对,后来想了一想,其实反对也没用,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么做,无非就是两个人为了保住后代的富贵,两个人也没什么造反的心思,而杨凌和小菠萝两个一个贪财,一个木讷,虽然被菊花关所看重,但是论起心计和手段给那两个老狐狸毕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两个人又都是重感情的人,更不可能干出背叛菊花关的事情了,现在有了沈老头和庞太师带着,说不定真能成为菊花关将来的左右手。子孙自有子孙福,能看顾着菊花关就不错了。 京城排名第二的勋贵之家的唯一嫡长子结婚,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小菠萝自己也有爵位,加上萧罗两家的爵位,加起来有三个爵位呢,人人都说封妻荫子,小菠萝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过兄弟三个此时对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倒不是紧张或者什么,纯粹是觉没睡够啊。关于单身趴体的事情,菊花关大婚的时候。杨凌没做过,小菠萝结婚的时候哪能不再干一干呢?于是昨天的事情结束以后。杨凌就召集了两个混蛋兄弟,以及一众今天要担任傧相的其他勋贵子弟在杨凌家彻夜寻欢作乐,只是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喝喝酒,杨凌甚至准备按照美剧的德行,找找脱衣舞娘的,也被小菠萝给否定了,没办法,这里人多眼杂的。哪里会不泄露出去呢?被自己未来老婆知道了,保不准自己就要变成脱衣猪,睡书房去了。 “唉!”杨凌叹一口气,努力睁大迷迷糊糊的眼睛,说道:“你不是有傧相吗?干嘛还把我叫起来,这个时候正应该是睡觉的好时候啊!”杨凌指了指外面还没有一丝亮光的天色,抱怨着,没办法,今天一大早就被孙猎人给叫了起来。杨凌到现在头还疼呢。由于古代天黑以后是要关城门的,杨凌今天早上进城的时候,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菊花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三弟。你就别抱怨了,要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至于搞得我们睡不着觉吗?你不知道啊。昨天我回宫以后,被父皇好一通数落。很晚才睡,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才睡了一个半时辰。不行了,让我再睡一会,等到点了叫我啊。” “同睡,同睡,明明迎亲的时间还早,干嘛非得这个时间就来呢?我也睡一会啊。” 小菠萝身为当事人,显然因为紧张的关系要好一点,赶忙拉住道:“别睡啊,两位兄弟,你们陪我说说话。还有再看看我的衣服是不是又乱了。” “有什么话你留着晚上跟我那二嫂去说吧,说一辈子我也不反对。”杨凌伸出手讨饶道:“还有你的衣服真的没乱,都问了八遍了,你就快变八婆了。” 这个时候,管家来报:“少爷,老太爷让你去祭祖呢!”这才解了杨凌和菊花关的围。 萧家祠堂里,小菠萝的外公,此时正婆娑着小菠萝爷爷的牌位,眼中满是欣喜地说道:“老伙计啊,波罗今天终于成亲了,你也该含笑九泉了,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他给咱们生上几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再去见你,不然到了地下,你拿大耳刮子抽我。” “爹,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呢!”萧夫人嗔道。 “我这不是高兴吗?跟我的老伙计念叨念叨。”罗老国公讪讪道。按说祠堂是不允许外姓人进入的,但是没办法,从祖宗那代算起,两家的关系就实在是太好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小菠萝一肩挑两家的事情出来。 “外公,爹,娘,你们叫我?”小菠萝进来。 “波罗啊,来,给你萧家的祖宗上一炷香,保佑你早日开枝散叶,头年就有,三年抱两。”罗老国公笑着说道。 果然是被三弟说中了,自己以后真的要当“种马”吗?小菠萝委委屈屈地接过香来,朝着自家这些木牌牌上的祖宗磕头行礼。 罗老国公见小菠萝完成了礼仪,又从怀里捧出自己祖宗的牌位,说道:“来,给咱们老罗家的祖宗上柱香,也保佑你平平安安的,早日开枝散叶,不然你外公这一家可就是绝了啊。”说着说着,罗老国公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菠萝的肩膀,说道:“波罗啊,你可要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责任啊,幸亏你身子骨壮,吃得消,要多学学田间的那老牛,非得把庞家那丫头的那片地给耕熟了不可,你外公就等着收成了。” 一家三口那个大汗啊,这老爷子今天真的是高兴过头了,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等天光放亮的时候,亲朋好友们已经开始上门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要有人操持的,而今天萧公爷吩咐是哪里都不能去,就等着新媳妇上门的。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杨凌和菊花关睡觉的心情,真的实在是太困了。 结婚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庞府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半夜里就起来开始忙碌了,此刻庞琳琅正一边化着妆,一边和自己的母亲说着悄悄话呢,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要嫁作他人妇,庞夫人忍不住又要掉下几滴眼泪。 就在这时候庞太师出现在门口,说道:“不要哭,大喜的日子,哭了不吉利。”又转过头对自己孙女说道:“琳琅啊,爷爷也就能做这些了,给你挑了一个有福气的郎君,不过是弱冠年纪,身上就有三个爵位,你今后的日子我是不愁的,只要你肚子争气,将来你必定是满京城的命妇都最羡慕的那个人。只是爷爷还是要提醒你,这过日子呢,可不是在家里,可以使小性子,好在波罗那个人,我也仔细观察过了,是个好夫君,只是有一点,你可千万要记住,就是以后千万让他离杨家那小子远一点。杨凌那个人,有歪才,人也好,就是有一点,他狠不靠谱,喜欢干出点出格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波罗跟着他学啊。” 睡梦中的杨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站起来,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邪了门了,怎么睡觉还打喷嚏,不知道又有哪个美女在想着我了。我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这么多宾客上门,孩子哭大人叫的,这觉终究是没法睡了,不过也到了该去迎亲的时刻了。小菠萝骑上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后边跟着吹拉弹唱,一路向庞府行去。 本来按照杨凌已经见识过的菊花关的婚礼,似乎这程序应该很简单的,可是显然杨凌想错了。还没看见新娘呢,就先迎来一个下马威,只见从庞家的大门里涌出许多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许多讨喜的孩子。这是要红包呢,这点萧家自然不会抠门,也不封银子,换了银行里的兑票,十两银子一个红包,分量十足啊。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拿着红包炫耀,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小菠萝的身份、官位、家产,甚至连私房钱有多少都没放过。 杨凌目瞪口呆,扯了扯一边的菊花关问道:“这是结婚啊,还是查户口呀,你家什么时候准许这些人干起顺天府衙役的活了?” “习俗,习俗而已!”菊花关解释道。 “习俗也不行啊,这些问题如此私密,我以后还想藏私房钱呢!被问个底朝天,我可不愿意。不对啊,你成婚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出来问你呢?” “你觉得他们敢吗?”菊花关傲然道。 真是恨不能当太子啊,不过显然给新郎下马威这种事情,必然是要文武双全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退下了,只见小菠萝的大舅子就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站在了门口,每人手上还提溜着一根棍子。 杨凌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是唱得哪出?” 庞威少仿佛看出了杨凌的心思,对着一帮苦着脸的傧相笑道:“各位对不住啊,习俗而已,做兄弟的也只能得罪了,放心,也就意思意思,各位切莫当真啊。”大家毕竟都是一个纨绔圈子里混的,听了也就安心了,一个个笑着从那棍棒之中走了过去。 杨凌这才知道,原来结婚的时候,傧相还要挨棍子,这是新娘家人在警告新郎,不能欺负新娘,还有娘家人在看着呢。 轮到杨凌的时候,杨凌总觉得庞威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赶忙叫道:“威少,你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善啊。” “哦,是吗?”庞威少笑嘻嘻道:“看来我果然还不太善于伪装啊,杨凌啊,跟你透个底吧,昨天沈康给我送来半卷他秘藏的奇书,我还等着欣赏剩下的那半卷呢,现在,你应该懂了吧?” 第二六五章小菠萝成亲二 我懂你个鬼啊,杨凌心中暗骂,只能大叫道:“威少,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咱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而且你跟我那便宜三表哥不是一向关系都不好的吗?不过是半卷奇书,你要想看,我给你一卷,不行的话,我亲自演绎给你看啊,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就是百年身了。” “这样啊?”庞威少摸着胡子沉吟道:“其实我也很揍你的,你说大家都是同窗,而且在国子监的时候,咱们也关系也算好的,为什么你后来玩得这么大,却不带我们玩?这分明是看不起我啊,你说这一顿打,是不是非打不可了?” 我去,你一个男人这么斤斤计较干什么,见软的不行,杨凌也只能拿出硬的,能软能硬,让庞威少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男人,杨凌说道:“威少,听说你在吏部任职?”吏部可是孔兴学这个便宜老丈人的主场,那好歹也算是我的半个主场了。 “是啊!”庞威少显然听懂了杨凌的威胁之意,嘿嘿笑道:“不过你放心,侍郎大人一向对我都挺照顾的,所以你今天这个打挨了也是白挨。” 靠,老丈人啊,你们沈党和庞党这算不算私下和解?这不符合皇帝的制衡之道啊,杨凌还没想完,身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虽说这种大喜的日子,庞威少不可能真正让杨凌有多受罪,但是疼最归还是有些疼的。杨凌抱着脑袋跟个丧家之犬一样,大声惨叫着。好像受了大多的委屈一样,惹得看热闹的人群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杨凌偷眼看去。却见菊花关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赶忙大叫道:“大哥,你们没义气啊,快过来帮我挡一挡,有你在,他就不敢打我了。” 菊花关很配合今天的气氛,将手笼在嘴边叫道:“三弟,你再坚持一会,就快到头了。这苦日子就到头了,至于我,这是习俗啊,就算我是太子,也不能破坏的!” 庞威少眼睛一亮,赞道:“太子殿下果然英明!”更加卖力地追打着杨凌。 这闹也闹够了,结个婚不容易啊,虽然比不上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但是也是要过三关的。这闯过了庞威少领衔的棍阵,下面就轮到最后一关了,念催妆诗,好在这一关比较文雅。玩得不算大。杨凌忽然叫道:“有什么,你们就说啊,老看着我干什么。这让人误会了可怎么办?” 菊花关笑嘻嘻地说道:“三弟,你别恼嘛。这催妆诗本就是咱们傧相干的活,要是这催妆诗不好。我这二弟妹可是不会下绣楼的。” “哦,这样啊!”杨凌恍然大悟道:“那你们就念啊,老看着我干什么呀,害得我以为你们要我贡献自己的身体呢!” “贡献自己的身体倒不至于,不过呢,还是贡献一下三弟的聪明才智吧,三弟似乎很久没做过诗了,这玉露公子的名号差不多也要被人遗忘了,不能趁今天这么高兴,让大家再一次欣赏欣赏三弟的文采风流。”菊花关现在这话,说得真是滴水不漏啊。 “没有!”杨凌傲娇道:“再说了,你不早就对我的那些诗提出了版权的质疑了吗?还有,我刚才被威少那一顿打,把我打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植物人!”杨凌说着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一条舌头,好像吊死鬼一样。 “去,去!”庞威少叫道:“你可别污蔑我,我打的是你的身体,又没打你脑袋。” “转移了不行吗?”杨凌辩解道。 众人在这你推我让的,这时候司仪走了过来,劝道:“杨大人,这都快吉时了,还是早点念一首吧,也好早点把新娘子接走,国公府那边的贵客还等着观礼呢!” 这话都说到这了,看来不念是不成了,杨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催妆诗这玩意杨凌还真不懂,不过没关系,不懂可以猜嘛,这在迎亲的时候念的诗,自然就是情诗了,这情诗杨凌还是有些存货的,于是杨凌清了清嗓子,大声吟哦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幸好李白没在历史上出现过啊。 果不其然,杨凌一念出来,周围的人群立刻大声地叫好,也不知道这帮人听懂没有,就在那胡乱叫好。庞太师也穿得非常喜庆,看着小儿们的胡闹,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只有这样才能显得热闹嘛! 庞太师似乎非常满意这首诗,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绣楼上的喜娘大叫一声:“新娘子出阁了!” 楼下所有的人都大叫起来,起哄着,看着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步下绣楼,小菠萝指能一个劲地傻笑。 新娘在最后一阶台阶停住,庞威少对着小菠萝挤挤眼睛说道:“妹夫啊,最近我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这万一要是把我妹子摔了可怎么办?” 这话当然是假的,而是讨要红包的,小菠萝赶忙点头道:“舅哥放心,我这里有些小礼物,保管叫舅哥从此以后腰不酸了,腿不累了,走路更有劲了。”说着就朝杨凌点了点头。 杨凌从怀里掏出最大的红包,递到庞威少手中,说道:“威少,这里面可是一千两银子,做人要知足,不然我可是收下这红包,然后去背你妹妹了。” “去你的!”庞威少笑着接了红包过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楼梯下背起自己的妹妹,朝庞家正堂里走去。 下面要在庞家举行最后的仪式了,而杨凌这帮迎亲的人则被送进去喝茶,好在这个仪式也不算是很长,等不了片刻功夫,新娘子手里拿着宝瓶和苹果,再一次被庞威少背着出了院门,走向花轿。 “起轿!”礼官大声叫道。 于是小菠萝再次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消停了一会的吹打又重新热闹起来,迎亲队伍回萧府,路上跟了无数的童子,在后面追着叫着,而身为傧相的杨凌,则坐在一辆板车上,将满满一大箱的铜钱沿路抛洒,让孩子们争相争抢。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的人心还是挺淳朴的,这些洒下去的铜钱都是小孩子们在捡,捡的孩子越多越好,认为这是招子的福兆,大人们则是在道路两盘观礼,没有人会去捡的。 萧府的门口,已经铺就了大红的地毯,花轿停下,小菠萝下了马,按照礼官的指点,先是敲了敲轿门,然后接过礼官手中的弓,对着四方虚射了一箭,这时候喜娘才从花轿里背下新娘子,一直到地毯上才放下来,然后新娘子在喜娘的指点下,先是跨过火盆,再是跨过马鞍,一直向萧府的正堂走去。 萧公爷和萧夫人此时已经端坐在了正堂上了,罗老国公满面红光地坐在最中间,喜娘将新娘手中的红绸交到小菠萝的手上,高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两位新人在大堂里跪了下来,上面的是三位长辈,再后面的就是萧家的历代祖先的牌位了,大红的蜡烛上还贴着一层大红的喜字,此时正烧得正旺。 拜过了天地,又拜过了长辈,这才是夫妻互拜,夫妻互拜也是有很大的讲究的,新娘先拜,然后新郎再拜,你来我往,新郎要拜三次,新娘要拜四次,表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随着礼官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小菠萝这才起身,牵着新娘往洞房行去,只见所有的喜娘都急急而上,地面红毯上,却是铺着五只麻袋,新郎新娘的脚,都须踏在麻袋上行走。 踏过一只,男方的几个喜娘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宗接代”的意思了。 小菠萝将新娘送进洞房里,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又被赶了出来陪酒敬酒。中午其实已经有一波了,但是那些人关系都不近,纯粹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的,而现在留下的都是至亲或者好友了。 今天皇帝特旨,东宫亲卫军的人可以派几名代表来共贺小菠萝的成亲之喜,别人还好,也不强逼着小菠萝喝酒,这些年轻人却是无所顾忌,架秧子起哄,反正到最后倒霉的总归是杨凌这个伴郎,喝得是五迷三道的,真相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装什么装,搞什么白酒,报应来了吧? 热热闹闹的酒席散去以后,杨凌和菊花关亲自为小菠萝把守后院,防止有人听墙根,别说,一个太子,一个男爵,还是很能镇得住人的。 两个人一脸猥琐地蹲在小菠萝的墙根底下,菊花关白着杨凌道:“三弟,你可别忘了,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你成亲了不怕二弟这么对付你啊。” “我没事啊,有本事你们尽管去就是了!”杨凌表现得很是无所谓。 菊花关这才想起来,杨凌的房子不像现在的主流,那是一栋楼房,这听墙角的事情还算是挺高难度。 这时候窗户被推了开来,小菠萝的头探出来,问道:“两位兄弟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似乎有些不厚道吧?还有你们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哦,是吗?”菊花关先反应过来,搂着杨凌的肩膀,对着月亮哈哈大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就是和三弟一起出来,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二弟,你有意见?” 杨凌挪了挪身体,严正地鄙视了一把菊花关:“二哥,你别听大哥的,他就是来听墙根的。至于我,呵呵,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其实我是来打酱油的。你有吗?给我来一瓶!” 第二六六章大漩涡论坛 听墙根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杨凌和菊花关最终还是在不情不愿之中被劝退了。不说小菠萝的婚后生活是怎么样的痛并快乐着,杨凌现在也是忙得天昏地暗的。 剧场前期的广告投标项目是进行得异常顺利,在看过了第一场表演之后,那些贵妇们对这样新颖的娱乐休闲生活就表达了浓厚的兴趣,本来这些人一般就是看看戏什么的,但是戏曲真没这个过瘾,更重要的是戏曲里的人物太过脸谱化,就这么咿咿呀呀地在台上干唱着,实在是有些烦,哪里比得上这写实的话剧啊,不仅里面的故事吸引人,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服装也是令人眼花缭乱。现在这话剧可是引领着京城贵妇的流行时尚呢,这许多衣服都是杨凌根据后世的那些设计的,又经过孙猎人这样极具艺术天分的人这么一改,立刻就变成了兼具古今风格,却又独树一帜了,杨凌现在都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先不弄超市了,先开女人街,光赚这些女人的钱就能赚到手软啊。苏晴岚就老在杨凌面前抱怨,为什么不开专卖这些衣服的店,苏家可以出人出原料,绝对会让苏家的丝绸布匹生意大踏步往前。杨凌也只能高深莫测的一笑,解释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反正自己当初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是绝口不能提的,太伤面子了。 得益于这些贵妇的捧场,这些人实实在在是京城消费力第一高的人群,商家们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打广告的好机会。于是纷纷下了血本,就为了要在杨凌的剧场里投一个好标。 在忙着招商卖广告的时候。杨凌的论坛也终于落成了。装修得很是别致,跟一般的茶馆那是截然不同的。不仅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也完全没有一张木质的椅子,都是用沙发代替了,而且完全是不规则的摆放,看上去凌乱,却又是显得别有情趣。小桥流水这样的小景致也被移植了过来,说实话,很挺符合杨凌心中的那种小资情调的。杨凌的这个论坛跟别的茶馆更加与众不同的是,就是四周都被分了开来。上面分门别类地写着“情感、历史、诗词”等等这样的词汇,每一条分类下都夹着许多小本子,在流动着。 要问杨凌怎么营收,当然了广告这个东西现在还不适用论坛,但是没关系,咱们这里不是还卖茶吗?再说了,杨凌这里更加与众不同的是,除了卖茶,还卖表情。都是些很有趣的表情,卡通的,就连孙猎人第一次见到也是惊呼不已,可惜杨凌除了能画上几笔乌龟。真的没有太大的艺术天赋,最后还是孙猎人接过了这件差事,终于完成了表情的绘制。当然是在杨凌的督促检查之中完成的。当然卖表情也不可能是卖手绘的,前京城第一女神的手绘。一文钱就想买到,那就只能说。少年你太天真了,这个时代不用扫描仪和打印机,也有最好的匠人来负责印刷。印刷这件事被沈老头知道后,杨凌少不得又挨了一顿骂。 那些去剧院看连续剧的女人们,出门的时候也喜欢带上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什么的,为了不让这些人闲得发慌,杨凌的“大漩涡论坛”终于对外开张了。 有了菊花关和小菠萝的站台,真是想不引起轰动都难啊,谁不想跟未来的皇帝拉拉关系,要是有幸进入了太子的法眼,真的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没看到有杨凌和小菠萝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旁边吗?于是这些贵妇们,更加怂恿自己的儿子女儿出来泡论坛了,儿子还好说,这女儿也拉出来的心思可就大了,菊花关跟太子妃的关系紧张,这是京城里都知道的秘密,谁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一步登天,将来母仪天下? 菊花关指着杨凌的招牌,不解地问道:“三弟啊,为什么你这店铺的招牌总是取得这么奇怪,而且拗口呢?前面已经有什么阿里巴巴了,现在的这个茶楼又叫什么大漩涡论坛,你就不能取一个正常一点的名字?” “那你觉得什么名字比较正常呢?”杨凌反问道。 菊花关指着一屋子泡论坛灌水的男男女女说道:“你觉得春来楼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怎么样!”杨凌白了他一眼道:“春来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这里是什么青楼楚馆呢,这多掉面子啊,你瞧瞧,大漩涡这三个字,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一般人能进来吗?更关键是,这里是私人论坛,反正我看不过眼的,一律叉出去,这感觉爽呀!” “可是,你说的理由跟你这名字还是没有半点关系啊?”小菠萝接着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这男男女女的,都在一边看帖子,一边喝茶,拎着个水壶在灌水,所以我把他们这样的行为就叫做灌水,所以这里就是水的世界,大漩涡就是所有水汇集起来的世界,而且还很有动感!”杨凌解释完,自卖自夸道:“瞧瞧我这脑子,多么发达。”当然杨凌不会说,后世也有一个大漩涡论坛,真正的高帅富论坛,进入的标准之高,令人咂舌,一不小心还能被版主搞死,没有任何理由,这里是私人论坛,真的是霸气侧漏啊! 不过灌水这件事,毕竟还是一件新鲜的事物,所有人一时还不能理解,一帮人傻呼呼地就专门盯着诗词、绘画这样的帖子在灌水,害得杨凌很是郁闷。 于是杨凌不得不亲自下场,示范给这些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灌水姿势。杨凌先是注册了一个叫做“岸本早未”的假名,然后将所有看过的帖子都拿来一通乱改,什么“沙发!”、 “板凳是我的!”、“楼主去死,木有小叽叽!”、“我要纯表情回帖!”、“纯表情回帖会死!”反正写得什么都是莫名其妙,搞得这些人手足无措。 灌水这件事也是要靠天赋的,杨凌当然不可能会一点一点全讲给他们听,于是杨凌继续发动攻势,又拿出大杀器出来,用表情组成小剧场,意思就是写上一句话,后面贴上一个表情,这样水完一帖,各种各样的表情也贴了很多,然后别人拿起来,越看越好笑,也忍不住有样学样。 古今中外的女子,尤其是年轻的女子,对可爱的东西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如果你硬要说梅超风那样的,就当我白说。可爱的表情最先在女子中间流行起来,实在是一文钱一张,真的不算贵,永远不要低估雌性动物对雄性动物的吸引力,有了女孩子的珠玉在前,后面的那些男人也纷纷跟进,购买这些表情,让自己的发帖也更加生动。 在经历了最初的羞涩和腼腆之后,大家也不再矫情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小秘密或者一些小困惑,需要跟别人分享,而论坛恰恰就为所有人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场所,在这里大家用的都是假名,谁也不知道名字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于是很多八卦就这么被爆了出来,这使得论坛更加热闹了。 男人们在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之后,终于发觉想要吸引女生,光是会诗词歌赋是没用的,哪个女生都喜欢文武双全的少年郎,所以军事历史的版块也开始活跃了起来,很多愤青都开始在这个版块里激扬文字,挥斥方遒,仿佛朝堂上的那些官员都是纸糊的,只有这些人才能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人们惊喜地发现,原来茶馆还有这样的好处,在茶馆里灌上一天的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最重要的是论坛作为一个吐槽之地,可以为这些人提供一个发泄的场地,能够让所有人的身心更加健康愉快地成长。 至于那些家长们,则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女儿,自从去了论坛灌水以后,不仅人变得更加开朗了,脸色也红润了,据贴身伺候的人说,这睡觉也更是香甜了,害得这些人也忍不住想去见识见识这论坛的神奇。 当然了,有了这样的好去处,京城那些年轻人也是闻风而动,尤其是在有了国子监和太学这一对天生的冤家之后,论坛的灌水数量明显提升,杨凌终于觉得这才是一个吹牛、吵架、让人发泄的好论坛。 当然了作为论坛的创始人,杨凌也是经常在里面灌水的,而且引领着论坛的潮流走向,一些后世的网络用语,立刻会被捧红,足见年轻人的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之强。 这论坛这么好玩,菊花关和小菠萝两个已婚男,也时不时来论坛要吐槽,不过两个人在起名字那一关就卡主了,只好求到杨凌的身上“三弟啊,你那个假名,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呢,能不能帮我们也取一个啊?” “废话,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个高帅富才能有的名字!”杨凌很自得,对着小菠萝说道:“要不你干脆叫迪亚波罗得了,看看多么霸气!” 菊花关紧张地问道:“那我呢?” 杨凌略微一沉吟,拍着脑袋叫道:“海淀银枪李某某,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第二六七章杨凌成婚一 杨凌和孔映雪的婚事终于要走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了,经过定亲、退婚、再定亲的模式,杨凌差不多要吐槽自己,你说当初废那么大劲退婚干什么呢?到最后还不是要重新踏上这一条路?有鉴于杨凌的鬼点子实在是很多,沈老头对于杨凌提了一个要求,要求这个婚礼必须是前无来者的,必须让人耳目一新,给孔映雪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这样可就为难杨凌了,其实小菠萝的婚礼对于杨凌来说,差不多就是预习了,现在可好,沈老头的一句话,推翻了所有的一切,这就像是江苏的高考制度,一年一换,让人无所适从啊。 不过这样也好,杨凌终于有机会可以再穿上压在箱底的那套西装了,话说这套西装因为太过特立独行,只穿了一次,就被束之高阁了,现在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而且不止这样,杨凌和孙猎人又熬了两个晚上,为孔映雪设计了一套典雅的礼服。当这套礼服出来的时候,孙猎人还好,毕竟她自己也有一套,苏晴岚却是完全移不开眼。 孙猎人取笑道:“苏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让他在设计一套的。” 苏晴岚脸色一红,拒绝道:“还是不用了,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说完就低下了头去,咬了咬嘴唇,第一次苏晴岚心里开始有些期待婚礼,想必穿上自己夫君亲手设计的礼服,一定有一种别样的自豪感吧。 当这套礼服送到孔府的时候,孔夫人第一个表示了反对,虽然礼服几经修改。看上去一点都不暴露,但是这露得。在他们眼里依然还是有点多,孔兴学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表示了对自己妻子的支持。“爹。映雪的礼服,她自己早就准备好了,没必要再换了吧?”孔夫人对沈老头说道。 沈老头眯着眼睛笑道:“我觉得挺好的,看上去挺庄重的。先让映雪试一试,如果真的很好看的话,就这套了。你们放心,那个小子既然做出来了,肯定不会在乎的。” 不过当孔映雪试过这套礼服的时候,不仅沈老头摸着胡子。啧啧称赞道:“看来那个小子似乎对我们映雪很伤心,我们映雪原本就漂亮,穿了这礼服以后就更加漂亮了。” 孔映雪羞得不敢见人,就连很挑剔的孔夫人,也不得不说,这套礼服的确很配自己的女儿,一下子将孔映雪的身上的那种女性的柔美展示得一览无遗。 礼服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引子,杨凌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鉴于沈老头的要求是让人耳目一新。一些旧的风俗虽然要保留下来,但是也要插入全新的桥段才行啊。于是杨凌又不得不继续绞尽脑汁,尤其是迎亲这一阶段,那更是重中之重。 所有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童话般的婚礼。虽说所有骑着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但是杨凌还是找来了八匹大白马,从头到脚。全身没有一丝杂色。杨凌准备抛弃传统的花轿,就用这八匹白马拉的花车。这花车的改造工程自然就由孙猎人接了过去。 杨凌作为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结婚的diao丝,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婚礼真是一个极为繁琐的工程。现在杨凌所有的家人都忙得团团转,就连最不管事的二师兄也被杨凌安排了好几项任务,就这样,人手的短缺依旧很严重,萧府那边,虽然刚办了一次婚礼,人手都是熟的,但是新媳妇过门,萧夫人正在交接府里的一切事宜,好让庞琳琅早日接手,所以挤不出更多的人手来帮杨凌。而沈老头府上和孔兴学府上,更是一个人都不能派,杨凌这是娶妻,可不是入赘,或许在现代这没什么,但是在古代却是极为严肃的一件事。关键时刻,还是苏晴岚放下了手中的生意,带着人过来帮帮忙。 杨凌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苏晴岚却大度地说,现在苏家和杨凌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杨凌迎娶孔映雪,无论对杨凌也好,还是对她苏家也好,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要哄得沈老头的开心。 杨凌越听越不是个味道,什么叫一根绳子上绑的蚂蚱?这还有一句话叫做“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呢,更何况现在就是秋天。 就在这个时候,孔兴学派去江西的人也回来了,他们此去的目的是去迎回杨凌父母的神牌。本来婚礼这种事,一定是要请族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杨凌虽然没见过那些族人,心里却是厌恶得不得了,坚决不肯请他们,这在古代可是有点大逆不道的,但是杨凌却说什么也不肯点头,说到最后,杨凌甚至说宁可不结这婚。 孔兴学没办法,也只能选择妥协,但是杨凌父母的牌位总是要请过来的,两个人生前只有杨凌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成亲,自然要他们看到了。 杨凌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自己肯定不会再回江西了,将父母的牌位迎回来,就更加方便了。不过孔兴学还说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杨凌这两年都没有回去扫墓,这样做是不孝的,原来还能说,杨凌小,不能担当起一家之主的责任,而现在杨凌就要成家了,再不扫墓就完全说不过去了。这样一来,杨凌甚至动了心思,等明年清明的时候,就回江西一趟,把父母的坟茔还有一些祖宗的墓都迁过来,省得到时候每年还要跑一趟江西,这年代出门不易啊。 孔兴学派去江西的人,带了一封孔兴学的信,信里孔兴学只说自己想安排杨凌结婚了,所以派人来请杨凌父母的牌位,这事本来挺顺利的,不过回来的人说了一件事,将孔兴学所有的好心情给冲了一个一干二净。家人说,杨凌的那栋宅子,现在被杨族的族长也就是杨凌的三叔公给霸占了,孔兴学派人去,虽然说得婉转,但是还是将杨凌的婚事给透了出去,没想到这三叔公仿佛根本听不出什么,让人取了牌位,就打发人回来了。而且据说,杨凌父母的牌位不知道摆在哪个角落里,等取出来的时候,上面更是布满了灰尘和蛛丝,可以想见,杨凌父母这两年是一点香火都没有享受啊。 孔兴学听了这件事之后,只感到心里有一股邪火没处发,烦躁地转着圈,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杨家的那些田产还好说,杨凌当初不善经营,夺去就夺去了,在这个家国天下的年代,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杨凌三叔公居然不声不响又将杨凌的祖宅给夺了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祖宅是什么?祖宅是根,就算是败家子,不到活不下去,也是不敢卖祖宅的,当真是为了保护杨凌的祖宅吗?当真以为自己的手不够长,伸不到江西是吗?孔兴学心中冷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给杨凌的这些不知好歹的族人一个教训,不过这件事也没打算告诉杨凌,杨凌毕竟年轻,做事还太毛躁,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天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会做出什么事情。 杨凌其实想做些什么事情,现在恐怕也做不到,实在是太忙了,在迎回了自己父母牌位的时候,杨凌带着孙猎人郑重其事地祭了祖,猪羊牛三牲都备足了。杨凌这具身体,在见到父母牌位的时候,居然本能地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收拾心情,杨凌继续为自己的婚礼头疼,孔映雪既然自己把自己当做紫霞仙子,杨凌也只能勉强当一把至尊宝了。偏偏沈老头又不准杨凌以吊威亚的方式来解决,所以只能将目光转向热气球。不过杨凌这边人手终究有限,做做那种能挂彩布条的还行,那种能坐人的就不行了。不过好在杨凌有菊花关这个混蛋大哥,匠造监作为汇聚了这个天下最好工匠的地方,自然就被杨凌给盯上了。其实就算连沈老头和庞太师这样的大佬,在匠造监里的影响力也是有限的,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活,只为杨凌打造一个结婚的玩物,明天弹劾的奏折就能堆满皇帝的案头。 有了菊花关就不一样了,太子一个下令,匠造监就日夜开工为杨凌研究这个热气球,当然为了尽可能地帮菊花关避免麻烦,杨凌又帮这个热气球按了一个军事用途。你想啊,有了这个热气球,那就是古代的卫星,在战场上安排这样一个热气球,那么四周战场的情况都将一览无余,将军们排兵布阵起来就会更有针对性了。 匠造监果然没有让杨凌失望,终于赶在杨凌结婚前,终于将热气球给拿了出来,而且已经经过几次试验了,就是做工一定有点糙。 “三弟,你真的要亲自试一试?”菊花关一脸担心道。 “是啊,不试怎么能知道效果呢!你放心,你让人下面帮我拉住,我只飞两三丈那么高,下面帮我多准备一些垫子,出不了事的。”杨凌笑着拍了拍菊花关的肩膀。 原本还很担心的菊花关,等杨凌上了天,恨不得让杨凌摔死,因为连飞机都没坐过的杨凌,第一次上天也是很好奇的,忍不住扯开自己的破锣嗓子吼道:“ibelieveicanfly!”真是天外噪音啊。 第二六八章杨凌成婚二 结个婚都能鼓捣出热气球这样的东西,其中最满意的不是杨凌,而是沈老头和皇帝。沈老头满意是看来杨凌脑袋里的奇思妙想还没有被掏干,而让皇帝满意的则是热气球在军事上的用途,要知道成朝立国这么久,对外的军事态势一直是防御为主,一次主动进攻都没有,这热气球在防守的时候,只要是敌我力量不是太过悬殊,完全可以凭借着天上多出来的这一双眼将战场上的情况尽收眼底。而且杨凌还抛出了旗语这样的东西,原来战场上下命令都是金鼓,前进是击鼓,撤退是鸣金。现在有了旗语的话,热气球上的瞭望员在第一时间,将情况通报给地下,而地下的将领则把要下的命令告诉给瞭望员,由瞭望员冲动传令兵,显然在纷乱的战场上会更好,也更容易抓住战机。 不过有一件事是杨凌没料到的,那就是皇帝对于上天这件事的热情,古往今来多少圣明的皇帝,到了晚年都会倒在求仙的路上,羽化登仙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知道乘坐热气球并不是真正的羽化登仙,但是能够品尝一番能够飘浮于天的那种快感,也是很不错的呀。 热气球刚定型,第一次试验成功之后,皇帝就想坐上去过一把瘾,可是被所有人给劝住了,飞得那么高,哪怕热气球在天上稍微一个趔趄,惊住了皇帝,就是了不得的罪名了。后来看到杨凌再一次试验成功,皇帝再一次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要尝试一下。皇帝要发疯。这下面的人可不能陪着发疯,呼啦啦跪了一地。沈老头一把年纪了,跪在地上。长跪不起,看见自己亲近的大臣都如此竭力反对,皇帝也只能暗叹一声,知道这件事终究是做不成了。 不过,就在这时,楚王说了一句:“陛下是一国之君,百姓尚且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如由臣弟替陛下实验实验这所谓热气球的作用,请陛下恩准!” 楚王这话一说出来,沈老头和庞太师这两头老狐狸同时心中暗叹一声,这楚王这一招行的真是毫无痕迹啊,两个人都知道,皇帝心中有一根刺,那就是当年楚王才是呼声最高的储君,而不是自己,别看皇帝这龙椅已经坐了几十年了。但是这块心病始终没有去。现在楚王说要替皇帝实验这热气球,无异于再一次拔动了这根刺,这登天的事情怎么可能被你抢先?而且一旦上了天,整个皇城就都在你脚下了。连自己也不例外,别人说这样的话,皇帝还能接受。但是这话从楚王嘴里说出来,这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听了楚王的这话。皇帝是怎么也劝不住,非得要自己亲自乘坐热气球。沈老头和庞太师。一看劝不住了,得,那也只能照办了,不过两个人却是分头行动。 庞太师一边派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每一处细节,宫门外更是全部警戒,凡是胆敢靠近宫门的人,无论是官是民,一律逮捕,毕竟热气球在天上就是活靶子啊,一边又暗暗调动兵马,一旦出现意外,庞太师敢直接拿下楚王,虽然是天下众所周知的储君,但是楚王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而沈老头则是去找杨凌,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热气球的安全性。杨凌一听皇帝要发疯,也是吓了一跳,看着沈老头铁青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难道说罪魁祸首是你的宝贝外孙女,没她的要求老子根本想不到要弄热气球出来。不过也没办法了,这玩意就是在现代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更别说现在了,杨凌只得又将降落伞概念拿了出来,虽然没什么用,也算是聊胜于无吧。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不能飞得太高,下面冲当气囊的东西要厚要软。 沈老头和庞太师斗了一辈子,要说论默契程度,一般人还真比不上这两个人,不过一夜的功夫,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准备好了,不敢说万无一失吧,但是绝对能够保证国本不会受到动摇。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天空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的,连最不能保证的风都没有出来捣乱,不过让杨凌郁闷的是,沈老头把杨凌这个罪魁祸首也拉到了试飞现场。皇帝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反正杨凌这一百斤是不是交待在这,就要看菊花关的心情了。 不过看得出,皇帝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点也不认为今天的事情有多么危险。杨凌则是指挥着人为热气球固定位置,在热气球下方则是多了一个很大很深的水池,一夜之间建好的,里面注满了水,而在水池上面的则是一个架子,上面全是厚厚的棉被,安全措施不可谓不严密。杨凌则是亲自为皇帝穿戴起降落伞,一遍又一遍教着皇帝怎么用,热气球上甚至还摆了几把雨伞,聊胜于无吧。 一切准备就绪,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皇帝微笑着步入热气球内,就在准备升空的时候,皇帝忽然笑道:“杨卿,这热气球是你发明的,朕赐你同朕一起升天,你可愿意?” 别啊,升什么天啊,杨凌心中埋怨这皇帝真不会说话,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然后也是一脸从容地进了热气球,心里却是在不停地打鼓,也不知道匠造监那帮混蛋,设计得好不好,负荷能不能承载这么重的重量。 在一帮文武大臣的注视下,热气球终于缓缓升天,所有人都仰头看着,杨凌不经意间看到了楚王的脸色,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很希望这热气球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今天老天实在是帮忙,所有的过程都异常顺利,当热气球越升越高的时候,皇帝还吩咐人不断将里面的压重的沙包往外面扔。 杨凌虽然不怎么想破坏皇帝的兴致,等热气球比宫墙还高的时候,杨凌还是劝阻道:“陛下,臣觉得够了,不能再高了,陛下身系国家安危,再往上,微臣也无法保证安全性了。” 皇帝也算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闻言虽然有些遗憾,还是停止了行动,他是来见识的,可不是来拿性命开玩笑的。 今天天气很好,皇帝举目眺望,整个京城都在视线之内,皇帝指着自己脚下的宫殿对杨凌说道:“杨卿,说起来,朕得谢谢你,想必朕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上天的皇帝了。” “恭喜陛下!”杨凌躬身答道:“只是这微臣不敢当。” 皇帝摆摆手道:“你等朕把话说完,朕自小就生在禁宫里,后来又成了天下共主,可是说来好笑,朕最远也不过离京城几十里,那还要是田围的时候,朕甚至都不知道朕住的这宫城到底是什么样,虽然朕每天都在里面穿梭。而现在,朕不仅看到了这宫城的全貌,也看到了京城的全貌,杨卿,你来评价评价,这京城怎么样?”皇帝兴奋地将手指向外面。 “京城繁华昌盛,相信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京城更加雄伟的城市了!”杨凌这一句话倒不是吹牛,以现在来看,就算是有一个罗马或者耶路撒冷,大概也是比不上京城的。 “这样啊!”皇帝喟叹一声,忽然问道:“杨卿你还有几天就成婚了,你内心可有想法没有?” 杨凌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为什么会这么问,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微臣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 “这成婚,就代表着成家立业,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代表着你进入了人生的一个全新的阶段。”皇帝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咱们成朝,历经两百余年的休养生息,现在也该是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的时候了,朕虽然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但是朕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将这社稷好好交给下一代,一代接一代,朕要让咱们成朝成为历朝历代中最伟大的朝代,国祚就算是周朝,也只能望其项背。杨卿,你可知道,朕要怎么做?” “微臣愚鲁,不知道!”杨凌答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皇帝嘿嘿笑着,再一次指着外面的京城说道:“朕不想天下只有一座京城,要是天下处处都是京城,何愁这国祚不能延续呢,杨卿,你说对不对?” “皇上圣明!” 皇帝指着下面说道:“朕知道,此刻下面有一帮人都盼着朕死呢,恐怕就算是你的外公,此刻心情也一定是复杂的。可是朕不会死,尤其是在领略了这大好风光以后,朕就更不会死了,朕要留一个好好的基业给太子,真的当朕百年之后,这大好河山,就该是你们的天下了,杨卿,朕看得出,你与众不同,你也有自己的抱负,希望你记住朕现在说的话,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过上你希望他们过上的日子。”皇帝说着就拍了拍杨凌的肩膀,仿佛自己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对后辈有着殷切希望的长辈。 “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二六九章杨凌成婚三 杨凌绝对有理由怀疑刚才自己的反应要是慢了一点,或者语气不坚定、态度不坚决,皇帝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推下热气球,所幸的是,自己安全过关了。 看着皇帝和杨凌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下热气球,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杨凌还特意看了一眼楚王,影帝果然是影帝,满脸堆笑地说着恭喜的话,而且因为特殊的身份关系还能趁机问一问皇帝在天上所看到的景色,表达一番向往之情。 沈老头偷眼看向杨凌,意思是皇帝刚才在天上可是说了什么东西,皇帝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让杨凌陪同他一起乘坐热气球。杨凌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有些话不能说,不过相信沈老头的脑补功力,肯定能够脑补得出来的。 皇帝笑眯眯地对杨凌说道:“杨卿连成婚都不忘为国家发明出如此有用之物,有赏!” 杨凌对“有赏”两个字差不多已经免疫了,反正每次都是赏一些有的没的,没一件是杨凌真正需要的。当然,这一次也不能让杨凌失望,皇帝依然决口不提钱财方面的事情,只说道:“杨卿尽管回去安心等待成亲,朕到时候一定送一份厚礼给杨卿。” 婚礼的筹备阶段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那钱真的是花得如流水一般,杨凌心疼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你说,现代结婚,大操大办的,还能从份子钱里捞回点本钱,可是这古代人家都送礼物,不送钱。而且那些礼物送得虽然看上去很值钱,可是要脱手换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不就是亏大了?要不贴张告示出来,凡是来宾。一律都不要送礼物,折现好了。 杨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吩咐人再点几盏蜡烛进来,叹一口气,对孙猎人叫苦道:“这成亲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反正我是不要再成亲了。” 孙猎人笑道:“这事老公得将来和夫人去商量,我可是做不得主的。” 杨凌凑过去,闻了闻孙猎人身上的香味,振奋了一下精神。这才问道:“请柬还剩下多少没写?” 说到了这里,孙猎人才苦着脸说道:“才写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在那没写呢,还有几天时间,得抓紧了,要不就来不及下请柬了。” 杨凌心中埋怨,沈老头也真是的,自己搜集了那么多宾客的名单,你自己写一下不就完了?非得让杨凌亲自一张一张地写。杨凌那笔狗爬字哪是能拿得出手的啊,到最后还是只能依靠孙猎人来写。 不过孙猎人却为沈老头辩解道:“沈相国也是一番好意,这请柬自己写除了显得恭敬意外,也是证明宾客们都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而不是沈家或者孔家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这不就是自欺欺人了吗?你说,这么长的名单里,我能认识几个人啊?”杨凌皱着眉头说道:“你啊。也被太着了那老头的道了,嘴上嘛。口口声声说是为我着想,其实啊。他内心里就是想坑我而已,没有别的理由!” 抱怨归抱怨,这事情还是要继续干的,孙猎人继续低头写请柬,而杨凌则是继续算账,不算账不行啊,这钱用得实在是太快了。比如这筵席用的杯碗吧,按照杨凌的意思是,让自己的窑厂赶制一批出来,反正人工原料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可惜沈老头坚决不干了,任凭杨凌怎么说,就是不同意,非得要上好的官窑才可以,就这一项,就是一两千两的银子啊。这玩意是一次性用品啊,杨凌一家人怎么可能需要这么多杯碗呢,沈老头一瞪眼道:“难道你不生儿子了吗?儿子不用成亲了吗?难道你不生孙子了吗?孙子不用成亲了吗?”得了,这些东西是冲着古董收藏去的,可是这东西收藏起来,除了占地方或者变成老鼠们的高级床垫,杨凌对于它们的收藏价值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再比如这酒席的菜肴,酒水嘛,反正是自家的,谁都知道杨凌自己有好酒,可是这菜肴却是要再花钱买的,鸡、鸭、鹅、猪、羊、牛。鲜鱼那是论船往杨凌这拉的,还有那珍惜的山珍野味,也幸亏杨凌这边地方宽敞,还有码头,才储存得下,至于那鲜蔬时果也已经全部都定好了,就等着杨凌成亲的那天,直接从地头到餐桌了,反正有水路运输,不怕。苏家那边在确定了杨凌成亲的日子之后,又主动去采购了许多海产,帮杨凌装点门面,杨凌看着那一头头的鲍鱼,一片片的鱼翅,不禁痛心疾首,国家一直在反腐倡廉,自己身为新中国的优秀青年,却堕落腐化成这样,真是愧对党的谆谆教诲啊。幸亏古代也没什么动物保护部门,不然这罚款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唯一让杨凌欣慰的是这些海产都是苏家送的,可算是省了自己一笔不小的开支。 别以为这就算完了,还有那大红的喜绸,小孩胳膊粗的蜡烛,各式各样的坚果,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很是不少。杨凌算着算着,忍不住泪流满面,对孙猎人抱怨道:“老婆啊,结这么一次婚,咱们杨家也算是脱富致贫了,回头我得带着讨饭去得了,你觉得紫宸殿怎么样?你看啊,我帮皇上做了这么多事,赚了这么多钱,到头来还把我的俸禄给罚了个干净,你说咱们不找他还能找谁?”杨凌对着满满当当的账本越说越来劲,越想越觉得皇帝私扣自己的工资是多么的惨无人道,地主家真的一点余粮都没有了哇。 孙猎人探过头来,扫了一眼,问道:“我不是记得杨十三听说这件事以后,提前送来了今年的红利了吗?怎么又花光了?” “我又不是败家子,哪能花这么快啊?”杨凌叹一口气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城南的工程正是紧要的时候。咱们家下半辈子到底是吃糠咽菜,还是大鱼大肉。可就指着那里了,再说了。拖欠工人工资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其实有了老公这样的夫君,就算是吃糠咽菜,想必夫人也是开心的。”孙猎人动情地说道。 “那你呢,你开心吗?你会不会埋怨我,食言而肥,到头来还是要再娶一个。”杨凌问道。 孙猎人摇摇头,将头埋进杨凌的怀里,说道:“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身为女子的,只要有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夫君,就什么苦都不觉得了。我知道,我就在老公的心里,这就够了,更何况夫人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对我也很好,想必没有人会比我有更好的结局了。我很满意!” 昏黄的灯光下,孙猎人静静感受着那一跳一跳的节奏,那是杨凌心跳的声音,不过孙猎人知道在那颗心里。始终都有自己的一个位置,这就够了。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时间就来到了十月二十八。这一天就是杨凌正式成亲的日子,虽然和同居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到现在了。但是这一次才是杨凌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真正的结婚。 杨凌的房间已经早早地布置成婚房的模样了,而这几天孙猎人也都是跟杨凌分房睡的。除非杨凌说服孔映雪搞一搞大被同眠这种所有男人都想过的事情,恐怕这一辈子孙猎人可能都再也不能睡到这间房里了。虽然杨凌说服自己,明天要忙碌一天,必须休息好,所以早早地就上床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激动呢,还是迷茫,杨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到最后,杨凌干脆披了衣服,推开窗户,霎时满天的星光就洒了进来,杨凌深呼吸了几口带着一丝凉气的空气,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那么从现在开始,那个叫吴天宇的人,只是一场梦吧,只有一个叫杨凌的人存在在这个时间和空间里,娶妻生子,落地生根。都说庄生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杨凌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这个故事的含义。如果人生都是一场梦,只是这个梦也太复杂了,同时也让人感到有一点心痛,要切断过往的一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时间刚过三更的时候,杨家所有人都起床了,今天要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杨凌能听到孙猎人特意吩咐家人,做事要轻手轻脚,别打扰了杨凌的休息。直到这一刻,杨凌终于想通了,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不管是杨凌还是吴天宇,抓住眼前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人活一辈子的意义。杨凌也不用别人叫,自己起身,吩咐别人打水,准备洗澡。 到了四更的时候,菊花关和小菠萝联袂而来,杨凌见到这辈子的两个兄弟,莞尔一笑,开着玩笑道:“看你们两个的样子,你们说,我的两位嫂子心里会不会吃醋?” 菊花关笑道:“你的两个嫂子会不会吃醋,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看三弟的样子,倒是似乎有些吃醋了呢!” “去你的!”杨凌丢过去一个白眼,这才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时间还早,你们还可以再睡一会的。” “今天是三弟的大日子,咱们两个少睡一会有什么关系,总要早点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三弟什么忙。”菊花关诚恳地说道。 “我觉得你们不给我添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别这样说嘛!”小菠萝笑道:“其实你二嫂还给了我一个任务呢,就是要好好看你的婚礼是怎么样的,将来咱们的儿子就照着你这个模样的办,用你的话来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解释。” 杨凌目瞪口呆地问道:“二哥,你不是这么厉害吧?一枪就中了?” “没呢,没呢,哪有这么快啊!”小菠萝顿时臊红了脸,否认道:“你不知道啊,你二嫂对什么事情都规划得井井有条的,有时候我都有些不适应,比如说吧,我去宫里当值,她给我收拾衣服,说是什么衣服哪一天穿。只要我在那天没穿,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菊花关惋惜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对杨凌说道:“三弟啊,二弟就这么沦陷了。咱们三兄弟的夫纲就得靠我们来振了。” 小菠萝幽怨地说道:“大哥这话说错对象了,我记得三弟说过,怕老婆不是真的怕,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爱,爱得还很高深哦。” 菊花关痛心疾首道:“这么一说来,三弟看来是很早就沦陷了,真是让我惋惜呀!” 到了五更的时候,是杨凌祭祖磕头的时候,杨凌跪在父母牌位前。孙猎人落后一步也跪了下来,杨凌扭头对孙猎人说道:“来,你跟我跪在一起!” “这这不合规矩呀!”孙猎人犹豫道。 “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而且爹娘在天上看到这两年来照料我照料得这么好,想必他们心里也早已经认可了你这个儿媳妇吧!”杨凌坚持道。 就在杨凌祭祖的时候,孔映雪也正在沐浴,一想到昨晚孔夫人给她看的羞人的东西。孔映雪的脸还是火辣辣的在烧,今天就要嫁给杨凌了,想到这里,孔映雪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从小就知道将来要嫁给杨凌,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一丝的不敢相信。他是那么跳脱的一个人,他是真心地接受我的吗? 洗完澡的孔映雪。只穿着贴身的内衣,看着在哪里挂着的礼服。所有的烦恼好像忽然都没有了。这时候,孔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孔映雪的外婆、舅母等人。孔夫人今天也换上了喜庆的礼服,拉着孔映雪的手,本想说些什么,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眼泪先是掉了下来。孔夫人这一哭,孔映雪也跟着红了眼眶。 嫁人嘛,这些场面都是在所难免的,好端端的女儿忽然就成了别家的人,有哪个父母不心疼呢。沈老妇人当年嫁女也是这副模样,看着也不多说什么,从儿媳妇的手里接过五彩丝线,对着孔映雪说一声:“忍着点疼,要是实在疼了,就喊出来。”然后左右搓合,借助纱线的绞缝,反复在孔映雪面额上来回滚动,绞除面额汗毛,舅妈们则帮着剪齐额发和鬓角,修眉点唇妆扮起来,这叫开面整容。女子一辈子只开一次面,就是在嫁人这一天。 做完了这一切,孔映雪原本还有些青涩的面孔,则是多了一份别样的风韵。沈老头夫人仔细端详了一番,似乎很满意之极的手艺,这才又从桌上拿过一把木梳,仔细为孔映雪梳起头来,一边梳着,一边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直到这个时候,孔映雪的化妆仪式才算结束,沈老夫人,又让儿媳妇拿过礼服来,笑着抚摸着孔映雪的头说道:“听说这吉服是那杨凌亲自做的,真好看呐,你外公就常常说他虽然表面上看着有一些不正经,可是内心却是极为重感情的一个人,你跟了他以后,也算是下半辈子有了依靠。你瞧瞧,这自古女子的嫁衣哪个不是自己做的,偏偏到你这,却是由夫君做的,摊上这么一个麻利的夫君,也是你的福气了。” 这一番话,沈老头夫人更多的是对孔夫人说的,孔夫人原本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孔映雪嫁给杨凌,虽然后来对杨凌的感观改善不少,沈老夫人也算是给孔夫人吃一颗定心丸了。 太阳从地平线露出头来,天开始渐渐亮了起来,杨凌这一片开始重复着一天的嘈杂和热闹,不过今天显然还要更热闹上几分,整个杨家园区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喜字,无不宣告着今天这里将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今天杏花楼又不开业,所有厨师一大早就到了杨凌这,叮叮咚咚地开始忙了起来,中饭和晚饭,有两顿呢,又都是贵客,好在现在是冬天,也不怕东西变质,这冷盘先弄出来,该配的菜也配好,这样的日子,牲畜的消耗量特别大,虽说血是红的,但是仍然不吉利,要不然杨凌家后院非得成为一座修罗场不可。 杨凌饿得有些发慌,别说是食物了,连口水都没的喝,人有三急,总不能新郎匆匆忙忙地到了新娘的家,然后一头扎进厕所里去吧?杨凌苦啊,尤其是听着那些叮叮当当的准备菜肴的声音,就更苦了,反正最后结论只有一个,结婚就是受罪,今后谁爱结谁结去吧,反正老子是肯定不结了,肉疼加心疼,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客人上门的时间还不到,迎亲的时间也还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当然不可能浪费,杨凌于是又带着一票人满园子的转悠,逢人就送上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几粒糖、两个红鸡蛋,还有两个大肉包,都是热气腾腾刚出炉的大肉包啊,还飘散着麦香呢,杨凌舔了舔嘴唇,努力将视线从大肉包上移开,饿呀! 这样的小礼物虽然不值钱,却让所有收到的人受宠若惊,都向杨凌送上了最真挚美好的祝福。菊花关在一边赞道:“还三弟鬼主意多,这些东西虽小,却最是暖人心啊。” “哦,是吗?我还以为这是习俗呢!”杨凌奇怪道:“你们两个成亲的时候,我说我怎么没收到这些呢,还以为是你们两家小气呢!” 第一批客人开始渐渐上门了,这些人给杨凌认不认识还两说呢,就是拎着礼物过来,走一个过场,打个转,再对杨凌说一声“恭喜”不管怎么样,来的就是客,这招呼还是要招呼的,于是请人入席吃席,杨凌则是四处给人敬酒,快一百桌呢,这一圈下来,杨凌酒是一滴没喝,退却直发软,都是饿的呀。 快中午的时候,司仪对杨凌说了一声,杨凌抬头看看天,将家里招待客人的任务交给了萧公爷,这才急匆匆地跨上自己的大白马车,往孔家去迎亲,没办法,杨凌现在对骑马有一定的抗拒性,还是坐车好, 杨凌坐的这辆车还不是孔映雪的花车,是临时做的,敞篷的,拥有两匹马力的强大动力,舒适快捷,尤其是马头上还插着两块牌子,一块写着“奔驰”一块写着“宝马”一看就知道是豪车中的豪车,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解释。 杨凌盛大的迎亲队伍,一路招摇过市,引来无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实在是杨凌的马车太拉风了一点,兼具杨凌穿着奇怪的西装站在车上,脸上挂着骚包地微笑,不时对上来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人摇手表示欢迎。 菊花关和小菠萝对视一眼,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三弟实在是太能作了,被杨凌这么一搞,这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再这么下去能不能及时赶到孔府就是两说了。 如此热情的围观群众,令杨凌兴致大涨,不时地即兴扭两下屁股,回馈现场的观众朋友,俗话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普通百姓的情感最真挚,纷纷将手里的蔬菜瓜果投向杨凌,路边仅剩的一些花花草草也倒了霉,只留下一些残花败叶,在风中瑟瑟颤抖。杨凌忽然脸色急变,指着路边的一个人大叫道:“嘿,说你呢,我知道鸡蛋金贵,但是你也不能随便乱砸啊,留着回家慢慢吃,别浪费了!” “嗖”的一声,一枚鸡蛋从杨凌头上飞过,杨凌拍拍心口道:“幸亏我反应机敏啊,不然这发型可全都乱了。” 菊花关笑道:“古有看杀卫玠,今天历史又在三弟身上重现了啊。” 第二七零章杨凌成婚四 当花车来到孔府门口的时候,孔家这边的鼓乐团也吹奏起来,和杨凌带来的乐队比赛,那叫一个吹得欢。好不容易等这波热闹过去,从孔府大门里涌出来许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正准备为难杨凌,顺便收收红包的时候,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杨凌的踪迹,这下可好,人群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居然连傧相也没有了,这新郎不是逃婚了吧? 下人赶忙将这边的情况报到大厅里去,沈老头和孔兴学正笑眯眯地喝着茶,等着杨凌来迎娶孔映雪呢,听了这个消息,孔兴学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嘴里喃喃道:“这孩子不是真的逃婚了吧?这样一来,我孔家的脸面何存?” 沈老头不悦地训斥道:“你也是一部大员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那小子真要逃婚的话,早就闹个天翻地覆了,还会在最后的时刻让你没脸吗?你再坐一坐,说不定那个小子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了。” 杨凌当然不是逃婚,早在半路的时候,杨凌就带着自己两个兄弟偷偷溜下了车,走路赶往自己准备好热气球的地方,只隔了孔府两条街。 小菠萝担忧地说道:“三弟,这样不好吧,今天你是新郎,新郎不在场,会被误认为逃婚的,对于孔家的名声不利啊。” 杨凌翻一个白眼,说道:“这事,你得问沈老头去,是他说一定要我给他的宝贝外孙女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的,我只是遵照他的吩咐办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咱们只不是晚到一点点,你瞎咋呼什么呀?”话这么说。杨凌还是催促别人赶快将热气球给弄好,真要是太晚的话。说不定沈老头就该大索京城了,杨凌可吃不消。 孔府门前的人群久久不散,却是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气氛很是古怪。要说古怪,还有比迎亲的队伍里居然没有新郎的身影这件事更古怪的吗?孔家的人那叫一个着急啊,纷纷追问迎亲队伍的人,这新郎到底去哪了?只是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弄得孔府的人心情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的。 就在这时候,菊花关和小菠萝终于赶到孔府门前。呆在大门迎客的韩福,见状赶忙上前询问道:“太子殿下,小公爷,咱们这姑爷到底在哪?” 菊花关微笑道:“不要急,不要急,你也知道你们姑爷是怎么的一个人,他不是答应了沈相国要给你们小姐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吗?放心,他一定说到做到的。” 听了菊花关的话,韩福的心算是放下了。既然太子都到了,想必杨凌肯定也到了,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呢,韩福赶忙去向自己老爷和沈老头报信。“如何?我就知道这小子要玩点什么花样的?”沈老头笑道。沈老头知道杨凌既然搞出了热气球,怎么可能会逃婚? 就在人群猜着杨凌在哪里的时候,小菠萝对迎亲的队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人群大声叫道:“各位观众,让我们现在欢迎新郎闪亮登场!” “哪呢。哪呢?”人群睁大了眼睛四面环顾,却是怎么也发现不了杨凌的存在。 “也许在你心里。梦是自己的,可是在我心里,梦是我们的,你说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你说你要安静,我安静的像宇宙,如果说这是爱”空中飘来杨凌难听到爆的歌声。 因为这一个月来,大家已经习惯了杨凌剧院里各种流行歌曲,对这样的曲目是一点也不陌生的,而就在这时,迎亲的队伍忽然丢掉了手中的东西,跟随着杨凌一起跳起舞来了。 人群一边看着一帮大老爷在载歌载舞,一边更加好奇杨凌在哪,这时候终于有眼尖的人,指着天空中,激动地叫道:“快看,新郎在那呢,在天上啊!”人群纷纷抬头看去,果然看见杨凌乘坐着热气球,正一脸骚包地飘向孔映雪的绣楼,有些胆小的人,甚至有些怀疑:“新郎不是天上的仙人吧,怎么能飞呢?” 当然这个当口,也没有人顾得上回答这样的问题了,菊花关拉过韩福问道:“你家小姐的绣楼在哪,赶快前面带路!” “太子殿下,这不合适吧?”韩福犹豫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快走!”菊花关说道:“这可是你们姑爷早就安排好的桥段,另外去通知沈相国,让他们也一起来。” 韩福见菊花关这么坚持,也只能一边派人去通知沈老头和孔兴学,一边赶快在前面带路。迎亲的队伍一边跳着舞,一边向里走去,这个时候人群不淡定了,纷纷跟着队伍进了孔府的大门,想要看个究竟。 杨凌一曲歌唱完,这时候从热气球上面开始向下洒红包,一边高声叫道:“多谢各位来给我捧场哈!” “哈哈!”人群一片大笑,一边对着头顶的杨凌说着恭喜的话,有人还高叫道:“新郎的歌虽然唱的难听了一点,不过再来一首呀!” “对啊,再来一首吧!”人群起哄道。 “这个不急,一会就有!”杨凌大声回应着。 杨凌的热气球在孔映雪的绣楼窗户那边停住,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早就惊动了屋里的人,孔映雪不能动,沈老夫人赶快开门,想要看一个究竟,一出门却是吓了一大跳,只见楼下聚集了一大票的围观群众,自己的老头子和女婿也混在人群中,笑得很开心。 这时候人群纷纷叫道:“新郎已经到了,还是赶快请新娘出来见面吧!” 沈老夫人赶忙顺着人群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杨凌正坐在一个奇形怪状的大篮子里,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杨凌说道:“外婆。请映雪出来吧,我还有惊喜给她呢!” 沈老夫人一回头。正看见自家老头子对自己微笑点头,也不知道这一对爷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回身进了门。 一进门,孔夫人赶忙起身问道:“娘,外面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沈老夫人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映雪不是说,要让杨凌从天而降吗,现在人家果然飞过来了,正在外面,说是要让映雪出门,说是还有一个惊喜给映雪呢。” 孔夫人本想斥责杨凌的胡闹行为。一想到杨凌今天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回头去看孔映雪。 孔映雪已经羞红了脸,脸色泛着潮红,更显娇媚,酥胸在一起一伏着,完全是激动的,他真的来了。他真的按照自己所说的做了,他一定是在乎自己的吧?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杨凌难听到爆的歌曲,还有众人欢快的叫声。却是谁也没感觉难听,孔映雪侧耳去听,却听见杨凌正唱道:“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龟水中游,慢慢地爬在沙滩上 ,数着浪花一朵朵,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日子一天一天过,我,会慢慢长大,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么 ,我知道有一天,啊,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 ,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哟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 ,已经是个糟老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们一起手牵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数着浪花一朵朵”孔映雪满心的感动,歌词虽然粗俗,却是很感动,孔映雪一点也没觉得杨凌唱得有多难听。 就在这个时候,唱得起劲的杨凌显得不过瘾,双手举起来,大吼一声:“来,跟这我一起唱!时光匆匆匆匆流走” “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 ,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哟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 ,已经是个糟老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们一起手牵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数着浪花一朵朵!”众人齐声唱道,好在这首歌的曲调很欢乐,歌词也简单,众人还是很快就习惯了。 菊花关走到沈老头面前,笑道:“相国,孔大人,这是我那三弟送给我那三弟妹的礼物,不知道相国和孔大人可还满意?” 沈老头摸着胡子,笑得很是开心,拱手回道:“满意,满意,多谢天子殿下和小公爷了。” 菊花关捏着鼻子说道:“这些都是我三弟一个人的主意,跟我们俩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候,一曲歌唱完,人群齐声叫道:“新娘出来!新娘出来!新娘出来!” 孔映雪在万众瞩目下,终于打开了房门,只见孔映雪穿着一身谁也没有见过的礼服,看起来楚楚动人,她的脸在被薄纱若隐若现地盖着,却是更添娇媚。 众人见孔映雪站在门口,都笑道:“新娘好漂亮,新郎这次算是赚着了。怪不得新郎要下这么大的本钱了。” 杨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孔映雪,有些娇羞,有些感动,杨凌微微一笑,攀着栏杆,一步跳下热气球,跳到了绣楼上。杨凌双手虚压,示意人群安静。 人群安静地看着杨凌,想要知道他还要搞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见杨凌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半跪在地上,深情地说道:“我杨凌今天愿意娶孔映雪小姐为妻,在众人的祝福下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就像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爱她,直到离开世界!那么,孔映雪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孔映雪听着这火辣辣的告白,正茫然无措的时候,只见杨凌刚才乘坐的热气球又升高了一些,从上面挂下来一幅条幅,上面写着“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时候,楼下有人放飞了一盏孔明灯,在下面还系着一个盒子。杨凌赶忙拉过来,从盒子里掏出一束花。和一枚戒指,杨凌一手捧花。一手将戒指伸到孔映雪的眼皮底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孔映雪。 底下的人在小菠萝统一的指挥下,大声叫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孔映雪羞涩地将手递到杨凌的面前,飞快地点了点头,轻声地说道:“我愿意!” 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是人群仿佛都听到了,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好像是自己娶了孔映雪一样。 人们伸长了脑袋,看着杨凌将戒指一点一点给孔映雪戴。不过下一刻,又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了,只见杨凌刚起身,孔映雪忽然跺了跺脚,转身又进了房门,然后“砰”的一声,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别说是别人了,杨凌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小妞搞什么花样。难道老子都玩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满意? 好在不需要别人等待,房间里传出来孔夫人的声音:“姑爷有心了,只是自古以来。这催妆诗念得不好,新郎是见不到新娘的,所以还请姑爷念一首来!” 众人一听。原来还忘了催妆诗这回诗,又起哄道:“没错。新郎快年催妆诗,不然还娶不到这娇滴滴的新娘了。不准被人代替!” 好在杨凌虽然称不上情诗百科,但是存货还是有一点的,也幸亏自己当初没傻傻的去当什么诗人,不然自己早就被榨干了,杨凌大声说道:“这又何难,众位请听我这一首!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众人哄然交好,赞道:“玉露公子果然就是玉露公子,虽然江湖上已经没有他的人影,但是他的传奇依旧在啊!”如此火辣辣的情诗,孔映雪当然不可能说杨凌念得不好,还要再来一首。于是众人之间孔映雪,慢慢推开房门,然后一点一滴慢慢走向杨凌。 杨凌看着孔映雪害羞的模样,忽然蹿到孔映雪面前,然后将孔映雪拦腰抱起。孔映雪先是惊恐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害羞地低下了头去。 杨凌哈哈大笑,说道:“你不是说要我从天而降吗?那样多没意思啊,不如咱们俩一起体验体验这从天而降的感觉如何?”杨凌说完不等孔映雪反对,就横抱着孔映雪走向那个热气球,然后将她放了进去。 等载着两个人的热气球,缓缓下落的时候,人们使劲鼓着掌。由于孔映日还太小,还承担不了背孔映雪的任务,这个任务交给孔映雪的表哥们,似乎又有些不妥当,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则是交给了自己的舅舅。 不过杨凌显然也没给这个舅舅一点面子,只见杨凌率先跳下热气球,然后从菊花关的手上接过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双谁也没有看过的鞋子,跟很高,半跪在地上,做出一个姿势,似乎要亲自帮杨凌换上。 孔映雪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杨凌,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闭上了眼,然后带着大无畏的精神,将玉足给伸了过去。 要知道,在古代,脚也是女性的一个私密地方,不过杨凌显然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杨凌轻轻帮孔映雪褪下那双丝履,本想连袜子也一起脱掉的,想想还是算了,又轻轻帮孔映雪换上自己带来的高跟鞋,说道:“从此以后,你我一家,你的路,就是我的路,会由我扶着你,我们一起走,无论是高山大海,我总会陪着你。” 杨凌今天这一举一动,着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古人们还不懂浪漫这个词,但是不管怎么样,杨凌今天的举动虽然看着有悖一般的俗礼,但是的确让人很是感动,想必用这样的手段,女人们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吧? 孔映雪第一次穿高跟鞋,很是不适应,杨凌伸出手去,孔映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柔荑递到了杨凌的手上,被杨凌紧紧握着,真正做到了夫唱妇随。 杨凌牵着孔映雪走到沈老头面前,笑道:“外公,岳父大人,映雪我娶走了!” 孔兴学看着这一刻终于来到,眼眶一红,险些要掉下泪来。还是沈老头好一点,赶忙收拾心情:“臭小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映雪,要不然我就”考虑到今天的日子,那些打打杀杀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只得改口道:“别愣着了,进来,还有礼要行呢!”说着又重重地在杨凌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孔府的大厅里,孔映雪掀开头上的面纱,正由孔夫人在一口一口喂着饭,其实这个礼跟杨凌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甚至都不要看,不过杨凌今天干得不循常理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所以也没人说他什么。孔夫人喂着自己女儿吃饭,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从此以后就是杨家的媳妇了,不仅悲从中来,一点一点掉下泪来,她这一哭不要紧,孔映雪也跟着哭了起来。 第二七一章杨凌成婚五 母女抱着痛哭,还是沈老头上前一步说道:“行了,今天是映雪的大日子,把眼泪擦干,还有这么多宾客呢,早点去吧,那边还有很多人等着观礼呢!” 母女两个这才止住了哭声,又补了一点粉,满脸尴尬的杨凌被菊花关一推,这才醒了过来,赶忙上前一步,重新牵住了孔映雪的手,牵着她重新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孔夫人忽然唱道:“囡啊囡,侬抬得去呵,烘烘响啊!侬独自去呵,领一潮来啊!侬敬重公婆敬重福,敬重丈夫有饭吃!”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杨凌一脸郁闷,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江南那边的吴语,为什么京城会出现这样的语言?还有敬重公婆这种话,这不是白搭吗?老子爹娘现在都阴阳两隔了!至于有饭吃,那是我老婆啊,难道还会虐待她?我有几条命够沈老头折腾的? 就算哭得再伤心,这车还是要上的,不过跟原先有些不同的是,这回孔映雪不是背着上的,而是由杨凌一步一步牵着上车的。等孔映雪坐上了车,这屁股却是动也不能动了,这时候又有喜娘端来铜脚炉搁在了新娘的座位下,里面则是燃烧着炭火和香料。得亏现在是深秋了,要是夏天,这还不捂出一屁股的痱子啊。一想到这一屁股的痱子,杨凌觉得什么新郎在洞房的时候,立刻就能没了兴致。对啊,怪不得没什么人在夏天结婚了,估计这夏天结婚的离婚率肯定高得吓人,杨凌不知不觉又将思绪给拉远了。 等孔映雪在车上坐定。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宝瓶。这时候沈老头问杨凌特意要来的烟花同时燃放起来,空气中散发着硫磺的味道。待喜娘撒了大把的茶叶、米拉驱邪后,这马车总算可以上路了。 车子缓慢启动,杨凌也上了自己的车,郁闷地对身边两个兄弟说道:“我这小舅子怎么看怎么像要去我家吃饭的样子,不是送点路意思意思就行了吗?”这叫送轿,孔映雪的那些表哥以及自己孔映日这个亲兄弟都要送的,好在没看到沈三表哥那个大仇人,要不以杨凌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能和沈三表哥好好干一架。实在是上一回小菠萝结婚把自己给坑苦了。 孔映雪的花车在走的时候,又吸引了很多的目光,不过这一切都是**裸嫉妒的目光了,全是女人的。杨凌这车虽然不是花轿,但是在改造之前沈老头就派人来指点了,一应规制无不宣示着车上坐的是一位诰命夫人啊,五品和六品是一个分水岭,五品以上称为诰命夫人,而六品以下只能称为敕命夫人。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待遇是截然不同的,除了在礼仪上的不同对待,这物质上也是区别对待的,比如诰命夫人每年年底会有一笔脂粉银子可以领。而敕命夫人则是什么都没有,虽然也没几个钱,但是那就是荣誉。是面子!女人一辈子拼的不过就是一个面子而已吗? 依照习俗,沿路是要抛铜钱的。不过为了自己宝贝外孙女的面子,沈老头早早就送了一箱子的银锞子给杨凌。绞成了福禄寿喜的花样,这让杨凌很是郁闷,明知道自己现在都快穷疯了,还要拿这么多银子去送人,杨凌的心随着一把一把抛洒的银锞子,也碎成了一片一片。看热闹的人显然没在意到他们踩的是杨凌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只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的儿女鼓劲,好多捡一点。 路边看热闹的女人都疯了,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这么多金,这么好的女婿人选上那去找啊,有些女人恨不得自己再年轻几岁,就算不能嫁给杨凌当妻子,就算是当个妾室,那日子也是美满的。 不得不说杨凌再一次显现了穿越青年高人一等的眼光,如此热闹的婚礼,要是坐轿子的话,等回到家的时候,天都要黑了,还说个屁的吉时啊,现在坐的是马车,这就完全不一样了,等杨凌带着迎亲队伍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的时刻。 婚礼的“婚”又通“昏”字,因为黄昏时分乃阴阳相交之时,此时男女结合顺应天意,大吉大利,所以称为昏礼。所以有一种说法就是结婚如果不知道是娶妻还是嫁女,只要看筵席在什么时间办的,就知道了,午宴的是嫁女,而晚宴则是娶妻,不过这话对于古今来说都不怎么准确,因为如此隆重的日子,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这宾客都是不少的。 马车在杨家大门下稳稳停住,杨凌先是下了马车,也不用喜娘去,径直绅士地为孔映雪打开了车门,将手伸进马车里。 杨凌今天可以说是打破了人们对于婚礼的全部认识,孔映雪也是见怪不怪了,也不再去想那些礼仪,只是甜甜地笑了一笑,这才挪动了一路上动也不敢动的臀部,将自己的柔荑递到杨凌的手上。 就这样孔映雪就这样一直被杨凌牵着,跨过火盆,跨过马鞍,一直抵达大厅里。所有的人看到孔映雪的样子都是吓了一跳,孔映雪并没有穿旧式的吉服,虽然身上没有了龙凤的点缀,少了一些华贵。但是气质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赋予衣服的,而衣服又回馈给人的,孔映雪的礼服虽然看着样式古怪,又显得有些素朴,但是也只让孔映雪看起来更加美丽大方;薄薄的轻纱不如大红的盖头那样保守,人们甚至能看到轻纱背后有着一种怎样的风情;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虽然总觉得孔映雪走路有点怪,却不知道哪里怪,唯一觉得的孔映雪的身材似乎很是挺拔,宛如骄傲的天鹅一般,带着一丝高贵,又要让人忍不住惊叹。 大厅里早已经布置妥当了,大红的喜烛烧得正旺,所有的脸上都带着笑。除了在供桌上的那几块牌位。由于杨凌的父母早逝,所以今天一天都是由萧公爷和萧夫人夫妇代替杨凌迎客的。即使这样,一会拜天地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坐到高堂上的椅子上。 “吉时到!”司仪高唱一声:“请新郎新娘就位!”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极为尖细的声音,却是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阵“皇上驾到!” 杨凌惊愕地往回看,只见皇帝身穿常服,正满脸带着笑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楚王和一大帮的侍卫,手上提着许多礼物。杨凌不知道皇帝这是玩得哪出,赶忙看向菊花关。却见菊花关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对于皇帝的驾临也是一无所知。 于是众人哗啦啦地跪了一地,给皇帝行礼。皇帝笑着摆摆手,又亲自将庞太师给扶了起来,这才说道:“不用多礼,都平身吧,今日杨卿才是主角啊!”众人这才一一起身,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太监又唱道:“今日杨爵爷成亲之喜,陛下特意为贺。赏赐杨爵爷白璧一对!”紧接着就有侍卫将礼物呈上。 “赏赐杨爵爷蜀锦八匹!” “赏赐杨爵爷御酒十壶!” 太监一样一样报着礼单,杨凌却是心中苦笑,这皇帝搞这么大的声势,到最后也就前面的那一对白璧还值点钱。后面的东西真不值多少钱,更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杨凌还换不来钱。还得像祖宗一样地供着。 等太监念完了礼单,皇帝这才笑着说道:“今日是杨卿小登科的日子。而杨卿又是有大功的人,所以朕不吝赏赐。希望群臣多多向杨卿学习,朕也是不吝赏赐的!”皇帝又转过头对杨凌说道:“听说杨卿父母早逝,不如今天就由朕代替杨凌的父母,受杨卿的高堂之礼,杨卿意下如何?” 皇帝刚说完这话,人群就“嗡”的一下炸开了锅,皇帝这是告诉别人,将杨凌当子侄一般看待的呀,而且皇帝的那些侄子们还真享受不到这样的恩宠。 好在杨凌一向给御史台的那帮人不对付,所以这满堂的宾客之中也没有御史跳出来当面弹劾皇帝的这个于礼不合。 皇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凌当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扫皇帝的这个面子,赶忙带着孔映雪一起行礼道:“多谢陛下!微臣感激不尽!” 仪式重新开始,司仪使出吃奶的力气唱道:“新郎新娘进香!” 当下小菠萝赶忙帮杨凌点了两柱香,送到杨凌的手上,杨凌又分了一柱给孔映雪。 司仪高唱道:“跪,献香!” 这时候杨凌和孔映雪就都只是木偶了,闻言赶忙一起跪在了堂前的蒲团上,随着司仪的一声令下,杨凌和孔映雪同时三叩首,拜过天地和祖先。 小菠萝结果两人手中的香插在香炉里,司仪又高唱道:“二拜高堂!” 杨凌和孔映雪又向皇帝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皇帝笑眯眯地代杨凌的父母受了两个人的礼。 “夫妻对拜!”杨凌和孔映雪相互对拜,从此以后缘定三生,携手一世。 “礼成!送入洞房!”这一句话让杨凌十分高兴,不是因为送入洞房的缘故,事实上离洞房还早着呢,而是因为杨凌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因为将孔映雪送入洞房以后,杨凌就要出来陪客吃酒,饿了一天的杨凌,现在最盼望的就是能吃上一点东西了,红烧肘子,来两个,那是必须的! 在经过一连串“传宗接代”的仪式之后,杨凌终于牵着孔映雪的手进了洞房,杨凌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孔映雪今天到底是什么模样,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一大口凉茶,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感到舒服了一些,这才对孔映雪说道:“桌上有茶水和点心,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吃一点,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向来随便惯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在乎的。” 孔映雪像一只害羞的鸵鸟一样,就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声如蚊呐地应了一声:“嗯!”“送入洞房”四个字对于厨师来说仿佛就是将军的命令,立刻将准备好的食材噼里啪啦地扔进锅里,煎炒烹炸、溜汆烩炖。不一会就装盘上菜。而且因为有了皇帝驾临,还专门有人看着。尤其是送到皇帝那一桌子的菜,都要先经过太监的口。才能给端上去。好在杏花楼的这些厨师们,已经经历了两次御席了,对这些事丝毫不以为然,只是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刻也停不下来。 杨凌出来之后,先是向这皇帝这一桌敬酒,这一桌上坐着皇帝、楚王、庞太师以及以萧国公为首的一帮勋贵,都是杨凌惹不起的人物。杨凌还不能拿白水糊弄,只能一个个地敬酒,也幸亏是那种一口一口的小杯子,不然杨凌还真吃不消。 皇帝看着杨凌楚楚可怜的眼神,挥一挥手,放走了杨凌,杨凌这才出了一口气,转身向别的人去敬酒了,这些人都是看在沈老头和庞太师两位大佬的面子上过来的。跟杨凌也不是很熟悉,纯粹就是礼貌性地碰一碰杯子,说两句恭喜的话就算完了,至于女眷方面就更别说了。由萧夫人一个人照料着。 不过让杨凌头疼的是,自己国子监的那帮老同学倒是来了不少。当初别人都没有认出菊花关的真实身份,错过了飞黄腾达的最好机会。今天杨凌和小菠萝又分别娶走了。京城人家最满意的两位儿媳妇,大家虽然都是有官职了。可是一来嘛还是小虾米,二来又是年少。所以灌起杨凌的酒来真是毫无顾忌。跟这些人一起喝酒,身份地位什么的有时候真不是障碍,虽然收殓了一点,但是杨凌的两个傧相——菊花关和小菠萝还是败下了阵来。没办法,杨凌只得亲自下场,好在都是白水,威胁不是很大。 庞威少借着酒劲,哈哈大笑道:“杨凌啊,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能这么好呢?我估计沈小三这个时候差不多该躲在房间里偷偷地抹眼泪了。来!为了你的好运气也让我们沾一点,跟我喝一杯!” 杨凌眼睛都直了,这尼玛是一杯?庞威少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了一个装汤的大海碗出来,递到杨凌面前,杨凌张口结舌,期期艾艾道:“威少,这玩得有点大了吧?我实在是喝不下啊!”小菠萝也赶忙出列帮腔道:“舅哥,舅哥,我三弟他,恐怕真喝不了这么多酒,你们还是放过他吧!” “屁!”庞威少一瞪眼,说道:“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感情深,一口闷。你让他自己算算,上学的时候,赢走了我多少月钱。可怜啊,有时候还得找我妹子去商借一点。哦,对了,妹夫啊,你记得什么时候帮我把我那妹子收藏的欠条给偷出来,我就算是多谢你了。” 杨凌见庞威少转移了话题,舒了一口气,正要落跑的时候,庞威少又转过脸来说道:“杨凌,这是要落跑?**一刻值千金,我们都懂,但是你不陪我们喝尽兴了,这**可就要苦短了哦,怪不得我们哦!到时候新娘子要怪,那也不能找我们!” 庞威少一句话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杨凌眼睛一转,说道:“没错,威少说得对,感情深就要一口闷,可是你见过一个人一口闷的吗?要喝也是两个人一起喝才行,不然我可不喝的。” 杨凌本想着把皮球踢给庞威少,让他知难而退,不过杨凌显然低估了庞威少今晚的决心。只见庞威少拍着桌子,站起来道:“好!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杨凌听了这话,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话怎么听怎么违和呀。庞威少又重新收拾了一个大碗出来,又给满上了酒,然后故意炫耀道:“杨凌,我先干为敬了!” 酒水顺着庞威少的大胡子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这混蛋分明就是作弊啊。不一会,庞威少就大海碗重重地顿在桌子上,打了一个酒嗝,叫嚣道:“杨凌,酒我也已经喝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你可不准耍赖啊,大家好歹还是同窗一场呢!” “好!威少威武!”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年轻人总是最热闹的一团,坐在不远处的皇帝,忽然指着这群少年人,说道:“看到他们如此朝气蓬勃,朕也觉得年轻了几岁呢!对了,刚才那带头之人是谁啊。” 庞太师赶忙请罪道:“那是老臣的孙子,管教不严,君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唉!”皇帝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年轻人嘛,就该有这样的一股豪气,朕倒是挺喜欢他的,颇有豪气,将来必定能继承太师的风范啊。” 菊花关和小菠萝一看,赶忙劝解道:“三弟,要不这一碗酒,我们分着喝好了。” 杨凌想了一想,还是拒绝道:“既然承蒙大家如此看得起我,这酒啊,我喝!”说着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好!”众人拍着手叫道。 第二七二章房花烛夜一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孔映雪的两个丫鬟还在陪着她,其中一个还是杨凌的老相识,就是那个若兰小妞。由于没有盖头,孔映雪能够透过面纱观察自己的新房。 只见不远处的桌上正烧着大红的蜡烛,屋里贴满了喜字,就连地上铺的地毯也全部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孔映雪屁股底下坐的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则是孔家打造的,皇帝下旨赐婚的当日,孔家就派人送了过来。床角的纱幔一直垂到底下,而床上则是铺着百子千孙被,都是宫廷御用的绣娘绣的,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将上面每个小人儿的动作和神情刻画得惟妙惟肖。 孔映雪的手轻轻抚过北面,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是孔家的小姐,而是杨家的夫人。孔映雪越想脸色越红,甚至有微微的灼热感。当然她的症状其实也不完全是心情的作用,在床角放着的两盏青花仙鹤香炉里,还燃着上好的熏香,都是极品的龙涎香,还添加了一点催情的药物。这一点孔映雪不知道,杨凌也不知道,是沈老头弄来交给孙猎人的,希望两个人的第一晚蜜里调油,最好是一索得男。 安静的新房内,烛花“噗”的一下蹦了开来,打乱了孔映雪的心绪,来时,喜娘教导过,在新房内要一直坐着,直到新郎进来,不然就是不吉利。所以孔映雪一直笔直地坐着,也不敢动一动身子。 若兰在服侍杨凌上面没有天分,不代表人家对自己小姐就不上心。原本站得笔直的若兰小妞,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小姐。却见孔映雪好像有什么需求,赶忙问道:“小姐。你需要什么吗?婢子帮你去办。” “我有点想喝水。”孔映雪声音压得很轻,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就在若兰准备帮孔映雪倒茶的时候,门被推了开来,只见孙猎人手中端了一个托盘,上面除了有些点心,还有一杯茶。孙猎人笑着说道:“想必夫人一定饿了吧,我正好预备了一些点心,是我亲手做的,请夫人尝一尝。” 孔映雪牢牢记着叮嘱。没有起身,只是笑着对孙猎人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孙猎人见孔映雪不肯挪动身子,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见,忽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孔映雪面前,哀求道:“夫人,请喝茶!” 这妾室对正妻敬茶则是一种礼仪,在古代娶妾也是需要妻子点头的,否则的话,就只能当一个外宅养着。只有妻子接受了妾室的这杯茶。孙猎人在杨家才能算是名正言顺的。孔映雪示意若兰帮自己接过茶碗,这才说道:“我现在不能起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你也不需要再叫我夫人,我们依旧还是姐妹相称好了。” 见孔映雪接受了自己。孙猎人心中舒了一口气,赶忙改口,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其实孙猎人比孔映雪大。但是身为妾室,有些尊卑还是要分的。 孙猎人陪着孔映雪又说了一会话。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孙猎人笑道:“新郎回来了。” 孔映雪立刻羞红了脸,孙猎人见状,赶忙对孔映雪的两个丫鬟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跟自己一起出去。 此时,酒席早就散了,在送走了皇帝和楚王之后,宾客们也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下一些跟杨凌差不多年纪的人,吵着闹着准备闹洞房,而杨凌就在这些人的搀扶下东倒西歪地往自己的新房里走来。 其实杨凌也没醉,一来他的酒量的确很好,二来开宴之前,杨凌又从菊花关那里搞了两粒解酒丸,宫廷秘制,不含任何毒副作用,效果还杠杠的,至于要装醉,则是为了迷惑这帮人。 等众人看清楚孙猎人之后,不仅对杨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好几个人偷偷放松了搀扶杨凌的力道,上天不公啊,为什么杨凌这小子虽然才娶了两个女人,却个个都是绝色。 孙猎人见杨凌忽然调皮地对自己炸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赶忙上前道谢道:“多谢各位把我们家少爷给送回来。”说着又示意边上的人去搀扶杨凌,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要送客了,你们总不能打扰别人的洞房之夜吧。 这些人也只能识趣地把杨凌给交了出去,等一转身,立刻就商量道:“太子殿下,杨家这里哪个地方比较适合偷听,想必你肯定知道的,还请你示下。” 菊花关苦笑道:“难道你们没发现,这新房是在二楼的吗?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地点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边暗骂杨凌的无耻,一边赶忙开动脑筋,有那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立刻提议道:“既然常规办法没有用了,不如我们一人身上绑一条绳索,然后从楼上挂下来如何?” 小菠萝开口道:“这个法子你们也别想了,一来实在是太危险了,二来,今天早上我这三弟,当着我们的面把家里的绳子什么的都给烧了个一干二净,还有梯子和那些布匹都被他锁进了库房里,你们现在想在这里找一个长条形的物体都很难呀。” 事到如今,众人也只能一边暗骂杨凌的无耻,一边悻悻而返了,实在是没想到杨凌会做得这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留给自己啊。 杨凌被两个丫鬟扶进新房内,孔映雪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叮嘱了,赶忙查看杨凌的状况。杨凌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揉了一揉发胀的脑袋,虽然有解酒丸顶着,头还是有些痛的。 “正好,口干死了!”杨凌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就灌了下去。孔映雪本想告诉杨凌他刚喝的那一杯,是自己刚刚喝过的,上面还有自己的唇印。不过想到今天两个人已经正式成亲了,从此夫妻一体,还是红着脸,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一杯茶下肚,杨凌立刻感到舒服不少,这才环顾四周,对孔映雪的两个丫鬟摆摆手道:“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是!”两个人应一声,心头有些埋怨,这姑爷也太心急了一些。 等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凌忽然开口叫道:“若兰!” 若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小姐,又看了一眼杨凌,才回道:“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额”杨凌歪着脑袋说道:“没什么吩咐,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两年前我就想跟你上一课了,明天记得把人都叫上,我给你们上一课,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做,怎么做一个好丫鬟,你们的敬业精神还不够啊。”杨凌显然还记得自己刚穿越那会的事情呢。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杨凌和孔映雪两个人了,静静的,仿佛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听清楚。杨凌不是第一次看见孔映雪了,只见孔映雪敷了一层粉,将原本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好像上好的白瓷一样,有些不真实。低垂的睫毛才快速扇动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一些焦虑,而那琼鼻之下,则是一张小小的檀口,似乎唇红有些多,却也平添了几分妩媚。 孔映雪低着头,不敢去看杨凌灼灼的眼神,可是偏偏却能够感受到杨凌正在盯着自己看,这让孔映雪又是有些害羞,又是有些期待,没有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的目光不在自己的身上。 杨凌使劲咽了几口口水,呼吸也粗重起来,他又不是孔映雪那样未经人事的人,自然情绪表现上也就更明显了,杨凌笑了一笑,哑着嗓子说道:“那个天色不早了,我们困觉?” 杨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蹦出了阿q的名言,这句话让孔映雪的脸更加的红了,耳朵好像在烧一样,孔映雪指着桌上的酒壶说道:“还没喝合卺酒呢!” “瞧我这猪脑子!”杨凌猛的一拍额头,这玩意可是被教了好久的事情,并且一再叮嘱不能忘的。赶忙拿起桌上的一个匏瓜葫芦,只轻轻一分,原来浑然一体的葫芦便分成了两个瓢,之间还有红丝线相连。 合卺酒俗称交杯酒,卺,一种瓠瓜,味苦不可食,俗称苦葫芦,多用来做瓢,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而且喝的这酒也是蜜酒,不是一般的酒,象征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不过喝完酒就想困觉,这个就想得太简单了,只见孔映雪又将杨凌手中的酒瓢给接了过去,跟自己的那一半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葫芦,然后走到床边,虔诚的拜了一拜。 杨凌心说,这是要搞收藏啊,不过这收藏价值就有待商议了。不过下一刻,孔映雪就将那葫芦给丢进了床底下,看了一眼,轻呼了一声,好像更加害羞了。 杨凌不明所以的,也凑过去看了一看,只见还是那个葫芦啊,又没多出安全套什么的,而且两个瓢一正一反的,似乎有些不对称啊。杨凌不知道的是,如果恰好一仰一合,它象征男俯女仰,美满交欢,天覆地载。这阴阳合谐之事,自然是大吉大利的了,所以孔映雪才会更加害羞。 第二七三章房花烛夜二 孔映雪忽然“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杨凌赶忙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孔映雪蹙着眉头说道:“今天坐了一天了,动也不感动,所以腰有些僵硬。” “那那要不我帮你揉一揉?”杨凌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其实杨凌还真没想好怎么做出下一步动作,总不可能两个人聊天到天亮吧? “嗯!谢谢!”孔映雪犹豫了一下,脸上仿佛要滴出水来,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杨凌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破眼前比较僵的局面,真没想过怎么样,现代男女相处,牵手、拥抱或者揉一揉什么的,只要别揉什么重点部位,都是没什么大碍的。于是杨凌伸出手去,在孔映雪的腰上摸着,一边摸还一边问道:“是这里吗?” 杨凌今晚喝了很多酒,所以手上是一片火热,杨凌的手刚一接触到孔映雪的腰间,孔映雪立刻就僵直了身体,比刚才还要正上几分。这是第一次有除了至亲之外的男性触摸到自己的身体,孔映雪觉得那感觉很奇怪,酥酥麻麻的,好像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可是偏偏那手却是热热的,好像要融化自己一般。 杨凌就这样帮孔映雪揉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还是孔映雪咬了咬嘴唇,忽然开口道:“杨家夫君!” 杨家夫君?这什么称呼?难不成你除了我这个杨家的夫君,还有沈家的夫君,李家的夫君不成?杨凌只好装作不在意地应道:“嗯。有什么事吗?” “当初,你为什么要退婚?可是觉得我不好?”孔映雪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凌。 女人啊,果然有些事情还是挺在意的。杨凌苦笑一声,说道:“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我做事跟一般人都不一样,那不是天生的,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好像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在那里仿佛生活了几十年,所以我弄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照着那里的样子给弄出来的。那里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男女之间的结合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自由恋爱,他们相互吸引,然后在一起变成亲密的朋友,如果相处之后,彼此觉得合适,才会结婚,反之则会继续寻找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当初之所以会选择退婚,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们俩对彼此一无所知。你喜欢什么,我不知道,我讨厌什么。你也不知道,如果两个一无所知的人结合在一起。肯定会产生许多矛盾。人们常说夫妻应该相敬如宾,可是这个宾到最后却只能变成冰块的冰。父母不会陪着我们一辈子,孩子也不会陪着我们一辈子,只有夫妻才能携手走完这一生,所以我希望自己的妻子,最起码要彼此相知相守。” 听了杨凌的解释,孔映雪这才放下了心,轻轻地问道:“那么,你现在了解我了吗?” “嗯,了解了,你是一个善良、温柔、美丽的好女孩,所以我愿意我跟你一起度过我们的一生。”杨凌说着牵起孔映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珍重地说道:“现在我们,将会一起手牵手,走到这世界的尽头。”杨凌再次发散出自己文艺青年的气质,就这样的情话,都是前世被发无数次好人卡后的深刻教训后。 不过杨凌显然低估了孔映雪,自己是一个文艺青年,人家又何尝不是一个文艺女青年呢,只见孔映雪甜甜地笑着,也握住杨凌的手,说道:“今天你唱的歌实在好听,可是当时人太多了,没怎么听清楚,夫君能重新给我唱一首吗?只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歌,别人都听不到。” “额”杨凌心想这尼玛洞房之夜就要变成演唱会了,自己虽然肚子里的歌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失恋的歌曲,就今天那两首,还是选了好久的。不过显然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杨凌,杨凌歪着头想了一想,缓缓唱道:“因为爱著你的爱,因为梦著你的梦,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幸福著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今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如此温婉缠绵的歌曲,显然正对孔映雪的胃口,孔映雪感动地说道:“真好听,谢谢你,夫君!” “不用,不用,唱歌而已嘛!”杨凌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不知道何时,两个人的身体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显然小杨凌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显然文艺女青年暂时还没发觉杨凌身体上的变化,孔映雪忽然从一旁摸出一把剪刀,然后从自己的头上剪一下一簇头发,这才把剪刀教交到了杨凌的手上,杨凌没法子,只好也剪了一簇下来,孔映雪郑重地将两绺头发互绾、缠绕成同心结,轻轻按在胸口,绝美的面庞上,泛着神圣的光,用无比虔诚的语气说道:“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一生不离弃,哪怕贫又殇。” 怪不得有人说过,古代的女子,看起来越是温婉的那种,其实内心里越是闷骚,当然也可以解读为文艺气息浓厚。 孔映雪将那同心结压在枕头下,忽然声如蚊呐地说道:“夫君,我们休息吧?” 声音虽然小,杨凌还是准确收到了传递过来的信息,诚不我欺啊!不过杨凌还是慢慢走到孔映雪身后,深怕是惊走了猎物,待确定孔映雪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她身后,这才轻轻揽着她的腰肢,将她环在自己的怀里。 孔映雪嘤咛一声,立刻融化在了杨凌的怀中,闭着眼睛说道:“夫君,我是你的人了。” 孔映雪的这话,比任何春药都还要厉害,已经经过无数洗礼的杨凌,终于也败下阵来,脑袋彻底当机,想也没想就吻了下去。 杨凌怎么说,这吻技也是经过训练的,瞬时就那孔映雪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紧紧抓住杨凌的臂膀,一条美人舌也被杨凌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两个人呼出的气喷在对方的脸上,好像带了甜甜的香味,那是最原始的催情药。 杨凌轻轻带着孔映雪向床上行去,孔映雪只是紧紧环住杨凌的腰,紧闭着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杨凌的嘴唇终于不再同孔映雪的嘴唇纠缠,害得孔映雪忽然感到有些失落,不过下一刻,孔映雪就不再失落了,因为杨凌的热气已经喷在了自己的耳垂上,然后顺着路一路下滑,到自己的脖颈,再到自己的 孔映雪忽然反应了过来,叫道:“夫君,蜡烛还亮着呢!” 杨凌嘿嘿笑道:“如此美丽的妻子,就是一辈子都看不够啊!还是点着吧!”说着继续下攻。 孔映雪似乎也不想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离开自己的身体,只是伸手将床边的帷幔给放了下来。 杨凌好歹也是玩战士的,破甲技能可是很熟练的,而且孔映雪身上的礼服还是自己设计的,想要脱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不一会孔映雪就在杨凌的手脚并用下,只剩下亵衣亵裤了。杨凌看着孔映雪胸前的花开并蒂的大红肚兜的时候,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颤抖地为孔映雪揭开这横在两人面前最后的束缚。孔映雪也仿佛知道了些什么,紧闭着眼睛,仿佛整个身子都变成了熟透的番茄。 直到此时,杨凌终于认识到了孔映雪的身材是有多么的好,在朦胧的烛光之中,孔映雪胸前的两点蓓蕾都变得有些不真实。杨凌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忽然化身为猛兽,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孔映雪觉得这滋味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好像清风拂过山岗,好像明月照着大江,好像春天又回来了,满世界都是五彩缤纷,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向四肢百骸不断发散、发散、再发散。 两个**的人儿纠缠在一起,当最终总攻的时刻来临的时候,杨凌抵在城门口,甚至能感到那桃花源道路的泥泞不堪。 杨凌再一次轻轻地吻在了孔映雪的耳垂上,轻声说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而男人则是泥巴做的,当这块泥巴遇到这潭水的时候,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再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那能再多一个泥人吗?多一个我们的孩子!”孔映雪羞不自胜地说道。 杨凌还没听清孔映雪这句话,就发起了总攻,只见孔映雪忽然头向后仰,身体绷得僵直,双手紧紧环住杨凌的脑袋,嘴里说道:“夫君,我是你的人了!”间或伴随着如泣如诉的呻吟。 第二七四章回门 杨凌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昨天真是累了,话说杨凌禁欲很多天了,按道理说昨晚应该是当一个快枪手的,不过昨晚这酒喝得实在有些多了,所以不论杨凌如何冲刺,这精关始终坚守不懈。可怜孔映雪刚刚破身,虽然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到后来羞人的感觉上来以后,居然不知不觉就缠住了杨凌的腰间,这一场大战到最后以一种皆大欢喜的方式结束了。 杨凌恍惚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几点了,这么早就醒了啊?” 孔映雪欢喜中略带着羞涩的声音响起来:“夫君,你醒了?” 夫君?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奇怪?杨凌使劲拍了拍胀痛的额头,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结婚了,还是个二婚,齐人之福啊,就这要是搁到现代,一个重婚罪是逃不了的,杨凌乎忽然觉得古代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最起码关于男人的需求方面还是挺开放的,当然前提还是得能养活。“不再睡一会吗?我这人一向都是提倡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杨凌建议道。 孔映雪也不叫伺候的人,自己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妆起来,两个人好像结婚很久的夫妻一样。孔映雪羞涩地说道:“虽说公公婆婆不在了,但是还是要早起,准备一天的事情了,要不然该让人笑话去了。” 杨凌恍然大悟,感情是怕羞啊,也是。洞房第一夜,就两公婆双双爬不起床来。要是让人知道了,杨凌倒是无所谓。以孔映雪的脸皮看来的话,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这时候孔映雪已经打扮完了,走到床边,看着还在赖床的杨凌,然后指着在窗口将要燃尽的龙凤花柱,说道:“咱们忘记守花烛了。” 孔映雪今天换下了昨天的礼服,不过看样式似乎是另一套礼服,应该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嫁衣了,也是很好看的。杨凌看着春情还不减的孔映雪。歪着头问道:“这难道有什么讲究吗?” “婚俗里有一条,需要我们通宵守着这花烛,左边的是夫君,右边的是我,哪边先燃尽,则是谁先亡故,夫妻结发,同生共死。”孔映雪一边解释着,一边看向窗边的花烛。这时候左边却是快要烧完了,孔映雪赶忙走到窗前,看着左边的花烛将要燃尽的时候,赶忙将右边的也给吹熄了。回过头,甜甜地看着杨凌。 杨凌心下感动,也不好意思再赖床。只得下了地,走过去揽住孔映雪的肩膀说道:“这些我向来都是不信的。再说了,女子的平均寿命本就比男人的高。就算将来我比你先死” 杨凌话还没有说完,孔映雪就将自己的手覆在了杨凌的嘴上,嗔道:“不准说!”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过了很久,孔映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从杨凌的怀中挣开身子,说道:“该去给公公婆婆上香了。” 孔映雪返身走向床边,去取来还有自己点点落红的白绫,看着自己昨晚和杨凌疯狂的证据,孔映雪不知不觉脸又红了,赶忙掩饰好,对杨凌说道:“夫君,换衣服吧,该去给公公婆婆请安了。” 等孔映雪在杨凌父母的灵位前,烧尽了那张白绫,又亲手奉上茶,敬了香,孔映雪这才算是正式的杨家媳妇。 所有的家人此刻都已经在大厅里等着拜见新主母了,孙猎人当着众人的面,恭恭敬敬朝孔映雪磕了三个头,敬上自己的茶。孔映雪笑着将孙猎人给搀扶了起来,杨凌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这一切好像是看古装片一样,不过这一次男主角换成了自己。 待所有人都拜见了新主母,孔映雪温言鼓励了几句,就让众人归位了。孙猎人则从自己房里找来库房的钥匙和账本,移交给孔映雪。中国人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孔映雪虽然不排斥孙猎人,但是这是她的权利和义务,也就点点头接下了。 一上午,孔映雪都在孙猎人的带领下,重新熟悉这个家,虽然她以前也没少来。可是换了一个身份,她现在可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了。 杨凌自己坐在书房里,一个上午都痴痴傻傻的,一半是累的,一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子这就结婚了?外面那个如花似玉的人,就是我的妻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进入十一月了,孔映雪也很快熟悉了杨家的运作模式,她的贤良淑德得到了家人的一致拥戴,搞得杨凌忽然都有些吃醋了。 这一天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孔映雪很早就起来打扮了,杨凌则在一旁仔细清点着礼物,一样一样,都不能落下,没办法,谁让自己老丈母娘本来就看自己不过眼呢,现在虽然把女儿嫁给自己了,难不成一个礼数不周,又要发飙,杨凌可吃不消。 女儿回门,按规矩是由新娘的兄弟来接姐姐和姐夫,杨凌本想着孔映日还小,不过到最后终究还是这倒霉孩子来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穿着胖胖的,跟一只小熊一样,被韩福牵着,一跳一跳地进了门,似乎由于三天没有见到自己姐姐了,赶忙撒娇地叫了一声:“姐姐!”然后转过头,对杨凌伸出手道:“姐夫!” “干嘛?”杨凌这一次是他的正牌姐夫了,不过见到这熊孩子伸手,还是不由得扶额。 “娘说,姐夫今天要给我包一个很大的红包!”这倒霉小舅子比了一个大大的手势。 “还有这规矩?”怪不得大清早的右眼皮就直跳呢,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话不假啊。杨凌这红包还真没准备,杨凌是自己不知道,而孔映雪则是不好意思提醒,不过不要紧,杨凌过去牵起小舅子的手,说道:“红包啊,姐夫没准备呢,不过姐夫带你去库房里看看,你要是看中什么了,都搬回家去,总行了吧?” 这个决定真是一个犯贱的决定,杨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子,这倒霉小舅子虽然年纪还小,这拿东西的本事可是一点都不低,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杨凌只能忍着心疼让他尽情在库房里撒野。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这小祖宗,刚准备启程去孔府的时候,忽然有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杨凌赶忙迎上去,从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手中,接过一封信来,杨凌只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就立刻变了。 孔映雪发觉杨凌的脸色不对,赶忙走上去轻轻问道:“夫君,怎么了吗?” 杨凌将信放回信封,吐了一口气,说道:“辽人正在集结大军,似乎有意南下。” 杨凌也不多说什么,赶忙叫过一个家人,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宫里去,而自己则是继续和孔映雪回门。 等到了孔府,杨凌带着孔映雪恭恭敬敬地在自己新科的泰山泰水面前磕了头。孔夫人带着孔映雪去后院说体己话了。 孔兴学看着真正成为了自己女婿的杨凌,忍不住要掉几滴泪,拉着杨凌的手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总算对得起你父母了,只是,我就映雪这么一个女儿,你以后要好好待她呀。” 杨凌翻翻白眼,这不废话吗,那是我老婆,我还会吃了她?不过杨凌没等孔兴学感慨完,赶忙将辽人集结大军的事给说了一遍。 听了这件事,孔兴学忍不住蹙起眉头道:“不对啊,这两天并没有如此紧急的军情送进京来,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杨凌说道:“应该不会有误。杨十三这一次去辽国,还是和一个辽国贵族喝酒的过程中,无意知道的,想必我们的细作可能暂时还不知道,所以这情报的传递慢了一点。不管是真是假,我已经让人将情报送进宫里了,别真出了什么事,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孔兴学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我们还是问问你外公去吧,看看他有什么看法?” 想到这里,孔兴学也坐不住了,赶忙叫上还在说体己话的娘俩,一家人又匆匆地往沈老头家里去了。 沈老头还奇怪呢,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等杨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沈老头脸色也变得极为严肃,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语。良久,沈老头才沉吟道:“辽人南下本来没什么好奇怪的,一来,这一次集结显然时间不对,辽人如果要南下,通常刚入秋就该集结军队了,二来,辽国这几年并没有听说遭受特别大的灾害,说实话,他们没有需要南下的理由啊。” 说完了这些,沈老头忽然又笑了笑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横竖具体的军报还没有到达,想来也晚不了几天,等看到军报之后再做打算吧。今天是映雪回门的日子,咱们还是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对了,臭小子,你有没有欺负映雪?”沈老头忽然对着杨凌一瞪眼。 杨凌吓得赶忙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脖子,暗自嘀咕道:“有你这样的外公在,我敢吗我?” 第二七五章是战是和 还好,辽**队大规模集结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了回来,就是这么几天,边境上的军事安排都已经到位了,也让皇帝安心了一点。 杨凌本来准备按照后世的传统,收拾一下行李,带上孔映雪和孙猎人一起出去旅游的,就当是度蜜月了。一听杨凌的目的地是海南,也就是现在的黎州,所有人立刻表示了反对。开玩笑,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蛮夷住的地方,对于中原人来说,去到广西就算是流放了,去海南等于驱逐出国了,更何况现在的出行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说不定一年半载的都到不了,这让沈老头如何舍得?最后没办法,沈老头只同意杨凌带着两位夫人在周边的地方,看看山,看看水,搞得杨凌很是没有兴致。 在杨凌度蜜月的过程中,辽国十万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了,直逼成辽两国边境,不过奇怪的是大军在边境十里处就停了下来,安营扎寨,没有丝毫要攻城的架势。而且更令这些将军不解的是,辽国居然又派出了一个使团,请求进京见皇帝。边境方面只好一边严密防守,一边快马给京城通报情况。没过多久,回复就下来了,礼送辽国使团进京,同时防守不可松懈。 这辽国的使团的正副使说起来还是杨凌的老熟人了,就是当初的萧杰和耶律折干。边境战云密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普通百姓的耳朵里,毕竟这样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所以沿路围观的百姓都恨不得扒了辽国使团的皮。不过萧杰倒是颇有些唾面自干的风范,一路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 萧杰见到皇帝以后。直接开门见山,说是听闻成朝国内有能够预防天花的灵丹妙药。成辽两国睦邻友好,是兄弟之国,希望成朝可以把这灵丹妙药传给辽国,让成辽两国的人民可以世代继续友好地生存下去,不用再为天花而感到恐惧。 接种牛痘的事情,皇帝为了帮菊花关刷声望而搞得很大,所以就是想瞒也是瞒不过的。就在皇帝沉思,考虑的时候,楚王站出来阴恻地说道:“那灵丹妙药是上天赐予我成朝的。天下之物当有德者据之,为何上天没有赐给辽国呢,可见辽国肯定不是有德的国家,我成朝顺天应命,不敢违抗了上天的旨意,所以,辽使还是请回吧。” 萧杰和耶律折干虽然分别代表着辽国两大势力,不过显然这一次,两大势力有了共同的目标。所以两个人配合起来倒是有些默契。听了楚王的话,萧杰只是微微笑着,耶律折干一龇牙,嘿嘿笑道:“我大辽的国土都是靠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所以我们也相信,这样的好东西,我们依旧可以打下来。这不,我们正好准备了十万大军在边境演练。目的就是让军队牢记祖宗们的荣光。” 耶律折干这话说得**裸的,威胁的意味非常浓厚。皇帝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只能按捺住恼火,仔细思考里面的得失,十万大军,可不是平常边境的那种零星的打草谷,一旦真要开战,成朝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国力必定要入不敷出,而且这样大的战争必然不是几个月就可以打完的,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势必就要拖延,到时候国内再爆发什么天灾,这造反的气候可就成了。 萧杰看着沉思的皇帝,笑着说道:“陛下,我大辽秉持着先礼后兵的原则,满怀诚意,所以请陛下仔细考虑我大辽的这个要求。” 这样的大事自然不是可以当场就拍板的,所以皇帝让辽使去礼宾馆休息,自己则跟大臣们商量着应对的措施。这样一来,讨论自然就出现了主战派和主和派了。 主战派的代表是楚王,楚王的观点是,一旦让辽国得到了疫苗,辽国的国力必然将会进一步提升,所以就算是不惜一战,也不能让辽国得到。 虽然庞太师身为太师,是整个成朝的最高军事长官,但是这一次难得的和沈老头一同站在了主和的阵营里,沈老头分析道:“辽国此来势大,虽然边境整备一直没有落下,但是如此庞大的战事,必定要从各地调集军队去支援,而且一旦打起来,朝廷的税赋必然吃力,一旦战事迁延,百姓将不堪重负啊。” 两派为了主战还是主和,吵成了一团,虽然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皇帝依旧下定不了决心,只能宣布择日再议。 等着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皇帝心中仔细盘算着,手指在舆图上一点一点地掠过,忽然转头问菊花关道:“太子,你说这一次是战还是和?” 菊花关想了一想说道:“儿臣也是没有头绪,如果不打的话,势必要对民心造成一次伤害,也让辽国对我们看清,以后说不定什么事情都要看成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开打的话,且不说朝廷的税赋能撑多久,这两年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国内困境的突破点,一旦开打,说不定就让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所以儿臣也是委决不下。” 皇帝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也是朕所想的,此事的确十分难拿捏。” 菊花关心中一动,建议道:“父皇,不能将儿臣的三弟招来问一问,或许他有什么良策呢?” “杨凌?”皇帝也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他虽然赚钱功夫上有些本事,可是如此大的朝政问题,他又没什么经验,又如何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菊花关难得执拗了一次,说道:“杨凌看问题的角度从来都跟我们不一样,现在将他招来,并不是要让父皇下定决心,而是战还是和这两条路已经摆在父皇的面前,说不定问过他之后,有别的启发呢?” 皇帝想了一想,觉得有道理,所以赶忙派快马出城去找杨凌。可怜的杨凌,虽然就在京城百里之内,但是这好歹也是度蜜月啊,正是夜夜笙歌的好日子,却忽然半夜被人从床上给拽了下来,搞得一家三口还以为皇帝又要把杨凌给打下大牢呢。 等战战兢兢的杨凌被带到皇帝跟前的时刻,杨凌眼窝深陷,哈欠连天,跟电视里的那些瘾君子一个模样。皇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批评道:“你小小年纪,应当以事业为重,怎可如此沉迷女色?” 杨凌那个冤枉啊,老子哪是沉迷女色的缘故啊,这半夜就被拉了起来,然后二话不说就被拖着来见你。四个小时的觉都没有睡到,就算换你来,也一样要打瞌睡的好吗?不过杨凌只能将这些牢骚埋在心里,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道皇上连夜传召微臣,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微臣想回去补个觉。” 皇帝对杨凌没大没小的情况见多了,只是将辽国使者的事情给说了一下,让杨凌帮着分析分析。杨凌对于辽国大军压境的情况已经知道了,却是不怎么担心,因为成辽两国都不处于开战的好时机,古代可不是现代,战争是转移国内矛盾的手段,听了皇帝的说法,杨凌才知道成朝之所以为集结大军,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捞到牛痘啊。杨凌沉吟道:“陛下,微臣曾经听说过一句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问题则是经济问题的集中体现。向成辽两国之间的战争,到最后只体现在谁的国力更强大,所以这个时候两国开战,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皇帝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是赞成和了?” “是!”杨凌点点头道:“不过这和,必须是让辽国来求和,而不应该是我们求和。既然辽国想打,我们就打,战争才是和平的条件。” 皇帝倒是被杨凌的这话给搞糊涂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凌笑道:“微臣知道,陛下顾虑重重必然是因为军费开销巨大,怕百姓难以承受。不过,陛下,微臣只想说一句,这精兵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训练出来的。所以臣的建议是边打边和,和应该是最终目的,而打则是为了在战场上练兵。臣敢断定,辽国方面肯定也不想打,所以可以将这一场战争控制在可以接受的限度之内,也为和谈的时候,创造一些好的条件。相信我成朝还是可以接受一些小规模的战斗的。” 听了杨凌的话,皇帝又陷入了深思,只是摆摆手让杨凌下去了,随后又把沈老头和庞太师给叫了过来,三个人关起门来仔细商量对策。 对于杨凌提出来的看法,沈老头和庞太师都是眼前一亮,两个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听杨凌的那句“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问题则是经济问题的集中体现”就明白了大的方向。两个人之所以主和,无非是因为国内的经济不好,但是辽国的经济也同样不好,国内矛盾还很深,而之所以要集结大军,无非就是为了转移矛盾,重新聚集民心,大规模的战争也是不可承受的,要不辽国也不会难得的先礼后兵。 第二七六章你要战我便战 整个成朝三个权势最大的人,很快就商量出了对策,杨凌说得没错,和平都是打出来的,从现在开始绝不能成为令别人予取予求的两脚羊。太祖的高瞻远瞩再一次体现了出来,成朝这两年因为有了水泥的关系,在大搞基础建设,这军费还真是有些紧张,不过没关系,太祖当年设了一个仓库,叫做封桩钱,言明后世子孙只有要打辽国的时候才可以动用这一笔钱。 既然绝对动武,兵法有云,兵贵神速,沈老头和庞太师两个人,一个忙着去管后期了,一个忙着去调兵遣将。朝堂上的人对于这个决议感到有一些不解,为什么皇帝忽然决定就要打呢?不过好在沈老头和庞太师的两个人的党羽也只是紧跟大佬的脚步,各自忙乎,至于那些还说要谈和的官员,则被皇帝狠狠申斥了一顿。 礼宾馆的辽国使团很快就发现不对了,皇帝派了人来,名曰保护,可是却不准他们四处走动,只是要软禁他们啊,耶律折干是个爆炭性子,当即勃然大怒,四处发火,大声咆哮道:“这就是你们成朝的待客之道吗?” 可惜辽国使团现在面对的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鸿胪寺官员,而是一帮兵哥哥,都是御林军,哪会理睬他们呀,要打架吗?行啊,单挑还是群殴,随便挑一个,反正这里的人都是好手,也不怵你辽国人,群殴就更好了,保管打得你满地找牙。 看着这样的变化,萧杰却是暗暗心惊。讹诈这种事,辽国人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虽然成朝每次都会有反弹,但是每次经过讨价还价都会答应下来。现在居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谈,就要开战,以萧杰对成朝的了解,这不科学呀。 朝廷在动员的时候,杨凌也命令自己的报纸全力开动,为舆论造势,控诉了辽国这几百年来对中原人民的种种暴行,立刻激起了京城百姓的上下一心。说实话。成朝百姓经过两百多年的和平日子,对战争没有什么真切的认识,顶多就是边境发生了一些冲突,造成了几十个人的伤亡,像现在这样子的大规模战争还真是第一次见,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兴奋,渴望战争的人都是没有经过战争的人。 被晾了几天的辽国使者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皇帝,令他们吃惊的是。皇帝居然一身戎装的接见他们,所有大臣都对横眉冷对的样子。 萧杰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硬着头皮见过了皇帝,这才强笑着问道:“陛下这一身戎装的。是要进行围猎吗?外臣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对围猎还是有些心得的。” 皇帝听了萧杰的话,紧紧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道:“辽使不用紧张,我成朝军队决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演练。朕正准备去送送这些儿郎,辽使可愿意一起来见识见识我军的军容?” “固所愿不敢请耳!”萧杰说得虽然恭敬。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不一会,所有大臣又去了阅兵台,看到密密麻麻的军队,萧杰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看着这台下的人群,萧杰觉得有些失算了,这成朝的满朝文武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真要开战,看这人数,最起码有十万人之多啊,看样子真是准备大干一场了,虽然十万人想要攻击辽国是一个笑话,但是用来守城却是绰绰有余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成朝的军队本来就擅守,加上这么多人的加入,辽国就算是送掉那十万军队,也不一定能啃得下那块骨头啊。可是双方虽然都清楚军队的调动是干什么用的,却偏偏两头都没说过要打战,这让萧杰想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外交场合,谁先示弱就等于认输了。 十万大军依次从阅兵台下走过,皇帝意气风发地转过头对萧杰问道:“辽使,我成朝的军容可还严整?” 萧杰自然不甘示弱,回击道:“陛下的军队果然颇为雄壮!不过,比起我大辽的勇士,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萧杰这话说得**裸的,皇帝却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轰隆”的声音,紧接着连环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传来,声如震雷,就连脚下的高台都在微微发抖,负责保护的侍卫一下子全部抽出刀来,高喊道:“保护陛下!” 看着台下那些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士兵,萧杰和耶律折干却没有空去嘲笑这些士兵了,因为他们也被吓得脸色惨白,比下面的士兵好不了多少。 皇帝却回过神来,指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大叫道:“给朕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立刻禀告!”这才回头笑眯眯地对身边的人说道:“来啊,扶辽使起来。” 不一会,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禀告陛下,刚才的事情是因为辎重营有人擅离职守,致使有一箱霹雳火发生走火,引起连环失火。” 皇帝的脸上阴晴不定,这才问道:“可有人伤亡?霹雳火损失如何?” “并无人员伤亡,由于霹雳火是分开存放的,且反应迅速,所以也只是烧掉了一些,绝对部分依旧完好!”“负责看守的那些人可曾拿下?”皇帝凶狠地问道。 “已经拿下了,等候陛下的发落!” “好,交给兵部严加处置,必须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皇帝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不妥,这才转过头对萧杰道歉道:“辽使啊,你看,我们成朝的军队果然久不经战阵,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让辽使看笑话了。” 萧杰自然也说不出什么话,嘲笑吗?阅兵台下的士兵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压住了阵脚,反应迅速,绝对是精兵中的精兵啊,萧杰敢打赌,如果辽国的军队同样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场面比这还要不堪。尤其是在听到这是自家的武器发生走火,所有的士兵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士气更加高昂,这样的神兵利器在自己一方,想不高兴也难啊。 萧杰和耶律折干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是被刚才吓得,也不是惊叹成朝军队的士气,而是想着刚才武器爆炸的威力。霹雳火?谁信啊!辽**队已经见识过霹雳火了,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喜庆的爆竹,哪有刚才那样的威力啊。如果成朝用在战场上,绝对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而且萧杰也明白过来了,这绝对是成朝对自己的一次恫吓,想来那霹雳火在成朝的数量也不多,但是不管怎么样,成朝现在已经拥有了威力如此强大的武器,以成朝工匠的水平,大规模拥有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成辽两国的军队战力将会有根本性的改变,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怪不得成朝有底气打这一战了。 阅兵还在继续,不过萧杰也没什么心思再看了,还是耶律折干发现了什么,他似乎发现成朝的弩的威力更大了。弩一直是中原部队守城的利器,但是制作绝对复杂,守城弩对于辽国而言更是一种噩梦。耶律折干发现,成朝这一次拿出手的弩似乎更加请便,而威力却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 结束了这一场不怎么愉快的阅兵,萧杰和耶律折干闷闷不乐的被送回了礼宾馆。“不行!”萧杰严肃地对耶律折干说道:“这一次成朝有备而来,大辽很可能要吃亏,咱们两家虽然有些矛盾,但是那是要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绝对不能让勇士们白白折损在这场毫无准备的战争上,必须尽可能地保留军队。” 耶律折干虽然看萧杰很不顺眼,但是这一次见识过成朝人的新式武器后,也不得不认同萧杰的看法,只得沉声问道:“不错,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离开成朝,尽快将此事告知陛下,约束军队不能和成朝爆发大规模的冲突,尤其是不能主动攻击成朝的城池。”萧杰建议道。 “可是,我们现在被软禁了,恐怕想离开也难。”耶律折干提出了最本质的问题。 “我们要做两手打算,一方面向成朝朝廷争取最少有一个人可以离开,实在不行,就动用我们在成朝的细作,必须保证我们俩有一个人可以离开成朝。” “这样会暴露我们在成朝的细作的。” “连成朝有了这样精密的武器都不能探查到,要他们何用?”萧杰很是不屑,其实让萧杰更加担心的是,一旦战争升级为全面战争的时候,以中原民族特有的凝聚力,辽国吃得亏要更大,萧杰是读书人,对中原人老祖宗的那些事还是很清楚的。 一连几天,报纸都在宣传着战争的事情,到了这一天,报纸干脆什么都不登,只有几个醒目的大字——你要战,我便战! 这六个字却一下点燃了京城百姓所有的情绪,自发地到城门口为军队送行,箪食壶浆,场面那叫一个感人哦。 杨凌站在不远处,对菊花关说道:“其实这场面也应该让辽国那些人见识见识的,这么早就让他们溜了,我这戏算是白演了。” 第二七七章寻求谈判 接下来的几天里,辽国使团就被严密地看守了,虽然有吃的有喝的,但是整个成朝的满朝文武好像都忽略了他们一样,这让萧杰和耶律折干这一对正副使,心里感到十分的寂寞空虚冷。在经过几次绝食抗议之后,辽使再度见到了沈老头,皇帝可没心思和这帮人耍嘴皮子。 “抱歉啊,辽使!”沈老头笑容可掬地拱拱手,说道:“这两天大军在外,各项事务很是繁忙,所以冷落了辽使,万物见怪啊!听说辽使绝食了,哎呀,不是我说两位辽使,这怎么能行呢?” 两个人还以为沈老头要服软,刚想冷哼一声,借此来表达心中的不满。不料沈老头话锋一转,说道:“你不知道啊,辽使,为了照顾两位辽使的饮食,我特地吩咐鸿胪寺去杏花楼借了一位厨子,你们也知道的,这杏花楼呢,说起来还有我那外孙女婿的一份子,你们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让杨凌知道,他脾气可是很不好,偏偏咱们太子殿下跟他是八拜之交,总护着他,他一知道的话,非去围着礼宾馆骂上三天三夜的。” 萧杰一窒,想起了杨凌不靠谱的性子,只能压住不快,问道:“沈相国,这次出使,我们携带诚意而来,为何成朝的满朝文武都避而不见?难道这就是成朝的待客之道?” “没有呀,我不是在百忙之中抽空见你们了吗?”沈老头依旧打着太急,不急不慢“刚才就已经对辽使解释了。实在是因为事务繁多,无暇分身啊!”“再忙的事务。难道还能有成辽两国的睦邻友好重要?”萧杰不悦道。 “当然没有啦!”沈老头肯定道:“正因为辽国和我们成朝是兄弟之邦,所以我们才会优先处理别的事情。而降最重要的事情押后,想必以辽使宽宏的胸襟来看,一定是不会介意的。” 迎着沈老头炯炯的目光,萧杰一口气险些没憋在喉咙里出不来,这尼玛才是境界啊,普天之下能将这么无耻的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也就成朝人能干得出来了,自己真是枉读了中原人的书了。既然画虎不成反类犬,萧杰索性也不再装了。省得再被噎死,直接问道:“既然成朝暂时没有谈判的心思,不如就放我们回去复命吧!” “是因为饭菜不合口的原因吗?”沈老头忽然压低声音道:“要是两位真觉得饭菜不合口的话,我可以帮两位再换一个厨子,只是千万要低调啊,不要让杨凌知道。” 合着我就这么不识大体,就因为饭菜不合口,就连自己的职业道德全都丢光了?萧杰忍住怒气,说道:“来时。我们的陛下曾经吩咐,无论成与不成,都要让我们尽快回去复命的。” “这还没谈呢,辽使怎么就知道成与不成呢?辽使啊。我倚老卖老批评你一句啊,年轻人不要太心急吗?我们有句俗语,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我们可以等,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自由?”萧杰继续质问道。 “这都是为了保护辽使的安全啊。副使大人上殿的时候,威胁要与成朝开战。偏偏不巧的是,这句话就被泄露了出去,现在满京城的老百姓都恨不得要跟辽国打仗呢,如果这时候放任辽使到处走动的话,要是被百姓碰上了,被打个半死,到时候就真的没处说理去了,法不责众啊!”沈老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说了,这件事太大了,总要让我们有时间仔细考虑清楚的呀。” “沈相国此言当真?”萧杰问道,心里忽然又有了底,原来成朝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最后还是要谈判的,这有让他安心不少。 不过萧杰这一次显然摸不透成朝的这帮人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在被恭恭敬敬地给送了回去以后,没想到成朝依旧是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好好晾了辽使几天,这几天来,辽国使团真是度日如年,到最后,无论他们怎么威逼、恐吓,别说是沈老头了,连个芝麻绿豆的官都没再出现,这让辽国使团充满了被戏弄的委屈感。 当然辽国使团的一举一动都被报给了皇帝,估摸着军队已经快感到战场的时候,皇帝总算再次答应接见辽国使者了,皇帝这一次打定主意要好好让辽国吃一次亏,又不能引发全面战争,这文章自然自然就要打在辽国使团的身上了。 面对着萧杰的一再质问,皇帝显然一丝怒气都没有,只是好言安慰道:“此事,朕已经全部知晓了,真是委屈辽使了,请辽使再屈就几天,等手头的事情一忙完,朕立刻就派人和辽使进行谈判,不知道辽使以为如何?” 吃了沈老头上一次的闷亏,萧杰这次却是不敢再上当了,坚持一定要立刻谈判,否则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样啊!”皇帝沉吟道:“那就只能预祝辽使一路顺风了,朕这就立刻安排鸿胪寺给辽使践行,希望辽使为朕给你们的皇帝带去问候。” 萧杰一听也傻眼了,这成朝皇帝顺杆子往下滑的本事也未免太好了,难道真的决定动武,不准备谈了?这样很不好呀!萧杰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陛下,非是外臣思乡心切,而是国内事务也是实在繁重,需要我们回去处理。这样吧,为了彰显成辽两国的兄弟之情,外臣愿意继续待在成朝等候谈判,让副使回去禀报,好让我朝可以增派人手过来,继续谈判,陛下觉得这样可以吗?” 皇帝想了一想,最后终于点头道:“既然辽使如此识大体,朕也只能应允了。” 萧杰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一方面他希望尽快将这些情报送到辽国,防止造成更大的冲突,另一方面这样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耶律折干给撵走。自家事自家知,辽国现在的矛盾越来越深,在听闻了成朝有可以预防天花的灵丹妙药之后,辽国的两派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这种神奇的东西,有了它不仅可以缓和国内的矛盾,而且可以更加主动地占领民心,只是这一次出兵,辽国两派还没有为件事下一个定论,还在争吵中,但是总不可能猪还没杀,就想着到底该吃什么,该卖什么吧,所以是一边出兵,一边继续争吵,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耶律折干给赶走,萧杰相信,可以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这一方,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在有了皇帝的许可之后,耶律折干也没多说什么,立刻收拾了行礼,连夜北上,必须尽力阻止成辽两国的全面战争,自己这一方所依仗的只有军权,但是辽国是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事实上军权并不如成朝这帮高度集中,下面的贵族手中依旧握着军权,萧家也有,只不过是没有自己这一方比较多而已,要是真的在这一次冲突中折损了太多的兵力,那么显然自己一方将不再有力量可以和萧家抗衡了,所以必须尽力阻止。 之所以会选择放走耶律折干,而留下萧杰,朝廷这边也是经过考虑的,不管怎么样,萧杰所代表的辽国势力是比较接受汉化的,对于中原的东西也更加具有接受力,而不像别的势力那样只是觊觎成朝的物质,文化侵略上面,他们是最好的载体。 在耶律折干走了以后,成朝这边也放松了对萧杰的监视,不再只是软禁,萧杰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有一定的自由,当然想回辽国是不可能的。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萧杰自然不会放过,对于成朝那些数得着的大臣们,一一上门拜访,不过这些大臣被自己的大佬狠狠警告过了,所以也只能虚与委蛇,说说客套话就成,请求是不敢胡乱答应的,这让萧杰很是失落。 就在这时,边境上终于传回了消息,在一次和辽**队的冲突中,而且还不是守城的时候,成朝的军队不仅没有落败,反而凭借武器的优势,打了辽**队一个措手不及,让辽国人狠狠吃了一个大亏,虽然自己也死伤好几千人,辽国人的损失也是差不多。成朝在野战中别说让辽国吃亏,自己少死点人就算是很不错了,这样的结果无疑超出了所有人的期待。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萧杰也只能长叹一声,耶律折干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双方的冲突,在见识过一次那武器之后,萧杰就清楚,从此以后辽国和成朝的军事力量就会有一些变化了,不过凭借着骑兵的优势,辽国依旧可以占据一些主动。而且随着耶律折干的回去,也终于压制住了辽国报复的心思,所以边境上暂时又恢复了平静,双方都各自约束部队。 这个时候,显然谈判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式,在遭到了多次拒绝之后,萧杰只能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去见杨凌,算是聊表心意,其实萧杰也知道,杨凌虽然是官,但是更像是一个生意人,朝政的问题杨凌是没什么话语权的,但是他现在真的没什么选择了。 第二七八章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他来干什么?”杨凌扭头问身边的家人,然后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出了名的低调,朝政我向来是不插手的,这混蛋急昏头了吧,居然来找我?”杨凌摸着下巴,吩咐道:“去,请那个萧杰客厅里坐一坐,我这就来。” 萧杰还是第一次来到杨凌这边,不禁暗中仔细观察了一番,早知道杨凌这里已经成为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所在,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热闹,远处球场里不时传来阵阵叫好声,路边的商铺也是忙忙碌碌,脚下的水泥路更是让萧杰惊心,原来水泥除了可以加固城墙之外还可以用来修路,如果配合上外面那条奇怪的铁轨,要是成朝境内全部出现了这样的道路,那么以后辽国再入侵的话,成朝调兵将会非常迅速,唯一令萧杰比较安心的是,水泥产量有限,价格昂贵,想来做这些应该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 萧杰还见到了传说中的交易所和银行,只见里面人头攒动,各种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尤其是快过年了,此时的热闹还要更盛几分。成朝的繁荣昌盛就是对辽国最大的打击,天知道再过段时间,成辽两国会发生怎么样的转变。 萧杰心绪不宁地进了杨凌的屋内,对于特立独行的杨凌,萧杰对他这里奇怪的装修风格也不会有太多的好奇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喜欢做生意的杨凌,可以看在那条走私路上,尽可能想尽办法去游说。 “哎呀,辽使。幸会幸会,久仰久仰。稀客稀客啊!”杨凌从外面进来,抱着拳笑道。 “杨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杨爵爷了,似乎我们两个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这问候语似乎有些不妥啊。”萧杰苦笑道。 “对啊,所以我不是又说了稀客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认真嘛!”杨凌笑道着问道:“怎么,辽使这次大驾光临,又想找我做生意吗?欢迎欢迎啊,我最近正缺钱用呢!” “只要”萧杰刚要说话。 杨凌立刻摆摆手说道:“算了,生意什么的一会再谈。来,辽使,咱们一起去看比赛,现在可是冠军争夺战,要不是今年的事情多,赛期耽搁了,辽使可看不到。”杨凌说着一指自己身上的球衣,说道:“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算是沈家的半个人了。自家球队在那里比赛,怎么也要捧捧场的,来啊,一起走。一起走。”说着就拉着萧杰往外走去。 萧杰无奈,只能跟上杨凌的脚步。一路上,萧杰几次想要说话。无奈杨凌实在是太能扯淡了,一个劲地拉着萧杰大倒苦水。反正就是家里又多了一张嘴,这钱就不够用了。老婆还是要少娶一点好,准备去买买足彩的,无奈这两只队伍的水平实在是太接近了,赔率又低,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靠买彩票发财致富的念头。 杨凌一路上滔滔不绝,拉着萧杰进了准备好的包厢里,指着下面激战正酣的场面说道:“我早知道辽国其实也有类似的项目,好像叫做马球是吧?”杨凌咂咂嘴道:“可惜啊,咱们成朝没马,只好用人来代替了。不过没关系,这激烈程度是一点也不逊色的,辽使可以仔细观摩观摩,回去照着也办一个马球联赛。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杨凌抱着胸脯大声保证着。 听了杨凌这话,萧杰心下一喜,虽然不知道这联赛到底赚了多少钱,但是看着这人山人海的景象,这钱景肯定是一片大好的,如果杨凌真愿意帮他们搞起马球联赛,估计应该有得赚。 不过杨凌下一句话又狠狠地伤了萧杰的心“那个辽使啊,你们要是真办马球联赛的话,记得分我一成的利润,因为那是我的创意,你们要知道智慧财产也是很值钱的。要是需要我的建议的话,这顾问费可是不能少的,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哦!”萧杰苦笑,正要说什么,杨凌摆摆手打断道:“这么好的气氛,辽使还是来看比赛吧,感受感受氛围。”说完再也不理萧杰,附和着人群一起嘶叫起来。 萧杰面对着这么不靠谱的杨凌,真想抽身而去,可是为了自己的使命也只好忍了下来,强迫自己也看比赛,不过越看越心惊,因为观众的情绪有些不对,一般人家喊口号,都是加油什么的,但是偏偏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你要战我便战!”或者“战!战!战!”萧杰扭头看向杨凌,这全都要怪他,要不是杨凌在报纸上喊出了这样的口号,京城百姓又如何会知道呢。其实在埋怨过后,萧杰还是有一点欣赏的,这个口号都是能够体现草原人民的性情,只是被别人喊出来,这滋味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熬完了整整一场比赛,萧杰总算是能和杨凌说上话了“杨爵爷,这一次来,其实是想找杨爵爷帮忙的。” “不是来找我谈生意的啊?我一秒钟上下几十万,你就跟我说这个?”杨凌的表情很是幽怨,不过等杨凌看到更加幽怨的萧杰之后,还是放缓了口气说道:“行,行,你说,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这才行了吧?” 听了杨凌这话,萧杰这才喜道:“是这样的,贵我两国,最近似乎在边境上有些纠纷,还请杨爵爷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能够尽量调解这一场纠纷啊,而且杨爵爷也知道的,贵我两国一旦起了冲突,损失最大的其实还是杨爵爷你啊。” “不错!”杨凌点头道:“我说这一次回来,怎么什么都少了呢!不过,辽使啊,你也知道的,我这就是一个空头爵爷,还是因为我跟太子的关系好,太子帮我求来的,别说权力了,就是连食邑都没有,也就是听上去好听一点而已。恐怕我也是爱莫能助啊。”杨凌的这个爵位对外公布的原因就是只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好基友。 “怎么会呢?谁不知道杨爵爷既得太子的欢心,又” “停!”杨凌赶忙叫道:“你等一下,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我好像是太子的小白脸一样啊,你这不是骂人吗?” “啊,没有啊!杨爵爷误会了,我就是夸杨爵爷你年轻有为呢!”萧杰赶忙解释道。 “你夸人的方式怎么跟骂人一样,不是说辽使你也是自幼就苦读的吗?看来这书读得还是不到位啊,还不如我这个没怎么念过书的人呢!”杨凌翻翻白眼。 不过见好就收的道理,杨凌还是动的,在萧杰说了一大堆的理由之后,杨凌这才说道:“虽然这一次台面上说得好看,都说只是正常的演习,但是真正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辽国这一次这么威胁,要是朝廷上就这么缩了的话,以后天下百姓要怎么看朝廷?” “绝对不是威胁,只是一种巧合罢了。”萧杰说出这个愿意,连自己也不相信。 “好了,威胁也罢,巧合也罢,不管怎么样,现在朝廷的观感是扭转不过来了。”杨凌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奇怪,你辽国这一次这么上心干什么?” 萧杰也只能解释道:“不管怎么样,天花都是一种厉害的瘟疫,试问天下哪个不想让自己安全几分?” “话是没错啊。”杨凌忽然问道:“不过在此之外,你们就没点别的原因。” 看着杨凌促狭的眼光,萧杰也知道有些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索性放开来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想凭借这个,可以拉拢国内的民心。” “难道你们萧家还想坐一坐那个位置?”杨凌手指向上指了一指。 “绝无此意!”萧杰赶忙否认:“不管坐不坐那个位置,我萧杰俨然就是辽国第一家了,何必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呢,只不过是想让自家的位置更加稳固罢了。”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你们萧家如此理智,也应该明白就这么**裸的威胁,肯定什么都得不到啊。”杨凌不解道。 “其实我萧家也一直主张通过谈判和成朝进行联系的,但是杨公子想必也知道,咱们大辽的南院大王手握重兵,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所以今天这种局面,也是两家妥协的局面。”既然说开了,萧杰干脆也不隐瞒,有些事成朝总归会知道的,不如刚才坦白一点,也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我常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就只有弓箭了,不过看样子,萧家应该是咱们成朝的朋友了,自然应该拿出好酒相待。”杨凌微笑道。 “自然,我萧家一直主张大辽应该和成朝做朋友的。”萧杰听出杨凌语气中的松动,也是舒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我会尽力去游说一下,看看能否帮辽使达成心愿。不过,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杨凌笑了起来。 萧杰眼皮子直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明白,事成之后,一定有杨爵爷的辛苦费的” 第二七九章回归谈判 “不过,辽使啊,我要提醒你一句了,时代在改变,咱们中原王朝一直是兴衰交替,有些事情不能再用老的目光去看待了。”杨凌直言不讳道:“不要老想着,没有了就去抢,你说你们辽国都立国这么久了,比咱们成朝还要久,能在马上得天下,还能在马上治天下吗?我的好处另外再说,不过我只能跟你说,我只能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去游说,尽量将这件事当作一件生意来运作。这做生意嘛,总要拿出一定的代价的,就看辽使能不能接受了。如果辽使不接受呢,我也省得去浪费这口水了,余下的什么都别谈了,一会我请辽使喝上一杯,咱们还是好朋友!” “这”萧杰这一下子也犹豫了,辽国这次出兵本就是打算做一次没本的生意的,没想到到最后居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直接提了礼物上门就是了,还能省下一大笔军费开支呢。不过这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呢,强硬到底吧,辽国虽然是和成朝一样的大国,但是真没有本钱和成朝大干一场,要不也不会这两百多年来始终缩在北边了,谁不知道这中原有数不清的财富啊。做什么事都有惯性的,妥协一次也是妥协,妥协两次也是妥协,良久,萧杰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也不瞒杨爵爷,我们辽国任何国策都是需要两边共同点头才能推行的,我只能代表萧家表示,我萧家愿意与成朝谈这一笔生意。至于最后这桩生意能不能成,却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还是要经过共同商议的。” “明白,明白。完全明白!”杨凌夸赞道:“从辽使身上我完全看出了一个生意人的良好品质,那就是诚信,既然辽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就尽力去游说,如果成功了,那辽使先和我们谈,再报备回去,同不同意,再说!” “哈哈。杨爵爷果然是咱们大辽的好朋友啊!假如此事真能成的话,杨爵爷可是位天下苍生做了一件大好事呀!”萧杰给杨凌戴了一顶高帽。 “天下苍生什么的,还轮不到我管,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辽使你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好处哦!”杨凌咧嘴笑道。 解决了一桩心事,萧杰总算是能舒一口气了,婉拒了杨凌的留饭。这才心满意足地回礼宾馆去了。萧杰上门找杨凌的事,当然瞒不过有心人,这不人家前脚刚走,后脚沈老头就跟来了。杨凌笑着说道:“你这监视的。能不能给我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啊,我现在很是担心晚上我和你宝贝外孙女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派人现场观摩指导。” 沈老头了啐了一口:“满嘴的胡言乱语。你就不能为映雪的清白想一想?”然后才问道:“那个萧杰都跟你说什么了,跟我说说吧!” “估计也是急了。实在求不到人,这才求到我这里。至于他说的,想必我不说,你也能知道的。”杨凌笑道。 “他倒是会求人!”沈老头也笑了:“那你怎么跟他说的,以你这个臭小子的性格,估计人家又被你扒了一层皮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叫杨凌,又不叫杨扒皮,再说就他的那张皮真要是被我扒了,我晚上还睡不睡觉了?”杨凌接着说道:“不过,这一次还要多亏军队在边境长脸了,不然以辽国人的性格,恐怕没那么容易低头。我跟他说,既然用武力没用,不如就当一个正经的商人,好好谈生意,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一个代价的,只要出得起,没有什么事情谈不成的。接下来这事就是你们的责任了,跟我可完全不搭界了。”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改进的那个霹雳火,现在哪有我们坐下来谈的本钱啊,辽人又怎么如此讲理啊。”说到这里,沈老头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皇上看到前线传来的军报之后,难得一次喝醉了,野战中对辽人不落下风,这可是开国来的第一次啊,多少年了,咱们一直在休养生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看不出这老头的八卦之火燃烧得这么强烈,杨凌鄙视道:“你拉倒吧,热兵器对冷兵器,居然只打了一个平手,我说你们的要求也太低了吧?人家有了这样的武器,几百个人就敢对几万人了,还能完胜,真不知道你瞎高兴什么?” “不能这么说!”沈老头难得的心情好了一次,摆摆手说道:“首先现在这武器,官兵们还不是很熟练,其次对辽人的恐惧心理还是有一点的,假以时日,我相信辽人必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南下了,只凭这一点,你小子就算是彻底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好事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好像一直都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杨凌一脸幽怨,说完又腆着脸,搓了搓手指头,说道:“话说这次连你都说我有功了,这朝廷是不是也应该对我有些表示了,这精神奖励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比较喜欢物质奖励,这金银珠宝,说什么也该给我一点了吧?我这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辽人答应给你的,就当是朝廷给你的赏赐吧!”沈老头难得大方了一次。 “靠!不带你们这么玩的,这样会严重挫伤我为国效劳的积极性的。”杨凌最后争取道:“再说了,你不为我考虑考虑,你也得为你那宝贝外孙女考虑考虑呀,你总不愿意看她跟着我吃糠咽菜的吧?” “映雪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看到你这么无私地为国,也只会为你骄傲!”沈老头岔开话题道:“听说映雪最近在跟你学做菜,不行,我得留下来。给她一些鼓励。” “蹭饭蹭得像你这样光明正大的,也是少见了。”杨凌苦笑道:“不过,我真心劝你一句,还是回去吃吧,你要是吃出什么毛病来,我真的担当不起啊。” 沈老头白了一眼杨凌,呵斥道:“这就是你作为丈夫的看法?” “我这是为你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知不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我真的就快得厌食症了,你说你宝贝外孙女平常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家务女红都不在话下,诗词歌赋更是拿手好戏,偏偏这做饭,唉!”杨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偏巧每次还非得拉着我试吃,她只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却没看到我眼里的泪啊。” 不听杨凌的劝告,下场只有一个,沈老头最后是捂着肚子离开杨凌这里的,离开前,将杨凌拉到边上,恶狠狠地命令道:“你要尽可能多鼓励映雪,不能打击的积极性,我下次再来的话,要是映雪的厨艺没有长进,你小子就等着吧!”说完也不等杨凌说什么,赶忙吩咐车夫开车,就这样子,怎么也得回家找个郎中好好开上几副消食的药吃一吃了。 杨凌转头回去就劝孔映雪,以后别再学着做饭了,当然真正的理由是不能说的,难道告诉她,现在这厨艺挺好的,最起码可以让沈老头少上几次门。 萧杰服软的消息,皇帝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感觉仿佛就是三伏天里喝一碗冰镇酸梅汤啊,别提有多爽快了,让辽人低一次头,整个成朝可是等了两百多年啊,要不是皇帝已经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说不定就头脑发昏,尽起国中精锐,打出一个河清海晏。不过皇帝早已经过了热血的年纪,这样的念头也就是一转而逝,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菊花关尽量料理好自己内部的问题,相比起来,辽国的问题反而显得不是那么急迫了,反正成朝都忍了两百多年了,再忍几年又何妨,随着霹雳火的一鸣惊人,相信辽人也会更加忌惮一些,只要内部的问题解决了,又何必再怕辽人呢? 朝廷又晾了萧杰几天,不过萧杰也不急了,边境上似乎很克制,再也没有什么坏的消息传来,好消息当然也没有,得了杨凌的确信之后,萧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尽量为辽国争取最大的利益和付出最小的代价,能够安静地思考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为了显示对辽国的尊重,皇帝派出了沈老头亲自出来谈判,谈判桌上,身份地位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真切切的东西,派沈老头,就是为了借助他的气场和经验能够压住萧杰一头。 所谓谈判,只是一种比较文明的说法,粗俗一点来讲,那就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客场作战的萧杰虽然前面认输了一阵,但是这一阵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两个人唇枪舌战,拍桌子瞪眼睛,不过沈老头打理朝政几十年,手段还是有很多的,萧杰只能哀叹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一场谈判一直就谈到了年底,准备过年了。 第二八零章担任使者 不知道是不是过年了,双方把所有的耐性都给耗尽了,初步的谈判也终于敲定了下来,首先就是成朝每年给辽国的二十万岁币必须取消,然后是每个人五文钱的种痘费用,人员和技术都由成朝出,辽国不得干涉。看起来好像是成朝占尽了上风,但是其实对于萧杰来说,未必就是输了,首先萧杰要求朝廷必须是和辽国朝廷进行合作,不得绕过辽国朝廷,私下与人结伙或者干脆自己单干,可以说辽国的朝廷就等于是萧家的,所以这名声到最后是要落在萧家头上的,还有种痘五文钱,辽国完全可以往贵了收,想必等待种痘的人依旧会爆满,当然辽国自己会重新定价,这样一来岁币的损失也就补回来了,而且说不定能进萧家的私人金库呢。 在谈判这件事的时候,沈老头和萧杰还没有忘了就金贸领域的一些问题交换了看法,比如放开市场,进行市场经济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不会对外公布的,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知道的人越多,分到手的利润就越少啊。 总而言之,双方对初步的谈判结果都表示了满意,认为这一壮举必将巩固成辽两国之间原本就很深厚的感情。当然谈判结果还需要等待最后两位大老板的签字生效,沈老头是主城作战,所以皇帝的字很快就签好了,至于辽国方面,萧杰也将谈判结果快马送了回去,恭请圣裁。而萧杰则是留了下来,毕竟成辽两国还没有彻底撕破面皮。这过年总归要有使者向皇帝庆贺的。 双方都不想打,能谈判成功。杨凌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只是继续埋头干着自己的工程。没办法家里又多了一张嘴,一下子让杨凌的压力又大了不少。虽然孔映雪有不菲的嫁妆,但是这些嫁妆都是属于孔映雪私人的,杨凌不想也无权去动用这些钱。可惜啊,超市究竟是没能在过年之前搞出来,要不然趁着过年的时节,肯定能大赚一笔。 萧杰趁着过年前的这段空档,难得能放松下来,所以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悠闲。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杨凌的各种产业上转圈,尤其是对杨凌现在干的城南改造工程更是有许多疑问,甚至直接当面向杨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杨爵爷,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改造城南,我自己也算了一算,这其中的本钱似乎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收回了吧?相信以杨爵爷的手段,有很多办法可以快速收拢银钱,为何偏偏就选择了这一种呢?” 虽然知道萧杰这是有些偷师了,但是杨凌丝毫不在意。说道:“做人不应该光顾眼前,要往长远看,不错,城南这一片的确需要花掉我很多的钱。我这两年赚的,都已经贴在里面了,而且这种情况还要依旧延续几年。但是这件事呢。我还是要继续做的,咱们成朝的老百姓也知道老了老了。要留上几亩地给儿孙呢!这钱呢,总归是要花掉的。你相不相信,我投在城南的钱可以在一天之内都给花光?但是这账不能这么算,首先我为自己的子孙留下了一大片的产业,就算以后他们再不肖,守着这一片产业,总归会有翻身的一天,而且我相信,只要熬过了这一段日子,我这个地方就会大有起色!” “杨爵爷为何如此笃定呢?”萧杰实在不懂杨凌的自信到底是哪里出来的。 “这世界上有钱人的钱很好赚,但是赚得人也多,所以就不得不花上一点心思了。”杨凌顿一顿道:“但是,我的意思并不是说穷人的钱就不好赚了,事实上他们的钱一样好赚,每个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当满足了这些条件之后,他们就会去主动追求别的东西,人的**是无穷无尽的,但是前提条件是得让他们有钱。我现在做的,等于是将我手中的钱又分给了穷人,毕竟是我一直在支出,而他们则通过劳动换取了我的钱,但是等他们赚够了钱以后,他们会回过头来光顾我这些地方的,所以钱也是打了一个转,最终还是要回到我的荷包里的。在我财务好转的时候,我还会继续帮更多的人加工钱,以此来带动我的产业。生意本就是把钱从一只手交到另一只手的把戏,做商人的就是要鼓励百姓敢消费、肯消费,这样生意才能做得旺盛。” 这些道理连杨凌都说得有些绕,也不知道萧杰有没有听懂,不过看萧杰的样子,似乎有些想当辽国的经济先锋的意思啊。关于这一点,沈老头再三警告杨凌,不要对辽国人说得太多,杨凌则是给了沈老头一个回答:“自从周朝分封建制以来,历史上曾经涌现过许多的大才,但是其中最令我佩服的是商鞅,虽然他最后被五马分尸了,但是他的功绩我们不应该忘记。他让秦朝之所以强盛,是因为他打破了秦朝原来的制度,重新造就了一批新的贵族。对于我们现在来讲,也是差不多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反正我就说了,事实上,我们虽然是皇帝坐了江山,但是说到底还是地主阶级坐了江山,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有时候向他们低头,所以权力可以看成上这些地主阶级和以皇上为首的你们在角逐,两边在互相顶撞,各自耗光了力气。那为什么不能再引入一股势力呢,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三角形可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而商人阶级就比较能胜任这新的一股势力。同样的道理放到辽国也是适用的,他们也需要这样一股势力,我现在巴不得那个萧杰能够听明白我所说的东西呢,真要是辽国也出现了这样的一股势力,以辽国对咱们经济的依赖性来说,战争或许真的就可以不再降临了。” 其实沈老头也算是一个地主阶级,而且是很大的那种,不过他是开明的,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并不会从自身所处的位置去看待问题,而杨凌的话语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能给沈老头上课,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不过还没爽上几天,杨凌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辽国关于谈判的事情有了一些定论,总而言之,就是这些条件大体上可以接受,但是有些细节还是需要重新敲定的,所以辽国希望过完年以后,成朝这边可以派出使者再去确认一下,重新敲定详细的细节。其实这件事大概也没出乎成朝这帮大佬的猜测,萧杰想为萧家吃下这块大饼,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呢?对于杨凌而言,坏就坏在,这尼玛为什么使者的差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不是说好不发工资,只有虚衔的吗?老子当官到现在,你老李家的正式工资可是一文钱都没有拿过呀。“我抗议!这是剥削!我不干!”杨凌激动地对沈老头挥舞着拳头。 沈老头则是好整以暇地说道:“不干也得干,我数来数去,这份活最是适合你了!以前对辽国谈判,都是压低价格,这个别人都会做。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了,这次却是为了要抬高我们的价格,尽可能为咱们成朝争取更多的利益,我就觉得你合适。而且,你还是个男爵,但是好歹也算是勋贵了,这身份上也挺合适的。” “老头,不带你这么坑我的呀!”杨凌语带哭腔,哀求道:“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骨气,万一人家拿金银财宝美女什么的来引诱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你想啊,你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呀!” 沈老头胡子一翘:“闭嘴!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再说了,我会奏请陛下,给你派上几个忠实可靠的人护卫你,防止出现你刚才所说的情况。” “那也不行啊,万一辽国人脑子一根筋,对我动手动脚,呸,动刀动枪的怎么办?你看看啊,我在你面前就跟个病猫一样,到时候我就真的变成死猫了,到时候别说是利益没有了,我说不定还要干点卖国的事情呢!这样真的不行啊!”杨凌继续哀求道。 “不要再说什么废话了,这件事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总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我已经报陛下批准了,把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老老实实收起来,好好帮朝廷完成这件差事,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 杨凌当然也没傻到在一棵树上吊死,赶忙趁着送年礼的功夫去寻求帮助,可惜这件事皇帝既然批准了,也就没有人愿意出来触霉头了。本来过年应该是最开心的节日,现在搞得杨凌见谁都是一副欠了他几万两银子的模样。那个来宣旨的太监,一边高声着,一边在心里在发抖,这杨爵爷怎么跟传闻中不一样,话说自己没欠他钱吧? 第二八一章南辕北辙 “我不去,爱谁谁去!不带这么玩的,我被坑得还不够吗?”过年期间,杨凌就跟祥林嫂一样,变成了一个话痨,逮着谁就重复着上面的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出使一样。 “三弟,你就消停一会吧,父皇已经指明让你出使了,君无戏言,你就算再怎么蹦跶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了的。”菊花关劝道:“你不是一直都说生活是一场强奸,不能反抗只能享受吗?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你还是好好享受吧!” “呸!”杨凌啐了菊花关一脸道:“你别跟我说话,我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你的,为你老李家兢兢业业地赚钱,到最后自己连口汤都喝不着。现在居然还让我出使辽国,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也不想想那是个什么地方,要是我回不来,我那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来照顾啊?” “三弟,其实”菊花关刚准备说些什么。 杨凌截住话头道:“哦,我就知道你心里藏了这样的龌龊心思,是不是盼着我去送死,然后好让你趁虚而入?我算是看透你了,这兄弟没法做了,辞官!我这就辞官,然后回江西隐居去,我也不要出使什么辽国。” 菊花关苦笑道:“三弟,你不要这么激动啊,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完全没必要担心的。” “我不担心?我不担心就有鬼了!”杨凌叫道:“承诺有个屁用,你还曾经承诺给我许多金银珠宝呢,你兑现了吗?” “我似乎没有吧?”菊花关辩解道。 “看吧?是人就会抵赖的!”杨凌立刻找到了理由:“你为了这一点点小钱就知道抵赖了。谁知道辽国那帮人会不会说不过我,拿起刀来就砍人?可怜我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啊!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面对胡搅蛮缠的杨凌。菊花关最后也没了脾气,只能高挂免战牌。借口找皇帝商量事情开溜了,杨凌当然不可能追着他,非要说个子丑寅卯出来,皇帝可还在那里呢,撞枪口上连个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上成朝准备派杨凌出使辽国,不仅让杨凌很受伤,也让萧杰很受伤,倒不是杨凌不够资格出使,还是杨凌现在上窜下跳的反应。这哪是出使啊,这分明是要去下油锅啊。萧杰气不过,不就出使一次吗?你说,现在两国边境上还放着几十万的军队呢,我不照样来到成朝了吗?现在不过让你回礼一下,怎么搞得要跟你杀了你一样? 萧杰气不过,找到杨凌,还没开口呢,杨凌就先开口说道:“辽使啊。你来得正好,想必你也知道了,咱们皇上准备派我去出使你们辽国,我人微言轻的。要不你去劝劝我们皇上,收回这个成命怎么样?” 萧杰那个气哦,翻着白眼道:“杨爵爷。按说你也从咱们大辽赚了不少的好处了,为何还如此敌视咱们大辽呢?” “不是敌视!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杨凌解释道:“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我都不敢跟别人说,丢人!现在既然你问起来了。我也就不怕你笑话了,跟你透个底吧,我是南方人,这两年虽然在京城生活,但是这京城的冬天我还是很不适应,你说,你们辽国的南京都那么北,越深入不越冷吗?” “额”萧杰万万没想到杨凌不肯出使的原因居然是为了这个,不禁有些气结道:“杨爵爷,你放心,虽然咱们大辽物产不如你们成朝,但是这过冬的法子却比你们多多了,等进了咱们大辽国界,我就让人送来黑熊毛皮,从毯子到手套,一应俱全,保管让你不会受冻,这样总行了吧?” 这让杨凌还有什么话可说呢,难道跟游牧民族的人大谈要爱护野生动物,维护环境和谐?以这帮人的智慧肯定是明白不了的,看来这一次辽国是去定了呀。 唯一让杨凌比较平衡的一点是,这次要离京的,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那就是咱们尊贵的楚王殿下,话说楚王是夏天进京的,这一转眼就待到了过年。其实,刚一入秋的时候,就有御史上书弹劾楚王了,说是楚王留在京城而不去就国,这是居心叵测的行为,吓得楚王赶忙上书自辩,恳请立刻离京回到江西去。不过皇帝出面了,只批复了几个字,意思就是楚王是我亲兄弟,你们难道想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吗? 这样一来,楚王也只能乖乖地留在京城了,一待就是半年的时间,呈现给了大臣们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画面。不过随着时间进入腊月,再次有御史提及了楚王该就国的事情了,并且这一次,皇帝说什么也不好使了,一副一定要将楚王赶回江西的模样。无奈,僵持了快一个月,皇帝终于还是认输了,说是楚王五年才能进京一次,让咱们兄弟俩一个过个年成不?过完年就放楚王回去,这下子御史们满意了,都闭上了嘴。 杨凌甚至在想,这些御史上书,不会就是楚王指使的吧,毕竟楚王在江西是一个逍遥王爷,而在京城却只能当个缩头乌龟。如果真要是楚王在背后指使的,那楚王的力量也的确足以让皇帝忌惮了,因为御史这个队伍向来都是游离在权力之外的,是整个朝廷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人挑刺,而这些人倒向楚王的话,无疑是对皇帝权威的一次挑战。 但是不管怎么样,楚王离京的事情也算是敲定了下来,过完元宵节以后,杨凌和楚王,将会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当真是南辕北辙啊。 当然,离京之前,杨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次出使又没有一个确切的日期,万一要是耽搁了,不是耽误自己的赚钱大计吗?所以整个过年期间,杨凌除了那几户不得不去的人家,其余时间都窝在屋里和毕本商量着后续工程的事情,总不能老子不在,这钱就不赚了吧? 第二八二章一路向北 在外面吃了瘪的杨凌很受伤,好在家里还有两个温柔可人的老婆可以找一找安慰。人家当敢死队前,指挥官还知道找点女人过来,给人留个种呢,更何况杨凌如此上刀山下油锅,我受苦人家吃肉的差事,杨凌自然也想尝一尝美人的味道,最好是一炮双响的那种,绝对是所有男人心中最深的梦想啊。问题在于,孙猎人还好说,孔映雪却是一个受过儒家正统教育的人,这样荒淫无道的事情,是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的。但是这点小困难算什么呢,毛爷爷曾经说过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虽然跟这里没什么关系,但是可以旁敲侧击嘛。 “我的好夫人呀,我就要出使辽国去了,如此充满了艰难险阻的工作,你就忍心让我如此受煎熬?”杨凌舔着脸,拉着孔映雪的衣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孔映雪似乎有些享受杨凌的这种撒娇,因为这是专属于她的情绪,孔映雪脸上布满了笑意:“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夫君是为国出使,天下百姓的福祉都系于夫君一人之身,我又能如此不识大体呢?夫君请放心前去,我会和妹妹看好这个家的。” “额”杨凌神情一窒,这尼玛哪是讨的老婆啊,精神境界实在是太高了,杨凌跟她一比就显得有些卑鄙下流无耻了,杨凌只能使出撒手锏:“你就放心我?” “放心啊!”孔映雪满不在乎道:“听妹妹说,夫君下一趟江南两个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江南乃风月之地。夫君都是让人放心的,更何况是辽国呢?再说了。杨家现在人口凋敝,我曾答应过爹爹。一定要让杨家重新变得子孙繁茂,听说北国的女人都比较好生养,夫君如果真要是动了心,那就往家里带,我一定说服外公不为难夫君的。” 杨凌摸着鼻子不说话了,表面上孔映雪真是温柔体贴啊,但是把沈老头搬出来是要闹哪样?可见女人永远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于是悲催的杨凌就变成了勤劳的小蜜蜂,通常是上半夜睡在孔映雪这,下半夜又去找孙猎人一起谈自己的人生理想了。 元宵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走掉的时候。终于到了杨凌出使的日子了。说起来很扯淡的一点,那就是成辽两国虽然是最大的敌人,但两国间外交活动却是十分频繁。按照礼部的相关条文,宋辽外交使臣可分十二种,比如每年双方春节要互派“贺正旦使”向对方君主拜年;同时还要互派“贺生辰使”在对方皇太后和皇帝生曰前赶到,送上丰厚的寿礼;抑或一方有大事,如皇帝驾崩、新君登位等。都要遣使报信,对方则回派使者;如遇双方发生争端,随时派出使者谈判解决。 当然杨凌只是去谈判的,那种牵扯到礼仪的使者。杨凌是担当不来的,以杨凌不学无术的性格,估计能制造出好像国际笑料出来。到时候就不是出使了,而是出丑了。 城外。虽然北风依旧吹得紧,但是赫然会发现。今天来送行的阵容确实很鼎盛,除了菊花关以外,还有沈老头和庞太师各自带着一帮党羽,当然,杨凌这样的小虾米顶多也就菊花关会看在兄弟情分上会出来送一送。这些人都是出来送楚王的,楚王今天也要正式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杨凌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即使没到辽国,这熊皮的大衣和手套,杨凌也是想搞就能搞到的。杨凌穿得很臃肿,活像一只准备冬眠的老熊,只是神情极不讲究,不时用那油光水滑的袖子去擦一擦自己的清水鼻涕,冬天里当小蜜蜂的下场,就是杨凌有些感冒了。 杨凌特意没去向楚王告别,反正那边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何必去凑那份热闹呢,所以杨凌只是倚着自己的马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萧杰聊着天。 菊花关从边上的太监手上接过还温着的酒杯,说道:“皇叔此去就国,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见面,父皇很是不舍,赐下这杯御酒,以壮皇叔的行色。正好,我也借花献佛,谨祝皇叔一路顺风!” “多谢陛下!多谢太子殿下!”楚王微笑着接了过来,却是不喝,径直分开人群,朝杨凌这边走来。 杨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好多人向自己走来,还以为皇帝忽然良心发现,决定临时换人了,脸上顿时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出来。却只见楚王走到杨凌面前,将酒递过来,说道:“你此去辽国出使,任务重重,我也借皇上的一杯水酒,转而敬你,希望你一切顺利,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 这尼玛,我有个屁的责任啊,反正谈都谈好了,我去就是咬定那个低价不松口就是了。不过杨凌还是恭恭敬敬地接过酒来,一饮而尽,这才对着楚王深深一揖,道:“必定不辱使命!” 送走了楚王,现在就轮到杨凌了,这个时候气氛就不像刚才了,人家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反正一个个过来都是耳提面命的模样,把杨凌训得跟个三孙子一样,心里不禁在大叫,尼玛这么不放心,那还让我去个毛啊。 听完了一大段的教训,杨凌这才逮着机会,拉着菊花关到一边,问道:“大哥,我拜托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吧?” “三弟放心,五颗的小霹雳火已经放在了你的车上了,就在你的座位之下!”菊花关说完,又劝道:“三弟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实在没想到你是如此烈性的一个人,莫不是想不成功便成仁?你可千万要多想想两位弟妹啊!”“屁!”杨凌翻翻白眼道:“你们把我往火坑里一推,然后就不管我了,还不许我未雨绸缪吗?要是正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到时候我就那拿玩意去绑架他们的皇帝,我估计还能有一条生路。” “哦,这样啊!”菊花关恍然大悟,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火折子递给杨凌道:“这是哥哥友情送给你的,你可千万保管好了,别到时候没的点火,就歇菜了。” 杨凌看着菊花关手中的火折子一愣,他吗的好险,光想着要手榴弹了,居然忘了现在的手榴弹还是要点火的,赶忙一把捞过来,鄙视地说道:“你这么啰嗦,干脆别姓李了,姓唐多好呀!” “哦,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你回去跟你老爹说,别让我去辽国了,我就告诉你!”杨凌开下条件。 “那我还是祝三弟你一路顺风,早日归来吧!” 终于杨凌也要出发了,本着这帮人恶心自己,怎么说也要回敬一下,杨凌决定使出自己的大杀器,拱拱手笑着说道:“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出来送我,真是让小子无以为报,所以就唱一首歌,表达我内心的激动吧?” 杨凌“抄袭”了很多歌曲,并且得到了这里大部分人的认同,但是前提是要孙猎人出来唱,杨凌唱的话,真是会要了亲命的。杨凌话音刚落,不等众人有什么意见,赶忙扯开嗓子嚎了起来:“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道别,你转身向背,侧脸还是很美,我用眼光去追,竟听见你的泪,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风在山路吹,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停止狼狈 就让错纯粹!” 看着皱着眉头的人群,杨凌这才算是找回了一点平衡,抱歉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那几个高音,唱得有些破音,要不我给你们重新来一遍吧?”说完还一脸希冀地看着人群。 这里面要说能治杨凌的人,也就一个沈老头了,果然沈老头将脸色一放,呵斥道:“辽使还在场,不怕失了体统吗?闭嘴!” 杨凌心中一喜,刚要开口,沈老头根本不给杨凌机会,继续呵斥道:“赶快上路!” 有沈老头在场,杨凌当然翻不出什么幺蛾子,只能悻悻地上了车,然后在沈老头恶狠狠的眼光之中,一路向北。 终于要踏上北归的旅程,萧杰倒是很开心,这两个月来在成朝吃了瘪,现在就快回去了,不再是客场作战了,所以心情格外地好。也不理杨凌幽怨的眼神,非要和杨凌坐一个马车。当然,原因也有可能杨凌这次的马车是开得自己私人的车,除了装修豪华以外,还十分舒适,里面不仅铺了厚厚的褥子,车厢底部还燃烧着炭盆,整个车厢里温暖如春。虽然过了春节,就算是开春了,但是天气依旧十分寒冷,这么冷的天,萧杰当然更愿意和杨凌坐一个车。 杨凌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发呆,萧杰忽然开口问道:“杨爵爷,不知道你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名字呢?” “一路向北,怎么了?”杨凌随口答道。 “我觉得蛮好听的,回去以后我准备也创造一首,就叫一路向南,怎么样?” 杨凌又不是傻子,这里面的潜台词还是听得出的,笑一笑道:“没关系,记得给我版权费就好。对了,回头我会奏请我们陛下,设立很多收费站的。” 第二八三章锋开始 行出去没有多久,就来到了黄河边上,此时的黄河早已经没有了汛期时期的那种气吞万里如虎了,有的只是千里冰封,听说自己也要就这么从冰面上过河,杨凌心中当时第一个念头,这尼玛是在逗我?不过很显然的是,这是真的,古代没有那样的技术可以造出黄河大桥或者长江大桥,来往都是靠渡船,而黄河到了冬天则是完全在河面上行走了。黄河和长江是天堑,可以当防御阵线的,但是这样的防御阵线作用不是很大。 杨凌下得车来,呼出一口浓重的白气,萧杰跟在后面,这时候有人拿了几条草绳过来,说道:“请大人和辽使换装前行,要过河了。” 萧杰显然很懂,接过草绳来,就开始绑在自己的鞋子上,杨凌虽然是第一次在河面上行走,但是这些基础的东西还是动的,一边绑着草绳,一边说道:“听说在辽国的极北之地,人家行走冰面都是用雪橇代替的,辽使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早知道我就命人做一副雪橇了,也省得我们两个人走了不是?” “不过是穷山恶水间的简陋之物,如何说出来让杨爵爷见笑呢?”萧杰答道。 心惊胆战地过了黄河,杨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幸亏北方的冬天够冷,冰也够厚,要不然自己非得冻死在黄河里不成,这样的死法估计也是穿越众里的奇葩了。队伍继续北上,过了黄河以后,杨凌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成朝定都汴京,实在是太尼玛刺激了。从黄河以北一直到成辽两国边境,竟然是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杨凌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大块地方,后世的地理书上好像是称为华北平原的,是中国的主要产粮区。同时杨凌也对成朝那个英明神武的太祖有了一丝诽谤,本来打下了江山之后,大臣们都劝他去洛阳或者长安定都的,可是他偏偏不,就为了区别和前朝的关系,死活非要在汴京定都。除了黄河这一道防线可以守,其余地方都好像裸女一样,完全暴露在辽国人的马蹄之下,这也导致了成朝必须养大量的军队来拱卫京城的安全。 萧杰一路上虽然一直在和杨凌说着辽国的各种风土人情,但是也在注意杨凌的表情,尤其是在说到如此大规模的平原地区是怎么怎么适合骑兵作战的时候,更是紧紧盯着杨凌。这是辽国人一向最喜欢玩的把戏,那些在京城自傲自大的成朝官员,每每在亲眼见识到他们的国家在大辽的铁骑面前是何等的不设防。简直就是个任人蹂躏的裸女,这样一来就让成朝的官员意识到,在谈判中的本钱真是少得可怜,从而斗志全无。 不过很显然。杨凌的表现要让萧杰失望了,杨凌甚至主动探讨起来,以后要怎么在这里修路。水泥路或者铁轨都行,但是杨凌自然是不会告诉萧杰河北这里的矿产资源是有多么的丰富。 见杨凌似乎没有领会自己讲话的含义。萧杰不得不主动提醒道:“杨爵爷,你看。成朝虽大,但是这样的地理,我们大辽想要拿下黄河以北的地区,简直是易如反掌啊,都是为了成辽两国的兄弟情谊,才一直忍耐至今啊。” “切”杨凌拉长了声音,显得很是不屑:“两百多年了,也没见你们辽国拿下来,偏偏还有说什么非不能实不为也的屁话,辽使,咱们两个人都这么熟了,就少拿这些话来哄我了。不是说你们辽国人只信奉自己手中的弯刀吗,换我是你们啊,一定不惜一切代价给拿下来,也要为子孙后代多争取一些生存空间。不拿的是小狗哦!”老子是吓大的吗,要是让你知道广袤的太平洋也不过是人家世界警察家的游泳池,你怎么想?没实力,就不要说废话。 萧杰被杨凌呛得说不出话了,辽国当然也对河北这一大块土地垂涎三尺,只是这里可是成朝的战略纵深地,怎么可能会轻易交出去呢? 此后的几天,萧杰似乎也意识到了杨凌对他的那些恫吓不怎么感冒,也就不再拿话挤兑杨凌了,只是问问杨凌关于那些产业的想法。杨凌对于这个倒是不排斥,甚至主动说了一些萧杰以前从来没有听过的道理,当然这些道理都是被阉割过的,涉及到国家战略层面的问题,杨凌是不会说的。不过饶是如此,也让萧杰惊叹了,看不出杨凌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要是总结出来,也是需要有大智慧的,至此,萧杰再也不敢小看杨凌了。转换了思路,萧杰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专心听着杨凌的发财经,总不会有人嫌自己钱多的。 这一日,使团来到了雄州城,这里是成朝的边城了,再往前走,就是白河沟了,也就是两国的国界了。关于白河沟这个名字,杨凌知道的更多的是明成祖朱棣曾在这里用十万军队击败了二百五李景隆百万军队,不过时空不同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经典战役还会不会发生? 过了白河沟,就正式进入辽国的地界了,不过杨凌所见和成朝似乎没什么区别,也难怪,这里本来就是汉人的地方,更何况又是边界,其实两国打死打活的,普通百姓的日子还是一样地过,交流依旧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辽国地界以后,辽国又派了耶律折干过来迎接。一接到杨凌他们,耶律折干就狠狠白了萧杰一眼,也难怪,当时耶律折干回来送信,只留了萧杰在成朝,没有顾忌,所以这场谈判也就被他们萧家所主导了,那位南院大王和咱们的耶律折干心里要是舒服就有鬼了。 耶律折干先是和杨凌见过礼,然后军队簇拥着上来了,杨凌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打鼓,不会辽国人准备在这里就解决自己吧。不过显然,这属于疑心病的范畴了,这些军队一来是为了保护杨凌,二来呢也是为了监视。 只要不是杀了自己就行,镇定下来的杨凌还有心情开玩笑:“两位辽使啊”萧杰赶忙纠正道:“现在你才是使,我们不是了。” “额”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这么较真嘛,不会给我留点面子?杨凌笑笑,指着辽**队的头说道:“不是我有意冒犯,虽然我知道这是你们契丹族的传统,但是这大冬天的也只留着两措头发,不会冷吗?”杨凌之所以会这样问,完全是因为辽国人有髡发的传统,而所谓髡发,就是光着头只在耳朵上方留两撮长发,一看就很野蛮,这也是被中原人嘲笑最多的地方了。 耶律折干冷哼一声:“我大辽勇士个个精锐,流血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区区寒冷?” 杨凌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料立刻被耶律折干上纲上线了。作为使臣,杨凌出来前辈反复教育不能丢人,要有气节,当然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气节什么的杨凌是不在乎的,不过这个时候显然是斗嘴皮子的时候,杨凌立刻反唇相讥道:“就这些军队,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有半分精锐的模样。”耶律折干带来的军队只是负责看守杨凌的,还真不是什么精锐。 耶律折干不服气道:“这些只是五京乡丁,我大辽最精锐的军队乃是皮室军、宫分军,共有六十万骑,而我大辽所有军队加起来更是带甲百万。” “六十万哦?”杨凌怀疑道:“听说一个骑兵等于五个一般的士兵,咱们成朝的骑兵也就那么几万,就这样每年还要大把的钱粮投下去,话说你们养得起吗?” 耶律折干老脸一红,他说的六十万是契丹族所有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男丁数目了,至于那个带甲百万,其实刨去这契丹族的部队以外,里面还包括奚族、汉族、女真族以及阻卜族,也就是蒙古族在内了。 这里是外交场合,打肿脸充胖子的,看到耶律折干窘迫的模样,萧杰只能出来圆场道:“成朝固然养不起,但我辽国却是能养得起。因为我们的马是自己养的,军队也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不用像成朝那样,白养那么多军队。” “军队嘛,也不能说白养!反正,你知道的,咱们成朝有钱!”杨凌呵呵笑道,没办法,在热武器取代冷兵器之前,成朝军队的战斗力的确比不过辽**队的。 似乎不愿意见到萧杰一个人出风头,耶律折干一路上都在对杨凌炫耀辽国怎么怎么样,让杨凌恨不得从座位底下掏出一颗手雷出来,炸他一个春暖花开。 耶律折干说得口沫横飞的,却见杨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威吓,是辽国人对成朝人最喜欢玩的把戏,没想到这一次在边境的威吓没有成效,没想到对付杨凌居然也没有成效,这让耶律折干心中也暗暗警惕起来。 第二八四章别我 因为辽国一切仿效中原制度,所以这接待标准也是按照中原的来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辽国,说好听一点,叫做地大物博,难听一点就是地广人稀了,这驿站也是做得格外的大,尼玛的,光杨凌住的地方就有自己别墅那么大了。杨凌想着,如果要是来辽国炒地皮,会不会是一桩赚钱的买卖。 住进了驿站,就是接风宴了,关于吃的方面,辽国显然就不能跟中原相比了,更何况杨凌自己本身还引领了一股新的饮食风暴。所以尽管好酒好肉的弄了满满一桌子,杨凌却是兴致缺缺,只是捡拿烤全羊,吃了几块。 耶律折干忽然站了起来,对杨凌说道:“成使远来辛苦了,这一杯我代我大辽陛下和我家大王敬成使一杯。” “好说,好说,都是为了两国的和平相处嘛!”杨凌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回敬道。 “想必成使此来,一定是为了将那灵丹妙药献与我大辽皇帝陛下的,只是在此之前能否让我等先开开眼啊。”耶律折干笑眯眯地说道。 一听这话,萧杰当场就变了脸色,杨凌这一趟出使是来和辽国谈条件的,而到了耶律折干嘴里又变成了献,这分明是他们准备要搞鬼了,万一激怒了杨凌,恐怕谈也不要谈了。萧杰暗叹一声,早就知道耶律峰不会这么好心的啊。 果然杨凌挺直了腰板,奇怪地问道:“献?难道不是卖吗?”杨凌转过身子,看着萧杰道:“哎呀。萧大人呀,你这不是骗我呢吗?不是说是卖吗。所以我才来的,这大冷天的。路也不好走,你骗我走这么多路,可是不坏好心啊,要不这样,这下面的路,我也不去了,我还是早点回我的汴京城享福去好了。” 萧杰刚要解释什么,却看见下面有一个人站起来,指着杨凌叫道:“南朝蛮子。你说什么?我大辽皇帝陛下富有四海,怎么会跟你们买?” 杨凌好奇地看着那个人,问道:“不知道这位将军是吧?叫什么名字?另外,你说你们皇帝富有四海,我想问问,你们辽国除了东面靠海以外,还有哪里靠海?你欺负我方向感不强是吧?哪里来的四海哦?”杨凌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顿时激怒了那个人,那人站起来大声叫道:“南朝人除了会耍嘴皮子。也没什么本事了。我耶律拐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比我的刀子还锋利!”说着一把抽出身边的刀来。 杨凌心中哀叹一声,老子就说不能来吧,你看看,才挤兑几句。就是要动刀动枪的。负责保卫杨凌安全的护卫一看,也纷纷抽刀在手,连锁反应产生。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抽刀在手。杨凌看向耶律折干,笑了笑。 萧杰则是大声叫道:“对着使者动刀子。你们是想丢我们大辽国的脸吗?” 耶律折干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将刀放下。这才对杨凌说道:“成使,我看这里面似乎有些误会,我是个粗人,手底下的人也都是粗人,希望你不要介意啊!”“不介意,不介意!不过,亲,这一次生意我可是要给差评的哦!”杨凌开玩笑道。 得了耶律折干的示意,那耶律拐这才恨恨地放下了刀,只是一双牛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凌,眼睛里冒出丝丝的火花。 被一个男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杨凌只能放松了身体,眯着眼睛,做藐视状,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又喝了一会酒,杨凌忽然感觉哪幽怨的眼神似乎没有了,而耶律拐的人也不见了,杨凌心中顿时有些失落。这尼玛,不是犯贱吗?不过这失落还没有持续几秒钟,却见耶律拐忽然从外面又进来了,手里牵着一匹马,然后朝耶律折干看了一眼,耶律折干则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这边,杨凌尚且迷迷糊糊的,萧杰却是又变了脸色。萧杰当然知道耶律拐要干些什么,在辽国的菜谱中,有一样菜就是新鲜的马肝,这可是大菜,献给最尊贵的客人的。这道菜需要用酒将马先灌醉,然后立刻开膛破肚,然后取了新鲜的马肝,分给客人。这道菜对于以文人为主的成朝使者们实在是太有视觉冲击力了,据说当年成朝有使者硬着头皮尝了一块,回头回到成朝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细菌感染的。总之,后来为了照顾成朝的使者,这样的菜再也没有上过,而今天耶律拐再次弄出这样的菜出来,摆明就是为了给杨凌下马威。 在杨凌好奇的目光中,耶律拐忽然抽出腰间的刀,一下子捅在了那马的脖子腹部,顿时鲜血四溅,喷了耶律拐一身,不过耶律拐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继续仔细地赶着屠夫的活计。这边杨凌听着那马的一阵阵哀鸣,却是脸色白了,话说杨凌虽然看过很多限制级的影片,顿时如此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凌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吐出来。 很快,新鲜的马肝还带着热气,就被送到了杨凌的桌子上,耶律拐一龇牙,看上去好像一尊杀神,对杨凌说道:“成使,这是我契丹族人对待贵客最隆重的菜肴,请一定要好好品尝。” 耶律折干也在一边帮腔道:“成使,这可是一匹上好的战马,运到成朝可是要价不菲的,还是趁鲜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杨凌心说,老子以前装逼去吃牛排,顶天了也只敢点个七分熟的,这尼玛要是吃了这玩意,估计这辈子对肉都没什么感情了。于是杨凌很自然的拒绝道:“真的是要多谢贵国的好意了,只是主人还没有动,我这个做客人的也怎么好随便动呢,东西本来就不多,请几位大人先吃,留一点给我好了。”杨凌把皮球给踢了回去,他才不信这些辽国人也能吃得下呢。火是干什么的,除了取暖不就是为了煮东西吃的吗?这都过去几万年了,除了一些鱼生以外,还真没有人愿意吃生食了。 果然耶律折干也拒绝道:“这道菜是献给成使的,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吃呢?还是请成使一个人享用吧?”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那马肝上的热气也很快就消退了,耶律拐说道:“听说你们南朝人很是讲礼,你现在来我们大辽做客,客随主便,可不要辜负了我们大辽的一番心意啊。” 杨凌奇怪地看了一眼耶律拐,心道这混蛋忽然说话这么有条理啊,不过还是解释道:“你这个成语用得很好呀,不过这意思还是没有理解,这个便是请便的意思,请便懂吗,就是选择自己喜欢的,不用太顾及主人的想法。” “耶律拐,还不下去?”萧杰忽然呵斥道。 不过显然这个耶律拐不是萧杰这边的人,对萧杰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盯住杨凌,阴测测地说道:“看来今天成使是打定主意不给我们大辽面子了?” “这个未免就太言重了吧?”杨凌说道:“不过就是一片马肝而已,还上升不到不给你们辽国面子的层面。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们也吃,我自然也会吃的,现在怎么看也是你们自己不给你们辽国面子吧?怎么样耶律拐将军,还有我亲爱的萧杰萧大人,耶律折干耶律大人,要不我们一起尝一尝你们辽国的这个大菜?” 杨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耶律折干,脸上挂满了讥笑,就凭这一点就想挤兑我?辽国建国这么久了,早不是以前那个茹毛饮血的游牧民族了,现在喝的是成朝的美酒,穿的是成朝的丝绸,别说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叫得最凶的耶律拐也吃不下这玩意。 果然耶律折干很是为难,想压杨凌一头,结果现在反而是自己进退维谷了。耶律拐忽然又将自己手中的刀对准了杨凌,说道:“南朝蛮子,不给我大辽面子,你难道不怕死吗?” “怕!”杨凌从桌上拿起一块毛巾,将刀尖拨了一拨,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怕死?” “哈哈!”耶律拐似乎找到了杨凌的弱点,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南朝的使者都是不怕死的硬骨头呢,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啊。” 杨凌浑不在意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当然,我们大辽的勇士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会像你们南朝人这帮软骨头,我们大辽勇士自然是不怕死的。” 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答案,杨凌拍着手,站起身子道:“厉害,厉害!辽国的勇士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可是呢,我不怎么信。要不这样,我随便从你们这里挑一个人出来,我拿刀随便捅随便砍,他要是不缩,我就信了。耶律拐将军,我看你挺合适的,要不我们俩来试试?” “你”似乎没有料到杨凌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耶律拐一下子也没脾气了,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哈哈!”杨凌笑了笑,拍拍耶律拐的肩膀,说道:“开个玩笑嘛!我不会逼人做不喜欢的事情的。但是,别人也别逼我!” 第二八五章南院大王 酒宴上的这样小小的插曲很快就会被遗忘了,这样的把戏其实不止辽国人,成朝人也会干,为了能够在气势上压住对方一头,这些年来双方都没少干过,只不过成朝人玩得更阴险一点,没有这么**裸而已。其实辽国这些年对成朝也好一些了,这一次之所以玩这么大,主要是边境上的行动无功而返,出动十万大军居然没有吓住成朝,那也只好在这里捞回点面子了。 第二天一早,双方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杨凌、萧杰和耶律折干一起开心地吃着早饭,还会讲一讲汴京城中的趣闻轶事,杨凌问道:“不知道这里离你们的京城还有多远,能不能走快一点,你也知道的,北方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真的有些不习惯,早点谈完早点回家吧。” 耶律折干笑一笑道:“成使不要着急,我们这些日子先去南京城,等汇合了南院大王,我们再一起赶往捺钵,虽然咱们大辽冬天难熬了一点,但是在这过夏却是非常舒爽的,成使第一次来我们大辽,何不多盘桓一些日子,干嘛这么急匆匆的呢?” 还过夏?我可没这个心思。耶律折干口中的南京,就是我们一般说的北京了。辽国设有上京、东京、南京、西京、中京五座京城。上京是辽国原本的首都,位于后来的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附近,中京则位于后世的内蒙古宁城县,东京位于后来的辽阳,西京位于后世的大同。南京则位于后世的燕京郊区,也就是我们说的北京。但是契丹人有一个很奇怪的传统。就是辽国的皇帝是不住在都城里的,辽国皇帝保持着先人在游牧生活中养成的习惯﹐居处无常﹐四时转徙。因此﹐皇帝四时各有行在之所﹐谓之捺钵﹐又称四时捺钵。辽国不同时期四时捺钵的地区也有所变化和不同。总之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过随着辽国贵族的生活日益奢靡,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二百五的行为,干嘛有华丽的房屋不住,要去幕天席地呢?因为辽国的贵族都要跟着辽国皇帝一起四处迁徙的。所以这个习俗其实现在也大大弱化了,一般都是属于象征性质的,就去那么几天,当是旅游了。而且这几年辽国皇帝的身体很不好,连冬天的捺钵都取消了。更由于北方极为苦寒,辽国皇帝一百多年钱就已经把京城从上京迁到了中京。甚至一直有传言辽国皇帝有意再迁到南京,不过因为南京那里是汉人聚集地,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辽国的贵族也怕出现什么自带干粮的带路党的,所以才一直没有成功。 不过,杨凌很倒霉的一点,就是刚好赶上了辽国的春捺钵,说白了就是出去放鹰、捕杀天鹅﹑野鸭﹑大雁,顺便凿冰钩鱼。尼玛的,没错,春节过了就是春天来到了,但是现在这天也不算暖和吧?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春捺钵的地点在现在的松花江流域,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尽管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这是人家的传统。杨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是往那里赶。同时心中发誓,以后谁再敢让自己出使辽国。自己一定以死相逼。 队伍重新上路,一路穿州过县,终于来到了辽国的南京,当然现在的南京绝对没有后世北京的那种气魄,即使和中原那些大城市比起来,也是显得有些寒酸,但是在辽国却是仅此于中京的繁华大城市了,常驻人口有二十几万,城墙也修得很是高大。就当杨凌他们准备入城的时候,忽然听到隆隆地马蹄声,紧接着城门大开,数百黑甲骑兵排成四列而出,每人肩上扛着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上书一个篆体的“辽”字。虽然只有四五百骑,却黑压压的好像旌旗蔽日,给人以千军万马之感,一时间城门处只有隆隆地马蹄声,其余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一转眼的功夫,这些黑甲骑兵已经在城门前列队,军容肃穆、威风凛凛,就算是皇帝派给杨凌的这些仪仗队也不一定比得过。 耶律折干笑着对杨凌说道:“成使,这是我家南院大王亲自出城迎接你来了。” 这是迎接还是威吓?杨凌心中腹诽,赶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当先下了马车,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只见从那些黑甲骑兵之中忽然分出一道口子,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骑在一匹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黑马身上,缓缓而出。那男人体态颇为雄健,面容英朗,虽然胡子已经有些斑白,但是仍然给人一种不敢逼视的感觉。这尼玛的气场太强大了,那人如刀一般的眼神,只看了杨凌一眼,杨凌心中就是一个哆嗦,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见那人出来,后面跟着杨凌队伍的辽军也开始躁动起来,纷纷举起自己手中刀,高喊道:“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杨凌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就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峰了,根据资料显示,这耶律峰也是个宗室,不过跟现在的皇帝只能算做是堂亲,不过契丹人虽然看出身,但是所拥有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是杨凌有些奇怪,这万岁两个字在辽国可以这么滥用吗? 杨凌拍拍衣袍,上前行礼道:“成朝使者杨凌,参见辽国南院大王!” “哈哈!”耶律峰爽朗一笑,跨下马镫,大步朝杨凌走来,然后重重地拍了杨凌几下肩膀,说道:“就算本王久居辽国,也是听过成使的名字的,简直如雷贯耳啊。” 杨凌揉揉自己的肩膀,怀疑这耶律峰根本就是要谋杀自己,只能强笑道:“区区贱名,不敢污了大王的耳朵。”实在是人不怕出名,猪怕壮啊,杨凌可不认为在辽国出名是什么好事情。 耶律峰对杨凌的话语,毫不在意,挥挥手道:“今天成使原来辛苦了,来,我已经备下了些酒宴,一同入城吧!” 杨凌其实这一路上都在想耶律峰这个人会是怎么样的,按照后世一般的观点来看的话,耶律峰对于成朝来说,显然是鹰派人物,而且是极其危险的人物,但是今天见了其人以后,表面上对杨凌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杨凌却是必须要更加小心,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酒席上,耶律峰问杨凌:“听说上天给你们国家赐下了灵丹妙药,为什么却没赐给我们呢?” 杨凌顿时大囧,这尼玛为了政治需要,成朝国内对外的宣传是因为成朝是顺应天命的有德王朝,所以上天才赐下这个灵丹妙药的,现在辽国没有,难道说辽国没有是因为辽国是个无德的国家?这不是当着人家的面打脸吗?杨凌可不认为这帮有刀有枪还有马的人,会忽然拿出一本书来跟你争个面红耳赤的,杨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成辽两国是兄弟之邦,成朝有了,自然也就等于辽国也有了。” “可是,有的代价可不便宜啊。”耶律峰端起酒杯,先是看了一眼萧杰,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杨凌的身上。 “不能这么说,这世界上的东西,总是你有我没有的,不然还要商人干嘛,商人的职责不就是互通有无吗?就像辽国的战马,我们也没有,也很是羡慕啊。”杨凌笑道。 “成使果然是个有趣之人,来,一起看看歌舞,虽然不如你们成朝的婉约,却是有我们辽国的气质在里面的。”耶律峰指着场上的那群舞女说道:“看上哪个,今晚就让她为成使侍寝,随便挑!” 杨凌看向场中央,说实话质量真不怎么样,杨凌只能敬谢不敏道:“多谢大王好意,那个,家有贤妻,不忍让她们伤心,所以” 耶律峰奇怪地看了一眼杨凌,大笑道:“这些胭脂俗粉的确是不怎么样,放心,本王最近刚收了一名歌妓,本王很是喜欢,晚上让她去陪成使好了。” 杨凌那个汗呀,话说这个耶律峰可真是个猛人,自己用过的女人就随便乱送,你不考虑那女人的感受,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老子这里又不是什么垃圾回收站。 杨凌刚要拒绝,耶律峰摆摆手制止了杨凌,说道:“成使,本王的好意,还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你可要考虑清楚啊!”说完就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杨凌其实手心都在出汗了,就算对着皇帝也没这么紧张过,但是这个耶律峰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有那种让人心跳加快的气势。过了好半天,杨凌终于还是硬着头皮道:“多谢大王的好意,实在是我这个人有些惧内,出门之前,贱内曾经千叮咛万嘱咐,所以只能再一次拒绝大王的好意了。” 耶律峰冷冷地说道:“成使,本王再提醒你一下,凡是顺着本王的人,本王都能让他有数不清的财富,有无数的美女,相反,这下场可都不怎么好!”威胁,这尼玛是**裸的威胁! 第二八六章谁吓唬谁 杨凌万万没想到,这耶律峰翻脸就翻脸,比女人还擅长这门本事。不对啊,这耶律峰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跟我有个半毛钱的关心,老子要怕他个毛?想通了这一点,杨凌忽然笑了,歪着头看着耶律峰问道:“哦,是吗?那我还真是羡慕那些人了。不过中原有句古话,不知道大王有没有听说过。” “说来听听!”耶律峰好奇地问道。 “叫做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这个意思想必大王一听就能明白了。”杨凌喝一口酒,接着说道:“不过我还多理解了一层,就是有些东西,自己去赚来的,才是最好的,何必等待别人的施舍呢?你说对吗,大王?” 耶律峰拍着手,说道:“一直听闻成使只是对做生意比较擅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生感悟,有人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啊,来,就为你们中原的这句古话,我们再干一杯!真是深得我心啊!”杨凌和耶律峰一起喝了这一杯,耶律峰放下手中的杯子,忽然对外面叫道:“来人,把我给成使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一听说有礼物收,杨凌客气道:“哎呀,怎么好意思让大王破费呢?不知道礼物价值几何啊?” 不多时,一匹小马驹被牵到了堂上,前几天马肝风波的阴影在杨凌脑中还没完全干净,这是又来?杨凌赶忙摆摆手道:“大王,你看这马还这么小,也蛮可怜的。还是不要杀了吧?” “杀?这个可不能杀!”耶律峰解释道:“这马驹是我坐骑的后代,不过才一岁。你看看这毛色,相传这是草原上的龙马。绝无仅有的,今天和成使一见如故,咱们草原上的人也没什么稀罕的礼物,所以将此马送给成使。等这匹马长大了,成使可以时时骑着这匹马来我们辽国做客。” 一听不是吃马肝,杨凌这才放了心,笑着说道:“如此就真的要多谢大王的好意了。”说完,杨凌忽然羞涩地说道:“只是来辽国做客,恐怕就不能骑着马来了。顶多坐个马车,不瞒大王,我有些晕马,到现在还不回骑马呢!” “哈哈!”耶律峰大笑道:“这样可不行啊,等到了捺钵的时候,成使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教成使骑马的。” 杨凌一行就在这南京城中休息两日,这两日之内,耶律峰天天拉着杨凌饮宴。顺便还充当了一把导游,领着杨凌四处参观,害得杨凌差点以为这耶律峰是成朝的奸细呢。 等过了两日,队伍重新出发。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一个耶律峰,还有他那四五百骑的卫兵。萧杰很郁闷,因为这一路上。耶律峰都会和杨凌一起坐车,绝对不提国家大事。只是和杨凌聊一聊成辽两国各自的风土人情,害得杨凌心中很是失落,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耶律峰这么交好自己,又不说有什么事情,这让杨凌的心里感觉空荡荡的。 春天已经开始慢慢来临,积雪在渐渐消融,露出下面的青色,联空气里都开始带了一丝暖意。这一路上都是无边无际的草原,往往行走上半天,都不一定能见到半个人影,偶尔才能看到不远处有一小撮帐篷出现,这时候,就会看到上千头牛羊,又或者,有时候也能看到成群的野马呼啸而过,有成千上万匹之多,这让极度缺马的成朝人看得目瞪口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要不是边上有个耶律峰在,杨凌差点真的以为自己只是过来旅游的。 又走了几天,日子已经进入三月份了,这一天已经进入捺钵的范围了,耶律折干忽然在杨凌的车厢上敲了敲门:“大王,有事情禀报!” “什么事?”耶律峰推开门问道。 耶律折干附耳在耶律峰的耳边说了几句,耶律峰点点头,转过头歉疚地对杨凌笑一笑,说道:“成使,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先告辞了,我的人会继续带成使去见我们的陛下的。” 看着耶律峰在众人的簇拥下骑马离开,杨凌这才重新坐回车厢里,忽然杨凌只感觉似乎连地也在轻微的摇晃,这是地震了?杨凌赶忙推开车门,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天边烟尘滚滚,似乎还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保护大人!”卫兵队长虽然还并不能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的情况总归是不好的,赶忙大声下令:“列阵!” 就在这时,四面八方忽然同时传出鸣镝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全副武装的辽国士兵,奔着杨凌这边而来,嘴里还怪叫着,搞得跟印第安人一样。杨凌顿时火了,这些辽人难道不知道事不过三的道理吗?威吓这样的把戏还没玩够?怪不得成朝朝廷上的高官都有过出使辽国的工作经验,这尼玛能在辽国人一波接一波的威吓中挺过去,这心理承受能力的确能当大官了。杨凌转身从自己的座位底下摸出一颗手雷,真当我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杨凌心中可没有什么忍辱负重的概念,反正辽国人估计也不敢杀自己,就看看到底是谁吓谁吧!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侍卫队长惊慌失措道:“他们还驱赶猛兽进攻!” 杨凌赶忙推开车门一看,果然在辽军前面打头阵的郝然是上千头鹿、麋、獐、狍、熊、豺、狼、狐,这些动物从各个方向被辽**队驱赶着朝着杨凌的方向奔来。 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人从辽**队中突骑而出,跑到杨凌面前说道:“我大辽陛下正在围猎,请成使一起参与!”报完信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错,这确实是一次大围猎。但方圆几十里内,那些刚刚过完冬的野兽,都被赶往杨凌所在方位,这显然就不是凑巧的事情了了。事实上,这是辽人有意安排的一场好戏,前面那些威吓在他们眼里显然就是小儿科,必须让成朝人知道,这茫茫草原上,强盛百年的契丹铁骑才是最大的威慑!可惜契丹不是后世的美帝,虽然想要在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方,使他们提不起反抗的念头,但是契丹还没有可以和世界为敌的实力,最起码成朝就是他们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看着成朝人在慌慌张张的列阵,辽国的军队顿时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成朝的这些官兵似乎对辽国人的嘲笑感到很愤怒,蠢蠢欲动的样子,杨凌嘴角挂着冷笑,喝止道:“都不准乱动!一会看我的信号,既然辽国人邀请我们围猎,我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 越来越近,杨凌甚至都已经能闻到那些野兽身上的腥臭味“让你们笑!让你们吓唬我!”杨凌用火折子点着了手雷上的引线,正在发出“嘶嘶”的声音。 辽国的军队还以为成朝人都被吓傻了,就在这时,忽然传来“轰隆”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阵火光冒过。其实爆炸的威力被淹没在如此浩大的声势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坏就坏在辽国人驱赶野兽,还是全部骑兵。杨凌这边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所以并不怕这爆炸声,但是辽国人那边显然就不好过了。 被爆炸惊住了的野兽不肯再往前跑,纷纷往后跑去,辽国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这些野兽给冲了个七零八落,狼狈不堪,杨凌又连续丢了两颗手雷,这才对手下的人命令道:“现在是你们围猎的时刻了,给我冲!” 形势转眼逆转,成朝的官兵受此鼓励,也纷纷弯弓搭箭,对着地上四处乱窜的猎物就是一阵乱射,毕竟出使不是打战,这箭支的数量还是有限的,过了一会,官兵们这才抽出刀来,嗷嗷叫着往前冲,也不知道是准备砍猎物呢,还是砍辽国人。 辽国人前不久刚吃了成朝火器的亏,没想到现在又再吃了一顿,这让辽国人感觉受了侮辱,好不容易压住了阵脚,正准备卷土重来夺取成朝人手中的猎物的时候,杨凌吩咐人将自己的节给高高挂了起来,这玩意代表着成朝皇帝,辽国那些老成的人还是分得清其中的利害的,赶忙弹压正蠢蠢欲动的军队。 看到这一招果然好使,杨凌哈哈大笑,对边上一直没有离开的萧杰说道:“萧大人,你看吧,其实我们中原人打猎的功夫还是很有一套的。”杨凌说着一指那些倒霉被炸得焦黑的猎物,惋惜道:“可惜啊,我就带了三个小霹雳火过来,防身用的,早知道今天有打猎,要是能多带些,或者带个用于攻城的霹雳火,说不定今天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啊,萧大人?” 看着杨凌戏谑的面孔,萧杰真是恨得牙痒痒的,朗声说道:“这围猎而已,结果将猎物都弄成这副模样,这哪还有围猎的乐趣?” “哦,是吗?”杨凌不屑地说道:“我这不是没经验吗?这焦焦的,的确卖相难看了一点,我回国以后就奏请我们皇上,务必要拿出可以直接把猎物炸熟的霹雳火。”威吓?老子也会!看看到底是谁吓唬谁? 第二八七章辽国皇帝 好好的一场围猎,在杨凌的三颗小手雷立刻变得热闹非凡、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杨凌看着远处辽**队那副狼狈的表情,换以前早大声笑出来了,可是现在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更关键的是这帮人身上有刀,所以杨凌只能对着他们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 渐渐地整个场地上开始安静下来,只有一些猎物临死时发出一些悲鸣,辽国几万人对着成朝这边几百人大眼瞪小眼的,,杨凌差点认为这尼玛在开基情版的超大型非诚勿扰呢!就在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之时,忽然远处有一骑过来,嘴里大呼道:“陛下有令,命成朝使者觐见!” 杨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杨凌还真有点怕搞不好会闹出一点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出来。 有了辽国皇帝的命令,萧杰对杨凌笑道:“杨大人,请吧,咱们这就去觐见陛下吧!” “稍等!请容许我整理一下妆容!”虽然杨凌无比痛恨自己穿官服的样子,但是这里可是外交场合,不想引发什么外交纠纷的话,还是乖乖地穿上好了。 杨凌钻进车厢,换上了自己大红的男爵官服,一只手里拿着节,一只手里拿着国书,这些都是必备的东西,代表出使的合法性和正当性,然后才在辽**队愤恨的眼神中缓步而行,杨凌的卫兵们赶忙打起旗帜跟上。 “陛下只召见成使一人,所有人都不准向前,自然有人会带你们去宿营的地方。”辽国人忽然开口说道。 这下子杨凌这边的人不干了。回呛道:“我们是掌旗的,为什么别的时候可以跟着。这次不能跟着?” “别的时候是别的时候,今天我们陛下只召见成使一人。你是使者吗?不是的话,就哪凉快哪里呆着去!”辽国人的鼻孔似乎是长在额头上的。 形势没人强,卫兵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拔刀吧,只能求救似的看向杨凌,杨凌这是第一次出使呢,这里面有些规矩也不懂,只能又看向萧杰,可怜的萧杰在杨凌灼灼的目光之中。将头一偏,看向远处苍茫的草原。 靠,杨凌恨得牙痒痒的,想着辽国皇帝都见自己了,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动手机了,所以只能英勇地对周围的人吩咐道:“既然这样,你们先去宿营地,我去见辽国皇帝。” 杨凌跟着萧杰又走了好一会路,终于来到了一片有许多帐篷组成的地方。不得不说,这几百年下来,辽国人搭帐篷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自己这片地区中间。则郝然矗立着几顶硕大的金帐,想必就是辽国皇帝所在的地方了。 杨凌被领着进入了最中间的那顶帐篷,只见里面已经按照朝堂上的样子给铺好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在四周还燃烧着许多火盆。使得帐篷里温暖如春。只是辽国人还没有开始用煤,只是用着传统的木炭。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松香味,杨凌在想,辽国的这木炭不会是去长白山取的材料吧? 金帐里,辽国皇帝并没有出现,倒是官员们规规矩矩站立在两盘,辽国人的相貌杨凌暂时还没法分辨,只认得站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是耶律峰,正看着杨凌微笑;而站在右边第一个位置的人则是一个老头,须发皆白,打理得整整齐齐,一眼看上去倒是和杨凌以前国子监的那些老师有些气质相同,估计是萧家的族长吧,因为杨凌看到萧杰一进门,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多说眼神里还是向那老者行了礼。 就在这时,从后账忽然传来一阵浓重的咳嗽声,紧接着杨凌看到有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被扶着缓缓走了进来,似乎每走一步,都极为吃力,杨凌立刻就看呆了。 杨凌又没有觉醒,当然不可能看一个老头子看呆了,而是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看呆了,这一路行来,杨凌也算是见过了许多辽国的女人了,说实话,跟杨凌想象中的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那种皮肤黝黑干裂,粗手粗脚的那种,也就耶律峰那些歌妓还稍微能看一点,但是也就是一般水平,但是这个女人却是不同。只见她不过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皮肤白皙如雪,标准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身形苗条,穿着一身雪白的绸衫,头上戴着契丹传统的首饰,清秀绝俗,但是眼神里却全然不同中原女子的害羞,杨凌甚至以为那女人在勾引自己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异域的风味,虽然自己家里已经有两个绝世美女了,但是这一个可一点不逊色她们两个,杨凌看得眼睛都直了,下半身也可耻地硬了。 辽国皇帝在那女人的服侍下,缓缓坐上最上面的位置,似乎有些不适应,眼睛有些发花,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女人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胸膛,等他好了一些,这才在边上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行礼道:“参见皇帝陛下!参见皇后殿下!” 皇后?杨凌的眼珠子已经直得要掉在地上了,杨凌虽然知道辽国皇帝的这个皇后好像是四婚,但是以老皇帝就快进棺材的年纪来看,这皇后最起码也要三四十岁的样子啊,再看看这个皇后,辽国皇帝又不是杨振宁,这个皇后也不是翁帆,杨凌才不信这双浑浊的老眼能和一对宝石般的眼睛擦出什么火花?这尼玛压根就不是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最起码在牛粪上,鲜花还能茁壮地成长,这老皇帝根本就是马勒戈壁嘛! 杨凌赶忙收拾情绪,等辽国的所有人都拜完了,这才独自行礼,大声唱道:“辽国使者杨凌,遵皇帝陛下旨意,特来出使,带来吾皇对辽国皇帝陛下的问候!”说着鞠躬行礼,然后直起腰来,将手中的国书递给下来的太监。 辽国皇帝耶律洪基还没有说什么,边上忽然有人站出来,呵斥道:“大胆,见到我们皇帝陛下,你为何不下跪?” 杨凌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一张汉人面孔,心底顿时涌起一股厌恶之色,回道:“我是持使节的使者,代表我们成朝皇帝,不需要向辽国皇帝下跪?”说完又转向萧杰,问道:“萧大人,按说你也经常去咱们成朝出使,可跪拜过我们皇帝陛下?” 萧杰还没有答话,那人又说道:“大胆!成朝只不过是一个下国,有何资格能让我们的使者行跪拜之礼?” 对于这样的汉奸,杨凌心底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冷冷地嘲讽道:“上国下国,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要看实力的!哎呀,我带来的霹雳火刚才都被我用完了,要不请你去一趟咱们成朝,跟那个霹雳火说道说道?你要是能赢了它,我跪也没关系啊!”“你”那人被说得脸色涨红,辽国人几百年来,第一次在野战中没有打过成朝,就是这个霹雳火的功劳,所以辽国人对霹雳火现在很是忌惮。 “咳咳!”辽国皇帝重重地咳了几声,这才喘着粗气说道:“成使这次来见寡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这短短几个字仿佛要抽尽辽国皇帝身上的力气。 杨凌就奇怪了,这尼玛不是你们说要有人出使的吗,怎么这口气好像是老子求上门来的啊?“陛下,不是你们辽国说有些事要和我们谈的吗?” “哦,是吗?”皇帝也是一愣,急忙看向自己左手边,只见刚才那老头出列道:“陛下,成使此来,是为了和我们大辽谈关于可以防治天花的一种灵丹妙药。” “哦?”辽国皇帝也努力直起身子,好奇地问杨凌道:“怎么现在天花也可以防治了吗?成使啊,这种药,我们国内也是很金贵的,虽然成辽两国是兄弟之好,但是恐怕也是不能给成朝了,还请见谅啊!”靠!杨凌暗骂一声,这老头该不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症了吧,还是辽国的权臣们权力大到已经可以让皇帝都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地步?面对这个问题,杨凌只能选择沉默以对,难道要用残酷的事实去击碎这个可怜的老头的玻璃心,万一他要是受不住,心脏病或者脑血栓什么的突发挂了,老子可不想被乱刀分尸啊。 杨凌无奈地看过去,只见那老头脸不红心不跳地低头答应道:“是,一定谨遵陛下的吩咐,陛下的身体不好,现在国书已经接了,还是请陛下先去休息吧!” “也好!”辽国皇帝示意身后的皇后扶自己起身,慢慢说道:“寡人身体有些不适,成使啊,一切事情可以和萧爱卿谈,都是一样的。寡人先走一步了。” 看来传言不假啊,这辽国的大权果然是落在了萧家的手上,当然这次出使的目的也本来就是和萧家的人谈,杨凌无所谓,回道:“是,请陛下先去休息,外臣自会和萧大人谈的。” 第二八八章辽国国宴 送走了辽国皇帝,前面那个老头笑眯眯地走到杨凌面前,拱拱手,自我介绍道:“老夫萧克成欢迎成使的到来,成使远来辛苦了!” “好说,好说!”杨凌笑着回礼,心里却骂开了,名字叫克成,这不明白给我上眼药了吗?杨凌一回头正好看到耶律峰,赶忙又向耶律峰拱拱手道:“不辛苦,不辛苦,这一路上南院大王对外臣颇为照顾,谈不上什么辛苦的。” 耶律峰走过来,说道:“成使这次前来,是我们辽国的大贵人,自然是要竭力招待的,如有不周,还要请成使原谅啊。” “哎呀,大王的招待简直是五星级的,哪里还有什么不周啊!”杨凌客气着,忽然问道:“刚才贵国陛下让两位跟我谈,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谈呢?”辽国皇帝刚刚明明只说和萧克成谈,但是杨凌硬是拉上了耶律峰,这样的三角关系一定很有趣吧。 果然耶律峰顺杆子向上爬,点点头笑道:“何必这么急呢,谈是要谈的,但是成使不如先休息一番,看看我大辽的风情,都玩够了再谈,多好!对了,今晚已经准备了国宴为成使接风洗尘了,成使可是一定要来的啊!”“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凌应下了:“到时候一定要多向萧大人和大王敬一杯酒的。”这回谈判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反正不急,公款旅游,正好天也开始暖和了,慢慢耗呗。 杨凌被安排在了离辽国皇帝不远的一个帐篷里下榻。脑子里却是盘算开了,这一次出使任务的底线已经确认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帮成朝争取最大的利益,看样子还得好好利用辽国两派的不和呀。只是今天朝堂上的反应来看,似乎两派也没有斗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啊。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堆堆的篝火就在草原上被点了起来,照得周围一片亮堂。位置也已经都布置好了,都是单人独坐。而辽人们则在各自忙活着,有的在为会场布置,而有的则是将今天的猎物扒皮洗净,然后穿在铁枪上,就这么放在篝火上烤着。飘散出一阵阵的香味。 原以为国宴,能比别人的宴会高档一点,事实上也确实只高档了一点,因为除了烤肉以外,他吗的还是烤肉,高档的地方是杨凌还多了几盆菜蔬,但是说菜蔬也不准确,都是辽国人准备过冬的泡菜,辽国越往北越是苦寒。这个时候是没有新鲜菜蔬的,能拿泡菜出来招待杨凌,也算是极为照顾杨凌的表现了。杨凌这一路上吃的除了肉就是奶,现在撒尿的味道连自己都不好意思闻了。于是逮着一盆子泡菜立刻化身为食草动物了。周围伺候的人看着杨凌只吃泡菜,心说这玩意酸不拉几的真有这么好吃?不过见杨凌面前的盆子空了,还是尽职地为杨凌去再添一些。 萧克成笑着举起杯子。对杨凌说道:“老夫敬成使一杯,为我成辽两国的兄弟情谊。” 杨凌赶忙举起杯子。回道:“多谢萧大人的吉言,我也借花献佛。祝萧大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啊!”“哈哈!”两个人同时大笑一声,一饮而尽。 当然,杨凌也不会冷落耶律峰,也笑着向耶律峰敬酒,然后一起有说有笑地看场上的歌舞和摔跤,气氛当真是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两边同时有人在各自的老大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个人的脸色同时有了一些变化,紧接着耶律峰首先站起身来,对杨凌说道:“成使,我们大辽的太子殿下刚才中京赶来,我们一起去迎一迎吧。” “应当的,应当的。”杨凌擦擦嘴,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了,孤已经来了!”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杨凌看到一个浓眉大眼,外表粗犷无比,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的人快步走过来。而周围所有人也立刻向他行礼。 辽国太子,耶律浚,似乎是和耶律峰是一个阵线的,也是辽国的鹰派,杨凌心头立刻浮起了他的资料,杨凌刚想起身向耶律浚行礼,没想到耶律浚径直走到杨凌面前,看了看杨凌,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杨凌问道:“你就是成朝的使者,杨凌?” 这是一个很无礼的举动,杨凌却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答道:“是,外臣就是成朝使者,杨凌。” “难道成朝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人才了吗?竟然派你这样嘴上没毛的人来出使?哈哈!”杨凌猖狂地笑着,顿时引起周围不少的附和。 杨凌奇怪地问道:“太子殿下是从哪里听说我成朝没有人才了?我们成朝的人才就好像这草原上的草一样,是野火烧也烧不尽的。他们在国内治境安民,须臾离开不了,只有我这样的,无德无才,混吃等死,没什么事干的人,才有时间来辽国出使的。”杨凌这种屁话是自己也不信的,但是没办法,这里是外交场合,这就是标准答案。 果然听了杨凌的回答,耶律浚脸上浮现出一股怒色,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大辽?” “不敢!外臣只是据实而说,不信的话,太子殿下可以去我们成朝调查一下,看看外臣有没有说谎?”杨凌丝毫不理会耶律浚的生气,反击道。 “你以为孤不敢?”耶律浚笑道:“信不信孤这就提本部人马南下狩猎?” 杨凌没有回答耶律浚,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二百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笑,你辽国十万大军刚刚从边境撤回来,可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你是哪里来的勇气说这话的? 杨凌的轻蔑更是激起了耶律浚的怒火,耶律浚气得举起手中的马鞭要抽下去。杨凌心中虽然害怕,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能缩,可见当使者和男人一样,都是有苦难言的那种人。杨凌看向萧克成,心说你这个时候不会真让你们太子抽我吧,却见萧克成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站着听耶律浚的发火,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就在马鞭带着呼啸声,即将抽到杨凌的时候,后面的耶律峰一下子抓住了那根马鞭。耶律浚奇怪地看向抓住自己马鞭的人,等看清是耶律峰以后,不禁问道:“皇叔,为何阻拦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呢,你四十岁的人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耶律峰解释道:“太子殿下息怒,毕竟成使是代表成朝的皇帝,不是你的奴隶,你不能打!” “那就让他变成我孤的奴隶!”耶律浚叫道。 杨凌一听,肺都气炸了,这尼玛是怎么回事,你说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太子,做事说话怎么还跟一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一样?杨凌冷冷地看向萧克成,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们辽国人的待客之道吗?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决定明天就回去!告辞!”杨凌说着一拱手,就要甩袖走人。 见杨凌主动把火星子扔到自己这边,原本准备砍热闹的萧克成也只能站出来,对耶律浚说道:“太子殿下,这是成使,请你注意自己的仪态和言辞!还有太子殿下为何不坐镇中间,却跑来捺钵?” 耶律浚回头怒视着萧克成,说道:“孤听说有些人似乎有意出卖我们大辽,自然是跑过来的阻止的。” “哦?”萧克成抬了抬眼皮子,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从何听来的这这话?还有那个出卖我们大辽的人是谁?” “老匹夫,你别给孤装蒜!”耶律浚指着萧克成叫道:“你要做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大辽何时低三下气地求过成朝?你这次主动和成朝和谈,还说不是出卖我们大辽?” “太子殿下慎言,老臣这一辈子兢兢业业为大辽,有目共睹。”萧克成回道:“还有这次跟成朝的谈判,老臣实现已经和南院大王说好了,也是经过南院大王的首肯的。” “这”耶律浚没话说了,耶律峰可是他最大的依仗,他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把耶律峰拉下水的。 耶律峰站出来,劝道:“太子殿下,成朝使者这次前来,要谈的事情对我们大辽也是大有好处的,太子殿下要注意自己的措辞。” 对于耶律峰的话,耶律浚还是能听得进去的,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盯了杨凌一眼,又比了手刀在自己的脖子处划了划。 对于耶律浚这样的举动,杨凌倒是没所谓,心里却是笑开了花,怪不得皇帝这两年拼命要帮菊花关攒家底呢。等辽国皇帝挂了以后,这个耶律浚即位,菊花关今后倒是真有可能完成自己祖先的遗志啊。 看着怒气冲冲而去的耶律浚,萧克成歉疚地对杨凌笑了一笑,说道:“成使见谅,咱们太子殿下的老师都是南院大王选的,所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第二八九章各有打算 呵呵,杨凌心中暗笑,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看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样子,但是私下里已经开始相互拆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爽的事情呢?唯一令杨凌担忧的事情却是辽国太子的忽然出现,从刚才的场面来看,这个辽国太子本来应该是在辽国的京城坐镇的,这时候忽然出现,并且对杨凌抱着如此大的敌意,显然是来者不善呐。 晚宴过后,耶律峰和耶律浚一起回了自己的帐篷,才刚一进帐篷,耶律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皇叔,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羞辱那个成朝使者?” 边上的下人给耶律峰端来一杯香茶,耶律峰深深闻了闻茶的清香,赞道:“好茶啊,好茶,南朝的东西确实是好!太子殿下,你不喝一杯吗?” “我不喝!”耶律浚生气地一挥手,气呼呼地坐在了耶律峰的边上,说道:“皇叔,我不懂” “不懂什么?”耶律峰放下茶杯,一只手轻轻环着茶杯慢慢转着圈,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成朝,而是萧家,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借助成朝的力量来对付萧家的。再说了,我大辽国六成百姓都是汉民,偏偏萧家的那一套最适合统治汉民,你要多学学,哪怕有一天你登上了那个位置,萧家也随时可能把你给拉下来。” “他们敢!”耶律浚一听这个话,立刻面露狰狞。 “萧观音才二十岁,完全可以生一个太子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耶律峰淡淡地说道。 “除了我母后。其余三个皇后都是出自萧家的,可是这几十年来。也没见他们生出一男半女出来,可见他们的萧家的女人都是生不出蛋的,现在父皇年纪都这么大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耶律浚对此嗤之以鼻。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耶律峰忽然怒了,说道:“你以为一切都能顺利?就算是皇上现在病重,就算是用药,也仍然要求有女人侍寝。还有你当真萧家的女人都是下不了蛋的鸡?要不是这些年给她们的食物里下了从成朝那边过来的秘药,你这个太子当真以为做得安稳吗?” 耶律浚对这些倒是真的一无所知,闻言不禁瞠目结舌道:“难道是皇叔你”“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耶律峰说道:“你是我大辽今后的希望。祖先们的荣耀就要在你身上实现,我怎么可能让你有一丝意外?” “皇叔”耶律浚有些哽咽了。 “不准哭,你是我大辽的太子,将来你马鞭所指的地方都是我们大辽的牧场!”耶律峰喝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要坐上那个位置,是要对付萧家!所以你现在要听我的!” “好!皇叔,你说吧,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耶律浚应道。 “萧家这次想要拿到成朝的药,以此来邀买人心,你要想一想。一旦让萧家拿到了这种药,有多少王公贵族将会倒向萧家?所以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让萧家拿到这药。” “既然这样,我立刻点起我的本部人马。把成朝的那些人给杀了,想必成朝一定会翻脸的,到时候萧家自然就拿不到这样的药了。”耶律浚兴奋道。 耶律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杀了这些人有什么用?到时候萧家肯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你的头上。而且这个时候,成朝有了新式的霹雳火。已经不怕我们大辽的铁骑了,到时候千夫所指。萧家即使没有太子,也依然可以推一个听话的王公上位,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 “我”耶律浚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去,讷讷地问道:“那皇叔,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成朝已经来人了,那为什么不让成朝的人跟我们合作呢?”耶律峰顿一顿说道:“等将来你登位了,无论如何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除去萧家,到时候肯定会有动荡,然后你再拿这个药出来,就算流再多的血,这血腥气也是会被冲干净的。” 见耶律峰什么都帮自己考虑好了,耶律浚是打心眼里感激,说道:“好,皇叔,我一切都挺你的!” “既然这样,你就去皇上身边呆着吧,一定要让所有王公大臣看到你对皇上的一片孝心!”耶律峰吩咐道。 就在耶律峰和耶律浚商量的时候,杨凌也被萧克成请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杨凌终于见识到萧克成是有多么“哈成”了。只见华丽的帐篷基高尺余,皆木柱竹榱、以毡为盖,彩绘韬柱、锦为壁衣。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窗槅皆以毡为之。里面的铺盖桌几,也极尽奢华之能事,桌上摆着上好的端砚、狼毫,笔洗是白瓷的,如同玉一样洁白,镇纸则是鸡血石的,雕刻成麒麟的模样,惟妙惟肖,在桌子的最中央还摆着一件玉如意,上面了镶满了各色宝石,看得杨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尼玛,辽国贵族的生活果然够堕落啊,就算是沈老头也没有这样的摆设啊,而且成朝的这些奢侈品到辽国境内,最起码价格翻番的。 萧克成回到后帐,换了一身常服出来,只见他头戴着生色销金花样幞头、身穿翠毛细锦袍,脚上套着的是汴京去岁才流行的精细的靴子,杨凌乍一看还以为沈老头也到了辽国来呢! 萧克成见杨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那件玉如意,一边吩咐上茶,一边笑着对杨凌说道:“既然成使喜欢这件玉如意,不如请成使拿回去仔细把玩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凌龇牙一笑,本性刚要暴露出来,忽然想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老话,还是讪讪地停住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这玉如意正是萧大人的心头好,我是不能拿的。” 萧克成奇怪地看了一眼杨凌,似乎又重新认识了杨凌。这时候茶也被送了上来,于是萧克成一伸手,请道:“成使请喝茶,这可是去年春天以后到的茶,因为极其金贵,所以我也留了一点一直到现在,现在拿来招到成使,真是让成使见笑了。” “呵呵!”杨凌笑道:“其实这样的好茶,虽然是我卖的,但是因为太珍贵了,我其实也不敢喝的!如此倒要多谢萧大人的款待了。” “哦,这是为何?”萧克成好奇地问道:“据我所知,这样的茶就是成使发明的,难道还喝不起?” “的确喝不起啊!”杨凌感叹道:“仅看这茶叶也知道这是极品的龙井了,萧大人有所不知,这茶每年的产量极少,被炒得极贵,还要向宫里纳贡,所以我也是喝不起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品一品这茶的滋味如何?”萧克成相邀道。 “固所愿不敢请耳!”杨凌举杯致意道:“萧大人,请!” 放下茶杯,杨凌这才问道:“萧大人深夜相邀,莫不是想要和我谈一谈那事,如果是的话,想必我成朝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我是不能让的。” “唉,那是公事,自然会有人跟成使谈的,我这里却是以萧家族长的身份,想和成使谈一谈生意!”萧克成笑道。 “谈生意好,谈生意我喜欢!”杨凌也笑道:“就是不知道萧大人想谈那方面的生意?” “霹雳火!”萧克成的答案差点没惊得杨凌吓瘫,这尼玛玩得也太大了。 “呵呵!”杨凌讪笑道:“萧大人开玩笑呢,这霹雳火是我成朝的军国利器,萧大人就算是用屁股也能想到我怎么可能会有呢?” “今天成使还不是拿出了几颗吗?”萧克成问道。 “那个啊,那个是我来辽国之前特意要了三颗用来防身的,却不是我家做的,恐怕要让萧大人失望了。” “怎么成使觉得我辽国境内很乱吗?有重兵保护,还要带霹雳火防身?”萧克成玩味地问道。 “这个到没有,只是我听说辽国境内有很多凶猛的野兽,我终于是防那个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害得我全用完了,下次再碰到终于的情况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萧大人啊,以后打猎的事情就不用再算上我了,我真的不怎么会啊。”杨凌意有所指道。 “我愿意用上好的战马跟成使换霹雳火,成使意下如何?”萧克成直接开价:“咱们大辽上好的战马在成朝境内的价钱,想必成使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杨凌点点头,不甘心地说道:“萧大人的这价钱的确非常合适,只是我真的没有霹雳火,所以还请萧大人不要再提了,这么一大笔钱我赚不到,我会哭的。”杨凌还准备装模作样地掉几滴眼泪呢。 “听说成使和贵国太子殿下是极好的兄弟?” “不错!”杨凌大方道:“只是这样的东西,就算我跟太子关系再好,也是弄不到的。如果贵国实在需要,可以跟我们陛下直接提要求,想必陛下会慎重考虑的。” “成使错了,这霹雳火并非大辽买,而是我们萧家买,成使可明白其中的用意?” 第二九零章可不可以先聊天 啧啧,这话杨凌当然能听出来了,看来萧家和耶律家的矛盾很深啊,这尼玛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态势啊,只是杨凌为什么要卖火器给萧家呢?先不说会不会成为民族罪人,让辽国打得你死我活,连绵不绝不是更符合成朝的基本利益吗?不过,当军火贩子的确是一项很赚钱的生意,杨凌依旧微笑着拒绝道:“很抱歉,萧大人,我也知道我们两家在生意上一向都是合作愉快的,不过霹雳火这东西我实在是无权决定,不过萧大人假如想买些别的什么东西的话,我倒是愿意为萧大人和朝廷搭一座桥梁。” 萧克成其实也没指望杨凌能够答应下这件事,只是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杨凌的底线,看来传言不错,这个杨凌果然对于钱财有异于常人的爱好,成辽两国这么些年来对军事物资互相都看管得很严,但是在利益的诱惑下,杨凌还是答应了一些事情,看来只要拉拢住杨凌,以后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谈啊。想到这里,萧克成哈哈大笑:“如此,就要先谢过成使了,天色已经晚了,成使不如住在我这里,咱们秉烛夜谈可好?” 去你的,老子对你这个老男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杨凌笑道:“我这人晚上睡觉不老实,就不打扰萧大人休息了,这就告辞了。” 萧克成赶忙起身相送,对外面吩咐道:“替我送送成使!” 回道自己帐篷的杨凌,有些睡不着了,这趟出使辽国。沈老头希望自己尽可能为成朝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什么条件都没有设置。就是希望杨凌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难得沈老头终于对自己放手了一次,杨凌自然也想要做出点成绩出来。可是杨凌本来是准备待价而沽的。可是现在萧家倒是很热情,可是那边的耶律峰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说了一些,到现在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让杨凌心里有些失落,一个顾客可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在杨凌摸着下巴思考如此忧国忧民的问题的时候,忽然帐外的士兵叫了一声:“大人,有人来了!” “哦,是吗?是不是南院大王来了?我要亲自迎接!”杨凌心说还以为你不来呢,只是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呢? “不是!”卫兵语气古怪地回答了一下。却见杨凌已经披了衣服出来了。 杨凌对自己如此愚蠢的行为真是后悔不已啊,只见帐外站了十几个女子,整整齐齐站在门外,身上穿着轻柔的衣服,见杨凌出来赶忙学着成朝的礼仪对杨凌福了一福,齐声问候道:“杨大人好,我们是奉大王的命令来侍寝的。” “侍寝?”杨凌目瞪口呆,这耶律峰上次不是已经玩过美人计了吗,我没接受啊。怎么又来?杨凌有些怒色,老子像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吗?接盘侠老子死也不干。 似乎看出了杨凌的脸色,为首的一个女子轻声解释道:“大王说,杨大人一定不喜欢以前的那种。所以我们都是处子之身。” “额”被耶律峰料准了心理的杨凌,老脸一红,讪讪地说道:“我就是在想。你们穿这点衣服不冷吗?” “冷啊,所以想借大人的帐篷避避风寒!”为首的那个女的说道。然后竟然率先钻进了杨凌的帐篷,紧接着十来个女的依次鱼贯而入。 杨凌想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恼怒地看着外面的士兵,问道:“你怎么不帮我拦着?” “大人,这是辽国的规矩,莫说是你,就是兄弟们也都有侍寝的女人,只是比不上大人的而已。”士兵给了杨凌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废话,你们当然比不上本大人!”杨凌骄傲地说道:“呸,谁跟你说这个了,你,进去,帮我把她们都赶走,本大人累了一天了,还要睡觉呢!” “这不好吧?”那士兵为难道:“这本来就是辽国的传统!拂了辽人的好意,大人不会觉得对不起这帐篷中的女子们吗?” “呸!老子家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老子真做了,不就是对不起她们吗?少给我出馊主意,赶紧的,把人都给我赶出来!”杨凌气急败坏道。 那士兵忽然眼前一亮,凑到杨凌面前,大义凛然地说道:“大人,你可要为国争光啊,你想啊,以前辽人南下掳走了多少我成朝的女子,被他们蹂躏,现在你正是为那些姐妹报仇的时刻,为我成朝出气的时候啊,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认怂啊!”“谁认怂了?”杨凌瞪大了眼睛,生气地问道:“所以我这也是为国争光了?” “绝对的!”那士兵肯定地说道。 “这样啊!为国争光那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这样,我就牺牲一下我纯洁的**来度化一下这些饥渴的女施主好了。”杨凌满意地拍拍那士兵的肩膀,夸赞道:“就你这人,当个士兵实在是太屈才了,你放心吧,等我回去我就跟你们老大提一声,你这兵也别当了!” “真的?多谢大人!”那人没口子地感谢道:“就是不知道大人准备替我安排一个什么官呢?” “龟公!你看怎么样?”杨凌说完也不再理男人,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风情迈进了自己的帐篷。杨凌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不对啊,老子对这些女人完全没有心理上的**啊,为什么生理上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这不科学啊! 怀着大无畏的心情,杨凌跨进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差点没瘫在地上,只见所有的女人都已经脱光了衣服,或是躺着或是靠着,摆出撩人的姿势,眼睛里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芒。 “杨大人!”众人见杨凌进了帐篷,一起甜甜地叫了一声。 “等一会!”杨凌赶忙摆摆手,说道:“你们让我先缓一缓啊,我眼睛有些晕!”不得不说,辽国的女人因为主食是肉,所以这身材很是有料,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组成起来,很是有点波涛汹涌的观感,被昏黄的牛油灯一照,身上居然散发着一圈一圈的光晕,极度不真实,就连她们并不怎么样的脸蛋也可以被忽略了。虽说关了灯都一样,但是为毛现在没关灯,也一样了? 这些女人嘴里一边甜甜地叫着“杨大人!”一边像一条美女蛇一样,慢慢地向杨凌发动攻击,很快杨凌就被淹没在一波接一波的巨浪之中。 “慢来,慢来!”杨凌大声地叫着,却是毫无作用。到最后,杨凌干脆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指着她们大声叫道:“都说了慢来,怎么还这样,就算是一夜情也要讲感情的好吗?” “所以,杨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一个个来?”为首的女人胆怯地问道。 “呸!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先聊聊天?”杨凌小声地说道,心里有些胆怯,这会不会让这些女人认为自己不行啊,随即醒悟过来,自己的小伙伴正一柱擎天呢,于是又一挺胸膛,吩咐道:“坐好,坐好,都坐好,现在我们来聊天。” “可是大王说,杨大人今晚喝了不少鹿血酒,吩咐我们一定要伺候好杨大人!” 靠,原来是这玩意让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杨凌耐着性子解释道:“有人追求生理上的愉悦,我这个人没有那些低级趣味,我是比较追求心理愉悦的,你们陪我聊天,就是对我最好的服侍了。嗯,就这样吧,谁先来?” “停!都说了,是聊天,不是那个,话说你们的汉话说得挺好的呀,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杨凌赶忙制止住正要蠢蠢欲动的女人们,叹一口气道:“好吧,我先来!” 于是杨凌和这些女人一起探讨了国内外的世界形势,就周边态势发表了一系列看法。听着杨凌说着成朝各地的风情,这些女人眼里却是期盼的眼神,恳求道:“杨大人,你要了我们吧,你要了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女人了,到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回成朝了。” 靠,老子说了这些昏昏欲睡的话题,你们居然就想到了这些?于是杨凌只能吓唬道:“我家里已经有两个妻子了,你们知不知道她们都是很凶的,她们会支使你们干这干那的,你们想一想有多可怕吧?” “那她们会用马鞭打我们吗?” “马鞭?没这道具啊!这口味太重了,我连蜡烛都没玩过呢!呸,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杨凌重新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既然国内外的形势你们不爱听,我换一个话题” “我们爱听啊,杨大人继续说!”女人们憧憬地恳求道。 “额不说了,我们接下来说一说哲学。”杨凌只得拿出大杀器:“这哲学呢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比如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呢?这是一个多么高深的学问啊!唉,等等,你们想干什么,不是说了聊天的吗?救命啊!” 第二九一章耶律峰的殷勤 耻辱啊,杨凌内心里涌现出一股负罪感,可是为了不让草原上心向成朝的女人失望,为了不丢千千万万成朝同胞的脸,更为了为成朝受屈辱的姐妹们讨回一个公道,杨凌也只能打起精神全力应战,并且高水平发挥,为祖国人民争取了最大的光荣。但是终归天道无涯而人力有时穷,在奋战到第五个的时候,杨凌终于有些吃不消了,只能求饶道:“行了,不能再要了,再要我就变人渣了,下次吧,下次啊!”“那大人,下次是什么时候呢?”还没轮到杨凌播种的女人娇滴滴地问道。 “额就没人告诉过你们做女人要矜持吗?下次?下次当然是等本大人恢复了啊!”杨凌往帐篷外一看,不知不觉这天都开始泛鱼肚白了,杨凌打发她们出去:“行了,你们先走吧,下次等我来了灵感,我就叫你们啊!”为毛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去做大宝剑呢? 听了杨凌的这话,所有的女人,别管破身的还是没破身的,都只好穿了衣服出门去了。等这些女人都走光了,杨凌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红肿而又萎靡不振的小伙伴,欲哭无泪,这尼玛算怎么回事?老子就这么被强奸了,还是被一帮女人强奸,没人告诉我古代的女人这么强悍啊,不行,等老子将来写回忆录的时候,一定要对后人劝告,游牧民族的女人不能碰啊,这都是汗水的教训啊。 这个时候,卫兵掀开帐子走了进来。问道:“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杨凌看着那张便秘的脸。斜着眼睛问道:“怎么,听够了?” “那是。大人伟岸的身姿真是令我万分着迷啊,恨不能做如大人一样的伟男子啊!尤其是大人悦耳的叫声,真是让属下深深迷恋” “停!”杨凌赶忙打住,这混蛋怎么越说越不靠谱呢?杨凌盯住他,恶狠狠地说道:“行了,别装了,老子昨天晚上被人上了,这就够丢脸的了,别再来讽刺我了。回去把嘴给老子捂严实一点,要是昨晚的事情,你敢告诉别人,老子就把你” “现在宫里的不论是马桶还是茅厕都已经换成大人设计的新样式了,不用洗了。”那人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杨凌一瞪眼。 “啊,没什么!要是别人泄露出去了呢?” “一样把你阉了送进宫去洗马桶,顺带把你儿子也阉了送进宫去洗马桶!”杨凌恶狠狠道。 “这样不好吧,我儿子还小呢,要不把我爹送进宫好了。正好还多一份俸禄。” “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也亏你说得出口?”杨凌深深地鄙视道。 “大人要是把我儿子也给阉了送进宫去洗马桶,我这儿子有没有屁眼都差不多了。”那人委屈地说道。 “行了,跟老子呆这么些天,怎么尽学我的不靠谱呢。就不能学一学我的优点?” “那大人说几样,好让属下跟着学?” “比如我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额这个你好像学也没什么用。”杨凌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家大人是如此低调的一个人。自己说自己的优点不显得有些高调吗?虽然那些都是事实,但是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你每天要发现一样我的优点,然后照着学,想必等回京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的楷模了。嗯,就这样吧,你打点温水来,记得里面放一点盐,别放多。” “大人要盐水干什么?” “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真当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做手下的就要多看少说,我跟你说生理健康的话题,你听得懂吗?”杨凌见他终于不再啰嗦,只是落寞地摇摇头,这才说道:“不懂也没关系,乖,现在去给我打点水来,有空的时候我再教你。” 杨凌用温盐水洗了洗小伙伴,实在是昨晚活塞运动做多了,也不知道这根轴磨损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再用,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老婆不在身边,男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 洗完小伙伴的杨凌,倒头就睡,幸亏辽国的毛皮都是油光水滑的,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卫兵再次进来,摇醒杨凌:“大人,辽国的南院大王来了。” “这混蛋这个时候来干嘛?来看我的笑话?”杨凌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还带了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送礼啊,送礼我喜欢,有金银珠宝吗?”杨凌问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你早上的时候不是挺能问的吗?这个时候你就不知道帮我问一问啊。”杨凌嗔怪道。 耶律峰微笑着看着杨凌踩着虚浮的脚步走进来,拱拱手说道:“杨大人,昨夜辛苦了!”说完又压低声音在杨凌的耳边问道:“那些女子都是本王精挑细选出来的,要是杨大人不满意的话,我那里还有一批,今晚就让她们过来伺候杨大人。” “不用了,不用了,我很满意!”杨凌赶忙摆摆手道:“再送一批过来,我怕我就得爬着回汴京城了,到时候估计连我两个妻子都要不认识我了,所以,多谢大王的好意了。” 耶律峰哈哈大笑道:“杨大人真是客气了,我们两个一见如故,这点也算得了什么呢?”顿一顿又说道:“昨晚太子殿下有些喝多了,有一些胡言乱语,还请杨大人千万不要见怪啊。” “原来太子是喝多了,怪不得了。”杨凌也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明白,明白,酒后的胡言乱语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更不会因为这点而影响我们成辽两国的兄弟情谊。” “杨大人真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啊!”耶律峰指着摆了一帐篷的礼品说道:“这些都是太子殿下命我送来的,不值钱,都是我大辽的一些土产,给杨大人补补身子。” 杨凌大概一扫,也知道这些土产都是价值不菲的,除了有婴儿胳膊粗的老参,还有硕大的灵芝,以及虎鞭、鹿茸等大补之物,这尼玛天这么燥,要是真吃了,估计自己就得爆体而亡了,这老是来送礼的啊,这分明是来给老子送终的,不过用这些昂贵的东西送终,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这些礼物里面,杨凌最喜欢的还是那些圆润的东珠和那些毛皮,其中有三张,一张是火红的狐皮,如同火焰在烧,还有一张雪白的,全身没有一丝杂毛的雪狐皮,最后一张则是黑得发亮的貂皮,更关键的是这些毛皮都是浑身上下一丝伤口都没有,品相良好,一看就知道是必须那种极为有经验的老猎人才能猎到的猎物。反正这个时代也没什么保护野生动物组织,杨凌心里已经琢磨开了,那种火狐皮就留给孙猎人,雪狐皮留给孔映雪,至于那张貂皮还是留给苏晴岚好了,咦,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这不科学! “真是让大王和太子殿下破费了!”杨凌矜持都笑着,看看这区别,还说萧家什么都汉化呢,单看这做人的区别,送个礼也不会送,萧克成那老家伙的玉如意虽说要送给自己,一看就是毫无诚意,还是这些东西好啊,拿在手里一点都不扎手,还很有感觉呢。 看得出,杨凌对于礼物还是很满意的,耶律峰这才笑着说道:“都是一些土产而已,杨大人不必介意。啊,对了,杨大人不是说想学骑马吗,反正杨大人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干,下午的天气又正好,不如就由我教杨大人骑马如何?” 说是教,其实也不算了,杨凌被人扶上了一匹十分温顺的小马,然后被人牵着,就这样和耶律峰一起策马奔腾在广袤的草原上了。 走了没多久,耶律峰忽然问道:“杨大人觉得这草原如何?” “十分壮阔,让人看了豁然就心胸开阔了,我也总算是知道草原人豪爽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杨凌不动声色地给戴一顶高帽子。 “哈哈!”果然耶律峰很是受用这句话,不过话锋一转,耶律峰盯着杨凌说道:“杨大人是一个聪明人,有些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我是有些事想求杨大人的。” 杨凌心中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这尼玛终于等到你开口,可不容易啊,杨凌矜持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使者,承蒙皇上看得起而已,有些事情大王尽管吩咐,能办到的,我一定不推脱。” “如此就先谢过杨大人了。” 老子刚才的话是没说清楚还是怎么的,老子可没答应你一定办啊。杨凌微笑着说道:“大王,请说!” “关于杨大人这次出使的目的,想必杨大人心中也是有自己想法的,我就是代太子殿下问一问,这其中杨大人可否” 耶律峰还没说完,杨凌立刻就为难道:“哎呀,大王这不是难为我吗?这其中有些条件本就商量好的,我是没权更改的。” 第二九二章不同的态度 “杨大人误会了,”耶律峰赶忙解释道:“只是我这边的族人较多,如果真要等朝廷统一发那个药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我和太子殿下都希望杨大人可以私下里,再卖一批给我们,不需要通过朝廷,不知道杨大人觉得可行否?” “这个嘛”杨凌妆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当然价格方面的话,肯定不会让杨大人失望的。”耶律峰赶紧说道:“一百个人的药量换取一匹战马,都是上好的,杨大人可还满意?” 战马这玩意对于成朝的吸引力那是致命的,别看杨凌现在靠着边境的奢侈品走私能一年搞到几千匹马,但是辽国人也不傻,都是很一般的马,偶尔会有那么几十匹好马,也算是友情附赠的,对于成朝想要组建骑兵部队也只是杯水车薪,所以即使成朝现在有了骑兵部队,那顶多也就是一个花架子充门面的,正面和辽国的骑兵还是刚不过的,没想到这个耶律峰居然直接提出了用战马换,这个可是杨凌不能拒绝的事情啊,成朝人对上好战马的渴求简直就是变态。杨凌为难道:“大王这价格是不是有些低了?要知道卖给辽国的朝廷不仅每年可以免去岁币,还有按人头拿钱的,这里的话” 耶律峰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是也知道做生意讲究的是快进快出,朝廷那边条件虽然看上去更好,但是杨大人想一想。这二十万岁币本就是成朝的,至于那五文钱的蝇头小利。杨大人想一想,需要多久才能聚集起来?” “不能这么说嘛。蚊子再小它也是一块肉,也是一样富含各种蛋白质的,对于生意人来说,挑食可是不好的。”杨凌坚持道。 见杨凌很坚持的样子,耶律峰无奈,只能再退一步:“那五十个人换一匹马,不知道杨大人可还满意?” 虽然带着笑,但是杨凌也明显能感觉到这是耶律峰咬着牙说的了,所以哈哈一笑道:“大王真是豪爽之人。那就只能预祝我们生意还是如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愉快了!”杨凌伸出手去。 耶律峰也是哈哈一笑,不过对于杨凌伸手的意思却是有些不解,还是杨凌主动去拉起耶律峰的一双大手使劲摇了几下。倒不是杨凌忽然觉醒了,但是比起自己的手来,耶律峰的一双毛茸茸的大手,那是绝对的粗糙,上面都是骑马或者射箭留下的老茧,刺得杨凌有些疼,估计耶律峰的身手来看的话。要干掉自己都不需要叫人,他一个人就完全搞定了,这也让杨凌心中忽然想到,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单独和耶律峰在一起吧。别看他现在跟个喵星人一样人畜无害,但是这个人本质上依旧是一头老虎,还是一头饿虎。 杨凌和耶律峰出营一起骑马的消息当然不可能瞒过萧家那边的人。尤其是耶律峰又是美女又是重礼地送给杨凌。萧杰忧心忡忡地对萧克成说道:“父亲,难道我们就这样继续等着吗。那个杨凌会不会彻底倒向耶律峰那边?” 萧克成看了一眼萧杰,有些责怪地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听得自己老爹的教训,萧杰也只能俯身受教,萧克成这才幽幽地说道:“你跟这个杨凌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从上次和他谈生意开始,虽然他口头答应对于我们有所倾斜,可是你也看到了耶律峰那边的货物也没见得比我们少,可见他是打定了主意,是要吃完上家吃下家的。我虽然并不知道这个杨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沈拙言那个人我却是接触过的,单说智谋而言,就是我也要甘拜下风,既然这次他强烈推荐杨凌这个年轻人来,可见沈拙言对他也是有信心的。而且看他这几年才成朝做得风生水起,想必这个人一定是不简单的。他,不会真正倒向哪一方面的。”萧克成最后下结论道。 “父亲分析得是,可是如果外面这次就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会不会让他在这件事上面有所偏向?”萧杰还是担忧地说道。 萧克成忽然叹一口气说道:“观音说,陛下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偏偏这几年太子他很是不安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在别的事情上分太多的精力。” 一说到这,萧杰也感叹道:“可惜陛下身子不行了,观音受孕也没有可能了。” “就算是身子好,你以为他们会让观音受孕?”萧克成揉了揉眉心说道:“行了,你先去吧,适当地对杨凌表达一下好意,耶律峰的事情就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看看对于那个霹雳火的事情,他能不能松口,这个对于我们萧家才是最有用的。” 于是杨凌在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很自然地又见到了萧杰。杨凌老远就大笑道:“萧大人啊,稀客稀客,刚才去策马草原,领略美妙的草原风光了,让萧大人久候了,实在是罪过!” 萧杰心里嘀咕一声,你好像才是客人吧?萧杰也笑着说道:“想必杨大人今天一定收获颇丰吧?” 这个就是话里有话了,杨凌只是微笑着看了看萧杰空空荡荡的身边,这才笑着说道:“原来辽国的习俗是上门可以空手的啊。” 面对杨凌的公然索贿,萧杰只能装作听不懂杨凌的意思,关心地问道:“杨大人第一次来草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如果缺失了什么,一定告诉我,必定让杨大人有一个宾至如归的旅程。” “还好,就是觉得这腰有些累,可能是我认床的关系。”杨凌矜持地说道:“萧大人,我跟你说啊,有一位高人曾经跟我说过,用银子做的床,不仅可以寒暑不侵,而且里面富含了大量的稀有元素,对人的身体很有帮助,萧大人要是以后觉得腰有不适,不妨做一个。反正我是准备做一个的,可惜现在是身无分文啊。” 萧杰很是恼怒,他万万没想到,杨凌在刚刚收了耶律峰一大笔重礼之后,居然转过头就这么**裸的,一点也不顾及吃相,还是自己父亲说得对啊,这是典型的吃完上家吃下家。而且杨凌对此居然没有传统成朝人所有的那种羞耻感,这让萧杰感觉狗咬刺猬,没处下嘴啊。萧杰只能说到:“其实腰间酸软,也不一定是床的关系,可能跟夜里的活动有关系,我那还有珍藏的上好的虎鞭酒,一会就差人给杨大人送过来,让杨大人好生补一补。” 杨凌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萧杰,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不屑,看不出啊,这萧杰年纪也不大,现在就开始这么补了,莫非已经不行了?萧杰一开始还不懂杨凌眼神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明白了,顿时勃然大怒,男人当然不能说不行。 “哈哈!”杨凌大笑一声,化解了尴尬,请萧杰进自己的帐篷:“萧大人难道是想就站在门外说话,这可不是我成朝的待客之道啊,来,萧大人里面请,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 兴许是进了帐篷,私密性有了更好的保护,萧杰也是渐渐放开了,跟杨凌说了一些没营养的废话之后,萧杰直接切入主题,问道:“我父亲昨晚的提议,杨大人是否能够再考虑一遍呢?” “还是霹雳火的事情?”杨凌斜着眼睛问道。 “是!其实也不用太多,主要是用来防备一些不测之事。”萧杰说道。 “不测之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杨凌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霹雳火是军国重器啊,别说我没有权力,就算我是能卖,也不敢卖啊,萧大人,这样的武器要是真用在自己人民的身上,我就是整个民族的罪人了,子孙后代也是要抬不起头的。” “杨大人说笑了,我敢保证这些霹雳火只是用来防御一些不测之事。”萧杰诚恳地说道:“不瞒杨大人,我父亲这几年位高权重,也很是得罪了一批人,纵然是保护严密,也难防有些人丧心病狂,有了这些霹雳火,我父亲也有最后的一搏之力。” “啧啧!”杨凌咂着嘴,叹道:“哎呀,这样就更不能卖给你们了,霹雳火的威力那是很大的,萧老大人年纪有这么大了,万一伤了自己,那就真的辽国的一大损失了。” 杨凌连连摆手,语气坚决,萧杰自己也明白这个事情终归没指望了,虽然杨凌极其爱财,但是底线也是一直在坚守,不是那种没有节操的人,怪不得成朝会放心杨凌处理这么大的事情。 杨凌也很是无语,据沈老头说,这萧克成似乎应该也是一个老狐狸,为什么到现在对于谈判连一点诚意都没有拿出来?至于和成朝的那个官方谈判,现在看来顶多是一个幌子,难道这萧克成老糊涂了,怎么和耶律峰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啊? 第二九三章两国谈判 耶律峰和萧克成就跟沈老头还有庞太师一样,只是各自领头的,手下管的这一片人,也是辽国大大小小的贵族,这些贵族比起成朝的那些官员,有自己的部落和部队,所以在各自的利益问题上也有更大的独立自主权。辽国贵族这些年来就是吃喝玩乐,对于成朝的奢侈品需求极大,而杨凌现在又是最大的走私商,自然是要跟杨凌拉好关系的,谁也不想多花冤枉钱啊。虽然杨凌这个走私商的身份官方是不承认的,就算是辽国贵族也是不承认的,这里面的罪名可就大了,通敌的罪名啊,谁也承受不起,但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嘛。所以杨凌今天可以哪个贵族出去打猎看马球,明天也可以去别家喝酒吹牛皮,总而言之,反正这几天是杨凌人生中最堕落的几天,不过好在杨凌的意识还算清醒,礼物照收,马屁照样受用,回过头就把贵族们送的各色美女都赏给了自己的卫兵,这尼玛要是带上一个娘子军回京城,沈老头就要直接开嗜血斩杀自己了。 在杨凌尽情地吃喝玩乐了几天,谈判也正式开始了。什么是两国谈判?那就是扯皮!怎么扯皮,那就是摆书本,讲道理!不要小觑了扯皮这门艺术,只有兼具耐心和智慧,才能扯得一手好皮。但是这也只是主观因素,最起码杨凌就不认为自己缺乏耐心和智慧,可是里面还是有客观因素的,比如博学多才,其实这个优点杨凌也具有。比如杨凌可以凭借金手指,唬得自己两个好兄弟奉自己为淫荡教教主。但是说到这个时代的博学多才。杨凌就真的有点捉急了。尼玛的,你一草原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跟老子掉书袋算什么意思?之乎者也的,说得杨凌眼冒金星,头脑里好像有一千只苍蝇一样在嗡嗡地吵个不停。 谈判讲究的是一个气势,当然这个气势很多时候来源于自己一方的实力,在实力均等的情况下,就要看使者自身的能力了,要是不小心出了错,又被对方抓住,气势上就先输了。肯定要陷入被动的。辽国派出来的谈判代表随时随地都能背出好多书上的原话,而且是一字不差,这叫旁征博引,为的就是压住杨凌这个不学无术之人的气势,毕竟杨凌毕业于成朝国子监的学历,也不是什么秘密。 谈判每每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杨凌就会使出杀手锏——老子不谈了,找个会说人话的来跟我谈,然后起身拍拍屁股。就回自己的帐篷洗耳朵去了。这一招可是杨凌从日常生活中体验出来的真实高招,反正小时候杨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喜欢和小伙伴们弹弹珠、拍画片,偏偏杨凌家又不算富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再加上杨凌的技术和运气又都是稀烂——运气好能让你穿越?所以每次局势不利的时候,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弹珠和画片也变成别人的东西的时候。杨凌就会耍赖。这样无耻的手段,用文雅一点的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撂棋盘。 面对杨凌这般如此的手段,这些久经考验的谈判专家们也是没辙了。通常而言的话,成朝派出谈判的人会跟他们一起掉书袋,不然你以为这帮人的经验是哪里来的?可是摊上杨凌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也只能在辽国的皇帝和皇后面前哭诉:“臣下做不到啊!”所以一连谈了好几天,这谈判进度始终为零。杨凌倒是不急,大不了无功而返,自己也没干出点什么有辱国格的事情来,皇帝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辽国这两派却是坐不住了,又不好意思亲自出来跟杨凌说,你这样的谈判方式是不对的。 于是在僵持了好几天之后,辽国人也不玩那一套虚的了,那些大佬也亲自撸起袖子下场了,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势,连辽国的皇后和太子都来旁听了。 这下谈判总算谈到本质问题上了,在辽国看来,自己这一次花了大价钱买了成朝的东西,自己肯定是亏的,所以要求成朝必须放开边境贸易,也就是重开榷场。辽国除了对于成朝的奢侈品垂涎三尺以外,自己本身的民生货物更是奇缺,比如这铁锅吧,辽国虽然也有汉人,但是这些汉人工匠毕竟远离了技术集中地,所以这技术很是落后,打出来的刀剑,损耗率极大,辽国也不擅长开铁矿什么的,所以在缺原料的时候,就会没收百通百姓的铁锅来作为原料,所以导致草原牧民之间有个婚丧嫁娶什么的,如果礼物里有一口铁锅,那绝对是有面子的事情。还有盐,辽国纬度高,没有什么晒盐场,也没有西夏那种一口一口的盐井,白水煮肉这东西就真的很难下咽了,往往一匹马或者一头牛才能换到一个月的盐。还有茶叶,以肉食为主的辽国,迫切需要茶叶来中和胃里面的油腻。 总而言之,辽国国内的制造业并不发达,是个进口国。当然辽国也不是没有成朝需要的东西,比如马或者牛,前者是重要的作战工具,后者则是重要的生产资料。杨凌其实不反对开放榷场,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互补性实在是太强了,所以杨凌觉得可以,我这边可以放开民生货物的禁令,你那边也必须给我放开。 这下子辽国又不愿意了,在他们看来,他们的牛马是军事用途,而成朝这边的货物却是民生用途,重要性不一样。而且成朝的货物是必需品,辽国的牛马是非必需品,成朝在缺马少牛的情况下都跟辽国刚了这么久,这在交易上会产生一个劣势,供需要求的不平衡,成朝完全可以坐地起价,从而造成对辽国的贸易顺差,而且是非常大。 杨凌冷笑连连:“我说这次你们辽国怎么这么爽快呢,原来背后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啊,你是不是以为到了你们的地盘,就是你们做主了?” “不要这样说嘛!”辽国那边安抚道:“你们以前的官员” “别跟我提他们,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杨凌不客气地说道:“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做生意就算不能赚钱,也要回本,赔钱的买卖我可不干。总而言之,你们一开始提出来的条件只能买防治天花的灵丹妙药,至于接下来的榷场,我可以答应,但是必须是你们也开放,否则我绝不答应!” “杨大人,你自己可还赚着我们辽国的钱呢!”有人威胁道。 “别来这一套!”杨凌冷冷地说道:“老子内需市场够大,完全可以自己消化。而且周边的什么高丽、扶桑、西夏什么的也可以外销,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真当老子是被吓大的啊,靠!” 杨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也让辽国人看到了杨凌的坚决,换做刚开国那时候的辽国是绝对不会允许杨凌这么嚣张的,但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契丹一族也早已经不再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了,他们现在有自己的文化、文字和历史了。和成朝交锋的这几百年来,交恶也是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杀使者却是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是一个国家的底线。 于是之乎者也又重新开始了,什么天下大同是孔圣人的理想,什么成辽两国两百多年的兄弟情谊、民族感情,反正一套一套的。但是杨凌只坚信那一句“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面对这些苍蝇嗡嗡的叫声,杨凌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能做到过滤了,于是不管那些苍蝇,杨凌只管悠闲自在地喝着小酒,还能看看辽国皇后的绝世美貌。不是常说那个手yin伤身,意淫强国嘛。 辽国皇后萧观音还是那张绝美的脸庞,不过小嘴抿得紧紧的,目不斜视,有点眼观鼻、鼻观口的意思,还虎着一张脸,搞得老子伤了她的心一样,你跟我什么关系啊!正当杨凌胡乱意淫的时候,却是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了,这萧观音的情绪好像不是对着老子来的,而是边上 果然,杨凌凭着自己的感觉向边上看去,虽然辽国的太子耶律浚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杨凌还是能感觉到耶律浚眼中那种火热的气息,仿佛要把萧观音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到了这里,杨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古代版的李宗瑞啊,也难怪,面对着这样一颗好白菜,就算是猪也是要拱上一拱的。杨凌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听说草原游牧民族,在古代的时候,一家的男人死后,他的儿子除了会继承一般的家业以外,自己老爹的女人除了生母以外,也是会被一并继承的,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就有乐子可看了。 耶律浚也同样看到了杨凌玩味的笑容,有些恼怒的耶律浚拍案而起,指着杨凌呵斥道:“杨凌你不要太过分了,真当我们辽国是好欺负的吗?” 第二九四章皇后有请 辽国太子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是既然太子发话了,辽国那些大臣也只能紧紧团结在太子的周围,一起讨伐杨凌不顾兄弟道义的事情,毕竟辽国皇帝身体很不好,谁知道哪天会挂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杨凌的不是,仿佛这才谈判拖到现在还没有成果出来,都是杨凌的错,杨凌应该以死来谢罪了。 又来?“砰”的一声,杨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尼玛好疼!杨凌表情扭曲地冷笑道:“行,反正什么都是我的错,老子还不稀罕卖给你们呢!”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帐篷。 又来这一套?辽国的大臣们也傻眼了,杨凌每次都来这一套,这样一直拖下去,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看着杨凌远去的背影,萧观音蹙起眉头,摆出继母的派头,清冷地说道:“太子,陛下希望这次谈判能在捺钵结束之前完成,所以太子下次请注意自己的仪态。” “哼!”耶律浚冷哼一声,道:“我们大辽是草原上的雄鹰,什么时候轮到成朝的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这次主动和成朝谈判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如果这个杨凌再这么下去,我不介意先杀了他,然后再提兵南下!” “太子,我要提醒你,你还只是太子,陛下依旧还是陛下!”萧观音地冷冷说道。 辽国那些大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皇后就和太子杠上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掺和比较明智,于是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关上了耳朵,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杨凌当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帐篷里还爆发了这样的冲突,不然杨凌肯定要是留在哪里看热闹的。说不定还要丢几把火进去,实在太好玩了。 回了自己帐篷的杨凌立刻吩咐卫兵们收拾行李,卫兵问道:“大人,都谈好了?” “谈个屁!”杨凌骂道:“一帮人整天就知道在那里扯皮,有这闲工夫,老子还不如回京城跟自己的兄弟扯皮呢,最起码还能培养一下兄弟感情?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咱们成朝是他们辽国的两脚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走。不谈了!要打就打,我一直都主张和平是用钢刀和长枪换来的,谁怕谁!” “大人说错了,现在咱们手上还有利霹雳火!”卫兵提醒道。 “哈哈,你说得不错!”杨凌大笑着拍拍卫兵的肩膀,满脸自豪地说道:“现在是时候,告诉辽国,咱们成朝从此以后就站起来了!去他娘的骑兵,炸你个春暖花开!” 两个人沐浴在辽国寒冷的北风里。憧憬着成朝美好而远大的情景,良久,杨凌收回迷茫的目光,拍着卫兵的肩膀。怒吼道:“帮老子收拾行李去,那些礼物都给我装车!” 在辽国的地盘,杨凌吩咐所有人收拾行李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辽国人的。对此,耶律峰是无所谓。反正他和杨凌的协议已经达成了,虽然榷场的事情也是他关心的事情。但是没关系,杨凌一直将自己摆在生意人的立场上,相信只要有钱开道,他们还是能够从杨凌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耶律峰是真心巴不得杨凌一走了之,和萧家的谈判黄了,正是他心中所期望的,他之所以没有主动出手搅黄这场谈判,实在是里面涉及到了辽国贵族太多的利益,就连他也不得不投鼠忌器。但是并不代表耶律峰就没在里面动手脚,在语言上一再激怒杨凌,就是耶律峰示意自己人做的。 至于萧家这边,实是指望能在这一次谈判中捞一次重大的政治资本的,一点结果都谈不出,这影响力有多坏,萧家也是清楚的。 于是萧杰再一次亲自来到杨凌的帐篷,请杨凌去喝酒,大家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商量嘛。谈判就跟做生意是一样的,都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现在都是正常的程序,犯不着为这点事情生气,就算最后真的谈崩了,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萧杰的话说得很有水准,杨凌想想也是,自己这次还没从他们萧家捞到什么好处呢,就这么走了,那也太亏了,不符合老子一贯的宗旨,于是杨凌欣然赴宴,另外吩咐卫兵抓紧时间收拾行李,这样子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做得底的。 等杨凌跟着萧杰去的时候,不禁傻眼了,因为虽然宴会是个私人宴会,只有萧家的人参与,但是辽国皇后萧观音郝然也出现在宴会上。 萧家崇尚汉礼,就连此刻,萧观音也换下了自己的民族服装,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汉家的襦衫襦裙,加上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杨凌又可耻地硬了。 今天的酒宴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天气已经转暖,但是万物也只是才刚刚复苏,就这样,桌上的菜肴还是有大把的绿色野菜,吃够了肉和酸菜的杨凌真是想死这些清清爽爽的小菜了。 酒席上,气氛很是融洽,大家仿佛都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只是愉快地谈天说地。萧家对汉人的事情简直如数家珍,从上古时候一直说到现在,简直是在为杨凌上历史课。现在又不是什么谈判,所以杨凌也没必要发火,只是微笑着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众人还以为杨凌是谦虚,殊不知杨凌对这个时代的历史真是一无所知啊。话题渐渐又从历史风情引到了诗词歌赋上,萧克成还不吝啬地赞扬道:“汉人之所以能够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完全就是这些文化的功劳啊。不管历史如何变迁,汉人总会因为心中的这些文化传承而重新聚集在一起。” 杨凌不得不佩服萧克成的眼光了,虽然杨凌自己对儒家的那一套是批判的,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的是,就是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儒家的某些思想已经深入所有汉人的骨子里,甚至可以说是刻在了基因里,就连杨凌这个现代的人,思想上也是有儒家思想的烙印。 既然说到了诗词歌赋,接下来少不得作诗唱词了。看得出,萧家的人对于汉家文化的素养都很好,就连萧观音也做了一首诗,虽然写的是春天的诗,但是杨凌怎么听,里面有一股浓浓的幽怨的味道呢?这是更年期提前的征兆? 萧观音看着杨凌,忽然笑道:“听说杨大人是成朝有名的诗人,还有一个花名叫做玉露公子,听说是取自杨大人那首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也是很喜欢,不知道杨大人可否也做一首诗呢,也好让我等大开眼界。” 又作诗?老子早不干这勾当了啊,不过看着萧家人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杨凌知道今天这诗似乎是做定了,想了想,说道:“眼看春回大地,我就以这春天作诗一首,做得不好,请各位不要取笑啊。” “杨大人做的诗词想必是极好的!”萧观音这是看过后宫甄嬛传?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杨凌对于抄袭这种事还是驾轻就熟的,更何况这首诗,老子刚穿越那会就已经抄袭过了,至今都没人来要版权费,那就是自己原创的了,所以杨凌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果不其然,众人听了杨凌的诗,一个劲地点头,赞道:“杨大人果然高才!” 这时候,萧观音忽然站起身来,端着一杯酒缓缓走到杨凌面前,笑道:“杨大人的这首诗,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写出的并不仅仅是园中美丽的春色,还写出了春天的勃勃生机,写出了一片春意盎然,当真精彩。这一杯酒,为杨大人的高才贺。” 杨凌此时和萧观音的距离极近,甚至能闻到萧观音身上的香味,真好闻啊!杨凌醒过神来,赶忙接过那杯酒,一口干尽,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多谢皇后赏酒。” 本来到这里,这件事也该结束了,可是杨凌的脑子里忽然好像短路了一般,心头一热,看着萧观音的一双柔荑,忽然脱口而出道:“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首钗头凤可是陆游对自己前妻的浓浓的爱意啊,写在这里,简直就是**裸的调戏。 好在酒宴很是嘈杂,杨凌这次的声音也低,也不知道别人听到没有,不过萧观音却是脸色一红,急急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有不远处的萧克成,捋着胡子,眼神里透出一股偷到鸡的笑意。酒宴继续,萧观音则借口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走了好呀,杨凌也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女的是狐狸精附身? 等酒宴结束的时候,杨凌刚要回自己的帐篷,忽然有侍女走到杨凌面前,说道:“杨大人慢走,皇后有请!” 第二九五章你的礼物 萧观音请自己去?杨凌满腹怀疑,难道这是找自己问罪来的,不过是小小的调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又没有人听到,大不了老子也让你调戏好了,大家谁也不欠谁的就是了。杨凌有些不放心,问那个侍女道:“你们皇后有没有叫上别人?”杨凌其实想问的是,萧观音有没有叫上三百刀斧手,然后摔杯为号,把自己剁成肉酱。。 那侍女浅浅的一笑:“这个奴婢不知。”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做贴身侍女的,不是连自己主人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也要知道的吗?看这侍女笑得这么鸡贼,估计自己想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杨凌赶忙笑道:“我喝了很多酒,现在身上酒味很重,我怕唐突了皇后,还是下次吧。” “可是皇后希望杨大人现在就过去!”侍女坚持道。 靠!这是要逼死我呀,不管了,去就去吧,老子还不信了,老子有枪,还怕你一个女人? 杨凌进门的时候,朝着周围张望了好几眼,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刀斧手,这才放心大胆地进去了。萧观音的地方布置很是小清新?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奢华的布置,只有桌上的香炉燃着上好的檀香,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此时的萧观音正在弹琴,琴声清冷哀怨,杨凌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一声曲毕,萧观音主动开口道:“请杨大人过来,有些冒失了。还请杨大人见谅,只是杨大人刚才的那首词。写得却是极好的,我一直也想一首和杨大人相和。却是怎么也写不好,不知道杨大人何以教我?” 原来是个文艺女青年啊,怪不得了。只要不是女汉子就好,杨凌笑笑道:“诗词小道尔,其实人生苦短,还是赚很多的钱,享受生活才是正经。” 萧观音淡淡地笑着:“是啊,人生苦短,可是有时候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代替不了心中的一些东西。” 杨凌听这意思。这是要跟我谈谈人生理想?我还没准备好呀。杨凌看着萧观音,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还是萧观音说道:“如果杨大人不嫌弃,可否为我再和上一首?” “既然是殿下的要求,那我也只好勉力一试了。”杨凌想了想,缓缓念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浑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听了杨凌做的词,萧观音悚然动容。手中的琴弦忽然如疾风骤雨一般,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良久。萧观音才停了下来,轻轻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杨大人些的诗词,真是好呀!” 气氛有些沉默,等萧观音终于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的时候,笑一笑对杨凌说道:“我有些失态了,让杨大人见笑了,杨大人请喝茶。”说着用玉葱一般的手指,指了一下桌上的茶杯,同时也自己端起一杯轻轻呷了一口。 收拾好了情绪的萧观音,又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问道:“杨大人,辽国推行汉礼至今,跟成朝一直和睦相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杨大人始终坚持自己的条件,要知道一个知礼的辽国对于成朝才是最好的,杨大人,你可清楚我的意思?” 见终于说到正题了,杨凌也笑道:“我想请问殿下,这话是代表辽国问的呢,还是萧家问的呢?” “我既是大辽的皇后,也是萧家的女儿,杨大人,你觉得其中有什么区别吗?” “也对啊!”杨凌自嘲地笑一笑,说道:“那么我想请问殿下,一头狼,因为忽然吃起素来,就能代表这头狼从此以后就不再吃肉吗?” 萧观音被杨凌问得一窒,想了想说道:“我辽国已经取消了对成朝的岁币,同时也愿意以每人五文的价钱来购买,这是我辽国对于成朝从未有过的让步,难道杨大人不觉得应该拿出同样对等的诚意出来吗?更何况重开榷场,也是对两国都有好处的事情。” “是吗?”杨凌挂着讥讽的笑容:“为什么我觉得,我成朝肯将那灵丹妙药传给辽国就是最大的诚意呢?二十万两的岁币很多吗?还是殿下觉得五文钱一个人很多?我成朝富庶,这点小钱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另外,殿下,我并没有说不重开榷场,只要辽国同意以战马去换,我自然也会答应的,是贵国一直在不肯接受我的条件,要说没有诚意,也是贵国没有诚意吧?” 萧观音有些恼怒地看着杨凌,说道:“杨大人,你应该知道,战马对于大辽意味着什么,你觉得我们会有可能让战马流入榷场吗?” “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杨凌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损己利人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没有足够的好处,恕我不能答应贵国的要求。” 萧观音起身缓缓走到杨凌面前,问道:“杨大人,这件事难道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杨凌看着萧观音精致的脸孔,使劲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腹中有一团火在慢慢升起,一直延续到自己的小伙伴那。杨凌却见萧观音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只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萧观音忽然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杨凌很自然地去扶,只见萧观音“嘤咛”一声,就此瘫软在杨凌的怀里。杨凌只觉得自己的血压直线上升,小伙伴已经蓄势待发,因为此时的萧观音媚眼如丝,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杨凌的脸上,香甜滑腻,更关键的是杨凌的一只手好巧不巧地,覆在了萧观音胸部上,坚挺的手感令杨凌情不自禁用了用力。 “嗯”萧观音若有若无的一声呻吟,顿时让杨凌的脑子了一下就炸开了,看这意思,这分明是chun药的催情作用啊,等等,既然萧观音都中了,那么我也 杨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只觉得自己体内现在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只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给脱光了,然后将萧观音就地正法,狠狠地惩罚她如此肆意妄为的行为。 此时的药效已经完全开始发挥出来,萧观音如同一条美女蛇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了杨凌的身上,两只柔若无骨的手则是则是不停地在杨凌的身上逡巡着,也一点一点引爆杨凌这只炸药桶。 “杨大人,是不是一直在抱怨我们萧家不如他耶律峰,至今还没有给你送礼物?”萧观音甜甜地问道:“只是他耶律峰送的礼物再好,也不如我萧家送的。我,萧观音,大辽皇后,就是萧家送给你的礼物,现在杨大人可还满意?” “额”杨凌原本有些短路的脑袋,忽然又有一些清醒了,萧家居然下这么大的手笔?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阴谋?可是此刻,就算是再多的阴谋,杨凌也没空去想了,管他呢,不过是一夜鱼水之欢,老子都睡了好几个辽国女人了,再来一个也不多,就算是辽国的皇后老子也敢睡一睡!咦?这个好像真的是辽国皇后,那就睡吧! 杨凌一双手已经从萧观音的衣服里伸了进去,直达萧观音胸前的两处高峰,杨凌的一双魔掌,揉、捏、搓苦心修炼的百般功夫一股脑都用在了萧观音的身上。 萧观音紧紧闭着眼睛,咬着牙,虽然她接受了萧家的安排,但是对于杨凌这个人,她内心里并没有多少准备。可是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杨凌的一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胸前的两点有一种既有些疼痛又欢快的感受,只想着杨凌的手不要离开,然后再用力一点。萧观音的两股之前也已经溪水潺潺,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吞噬自己的灵魂,里面充满了失落,萧观音想合上大腿,可是越合上,那种失落的感觉越像洪水一般向自己袭来,仿佛要让自己彻底淹没。 “爱我”萧观音神情迷蒙中,喊出一句。 这句话仿佛就是杨凌早已等到的命令,练就了千百次的破甲神功,准确无误地解开了萧观音胸前的束缚,可是也是半敞着,却是风光无限。萧观音双手用力,搂着杨凌的脖子,一下子坐了起来,两个人立刻双目相对,两双眼睛里充满了同样的火焰。 萧观音挺翘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萧观音像只受惊的小兔,在杨凌的怀里颤震着,却没有挣扎,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里,能滴出水来。 时光忽然停了下来,杨凌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听到了萧观音无言的邀请,然后重重地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萧观音的滚烫的樱唇上。 第二九六章春风一夜 杨凌能感觉到萧观音似乎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以及那生涩的接吻技巧。只不过杨凌已经不再是连女人手也没有牵过的小diao丝了,现在的杨凌怎么这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所以杨凌很有耐心地慢慢撬开了萧观音的牙关,尽情地品尝着她香甜的津液,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萧观音毫无准备,可是那种香甜的味道,也让自己意乱神迷,到最后竟然会主动去寻找杨凌的舌头,于是两条舌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杨凌则是同时用手一寸一寸在萧观音如玉一般光滑的玉背、香肩上来回游走,入手的都是萧观音肌肤上传来的火热。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杨凌这才分出一只手从萧观音的丰臀处钻了进去,只轻轻一捏,萧观音仰起头来“嗯”的一声发出呻吟,如诉如泣,婉转悠扬 看着萧观音仰起头来,杨凌适时地将攻击重点转向了她光滑美妙的脖颈,杨凌温柔的嘴唇在萧观音的脖颈上留下美妙的吻。杨凌忽然恶作剧一般得想在萧观音的脖颈上留下一些爱的痕迹,种上一些草莓,不过却被萧观音即使发觉了,她刚准备要说些什么,杨凌再一次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檀口,只有模糊的“呜呜”声似乎是在表达对杨凌的不满和自己的享受。 杨凌如风一般掠过萧观音的耳垂、脖颈、肩膀,慢慢滑向萧观音的胸前,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萧观音努力仰着身子。将所有的美好一览无遗地全部展现在杨凌的眼前。杨凌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晃花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完美的风景。虽然刚才已经用手丈量过这山峰的高度。但那时隔着衣服,哪有现在这般可以直面玉女峰来得更**?于是杨凌左手拖住萧观音的腰。右手再一次攀上了高峰,而嘴也不放松,准确地咬住了那颗坚挺而滚烫的诱人的葡萄。 萧观音能虽然闭着眼睛,可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前正在杨凌的肆虐下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可是那感觉就好像在飞,飞过草原、飞过山岗、飞过河流,带自己领略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原来人的身体才是神祇送给这世界最美的风景。 萧观音娇躯一震,发出一声如歌唱般的呻吟。一双曲线优美的长腿。竟然紧紧盘上杨凌的腰,这一刻,天仿佛要塌了,地也仿佛要陷了,水,那肆虐的洪水如铺天盖地一般向自己袭来,可是萧观音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只是完全让自己的身心随着那洪水慢慢地飘向远方。 萧观音已经完全沉迷。不仅任杨凌施为,还主动的迎合,与他紧紧纠缠。惊心动魄的美丽玉体上汗珠滚滚,乌黑长发飞扬在帷幔之间。久蓄的**奔泻在天地间,活到现在才知道,这桩事并非痛楚。而是人间之极乐!可是杨凌仿佛猫抓老鼠一样,迟迟不肯走入正题。只是一味地和萧观音一寸一寸的纠缠。传统女人有一样很令杨凌欣赏的性格,那就是闷骚。憋得越久,所爆发的能量就越大,其实孔映雪也如此。 终于不堪杨凌的挑逗,萧观音稍肿的樱唇因为急促的喘息而微张着,喷出香甜的气息,她不满的星眸半睁,似怨似邀的白了杨凌一眼,忽然用力将杨凌推倒,然后整个人都扑在了杨凌的身上,手里动作不停歇,一点一点将杨凌的小伙伴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俯在杨凌的耳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郑重地对杨凌发出邀请:“来啊,爱我” 此刻的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隔膜,没有一丝障碍,杨凌看着萧观音那种美丽绝伦的脸庞,半眯着眼睛,忽然腰下发力,又将萧观音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喘着粗气说道:“我可不是你的面首,我是你的天!”就像山洪突发,杨凌毫无征兆地直捣黄龙。 “啊!”萧观音忽然叫了一声。 可是如同烈火焚身的杨凌并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异常,只是像一头野牛一样,每一次冲刺,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仿佛就像那不周山,要将这天也捅一个大窟窿。 渐渐地,萧观音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刺痛,有的只是那种酥麻的感觉,她随着杨凌的每一次冲刺都扭动着自己的小蛮腰,努力迎合着,要将杨凌都包裹在自己的天地中间。 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是就是在这黑暗之中,杨凌和萧观音是彼此之间最绚丽的世界,萧观音不知道杨凌是第几次将自己送上了云端,终于在杨凌的一声闷吼之中,风停了,雨歇了,是彩虹挂在天边,他们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 云收雨散的两个人,喘着浓重的粗气躺在地上,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盖住两个人的身体。此刻的杨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尼玛到底是什么chun药?最好能把配方搞到手,就这药力,自己的子孙将来弄出一个比辉瑞钢还要好的东西,真是不知道要造福多少男女啊。 筋疲力尽地杨凌正准备起身去将桌上的蜡烛点着,萧观音轻轻地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可以不要点蜡烛吗?” 还害羞了?杨凌心中暗笑,草原女子啊,刚才好像要把老子榨干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过杨凌还是轻轻放下了火折子,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茶,啜了一口,甘苦的滋味顿时让杨凌清醒不少。杨凌转过身问道:“你要喝水吗?” “嗯!”萧观音轻轻答应一声:“不过,能不能重新倒一杯,我怕” 你怕?杨凌一边机械地重新倒茶,忽然反应过来了,原来刚才的药就是下在了茶里。大意失清白啊,光想着她有没有安排刀斧手了,没想到最后在一杯茶里着了道,等等,我刚才好像又喝了?杨凌很是悔恨,悔恨的不是自己没了清白,清白这东西,杨凌恨不得早日论斤出售,更关键的是自己用自己的清白为国争了光,古往今来,有哪个男人可以睡了敌国的皇后?而是萧观音的沉默,这算什么意思,念完了经,就不要和尚了?老子又不是什么特殊职业工作者。 杨凌将茶递到萧观音的手上,冷冷地问道:“你们萧家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给杨大人你的礼物啊,难道杨大人你不满意吗?”萧观音问道。 杨凌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个时候萧观音居然还有心思调戏自己“说吧,你们萧家有什么目的,居然能将一国的皇后送给我,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 “刚才不是已经告诉杨大人了吗,我既是大辽的皇后,也是萧家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自然是希望杨大人可以早日和我们大辽达成协议。” “看来你似乎也少听了我刚才说的一些话了,我只是一个商人,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之前,有些生意我是不会做的,而你,我美丽的皇后殿下,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这桩生意里的一点添头,对我而言,你还没有那么重要。” 听着杨凌讥诮的语言,萧观音顿时有些恼怒起来,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居然还没有能够逼迫杨凌就范,想到这里,萧观音冷冷地问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叫人,让人把你砍成肉酱吗?” “好怕啊!可是皇后殿下,你别忘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我纵然要身首异处,可是我觉得你的下场应该也不会好吧。而且,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你们萧家所有的名声都要毁了,到时候,我相信南院大王他们肯定会抓住这样的机会的。”杨凌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害怕。 “而且”杨凌的手指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滑腻,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脸上绽开出笑容来。 “而且?”萧观音不明所以。 “而且,原来辽国的皇后居然还是一个处女,我真是何等荣幸啊!”杨凌将手抚上萧观音的脸庞,说道:“有些时间纸包不住火的,辽国皇后的贞操居然是自己主动送给我杨凌,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你们辽国皇帝的羞耻,更是整个辽国的羞耻呢?” “你”萧观音无言以对了,杨凌说得没错,这件事的确是会成为辽国之耻。可是,萧观音还是笑了,今天这件事本就不是为了逼迫杨凌就范的,而是另有目的,刚才所说的话,也不过是顺带一提而已。看来杨凌这个男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月光透进来,萧观音的浑身都像是洒满了一层银色,美丽而圣洁。杨凌只觉得腹中又重新升起一团火来,呼吸开始重新浓重起来。 “你你又喝了刚才的那茶?”萧观音即使感觉到了杨凌的不正常,期期艾艾地问道。 “怎么?难道我的皇后殿下不喜欢?”杨凌的手一边在萧观音的浑身游走,感受着萧观音浑身的颤抖,一边笑着说道:“皇后殿下,你的身体却是诚实的。” 第二九七章冲突 杨凌和萧观音这一场盘肠大战一直持续到四更,才正式宣告云收雨散。杨凌自问也算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了,但是那也要看对象的好吗?对待萧观音,杨凌真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首先跟萧观音只是露水情缘,天亮了就谁也不认识谁了,其次那chun药可是萧观音主动给杨凌喝的,说到底,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是刚刚破身,萧观音的热情显然比杨凌想象中来得更为强烈,有好几次都变成角色互换了,这还了得,于是杨凌少不得扭枪再战。虽然杨凌也喜欢用一些别的姿势,但是这个场合,杨凌时刻不忘自己身为一个汉人的荣耀,岂能让一个契丹女子占据主动,说出去的话,自己不就要成为民族的罪人了? 但是透支体力的后果,就是杨凌偷偷溜回自己帐篷的时候,脚下只打飘。前辈们果然没有骗人啊,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不过想想萧观音满足地睡了过去,顿时一股自豪感充斥在杨凌的四肢百骸了。把敌国的皇后给谁了,这份功绩怎么也应该算是前无古人了,至于有没有后来者,杨凌对此抱有严重的怀疑。 可是杨凌不知道的是,就在杨凌偷偷摸摸地钻出帐篷的时候,身后原本应该睡得香甜的萧观音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眼角滑下几滴泪。萧观音咬紧了牙关,自言自语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别人为我做主。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主宰!” 杨凌的几个卫兵还没有睡,看着脚下发飘的杨凌衣衫不整地进来。同时交换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然后齐齐称赞道:“大人为国争光。不遗余力,正是我们效仿的榜样!” “少贫嘴!”杨凌笑骂一声道:“行了,既然知道我为国争光了,就好好在外面守着,除非是辽国皇帝亲自召见我,否则谁来,我都不见,让我好好补一觉。”杨凌心中庆幸幸亏这次二师兄没有跟来,不然自己还要跟他解释半天。想到二师兄。杨凌又来气了,这尼玛完全没有保镖的职业道德,一听说要来辽国,二师兄居然说什么都不肯来辽国,杨凌最后也没办法,也只好把二师兄留在了京城,天知道二师兄是不是也睡了辽国的女人,所以没脸来。这件事,杨凌还是可以理解的嘛。 杨凌衣服也不脱。拉过一张熊皮褥子,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卫兵问道:“大人,耶律峰送给大人你的女子又来了。是不是要召她们为大人侍寝。” 杨凌不怀好意地看着他,问道:“你想抢我的位置就直说,用不着让我死在风流阵里吧?出去。出去,都出去!”杨凌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谁来都不见,老子要睡觉!” 杨凌疲惫地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忽然耳中听到外面传来各种人马在一起嘶叫的声音,杨凌厌烦地从自己的脑袋底下抄起一个枕头,就往帐篷门砸过去,嘴里迷迷糊糊地叫道:“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时候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赶忙推醒杨凌,说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都什么毛病?就不能在句子里加个逗号?”杨凌恼怒地说道:“去,去,去,别说老子现在很好,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别妨碍老子睡觉!” “大人,真的不好了!”卫兵焦急地说道:“外面打起来了,你还是赶快起来吧!” “你们搞什么?”杨凌生气地翻身起来,嘴里埋怨道:“这里是辽国人的地盘,就不能把你们的脾气给收一收?人家可是有大军在侧的,搞不好就把我们全给灭了,到时候老子两个漂亮老婆你帮我养吗?你看看你们,这一副没个正经的模样,你们担当地起这个责任吗?” 就你,才是整个队伍里最不正经的那个吧?卫兵在肚子里暗自埋怨了一通,这才解释道:“不是兄弟们和辽人起了冲突,而是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真的?”杨凌忽然一蹦三丈高,拉着卫兵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辽国人死了几万人?”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卫兵摇摇头,哭丧着脸道:“辽人死了多少人我们不清楚,不过兄弟们只知道,大人你再不出面,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辽国人自己打起来了吗?怎么又关我们什么事情?”杨凌心念一转,暗道难道老子跟萧观音的奸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所以上门来算账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今天辽国太子似乎是受了辽国皇帝的申斥,然后辽国太子不服气,准备硬闯辽国皇帝的寝帐,却被辽国皇后给拦下来,紧接着就发生了冲突。”卫兵赶忙解释道。 “对呀,这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那他们为什么又全部冲着我们来了?”杨凌不解地问道,一边匆匆忙忙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听说辽国太子硬闯不成,嘴里一直叫嚣着这一切都是大人你的错,所以准备过来找大人你的晦气的,然后就被辽国自己人给拦了下来。后来,南院大王他们也带了兵马过来,现在两方人马在我们营地外面对峙呢!” “你说这叫怎么回事?”杨凌叹一口气,说实话,自己是真的不想出去啊。这件事极有可能是自己和萧观音的奸情被那太子发现了,所以急忙来找自己的晦气,自己现在出去,这件事被爆出来,杨凌很可能被辽国人射成筛子。可是现在,两方人马都在自己的营地外面,杨凌不出去也不合适。事到如今,也只能请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东窗事发了,虽然杨凌自己并不相信老天。 杨凌胆战心惊地走到自己的营地外面,只见黑压压一片人群,两方人马正在对峙。见到杨凌出来,人群的目光同时转向杨凌,吓得杨凌一缩脖子,准备想六,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杨大人,请留步!”萧克成的声音响起来。 留你妹啊,杨凌暗骂一声,这么多人想吓死老子吗?不就是睡了你家的女人吗,至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再说了,这件事说到底,究竟是谁睡谁,也不好说吧?杨凌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子,讪笑着对萧克成问道:“萧大人有什么事情吗?我看似乎贵国正在操练,我留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吧?” “杨大人误会了,这一次并非是准备操练,而是太子殿下准备向杨大人辞行的。”萧克成解释道。 骗鬼呢!就算耶律浚想走,用得着向老子辞行吗?老子又不是他爹。杨凌也没心思在人群里寻找耶律浚的身影,只是对着人群胡乱地拱一拱手,叫道:“太子殿下慢走,有空再来玩啊!”就在这时,人群忽然被分开了,耶律浚走到队伍最前面,恶狠狠地瞪着杨凌,叫道:“成狗,你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亲率大军,把你给抓来,然后埋在草原上,让野狼啃光你的骨头!” 这时萧克成笑眯眯地说道:“太子殿下,杨大人的人,你也见了,现在请你遵照陛下的旨意,返回上京,在祖宗面前思过。” “老狗!你也给我记住,这大辽还是我们耶律家的天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等有一天,我做了皇帝,保管叫你萧家鸡犬不留!”这耶律浚好像吃了狂犬病毒一样,逮着谁就是一口。 “殿下说笑了,我萧家依旧是大辽的臣子,只是承蒙陛下信任,委以重任,我们萧家也只是兢兢业业为陛下打理这天下,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萧克成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呸!有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耶律浚说道:“你放心吧,你们萧家的末日不远了,看你还能猖狂多久!我们走!”耶律浚忽然一挥马鞭,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紧接着有好几百人紧紧跟上了耶律浚的步伐。 在场的所有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杨凌正要问萧克成发生了什么事情,耶律峰越众而出,走到杨凌面前,拱拱手,抱歉地说道:“让杨大人受惊了,太子殿下是个刚烈的性子,有些事情,还请杨大人不要介意。” 你说不介意就不介意了?不过杨凌还是客气地回礼道:“明白,明白,想必太子殿下一定是喝多了,我不会介意的。” 耶律峰笑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挥挥手,顿时在场的军队又撤去了一半。军队簇拥着耶律峰,也走远了。 杨凌顿时感到压力一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萧克成:“萧大人,我能知道这场冲突是为什么吗?” 萧克成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凌,说道:“没事,让杨大人受惊了!杨大人睡得可好?” 这话问得可够直白的,你怎么不自己问问萧观音,她睡我睡得可好? 第二九八章我只要你的 杨凌直到事后才知道了刚才那件事的原委,原来,今天杨凌正做梦的时候,辽国皇帝忽然发出了一道圣谕,斥责耶律浚身为辽国太子,居然罔顾自己的言行,以致谈判无法进行,所以罚耶律浚回上京去对着祖宗们闭门思过去。 要说这点屁事放在菊花关身上,那是二话不说就会执行的。但是这里是辽国,国情和成朝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这个耶律浚也是有自己的部族和子民的,其次这份诏书是出自萧观音的手中,整件事中,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压根没有露面。现在整个辽国的朝政都是由萧家把持的,让耶律浚心生警惕的一点,就是萧家会不会也用这一招让自己去死,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招,汉人一千多年前就用过了。 耶律浚不甘心坐以待毙,自然极力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又是萧观音说了,皇帝身体不适,谁也不想见。耶律浚本身就是爆炭性子,这下还得了,所以准备强行闯入,不过却被那些卫兵给拦住了。不甘心的耶律浚,回去立刻召集自己的人马,准备再闯一次,却被严阵以待的卫兵们再一次给拦住了。一时间,两方人马就僵持住了,按说萧家这边的人马多,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可能真的就把耶律浚当场格杀。耶律浚也不是蠢人,一边继续对峙,一边赶忙让人通知耶律峰。等耶律峰带着人马到的时候,耶律浚的底气就更加充足了,说什么也要见耶律洪基一面。 好在这个时候耶律峰还是比较冷静的。咬着耶律浚的耳朵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硬闯啊。陛下这几年身子不适,要是出现是个三长两短。就给了萧家口实啊!”“那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耶律浚问道:“现在萧家就已经敢隔绝内外了,天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家传圣旨,让我去死?” “不会的。”耶律峰耐心地分析道:“毕竟太子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这几年又没有犯错,如果萧家真的假传圣旨,欲致殿下于死地的话,那么萧家就会在国内尽丧民心,到时候太子只要登高一呼,咱们大辽必定全部聚集在太子殿下的麾下。正好借此铲除萧家。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长生天召集去了,到时候太子殿下成为我大辽国的皇帝,自然是百无禁忌。这时候给萧家把柄,无疑会让萧家有借口削去殿下的权柄,甚至是加害殿下,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相信祖宗庇佑我大辽,定然不会叫萧家的人一辈子都这么猖狂。” 好在耶律浚一向比较听耶律峰的话。这次也比例外,听了耶律峰的分析,耶律浚也就顺势下台了,可是他毕竟是辽国的太子。这一次事情搞得这么大,如果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面子岂不是全部被落光了?所以耶律浚又顺势提出要再见见杨凌这个罪魁祸首。以此来表达辽国绝对不会向成朝低头屈服的气概。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杨凌这才知道。这尼玛老子纯粹是躺着也中箭啊。莫名其妙就成了耶律浚刷声望的工具,这可不符合杨凌做人一贯的宗旨。 但是萧家这次借助辽国皇帝的口。训斥了耶律浚,给足了杨凌面子,杨凌如果还是坚持那一套的话,显然就是不给辽国面子了,面子是互相给的,如果杨凌硬要打辽国的脸,哼哼,可别忘了,现在究竟是在谁的地盘。 于是杨凌又不情不愿地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但是也不代表杨凌就愿意这么被人要挟,老子走不能走,但是老子条件总可以提吧?除了原先要求战马的的条件以外,又加了许多荒谬的条件,比如成朝如果和西夏发生了冲突,辽国除了不允许帮助西夏以外,还要撤兵一百里,作壁上观。 虽然辽国的军事实力的确很强,但是战争打的是一个综合国力,以成朝的国力来看,卯起劲来和辽国刚一波正面的话,其实未必没有希望。为什么成朝愿意忍受辽国几百年来不时的讹诈?除了辽国自身的军事实力之外,另外一个条件就是成朝的疆域实在是很广大,虽然未必有辽国的广大,但是成朝周围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国家,成朝有很大的精力被牵扯在了这上面。 面对杨凌提出的这样荒谬的条件,这谈判自然而然又再次陷入了僵局。按说杨凌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碰到这样的死局,以杨凌的性子的话,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现在不行啊,除了辽国不放自己走以外,还有一个人,也不放自己走。 那个人自然就是萧观音了。萧观音在自己豆蔻年华的时候,因为政治的需要,步上自己姑妈的命运,嫁给了垂垂老矣的耶律洪基,成为了辽国的皇后。可是这个皇后只是看上去风光而已,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道呢?比如耶律洪基上了年纪,小伙伴是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了,可是耶律洪基荒淫了一辈子,简直到了没有女人就不能睡觉的境地了。既然小伙伴抬不起头来,不是还有手吗?那一双粗糙的好像砂纸一样的手,自然不会给萧观音带来任何快感,甚至可以说是一份屈辱。 虽然和杨凌的那一次是萧家的安排,可是回去以后的萧观音满脑子却是杨凌和自己温存的场景,原来男欢女爱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这种事怎么说呢,就好像一粒种子,种子到最后结出来的是果实,而它结出了的则是**,男女之间无穷无尽的**。 更关键的是,现在是捺钵时节,没有了高大的宫墙阻隔,加上耶律洪基重病在身,所以萧观音出入很是方便,回自己娘家,还是权势滔天的萧家,谁也不会吃错了药,提醒萧观音这是不对的。 当萧观音派人再来找杨凌的时候,杨凌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说实话,杨凌对于和萧观音有过一次露水情缘的事倒现在都有些不知所措。按说,将来野史上有点花边新闻什么的,杨凌就很满足了。虽然耶律峰也送了很多女人,可是萧观音不同,现在晚上一闭起眼睛来,杨凌满脑子想的都是萧观音那无与伦比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两个人天下难寻的老婆了,说出去足以羡慕死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了,可是萧观音的身影就是不断地在杨凌的脑海里浮现。性这个东西,在现代人看来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生理表现,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必须借由它进行升华。可是杨凌和萧观音之间又感情吗?杨凌显然觉得没有。 杨凌本想拒绝的,可是萧观音派来的人显然是心腹中的心腹,对于杨凌和萧观音的那点破事是一清二楚“殿下说了,杨大人做过些什么事情,自己一清二楚。杨大人要是不去的话,殿下愿意拼个玉石俱焚。” “你们皇后疯了吗?还讲不讲道理?”杨凌苦笑道。 似乎是早料准了杨凌的这一番话,那侍女再次笑道:“殿下还说了,不讲理和发疯是女人的特权。” 没办法,杨凌只得硬着头皮再去见萧观音。毕竟是和辽国皇后偷情,这种事当然还是低调一点好,一路上杨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搞得自己跟过街老鼠一样。刚到萧观音的帐篷,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的时候,只见一团黑影就飞了过来,吓得杨凌魂得出窍了。 杨凌差点叫出声来,可是还没等叫出声来的时候,嘴唇就被一团热烈的火给封住了。萧观音经过杨凌一夜的调教,回去又翻阅了一下辽国宫廷秘藏的书籍,加上自己的融会贯通,这吻技那真是一泻千里,杨凌立刻就有了反应。 等好不容易撑过萧观音这热情的法式长吻以后,杨凌喘着粗气问道:“皇后殿下,你疯了不是?咱们汉人有句话叫做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恐怕咱们两个人都要被浸猪笼了吧?” 萧观音白了一眼杨凌道:“你现在怕了?还有,咱们草原上对待我们这样的人,不是浸猪笼,而是将人裹在毯子里,让千万人骑着马去踩踏,直到踩成一滩肉泥。” 杨凌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立刻就要打退堂鼓:“既然这样,我还是走比较好,告辞!” “站住!”萧观音喝道,然后红着脸说道:“那晚你那样要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考虑这种情况呢?” “不对吧!”杨凌抵赖道:“你这话说错了,应该是你那样要我,咱们主体可要搞清楚了,那chun药可是你骗我喝下去的。” “你们男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负责任的吗?” “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责任感的。” “闭嘴!脱衣服!”萧观音展示出自己高傲的一面。 “什么?”杨凌瞠目结舌,不过看着萧观音的表情,还是乖乖就范了。 “我是说帮我脱衣服!”萧观音再次命令道。 “这样真的不好,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也得不到我的心的。”杨凌哀求道。 “你们男人的心只配去喂狗,我只要你的身!” 第二九九章捺钵结束 萧观音说到做到,果然只要杨凌的身子,只是要的有点狠,恨不得把杨凌的身子都给榨干了。面对这样一个春情勃发的女人,杨凌也只能尽量去满足她的条件,毕竟拯救天下的妇女,是自己当初的理想,更何况还是萧观音榨干外国女人呢,为了成辽两国弥足珍贵的和平,牺牲一点色相又算什么了。 萧观音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女人,别说幕天席地这种小卡司,有好几次,萧观音乔装打扮成给杨凌送赏赐的宫女,就这样在杨凌的帐篷里颠鸾倒凤。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先不说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自己强大的**还能承受几次。但是有失有得,和萧观音偷情的日子,却是杨凌得到了身体上从没有过的愉快感受,杨凌也只能要紧牙关,原本觉得腥膻无比的鹿血酒,杨凌现在每天都要喝上几杯。 当然,杨凌又不是一个铁人,每天都这样大量的运动,后遗症也是挺重的,直接表现出了白天精力不济,常常和辽国的那帮官员扯着皮的时候,就开始打瞌睡了,不管人家说什么,杨凌只会一个劲地点头,喜得辽国的官员拿着各种文书就要给杨凌签字,不签?盖手印也行啊。可惜杨凌杨凌对这些小把戏也是早要准备,现在谈判的时候必定带上两个卫兵,只要自己一犯困,就让他们把自己抬走,坚决不给辽国人一丝机会。是,老子没法抵抗美人计,但是美人计累的只是老子的身。老子的心还是很清醒的。 就这样,一拖就是拖了一个月。辽国皇帝也顺利结束了一年一度的春捺钵,准备返回中京。返京之前。萧观音当然少不得又来和杨凌翻云覆雨一番,这次是在杨凌的帐篷里。 几尽癫狂之后,萧观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杨凌说道:“此次回京,恐怕我们两个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怨念,不得不说,性对于男女来说,是最好的催化剂。 “有些事就像做梦一样,天亮了。梦就要想了。”杨凌摊摊手,表示无奈。 萧观音带着一脸的春情,坐在杨凌的身边,一双手又握住了杨凌的小伙伴,在杨凌的耳边轻声吹着气:“可是,如果我不想这场梦就这么醒了呢?” 被抓住了弱点的杨凌,**地翻翻白眼,苦笑道:“你好好说话行不行?这下面要是被你抓坏了,你就等着哭吧!” “哦。是吗?是怕我哭啊,还是怕家里的娇妻哭?”萧观音手下加重力气,大有杨凌说的话不合自己的心意,就要让杨凌去练葵花宝典。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替我回答就够了吧?”杨凌笑得贼兮兮的,一双手也覆住了萧观音坚挺的酥胸。这里可是萧观音最敏感的区域,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杨凌还是懂的。 果然在杨凌一双手又是揉又是搓的情况下,萧观音又重新喘着浓重的粗气。萧观音似嗔似怨地打掉杨凌作怪的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倒在杨凌的怀里。说道:“我听说你们汉人之间,曾经出过一个女人叫做武则天,她不仅成为了你们汉人的女皇帝,就算是她冬天里下令百花齐放,就连百花也只能乖乖地俯身听令。如果我能成为武则天那样的女人,那咱们之间的梦自然可以不用醒了。” 一说到这个事情,杨凌变得严肃无比,问道:“怎么你也想做女皇帝吗?” 感受到杨凌语气中的冰冷,萧观音也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推开杨凌的身体,冷冷地说道:“原以为你跟别人不同,没想到你也不过是男人中间的普通一员,我只想问,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女皇帝?” “那你知不知道,武则天为了当这个皇帝,亲口下令杀了自己的儿子,杀了反对自己的女婿,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恨自己,更有甚者,有野史说她曾经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来嫁祸当时的皇后。”杨凌直视着萧观音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当女皇帝,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你想清楚了,你真的愿意当一个连自己子女都视之如仇寇的女皇帝吗?” 萧观音忽然展颜一笑,用玉葱一般的手指指着杨凌的胸口说道:“我倒是想,你倒是给我一个子女啊。” “这个我可不敢。”杨凌无奈道:“你可别忘了,你跟我勾搭成奸的时候,你还是个处女呢,就是你们皇帝再昏庸,这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百里,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皇帝,我很难想象你们萧家到时候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考虑了?”萧观音讥笑道:“可是我今天才给他准备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什么天子之怒,他现在就是躺在女人肚皮上等死的糟老头子,偏偏他又有心无力。你说,我还需要怕他吗?” “你不怕他,难道你就不怕耶律浚?”杨凌忽然笑道:“我听说你们契丹人以前,这儿子是可以继承老爹的遗产的,包括自己的继母。而且,我看那耶律浚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那你舍得我被他吃了吗?”萧观音挑逗地问道。 “我舍不舍得有什么关系吗?反正这件事情也是早晚的,我可没什么办法。” “如果,我说你可以帮到我呢?”萧观音问道。 “我?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一个汉人,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难道你觉得我跟我们国家的太子关系好,就能怂恿他跟你们辽国开战?就算成辽两国真的开战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能帮到你呢?” “你们男人有时候想的就太复杂了。”萧观音忽然一下子又把杨凌给推倒在地,跨坐在杨凌的腰间,说道:“谁说帮我就一定要成辽两国开战?只要,只要我们有一个儿子就是了。” 杨凌现在脑子里有些供氧不足,还以为萧观音的这话是要杨凌加倍努力,能够让萧观音怀孕,这样将来耶律浚想对萧观音下手也会有些顾忌。 一夜癫狂,或许是最后的疯狂,杨凌和萧观音直到谁也战不动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等三更时分,萧观音则是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帐篷。杨凌却是在想着萧观音的刚才那番话,到底要不要给这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可以精神寄托的孩子?又想想萧观音对武则天的那种崇拜,杨凌想想都头大。唉,等等,生不生孩子,好像应该不是我做得了主的吧?而且不是说穿越人士极有可能没有孩子吗? 第二天大军拔营,返回中京。别为这只是一次辽国皇帝的春游,事实上捺钵时节,辽国的整个朝廷体系也是会跟着一起移动的,这么多的贵族需要保护,杨凌这才知道原来以前看到的辽**队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在更外面进行警戒呢。 辽国中京位于今天的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大明镇。历史上的辽国中京建于“澶渊之盟”签订后的第三年,当时正是辽国的鼎盛时期。当然现在没有宋朝,自然也没有令后世宅男们痛恨的“檀渊之盟”了,可是因为历史的必然原因中京还是建造了,原本只是效仿成朝有洛阳和长安这样的陪都,但是随着辽国建国日久,辽国皇帝不愿意住在上京了,所以就逐渐把中京当作了都城。辽国中京效仿成朝的都城汴京而建,设有三重城墙,呈“回”字形分布。皇城居住的是契丹贵族,内城居住契丹平民,外城居住汉、回、女真等民族百姓。当然这规模上跟汴京城是没法比的,人口也只有几十万,还不如江宁多。 浩浩荡荡的皇帝御辇队伍回京,虽然一年有两次呢,但是城门口还是挤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杨凌跟在队伍后面,打开车窗,看着欢呼雀跃的百姓,心里有些沉重。成朝国内一直有一个观点,就是假如哪一天成朝和辽国爆发了全面冲突的时候,辽国的这些汉人必然会是最忠实的带路党,而且辽国国内对于汉民的防范也是非常严的,比如在汉民最多的区域,也是最繁华的的区域,就是南京那一带地方,辽国人始终不敢将都城迁过去。可是看看外面的景象,就跟后世的那些拥有外国国籍的人那样,杨凌才不会相信这些人在关键时刻还把自己当一个中国人来看,看看美帝的入籍誓词,就知道了,说出这些话的人,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杨凌就只有四个字——臭不要脸。 前面的队伍在鱼贯而入,就在这时候,有人走到杨凌的车边,给了杨凌一个包袱,说道:“这是皇后殿下给杨大人的。” 等杨凌一打开,完全就傻眼了,因为里面郝然是一套辽国侍卫的服装,还有腰牌,这个女人不会是准备在辽国皇宫里和老子偷情吧? 第三百章晴天霹雳 杨凌被安排住进了辽国的礼宾馆,在大草原上露营了一个多月,骤然睡到床,杨凌还有些不习惯呢。不过奇怪的是,杨凌半夜在床上孤枕难眠的时候,坐等右等,也等不到萧观音派人来找自己进宫偷情去,害得杨凌心中十分失落。 虽然捺钵的时候,辽国的整个朝廷体系是跟着皇帝一起的,但是最终送到前方去的,毕竟都是一些大事情,而一个国家其实最多的都是一些琐事,现在皇帝既然回来了,也该全力清理这些琐事了。 日子过得有些烦闷,现在也没人找杨凌谈判了,只有几个小官陪着杨凌,充当地陪的角色。不过,忽然有一天,辽国皇宫中派了人,说是请杨凌进宫面见耶律洪基。杨凌当时心想这必然是萧观音找自己偷情的一个借口,可是没想到还有另一道命令,就是杨凌可以把自己的卫兵也都带进宫去。杨凌一头雾水,就算辽人在成朝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也没听说见皇帝的时候可以带着卫兵。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了,带就带吧。 辽国的皇宫在中京的最中央,说是皇宫,其实跟成朝的皇宫规模差得远了,就连这宫墙也不过两丈高,随便带个梯子就能爬上去了。不过杨凌忽然嗅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意思,因为皇宫周围的守卫,个个都是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耶律洪基的身体不好,也就是在杨凌刚到辽国的时候接见了一面,时间也不长。这次要再见杨凌,自然也是萧观音的意思了。反正整个辽国的政治大权都在她们萧家手里。 果然,等安顿好了杨凌的那些卫兵。杨凌就被引着去后宫了。按说整个后宫的男人除了皇帝一家子,任何男人都是不能出现的,不过谁让人家是游牧民族呢,这民风就是开放。 萧观音一身白衣坐在自己的寝宫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芒。老情人相见,而且周围又没有别人在,杨凌自然也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了。周围伺候的宫人都出去了,顺带把门都给关上了。见到这种情况,已经憋了好几天火气,憋得自己都冒青春痘了,杨凌自然不会客气,径直走过去,一把就把萧观音搂在了怀里,然后就重重地吻在了那温柔的樱唇上,一双手也不老实了,在萧观音的手上来回逡巡着。 咦。这小娘皮今天怎么忽然害羞了?一双手始终放在放在胸前,再没有了往常的那种主动扒杨凌衣服的积极性。不过没关系,你不帮我脱,难道老子不会自己脱吗?还有老子的灵魂出窍法式长吻的技巧。保管一会就让你主动乖乖地就范。 果不其然,萧观音在杨凌的手嘴并用之下,很快就娇喘连连。分明就是动情的表现。杨凌顺势就手滑进萧观音的衣服内,一边感受着那具光滑的**上传来的火热。一边认真仔细寻找着解开萧观音衣服的敲门。话说以前这衣服每次都是萧观音自己脱的,杨凌想要脱。还真要费上一番功夫。 萧观音按着杨凌的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杨凌正跟萧观音的衣服较劲了,脑子里都充满了血,没什么理智去思考,一听萧观音这话,习惯性地调笑着:“要孩子还不简单,咱们多做几次,孩子自然就有了。” 等等,她刚才好像说的是有而不是要,杨凌正不老实的手好像被定了穴一样,僵在空中,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观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萧观音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满足,小声地说道:“我说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杨凌这次终于确定这次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过下一秒,杨凌的脑袋就忽然炸开了,咽了咽口水,哆嗦着嘴唇问道:“你确定那是我们的孩子?” “那自然了。”萧观音白了一眼杨凌,说道:“捺钵的时候,几乎天天晚上和你在一起,而且你又是那样的一个人,你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不是吧?”杨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我们那个的时候,你喜欢在上面,我还以为这个姿势要怀孕很难呢!对了,你有没有多找几个郎中看一看,万一要是诊断错误呢?” “已经找了好几个郎中看过了,所有人都说我是滑脉,也就是所谓的喜脉。”萧观音毫不客气地将杨凌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给彻底击碎了。 这个消息对于杨凌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天呐,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扶老奶奶过马路过到一半的时候就跑了?老子居然有私生子了,这回去以后,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要怎么看我?傲娇的二师兄要怎么看我?至于自己的两个老婆和沈老头要怎么看,杨凌是想也不敢想的。杨凌叹一口气,心虚地说道:“既然孩子都有了,你想怎么办?首先这个责任我肯定是会负的,但是如果你想让我离婚的话,恐怕有些困难,我家里还有两个呢,我不能对不起她们啊。” “你不是说自己一向都是没什么责任感的吗?”萧观音挂着讥诮的笑容:“怎么现在又表现出这么有责任感?” “额”杨凌被噎了个半死,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刚才说你找了好几个郎中是吧,这些郎中不会都是宫里的吧,这样一来,我们俩的事,皇帝不就都知道了?” “他?”一说到耶律洪基,萧观音立刻放下脸色说道:“你放心,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你就算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听着萧观音冷冰冰的话语,杨凌的冷汗直往下流,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把他给杀了?” “没有!”萧观音摇摇头。 杨凌还没舒一口气的时候,萧观音又补充道:“不过他现在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在我们的儿子没出生之前,他就算是想死,也不会让他死的。” 杨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你怎么觉得一定会是儿子呢,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儿的。” 萧观音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轻轻叹道:“他必须是个儿子,也一定会是一个儿子。” 女人固执的想法有些时候是不可理喻的,原来游牧民族也是重男轻女的。杨凌叹一口气,问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你要干什么。”萧观音指着杨凌说道:“我们将来的儿子会是整个辽国的王。就算到最后真的不是儿子,那我们的外孙也会是整个辽国的王,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你未出世的孩子做点什么吗?” “你这是在逼我?”杨凌有些恼怒。 “我听你们汉人说过一句话,叫做狡兔三窟。”萧观音却是一点都不恼,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权臣可以善始善终的,就算真的保住了性命,到最后也会一无所有。我听说,成朝所有的人都认定你会是将来的权臣,难道你不应该为你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吗?” 杨凌吐出一口浊气:“这点不用你担心,首先我大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其次我也没打算成为一个权臣。” “哦,是吗?”萧观音却是丝毫不信:“听说你不过短短两年的功夫,所赚的钱,所做的事,就已经超过了许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权力会让人变得六亲不认,你敢打赌,你的那个太子有一天真的对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不管你怎么说,你也不会改变我心中的坚持。” “好,既然你不爱听这话,那我们就说点别的什么。”萧观音说道:“现在,我们有了我们的孩子,你不会连一个父亲的责任都不想尽吧?” 杨凌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痛苦地说道:“好,你说,你要我干什么,能给的,我一定给!” “这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嘛!”萧观音笑着,再次搂住杨凌,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你早日把成辽两国的协议给签了,同时也要帮助辽国通商,等你儿子将来当了辽国的皇帝以后可以笼络人心。” “你怎么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辽国的皇帝?你可别忘了,他上面还有一个耶律浚呢!”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看着我们是怎么为我们的儿子一步一步扫除障碍的。” “可是你说的条件,我还是不能答应。”杨凌摇摇头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一个汉人,而他他将来也只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契丹人,我们两国的矛盾,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知道那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我不可能看着辽国一天一天壮大,然后再让我的同胞们受到辽国铁骑的蹂躏。” “呵呵!”萧观音笑得跟一只夜隼一样瘆人:“你为了你那所谓的同胞,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顾了吗?” 第三零一章发动 “不管你肚子里的那个将来是儿子还是女儿。我相信,在他的生活里我不会是他的父亲,我也尽不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杨凌顿一顿,痛苦地说道:“现在我选择相信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拿孩子的事情来说笑。”杨凌慢慢地摸上萧观音的肚子,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小生命的心在跳动,那种感觉,杨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百感交集吧,原以为自己要到二十五岁左右才会要孩子,没想到一个意外就有了。 萧观音婆娑着杨凌的手,轻轻地说道:“你放心,这个孩子是我未来生活的唯一的希望,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你放心,等将来合适的时候,我会对他说出真相的,会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你。” “不用了。”杨凌仿佛沉浸在生离死别之中:“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不配做他的父亲。等将来他生下来了,你好好照顾他,不管他将来是男是女,我请求你,不要让辽国再和成朝打仗了,也许有一天,他会砍下我的头呢。”杨凌目光炯炯地盯着萧观音。 “当然,你是他的父亲,他将来的孩子也是他的兄弟姐妹,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在一天,辽国就再也不会提兵南下,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萧观音保证道。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希望成辽两国再也不用打仗了。”杨凌强调道。 “辽国苦寒,时刻不忘中原之地的繁华。而且就算辽国愿意放下这种成见,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们成朝不会对辽国起了觊觎之心呢?据我所知。你们成朝时刻都不忘收复燕云之地。” “你不明白,成朝之所以会时刻不忘燕云之地。除了燕云产马意外,还有就是燕云实则是中原民族抵御你们草原民族最重要的一条防线。没了它,整个中原之地,都时刻暴露在你们的铁骑之下。不过,我相信只要将来辽国拿出诚意出来,这样的问题总归能妥善解决的。” 见杨凌语气松动,萧观音惊喜地问道:“这么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是!”杨凌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了,不过我也有条件的。” “好,你说!” “首先。你说的那些条件,必须在等孩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我才会履行,其次,如果在此期间辽国有任何想要南下的举动,我都会拒绝履行,到时可别怪我狠心!”杨凌硬起心肠威胁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萧观音尖叫道:“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个天花。辽国每年要付出多少东西?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养军队,你儿子将来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杀死?你一边说愿意承担责任,一边又将这些责任延后。十五年啊,十五年之内,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加入辽国发生了什么灾害。不南下,辽国拿什么来度过危机?” “为什么每一次你们辽国出点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去中原杀啊、抢啊什么的?”杨凌也怒了:“你就真的愿意看到外面爷俩成为一对仇人?你就不能把你的目光放到别处去?” “别处?北边是一望无尽的雪原,东边是茫茫的大海。西边还有西夏在。长生天对你们汉人太恩赐了,将最后的土地都给了你们汉人,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们契丹人去拿一点点呢?” “首先,中原的物产不是你所谓的长生天恩赐的,而是一代又一代勤劳的百姓辛辛苦苦耕耘出来的。还有就是,北边和东边的确都不是适合的开拓之地,但是西边呢?你只看到了一个西夏,再往西过去,还有数不清的国家,那里的土地也一样的富饶,你们完全可以将目光投向更远的西边,为什么一定要来和成朝拼个你死我活呢?”杨凌肯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交一个底,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将来会极力促成成朝的目光也转向西边,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成辽两国是这个世界上的两个超级大国,我们两虎相争,最后只能便宜周边的这些饿狼,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精力投向去收拾那些饿狼去呢?成朝和辽国一南一北地向西推进,所得到的远比现在要多得多。” 杨凌费尽口舌,总算是和萧观音达成了一致。杨凌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以自己和菊花关的关系,想必将来自己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辽国有多危险,杨凌当然清楚,甚至女真和阻卜对于辽国的威胁有多重,杨凌也知道,可是萧观音怀上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啊,血脉天成,杨凌也只能尽量去帮了。 那边萧观音也将此次和杨凌叹的结果告诉给了萧克成。萧克成静静地听完萧观音的汇报,精明的眼睛闪了一闪,摸着胡子沉思道:“既然他这么坚持的话,就随他去吧,十五年这么长的时间,有很多事都会超出我们的预计,谁也左右不了的,而现在却是我们萧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了,顾不得这么多了,反动吧!” 第二天,萧观音再次以耶律洪基的名义发了一道旨意,鉴于耶律浚在上京思过期间,不仅不思悔改,还口出不逊之言,必须给耶律浚一个教训,可是念在皇后刚刚有了身孕,为了给孩子祈福,所以夺取耶律浚的部下,精心悔过,什么时候悔过得有诚意了,再将耶律浚的部族和子民还给他。 这样的旨意一发出来,整个辽国的贵族们集体哗然,这萧家如此分明是要夺耶律浚的权力啊,可是偏偏萧家的借口说得极好,想找个错都找不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太子肯定要反了,辽国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就要来了。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出头,都异常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辽国建国以来,耶律和萧两姓是辽国最尊贵的家族,无论哪个做皇帝,只要不损害这些贵族的利益,他们是不在乎的。 刚才的这道旨意是发给耶律浚的,同时还有一道旨意送到了远在南京的耶律峰手中,大意就是,辽国的细作刚刚发回了情报,说是成朝蠢蠢欲动,似乎在往边境方向集结兵力,所以让耶律峰做好备战工作。 耶律峰静静地看完了旨意,然后将手中的旨意传了下去,平静地问道:“你们也看看,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一说。” “这”所有人都是耶律峰的心腹,现在没有外人,有些话说出来也是无妨的,不过这还是为难住了一众心腹们。良久,耶律折干才试探地说道:“成朝在边境有没有异动,我们是最清楚的。现在看来萧家这是要对太子先下手为强了,大王,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要对太子他,支援支援?” “你们可别忘了,陛下还没有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他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耶律峰淡淡地说着,仿佛这件事跟自己完全不相干一样。耶律峰直起身子道:“吩咐下去,既然陛下让我们去守卫边疆,那么明天我们就出发。” “这样不好吧?”有几个心腹还没弄明白耶律峰的意思,分析道:“现在太子他的实力不如萧家,恐怕肯定要吃亏的,如果大王再不对他伸出援手,等萧家缓过劲来,恐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大王你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耶律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你们别忘了,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太子殿下再大还能大过陛下去吗?我意已绝,遵从陛下的旨意,明天拔营出发,巡视边疆去!” 不说耶律峰这边的反应如何,单说耶律浚那边,在接到了这份旨意之后,整个一个暴跳如雷,毫不犹豫地就把派来宣旨的人给杀了。耶律浚手下的人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地劝道:“殿下,这分明是萧家也借机除掉殿下啊。殿下,不能再犹豫了,我等请求殿下早日发兵,回中京城,对陛下实施兵谏吧。” 对于自身的实力,耶律浚还是有点认知的,耶律浚知道现在仅凭自己的力量,肯定不是萧家的对手。 这时候手下又劝道:“殿下,千万不能再犹豫啦!萧家现在跟殿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且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这道旨意分明不是陛下发出的,肯定是矫诏,说不定陛下已经丧命在萧家的手里了。更何况殿下是我大辽的正统,天下臣民皆知的大辽储君,包括南院大王在内,皆以殿下马首是瞻,还请殿下早下决定,带领我们剿灭奸佞,早日恢复大辽的荣光。” 耶律浚刚才冲动之下直接杀了宣旨的人,他自己早就没了退路,之所以犹豫,也不过是自己的实力不足,听手下如此劝道,尤其是听到耶律峰的名字的时候,耶律浚狠狠拔出自己的刀,一刀砍断了面前的案几,大声叫道:“诸位随我杀回中京,铲除萧家!” 第三零二章大战在即 辽国清宁三十五年,辽国太子耶律浚在辽国上京公然起兵五万,号称十万,打出了令杨凌差点没把舌头咬断的口号——“丰田京南,清君侧”另外耶律浚也传檄给辽国各个大小贵族,上面历数了萧家这几十年来的大罪,比如上面欺上瞒下,逆命矫诏那都是轻的,最严重的一条直接指出了萧家的谋反之心,号召辽国上上下下一起跟随自己的脚步,救出被萧家扣留的耶律洪基,事成之后许诺萧家的所有财产都是平分。 当然,萧家也同样还以颜色,用耶律洪基的名义发布号令,说太子无君无父,公然造反,这是十恶不赦的罪,只要太子肯幡然悔悟,念在父子之情上,耶律洪基可以考虑留耶律浚一命,只是贬为庶人。当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这些纯粹就是走个过场了,谁也不会当真的,在最后,萧家又指出了,只要谁能够将耶律浚抓到中京来,封万户,同时还赏赐一大片的草原。 两方面还没有开始打战,这口水战就开始满天飞了,面对着两派都要求的勤王,辽国大大小小的贵族都沉默了。自古以来,造反都是把命别在裤腰上的活,现在他们有部族有草原,生活很是美满,反正到最后不管谁赢谁输,自己的利益又不受损,说不定他们两家打个你死我活,自己最后还能捡个大便宜呢。当然,这辽国的太子和权臣打架,不开口说话也不好,于是都上书给耶律洪基。一边大骂耶律浚做事冲动,一边也委婉地劝阻耶律洪基。那个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辽国到现在的唯一的继承人。没必要打死打活地让成朝看笑话。 耶律浚那边却是气坏了,原以为自己是辽国的太子,这檄文一出,必然天下景从的,没想到除了一些跟自己亲近的人来投靠,居然没什么人,就连自己最大的依仗,南院大王耶律峰也上书,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坐下来慢慢谈,这让耶律浚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见到各方的反应之后,萧家也是大喜,再次用耶律洪基的名义说道,你们放心,耶律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没打算要他死,只是给一个教训,你们这些贵族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最好在成辽两国的边境干点什么事情,大家跟成朝的生意也暂时停一下吧,严密封锁消息,毕竟这样的消息让成朝人知道了。难保成朝不会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到最后受损失的只能是大家,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萧家的这些话就是老成之言了。各个贵族一听,也就心安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耶律浚有些骑虎难下了,他现在所在的上京城。毕竟是辽国曾经的都城,有那些老牌的辽国贵族。你夺他的权吧,有可能会让辽国别的贵族感到恐惧,转而倒向萧家那边;你不夺吧,耶律浚又不放心,谁敢保证这些人不会在自己去打中京的时候,给自己背后来一刀。耶律浚左右为难,一时间只能按兵不动。 其实萧家也为难了,萧家的实力的确比太子要高出不少,虽然掌权几十年,萧家积累了不少人脉,可是这中京城周围光耶律洪基的直属部队就有二十万,就算萧家再怎么拉拢分化,也只是一个小数目,这些部队只对皇帝负责,没有耶律洪基的亲口下令,这些部队是不会听从萧家的指挥的。拉拢不到这些部队也就算了,仅凭萧家自己的力量,对付耶律浚也绰绰有余了。可是对于萧家这样的权臣之家来说,不安全感要远比一般人强上不少,所以为了防止这些部队的反水,就必须留下很多人来盯着他们,这从无形之中,,反而削减了萧家一大部分的实力。 本来口号叫得震天响的两方人马,因为实力的关系,同时沉默了下来,这让辽国大大小小的贵族同时松了一口气。不打好呀,打了的话还要看边下注。 萧克成这时候再次显现出了老狐狸的本质,是,现在自己的确是不敢主动出击,生怕被人抄了老巢。于是乎,萧克成还是一如既往地向平常一样处理朝政,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仿佛耶律浚造反的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同时还三不五时地把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的耶律洪基拉出来遛一遛,让辽国那些人看一看,耶律洪基还活着,只是因为病体陈屙,不得不委托给萧家而已。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心安了,毕竟这整件事中最大的焦点就是耶律洪基,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一切事都可以拖了。 耶律浚却是坐不住了,因为原先过来投奔自己的人,在接到耶律洪基还活着的消息的时候,也悄悄打起了退堂鼓,耶律浚当时曾说耶律洪基死了,他们才敢赌一把的,现在耶律洪基还活着,在道义上他们就站不住脚了。 不仅是手下这些新来的人要乱,外部的压力也很大,一听说耶律洪基还活着,中京城中的这些贵族也劝耶律浚,还是上书认个错吧,你们毕竟是父子关系,你放心,我们也一定会为你说好话的,尽量不让耶律洪基处罚你。 耶律浚哪敢听这些人的话啊,这场争斗一开始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他就是再蠢再笨,也知道如果此时低头了,自己的威严可就真的是扫地了,那张位子,就注定没有自己的份了。 没有办法的耶律浚只能苦等耶律峰的回信,等好不容易等来了耶律峰的回信的时候,耶律浚整个心都凉了,耶律峰不仅斥责了他一顿,同时要求他立刻上书谢罪。最后耶律峰倒是安慰了耶律浚一番,说你不要冲动,这些事情都是暂时的,有我在,肯定能保你平安的,你什么都不要怕,忍耐过这段时间,最后的胜利就是属于你的。 其他的都好说,反而是耶律峰最后一段话却是激起了耶律浚的火气。忍耐,忍耐,忍你老母啊,从小到大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怎么忍?忍到萧观音把那个小杂种给生下来吗?好,你不是要我忍吗?老子偏偏就不忍了,直接干他娘的,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击溃萧家。等老子击溃了萧家,坐上了宝座,回头再慢慢找你算账。 耶律浚这次敢出兵也是有底气的,因为他也接到了消息,说是耶律洪基手下最强大的宫分军和皮室军都没有异动,保持了沉默。这让耶律浚大松一口气,只要这两只军队保持了中立,耶律浚还是有信心和萧家一战的。 带着这样的信心,耶律浚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为了这一次出击,耶律浚除了派了心腹留守上京以外,还裹挟了大量上京城中的百姓以及那些不放心的贵族。毕竟只是老牌贵族,经过这些年下来,实力下降得很严重,刚不过耶律浚的。当然耶律浚也不是蠢人,这些贵族的军队重新打乱编到自己的队伍里去。这样一来,耶律浚出征的队伍就真的达到了自己宣传的十万军队了。 萧家探查到了这点消息也是不敢怠慢,虽然这些军队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刚征发的,没有实际的作战经验,但是辽国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十万人也的确是一个可以吓唬人的数字了。 萧家除了立刻调动军队北上以外,还用耶律洪基的名义下诏耶律浚沿途的各城都必须紧关城门,绝对不准放耶律浚进城,否则等将来自己打赢了,可别怪自己不客气。 一场打仗在即,辽国的各方都盯紧了战场局势,严肃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不过杨凌却是一点都感受不到,杨凌现在等于是被软禁在了辽国皇宫内,感到气闷无比。杨凌找萧观音抱怨:“你们老把我关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现在大战在即,你觉得你还能到处走动吗?”萧观音顿一顿道:“也让你知道知道被这高墙深院囚禁的感觉,我这一辈子,都注定要在里面度过的。” 对于萧观音后面那些幽怨的话,杨凌选择了自动过滤,笑着问道:“怎么你怕我把消息给传回去吗?不过,就算你把我给软禁住了也没关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成朝的细作难道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哦,是吗?”萧观音也笑了:“这件事就不用你担心了,早在最初,所有的辽国城市都已经严格限制了你们汉人的活动,同时边境上的那些人,也暂停了和你们成朝的活动,相信就算你们成朝最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耶律浚也死了。” “切!”杨凌对此嗤之以鼻:“你相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让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 “还好!”萧观音对此倒是很有信心:“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句话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但是其中的道理他们肯定是明白的。” 第三零三章开战 上京距离中京其实并不远,就像汴京城一样,上京也有自己的名字的,叫做临潢府,一直是契丹迭剌部的主要居地。辽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成为迭剌部夷离堇之后,对外征讨接连告捷。后来他成为契丹总知军国事的于越王,阿保机的领袖地位得到巩固。这时,临潢府已经成为契丹部落联盟的决策中心了。后来阿保机称帝,改国号为“辽”从此以后临潢府就是辽国的政治中心,后来阿保机仿照汉制,设立都城五座,临潢府成为了上京。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上京渐渐失去了它的意义,成为了宗庙之地。 虽然随时可能被萧家的部队打到城下,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更何况这里还睡着辽国皇室的历代祖宗。耶律浚在拔营出发的那一天,先是祭祀过了祖先,一定要保佑自己一战将萧家铲除,然后才志得意满地出现在誓师大会上。 就在他决定主动出击的时候,耶律浚的手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冷兵器时代,军心士气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决定战场走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为了这个士气,耶律浚决定听从自己手下的意见,当一回神棍。具体来说,这一招汉人曾经用过,耶律浚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群军队,用尽力气喊道:“将士们,国有奸佞,居然妄图改朝篡位,就在我刚刚去祭拜祖先的时候,祖先有灵,对我说。此战必定一战功成,嘱咐将士们一定要奋力厮杀。最会有功者,都可以赏牛羊百头!” 不过下面的人显然不怎么给面子。这里面有一大半的人是被强迫过来的,应者了了,耶律浚也不生气,命人端出一个托盘,又大声道:“祖宗们说了,众位将士定然不信,不过没关系,祖宗们吩咐我,可以让众位将士们看到祖宗是如何庇佑我的!我这里有十枚铜钱。一会我洒下去,必然是十枚铜钱都是阳面向上!众位将士请看!”耶律浚说着就吩咐手下将让十枚铜钱都洒在了地上。 铜钱虽然很小,不过站在最前面的人还是看得清楚的,果然十枚铜钱都是阳面向上,就这样,这件事通过口口相传一直传遍了整个军中,果然刚才还有涣散的军心立刻有了很大的改观。耶律浚洋洋得意,没想到汉人的这一招还是挺好使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吹得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等好不容易风停了,耶律浚正准备摆摆手出发,却见台下所有的人似乎都睁大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耶律浚扭头一看。顿时气歪了,原来自己身后原本正猎猎作响的军旗不知何时已经被吹断了旗杆。 军旗在古代可是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的,往往己方军旗一旦被砍到。整个军队都会立刻崩溃。现在军队还没出征,这军旗就被吹倒了。这仗还怎么打?就连老天也知道说这场仗不吉利啊,刚刚被鼓动起来的士气。立刻如同山洪爆发一样,被泻了一个干净。 看着垂头丧气的军队,耶律浚不敢再等了,立刻一挥手,全军出发。等浩浩荡荡的军队都出发了以后,耶律浚才吩咐手下的人,把刚才掌旗的那个人给砍了。 “我?”杨凌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一脸的惶恐地看着萧观音。 萧观音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你!” “你没搞错吧?”杨凌快要疯了:“我这胳膊上没有三两肉的,你让我跟你们一起出征?别开玩笑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听到杨凌最后一句话,萧观音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啐道:“呸,你是谁的亲夫?” “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我还不是你的亲夫啊?”杨凌正色解释道:“莫非你想休了我,重新给咱们孩子找一个老子?” “这都是爷爷的主意。”萧观音耐着性子说道:“而且你不是爵爷吗?我听说,你们成朝的勋贵都是武人,这点你还害怕?” “废话,你怎么不说我还是国子监出身呢,你看我像个文人吗?我那男爵纯粹就是因为我跟我大哥关系好,我这就是一个关系户,你去我们京城打听打听,谁把我这个空头爵爷当回事啊。我求求你了,我这个人心脏不怎么好,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我要是被吓得发型乱了,会严重损害我的形象的。你也不愿意你的姘头是一个邋遢的人吧?”杨凌哀求道。 “爷爷说了,此次出征必须让你随军出发,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萧家的实力。”萧观音不容置疑道。 “要是我不去呢?难道你们还舍得杀了我?”杨凌耍赖道:“你可别忘了,你们可还有事求着我呢!” “不去也行啊!”萧观音笑眯眯道:“不去的话,我就吩咐人把你那作怪的东西给阉了,这样你既不会死,也能受到惩罚。” 杨凌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赶忙捂着自己的小伙伴叫道:“喂,你可别忘了那玩意可曾给你带去无数美好的回忆的。” “那些回忆不如就让它们散落风中。”萧观音忽然化身文艺女青年:“再说了,将来你回了成朝,说不定又给别的女人无数的回忆,不如把你最后的回忆留给我,可好?” “不好!”杨凌哭丧着脸点点头道:“既然你们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我了,那我还是去一趟吧!” “这样才对嘛!”萧观音捧着杨凌的脸,将嘴唇印在杨凌的嘴上,然后才笑道:“将来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也可以对他说,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勇士。” “其实有你在,见不见识你们萧家的实力,我都会跟你们合作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杨凌最后争取道。 “那不一样的,这世界强者为尊,这次能逼迫你就范,恐怕你是口服心不服,况且”萧观音拉长了声音。 “况且什么?” “不告诉你,等你回来以后再告诉你!” 就这样,杨凌莫名其妙地就跟随着萧家的队伍上了战场。十天以后,斥候来报,耶律浚的队伍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明天就会接战。萧家队伍的主帅听了斥候的汇报,点点头,吩咐队伍就地扎营、休息,准备明天的恶战。 睡觉的时候,杨凌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明天就要开战了,而是萧杰看杨凌的眼神,总觉得让杨凌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一样。 第二天,两方队伍如期碰面了。按说,既然碰头了,那就开干吧!不过这一场战争毕竟是内战,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萧杰带着杨凌站在最前面喊道:“太子殿下,如果这时候你肯束手就擒,自缚在陛下面前请罪的话,相信陛下还是宽宥你的。” “呸!别假惺惺的了!萧杰,你给我记住,这大辽国是我耶律家的天下,不是你们萧家的天下。今天我就为列祖列宗扫平你们萧家!”耶律浚不甘示弱道。 虽然耶律浚满怀豪情壮志,不过耶律浚的队伍跟萧家这边的队伍一比起来,这精气神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萧杰心中大定,出征前萧克成曾经分析过,首先原先比较棘手的耶律峰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隔岸观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显然对于自己是有利的。其次这次耶律浚虽然有十万军队,但是真正的嫡系部队不过才三四万,而萧家这边出动的却有十二万,实力相差悬殊,完全有可能一口吃掉耶律浚,省得这场战争迁延日长,给耶律峰机会。 萧杰见劝不动耶律浚,最后说道:“太子殿下,我这里有陛下的亲笔手书一封,等你看完了,再来决定这场仗要不要打,毕竟大家都是长生天的子民,没有必要相互残杀。” 萧杰挥一挥手,立刻就有人将一封信射到了耶律浚的面前。等耶律浚拆开信一看,顿时脸色就绿了,看着萧杰一旁一脸无辜的杨凌,忽然怒吼道:“全军冲锋!给我杀了那个成狗!” 这怎么回事?杨凌还不知所措,天知道耶律浚忽然发了什么疯?看到耶律浚发出了全军冲锋的命令,微微一笑,吩咐道:“撤!” 杨凌不知道萧杰这是犯了什么傻,为何会忽然下令撤退,不过这却是苦了杨凌自己,他的骑术本就不怎么样,这个逃命的时候,虽然被激发出了全部的潜能,这距离还是一点一点被后面的耶律浚给赶上,杨凌都快哭了,只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被耶律浚杀死的,而是摔死的。 “嗖”的一声,杨凌下意识地缩头,回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耶律浚不知何时,一骑当千,已经赶上了自己,刚才一刀没被砍中,真是万幸了。 “成狗!去死吧!”耶律浚的骑术显然很好,一手控缰,一手挥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杨凌劈去。 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了,跳马吧,就算不被砍死,也要摔死,或者被后面的队伍给踩死。“救命啊!”杨凌发出最凄厉的一叫。 第三零四章速战速决的背后 杨凌闭着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脑子里没有飞过过往的种种,往事也没有一幕一幕地重新上演,当时杨凌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小三果然是一个成功男人人生路上最大的障碍,老子就这么被我的姘头给害死了。 杨凌当时的心乱到也不知道过了是一秒钟还是一个小时,总而言之,就是很漫长的那种,哇塞,耶律浚的刀没这么快吧,居然砍到我一点痛楚都没有?杨凌壮着胆子睁开眼来,只见耶律浚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手控缰,一手举刀,身体随着他坐下的马在来回晃动,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见了鬼一样。 杨凌不满道:“喂,你砍不砍啊?不砍你就别追我追得这么紧,不知道我不怎么会骑马吗?回头要是再传出点绯闻去,我还要不要混了?喂,你倒是说话呀!” 回答杨凌的是耶律浚重重地摔下马去的声音,杨凌惊得目瞪口呆,这到底在玩什么呀?看着耶律浚瞪大大大的眼睛,杨凌有些不敢相信,耶律浚这分明就是死了啊,可是为什么呢?难道老子练成了传说中的排山倒海? 战场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惊呆了耶律浚后面紧紧跟着的卫兵。立刻打马过来,查看耶律浚的状况。 耶律浚的部队在愣神,萧家的部队却没有愣神。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萧杰一直在注视着身后的状况,一看到耶律浚从马上栽了下去。立刻大呼道:“后队变前队,给我冲锋!吹号!吹号!通知外围的军队。可以按计划进行合围!” 随着萧杰的下令,牛角号声在萧家的部队里此起彼伏地传递着。原本还在加快速度撤退的军队开始重新集结阵型,准备出发。就在这时,在最外围也忽然传出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草原的另一边涌现出无数的军队,正急速向这边赶来。 “杀啊”的声音汇聚成一道洪流,向杨凌涌来。杨凌顿时手足无措了,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 “往边上跑!往边上跑!”萧杰看着杨凌在发愣立刻大叫道。可是杨凌还是一动不动的,萧杰没办法,只得下令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绕开前面的成使,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 “是!”好在萧杰身边的这一群军队都是萧家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很强,倥马的技术也很好,一个个绕开了杨凌,冲向后面的耶律浚的部队。 仿佛是惊涛撞上了巨石,两方人马狠狠地撞在一起,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开始了。 惊魂未定的杨凌。被萧杰的卫兵拉到了一边,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 萧杰走过来对杨凌说道:“杨大人,请看我萧家是怎么对付有些不知好歹的人的。” 鲜血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不时绽放开来。整个战场上千军万马都挤在一块相互厮杀。这是杨凌第一次真实地见到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每一声惨叫之下必定有人被砍下马去,然后在马蹄下被踩着肉泥。原来古代打仗就像是绞肉机一样,吞噬着一条一条的生命。空气中传来刺鼻的血腥味。杨凌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那股恶心,一下在就吐了出来。 萧家的队伍在最初并不顺利。因为碰到的也是耶律浚的嫡系队伍,可是随着萧家安排在外围的军队慢慢合围的时候。那些原本被强征来的军队立刻崩溃了,开始成片成片的投降,甚至有些人干脆直接杀向了正用后背对着自己的耶律浚的队伍。随着合围的完成,耶律浚的队伍就算再咋么顽强,这人数也开始急剧往下掉。 这一场战斗一直从早上杀到下午,绿油油的大草原上萨满了契丹人自己的鲜血,耶律浚带出的队伍全军覆没,一个也没有逃出去。遇到垂死反击的萧家队伍,损失也不小,不过总归还是赢了这场仗,而且手边还有了新的生力军。这些投降过来的人,虽然名义上是别的部族的子民,但是萧杰相信这些人到最后都会自家实力的一部分。 战争结束,萧杰带着杨凌穿过重重人群,来到最中间耶律浚死了地方,大声地笑道:“看不出成使还是一个武功高手,能不能让我们知道是怎么杀了太子的?” 杨凌甩甩脚上滑腻的鲜血,为难道:“这个” “既然成使觉得为难,那就不要说了。”萧杰又接着道:“可是成使这一次杀了我辽国的太子,要是这个消息被陛下知道了,必定要伤心欲绝的啊。” 尼玛,这萧杰是什么意思?怎么听意思,有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的意思啊,杨凌不高兴地说道:“萧大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这太子是怎么死的呢。不过既然是你们两家在交仗,这笔账怎么算也不可能算到我头上吧?” 就在杨凌正准备想着怎么反驳萧杰的时候,却见萧杰走到耶律浚的尸体边上,从耶律浚攥的死死的手里,掏出一封信出来,用手在信纸上弹了一弹,轻蔑地对耶律浚的尸体说道:“就你这样遇事冲动、不计后果的品行,没有了耶律峰在身边,最后还不是乖乖赴死了?” 杨凌对萧杰说的那些话没什么兴趣,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萧杰手中的那封信,看样子萧家似乎对自己隐藏了些什么。杨凌凑过去,对萧杰笑道:“萧大人,这封信貌似是刚才你们射给他的那封信吧,能让我看看吗?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封信能让你们的太子,忽然间好像发了疯一样地要追杀我。” 萧杰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杨大人多心了,更何况这份心是用咱们契丹语写的,杨大人一定不会明白的。” “你当我是二百五啊!这封信明明是双语版的。我都看到在你们的蝌蚪文边上有我们的汉字了,你别为我读书不多,就好糊弄,那些字我还是认识的,拿来!”杨凌将手摊到萧杰的面前。 “这可是杨大人你自己主动要求的,不是我自愿给的哦!”萧杰奸诈地笑道,然后才把刚才的那封信递给杨凌。 杨凌摊开那封信,才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冷汗直流,丢了一个幽怨的眼神给萧杰。原来那封信是以杨凌的名义写的。信中提到,杨凌已经把萧观音睡了,不仅如此,萧观音也千真万确的有了身孕了,只不过这个孩子是杨凌的种。在信的最后,刚配了一副插图,上面画了一只充满了童趣的乌龟,上面写着耶律浚的名字。 等打扫完了战场,杨凌和萧杰回了大营。杨凌立刻对萧杰说道:“说说吧,为什么会用我的名义给耶律浚写这封信,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纸包不住火?万一这玩意还有别人知道,我的面子,还有你们萧家的面子可都都丢尽了。” “这一点,杨大人请放心,现在耶律浚已经全军覆没了,保管没有人会知道这信上面写了什么东西的。”萧杰斩钉截铁道。 “既然这样,你现在可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耶律浚回突然死掉的了吧?”杨凌再一次要求道。 “既然杨大人这么想知道,不妨就告诉杨大人好了。”萧杰这才向杨凌解释着,原来萧克成实现吃准了耶律浚的脾气,知道耶律浚这个人什么冲动,如果被这样一激的话,不然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找杨凌算账,到时候,就是萧家的机会。 “不对呀!”杨凌叫道:“耶律浚的死法,似乎不是气死的吧?” “当然!”萧杰点点头道:“其实这封信上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就是上面涂抹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就算一般人平时吸再多也没有关系。可是假如一个人,如果吸取了这种药,再做激烈的运动的话,他的心脏会加速跳动,一直到不堪重负为止。杨大人,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个头啊!”杨凌不满地叫道:“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耶律浚是被我杀死的,我现在总算回过味来,你们这分明是要把责任都推在我头上啊。” 萧杰却笑道:“首先,如果耶律浚不死的话,杨大人的孩子将来怎么可能成为辽国的皇帝?其次,耶律浚可以死在杨大人你的手里,也可以死在别人的手里,却是不能死在我萧家手里,这其中的关系,杨大人想一想就明白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之所以把耶律浚的死推到杨大人的头上,这一点却是观音强烈要求的,说是将来也有杨大人的事迹讲给孩子听。” 杨凌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萧观音非让自己跟着一起上战场了,原来自己是萧家整个作战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没有自己的出现,以及那封以自己的名义写的信,恐怕萧家想要对耶律浚下毒会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第三零五章一触即发 “报”斥候飞快地打马进了耶律峰的营地。 “报告大王,萧家和太子的大战已经于五天前结束了!”斥候单膝跪在耶律峰的面前,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快马加鞭而来。 “怎么样?战况如何?萧家的损失可大?”耶律峰关心地问道。其实耶律峰心里很清楚,耶律浚根本不可能是萧家的对手,不过只要能够最大的消耗萧家的有生力量,就算是达到了自己心中的目标了。 不过斥候的回答却让耶律峰很不高兴:“太子殿下当场战死,伤亡约有万人,余者都投降了萧家。而萧家的伤亡大约也在五千左右?” “什么?才五千左右?”耶律峰“砰”的一声将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案几上:“具体战况如何,把你探查到的都一五一十地禀报,不准有一丝遗漏。” “是!五天前,太子与萧家会战,当时双方都摆出了阵型,原以为是一场厮杀,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开战前夕,萧家的队伍忽然全线后撤。” 耶律峰冷笑道:“萧家这是要诱敌深入,准备一网打尽,好给外围的伏兵争取时间。连这点都不明白,耶律浚他死得不冤。好了,你继续说。” “萧家的队伍突然后撤,太子紧随其后,并且一马当先。不过太子他当时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萧家的队伍,而是混在萧家队伍中的成朝使者。” “嗯?”耶律峰奇怪地自言自语道:“姓杨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以姓杨的那种刚会骑马的骑术来看的话,十有**会死在那个蠢材的刀下,老狐狸裹挟他上战场是什么意图?” “那个成朝使者的骑术明显不佳。很快就被太子赶上了。”斥候继续说道:“就在太子准备砍杀成朝使者的时候,却不知何故。太子忽然坠马身亡、而萧家也在这时候发起反攻,没有了太子的领导。太子的队伍好像一盘散沙,军心严重涣散,被萧家的队伍切割包围以后,只剩下太子的嫡系队伍还在坚持,其余的人都选择了投降。” “你的意思是,那个成朝使者杀了太子?”耶律峰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萧家的人的确是这么宣扬的,说是成朝使者杀了太子。”斥候老实回道。 “废物!”耶律峰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眼前的这个斥候还是耶律浚。等耶律峰摆摆手让斥候下去以后,不禁沉思起来:“老狐狸这一招的确是高啊。故意将姓杨的裹挟上了战场,然后又不知道让那个蠢材死在了姓杨的手下,这样一来就摆脱了他们萧家杀太子的嫌疑了,真是高啊!不过没关系,只要那个蠢材死了,也算达到我要的目的了。只可惜那个蠢材太没用了,十万人对十二万人,就算其中力量不齐,居然只消耗了老狐狸五千人马。真是失策啊,早知道当初应该给那个蠢材一点帮助的。” 不过后悔从来不是耶律峰的行事风格,耶律峰立刻升帐议事。看着自己的心腹,耶律峰直接了当地说道:“刚刚收到消息。太子耶律浚在跟萧家的战斗中死了,现在我们最大的障碍和最好的借口都已经出现了,我决定立刻发兵。讨伐萧家的谋逆之罪!折干!”耶律峰直接点名道。 “是,大王!”耶律折干立刻抱拳出列。 “我给你五万兵马。你在这边留守,给我盯紧了成朝那边。千万不能让成朝那边清楚国中的状况,就算最后掩盖不了,也必须极大的迟滞成朝的行动。”耶律峰说道:“南京是我经营日久的地方,我把这里交给你,你一定要给我看住了!” “是!绝对不会辜负大王的心意!”耶律折干大声唱道。 “好!”耶律峰点点头,转过身大声道:“诸位,你们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就全看现在了,现在回去整军备战,我们杀回中京,为太子报仇!为我大辽锄奸!” “是!”所有人一起抱拳大声唱道:“誓死追随大王!” 另一边萧克成在探察到耶律峰的举动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轻蔑地笑道:“原以为耶律峰有了什么长足进步呢?他要是按兵不动,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没想到他终究是舍不得那个大位,现在也好,就让我为萧家一次性扫除所有的障碍。” 就在萧家和耶律浚的战斗结束十天之后,耶律峰打着为耶律浚复仇的旗号也从南京起兵了。辽国顿时陷入了恐慌的境地,谁也不知道辽国最大的两派争斗,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萧家不愧是干政治工作的,一边对所有人解释,耶律浚并不是自己杀死的,他们只是奉皇帝的命令去捉拿而已,耶律浚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所有的错都是杨凌的错;一边又用皇帝的名义下旨给耶律峰,严令耶律峰控制住军队,不得越雷池一步,要是让成朝趁虚而入,所有的罪责都是耶律峰一个人的。 这些当然是吓不住耶律峰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退路。耶律峰公开驳斥萧克成的不臣之心,说萧克成这几十年来把持朝政,已经把皇帝都给架空了,现在连耶律浚都给杀了,接下来就是弑帝自立了。 在这个资讯极不发达的时代,打口水战这活,其实起的作用也不怎么明显。至少整个中京里的百姓还是惶惶不安。越是这个时候,萧克成知道越要保持镇定,于是他一面整军备战,一面开始坚壁清野,除了将所有外城的百姓都迁入内城以外,又将所有的军队撤回了城内,摆明了一副据城死守的态度。 辽国不像成朝,有许许多多的城市,不需要分散太多的兵力去守城,只要集中守好中京城就是了。其实中京城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狙击地点,作为萧家的老巢,在中京城下和耶律峰决战,萧家有足够的优势,但是这里面也有缺点,因为一旦打不过耶律峰,萧家一点战略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其实就在南京以外就有一道雄关,可以说是最好的狙击地点。没错,那道雄关就是长城,自春秋战国就开始修建的长城,历经千年的风雨,虽然它被建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中原人阻挡来自草原民族的骚扰。可是草原民族还是不断袭扰中原民族,到现在,干脆尽归辽国所有。而且南京是耶律峰的老巢,耶律峰怎么可能会被在这门腹心的位置插上一颗钉子呢。 萧家在积极地整军备战,除了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耶律峰。萧家还派出了一支偏师前往上京,除了看住耶律浚的余党之外,必要的时刻,这支偏师还能绕到耶律峰的后方去,给予耶律峰最致命的一击。 战争的阴云几百年来第一次笼罩在中京城上空,城外每天都有大批的斥候在中京城里进进出出,将耶律峰最新的动向报给萧克成。 杨凌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似乎火气有些大,自从知道萧家把自己给推了出去当替罪羊之后,恨不得找萧克成单挑去,因为耶律峰出兵的缘由还是有一条就是找杨凌的,可是自己小命就在萧克成手上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火气大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没蔬菜吃,又或者杨凌作为一个各项生理指标都极度正常的青年,大半个月不近女色,也是有可能的。偏偏这个时候萧观音又怀了孕,正是最危险的时刻,而做了萧观音的姘头,萧观音自然不可能再帮杨凌安排别的女人,害得杨凌不得不重新开始自己给自己擦枪了。 “怎么,你害怕了?”萧观音捂着嘴,对杨凌笑道。 “能不怕吗?这是打仗啊,又不是过家家。”杨凌一嘴的苦味,抱怨道:“我就不懂了,你说你们打仗就打仗吧,跟我有什么关系,非得把我给牵扯进去?” “你觉得跟你没有关系吗?”萧观音说着一指自己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 杨凌歪着头看了半晌,哑着嗓子说道:“最起码现在,你不到处乱说去,别人肯定看不出来。” “有些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可是你们汉人的名言。” “我敢对你们的那个长生天发誓,耶律浚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呸,就你这样的,还不配在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萧观音倒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 “就是啊!”杨凌把话题给重新绕了回来:“这一次是你们辽国的内部事务,我们汉人一直都是主张坚决不干涉外国内政的。要不,我当个中人,摆上几桌和头酒,请大家坐下来,喝喝小酒,再聊聊天,最后罚酒三杯,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好不好?” “你以为咱们是马贼吗?”萧观音被杨凌给气笑了。 “马贼倒好了,最起码凭借我的护卫,还不用怕。”杨凌叹一口气颓然道:“现在可是你们双方几十万人在玩命啊。就我这样的,你看看,在你们草原上,皮肤还保养得这么好,我哪里有当炮灰的潜质啊。” 第三零六章兵临城下 耶律峰的军队没过多少时间就抵达了中京城下,现在整个中京城里不时地有各种鸣镝的响声,搞得杨凌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辽国人不擅长攻城,之所以能够屡屡在中原之地攻城拔寨,其实是有原因的,比如辽国人的机动性好,完全可以围点打援,再比如汉人的城池很多,有时候把力量分散出去,不如把拳头收回来。耶律峰对自家军队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到达中京城后,只是离中京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营来。汉人兵法里,关于围城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围三缺一,不过那是在兵力优势巨大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减少己方伤亡,动摇地方士气的。用在这里就不合适了,耶律峰采取的是围一缺三,因为中京里兵力十分充足,如果分兵的话,可能被萧家形成局部的以多打少,不如集中力量,猛攻一点,只要能够破了一门,胜利的天平就会往自己这边倾斜了。 一想到这,耶律峰又要骂耶律浚那个死鬼了,本想着让他消耗一点萧家的实力的,没想到一下子败得这么快,打乱了耶律峰所有的安排。 耶律峰抵达的第一天,并没有急于进攻,但是也没有退缩,而是直接将最精锐的兵马都放在了中京城下,一来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兵威,二来也是看住中京城里的军队,防止在己方开始设置营地的时候来骚扰。 萧克成在中京城头,眯着眼睛极目远眺,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还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却是看不清耶律峰的后方有些什么动作。 萧杰在萧克成的耳边建议道:“父亲,耶律峰他新来。正是疲惫的时候,要不要主动出击,挫一挫他的锐气?” “不用!”萧克成摇摇头道:“耶律峰打了这一辈子的仗,你看他直接将部队放在城下,围而不攻,就知道他早就防着这一点了。耶律峰手下的那些人常年作战,战阵经验极为丰富,可不是耶律浚的手下可以比的,现在开城迎战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他杀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我们守,他来攻,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何必这么心急呢?”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一点一点立好营寨?”萧杰急切地问道。 “我让你多看汉人的兵书,你怎么到现在还这么没有长进?越是大战来临的时候,为将者,越是要能够沉得住气。”萧克成不满地批评道:“吩咐人现在开始好好休息,养足精力。” “父亲这是准备趁夜劫营吗?”萧杰的眼神一亮。 “是!也不是!”萧克成神秘地笑道,然后径自下了城楼。 是也。趁着月色,中京城的南门开了,有两万人马静悄悄地出了城。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瞒过耶律峰布置在城外的斥候,才一出门。就被快马报告回了耶律峰。 耶律峰此时刚刚巡视完营地,听到斥候来报,脸上不禁浮起一丝讥笑:“老狐狸也为妙太小气了。才派两万人来劫营,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一旁的耶律拐笑道:“一切都不出大王所料。姓萧的果然趁夜来劫营了。” “耶律拐!”耶律峰脸色淡淡的,丝毫没有因为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而高兴。“你率领两万人马前去迎击,记住,不要追得太过深入,尤其是不能接近中京城下,万一中京城里兵马尽出,我这边来不及救援。”耶律峰不放心地提点道。 “是!”耶律拐躬身一礼,就出了大帐去点齐自己的人马。 两方人马一相遇,令耶律拐始料未及的是,萧家的队伍根本就不接战,掉转马头就往中京城跑,耶律拐还以为是对方计划被识破以后的撤退呢。大声叫着就发起了一轮冲锋,可惜大家都是骑兵,速度优势又没有,耶律拐只吃了一屁股的尾气,什么也没追上,这让耶律拐好生气闷。 随着追击的深入,耶律拐猛然想起了耶律浚的提点,看这样子,还真被大王猜中了,这是准备诱敌深入啊。耶律拐清醒了过来,在离中京城十里的地方又停了下来,就此往回撤。 耶律拐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刚往回撤的时候,中京城里又悄悄出来了两万人马。当斥候通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耶律拐立刻拨马又来迎战,谁知道两方人马依旧没有接战,人家又缩回去了。耶律拐还是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停下追击脚步,悻悻而回。 然后萧家再次将刚才出动的两万人马派了出来,又尾随着耶律拐,等耶律拐发现了,又往回追。双方就这样来来回回地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最后,耶律拐干脆也不回去了,命令部队在离城十里的地方下马休息。 萧克成的书房里灯火通明,萧克成正在灯光下,静静地看着书,郝然就是成朝卖过来的书。萧杰走进房间问道:“父亲,耶律拐的两万人马就在离城十里的地方停下来了,下面的人来请示,是不是主动打一次?” “不用!”萧克成摇摇头道:“还是照原计划,一定不能让这支部队有休息的时候。” “父亲定下的疲敌之计好是好,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萧杰想了想,还是说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父亲想要疲敌,我这个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只是牵制住了这两万军队,似乎这疲敌之计效果不是很大呀。” “耶律拐这两万人在外,你当耶律峰真的就能睡好吗?”萧克成笑道:“想必最起码还有两万人在营地里待命呢,这样就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见萧杰还要再说,萧克成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将士们会有怨言。”萧克成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这毕竟是我大辽的内战啊,每一个勇士都是我大辽的勇士,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吧。你要记住,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耶律浚,也不是耶律峰这些人,我们真正的敌人在我们的南方。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当后盾,我们大辽只会如以前的突厥、鲜卑、乌丸那样,被汉人们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这一夜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耶律峰一方面很满意耶律拐的表现,一边也担心。根据耶律峰对萧克成的了解,萧克成必然还有后招。 想不出萧克成的后招,耶律峰甩甩头,抖擞精神,出了大帐。旭日东升,耶律峰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最清新的空气,看着自己的部队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今天的事情。 汉人的兵书有很多,说法也有很多,比如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比如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再比如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耶律峰虽然不怎么喜欢汉人,但是汉人的文化对于契丹文化而言,有着绝对的碾压之势,这些汉人老祖宗千年前就总结的经验,实在是非常宝贵。虽然攻城是最下等的做法,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只有趁着士气最鼎盛的时候,打败萧家,才是最好的办法。 耶律峰眯着眼睛,看着耶律拐的两万人马满脸疲惫地回来,耶律峰拍拍耶律拐的肩膀,说道:“抓紧时间休息,说不定还派得上你上阵。” 看着从天边涌过来的军队,萧克成心中百感交集,谁也不知道此刻这个辽国最大的权臣心里在想些什么。萧杰在一边大叫道:“快,都准备好!敌人人就要攻上来了!” “呜”辽国特有的牛角号声在中京城南门外连绵不绝,给所有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时,从耶律峰的军队中忽然冲出来一个骑士,一直冲到中京城下,才止住去势,对着城头大叫道:“我家大王有话对萧大人说!” “有什么话就说!”萧杰从女墙上探出头去。 战马感受到战场凝重的气氛,在焦躁不安地转着圈,骑士努力控制住缰绳,仰头叫道:“我家大王说了,萧家毕竟有功于大辽,只要开城投降,将来我家大王可以在陛下面前求情,除了首恶,其余萧家人都不会因为这次的叛乱之罪而受到牵连。” 萧杰冷笑道:“去对耶律峰说,到底谁才是大辽的叛贼,大家心里都有数,有胆就放马过来攻,看看这中京城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攻下的。” 骑士再次大声叫道:“我家大王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家大王也不会再客气,那就战场上见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打马就走了。 萧克成看着气愤的萧杰,摆摆手笑道:“你生气什么?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乱心之举,你要是真被他影响了,他就成功了。” “是!”萧杰躬身受教,忽然指着不远处大叫道:“快看,他们攻上来了!所有人准备!杀!” 第三零七章疲敌之计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战场喧嚣起来。休息了一夜的耶律峰部队摆开阵势,开始攻城,弓箭手冲到城下,向城头疯狂地射击,一阵阵箭雨倾泄而下,压得城头的士卒抬不起头来。一百多个士卒推着攻城车,快速向城门接近,用巨大的攻城槌一次次的撞击着城门。木质城门在连续的撞击下,发出一声声轰鸣,摇摇欲坠。城门的呻吟,更加鼓舞了将士,他们喊着号子,使出浑身力气,连续不断的撞击。 更多的耶律峰的士卒扛着云梯,冲到城下,竖起云梯向城头攀登。城头喊杀声大起,萧家军冒着城下的箭雨,探出半个身子,极力还击,用手中的弓箭射击,用长矛、弯刀刺杀所有爬上城头的士族,推翻云梯,将备好的热油、滚木、圆石丢下城头。 攀城的士卒遭受到了开战以来最有力的阻击,不断有人从云梯上摔下去,或者被箭射死,或者被滚烫的油或者粪汁烫得惨叫连连。一架又一架云梯被推倒,被点燃,中京城头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痕迹。 夕阳西下,持续了一天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耶律峰看着不远处的军队,眼睛里闪过一丝恼火的情绪,打了整整一天,已经有数千的勇士死在了中京城下,可是城墙依旧完整,萧克成把中京城守得滴水不漏。从汉人那缴获的投石机已经有好几架不能再用了,虽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但是第一天攻城就一点斩获都没有,耶律峰心里也着实高兴不起来。 一场大战过后。空气里满是腥甜的血腥气,原本一直比较注重自己容貌的萧杰此时也没有什么风度可言了。脸上满是灰尘,顾不得仪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一把抄过身边卫士手上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看到萧克成走上城头,萧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萧克成面前,一张嘴,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父亲,你怎么来了?城头上危险!” 萧克成看着远方正在退去的耶律峰的军队。笑了笑,温言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怎么样,这一天下来还好吧?” “别的还好,就是那投石机的威力着实有些恐怖。”萧杰指着地上被砸得粉碎的砖块道:“父亲,他会不会被抛石机再往前推进?” “他不敢的。”萧克成摇摇头:“一来太近的话,就会暴露在守城弩里的射程里,二来,如果那些石弹落在内城的话,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耶律峰不敢的。” 父子俩正说话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惊天的欢呼:“皇后娘娘?快看,真的是皇后娘娘!” 萧杰扭头看去,却见萧观音正穿梭在人群里。慰问着伤员,时不时还跪下来帮一些伤员包扎一下伤口。萧杰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观音怎么来了?” 而萧克成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则是眯起眼睛,摸着胡子。轻轻地笑了。 让萧观音出了慰问伤员,其实还是杨凌的主意。杨凌虽说打仗不行。但是理论知识丰富啊,知道有些精神方面的事情虽说说不明道不白,但是对人的心理产生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果然那些伤员在萧观音柔声细语的安慰下,情绪又都重新变得高昂起来。 其实杨凌就在不远处看着萧观音的一举一动,脸上写满了落寞和惆怅。杨凌这些天想了很多,对于自己有孩子的这件事,杨凌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本来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是最好的倾诉人选,可是现在也没有这条件啊。还有就是出使这件事真是太尼玛危险了,万一萧家没顶住,说不定自己也要挂在这里。杨凌其实是个没有没有多大理想的人,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别人穿越自己也穿越,别人恨不得要去冲锋陷阵以此来博一个封王封侯,甚至当皇帝,杨凌却不想,杨凌骨子里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有安定的生活就可以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杨凌愿意开动开动金手指,给这个世界的人带去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前提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呢,打仗又不是打游戏,真的会出人命的呀! 卫兵看着杨凌的一张便秘脸,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唉!”杨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跟你们说了也不懂。那就说一点你们能听懂的事情吧,咱们出来也很久了,现在又被困在了这里,我现在有点想家了,不行吗?” 城头上,萧克成看着城下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对萧杰吩咐道:“城下的尸体,都是我大辽的勇士,不要让人对他们进行侮辱,好生安置。还有,今晚可以实施我们真正的疲敌之计了,今夜你要做好准备,做好接应准备,防止耶律峰连夜攻城。” 入夜之后,中京城的南门再次悄悄开启,耶律拐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萧家这是在搞什么?今天又来这一招?” 可是令耶律拐意外的一点的是,今晚的萧家部队,没有像昨晚那样见到耶律拐就立刻后退,而是在耶律拐两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这么跟耶律拐对峙着。 战场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发出的“呜呜”声。天色很暗,耶律拐也不敢贸然进攻,天知道是黑暗中的什么地方还埋伏着伏兵? 伏兵是有,就在耶律拐和那两万人对峙的时候,中京城的东西两门也同时开了起来,两门中间各有一万人策马而出,这些人没有打火把,一个个都安静的狠,马嘴里套着笼头,就连马掌上也包了一层布,尽可能让自己不放出一点声音。 这些人安静地从耶律拐的两翼穿插过去。耶律拐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前面的这两万军队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耶律峰坐在灯光下静静地思索着破城的良机,中京城内兵力充足,他不可能将所有人分散到四门去攻城,注意反而会让自己的兵力呈现缺口,反而猛攻一门,可以让自己的兵力和萧家的兵力保持对等,因为一个城门就那么大,萧家的人再多也摆不下。可是如故依旧猛攻一门的话,必然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耶律峰的手下无数次入侵过成朝,也占领过很多次城池,可是大部分的时候,要么是成朝主动放弃,要么是因为兵力不足,真正难啃的骨头,其实耶律峰并没有真正啃下来过。 耶律峰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还是冲动了,原以为凭借着自己手下的百战精兵,一定可以占得上风,现在看来,自己的部队对于攻城其实并不是很熟练。 忽然耶律峰感到大地在震动,就连烛火也在微微摇晃。“敌袭?耶律拐不是说城内除了两万人在和他对峙,其余都是一如往常吗?”耶律峰赶忙叫过一名卫兵:“速去看看,是不是有敌袭?” 耶律峰烦躁地在帐篷里来回踱着步,忽然回头下令道:“命令所有人都起来,准备迎战!” 其实除了耶律拐的两万军队,还有两万军队在外面警戒着,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耶律峰还是命令所有的人准备迎战。 耶律峰的话音刚落,奔腾的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耶律峰立刻命令道:“敌袭!迎战!” 率先出发的是早就等着的两万军队,不过萧家的部队显然并不和这些人接战,他们绕过耶律峰的阻击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了耶律峰的营地周围,也不进去,只是绕着耶律峰的大营来回地跑。当然跑也不是乱跑的,这些人的马背上都挂着锣鼓,借助战马跑动的时候节奏,发出一阵阵嘈杂的声响。 无数的噪音汇集在一起,就变成了更大的噪音,将耶律峰的部队都给吵醒了。这些人一个个嘴里咒骂着,然后去找自己的武器,准备开战。 萧家的部队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坚决不给耶律峰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一见对方出门,就立刻跑远。黑暗中哥,耶律峰也不敢追击太远。等这些人收缩以后,那些人又过来了,依旧带着一股股噪音。 耶律峰忽然明白了萧克成的意图,这并不是真正的要和自己打,就是要让自己的手下睡不安生。连续几次以后,耶律峰只能吩咐让那两万军队追出去,将这些人赶得远远的,不能靠近自己的营地,其余的人则继续休息。 虽然耶律峰看出了萧克成的意图,可是那些士兵却并不能看出这些意图,每当医药入睡的时候,那些人又立刻聚拢过来,纷繁的嘈杂声,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睡个安生觉。 一夜过后,耶律峰的部队里,有一般人脸上挂着疲惫的神色,走路等要打飘,这还怎么继续进攻? 耶律峰心中恨恨的,这一招疲敌之计萧家分明就是从汉人那学来的,可是耶律峰就防不胜防。耶律峰甚至想过,是不是要晚上攻城,白天休息,这样就可以监视到中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可是辽国人食物品种单一,夜盲症还是很严重的,趁夜攻城自己这边就更捞不到好处了。 第三零八章示之以弱 耶律峰一连攻了好几天,每一次都收效甚微。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一个男人,吃了很多大力丸,憋了一肚子的火,然后一个美女刚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服,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耶律峰现在快要气得爆炸了,萧克成的疲敌之计逐渐形成了效果。现在每晚,耶律峰都要分出一半的部队,来提防萧克成的锣鼓队,以此来保证另一半人能好好休息,可是这样一来,白天能参与进攻的部队数量就大打折扣,这样一来,萧克成守城就守得更加游刃有余了。可是晚上不提防又不行,因为那些锣鼓队可是随时都能变成能杀人的勇士的。所以战场的主动权总是被萧克成抓在手里。 耶律峰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耶律峰看着远处巍然不动的中京城,眼里满是阴霾,终于咬牙下令收兵,等着晚上的时候,主客易位。 看着如潮水一样退去的耶律峰军队,萧克成并没有如一般的士兵那样显得格外兴奋。在一般的士兵看来,能够打败整个辽国最善战的耶律峰,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了,可是萧克成深知耶律峰的为人,被自己如此折腾,耶律峰这个时候要么选择退兵,要么选择孤注一掷,可是耶律峰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攻城,这样看来的话,耶律峰必然还是有底牌的,只是底牌还没有揭开,让人难以猜透。 猜疑就像是一只乌鸦,一只萦绕在萧克成的心头。就连萧杰过来请示今晚是不是变虚为实,趁夜打一场。也被萧克成给否决了。萧克成耐着性子说道:“你不要急,现在还不到时候。另外三门外要多部斥候。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回来禀报一次,不得延误。” 萧杰虽然内心里并不赞同萧克成的看法,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了城墙,亲自去布置了。 夜幕低垂,攻击了一天的将领们都聚集在耶律峰的大帐里,讨论着一天的得失。 “大王,不能再这么攻了。将士们每晚都睡不着觉,白天的攻击很是乏力,这样只会让萧家把我们的勇士一点一点蚕食殆尽。”有人直言不讳地对耶律峰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耶律峰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情绪波动。将是兵之魂,耶律峰始终巍然不动,也渐渐安抚住了手下的情绪。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耶律峰的时候。耶律峰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一卷兵书,指着这卷兵书说道:“虽然我不喜欢汉人,但是我不得不佩服汉人的智慧。我们的祖先还不知道在哪里放牧的时候,汉人们就已经将战场上的东西都总结成书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应该没有书看,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多看看书。能教会你们许多知识的。” 那些将领不知道为什么耶律峰忽然就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来,都是静静地等着耶律峰的下文。耶律峰深吸一口气道:“ 战场之上。凶险异常,虽说战争归根到底较量的是实力。可是在某一个局部,出现翻盘的现象也是很正常的。兵不厌诈,双方将领各施计谋,欺诈与反欺诈,隐瞒与反隐瞒,无时不刻不要较量着双方的智慧,可是这些都建立在一点之上,那就是耐心。汉人们曾经说过,示之以弱,乘之以强,有示之以无,无示之以有,这告诉我们,就是有时候要主动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要虚虚实实地迷惑对方,等对方忍耐不住,主动发起进攻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反攻的机会,这就是兵不厌诈的最高境界。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等?”所有人都不解了:“大王,我们要等什么?” “等萧克成主动来攻击我们。”耶律峰笑道:“我不相信,萧克成没有一战就将我们都解决的想法。所有人听着,明天暂停攻城一天,严密注视中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大营退后二十里,重新扎营。”耶律峰最后下令道。 虽然不知道耶律峰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决定,但是所有人还是决定遵照行动。 果然第二天耶律峰的举动,立刻就吸引了萧克成的注意。萧杰走到萧克成面前说道:“父亲,耶律峰忽然后撤二十里,会不会他准备撤了?” “撤?撤到哪里去?”萧克成不满地问道:“你觉得他是一个会忽然后撤的人吗?”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萧杰小心地斟酌着措辞道:“可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不可能预测到他的下一步举动,我们更不可能猜到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萧克成皱着眉头,看着远方正在后撤的耶律峰部队问道。 “不管他是真撤还是假撤,我们都应该主动迎上去试探一番。”萧杰说道:“如果是真撤,我们可以衔尾追击,如果是假撤的话,我们照样可以跟他打一场,这两天父亲的疲敌之计已经显现出效果了,纵然耶律峰手下的都是百战精兵,我相信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就算真不能敌,安然撤回来应该问题是不大的。而且,这几天我们一位死守,如果老这么下去,恐怕军心也会有所动摇啊。父亲不是常常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吗,这一次如果不能一战解决了耶律峰的话,那么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们大辽必然陷入无边的内战之中,这也是父亲所不愿意看到的呀。” 不得不说萧杰的分析很是正确,萧克成怦然心动,可是看着远方的耶律峰,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萧杰知道萧克成正在努力分析着得失,也不催促,只是战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过了良久,在仔细权衡了得失利弊之后,萧克成终于点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自己务必小心一点,不要给耶律峰抓住机会,我会在你后面安排接应的部队,一旦发生什么事,不要恋战,立刻回来,只要中京城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没有输。” “是!”萧杰兴奋地大喊一声,行了一礼,然后急匆匆地去了。 中京城南门大开,萧杰一马当先,带着五万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后面跟着的士兵,一个个脸上带着笑,精神饱满。辽人好战,一味的死守,显然并不符合这些人的胃口,主动出击才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萧杰也很是兴奋,重重地抽了一马鞭,高叫道:“所有人准备出击,顺利必定是属于我们的。” 耶律峰静静地听着斥候的报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对左右说道:“看吧,其实萧克成那条老狐狸终究是老了,现在看来,比拼耐心的事情,还是我们赢了。” “耶律拐!”耶律峰忽然大喝道。 “在!”耶律拐出列,大声道。 “我命你,率领两万人马前去迎战,务必给萧家一个交待。” “是!”耶律拐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炽热的火光。 “不过,这一仗,你只许败,不许胜!你听到了没有?”耶律峰下令道。 “啊?”耶律拐疑惑地看着耶律峰,不知道这个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啊,我说过了,这一仗只许败不许胜,另外你还要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伤亡不要太大。和他缠斗一会,就可以收缩回来了。要是你做不到的话,我还可以另外派别人去。” “是!”耶律拐大声应道:“一定谨记大王的吩咐,只许败不许胜!” 耶律峰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摆摆手道:“好了,现在你去吧!” 耶律拐带着两万人马奔驰而去,迎头就赶上了萧杰的队伍。双方谁也没有寒暄一声,一头就扎进了对方的队伍,和对方搅在一起。 战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不时有人惨叫着落马,然后被后面接踵而至的马蹄碾成肉泥。这一仗,萧杰的队伍犹如猛虎出闸,憋了好几天的萧家队伍,总算能够痛痛快快地打一次,这劲头格外的高昂。 耶律拐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光是人数上的不对等,就连士气也是不对等的,看着萧家的队伍如疯魔一般,耶律拐心头生出一股凉气。如果耶律峰给他下的令真是坚守不退的话,说不定耶律拐就要全军覆没了。忽然想起耶律峰的嘱托,耶律拐恨声对身边的传令兵叫道:“撤退!准备撤退!” 看到耶律拐准备撤退,萧杰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追击命令。一直追到离耶律峰大营不远的地方,看到耶律峰剩下的部队都出来了,一副跃跃越试的样子,萧杰这才下达了全线后撤的i命令。 耶律拐跪在耶律峰的跟前,为自己没有带好军队而后悔不已:“请大王之罪。” “起来把,这一次虽说你有一些失误,但是总的而言还算不错。最起码我们的计策有效果了。”耶律峰闻言安慰道。 第三零九章杀机显现 “父亲!”萧杰回到城里显得很兴奋,大声对萧克成汇报着刚才的情况:“看样子父亲这几天的疲敌之计很是奏效了,刚才和耶律拐打了一场,明显可以看到那些人很是疲惫。” “哦,是吗?把你刚才交战的结果完完全全地道来,不准有一丝一毫的水分。” “是!”萧杰也知道这关系到未来战争的走向,赶忙一丝不苟地都交待了一遍,任何一些细微的细节都不放过。 “这么说来,就是从始至终,耶律峰都没有将援军派出来,是吗?”萧克成疑惑地问道。 “是!”萧杰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我认为,耶律峰没有拍援军出来,一来是刚才我军势大,一时半会不可能将耶律拐接应出去,二来,耶律峰也可能担心万一损失过大,可能被我们有机可乘。” 萧克成静静地思索了一会,最后才下定决心道:“今晚加派人手前去骚扰,务必让耶律峰他们睡不好觉,尽量迟滞他们的行动。拖得越久,耶律峰的辎重方面越是吃力,就算最后我们不能歼灭他,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削弱他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萧家都派更多的人前去骚扰,晚上休息不理想的耶律峰部队,白天对阵萧家的部队也很是萎靡。就这样且战且退,耶律峰终于向后撤了一百里。 一百里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个近的距离了,对这个距离来说,耶律峰根本就不可能进行攻城了。这让萧克成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萧家内部也立刻分裂成两派。一派认为既然耶律峰退走了,不如就到次为止。毕竟无论从掌握的人口、资源来看,而是从大义的名分上来看,自己这方面都占据着很大的优势,完全可以慢慢将这种优势扩大,另一派则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耶律峰毕竟是姓耶律的,又是整个军方的领导,万一耶律峰退回去之后。重新竖起大旗,甚至是自立为皇帝,对于萧家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结果,所以这些人认为必须一战攻成,坚决不给耶律峰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威胁到萧家的统治。 两派争执不下,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萧克成的身上。萧克成静静地思考了很久,就连桌上的茶水变凉了都没察觉到。最后萧克成决定有必要冒险一次,可以全力出击。就算不能全歼耶律峰,也一定要让耶律峰伤筋动骨一次。萧克成之所以这样决定,当然知道保险的做法对于自己是最有利的,可是这样一来。辽国必然会陷入一个分裂对峙的境地。偏偏不巧的是,辽国旁边还有一个成朝,萧克成比谁都清楚。成朝才是整个辽国最大的敌人。 第二天,当耶律峰得知萧家的大部队果然从城里追出来的时候。耶律峰笑了,对着几个心腹说道:“萧家果然还是没沉住气。现在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早憋了一肚子火的手下们也很是高兴,正跃跃欲试地准备请战的时候,耶律峰的下一个命令又让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吩咐拔营,我们继续后撤,今天的目标是后撤二十里,同时要尽可能地缠住萧家,但是依旧只许失败,不准胜利,谁愿意主动去?” 这样憋屈的战斗,自然美人愿意主动去,不过计策得逞的耶律峰对于手下这种“怯战”的表现倒是没什么责怪,最后居然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抽签来决定谁去担当阻击任务。 萧克成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的时候,心里也是非常忐忑的,不过他现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于是只能镇定心神,除了依旧处理大量的国事之外,居然还有心思找杨凌探讨探讨学问。 杨凌这种连儒家五经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主,自然不可能真的和萧克成探讨学问。萧克成又提议下围棋:“杨大人,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你可不能小看这围棋,这分寸之间,黑白二子,却能演变成千万种变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杨凌笑道:“不瞒萧大人,这围棋我只是略懂其中的规则,说到这个下嘛,我是典型的臭棋篓子。”杨凌顿一顿,仿佛猜到了萧克成的一些心思,继续说道:“围棋之中包含至理,这个道理有人跟我说过,可是我却无法体会。我这个人做人一向的宗旨就是活在当下,不如我们玩一种新的游戏如何?它不需要你一步看到以后几百步这么夸张,只需要看到两三步就可以了,其实有时候,人啊,固然可以看到未来,却往往会忽视了脚下的的石子,说不定一代枭雄就会会摔死在一颗小小的石子上面,你说这可不可笑?” 萧克成知道杨凌在开自己的玩笑,不过他的风度很好,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杨大人说的这种游戏如此有趣,不如我们一起玩一玩如何?看看有些小小的石子,是否会真的成为一代枭雄的绊脚石?” 杨凌嘴里说的当然就是五子棋了,五子棋的规则极其简单,萧克成这么聪明的人当然一听就明白了,不过杨凌对于玩五子棋的心得却是极为丰富,几盘之内都早早地让萧克成缴了枪。 萧克成虽然嘴上说着“有趣!有趣!”不过神情却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但凡能成为枭雄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好胜,被杨凌连赢几把,也激起了萧克成的好胜心,开始全力以赴,不过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萧克成依旧摆脱不了围棋的思维定势,总是被杨凌不经意地设计陷阱。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时辰,杨凌落下最后一子,哈哈大笑道:“又是四连,萧大人对不对了,你又再一次被一颗小石子给坑了。” 萧克成也将棋子扔进棋盅里,叹一口气道:“年纪大了,这思维有点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怎么会呢?”杨凌笑道:“想必是萧大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才会被小子捡了便宜的。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萧大人休息了,先走一步。” 看着杨凌远去的身影,萧克成心底却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安。当然这一丝不安不是来自杨凌,而是在不远处的战场之上,诚如杨凌所说的,有时候考虑得太多,就会不在意脚下的石子,但是这些石子往往就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绊脚石。 但是对于自己而言这个石子到底是哪一个呢?萧克成苦苦思索着,无论从布置上,还是战场走势来看,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一丝不安一旦在心头升起,就成为了萧克成的一块心病。 不知不觉,萧家的队伍就跟着耶律峰的队伍又出去了百里,萧克成习惯性地将前方的军报拿过来一点一点地过滤着消息。 军报还是一如既往,都是说明了作战情况,以及战后统计的死伤人数。忽然有一条信息引起了萧克成的主意,往日一天只退二十里的耶律峰,忽然一口气退了四十里。萧克成知道,耶律峰的情况还没到需要大步后撤保存实力的地步,而且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大步后撤极容易给追兵造成巨大的攻击空间。作为一个老将,萧克成明白这个道理,耶律峰也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耶律峰这是诱敌深入之计了。 不过萧克成又想了一下,诱敌深入通常都是为了打伏击,打伏击要么因为人数优势大,显然这一条耶律峰并不占有,还有就是有可利用的地形,这也没有,萧克成不知道耶律峰哪来的底气进行诱敌深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萧克成还是派出了信使,提醒前面的人注意自己的周围两翼,防止被打伏击。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两日,从前方传回来的军报还是显示一切都正常。就在萧克成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有斥候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道:“太师不好了!中京城外忽然出现大队人马!” “可侦察清楚了究竟是哪些人?人数有多少?”萧克成急切地问道。 “人数大约在五万左右。看样子应该是女真的完颜部。”斥候答道。 “女真完颜部?”萧克成眯起眼睛,想了想。完颜部是女真最大的部族,一直比较反对辽国的统治,前前后后反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被辽国调集重兵镇压。这一次忽然倾尽所有力量来,显然不是为了报仇,很可能是和耶律峰达成了什么协议。 萧克成忽然又想起了杨凌的那番话,自己忽略了耶律峰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辽人有一句话叫做,女真满万不可敌,虽然这话夸张了一些,但是也足以说明女真的战斗力的确很强。正因为强,辽国对女真一直采取高压统治,所以契丹和女真两族的关系很不好。没想到这一次耶律峰居然会请女真动手,也不知道对这些饿狼许了多少好处。 第三一零章大混战 得知女真人的加入,萧克成就意识到这一次是耶律峰的放手一搏了,他不敢轻忽,只希望女真人到达战场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耶律峰那里,这样就可以通知前方队伍立刻回撤,虽然可能会损失一些,但是总比全军覆没要来得好。当然,萧克成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消息的迟滞上,在派出信使之后,萧克成立刻召集队伍,随时准备出发接应前方的队伍。同时萧克成也意识到自己的人马可能不够用了,立刻强力征兆城中的民夫,强迫他们去守城。 耶律峰自然不会让萧克成失望,事实上耶律峰早在前一天就知道了女真人到达战场的消息。为了不打草惊蛇,耶律峰这天拔营之后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估摸着女真人到达的路程,才忽然回头和萧杰的人缠斗在一起。耶律峰深知这一场战斗是决定自己今后命运的关键一战,不敢大意,亲自披甲上阵,冲锋在最前,以此来鼓励士气。果然憋了小半个月的队伍立刻士气大振,拼命和萧家的队伍绞杀在一起。 萧杰对于耶律峰忽然回头的一击,刚开始时是兴奋,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一战功成了,不过打着打着,萧杰就察觉到了其中的部队。军队跟强盗最基本的区别,就是军队有协同性,但是让萧杰想不到的是,耶律峰这次干脆什么命令都不发,就直接让所有人和萧杰缠斗在一起,完全就变成了几万人的大斗殴。 战场上的局面十分混乱,萧杰的命令根本就发不出。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几万人绞在一起。以至于萧克成的信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萧杰的位置。听到女真来袭的消息,萧杰也是大吃一惊。终于明白耶律峰的心思了。可是明白归明白,现在仗已经打成了一场烂仗,想要及时抽身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信使焦急地说道:“大人,快撤吧,等女真人围上来,就来不及了。” “撤?”萧杰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撤?可是任由前方的人自身自灭,他们立刻就会崩溃,到时候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关键时刻,萧杰展现出了决断力。他命令后面的两万人,立刻前去迎击女真人,不求能够有效打击女真人,但是务必拖延女真人的行动,其余剩下的人都被萧杰压在了前方,务必能够击溃耶律峰。 看到萧杰将队伍押了上来,耶律峰也知道到了决战的时刻了,他不敢轻忽,一面要求后面的人上前支援。一面开始聚拢队伍,准备以自己为箭头,直接击杀萧杰。 这是一场最残酷的战斗,双方主帅都想一战击溃对方。可是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双方你来我往,士卒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士卒们的惨叫和战马的嘶叫是战场上唯一的主旋律。 另一边,原本狂飙猛进的女真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女真人的头领叫做完颜鸣。这个名字是他爹请来他们那里做生意的人起的“鸣”这个字代表着发声。代表着一鸣惊人,完颜鸣他爹很是喜欢。事实上完颜鸣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在成为头领之后,他多次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辽**队,他下一步就准备统一整个女真,不过就在完颜鸣准备行事的时候,耶律峰就给他送来了枕头。耶律峰答应只要完颜鸣助他拿下中京城,作为回报耶律峰就帮他统一女真,甚至将来允许女真立国。 看到自己的头领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大惑不解,上前问道:“头领怎么不走了?不是说前面正在打死打活吗?现在这个时候上前,正是我们立功的机会呀。” 完颜鸣闪过狡黠的笑容,说道:“辽狗自相残杀,不是正合我们的心意吗?为什么我们要帮他们?” “可是头领”耶律峰开出的条件,显然所有人都知道。 “我跟你们说,辽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女真想要建立自己的国家,就要靠一刀一枪打下来,靠别人的施舍,最后也会别人拿走。”完颜鸣摆摆手说道:“现在全体休息,等斥候回来再说。” 不一会,斥候带着消息回来了,前方有两万人马在等着,后方从中京城里也出来许多人马。 听了这个消息的完颜鸣哈哈大笑道:“走!我们回头去帮耶律峰解决那些援军。儿郎们,今天我们要去中京城里过夜,抢走里面所有的财富和女人!” 众人轰然应诺:“是!抢钱!抢粮!抢女人!” 前面耶律峰喝萧杰打得极为惨烈,虽然还是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是耶律峰已经开始露出急躁之色了。主帅当然不可能一直冲锋在后,耶律峰被护卫们团团围住,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去!再派一些斥候去,看看为什么女真人还不到?” 还好,不多一会就有斥候回来禀报道:“报告大王,女真人忽然掉头北上了,完颜鸣转告大王,说他去解决萧家的援兵了。” “什么?”耶律峰立刻大惊失色,将马鞭狠狠地扔在地上,嘴里咒骂道:“这个女真蛮子,果然够狡猾!”耶律峰立刻就猜到了完颜鸣的想法,完颜鸣这是要放任耶律峰喝萧杰互相战斗,最好是两败俱伤,这样一来,他可以独自打下中京城,到时候中京城里就是他说了算,就算不能完全占领,洗劫一番还是可以的,而且耶律峰喝萧家两败俱伤,辽国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到可以制衡他的人,他今后必将如鱼得水。 同一时刻,萧杰也收到了女真人忽然掉头去阻击援兵的消息,萧杰也是大吃一惊。为了这次战斗,萧杰将萧家最精锐的部队都给带了出来,那些援兵让他们守城还可以,让他们独自面对野战强悍的女真人,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说不定还有可能全军覆没。自己在这里跟耶律峰拼光了,而萧家最后的本钱再被女真人吃掉,固然耶律峰可能不会获胜,但是萧家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想到这里,萧杰立刻下令,脱离战场,能走多少算多少,必须保住中京城,只要中京城还在,萧家就没输。 那边萧杰的命令一下,耶律峰这边的压力立刻减轻了。耶律峰观看了一下战场形势,萧杰下令撤退,虽然有些匆忙,可是并不慌乱,现在要是追上去,萧杰很可能回过头来咬住自己,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要吃大亏。所以耶律峰立刻放弃了追击的想法,下令收拢队伍,也跟着萧杰的脚步往中京城里赶去。 原本本来打死打活的两方人马,忽然同时偃旗息鼓,然后还像赛跑一样,这样的情形未免有些可笑。可是萧杰和耶律峰却笑不出来,尤其是耶律峰,他现在有些后悔将女真这头饿狼引了进来。不管怎么说,他耶律峰也是耶律阿保机的子孙,整个辽国都是耶律阿保机打下来的,尤其是中京城作为整个辽国的都城,其重要意义不言自明,如果被女真人洗劫了中京城,耶律峰自己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在两方人马跟时间赛跑的时候,女真人已经跑赢了时间,和萧家援军的队伍交上了手。前面提过,这些援军实际上只是二流队伍,这些人甚至都不是骑兵,就算辽国再怎么产马,也不可能做到全部都是骑兵。 这些人原本是准备去支援萧杰的,让他们混合在萧杰的队伍里,或许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可是女真人来得太快太急,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和女真人相遇了,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被女真人杀得连连败退,一个劲得往中京城退去。 完颜鸣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驱使这些败军到中京城下,然后中京城开门救援的时候,他就可以顺势一起进去。 萧克成在城头看着溃败的军队,有些无可奈何,他不知道为什么女真人会忽然迎头痛击自己的军队,想必应该不是耶律峰的主意,那只能说明,女真人的首领显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看着自家的队伍正在鬼哭狼嚎地向中京城跑,萧克成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对身边的人大叫道:“快,将所有的城门都关闭!” “可是我们的人还在下面!”有人提醒道。 萧克成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风度了,反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那个人的脸上,嘶声叫道:“要是再不关闭城门,我们所有人都难逃一劫,会成为大辽的罪人!” 见萧克成反应如此过激,所有人都不敢再说什么,立刻去指挥将城门关闭,同时调集后备军队,上前准备守城。 萧家的队伍好不容易跑到中京城下,却见大门紧紧关闭着,而后面如狼似虎的女真人正杀上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一个个忍不住嚎啕大哭,拼命拍打着城墙城门,请求打开城门,给自己一条生路,可是回答他们的只要闪烁着寒芒的弓箭。 第三一一章破城 萧克成看着城下乱糟糟的情况,顿时觉得整个脑门子都在疼,拉过身边的将领,几乎是用吼的:“去,告诉城下那些人,在城下列阵,有城头配合,不信他们还能乱阵!” 将领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克成发这么大的脾气,赶忙跑到城头去发号施令。原本还乱糟糟的军队,听了这样的命令,开始重新集结。 “快!全力冲击!”完颜鸣在远处看得清楚,立刻下令道:“冲上去和他们绞在一起,要让城上的那些人不敢还击。” 女真人悍不畏死,立刻再一次发动冲击,争取在城上反应过来之前,要和城下的那支部队混在一起。萧克成显然也意识到了女真人的意图,左顾右盼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好的破解战术。就在这时,萧克成忽然看到了墙角边的鹿角拒马,心头大喜,立刻命令道:“快,把所有的拒马都给我扔下去,扔得远一点,扔进女真人中间。” 拒马还可以这么扔出来吗?女真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拒马是阻挡骑兵的最佳防护设施,可是如果拒马不栽到泥土固定,就会轻易的被推开,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中京城这个时候想起来扔拒马,这是被打蒙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被几个人用力跑出来的拒马,在空中翻滚着,狠狠的砸上了急驰中的骑兵,就算没有很快的初速度,单凭重力引起的强大冲击力还是将惊骇莫名的女真人立刻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吐出了一口血,从马上飞了起来。落到后面的人群中,接连撞倒几个人。又被后面更多的骑兵踩踏上去,就此身亡。而拒马栽落到地上之后。随后冲过来的骑兵来不及避让,甚至来缰绳都来不及拉,就眼睁睁的撞上了去,战马撞断了腿,悲鸣着一头栽倒在地,将背上的战士摔落在地上。 这样的拒马,给奔跑中的骑兵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在被随后冲上来的战马踢得到处滚的同时,也将数不清的战马的腿撞断。连锁性的反应将骑兵冲锋队型很快就搅成了一锅粥,好在女真人没什么严谨的阵型,后果还不是很严重。后面的骑兵看到了空中飞舞的拒马,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立刻想到了严重的后果,他们立刻用号角声传递信息,让后面的人降低速度。 “谁让他们降低速度的?”完颜鸣赤红着眼睛吼叫道:“加速!加速!趁没有更多的拒马落下来,加速冲过去,和他们绞在一起!” “呜”牛角的号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女真人也听到了完颜鸣的命令。只能使劲夹了夹马肚子,将身体伏在马背上,加速冲过去。 率先冲过去的骑兵如同一道洪流重重地撞上城下的军队,在死亡和鲜血的刺激下。城下军队也忽然爆发出极大的战斗力,束手待毙也是死,说不定豁出去。还能活下来。 拒马很好的阻挡了女真人的前后衔接,后面的人被拒马隔开了距离。加上中京城里开始不计成本地疯狂挥洒着箭雨,使得一时半会无法支援到前面。也使得萧家的队伍可以用优势的兵力迎战冲进人的女真人。 女真的骑兵将速度加到了极致,刚开始重重地撞进人群,第一排被撞中的盾牌兵最惨,被撞得腾空飞起。鲜血狂喷,落地时已经一命呜呼。战马去势不减,慢慢闯到人群之中,可是自己也被层层的人群所包围,没有了速度的骑兵,有时候还不如步兵,更何况人家还占着人多的优势呢,骑兵们忽然发现自己要迎战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护得住周全,身上不一会就挂彩了。 萧克成眼睛死死地盯着城下,将居然一时不会解决不掉这些女真人,赶快又下令道:“杀马!杀他们的马!” 这个时候,城下的人才恍然大悟,马是他们的好伙伴,所以刚才并没有要想到杀骑兵的马,这里的马可不是他们的好伙伴了,而是他们的噩梦,于是将手中的长矛和弯刀毫不犹豫地招呼在那些战马身上。 看到前方受挫,完颜鸣本准备下令继续进攻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牛角号声,完颜鸣一看,只见后方烟尘滚滚,显然是辽国人的部队已经撤回来了。 完颜鸣不想自己损失太多,决定让开空间,可是耶律峰的信使也到了“头领,大王命令你不准让萧杰的队伍和城下的人汇合!否则这一次仗就算白打了。” “那你们大王说让我们怎么办了吗?”完颜鸣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大王让你把萧杰的队伍赶到一边去,南门等我们的人到了,由我们来接着进攻。” “你们大王是什么意思?”完颜鸣身边的人听了这种无理的命令,一个个怒目圆睁。 那信使缩了缩头,胆怯地说道:“这是大王的命令。” “什么狗屁命令”有人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 好在完颜鸣这个时候还算比较冷静,看来这次独立攻下中京城已经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乖乖地和耶律峰合作了,也罢,反正城也不是好攻的,不如就把这块硬骨头留给辽国人好了。“走!还傻愣着干什么?”完颜鸣一马鞭甩在马屁股上,摆摆手道:“既然南院大王有令,我们听从命令就是了。吹号,让前面的人撤下来。” “不能撤啊,头领!”信使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完颜鸣的手,恳求道:“如果让城下的人安然撤回城中,大王攻城又要困难了。” “哼”完颜鸣冷哼一声道:“南院大王,既要我们去拦截后面的人,又要我们继续攻击,我只带出来五万勇士,可做不到这些。”完颜鸣说完就扔下了信使,重新集结人马。 萧杰此刻的心情十分急躁,只希望中京城还不要陷落,等远远地看到中京城头的大旗依然树立的时候,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斥候过来禀报,前方女真人重新集结了人马,正严阵以待。萧杰知道自己这边今天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现在贸然冲上去的话,可能并不占优,甚至有可能损失惨重。所以萧杰开始命令队伍放满速度,绕过女真人,不与他们接战。 显然完颜鸣也不想自己损失太大,见萧杰己方绕过自己,也不主动上前接战,只是跟着,防止萧杰队伍进城。 等耶律峰赶到中京城下的时候,已经快傍晚时分了,耶律峰看着中京城不仅皱了皱眉,拉过一个信使吩咐道:“再去告诉完颜鸣,如果他这次南下不想白白来一趟的话,就让他咬住萧杰他们,我准备连夜攻城。” 信使领命去了,耶律峰下令道:“就地休息片刻,吃点东西,喝点水,等后方的辎重运上来的时候,咱们连夜攻城。” 耶律峰为了这一次准备了很久,不仅攻城器具重新打造了一些,就连夜战用的火把、牛油之类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等所有的物资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耶律峰一声令下,攻城战重新拉开了帷幕。 今天三方人马都没有怎么休息,都处于极度的疲劳之中,可是耶律峰知道,这一次必须一战功成,所有人都累,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而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精锐,意志力肯定要强于萧家的队伍。 看着耶律峰重新集结队伍准备攻城,还在城外游荡的萧杰准备从侧面支援中京城,可是他这支队伍今天是体力消耗得最多的队伍,不要说去支援中京城了,就算想要打通女真人的纠缠也是十分困难。女真人十分狡猾,并不上去直接接战,而是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萧杰,仿佛一头饿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萧杰不敢让城里打开城门,只能耐心地和女真人颤抖,可是整个队伍的体力严重透支,要不是仗着人多的优势,搞不好就会被女真人一口吃掉。 激烈的攻城战再一次展开,令耶律峰队伍十分欣喜的一点是,城头的反击远不如先前的反击来得那么猛烈了,这完全是因为萧杰将城里最精锐的部队给拉了出去,现在中京城只剩下一些二流队伍,以及一些临时聚集的民夫,战斗经验十分薄弱,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 虽然凭借着暂时的勇气,中京城打退了接连几次进攻,可是耶律峰手下精兵的韧性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组织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 关心这一场战事的除了辽国人自己以外,当然还有杨凌。这倒霉催的,出差一次,居然让自己碰上这倒霉事。杨凌暗叹,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穿越就不说了,还穿越到一个处处是坑的世界,上哪说理去? “怎么回事?”杨凌眼皮猛跳了一下,侧耳听了一下,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快去看看,怎么忽然这么闹?” “大人,不好了,中京城被耶律峰攻破了!”杨凌不一会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三一二章最后的机会 “什么?”杨凌整个人都竖起来了,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使劲地摇晃着,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消息准不准备?别是你偷懒,你看你才去这么一会功夫就回来了,貌似很可疑啊。不会是耶律峰的奸细再散播消息吧?” “大人,我哪敢啊!”那人委屈道:“现在整个皇宫都乱了,原本在外面的守卫都被调去守内城了。整个皇宫都乱了,那些宫人都在四散奔逃,大人,你说这样的消息还会有假吗?” “老子不过问一声,轮到你问我了吗?”杨凌气呼呼道,转过头,却见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杨凌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他们的头,自己有责任把他们全部都安全地带回去。 杨凌一脚踹在那人身上,骂道:“老子又不是你婆娘,少拿那种眼神看我。你们放心,现在是辽国人自己内部的事情,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两国交战还讲究一个不杀来使呢,都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咱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开溜,老子这辈子再也不要出使了。” 杨凌的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别人还是不放心“大人,我们要不去避一避?刚才我去打听的时候,好像说本来辽国的皇帝和皇后准备出逃的,可是辽国皇后好像不允许,不仅不允许跑,这会好像换了戎装,准备亲自登上城头鼓舞士气呢!” “什么?”杨凌一把抓过那人问道:“你是说辽国皇后去守城了?” “不是我说的啊,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辽国皇后那么金贵。估计这件事也就放放风而已。” 可是杨凌却知道,按照萧观音的性格。这件事她还真干得出。杨凌现在很纠结,虽然萧观音只是自己的姘头。但是人家肚子里怀着自己的种呢,diao丝两辈子啊,这可是自己的血脉啊。杨凌咬了咬牙,命令道:“所有人都拿上武器,也帮忙去守城。”不过想了想还是吩咐道:“注意自己的安全,帮辽国人打打下手就可以了,别强出头。” “大人,你不是说我们要准备开溜的吗?” “你猪脑子啊,现在满城的兵荒马乱。往哪溜?”杨凌眼睛一瞪道:“你们可别忘了,我们身上还带着任务呢,都谈好了,不然回去怎么跟陛下交待,到时候我固然要倒霉,你们也跑不掉。别废话了,都准备着吧,去,把剩下的那两颗手榴弹也给我拿来。说不定就用上了。” 在破城的那一刻,萧克成只觉得万念俱灰,眼看着无数耶律峰的部队冲进中京城里,萧克成知道萧家却是毁在自己手里了。万念俱灰的萧克成本来准备跳墙自杀的。却被身边的侍卫死死抓住:“大人啊,你不能想不开啊!”“不然还要怎么样?中京城破了,几十年的谋划毁于一旦。我是萧家的罪人啊!”萧克成痛哭流涕。 “大人,你不能这样啊!”侍卫劝解道:“现在只是外城破了。我们还可以据内城死守的,我们兵力并不比对方少。只要大人安然无恙,到时候举起大旗,自然会有人聚集过来的,我们还有一搏之力的。”侍卫说完,也不顾萧克成的反对,扛起萧克成就往内城跑去。 中京城外本来正殊死相搏的萧杰和女真人,见中京城里忽然火光冲天,完颜鸣脸上一喜,萧杰却是脸色一黯,不过接下来两个人下的命令却是一致的,立刻跳出战圈,同时争先恐后地向中京城跑去。女真人是准备进城劫掠的,而萧杰则是要进城救援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萧杰很懂,只要萧家这杆大旗没有倒,什么都还有可能发生。 杨凌带着人赶到城头的时候,只见萧观音正指挥着人忙里忙外的,杨凌只觉得热血忽然就涌上了头,也顾不得避嫌什么的,一把拉过萧观音,斥责道:“你疯了吗?你可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你出事了怎么办?” 萧观音见杨凌虽然语气不善,可是关心的神态却不是作伪,一丝甜蜜刚涌上来,瞬间又被刚毅所取代,冷冷地说道:“如果我躲起来都不做,那么我的孩子将来就什么都不是,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不让他生下来,最起码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你”杨凌刚准备开骂,却见萧克成被侍卫们扛了过来,杨凌和萧观音同时大吃一惊,急忙走上去查看。却见萧克成,除了脸色灰败一些,浑身上下连根头发都没掉,这才放下心。 听了侍卫的讲述,萧观音赶忙安慰道:“爷爷,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一步,你为萧家几十年辛辛苦苦的谋划,赔上了两个姑姑的命运,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皇宫还在我们手上,皇帝还在我们手上,我们手上还有兵马,只要我们还没死,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萧克成听了萧观音的安慰,慢慢地放松下来,眼睛里重新流露出一丝生气,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应该赌的,万万没想到耶律峰他居然敢引女真人进来啊!我是萧家的罪人啊!”“爷爷,你快别这么说!耶律峰干的这些事,将来我们自然会找他清算,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让二伯他知道爷爷还安然无恙,这样他才能尽心尽力地指挥作战。” 在战场的另一边,忽然发生了奇怪的一幕,原本打死打活的萧杰队伍和女真人忽然同时涌进城门,居然没有发出一丝意外,好像兄弟一样,双方人马进了城,各自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女真人径直去抢劫,而萧家队伍则是不停地往内城的方向赶。 中京城里到处是哭喊声,乱兵冲击带来的后果无疑是严重的,可是这一切萧杰都充耳不闻,他眼睛里死死盯着内城的城墙,好在城头上依旧是萧家的大旗。萧杰的眼睛忽然一亮,只见内城的城头上忽然又升起另一杆大旗,上面绣的郝然是萧家的族徽,这让萧杰喜出望外,如此一来就证明,萧克成也在城头上。萧杰忽然扭过头,对身后的部下大喊道:“兄弟们,内城还在我们手上,只要杀回去,我们就能重整兵马,杀啊!”“杀!”受到萧杰的鼓励,原本低落的士气,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报告大王!”斥候忽然焦急万分地跑到耶律峰跟前,喘着粗气禀报道:“萧杰的队伍,忽然出现在城里,杀了弟兄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已经被他们进入内城了。” “什么?”正在指挥肃清城内战斗的耶律峰忽然暴跳如雷道:“女真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他们阻挡住萧杰的队伍,不准靠近中京城的吗?他们人呢?死光了吗?” “女真人此刻正在纵兵劫掠中京城。”斥候说着就低下头去,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欺人太甚!等我将来完成了大业,一定把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都杀干净!”耶律峰将手中的马鞭重重地摔在地上,这就好像明明可以赢光别人所有家产的赌徒一样,忽然人家又有扳本的本钱了,这让耶律峰如何接受? 发火归发火,但是事到如今,耶律峰也只能耐着性子吩咐道:“去找到完颜鸣,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彻底把萧家打垮,让他放心,该给他的好处,不会少他的。如果现在不把萧家打垮,等萧家重振旗鼓的话,他不仅什么都拿不到,还有可能连本带利一起还给萧家。” 听了信使的话,完颜鸣歪着头仔细思考了一番,笑道:“我明白了,回去告诉你家大王,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聚集手下的勇士,一会就去和你家大王汇合,然后一起消灭萧家。” 信使这才感谢地去了,等那信使一走,完颜鸣的心腹立刻围上来问道:“首领,你真打算去吗?” 完颜鸣斜着眼睛问道:“不然你们说要怎么办?” “干脆咱们抢了就跑!反正他们两家已经打了一天了,也追不上咱们!”有人提议道。 “你猪脑子啊!”完颜鸣分析道:“如果外面现在就跑了的话,将来这两家无论谁胜谁败,到时候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我们?大军来袭,你认为我们真能抵挡得住吗?不要以为今天我们打败了辽国人,就可以骄傲,那些辽国人如果面对面和我们打,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与其那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帮那个耶律峰,到时候就算他欠我们的了,等打完仗,我们还可以再捞一笔。而且,些许财物,只能从商人那买点东西。如果能打败萧家的人,到时候他们的装备,就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了、” 完颜鸣这么一分析,所有人都开始流口水了,女真人现在还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工艺水平十分落后,他们手里的兵器,身上的皮甲,跟正规军队一比起来,就是一堆破烂。一想到萧家的那些制式装备,由不得他们不心动。 第三一三章投降吧 完颜鸣看着手下殷切的脸庞,笑道:“吩咐下去,再给儿郎们半个时辰,不管拿多拿少,都给我回来集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拿。” 在等待完颜鸣的时候,耶律峰也抓紧时间肃清外城,不过外城也没有什么可以肃清的了,看见萧家的旗帜重新在内城的城墙上挂了起来,其余的人则都向那边聚拢而去,剩下的还有些则是向耶律峰投降了。耶律峰当然不可能像完颜鸣一样纵兵劫掠,毕竟中京城里的百姓都将是他的子民,这样的蠢事,耶律峰还干不出来,至于此战过后的抚恤犒赏问题,耶律峰早就想好了,萧家掌权几十年,这家底自然不是一般的丰厚。 半个时辰过后,等完颜鸣率军赶来和耶律峰汇合的时候,耶律峰看着女真人沉甸甸的马背,不阴不阳地说道:“完颜头领,看来今年冬天你们女真一定很好过了。” 完颜鸣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道:“这次出兵帮助大王,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如果不让部下撒撒火,引起叛乱就不好了,大王也是领兵之人,这点道理想必大王也是知道的。如果大王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让他们还回去的。” “哼!”耶律峰冷哼了一声,完颜鸣这么说也不过给自己一个台阶,到嘴里的肉,还指望狼吐出来吗?虽然内城的城墙不如外城的城墙那么高大坚固,但是如果单凭一己之力,还不一定能攻得下来,女真这头狼虽然喂不熟。但是咬人还是很好用的。耶律峰这才说道:“完颜头领,我要你知道。城里的这些百姓,不过是一般的人家。要论财富,加起来也比不过萧家一家的财富,何必要让辽国人对你们女真抱有仇恨的眼光呢?” 对此完颜鸣完全是嗤之以鼻的,女真人穷惯了,也苦惯了,蚊子再小也是肉的说法耶律峰一定不知道,不过完颜鸣还是笑道:“多谢大王的教诲!” “希望头领能够约束部下,我不希望再发生纵兵劫掠的事情!总之请头领放心,该给你们的好处。我是不会吝啬的!”耶律峰最后明确道。 “听到大王说的话没有?”完颜鸣忽然大声对身后的人叫道:“都管住自己的手,城里还有更多的财富在等着我们!” 女真人立刻被点燃了情绪,大声高呼道:“抢钱!抢粮!抢女人!” 耶律峰看着好像如强盗一般的女真人,只是皱了皱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在自己的马肚子上夹了一下,当先往内城的方向行去。 内城里,萧杰率领的队伍也顺利撤了回来,本来杨凌还是很期待的。不过等杨凌看着萧杰的部队个个灰头土脸不说,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杨凌知道这支队伍恐怕已经被打掉了士气,忍不住一阵失望。看来耶律峰想要攻破城池也很有可能啊。 萧杰惭愧地向萧克成请罪,萧克成本想还说几句,可是看到萧杰一脸的疲惫。身上也挂了好几处彩,所有的话到了嘴边也都咽了下去。只是疲惫地拍了拍萧杰的肩膀说道:“不怪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下去先治伤去吧!” 萧克成不说还好,一听萧克成这话,萧杰却是放声大哭,好几十岁的人了,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一个劲地磕着头,额头上都是鲜血,这样的惨状,看得杨凌都有些不忍心了。 忽然不知道说喊了一声:“来了!” 所有人都急忙看去,只见黑暗之中黑压压的军队压了上来,给所有人一种压迫的感觉。越来越多的人被火光映出脸庞来,杨凌看得也有些心惊,乖乖,都打了这么些天了,耶律峰怎么还有这么多军队?虽然天色已晚,不过杨凌还是看清了那些军队也是一脸的疲惫之色,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看来还有希望。咦,他们两家都打完了,不是老子才最想要的结果吗?看来在担心自己小命这件事上,自己还是没什么节操啊。 耶律峰的军队都到了城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一箭,气氛诡异的沉默,只有牛油火把不时爆出一丝火花的声音。 耶律峰驱马来到城下,仰起头,一双眸子好像如磁石一样,立刻将锁住了城墙上的萧克成。耶律峰大叫道:“萧大人,容我最后一次叫一声萧大人,我们谈一谈如何?” 萧克成探出头去:“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萧大人,我们两个人归根到底都是大辽的人,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可以说一说的。即使我们最后兵戎相见,也是迫不得已,最后一站之前,我们好好喝一杯,然后不死不休,你看如何?”耶律峰气定神闲地说道,大概是因为胜券在握的缘故吧。 “好,有什么你说吧,我听着!”萧克成大叫道。 “听说萧大人笃信汉人的那一套,难道这就是汉人的待人之道,让我仰着头和萧大人说话!不如萧大人,下来一叙,如何?” “不能啊,父亲,耶律峰分明是不怀好意,你不能去!”萧杰见萧克成有些意动,赶忙大声劝阻道。 似乎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耶律峰又笑一笑说道:“萧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堂堂之阵,将你击败,我说话算话!”耶律峰说着就摆了摆手,让所有的人都离自己远一点,只留一个完颜鸣在身边。 “好!你等着,我这就来!”萧克成也是一个枭雄,耶律峰的这番话立刻激起了萧克成的豪气,也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径自下了城去,萧杰见劝不住,只能紧紧地跟上,萧观音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一见萧观音也跟上去了,这可是自己孩子他妈,杨凌脑子一热,也追了上去。 内城的城门缓缓地打开,耶律峰果然没有食言,并没有驱动军队抢攻,只是静静地看着城门一点一点开启,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克成已经老了,尤其是经过这一战,耶律峰能看到萧克成的腰似乎有些弯,头上的白发也在火把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不过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刹那,萧克成依旧挺直了自己的腰,眼睛里满是精光,萧杰超过一块盾牌想要为萧克成遮挡一下,也被他一下子给推开了。耶律峰和萧克成,两个斗了一辈子的对手,忽然以一种这样的方式面对面,气氛着实有些怪异。 杨凌堆起满脸的笑容,跑到耶律峰的面前,亲热地拉起耶律峰的手,一个劲地摇晃道:“啊呀,这不是南院大王吗?一别就这么多天了,真是想煞我也!” 耶律峰也呵呵笑道:“原来是杨大人啊,杨大人过得可好?不过听说我们的太子殿下似乎就是丧命在杨大人的手中,不知道杨大人对此有何解释呀?” “污蔑!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杨凌大义凛然地驳斥道:“这必然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妄图挑起成辽两国的争端,我们成朝出使的人向来都是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我更是弱不禁风,而你们太子殿下却是弓马娴熟的人,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就算一百个我也不可能杀死他的,对吗?” “但是传言已起,杨大人也总该对我们大辽的子民有所交代吧?” “这个是一定的,谁敢质疑,让那个人来找大王就是了,想必就没人再敢质疑了吧?”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露骨,杨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所以耶律峰哈哈大笑道:“杨大人你放心,你是我们辽国的贵客,一切都好说的。” “这样就最好了,我们要时刻牢记成辽两国的友谊来之不易啊。”杨凌犯贱道:“不知大王饿不饿呀,要不我们下面给你吃?”说完这话,杨凌就后悔了,也不知道耶律峰会不会误会什么。 耶律峰笑着说道:“杨大人,我们稍后再叙,现在容我同萧大人说几句可以吗?” “自然,自然!”杨凌讪讪地往后退去。 “萧大人,想不到我们到最后居然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见面。”耶律峰转头对萧克成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很了不起?你要想一想,你是不是对得起辽国的历代先人!”萧克成指着鼻子骂道。 “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成王败寇,萧大人想必也一定知道的。” “成王败寇,现在说这话未免也太早了点吧?而且你这句话置陛下于何地?” 耶律峰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接着说道:“萧大人,我不愿意说没用的话,现在的情势我比你强。不过萧大人你也是一辈子都大辽兢兢业业的,看在这一点上,我可以给萧家一条生路。只要你们愿意投降,在萧大人死后,我愿意给萧家一块草场,从此以后,既往不咎,萧大人你看如何?” “耶律峰,你休想!”萧杰立刻站出来大叫道:“父亲,你不能答应啊!斩草除根的事情不胜枚举啊!”“萧杰!你难道还以为我大辽勇士死得不够多吗?”耶律峰狠狠地骂道:“如果你还身为一个辽国人,为大辽考虑,为你们萧家考虑,这都是最好的路!” 第三一四章送你个礼物 说实话,一人之死换全族的性命,萧克成还是觉得很值得的,从他担任萧家的族长开始的时候,有些责任就注定是要背负在身上的,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必须的。可是正如萧杰所说的那样,斩草除根这种事,但凡有点正常思维的人,都会选择这条路,更别说像耶律峰这样的枭雄了。萧克成眼睛里忽明忽暗,举棋不定,显然是在做激烈的挣扎。 耶律峰当然也知道萧克成的顾虑,所以也不催促,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能够接手一个完整的中京城,最好是把萧克成的军队也接手过来,这样他才可能在将来的大业中,有着足够强大的实力和威慑力。现在局势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耶律峰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就在萧克成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躲在后面的杨凌也不怎么好受,因为他能感觉到一道热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自己。杨凌起先是害羞,紧接着是大怒,老子长得帅是没错,但是长得帅的人都是搞基的吗? 于是杨凌毫不犹豫地回瞪了回去,不过让杨凌失望的是那道目光的主人似乎有些忽视杨凌的存在,为毛完全无视自己目光里的杀气呢?杨凌也觉得挺奇怪的,再仔细一看,却见那道目光不是盯着自己的,原来是一直在盯着萧观音的。这让杨凌更加出离的愤怒了,杨凌穿越到现在也好几年了,男权思想有所萌发,老子的姘头也是老子的女人,你以为老子是刘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这件漂亮的衣服。老子都背叛了自己的手足了,跟老子抢女人。等老子回去了,一定找机会灭了你。 杨凌轻轻拉了一下正紧张地绞着手指的萧观音,小声问道:“对了,耶律峰旁边穿得跟个泰山一样的人是谁啊?” “泰山?”萧观音不解道。 “哦,就是野人!”杨凌挠挠头道:“喏,就是那个一直在看你,眼睛跟死鱼眼一样的那个野人啊。” 萧观音顺着杨凌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果然有一双炽烈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想起杨凌说得野人。不禁轻轻笑了:“那个是女真人的首领,好像叫完颜鸣的,女真人总是叛了降,降了叛,不过你说的野人也没有错,他们不仅生活困苦,就连羞耻之心也没有,可不就是野人吗?” 萧观音这一笑,可不要紧。顿时展现出无上的风情,迷得完颜鸣好像失了魂一样。萧观音厌恶地皱了皱眉,扭过脸对杨凌说道:“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如果我萧家失势了,你儿子的将来可就没有保证了。” “首先。我要严正地声明一点,就是你现在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清楚,你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我一直希望我未来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子,有这样的一个大姐姐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才有好日子过。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女儿是老爹的贴身小棉袄啊,我现在可是已经开始帮我未来的小棉袄在攒嫁妆了。” “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萧观音很不耐烦,直接的反应,就是趁着黑暗,毫无预兆地伸出了黑手在杨凌腰间的软肉处狠狠掐了一把。 “好,我说还不成吗?”杨凌赶忙拉掉萧观音罪恶的小手,真是受不了,女人这一招难道真的是物种天赋?杨凌严肃地说道:“我现在就回去,虔诚地沐浴焚香,请求上天忽然劈下一道雷电,劈死耶律峰,你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萧观音都快要气哭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杨凌还是这么不正经。 当然不正经向来都是杨凌的风格,趁着萧观音还没有报复,杨凌赶快又蹿到前面,笑着对耶律峰说道:“不知道大王身边的这一位是谁,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呢?” “哦,这位是女真的完颜首领,完颜鸣。”耶律峰热情地介绍道:“完颜头领所部是女真人中间作战最勇猛的一部,堪称是我大辽的勇士啊。” “这样啊!”杨凌恍然大悟道:“既然作战如此勇猛,为何完颜首领这一身,啧啧,好像跟个乞丐一样。啊,对不起,我这个人说好就是直了一点。比如我啊,我手下的那些工人,只要干活卖力,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不吝奖赏的,要是大王不信,可以去咱们成朝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开的工钱和待遇是最好的。” 杨凌纯粹是在挑拨离间了,耶律峰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予理睬,倒是杨凌刚才的那番话,似乎触动了完颜鸣内心的一根刺,收回对萧观音贪婪的目光,问道:“大王,这个人是谁?看样子,怎么好像是一个汉人。” 完颜鸣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鄙视,杨凌丝毫不以为意,自我介绍道:“鄙人杨凌,现在受我国陛下的委任来辽国出使,当然这出使的工作只是我平时的兴趣爱好,我最大的职业其实是一个商人。”杨凌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职业,其实我是一个走私商,并且在不断做强做大,我只要愿意,现在成辽两国边境的走私,有五成都在我的掌握之下,而且是辽国上路的东边,相信完颜头领一定喝过我走私过的五粮液吧?” 完颜鸣可以得罪辽国,但是却是不敢得罪商人,女真人现在还是非常原始的部落性质,生产力十分落后,虽说东三省是后世非常肥沃的土地,但是这个时候女真人还是渔猎为生,偶尔从长白山挖到野生人参,也是需要商人给他们换一点必须的生活物资。 一听说杨凌是垄断这个辽国东边商路的大商人,再想起那如同火一般在胃里烧的五粮液,完颜鸣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笑道:“原来是杨大人,真是失敬,杨大人家的五粮液真是十分对我们女真的胃口,不知道杨大人可有兴趣去我们女真那边收点山货呢?” 去女真那边的商人基本都是一些小商人,东西也比较少,跑到女真那种苦寒的地方,自然这东西的价格也是被压得十分严重,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头领,他固然可以靠强大的兵力统一女真,但是统一之后,如果不能给女真人带去足够的好处,将来自然也会有人起来反对他,所以完颜鸣才有这么一问。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其中有些事情,到最后还是要大王说了算的。”杨凌轻轻巧巧地又把皮球给踢给了耶律峰。 耶律峰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让杨凌说这么多的。女真人的战斗力很强悍,可是生活也十分困苦,这是辽国可以统治女真的一个前提,如果放任女真人自由和成朝交易,说不定成朝就会在辽国的背后扶植起来一个心腹大患。但是如果说不行的话,说不定女真人就会翻脸走人,到时候原本一边倒的形势,可能又要被改写。这让耶律峰十分被动,不过玩政治的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耶律峰连连点头,说道:“杨大人是我耶律峰的朋友,自然也是头领的朋友,咱们三家做生意,自然是有的商量的。” 完颜鸣容不得耶律峰改口,立刻说道:“既然大王也这么说了,就多谢大王的好意了。除了这个条件,只要大王再答应我一个条件,等事成之后,我立刻就退兵,绝不啰嗦。” 杨凌心说,别啊,你不退兵多好呀,在辽国的低头上搞三搞四的,这才符合我的利益呀。 耶律峰却是惊喜地问道:“不知道头领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好,那我就说了!”完颜鸣也不客气,忽然指着萧观音说道:“其实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只要她!” “什么?”完颜鸣的这个要求令所有人都感到错愕,萧观音更是气得直发抖,提醒别人她正处于暴走的边缘。 “完颜头领,我要提醒你一句,他不仅是萧家的人,更是我大辽的皇后,你提这样的要求,置我大辽的颜面于何地?”耶律峰义正言辞道。 “大王,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从今天开始,这辽国恐怕就是大王的了,大王又何必在乎一个女人呢?”完颜鸣哂笑道:“你们的这个皇后在我们女真却是一个稀罕物,我们女真可找不出这么白的女人。” “耶律峰,我是大辽皇后,你敢!”萧观音开口斥责道。 杨凌也气,尼玛的,合着前面老子铺垫了那么多,到最后就是跟我来抢女人的?不过杨凌表现得没有萧观音那么冲动,而是偷偷地隐到了黑暗之中,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点燃了藏在怀里的一个手雷。 杨凌一边将萧观音往后拖,一边劝道:“皇后殿下,你不要这么生气,大王他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你”萧观音正要发怒,却见杨凌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只好按捺下去,看看杨凌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完颜头领啊,咱们初次见面,为了合作愉快,送你一个小礼物,千万不要见外呀!”杨凌笑得跟个狼外婆一样。 “杨大人真是客气了!”完颜鸣矜持地笑一笑,有人送礼总归是件开心的事情。 耶律峰却暗自警觉,为什么杨凌笑得跟个黄鼠狼一样呢。 完颜鸣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铁球,上面正冒着“嘶嘶”的火星,刚想问杨凌这是什么。却见杨凌回头死命地奔跑,一副见鬼的模样。 第三一五章归程 烟波浩渺的海面上,一艘福船在逆风航行。这种前头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的海船,船体高大,吃水超过一丈,代表着中华文明领先世界的造船工艺,它以坚固和载重大而驰名,能够远赴重洋,抵挡深海巨浪。 这艘船是杨凌的座船,是送杨凌返回成朝的。当然以辽国的水平还造不出这样的船来,估计是辽国人抢来的。就算辽国再怎么不善于水上运动,这水师还是要有的,不过也是纯粹用来装点装点门面。 今曰天气晴朗,阳光照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景色是那样的迷人。杨凌从辽国的辰州出发,据说只要一天就可以到达成朝的登州。杨凌躺在甲板上,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全是海水的腥味,海风轻轻吹过,吹得人格外舒服,天上不时有海鸥飞过,扔下几坨鸟屎,杨凌买彩票的运气似乎都用在这里了,居然一滴鸟屎都没有。 掐指一算,杨凌出使居然快半年了,期间道路隔绝,也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尤其是自己两个漂亮老婆,老子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让自己喜当爹。 一想到喜当爹这个问题,杨凌不禁想起了萧观音。杨凌和萧观音的这段孽缘,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吧。思绪重新回到那个破城的晚上,杨凌不禁苦笑起来,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自己这个姘头帮着萧观音最后取得了胜利。 手榴弹这个玩意,完颜鸣没有见过,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结果可想而知。传统的黑火药虽然威力比不上什么硝酸甘油,或者什么核裂变。但是在这么近距离之下,想要炸死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随着“嘭”的一声,火光腾起,可怜一代女真枭雄完颜鸣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之中,连个全尸都没有留到,其实换做平时,杨凌说不定还会和完颜鸣达成一下和平共处的协议,不过这王八蛋居然想抢老子的女人,也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就在完颜鸣身边的耶律峰也跟着一起倒霉了,不过这老小子运气好,似乎还没有死。 女真人没有见过手榴弹,那巨大的声响好像平地惊雷一般,唬得这帮女真人立刻跪了下来,请求上天不要发怒。辽国的军队是见识过的,烟雾散尽之后,都拼命地往耶律峰这边跑过来。而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也总算惊醒了萧克成。看着生死不知的耶律峰和完颜鸣。萧克成立刻下令发起攻击。 原本还是十分低落的士气,在看到手榴弹的威力之后,仿佛给萧家的军队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反观耶律峰那边则是因为两大首领的突然出事。而乱了阵脚。一支没有人指挥的军队,就好像土匪一样,这个道理就好像狼群之中都需要一头头狼。没有了这头头狼,狼群的战斗力未必就会比狗来得更高。 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有些大喜大悲实在来得太突然,实在是太刺激了。原本可能覆家灭族的萧克成。就这样又忽然戏剧性地取得了胜利。不过萧克成作为一个枭雄,这心脏的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好的,没有突发什么心肌梗塞一类的毛病。而且更让人可气的是,这混蛋居然还嫌弃没有把耶律峰这个心头大患当场炸死。因为,据后来的汇报,耶律峰在乱军之中被部下给救了回去,重新退回了自己的大本营——南京。 耶律峰据说伤得很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不过经过这一次大乱之后,萧家还要忙着安抚辽国贵族的情绪,以及重新整顿兵马,也正因为这样,杨凌最后回成朝的时候,不能走陆路,而要改走海路,据说现在耶律峰的军队上上下下恨杨凌恨得入骨,将杨凌的头像纹在了自己的胸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将来一定要杀了杨凌。 当全民偶像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尤其是经此一役之后,萧家成为辽国的主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所以全民偶像当晚就享受了一把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待遇,光明正大地在萧观音的寝宫里呆了整整一晚上。 萧观音看着目光炯炯的杨凌,以为杨凌又想要那个,不过想着杨凌今天帮了萧家的大忙,萧观音还是红着脸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决定舍命陪君子。 不过原来很是急色的杨凌,难得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轻轻揽过萧观音的腰肢,轻轻抚摸着萧观音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就耳朵贴了上去。当然这个时候,婴儿还没有完全成型,听胎音什么的纯属扯二手淡,不过杨凌仿佛能感觉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萧观音静静的地抚摸着杨凌的头,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及腹中的胎儿,萧观音多想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为自己的汉子生儿育女,可是有些事注定是不可能的。 良久,杨凌才离开萧观音的小腹,看着萧观音说道:“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好好照顾他,不管他是男是女,让他开心地长大,让他自由地去爱、去恨,将来萧家想要权力,你也不要争,实在不行的话,就来成朝找我,我虽然没多大的本事,养活你们娘俩还是没问题的。” “我不!我的儿子将来就是辽国的皇帝,谁也夺不走!”萧观音坚持道,不过说着说着,萧观音忽然就红了眼睛,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落,问道:“能不能不要走?这里有你的孩子,如果你放不下成朝的一切,我可以补偿给你,你要多少有多少,不要走,行吗?” 杨凌还是第一次看到萧观音如此柔弱的一面,笑了笑,温言道:“成朝才是我的根呀,不回去不行的。如果你真有心,以后别让成辽两国再打仗了,我回去以后也尽量努力,或许有一天,你这个辽国皇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成朝找我。你放心,就算你变得如狼似虎了,我也一定吃上一大把的药,来满足你!” 原来温馨的气氛,立刻被杨凌的污言秽语给搞砸了。萧观音狠狠地白了一眼杨凌,也知道终究是留不下杨凌的,只能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你儿子的那些东西。” “放心,忘不了!”杨凌信誓旦旦道:“其实,你要是生个女儿我更开心,我回去以后就把她的嫁妆给送过来。” “一定是儿子!”萧观音对这件事似乎有着非常坚定的坚持,然后才问道:“你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个纪念物,以后我也好能想想你。” “有这么大一个纪念物,你还要什么?”杨凌指着萧观音的小腹问道。 “给我一个霹雳火吧,就是你今晚用的那个。”萧观音神情柔弱,让人的心都软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跟孩子也能有一个防身的东西。” “这个真没有!”杨凌苦笑道,杨凌心中暗暗警惕,这女人柔弱完以后,立刻又耍花样,自己折在她手上不冤啊,虽然自己手上还有最后一个,但是这个真不能给啊。 “真没有了?”萧观音看着杨凌。 “真没有了!”杨凌保证道:“你也知道的,这玩意是军国重器,我也是凭着跟我大哥关系好,他偷偷给我搞了四个,我要是骗你,就让我穿肠肚烂而死。”作为无神论者,发誓这种行为,杨凌就跟放屁一样。 出来半年,杨凌着实有些想家了,为了表示对杨凌的感谢,萧家给杨凌准备了大量的礼物,由萧杰亲自送杨凌出海登船,当然萧观音也混在了里面。 “大恩不言谢!”萧杰拉着杨凌的手说道:“杨大人和我们萧家从此以后就是好朋友,以后杨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对于这种惠而不费的诺言,杨凌才不会相信呢,杨凌只是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以后辽国不要再和成朝打仗了,我愿意为成辽两国的和平,尽一份自己的力,也希望萧家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一定!”萧杰保证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愿意打仗。” 当杨凌上船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后萧观音的伤心,可是杨凌还是扭头就走,不让自己再看她一样,有些事,当作一场梦吧! 杨凌出神地想着,卫兵忽然走过来说道:“大人,咱们还是进船舱吧,船老大说,暴风雨可能要来了!” “暴风雨?”杨凌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原本还是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已经乌云密布,海上也忽然刮起了强风,穿得整个船体左右摇晃。 “降帆!降帆!”船老大在嘶声力竭地喊着,路过杨凌身边的时候,歉疚地说道:“杨大人,忽然来了一场暴风雨,你还是进船舱避一避吧!” “靠!贼老天,你玩我是吧?”杨凌仰头指着天大骂道,颇有几分豪迈。不过回答杨凌的只有“劈裂啪啦”的雨点,这pose也不能再摆了,要想不变落汤鸡,杨凌也只能钻进了船舱。 第三一六章初到扶桑 杨凌作为一个衰人,这运气是背到家了,这一场暴风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也亏得成朝的造船工艺先进,不然这艘船非得散架喂鲨鱼不可。 福船的顶层有侍卫全身把守,舱内的装修十分豪华,不过所有人都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语,生怕惹毛了暴怒中的杨凌。 此时的杨凌正对着船老大狂喷口水:“啊,你到底是不是吃这碗饭的?什么叫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平时怎么开船的?” 那船老大本也是辽国的一个中下层军官了,却被杨凌这个成朝人骂得不敢回嘴,无它,只因为萧杰送杨凌上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满足杨凌的一切需求,就是要把杨凌给当个祖宗一样的供起来。穿老头讷讷道:“大人恕罪,这么大的风雷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有些准备不足。” “准备不足?”一说杨凌又火了:“你这叫根本没准备好吗?穿上的那点食物和淡水,还能撑多久?难道要老子喝自己的鸟吗?”这也由不得杨凌不放火,怎么说穿上还有还几百人呢,再找不到补给,杨凌就真的要当一回贝爷了。 杨凌一把将桌上还燃着精心宁神的熏香的香炉甩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舔舔已经有些干燥的嘴唇,重新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确认我们的航道吗?牵星术会不会?海图有没有?还有那个什么罗盘有没有?” 穿老头摇摇头道:“大人恕罪,咱们以前顶多就在近海处航行一下,打打海盗。大人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 “还海盗呢!”杨凌鄙夷道:“就你们这样的。碰上那群索马里海盗也就是一块肉,打海盗?估计就是去敲诈勒索那些渔民吧?好了。废话也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方向的。” 被杨凌说得羞愧难当的穿老头,只好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回道:“因为航行得不远,所以只要看看太阳的方位,然后一直向西行驶就够了。” “屁话!你真当老子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杨凌吼道:“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了,这大海茫茫的,鬼知道向西要走多远。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补给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有陆地!看到陆地了!”桅杆上负责瞭望的人忽然大叫道。 杨凌忽然化身为风一样的男子,跑到甲板上左顾右盼,大叫道:“哪呢,哪呢?哪里有陆地?” “大人,你看!”顺着那人的指点,杨凌果然看到一丝海岸线露了出来。 “走,走,转舵。我们去那里!”杨凌激动地大叫道。 杨凌的座船绕着海岸线又走了很久,确定这里不是大陆,杨凌才失望地让人将船靠过去,这荒郊野岛的。估计也不可能找到什么不济了。 “大人!”等杨凌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前面探路的人回来禀告道:“岛上早年似乎是有居民的,不过现在的民房都已经废弃。看上去着实有些年岁了。” 杨凌掩饰不住眼里浓浓的失望,只好随口问道:“那你们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边的东面松柏林中似乎有墓。上面的好像是汉字。” “哦,快去看看!”杨凌立刻又激动起来了。居然有汉字,这尼玛看来离大陆也不算远了。 来到那片松柏之地,果然见尺许高的蒿草从中,隐约有一片坟包的样子。拍去坟前石碑上的浮土,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迹,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杨凌无言以对,指着上面的字问道:“你怎么会认为这是一块墓的,这明明是一块界碑好吗?” “我不识字嘛!”那人委屈道:“那大人看看,这里是哪里?” “佐渡岛,流放之地。”杨凌照着上面的文字念着,都快哭了,这是个什么破地名啊,肯定不属于中华之地啊。 “佐渡岛,这鸟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杨凌仔细回想着,忽然一拍脑袋道:“老子似乎以前在起点看书的时候,见过一次,这个佐渡岛似乎是日本的第六大岛,更关键的一点,这里好像盛产金矿。” 金矿?想到这里,杨凌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看样子小日本们似乎还没发现这里的金矿啊,这样正好,这片金矿是属于我的了。不过,得想办法能够取得这片地的所有权,也不知道现在日本是什么年代,是谁当政,好不好忽悠。 不管了,杨凌开始分派任务,一部分人去打些野兔子什么的来充充饥,令一部分则被杨凌安排去日本的本岛探听一下情况。 “大人,你怎么知道只要一直往东,不到百里,就一定会看到陆地的?”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的?十万个为什么啊?”杨凌不满地瞪瞪眼道:“老子是个读书人,懂什么叫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吗?这里是扶桑,往东而去,就是扶桑的本州四岛。行了,别问为什么了,赶紧去,帮我探查一下,现在扶桑的整个政局是怎么样的,咱们好歹是中原人,那帮扶桑矮矬子估计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等探查清楚了,回来禀告,我也要上去游览一番的。” “游览?大人,你不准备回去了吗?” “你也不看看,就这片荒岛,有那么几只野兔子,回去咱们吃什么?这扶桑离咱们成朝可还远着呢!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老子不还得捞点回去啊,懂不懂什么叫贼不走空?” “可是咱们是官兵啊!”“那是你们,老子很早以前就想当一当扶桑地界上的的强盗了。放心,不会忘了你们的,听说扶桑这里的女人挺好的,到时候我帮你们每人找两个,好好安慰安慰你们孤独的心灵。” 只过去一天,杨凌派出去的人就带着消息回来了。不愧是成朝的精兵,军事素养还是可以的,帮杨凌很仔细地打探了一下现在日本的情况。 在这个年代,曰本全土分为五畿七道。因为仿中国唐制,所以五畿是指京畿地区的五个行政区划。而除此之外的全国领土,则划分为七道。道以下的区划是“国”又叫令制国。令制国大概相当于中国的“州”他们登陆的地方,是距离佐渡岛最近的越后国,也称为越州。 日本此刻正处于极度的混乱中,军阀之间相互攻杀,天皇的政令不得出京,国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关白做主。 杨凌心说:“老子知道日本古时候的名人也就是德川家康、丰臣秀吉、还有织田信长,这关白是个什么玩意?” 杨凌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当然不知道关白是什么东西了。关白其实为日本古代官职,本意却源自中国。关白本为“陈述、禀告”之意,出自汉书。霍光金日磾传里的“诸事皆先关白光,然后奏天子”也就是说任何大事皆先陈述或禀报给霍光知道,然后上奏于皇帝。 该词经遣唐使引入日本,逐渐成为日本天皇成年后,辅助总理万机的重要职位,相当于中国古代的丞相。 日本现在是后平安时代,藤原氏始开关白一例,当时藤原氏掌朝廷并且架空天皇,而摄政与关白,合称摄关,所以现在就是日本的“摄关时代” 此刻越州已经被陆奥俘囚首领安倍氏攻下将近一年了,而越州也成为了与南方朝廷对峙的最前线。不过国府长冈城中虽然聚满了各种兵丁,不过里面的城守大人并不姓安倍,而是姓藤原,名叫藤原经清。 “藤原?这个姓不是摄关家的姓吗?扶桑这帮人似乎只有贵族才有姓氏的,他一个贵族怎么跟一帮反贼混在一起了?”杨凌不解地问道。 原来藤原经清的祖先藤原鱼名,出身于摄关天下、显赫无比的藤原家。当年因为避祸逃亡陆奥,并在这里繁衍后代。藤原鱼名的子孙,在这片野蛮凶猛之地艰难打拼,也变得骁勇善战起来。他们自称为“鱼名流”是可堪与安倍氏抗衡的武士集团。 一开始鱼名流的武士们,起先归于源赖义的旗下,与安倍家作战。但他们的首领藤原经清,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朝廷,投向安倍方,改变了双方的实力对比。这对源氏一方是个的沉重打击,导致朝廷一方输掉了去年的决战。 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叛徒都是被人鄙夷的,何况他背叛的是自己无比高贵的姓氏,投向了低贱的安倍家。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 不过杨凌却很能理解,因为这个藤原经清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一直疯狂的爱慕陆奥第一美女阿星,而阿星的父亲,正是安倍家的家主安倍赖时。爱美人不爱江山,中国历史上也无数次上演过这样的戏码。 在源氏大军压境下,安倍赖时以女儿下嫁为条件要他归附,而藤原经清果然率部下投奔了安倍家。安倍赖时大喜过望,兑现承诺,将阿星嫁给了他,并让他守护陆奥六郡中的两郡。 “安倍?这个姓氏我不怎么喜欢,对了,你们见到那个藤原经清了吗?”杨凌问道。 “见到了,那个扶桑人汉话说得可好了,一听说大人是咱们成朝的爵爷,立刻就说要亲自来迎接大人你呢!” 第三一七章作客 藤原经清抵达佐渡岛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一听说成朝男爵的座船在佐渡岛上搁浅了,立刻是满心的激动自己此生竟有幸一睹天朝男爵的风采,实在是日照天神的眷顾,毕竟这个时代,哈汉实在是很常见的。 杨凌在船舱里接见了藤原经清,藤原经清跟随着杨凌的侍卫一路行来,不禁暗暗心惊,他已经听说了,成朝的爵爷是出使辽国以后,以为遇上风暴迷失了方向才飘到了佐渡岛。汉人和辽国人的体貌特征还是很好分辨的,只见这两百多个汉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无一不是精兵,藤原经清甚至想到自己如果有这样的一支卫队,战场上冲锋陷阵肯定是无往不利的。 藤原经清扫了一眼船舱的布置,只见是奢华无比,上头一个年轻人在一群人的围绕下端坐着,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只是这眼神为什么有点毛毛的感觉? 想到这里,藤原经清猛然夹紧了屁股,然后才大礼参拜道:“下国小臣参见天朝爵爷!” 杨凌也在端详着这个大礼参拜自己的小个子,直到这个时候杨凌才知道曰本人的动画片果然严谨,这个藤原君的装束打扮,活脱脱就是聪明的一休上的将军大人当年他看一休时,一直有两个疑问,一是到底有没有人的脸能长成西佑卫门那样,下巴可以凹进去一段,二就是为什么那个将军,脸上像涂了粉。眉毛还跟两个豆子似的。看到藤原经清后才知道,原来日本人真是是脸上涂粉。眉毛剃掉,然后点上两点墨眉这却是他孤陋寡闻了。这个年代的日本贵族,都严格按照魏晋风俗,脸上涂着白粉,眉毛刮尽,描着墨眉,穿着宽大的袍子,带着高高的尖顶帽子。他们的生活,也一如魏晋时代那样放荡。杨凌笑着伸手去虚扶了一下,说道:“藤原大人请起。我只不过是被风暴吹来的,想请求大人给我提供一些补给,最后能再给我找一个熟悉航路的人当向导,我这就回去了。” 藤原经清诚惶诚恐道:“当不得大人的称呼,大人只管叫我藤原就行了。”然后又为难道:“延喜初年,关白制定渡海制,国民没有朝廷许可不得出国,而孤悬海外之佐渡岛,被认为无法监管。因此朝廷尽迁岛上千人,往陆奥居住,所以我手下并没有精通航海的人,请大人见谅!” 日本居然在闭关锁国?杨凌的眼镜都要碎了一地。当然前提是有的话。杨凌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前些年在元旦大朝的时候,每年都能见到你们扶桑的使者,说起来好像有一次。你们扶桑的使者还被我打了一顿,难道这些使者都是游水去咱们成朝的吗?” “这个”藤原经清只能老实回答道:“那个是朝廷的使者。小臣并不清楚。” “藤原君,你既然姓藤原。想必应该是关摄家的人吧?”杨凌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 听到“关摄家”三个字,藤原经清脸上浮现出自豪神色,说道:“正是藤原北家”顿一下,又补充道:“只是我们袒免亲,早已经出了五服了。” “真是失敬,失敬。本人不速而来,无意冒犯贵家,还请代为转告。”杨凌嘴上说得客气,神情却依旧倨傲,难得能享受一把洋大人的待遇,杨凌当然得使劲得瑟了。 “哪里!哪里!”藤原经清当然知道杨凌这样说只是客气的话,但是杨凌的神情反而被藤原经清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藤原经清一点也不觉得不爽,反而一脸“你这样说,就是打我们的脸”的表情,激动地说道:“大人此来,真是令扶桑生辉!幸甚至哉,无以言表!下臣斗胆代表藤原家,热烈欢迎大人到京都做客!想必京都的那些大人们,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藤原经清之所以热情地邀请杨凌去京都,当然没安什么好心。原来在不久的一次战斗中,源赖义也策反了安倍家的重臣,里应外合围杀了安倍赖时。 头号劲敌一去,源赖义难免轻敌冒进。藤原经清抓住他的这一错误,与安倍赖时的两个儿子,故意退避三舍,将源氏军拖得疲惫不堪,才决一死战。 但是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源氏全军覆没,源赖义仅带了七人逃离战场。此役之后,安倍家的势力达到了顶点。而藤原经清的两个大舅子,也开始自大起来。他们不仅不感激藤原经清,反而因为他的身份猜忌起他来。最终,两人把他赶出了陆奥,当然理由冠冕堂皇——越后初归,又是最前线,只有妹夫你能担此重任啊! 藤原经清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但继续留在陆奥,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他没有说什么,便想带着妻儿到越后上任。谁知大舅子居然以妹妹刚生了孩子,应当静养为由,不放阿星和他还不满月的儿子离开。 藤原经清明白,这是拿自己的妻儿作人质,他们还是信不过自己。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自然只能每日里借酒浇愁,情绪十分低落。 自从得知杨凌的到来之后,藤原经清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整整一天,虽然没有美女在侧,但也足够他思考人生了。 他为何整日里借酒浇愁?无非就是为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而担心。原本投靠不世之雄安倍赖时,他对未来还有些信心。但安倍赖时死后,他的两个大舅子,安倍贞任和安倍则任成为了继任者,安倍赖时在时,这二人是其麾下最得力的干将。 可是,做老板和做打手,完全是两码事。做老板需要谋略、胸襟和决断!在藤原经清看来,自己两个大舅子既无深谋远虑,又无容人之量,且性情暴躁,自大自满,与他们那充满智慧与魅力的父亲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奥州尽管盛产武士、骏马和金银,但毕竟以一隅之力,抗衡全国之地。源氏败了,很快就能复原,但安倍氏很可能一次打败就陷入灭亡。当年安倍赖时在时,一直委曲求全,接受各种过分的要求,不愿与朝廷发生冲突。现在两个败家子,在胜利面前忘乎所以,竟然这就开始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把戏,这让藤原经清完全看不到希望。 可是藤原经清当初是一个二五仔,已经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怎么可能再投靠回去?更何况,他的妻儿还在自己两个大舅子的手里。现在不同了,杨凌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这个时代日本对中国的崇拜,几乎到了顶点,他们是把中国当成精神上的祖国的。因为他们一切的文化艺术、典章制度,都来自于对中国的移植,虽然日本已经有了自己的文字,但是所有的贵族无不都是以学汉字为荣,说汉话为傲的。成朝的任何东西出现在日本国内,那都是奢侈品啊。藤原经清相信有了杨凌这个桥梁的话,朝廷会重新接纳自己的。 “到京都做客?”杨凌也是一喜,正是不知道怎么去忽悠日本的那些贵族,却没想到刚瞌睡就有枕头递过来。不过杨凌还是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番,说道:“已经做了不速之客了,再这么登堂入室,似乎有些不妥吧?” “大人哪里的话?”藤原经清诚恳地说道:“朝廷要是知道大人的到来,也是要来请大人的。” 杨凌的人打听回来的最新消息说,藤原经清为了抱得美人归,已经背叛了日本朝廷,现在却大言不惭的邀请自己去京都做客,这是把自己也当傻子忽悠呢?不管这个藤原经清搞什么鬼,既然来了,老子当然不能这么就空手回去了,站在中华民族的大义上来说,自己也得捞上一笔再回去啊。所以杨凌也就稍微傲娇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太好了!”藤原经清激动的手都在发抖,要不是为了在杨凌面前保持一些贵族的风度,藤原经清真想载歌载舞,庆祝一番。藤原经清激动地说道:“下臣会立即禀报关白大人的,请大人移驾长冈城,暂时休整一番。” “如此就打扰藤原君了。”杨凌表现出泱泱大国该有的气度,对藤原经清说道:“仓促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这里有些美酒、丝绸、毛皮,就当作是对藤原君的一些小小的心意吧。” “这如何当得?”藤原经清也就稍微矜持了一下,然后就收下了,天朝上国要赏赐自己东西,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更何况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都价值不菲。 杨凌的船重新启动,不过这一次目标不是中国大陆,而是往日本本岛。杨凌身边的侍卫看着兴高采烈而去的藤原经清,不仅哂笑道:“这样的人在咱们成朝顶多也就是一个乡下的土老财,居然是扶桑国的贵族?” 杨凌也笑道:“你们别说,别看你们打听回来的消息,那是左一场大战,右一场大战的,在咱们看来,也就是咱们国内几个村子为了争夺水源而械斗的水平。” “不会吧?”杨凌的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杨凌呵呵笑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帮人,就是这帮自己现在还在嘲笑的人,将来却给了中华民族挥之不去的一场梦魇。自己也该想想,怎么能够一边捞钱,一边还给这帮日本人找些不痛快了。 第三一八章上京都 在藤原经清的盛情邀请下,杨凌登上了日本本本岛,在兵荒马乱的长冈城逗留数日。长冈城是安倍家族抵御朝廷的第一线,而且陆奥州又是赫赫有名的流放之地,到处都能见到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武士,倒是跟杨凌印象中的日本武士印象差不多。这些武士在平安时代的后期是日本国内一股绝对不可忽视的力量,事实上藤原经清的老丈人就是这些武士之中最优秀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杨凌不介意给安倍赖时一些支持的。 杨凌对周围这些武士看自己好像看猴子一样的眼神很不习惯,不仅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些日本人不论是现代还是现在,果然不怎么让人舒服。 藤原经清时刻注意着杨凌的表情,歉疚地说道:“大人,这些都是下国小民,没有瞻仰过天朝大人的风采,还请大人恕罪。” “哈哈!哪里的话,扶桑人民心向我成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将我在扶桑的所见所闻向陛下回报的。”杨凌睁着眼睛白扯道。 等藤原经清安顿好了杨凌一行人,就立刻写了一封措辞谦卑的文书,呈给天皇陛下天皇虽然被关白大人给架空了,但是依旧是交战双方共同的天皇,他给天皇上书,谁也说不得什么。但是藤原经清这封信其实是写给关白大人的,藤原经清绝对相信,关白藤原赖通大人有着足够的政治智慧,明白自己举动的含义,也一定会上道的因为藤原经清深知。这一场战争的起因,表面是安倍家造反。朝廷平叛,但其实根本就是源赖义为了得到日本东北地区。而自编自导一出的闹剧! 藤原经清写完了这封信,想了想,还是依旧提笔给自己的两个大舅子也写了一封信,心中说道,从成朝来了一位大人,想请两位大舅子带着自己的老婆,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儿子,一起来瞻仰天朝大人的风采。藤原经清虽然不知道中国的那句“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但是如果能够做一个一方诸侯,也不想去做别人的看门狗。如果自己两个大舅子还没有蠢到家,一定会来朝见杨凌的,取得哪怕名义上的天朝的支持,藤原经清自然就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漂亮老婆和儿子了。 不过令藤原经清失望的是,自己两个大舅子果然不鸟杨凌的身份,只是送过来一封信,信中除了说自己军务繁忙,还有就是让藤原经清把杨凌送到他们那去。看来这两个大舅子还拎不清局势啊。藤原经清也算是彻底对自己两个大舅子失望了,转而一心一意地等待朝廷的回信了。 关白藤原赖通大人接到藤原经清的书信之后,心中也是一奇,这封信当然是写给自己的。看来藤原经清是准备对自己低头了啊。 在源赖义担任陆奥守之前,一直是藤原北家的人在管理着东北地区,但是公卿们已经堕落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他们追求精致的生活。但精致的生活,又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构建。作为多产金银名马的陆奥,自然成为他们搜刮的对象。但是凶徒遍地的陆奥,难道让他们去和那些囚徒战俘们打交道?为了两全其美,他们吸取了中原的一种任官方式,叫做“遥领”就是说,我领了这个官职不去上任,然后把差事委任给自己的门下,让他们去替自己管理政务,说白了就是搜刮。 这样乱搞不是办法,迅速就激起了陆奥的民变,所以公卿们只能委任当地的豪族安倍家,来当这个代理人,以暴制暴,结果安倍家的势力迅速膨胀,控制了整个东北地区,甚至开始建造城寨,以各种方式逃避税赋,几乎形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眼看再不整治,陆奥就要被安倍家拿走了,朝廷终于决定要给安倍家点颜色看看了。但当点将时才发现,安逸几代的公卿们,已经彻底堕落成了外表光鲜的米虫,不要说派上用场了,就连派都派不出去在被自家人以各种理由拒绝,其实也是担心这帮废物会把局面搞砸后,关白大人任命第一武将源赖信之子源赖义为陆奥守,令其整顿东北局势对于武士集团的兴起,关白其实是很忌惮的,但没办法,公卿们已经腐朽不堪用,就像在内政上,只能指望中下层官员那样,在军事上,他除了指望新兴的武士集团,也别无选择。 源赖义是皇族之后,但家族真正发迹,是从他祖辈开始。没办法,藤原家的人越来越多占尽了朝廷的资源,天皇家的子孙只能委屈一下,得自己去生存打拼,结果经历了几代的打拼,就缔造了武家名门“清和源氏” 源赖义一到陆奥,安倍赖时摄于清和源氏的威名,立刻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不敢稍有违抗。他看得很清楚,朝廷虽然不放心安倍氏,但更害怕源氏这个天皇家的子孙控制了陆奥,毕竟安倍虽然现在蹦跶得欢实,但是出身低贱这一条,注定只能在东北折腾,但是如果源赖义得到陆奥的话,就不信源氏的人还不立马跟藤原家叫板? 安倍赖时果然没猜错,源赖义一任期满,朝廷马上任命藤原家的人接任此职,不希望他再留在陆奥了。不过源赖义好歹也是贵族出身,汉人的“养寇自重”玩得很溜,在即将离职前,源赖义突然上奏说安倍赖时谋反了。 这下吓坏了新任陆奥守藤原良纲,他连哭带嚎的不去上任,甚至以死相逼,让朝廷不得不继续把这一职位交给了源赖义。 作为一个好的政治家,驱狼吞虎是必备的素养,在回过味来之后,关白对安倍赖时多有招抚之意。而关白对源赖义的如意算盘,其实一直都有所提防,这从朝廷一直不肯出兵支援。只是冷眼看着源赖义调动自家的兵力,与安倍家厮杀。就能看出端倪——分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而已。 起初安倍赖时被反间计除掉,藤原经清的两个大舅子跟朝廷已经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好像一条疯狗一样,在打败了源赖义之后,着实把京都那些堕落的公卿们给吓了一跳,没想到安倍家的实力居然如此恐怖。没办法,为了对付安倍家这条疯狗,公卿们只好也解开了源赖义这条疯狗的绳子。源赖义自然也毫不客气,立刻张开血盆大口,要军队、要税源、要矿山,一副要把朝廷吃穷的样子。 这让睿智的关白大人如何睡得安慰?而藤原经清的来信。也终于让关白大人意识到,原来还有一个藤原家的后人,是有机会可以改变局面的。最起码从藤原经清的举动来看,显然他的政治素养比安倍家的两个小崽子要来得更高一点,在扶植另一股势力的同时,还可以削弱安倍家的实力,何乐不为? 在数日之后,京都果然派了一个天皇特使来到了长冈城,诚挚地邀请杨凌到京都做客。 这位特使的名字叫做藤原良纲。就是那位拱手把陆奥守的位置交给源赖义的人。虽然藤原经清跟正宗的藤原北家已经隔得很远了,但是藤原良纲还是一口一个贤侄地叫着,显然是出自关白大人的授意。藤原经清也不是蠢人,也立刻明白了关白大人的好意。于是两个人立刻好像天雷勾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杨凌虽然不知道藤原经清的如意算盘,不过只听他不厌其烦将京都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自己听。便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这混蛋“奇货可居”了。 杨凌一面感谢着藤原经清的热烈“款待”一边也对藤原经清释放了一些善意。杨凌看中的佐渡岛离藤原经清这么近,有必要找一个代理人。还有就是既然日本国内的局势这么乱。杨凌不介意再推波助澜一把,再乱一点,才符合成朝的国家利益。 杨凌抵达京都城后,立刻受到了空前热烈的欢迎,地位仅次于关白的右大臣藤原教通——他是关白藤原赖通的同胞弟弟,亲自率公卿出城二十里来相迎。本来相迎只需要出城十里就行了,但是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天朝的大人踏上过日本的国土,不出城二十里,如何能表现出日本人的激动? 不过,在藤原教通的边上还跟着一个人,郝然就是当初被杨凌揍得跟惨的扶桑使者,他来的主要目的当然是来为了验证杨凌身份的真假,假使者这种事,日本人自己也经常干。 老远的见到杨凌,虽然还没看清杨凌的模样,但是杨凌猖狂的笑声立刻让这个使者菊花一紧,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没办法,杨凌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看到这幅模样,藤原教通蹙起眉来,问道:“难道这是个假的?” “不是,这个人的确叫做杨凌。”那人牙齿都恨不得在打颤了,说道:“不过,前两年我去成朝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成为了成朝的男爵?” “那还是假的了?”藤原教通翻翻白眼。 “也不一定。”那人又解释道:“后来我去仔细打听过此人,他似乎和成朝的前相国有婚姻之约,而且还和成朝陈国公家的关系甚笃。” 藤原教通不再听他的分析,而是立刻满脸堆笑地走了上去,因为杨凌此刻已经近前了。 藤原教通此刻再没有一丝怀疑,因为杨凌已经换上了自己的朝服,这可是正宗的五品男爵服饰,藤原教通对这个还是清楚的,而且杨凌身边跟着的人,一看就是出自行伍之间,训练有素,是一流的军队,成朝对军权控制得很严,如果不是杨凌出使,凭杨凌一个男爵,是没有资格拥有如此精锐的卫兵的。 “下国小臣藤原教通,恭迎天朝使臣。”藤原教通躬身下拜,后面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当不得右大臣的大礼啊。”杨凌微笑着下了车,亲自将藤原教通扶了起来,才说道:“本人刚刚完成了对辽国的出使,回国之际,突遇风暴,阴差阳错却来到了扶桑,如有打扰,还请关白大人海涵呀。” 杨凌故意没提天皇,而是说关白藤原赖通,给足了藤原家的面子。藤原教通心里也开心,站起来说道:“虽说是阴差阳错,却偏偏日照天神将杨大人带到了我们扶桑,可见是天意,还请杨大人一定要多盘桓几日,也好让下国一尽地主之谊。” “如此就叨扰了。”杨凌客气道,忽然看到藤原教通身边的那个人,笑道:“原来是你啊,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还带着刀否?对了,我上次让你回来说的话,你可转告给你们的天皇?” 那人被说得冷汗连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日本国中谁知道钓鱼岛在哪里呀。 杨凌转过头对藤原教通笑道:“上次和贵国使者有一些冲突,谁料此人居然敢持刀要挟,你们扶桑这个不厚道啊。” 杨凌说得轻描淡写,那人却委屈极了,什么叫有些冲突,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的好吧?不过他却不敢分辩,因为藤原教通已经说道:“原来还有此事?我回去会禀报关白大人,请关白大人好好惩戒他的。” “都是一些小事。”杨凌大度地摆摆手道:“不打不相识嘛!对了,你们的关白大人在哪里,带我去引荐一番。啊呀,你是不知道,就是那个什么藤原经清,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你们的关白大人是如何的伟大,说得我是恨不得早日一睹关白大人的尊颜啊。我呢,一时来得仓促,只有一些辽国赠予的礼物,现在转赠一些给关白大人,希望关白大人不要介意呀。” 杨凌的态度真是让藤原教通愉快极了,藤原教通热情地挽住杨凌的手说道:“关白大人和天皇陛下此刻正在京都城里翘首以盼呢,杨大人,请!” 第三一九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管杨凌心里对日本人再怎么腻歪,杨凌还是必须承认,京都城是很美的。建筑华美,佛寺林立,青石板砌成的路上有着斑驳的青苔,很有点江南水乡的韵味。但是京都城充其量也就是中国城市的山寨版,准确说是应该好像是长安城的微缩版本。杨凌没去过长安城,不过日本的主要文化就是吸取自唐朝,杨凌这样想应该也不出奇。 后冷泉天皇亲自在清凉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为杨凌接风洗尘,关白藤原赖通大人亲自作陪,皇后亲自给杨凌敬酒,而杨凌也拿出来早准备好的美酒、茶叶、丝绸一类的东西作为回礼,感谢日本国的款待。 天皇举着酒杯说道:“成使远来辛苦了,下国偏僻,几十年来都没有成朝的使者出现,只是让下国倍感荣耀啊。天朝之于下国,犹如父母之于子也,寡人无时无刻不想进京去朝见皇帝陛下,但是总不能成行,甚感遗憾。”别看日本天皇的称呼里面带着个“皇”字,但是每一代天皇其实都是中原王朝分封的国主而已“朕”这个自称,平时还能用一用,见到杨凌是万万不敢用的。 杨凌奇怪地看了一眼天皇,又看了一眼藤原赖通,微笑不语,什么叫成朝使者几十年没有出现在日本过?据杨凌所知,朝廷每三年就要向各个藩属国派遣使者,向他们解释成朝国内的一些事件,也算是尽一个宗主国的义务。现在这个天皇这么说,摆明就是给藤原赖通上眼药来了。中心意思就是,你看吧。我这个你们皇帝亲自封的扶桑国主,已经完全被人架空了。扶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了,你怎么样也该为我做主吧? 杨凌当然不会傻不啦叽地替这个傀儡天皇出头,既然你没权没势的,老子当然要找一个有实力的人来合作。杨凌淡淡道:“国主的一片心意,我已经了然了,回国以后必将国主一番拳拳心意告知陛下。” 杨凌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开始仔细打量起日本的那些女人起来,没办法,前世受爱情动作片的荼毒太深。现在既然来到日本,自然希望可以近距离地接触这些人。 但是如今总算见到活的了,可杨凌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些女人长得实在是太猎奇? 只见这些女人都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头上戴一顶斗笠,斗笠上垂下长长的面纱,不留神就能踩到把自己绊倒,远看上去像跟一只酒壶一样。就算给我倒酒,也不用穿得跟酒壶一样吧?想想吧,杨凌这一路上的脑海里都是如苍老师一样那种德艺双馨的脸庞,可是满怀希望来到京都。看到成千上万把色彩各异的酒壶在迎接自己,会是个什么心情?难道是她们害羞,不愿意抛头露面。这开什么国际玩笑?所以以后杨凌可以跟别人说,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日本女人很保守的,不得笑死一大片diao丝宅男呀。 这还只是那些一般的侍女。日本那些公卿家的夫人女儿们在参加这个聚会时,所穿的可是传说中款式最为豪华、色彩最为绚丽、宛如燃烧的云霞般灿烂的礼服,看上去五彩缤纷、斑斓绚丽,又有着一种庄严大方的古典之美,视觉效果惊人得好。但是杨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日本女人是把床单一层一层得穿在身上的。难道这是自己想歪了?日本女人依旧很开放,随时随地,可以碰到适合的男人,想来一发的时候,立刻就能有床单?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时代的纺织技术,还远不如后世。成朝尽管也能生产出薄如蝉翼的丝绸,但与后世正好相反,这些东西是不需要出口创汇的,基本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留给国内消费的,次等品才出口海外。加上日本本人买到丝绸后,还喜欢自己印染,然后刺绣,杨凌总算找了为什么后世要称日本人为“小鬼子”了,这个小,原来都是这么一层一层给压出来的。要知道成朝最好的步人甲——由一千八百二十五枚甲叶组成的重步兵装甲,估计也就和这些女人衣服的重量差不多。可是士兵们也不会整天穿在身上,平时行军都会丢在大车上,只有准备打仗的时候,才会临时穿上,所以才有“披挂上阵”这个成语。 当然衣服这个问题,以杨凌“善解人衣”的技能来看,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只要开一个嗜血、狂暴,破甲那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但是打消杨凌念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的那张脸。前面说过,藤原经清初次见杨凌的时候,为了显得郑重,特意涂脂抹粉,剃眉点墨,不过藤原经清跟这些爱美的日本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想想吧,半夜里眼睛一睁开,边上是一张白无常的脸,就算不死也得被吓死啊。 藤原赖通在一旁看着杨凌盯着这些日本女人的眼色晦明晦暗,心里也吃不准杨凌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作为东道主,藤原赖通还是特地叫了自己的侍妾过来服侍杨凌。 杨凌基于礼貌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拒绝了,不过等那女人到杨凌的身边的时候,这么露齿一笑,杨凌只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了。屁的露齿一笑,这是没牙齿?等等,好像有,这是故意把牙齿染黑的? 杨凌觉得好像看了一部惊悚片,被这样一群身高一米三几,腰围也是一米三几的布墩子,脸上刷了厚厚的白粉,张嘴是满口的黑牙,还隐隐发着恶臭的“优雅贵妇”围绕着,别说猎艳了,能不把自己那点仅有的男性荷尔蒙给保持住,就算不错了。 本想着既然眼睛被污染了,老子肚子总要赚回来一点吧,可是我去,这吃的,比辽国那些还不如呢,最起码人家有肉吃啊,偶尔还来点酸菜什么的调节调节口味。后世的日本人的饮食,那是号称世界上最精致的菜肴,可是杨凌现在只想吐,一点荤腥没有不说,尽是些萝卜青菜什么的,呀呀个呸的,杨凌只想呸几声,这是尼玛把老子当兔子养呢?不知道萝卜吃多了,容易放屁啊。 既然菜不好,那老子吃饭总行了吧?老板,来盘寿司!等寿司端上来的时候,杨凌总算知道了日本人的变态是发源自何处了。这尼玛哪是寿司啊,这连小菠萝家的旺财的狗食都不如啊,这种寿司是用鱼、酒糟、盐、醋、米饭混合在一起,压上石头发酵腌制而成的,杨凌严重怀疑,这帮日本女人的牙齿为什么是黑的,就是天长日久地吃这些寿司给染得,而且一样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杨凌觉得自己好像被历史欺骗了一样,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女神在刮腿毛和腋毛一样。杨凌后来才知道,在日本从天皇到公卿,竟然一点荤腥不沾。据说他们认为肉食是下等人吃的东西,吃了四脚动物来世就要投胎当畜生,所以只有低贱的农民、猎人和下级武士才会吃肉。若是公卿胆敢沾一点荤腥,一旦让人知道了,那就像现代社会里,被人知道你竟然吃了翔一样。据说原先,还是可以吃鱼的。但几十年前,有位特别信佛的天皇,觉着海里的活物那也是荤腥,干脆下旨禁止食用鱼虾贝类,除了素食什么都不准吃!更让人无语的是,这条禁令竟被人不折不扣执行至今。杨凌强烈怀疑,寿司的那副惨样也是被逼出来的,朝廷不是不让吃鱼吗?那我就把鱼剁碎了掺在饭里,然后发酵出臭味来,看你还怎么辨认? 杨凌看着宴会上,大部分的公卿居然都是年轻人,一开始杨凌还好奇呢,怎么难道日本的年轻人都很能干,怎么这么早就爬上了这么高的位置?要知道在成朝,杨凌能封男爵已经是异数了,就这样还被不知情的官员给弹劾了一遍又一遍。现在杨凌总算知道了,估计日本公卿里面也没什么老头了,所以朝堂上能够空出这么多的位置,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至于那个满头白发的关白大人,绝对是里面的异数了。 一场很是“热烈”宴会结束了,杨凌拒绝了天皇要安排侍寝女人的提议,杨凌可不想半夜的时候,忽然要大喊:“鬼啊!”杨凌在礼宾馆的榻榻米上辗转反侧,,躺着直哼哼,没办法,都是给饿的。突然闻到有肉味传来,杨凌立刻变了脸色,循着味就到了侍卫们住的院子,发现这帮家伙实在馋得受不了,也不知道从哪里顺了几条狗回来,正扒皮洗净准备下锅白煮,就加了点盐。 “大胆,竟然敢背着我偷吃!”杨凌一脸气愤道,众侍卫登时面色惨淡,却听他话锋一转道:“记得留一根狗腿给我,还有我要吃烤的,白煮有什么味?” “这不是怕烤的味道太重,招来那些扶桑人的非议吗?”侍卫解释道。 “屁,宁可有非议也不要饿死。”杨凌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们要记住,不作死就不会死,千万不能跟这帮二杆子的扶桑人学啊。还愣着干什么呀,架火烤呀!” 第三二零章藤原赖通 蜿蜒曲折的长廊,荷花飘香的池水,庄严肃穆的古寺,袅袅飘散的熏香,悠扬动人的钟声,杨凌在侍女的引导下,慢慢徜徉在藤原赖通家的花园里。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日本,到处都是和歌俳句,道不完的优雅格调,说不尽的风骚浮华,杨凌真的很想日本人就在这样的时代里,永远不要清醒。不要误会,实在是这样的日本才是对中华民族最有利的日本,倭寇就是从日本战国时代开始的,而熬过这段优雅的平安时代,就会进入由武人所统治的幕府时代,也是武士集团完全的掌权。军人主导的政权,在自己内部出现问题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发动对外战争来缓解矛盾,显然杨凌不想看到这一点。 藤原赖通有着比一般日本公卿两倍的年龄,人生阅历相当丰富,政治素养也是挺高的,杨凌觉得让他当日本的家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总得帮他找一个对手啊,不然可不符合杨凌心中的所想。现在看来,源赖义应该是合格的一个对手,但是两家一旦决战,无论谁输谁赢,都不符合杨凌的战略目的,有必要再引进一家,毕竟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形状啊,现在看来,藤原经清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侍女将杨凌领到后花园临水假山上的凉亭中,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杨凌这才看到凉亭中只有一个藤原赖通在。此时的他穿着宽松轻便的道袍,虽然瘦削年迈、满脸皱纹,但看上去还很矍铄。正屈膝跪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有一盏红泥小炉。藤原赖通看到杨凌。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示意杨凌先坐。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煎着自己的茶。 但凡是文化人,都对这样风雅的事情有着一种变态的追求,杨凌报以微笑,敛敛衣摆,就在藤原赖通的对面盘腿而坐。一丝微风拂过,吹乱了藤原赖通原本一丝不苟的银发。唯一让杨凌舒服的一点是,藤原赖通没有像一般的公卿贵族那样涂脂抹粉,也没有把眉毛刮净,他的脸依旧还是原生态的。看惯了好像白面无常的脸,此时见到这张原生态的脸,杨凌恨不得上去亲两口。 这时水开了,藤原赖通将碧绿的茶汤倾在绘满了花鸟纹饰的茶杯上,然后轻轻将茶碗转了两下,这才将茶碗上的花纹图案对着杨凌,据说这献茶的礼节也是源自唐礼。不管怎么说,杨凌此刻的身份是一个使者,礼不可废。杨凌已经早向礼宾馆的接待官员请教过礼节问题了,所以还是难不倒杨凌的。杨凌双手接过茶碗,也轻轻转上两圈,将碗上花纹图案对着藤原赖通。然后又把茶碗举至额齐,表示还礼,这才装模作样地端起茶杯。一脸陶醉的嗅着茶香,都是自家的茶叶。这味道也早就闻惯了,现在搞出这些。这叫什么事?喝茶也是有讲究的,需要“三转茶碗轻吸慢品”即分一杯茶要分三次喝尽,喝饮茶时口中还要发出吱吱声,表示喝得很香,以示对主人的欣赏和赞扬,这可不是源自唐礼了,中国文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没这么蛋疼的设定,这是日本人自创的,与古罗马人在宴会上,要使劲打嗝一个道理。 一起和藤原赖通搞完这蛋疼的茶道,杨凌才如释重负地将茶杯放下。藤原赖通赞道:“天使带来的茶叶,却是我生平仅见,天朝果然地大物博呀。” 面对藤原赖通的赞美,杨凌也只能连声说道:“关白大人真是客气了。” 藤原赖通紧接着问道:“不知天使对我扶桑有何看法呢?” 这个问题就难了,难道要老子告诉你,没有看到日本丰富的色情文化,我心里很失望?杨凌想了想说道:“国比中原国,人同上古人。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银瓮储清酒,金刀脍素鳞。年年二三月,桃李自阳春。” 这还是杨凌前世看到的一个小故事,说是明朝时候,倭国使者答里麻的答大明皇帝问日本风俗诗一诗,十足的自吹自擂,结果被朱元璋当场就削了个半死。没办法,朱元璋自己这个贫下中农,忽然跃升到君临天下的地步,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朱元璋的这个帝位算是元朝的皇帝禅让给他的。现在日本使者的这首诗里,竟然敢以汉唐正统自居?他吗的,小小倭国,居然笑我中华已经不纯,我帝位得来不正? 不过杨凌用来拍拍藤原赖通的马屁,就再合适不过了。果然见老头喜得胡子直翘,连连叫好,又连称不敢当,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天使的诗真是绝妙,老朽喜爱之极,只是不知这金刀脍素鳞之句为何意?” “额”杨凌被噎了个半死,这才意识到,现在的日本人他吗是一群兔子。杨凌想了想说道:“听闻唐朝的时候,中华大地曾有一道很有名的菜肴传入扶桑,名为鱼生,说的就是这个了。我听国内的大厨说,现在最好的鱼生似乎就在扶桑了。”杨凌倒也不是胡乱拍马屁了,中国人大多吃淡水鱼,而日本是一个岛国,四面环海,海鱼无论从口感还是营养价值上都比淡水鱼要好一些。 鱼生在中国古代被称为“脍”相传先秦时代就有了,在食用油被大量运用之前,这个生鱼片绝对是顶级菜肴,传入日本之后,又被进行了改进。国际上一提到生鱼片,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日本,而不会是中国,也算是一种悲哀吧。 不过日本的公卿们不吃这道菜,已经有几十年了。以至于藤原赖通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也亏他活了快七十了,要是换做那些短命鬼,估计都没听说过什么是鱼生。 既然杨凌提到,自然要给出解释,要不然就让天朝使者以为日本人小气呢,不肯拿出来招待他呢!藤原赖通赶忙说道:“公卿遵旨不食,已经有好些年了,老朽都不一定记得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杨凌说道:“我在长冈城暂居的时候,就见到那些武士好像吃得挺欢实的,他们不要遵这个旨吗?” “他们是下等人,所以不需遵守。”藤原赖通解释道。 “那真是可惜了。”杨凌惋惜道。 “为何?”不就是一盘菜吗,至于这么可惜吗?藤原赖通很是不解。 “在我们那流传一句话,叫做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一条腿的,一条腿的不如没有腿的,吃鱼能够延年益寿啊。”杨凌给出了答案。 “啊!”藤原赖通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便秘终于畅通的畅快神色,他先是手舞足蹈,用日语激动的叽叽咕咕了一顿,然后看到杨凌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这才俯身对杨凌施礼道:“多谢天使解开困扰老朽多年的谜团。公卿的寿命,不及武士一半,原来是因为没有吃鱼啊!”“营养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关键啦。”杨凌又把日本公卿现在十分变态的生活习俗拿了几样说,为的就是让这些日本公卿能长寿一点,好跟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士阶级斗一斗。 不过对于日本人那种病态的文化,杨凌始终是绝口不提,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多美的意境啊。不仅不评判,而且杨凌还大加赞扬,说到最后,杨凌又拿樱花来打比喻,反之中心意思就是一个,活着的时候就要使劲折腾,反正到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杨凌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只要是这些公卿依旧执政,就是自己对中华民族最好的交待了。而且只有这些公卿执政,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才会一直延续下去,等将来得到了佐渡岛,别说是采金了,自己就算在里面研究高达,估计这帮日本人也不知道。 藤原赖通感激坏了,作为摄关家的族长和杰出的政治家,他对日本国内的情况有着清醒的认识,在平安无事时,还可以自欺欺人,粉饰一下太平。可一旦出现事端,比如安倍家这件事,立刻就让他陷入了无人可用的为难境地。一方面藤原赖通苦心谋划,阻止武士集团进一步做大,不断引入那些武士豪强,希望可以形成相互制衡。可是这样的情况,终究很难维持,到时候武士集团的崛起可以说是必然的,所以另一方面,藤原赖通也在积极地寻找让那些不肖子孙振作起来的良策。 孔圣人尚且说过“三十而立”一个人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算真正成熟,可是对于那些日本公卿来说,三十岁就等于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准备睡棺材了,再怎么培养也是无用功啊。而有了杨凌说的这些,只要能够让公卿们的寿命再延长个十年,也足以让公卿们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和未来的道路了,这让藤原赖通对杨凌如何不感激呢? 第三二一章各取所需 感激归感激,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藤原赖通不会因为对杨凌的这点小感激,就交出自己的底线的。藤原赖通人老成精,也知道杨凌肯定是要从自己这里拿走一些好处,但是自己当然也要从杨凌那里拿走更多的好处。 目前这个时间,摄关政治在日本达到了顶峰,但是盛极必衰,摄关政治同样不可避免地开始走下坡路了。一方面,关白藤原赖通的威望无两,接近神化藤原家也几乎把持了朝廷和地方的高位;而另一方面,以藤原家为代表的公卿集团,腐化堕落、羸弱不堪,面对着国内此起彼伏的叛乱,根本无力,也无心维持局面。这些公卿集团为了维持自己糜烂的生活,主动将政务交给出身普通的中下层官僚,同样也把扑灭叛乱、维系政权的希望,系于新兴的武士集团。这种自废武功的玩法,藤原赖通看得清楚,却无能为力。而老天爷似乎也不怎么帮摄关家,藤原家一直把持皇后之位,想使太子成为摄关家的外孙,这样藤原家就可以实行外戚干政。可藤原赖通的女儿,现任的皇后,居然一直没有为天皇诞下皇子,将来会揭掉藤原家保持朝政的一块遮羞布。 千万似乎是个死胡同,而后面又要如狼似虎的武士集团,藤原赖通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内心里还是什么焦灼的。藤原赖通决定这一次杨凌不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自己都会答应下来,但是杨凌也必须对自己承诺一件事。 “大人。我扶桑一直对中原天朝心生向往。”藤原赖通忽然说道:“我藤原家也愿意永世为天朝镇守这藩外之地。” 藤原赖通这话说得简直就是**裸的,不过杨凌却好像没用听懂里面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道:“关白大人的一片心意,将来归国。我会向陛下转告的。” 见杨凌不肯主动搭这个话茬,藤原赖通也只能进一步说道:“老朽闲暇之时,喜读三国志,对魏武帝向来都充满了敬佩之情。” “哦,是吗?”杨凌眯着眼睛说道:“关白大人也应该知道,魏武帝他一生都是以汉臣自居的,武帝的称号最后也是由文帝给追封的,怎么关白大人也想效仿魏文帝的做法吗?”藤原赖通的直白倒是吓了杨凌一大跳。 “天使觉得不妥吗?老朽可以保证,只要天朝支持我藤原家。将来扶桑必定对天朝感恩戴德。”藤原赖通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这个不好吧?”杨凌劝道:“虽说我朝一直都不对属国的内政指手画脚,可是将来你们天皇若向我们陛下求援,你说我朝是救还是不救呢?” “所以想请天使在其中斡旋。”藤原赖通恭恭敬敬道。 “关白大人,你这是何苦呢?”杨凌说道:“这样不仅置我天朝于尴尬的境地,而且我听说关白大人在国内的政敌众多,这样做岂不是授人把柄?还望关白大人三思啊。” “天使有所不知啊,我扶桑之内最近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豪强,对天朝没有一丝敬畏之心,其中更有当今天皇的授意。” “真是岂有此理!”杨凌拍案而起道:“我天朝对扶桑一向持以怀柔之道。不想却包含着如此狼子野心。归国之后,我必向陛下呈奏此事,关白大人请放心。” 不过,杨凌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天朝一向都不赞成不教而诛,想必此事也是关白大人的一番猜测,未必有真正的证据。这其中有些关节还需慢慢思量啊。” 藤原赖通见杨凌好像一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不禁满是失望。不过人生有时的大起大落,实在是来得太刺激。却听杨凌又说道:“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这天皇和各地豪强的动静,还需要关白大人为我天朝严密监视之啊。在下可以斗胆代替陛下向关白大人表个态,只要关白大人忠于我成朝,我成朝也绝不会让关白大人寒心,藤原北家将会一直是扶桑的摄关家族,不知关白大人可还满意?” 虽然没有得到那个天皇的位置,但是能从杨凌嘴里得到这样的承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藤原赖通还是有些不满足,说道:“不过各地豪强拥兵自重,我怕到时候会有负天朝所托啊。” 杨凌板下脸来,说道:“那关白大人想要如何?” “还请天朝能够资助我一些武器盔甲,听说天朝的抛石机和八臂神弩都是极厉害的武器。”藤原赖通赶忙补充道:“只要大人能够促成这些事,我藤原家必定厚礼赠之。” 杨凌冷笑道:“关白大人的这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好了。我虽然不才,但是也算是小有家产了,难道让我为区区的阿堵物,去出卖我的国家?关白大人看错我了。” 杨凌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很是唬了藤原赖通一大跳,不过等藤原赖通看到杨凌的眼神并不是语气表现得那么决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喜,这是在等自己开价呢。“不知道大人,看上了我扶桑什么?” 这没眼力见的,我难道说我看上了你们的佐渡岛?然后趁我来之前,你还不把怕那个破岛给调查一个底掉?杨凌认真地说道:“首先,卖武器这样的事,我无权决定,也不想去决定,如果关白大人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奏请皇上派上一万精兵来为关白大人撑腰。” 藤原赖通着实吓了一跳,杨凌一边说着不想卖武器,一边又要派兵,这算什么意思?要知道,日本现在非常大型的战争,双方投入的兵力也就是万把人而已。这成朝的一万人军队过来,固然可以帮自己撑腰,但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消灭自己。引狼入室的事情,藤原赖通也不会蠢到要去做。 似乎看出了藤原赖通的担忧,杨凌说道:“关白大人不需担心,如果没有关白大人的请求,这一万军队,绝对不会踏足扶桑本岛半步,只要关白大人安排一个外岛给他们驻扎,然后定时给他们送去粮草补给,这就够了。”杨凌这话其实有很浓重的暗示意味了,只要顺着杨凌的思路走,佐渡岛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了,因为藤原赖通现在最主要的两个敌人是安倍家两兄弟和源赖义,而且佐渡岛离这两家又很近,只要藤原赖通有需要,成朝的军队可以从佐渡岛出海,快速支援和夹击。 “这个”杨凌的提议显然让藤原赖通心动了,可是考虑到这一万人实在是太多了,需要的钱也是很多,从那些堕落的公卿嘴里拔毛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藤原赖通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天朝对藤原家的支持,真是令老朽铭感五内,只是这一万人实在是太多了,会让整个扶桑倍感吃力的。” “哦,这样啊。那不知道关白大人需要多少军队呢?”杨凌倒是无所谓,帮助日本人打内战,除非是脑残了,才会干这种事,杨凌只需要一个可以占领佐渡岛的借口。 “三千,想必成朝的军队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有三千军队,也足以震慑扶桑的那些宵小了。”藤原赖通最后说道。 “那行,如果关白大人有需要的话,还可以请人去我朝搬救兵的,不过我只能对关白大人说,劳师远征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件事,我朝对关白的支持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关白大人,你可明白。” “多谢天朝的关怀!”藤原赖通真是感动坏了,杨凌言之凿凿地说不会超过一万军队,给他等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呀。 “既然关白大人没有意见,不然我们来商量一下,将来我朝的军队应该驻扎在哪里,粮草补给怎么供应?归国之后我也能有的放矢。”杨凌提出最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大人觉得佐渡岛如何?”藤原赖通果然上钩了,说道:“首先佐渡岛够大,足以供三千军队驻扎,其次佐渡岛离扶桑本岛也近,且靠近的豪强是藤原经清,将来补给也算方便。” 杨凌舒了一口气,这尼玛为了绕到佐渡岛这个问题上,老子要死多少脑细胞,也总算藤原赖通够上道。不过杨凌还要再推一把,有些遗憾地咂咂嘴道:“既然关白大人决定了,原则上我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关白大人想必也知道,当时我的座船就是在佐渡岛搁浅的,那里虽然没有人烟,又很破败,但是岛上却是有几处非常不错的温汤,我还想着请关白大人好好去修缮一下呢,将来我也好带着一家老小,冬日无事的时候漂洋过海来泡一泡温汤。关白大人不知道吧,这温汤也是有助延年益寿的,现如今却是要挤满了军汉,真是可惜。” 藤原赖通眼睛一亮,大笑道:“大人想要泡温汤,何必跑去佐渡岛呢,就在富士山下,就有非常不错的温汤,等秋季,大人可以一边泡温汤,一边欣赏美丽的樱花。总之,扶桑国上下,非常欢迎大人的再次光临。” 第三二二章天皇的野望 等杨凌走后,藤原赖通立刻召见了藤原经清的使者,向他通告自己已经和成朝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至于协议的内容,那就是对不起,无可奉告了。藤原赖通对藤原经清能够迷途知返,表示了极大的欢迎,藤原经清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摄关家的谅解,并授意他暂时不要暴露,等待朝廷的命令。 对于藤原赖通的用意,藤原经清的使者也不是蠢人,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是藤原经清的家臣,对于自己主人目前的处境那是一清二楚,所以再三表示了对藤原赖通的感谢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冈成报信去了。 这样一来,天皇就坐不住了,虽然被藤原赖通完全架空了,就好像汉献帝一样,天皇还是有一大票的忠实拥趸的,所以当杨凌和藤原赖通开了闭门会议之后,天皇也很是苦恼,一方面是藤原赖通长期的淫威,另一方面却是可以借助成朝的力量重新掌握力量。思来想去,权力终究是自己唯一追求的东西,所以当夜立刻在自己的皇宫里召见了杨凌,还美其名曰的说是照顾杨凌的起居,不能对天朝使者失礼。 藤原赖通有了杨凌的承诺,心里还是很放心的,从杨凌滑不溜手的态度来看,藤原赖通才不会相信杨凌会为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天皇而跟自己翻脸呢,所以藤原赖通很慷慨地大手一挥,放行!藤原赖通也想借杨凌的口彻底斩断天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省得一天到晚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凌也莫名其妙呢,怎么老子礼宾馆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去皇宫住,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皇后没有儿子。所以找自己借种来的?哎呀,那个日本皇后自己已经见识过了。说实话实在不是杨凌的菜啊,长得跟个萝莉一样,身材矮小不说,脸上还跟个鬼一样,就算关了灯,自己也容易不举的。 不过等杨凌进了宫,杨凌立刻就傻眼了,天皇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和杨凌两个人。独处一室。 杨凌大怒,都说日本人变态,杨凌也算是见识了,在这个年代同性之间的禁忌之恋,还是讳莫如深的,私下里搞搞也就算了,可是你这么一来,不是等于向全世界宣告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吗?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就算再怎么**,也是点不着的呀。 没等杨凌表示出什么反对意见,后冷泉天皇忽然一下子跪在了杨凌的面前,泣不成声道:“请天朝上使救寡人一命!” “这”杨凌假装自己傻眼了。故意让这王八蛋自己面前跪了好一会,才奔过去扶起天皇装傻充愣地说道:“可是国主身体不豫?哎呀,扶桑地小民寡的。估计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夫,我这就让自己随身的郎中过来跟国主瞧一瞧。我跟你说啊。这个郎中还是辽国派给我的,虽然以前是个兽医。专门给牛马看病的,不过听说看人也很有一手的,国主莫急!” 后冷泉天皇见杨凌装傻充愣,不禁放声大哭,真是让听者动容,闻者伤心啊。后冷泉天皇一把抓住杨凌的裤腿哀求道:“扶桑虽然是海外孤岛,但是一向仰慕中原文化,每一代扶桑国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遣使朝拜上国皇帝,请求册封。但是现在扶桑国内有刁奴欺主,寡人担心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扶桑将渐渐丧失对天朝的敬畏之心,请天朝上使为我做主,拨乱反正。” 杨凌心说你但凡有一丝明主的模样,也不会让藤原赖通给欺负成这副模样了,老子帮你去对付藤原赖通,对老子来说,有半分钱的好处吗?杨凌拿出兔子的独门绝技,对后冷泉天皇诚恳地说道:“国主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等我回国以后,一定让我们鸿胪寺的人对那样的人进行强烈抗议。” “这就完了?”后冷泉天皇等来等去居然只等来一个“强烈抗议”不仅愕然道。 杨凌也很是愕然:“完了啊,这毕竟是你们扶桑内部的事务,我们也不能干涉太过的。” “天使,你不能这样啊!”后冷泉天皇是真伤心了,原本满怀期待之情,甚至已经开始展望自己大权独掌之后的美好前景了,没想到就这么被杨凌轻飘飘的一盆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冷,就算现在已经是夏天,后冷泉天皇也感到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气。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不管后冷泉天皇怎么抱着杨凌的大腿哀求,杨凌就是一个回答,成朝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是不会轻易干涉他国内政的。 后冷泉天皇是真的发狠了,在送走了杨凌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这几个时辰足够他好好思考自己的人生了,原本他只是一个懦弱的天皇,一生都活在藤原赖通的阴影下,原本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可是偏偏杨凌来到了日本,给了他一丝希望,当他满怀希望地恳求杨凌援手的时候,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这让原本小受一般的后冷泉天皇开始憎恨自己周围的一切,所有的希望都转化为绝望,既然上天对自己如此不公,那么自己就寻找属于自己的正义。 后冷泉天皇连夜召见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和他们商量对策。所有人半夜被人给叫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在听到天皇大胆的计划之后,全都睁得大大的,跟一个死鱼眼一样“我欲斩除藤原赖通这个国贼,各位可愿追随与我?” 其他的人心说,这天皇到底是发什么失心疯,一个个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陛下,欲行何计来斩除他呢?” “我欲邀请他喝酒赏花,在席间埋伏心腹死士,然后致命一击!”后冷泉天皇一只手狠狠地虚空斩下去,态度是决然而然的。 所有人都想这个天皇真的是疯了,还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关白大人他已经很少踏足皇宫了,如何才能让他来赴陛下的宴请呢?而且就算关白出门,侍卫也是随身不离的。” “这个不用担心,眼下那个成朝使者不是在吗?我可以借口举行私人宴会宴请他,请藤原赖通作陪,想来他也不敢不来!到时候,再借口成朝使者在,支开他的侍卫,然后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如何善后呢?”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成朝使者不是在吗?”后冷泉天皇自信地说道:“等大事都定了的话,我们可以一方面接过藤原赖通的权力,一方面还可以借助成朝使者的力量,威慑别人的蠢蠢欲动。” 不得不说,宅男皇帝的思想永远都是这么单纯,没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后冷泉天皇还以为权力就像玩具一样。不过后冷泉天皇也不算太傻,紧接着又说道:“等国贼得除,各位将是我扶桑的肱骨之臣。” 后冷泉天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量完以后,有一个叫小泉敬一的,转头就去了藤原赖通的宅子。 第二天,天皇向杨凌发出了邀请,说最近荷花开得正盛,所以想请杨凌一起喝酒赏荷,同时也下了帖子给藤原赖通作陪,杨凌和藤原赖通都爽快地答应了,这让后冷泉天皇心中一喜,万万没想到,这计划的第一步居然如此顺利。 藤原赖通轻车从简,只带了一个侍卫就到了皇宫,这让后冷泉天皇欢喜地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掌,才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去。 杨凌和藤原赖通两个推让了好久,最后才定下作为,后冷泉天皇坐了首座,而杨凌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坐在了右首,藤原赖通则是在左首作陪。 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浓,清风拂过,飘来阵阵荷花香,杨凌觉得把自己心底的文学存货浪费在这些日本人身上,不值得,所以只是微笑着听着藤原赖通展示自己的文化素养。 后冷泉天皇听了藤原赖通的“佳作”不时地开心鼓掌,到最后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这样的表演,杨凌只觉得太浮夸了,跟那些老戏骨比起来,真是判若云泥啊。 就在所有人都开怀大笑的时候,后冷泉天皇忽然眼中精芒一闪,手不小心将手中的杯子给碰倒了,酒水洒满了桌案。 原本该出来的死士,在得到自己的信号后,并没有如约出现,后冷泉天皇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藤原赖通眼中满是笑意,看了一眼后冷泉天皇,笑道:“陛下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在天使面前施礼呢?” 只一瞥,后冷泉天皇立刻心虚地别开头去,不和藤原赖通的眼神相碰。 藤原赖通起身,慢慢走到前面,慢慢弯下腰去,将摔倒的酒杯慢慢扶正,所有的动作都是慢条斯理,仿佛自己已经很衰老了,然后才对杨凌笑道:“还未让天使知道,昨夜我得到密报,连夜抓获了几个反贼,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藤原赖通轻飘飘的一句话,后冷泉天皇却仿佛如坠冰窖,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第三二三章离开京都 宅男天皇终究是玩不过一代权臣的,杨凌不知道的是,在杨凌离开日本不久之后,藤原赖通就幽禁了这倒霉的天皇,没有过两三年,后冷泉天皇就郁郁而终,而藤原赖通依旧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而所有的公卿之中再也没有敢挑战藤原赖通权威的人。在后冷泉天皇死后,藤原赖通将后冷泉的弟弟后三条扶上了天皇的位置,兄终弟及,也没人敢说什么,同时藤原赖通又把自己的女儿皇后藤原歓子再嫁了一遍,依旧还是皇后。 杨凌在京都一待就是一个月,不得不说,进入夏天了,作为一个岛国,日本的天气实在是很适合避暑,更幸运的是,在这一个月里,日本居然没有地震和台风的侵袭,实在是惬意极了。杨凌在这一个月总算是好好享受了一把大爷的待遇,各种公卿轮流宴请杨凌,而藤原赖通又将杨凌总结的一些养生方法统称为“杨氏养命八法”向这些公卿推销。不得不说天朝上国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有了杨凌的背书,这些公卿也渐渐放开了原本的一些生活习俗,还别说,不过短短的时间,效果是立竿见影,这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晚上夫妻生活的时间也延长了,平时咳血的症状也减轻多了,这真的让这些公卿们感激坏了。 面对这些公卿的感激,杨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些公卿的馈赠“扶桑仰慕我天朝,无时无刻不把自己当做天朝人士,其心令我甚为感动。圣人常说,有教无类。不过是区区的举手之劳,实在不值一提。只要今后扶桑依旧团结在我朝周围。还会有更多的好处分给各位。就比如这茶叶、丝绸、还有书籍,我以后也会派更多的船来。”杨凌其实不是不想收礼,实在是那些礼物入不得杨凌的眼,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蛋白质,不过杨凌还是把这蚊子当鱼饵好了,杨凌下定决心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全面侵略日本,从文化到经济上一定要让日本人对成朝产生严重的依赖。 杨凌这么做,那是高风亮节。但是公卿们如果不送礼就会被鄙视的,这些公卿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该送什么了,那就是女人。虽然杨凌一开始对日本的女人很不感冒,但是作为上国使者,总不能没有人服侍吧,所以杨凌还是接受了这些日本女人。而且杨凌勒令这些女人不准搞鬼画符一样的化妆来吓自己,不得不说,这些日本女人在祛除了那些难看的妆容之后。虽说达不到“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地步,但是也算是赏心悦目了。而且就是这些可人儿的侍女,那真是把杨凌从脚趾伺候到牙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都是小意思了,恨不得连饭都嚼碎了再给杨凌咽下去,当然这口味太重了。杨凌没心情享受,不过十足的给了杨凌帝皇般的享受。再联想到孔映雪的侍女若兰。这服务态度真的就是天差地别了,有必要带回去让若兰好好学习学习。 所以当一个月后。杨凌准备长冈城的时候,除了天皇和藤原赖通所赠的一百多车礼物,还有快三百个的日本侍女,都是公卿们馈赠的。这些侍女,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俊俏、身段风流,是自幼被精心挑选,严格训练出来,专门用来伺候公卿们的。更让杨凌满意的是,她们脸上再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拔眉毛、涂黑齿,看上去没有半分违和。而且这其中不乏有些破落公卿的女儿,就算给杨凌当一个侍女,也比在日本国内嫁给一个破落户好呀,至于有没有其他什么狐假虎威的心思,杨凌也难得管了。 看着沉重的马车,还有三百个莺莺燕燕的侍女,杨凌满意地笑了,和蔼可亲地和来送行的天皇、关白以及公卿们依依作别。 后冷泉天皇的脸色很不好,只是跟杨凌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杨凌却是不在意,故意当着后冷泉天皇的面,拉着藤原赖通的手,大声说道:“此次来扶桑,令我感到了扶桑人民无比的赤忱,关白大人,今后一定要好好辅佐国主,回去我也会禀报陛下,将关白大人的一片心意和劳苦功高转达给陛下,还请关白大人放心!”说着有用力握了握藤原赖通的手。 藤原赖通眯着眼睛笑得很是开心,当然他也明白,杨凌这话里的威胁意思也是很明显的,藤原赖通躬身说道:“我扶桑必定是天朝最忠诚的藩属,如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杨凌和藤原赖通一起哈哈大笑,然后这才对着前来送行的公卿们拱手道:“多谢各位大人前来送行,也随时欢迎各位大人去我朝作客,到时候小弟我一定一敬地主之谊。” 杨凌在马车上一边享受着这些娇滴滴的侍女的服侍,脑子里也已经盘算开来了,这忽然多了三百多人,虽说这些女人饭量小,吃不穷自己,但是自己家地方小,也是养不开的。到时候这次随着自己出使的人,军官以上的一人给送一个,回去以后相熟的人家再送上一些,要知道新罗女婢,一向都是中原老爷的最爱,这扶桑女就更好了,当礼物送那是倍有面子,至于送谁送几个,杨凌准备都交给孔映雪来办,不过有三个人是千万不能送的,那就是沈老头、孔兴学和菊花关,前面两个估计不用着急吩咐,孔映雪也是不会送的,至于菊花关的话,杨凌必须以防万一,防止菊花关对日本女人特别宠爱,将来对外政策上有什么倾斜,那不就辜负了自己跟一帮日本人虚与委蛇的苦心孤诣了? 正当杨凌眯着眼睛在想的时候,忽然侍卫发出一阵警讯,紧接着杨凌就听到所有的侍卫都拔刀在手,大叫道:“敌袭,保护大人!” “敌袭?”杨凌一竖起来,我去,在日本居然敢有人袭击老子?杨凌站在马车上,手搭凉棚,却见远方正有一股烟尘正向自己快速而来,看样子人数也不算多,难道日本的强盗都穷疯了,这么点人也敢来抢劫老子? 那道烟尘由远及近,却见杨凌的侍卫都严阵以待,也不敢轻举妄动,杨凌这边有藤原赖通派出的使者,见状出列大叫道:“你们是何人?可知这里是天朝使者的座驾,冲撞了天使,你们吃罪得起吗?” 却见当头走出一个人,跪在杨凌的马车前,躬身下拜道:“下臣源赖义,拜见天朝上使!” “源赖义?”杨凌眼睛眯了起来,这件事看来有趣了。“呵呵,原来是陆奥守大人啊,真是久仰了。不知道你拦截我的马车,准备做什么?” 杨凌虽然是质问的口气,不过源赖义却听杨凌还叫自己“陆奥守”也知道杨凌不是真的生气,当下再次请罪道:“擅自拦截天使的马车是我的不对,但是下臣十分仰慕天朝,故而想请天使去我那作客,失礼之处,请多见谅。”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看了看源赖义后面的千八百人,虽然自己的侍卫还有一战之力,估计自己不肯,源赖义也不敢真的用强,不过杨凌还是点点头道:“既然陆奥守大人盛情邀请了,那我就去盘桓盘桓,大人请前面带路吧!” 源赖义心中大喜,这次他来拦截杨凌可不是冲动之举,上次他被安倍家的兄弟打败了,丢人丢大发了,可是作为一个枭雄当然不会被这点挫折就给打倒。他一边重整兵马,一边向朝廷求援,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的,藤原赖通当然不可能完全满足他,只给了一点。源赖义也知道藤原赖通没安什么好心,可是他现在和安倍家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单凭他一个人很难对抗安倍家,所以他又不得不向向出羽国司清原武则求援。 清原武则跟安倍赖时一样,都是管理囚徒的豪强,只是没有安倍赖时那么强悍,清原武则一方面接受了源赖义的求援,一方面也听从了藤原赖通的挑拨,也向源赖义狮子大开口。 源赖义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清原武则的勒索,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甘心接受,在听说了杨凌的消息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机会,他要求得成朝的支持,将来无论怎么样,扶桑国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得到了杨凌的首肯,源赖义很是高兴,亲自过来为杨凌牵马,杨凌赶忙客气道:“这如何能劳动陆奥守大人呢?” “这都是下臣应尽的本分。”源赖义谦虚道。 一路上,源赖义详细向杨凌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当然都是捡好听的说,反正说什么自己是天皇家的后人,一心仰慕天朝,只是国内宵小未平,所以没有机会亲自去成朝看一看,最后又称赞道:“大人麾下皆雄壮之士也!” 杨凌笑一笑,不时和源赖义搭几句话,一同朝着源赖义的领地行去。 第三二四章本的军阀 源赖义,平安时代着名武将,河内源氏第二代镇守府将军源赖信之子,祖先更是跟那个宅男天皇是一个,也算是出自名门了。等到了自己的领地,源赖义又叫来自己的三个儿子跟杨凌见礼,这三个儿子叫太郎义家、次郎义纲、三郎义光,光听名字就能让杨凌给绕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儿子跟源赖义是兄弟呢,话说日本人取名字就没什么建设性的名字吗?不过据源赖义自己夸赞,这三个儿子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当下杨凌又跟这三个儿子见礼。 见杨凌果然如传说中的天朝使者一样彬彬有礼,更是让这三个儿子诚惶诚恐,当下提出要跟杨凌带来的两百侍卫过过招。 果然啊,源赖义的三个儿子跟安倍家两兄弟一样,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杨凌笑着叫过队率,暗地里嘱咐他们往死里打,打得好,回去以后每人加官一级,杨凌再私人每人奖励十两银子;如果打得不好,丢了面子,也不用回成朝了,学着日本人的样子,早点切腹自尽好了。 源氏家的校场里,火把照射得仿佛如白天一样,杨凌和源赖义坐在主位上,源赖义向杨凌敬酒道:“犬子不知天高地厚,真是让天使见笑了。” “大人客气了,都说虎父无犬子,想必三位公子都是大将之才。”杨凌谦虚地笑一笑:“这两百人不过是区区的禁卫,说起来,自从跟我出使以来。也已经很就没有操练了,今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让我看看他们有没有退步,要是退步了。我觉得朝廷也没有养他们的必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锣鼓齐鸣,校场里出现两拨人马,一方自然是杨凌的侍卫了,而源赖义这边首先上场的是三儿子源义光,为了保证公平,双方都只出两百人。 双方一露面,呈现了完全两种状态,杨凌这边的毕竟是成朝最精锐的军队。就算面对着辽国那样的大规模骑兵冲锋都能做到慌而不乱,更何况面对这些日本人呢? 而源赖义家这边就不同了,源义光在阵前用日语大叫着,杨凌虽然听不懂,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果然这帮人在鼓动之下,显得很是激动,叽里呱啦地叫着。 随着一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源义光带着手下的武士大叫着向成朝军队冲锋,队率冷笑一声“盾阵!” “山!嗬!”一声沉闷的声响,是盾牌重重地顿在地下。紧接着后排的人又将手中的长矛通过盾牌之间的空隙给递了出去。 “弓箭手准备!” “风!”一捧箭雨就这么被射出去了。 比试而已,也没有必要搞出人命,用的箭都是没有无矢箭。这些箭落在这些日本人的身上。按理说中箭的人应该退出战场了,不过这帮日本人显然不知道信义是个什么东西。继续嚎叫着往前冲。 面对这样的情况,队率也无所谓。眼看着日本的武士就要冲到队伍前方,他果断下令道:“退后十步!” 真正的打仗又不是斗殴,讲究进退有序,这个退也不是盲目的退,日本人刚才的冲锋其实内心里是估算着距离,然后再发力的,成朝军队这一退,立刻打乱了这些武士的节奏,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继续鼓足士气往前冲去。 “上前!”队率在大喝一声,这一退一进之间,完全展示了成朝禁军高超的军事素养,禁军主动迎上日本武士,那些日本武士刹车不及,立刻重重装上了前方的盾牌,倒在地上哀嚎一片。队率冷漠地看着这些日本武士,心中很是鄙夷,就这样子也好意思成为精锐?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损失了前方这些冲锋的武士之后,源义光已经在人数上没有了优势,而且面对着对方守得好像乌龟一样的圆阵,真是好像狗咬刺猬,无处下嘴。源义光只得咬了咬牙,命令部队全部给压上去,意图用混乱打乱禁军的阵势,不过结果显然是徒劳无功的。中国的老祖宗千年之前就开始写兵书了,不光是战略角度,这战斗细节也很是详细,千年的完善下来,这阵势简直能玩出花来了。日本的武士本想着凭借个人的武勇,打乱禁军的阵势,可是等他们冲到阵前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成朝人好像长了三头六臂一样,每个人都要面对好几支长矛。这些日本武士左突右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己方的人越打越少,却始终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这场战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源义光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源义纲准备上场,源赖义提议道:“天使,要不要让这些勇士休息片刻?” “不用!”杨凌淡淡一笑:“让他们出出汗也是好的。” 比试继续,这次禁军不玩圆阵了,直接玩锥形阵,顾名思义,就好像一把锥子一样,直接狠狠钉在敌方中间。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禁军就透阵而过,只留下一地的日本武士在地上鬼哭狼嚎。 第三个下场的是源义家,不过这次杨凌示意禁军要给这些日本人一个好看,队率也不折不扣贯彻了杨凌的思想,这一次玩的是数阵。这次的阵型将自己分割成一块一块,不过其中也有各自的小阵,禁军依旧突入日本武士中间,也将这些日本武士分割开来,首尾不能兼顾,而禁军依旧可以根据情况时开时合。 作为成朝最精锐的军队,殴打这些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既然中国古代的军队这么能打,为什么没有打下日本,甚至能唐太宗这样的马上皇帝也拿不下高丽呢?想想看现在的美帝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待遇吧,就算武装到了牙齿的美帝部队,不是也一飞机一飞机地往美国运尸体吗?更何况古代,劳师远征,尤其考验补给线。 比试是一边倒的,源赖义亲自下场向成朝的军队敬酒,对杨凌感叹道:“真虎狼之师也!” 当天夜里,杨凌就和源赖义关起门来开了一次闭门磋商会议。首先源赖义表明了自己的宗室身份,表示对成朝也是很仰慕和依赖的。其次是希望得到成朝的支持,假如有一天自己统一了日本,希望可以得到应有的名分。最后就表示了希望可以跟杨凌买一些武器,还有就是各种奢侈品,这些都是用来将来笼络人心的。 源赖义虽然是一个武人,不过看起来倒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成朝在现在,工艺依旧是独步全球的,杨凌甚至想过,随着火药大规模的应用,将来连守城弩这样的利器淘汰以后,也可以卖嘛,毕竟军火是全球第一的赚钱勾当。更重要的是,虽然陆奥这个地方是流放之地,但是这里也是日本现在最主要的金银产地和马匹产地。对于送上门来的生意,杨凌当然不可能拒绝了,爽快地就答应了。 双方尽欢,不过为了给关白藤原赖通面子,双方都对此讳莫如深,对外都只说是希望可以向杨凌表达自己对成朝的仰慕之情。 在源赖义这里休息了一天,队伍继续往长冈城开进。在抵达长冈城后,藤原经清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想要成为杨凌的家臣:“佐渡殿既然已经是领主,就不能没有家臣,让经清来当佐渡殿的首位家臣吧。”“殿”是日本对领主的称呼。虽然佐渡岛名义上是成朝朝廷的驻军之地,但是藤原经清心里明白,这是藤原赖通送给杨凌的礼物。 杨凌不是很了解这个时候的日本制度,问道:“你可以随便改换门庭么,不怕朝廷追究?” 其实这个问题问了等于白问,因为藤原经清当二五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面已经当了两次了,再当一次,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臣下出身的鱼名流,本就是破门而出的弃族。”这时候,藤原经清先是说了一番实话,然后接着忽悠道:“之后便再未成为任何势力的臣下,现在走投无路,还请佐渡殿收留。”说着赌咒立誓,愿永远忠于佐渡殿,生死从命,绝无二心! 托杨凌的福,藤原经清终于得到了关白藤原赖通的谅解,并授意他暂时不要暴露,等待朝廷命令。但藤原经清自己也明白这种承诺并不牢固,自己都已经反叛过两次了,朝廷也随时可以翻脸,为了再给自己加一道保险,他才决定成为杨凌的家臣。 藤原经清的算盘打得很精,觉着杨凌一旦回国,几乎终生不可能再踏上日本。但他与杨凌的关系,却是最好的护身符,朝廷将来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翻脸不认人的。这样,他可以打着杨凌的旗号,实质上却还是独立自主的。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佐渡岛将来还会有成朝的三千军队,有了这三千军队做后盾,比什么都更保险。 杨凌当然知道这混蛋的小心思,但他也早就给日本定调了,日本陷入一个混乱的军阀割据的时代,才是最有利的。于是各怀心思的二人,便缔结了主臣之盟。 第二天,杨凌登船离开了越后,经过佐渡岛时,福船没有靠岸。杨凌远远看着这座岛,心潮起伏,想来自己为中华民族骗来这一座黄金之岛和重要的战略跳板,也算是有一个交待了。 第三二五章回京闹剧 汴京城依旧繁华似锦,护龙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变得绿波盈盈,戏弄着两岸杨柳袅袅的倒影,此时正值盛夏,一阵清风拂过,给所有的人带来一阵凉爽。可是谁也没有空去感受这一阵清凉,河面上,千帆竞发,百舸争流,运载着来自五湖四海的货物和旅人,向京城各处码头驶去。随着银行和交易所的越发红火,汴京城已经坐稳了成朝第一商业城市的名头,就算靠商贸起家的江南之地,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了。而且,在江南苏家的带动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豪商大贾愿意坐在交易所里谈生意了,因为他们发现在交易所里可以让自己的生意更加扩大,原本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自己也可以小试牛刀了。银行的创举更是让小商人们受益匪浅,可以说交易所和银行,让这些小商人将生意风险降到了最低,剩下的一些就是无法避免的了。其实杨凌当初也想过,是不是将商业保险给推出来,不过想了想,虽说这个时代人心古朴,但是杨凌依旧不放心,一不小心就能赔个底掉,所以作罢。 有一支由五艘平底漕船组成的船队,安静的驶向汴河码头。当先一条船的甲板上,立着个身蓝色锦袍,腰悬碧玉翡翠的长身男子,正是离京快半年之久的杨凌。他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汴河两岸,但见两岸鳞次栉比的两三层木楼前,扎着五颜六色的欢门彩楼。欢门彩楼下,还是那样的车水马龙、人流如川,叫卖声、唱曲声、说话声、吆喝声。嘈嘈切切。 这举世无双的汴京城啊,连空气都带着繁华气息杨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张开,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放松。当真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真见鬼,老子在汴京城才住了两年多好不好? 从日本带来的三百个侍女,跟杨凌相处也很久了,知道杨凌没什么脾气,看着杨凌居然一个人在做“我在飞”的姿势,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凌忽然一甩自己的秀发,对着后面的侍女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家少爷又帅了几分?” “是!少爷又帅了!”所有侍女一起肯定地回道。 “嗯!”杨凌又满意地点点头,真该死,再这么搞下去。老子都舍不得把这些娇滴滴的侍女送人了,毕竟每天有三百个女人夸自己帅,实在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不行,老子一定要把持住,可是这感觉真的太爽了! 船队在汴河码头缓缓靠岸,待到缆绳系紧,踏板放下,杨凌第一个跳下了踏板。立刻引得码头上所有人的侧目,看看,老子到哪里就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都是那么出众。这样的魅力,那些男人还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其实杨凌纯属自作多情了,所有人都看得是他身后三百个娇滴滴的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凌是贩卖人口的,毕竟皇帝出巡一次。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侍女。 杨凌正暗自感觉良好的时候,忽然感到袖子一紧。杨凌顿时大怒,这尼玛汴京城的小偷越来越猖狂了,老子身边的人这么多还敢来偷老子,偷就偷吧,还这么光明正大,看来老子有必要找顺天府尹喝喝茶了,这必须得来一次严打行动啊。 杨凌一边不动声色,一边忽然抓住那个正在扯自己袖子的手,大叫道:“后面的人都死了吗?快滚过来给我抓小偷。” “啊?”小偷也被吓了一跳,等杨凌似乎要抓的是自己,也急了,立刻尖着嗓子叫道:“杨大人!误会!后面的兄弟,都是误会!我是东宫管事,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在此等候杨大人的!” 听着这尖细的嗓音,杨凌急忙仔细看去,果然只见这个“小偷”面白无须,身上还有淡淡的尿骚味,体貌特征的确是很符合太监的体貌特征的,而且看面相似乎也挺眼熟的,就是记不大清楚了,废话,菊花关的宫里这么多太监,杨凌哪里会一个个都记住啊。 虽然心里已经确认了来人的身份,但是杨凌好歹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那是坚决不肯在这小小的臭水沟里翻船的,要是个刺客怎么办?于是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可有什么信物?” 身后的人一片绝倒,这要是刺客,刚才趁着人多,你又没防备的时候,就给你来那么一下了,还等着你问有什么信物?那太监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递到杨凌的手上,说道:“杨大人请看,这是我的东宫腰牌。” “嗯!还挺像这么回事,那个谁,你们来看看这腰牌是不是假的。” 那太监闻言都要吐血了,至于吗?一个腰牌而已,还得经过几道审批手续? 趁着别人翻看腰牌的时候,杨凌对着那太监问道:“我那便宜大伯父,呸,是皇上的身体还健康吧,一天还能吃三碗饭吧?” 一听杨凌提到皇帝,太监立刻皇上了严肃的神色,对着北面拱了拱手,说道:“皇上他身体康泰,吃饭也吃得香。” 问完了皇帝的情况,杨凌又照例问道菊花关的情况:“我大哥,也就是你们太子,最近还能喘气吧?跟太子妃的夫妻生活,有没有正常一点?” 一听杨凌提到,太监立刻悲伤逆流成河,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太子他” 杨凌陡然心底一紧,难道是菊花关有什么不测?虽说自己这个大哥,从里到外都不是十分地靠谱,可是两年多的兄弟之情,杨凌他们三个,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早似亲兄弟了。菊花关不能有事!老子要见他最后一面!杨凌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在心中徘回,想到此处,杨凌忽然一把从路过的人夺过一条缰绳,然后跨了上去,用力狠狠抽了一抽,嘴里大叫道:“架!” “唉!来人啊,有人抢我的驴了!”无辜的路人甲立刻大叫道。 “鬼叫什么!”侍卫队长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路人甲手上道:“我家大人有急事,买了你的驴了,你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 “够!够!多谢大爷!”路人甲立刻态度大变,一个劲地鞠躬感谢,这些银子,别说是一头驴,就是一头牛都能买了,还能有找。 等送走了欢天喜地的路人甲,那太监也从悲伤逆流成河的情绪走了出来,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他这些日子过得苦啊!”咦?杨凌怎么不见了? “杨大人怎么不见了?”太监拉过一个侍卫,对着空气比了杨凌的身姿,别说,还听婀娜的。 “杨大人急着进宫去见太子殿下呢!”侍卫对着杨凌远去的身姿努努嘴。 “杨大人跟太子殿下的感情果然甚笃啊!”太监感叹完了,才对侍卫拱拱手道:“众位兄弟此刻也是回营吗?正好一起同行!” 侍卫队长过来,指着身后莺莺燕燕的一大帮日本侍女道:“我们还是先把杨大人的东西给他送回去吧。” 杨凌在辽国练习了骑术,甚至可以说是骑术精进,但是此刻显然行不通,因为他胯下的不是辽国的马,而是一头驴子。这玩意虽然和马是近亲,但是操性就不如马那么好了,杨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这头驴迈开自己的小碎步,可是速度实在不快,杨凌没办法,却见路边有蔬菜摊,赶忙走到边上,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换来一个萝卜,系在绳子上,这样才总算吸引了驴子大爷迈开大步。可是这歪歪扭扭的姿势是要怎么样?凡是杨凌经过之处,无不都是一片狼藉,摊子被撞翻了一地,杨凌无奈地叫道:“对不住啊,对不住,有急事,你们有什么损失,去城南杨家庄园处登记一下,回头我让人给你们赔偿损失!唉你个死驴子,你再不好好跑,回头我就把你做成驴肉火烧。” 不知道是不是杨凌的威胁起了作用,这驴子倒的确跑得更加欢实了,于是杨凌带着满身的风尘,一路狂奔向皇宫,甩甩秀发,只留下身后一地的狼藉。 当皇宫的守卫,说实话,有时候还是挺无聊的,毕竟这两百多年来也没发生过敢到皇宫来搞刺杀的事件。就在这时,所有守卫的眼神都一紧,却见不远处,一骑烟尘正高速向皇宫这边冲来。“敌袭!”凄厉的叫声在皇宫门口盘旋,报警的警钟也急促地响起,所有侍卫都攥紧了手中的长矛,心中哀叹,对方居然敢单骑来,想必一定是武功高强之辈,估计在他手下,应该没有受伤的机会了,要么死,要么活。却见那个黑影离着老远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开始用自己的双腿狂奔,这是要发力呀! 杨凌看到皇宫没有换上白色,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跑一边干嚎道:“大哥啊!呜呼!魂去归来兮不对,黄河之水天上来,我来了你却不在咦,老子难道是天生的诗人,怎么还带押韵的?” 第三二六章兄弟重逢 皇宫内,皇帝被几个太监死死地拉住“陛下,还是避一避吧!” “避什么避?朕是当今皇帝,朕倒要看看是哪个鼠辈敢光天化日来刺杀朕?难道朕的禁军都是白养的吗?”皇帝怒不可遏,大声咆哮着,一脚踢在最近的一个太监身上。 那太监吃痛,却不敢呼嚎,只能继续死死地拉住皇帝:“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去个人传旨,朕要一刻钟之内看到刺客的首级!”皇帝是真的怒了,成朝立国几百年来,还没发生过刺杀事件,更何况还是大白天的闯宫刺杀,这说出去,还以为天下老百姓对皇帝有多不满呢,将来史书上记上这么一笔,花边新闻再来那么几通,兢兢业业一辈子的英名就这么毁了?皇帝现在除了帮菊花关留下一个大好江山,就是要争取自己的历史地位了。 此刻始作俑者杨凌,还在宫门外哀嚎着:“大哥啊,我对不起你啊,其实当初我还留了几手姿势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咱们一起探讨探讨,大不了,大不了我送你一个日本女人就是了。”杨凌最后咬咬牙,违心地说道。 守卫们见来人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在宫门口大声哀嚎,于是壮了壮胆,几个人悄悄地向杨凌围了上来,想看看这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杨凌双目赤红,猛然一抬头,对着周围的守卫叫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呀,去,去。别围着了,赶紧帮老子通报呀!再让我哭一会。我的好大哥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要靠你了。你说吧,现在我当牛做马一样的帮你老李家立功,几次啊,几次老子差点就死在外面了,你说我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呀?啊!老子还没尝过调戏妇女的滋味,还没有斗鸡走犬,连群架都没有打过额,这个好像在江南打过了,不管了。总之老子命苦呀!”杨凌越说越伤心,把所有的委屈都给吐了个干净,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哭了。 “杨杨大人?”守卫终于认清了杨凌的面貌,期期艾艾地问道:“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守卫们也郁闷了,早知道是杨凌,至于摆这么大阵仗吗?现在估计外围的军队也正在集结,准备勤王,乱报警也是一种罪过呀,真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收场了。 “唱?”杨凌白了一眼道:“你们耳朵有问题吗?我这明明是在哭好吧?难道我的声音已经悦耳动听到连哭都比你们唱得好听了?” 面对着杨凌的疯言疯语。守卫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一面派人去解除警报,一面火速向皇宫内通报。 “报!”守卫气喘吁吁地跪在皇帝的面前,尽量让自己的气息稳定下来。 “说!刺客可抓住了?有没有问清楚是什么来历?”皇帝质问道。 “启禀陛下。不是刺客,来的人是杨大人,杨大人回来了。”守卫很委屈。今天这么乌龙搞大了,也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置自己这帮人。 “什么羊大人?还牛大人呢!”天气太热。皇帝也有些昏头,大叫道:“不管是什么大人。立刻夺去官职,打入天牢,等候朕的处置。” 守卫也傻眼了,皇帝的命令当然要执行,但是很明显等皇帝消了火以后,估计也不会怎么样杨凌,但是杨凌出狱以后,估计自己有苦头吃了。守卫也只好唯唯诺诺道:“是!臣这就把杨凌杨大人给押入天牢。” “等等!”皇帝摆摆手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杨凌?” “是,宫外此人正是杨凌杨大人。” “这混蛋出使辽国一去就是半年,了无音讯,回来也不知道通知一声,他眼中还有纲常吗?”皇帝难得爆了一句粗口,又问道:“他是为什么会被当做刺客的?” 守卫只能硬着头皮,又将事情的经过给讲了一遍,反正所有的错都是杨凌的,守卫们都是照章办事,对皇帝更是忠心耿耿,就这样的臣子,皇上你真的忍心处置吗? 听了守卫的汇报,皇帝原本紧绷的脸,忽然有了一丝笑意,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去请太子迎迎杨凌,既然他们兄弟情深,就让他们先聚一聚,回头让他到朕这来,详细禀报出使辽国的情况。” 此刻的菊花关,正和小菠萝没正形地坐在一起,嘴里塞满了自制的冰激凌,都是杨凌传授的,用冬天储存的冰,细细碾碎了,然后浇上牛奶和各种时鲜水果。这个天,来上这么一碗,实在是从心底凉到外面。 菊花关叹一口气,说道:“刚才还有警报大作,现在却没有动静了,估计是一场误会,二弟,你去让手下都撤了吧。” “别呀,大哥!”小菠萝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正好,这帮人也没什么机会上战场,让他们也练一练,晒不死他们的。可惜啊,辽国的消息传回来得太晚了,不然我真的要请命去战场上见识一番。” 见小菠萝还在耿耿于怀,菊花关劝道:“刀枪无眼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舍不得将你们放出去的,只是苦了三弟了,辽国大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说到这个,小菠萝笑道:“大哥不用担心三弟了,我看咱们三弟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他呀,命大得很,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他家里还有如此如花似玉的两位,他也舍不得死呀。” 一说到艳福这种事情,两个好兄弟立刻又将杨凌当作了仇人,狠狠地吃着冰激凌“吃,都吃光,不给那个混蛋留!” 就在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传来“太子殿下,陛下有令。让太子殿下去宫门口接杨大人。” “什么杨大人这么臭屁,还要我接?”菊花关先是不屑。然后忽然醒悟道:“是我那混蛋三弟回来了?” 传话的人擦擦汗,恭敬地回道:“正是杨凌杨大人。”这杨大人居然惹得陛下和太子殿下叫混蛋。这待遇当真是,天下无双啊! “果然是三弟!”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兴奋地站起身来,快步向外走去:“这混蛋可算回来了,没有他,这生活实在是太寂寥了。” “太子殿下,你手中的碗”太监跟着追了出去,却见菊花关和小菠萝好像一阵风一样。 宫门外,杨凌哭得那叫一个寒蝉凄切,谁劝都没用。鉴于成朝皇宫的特殊地理位置,御道的另一半早围了一大群的围观群众,只是这毕竟是皇宫,谁也不敢上前观摩,只能远远地伸长了脖子观望,好像被挂着的烤鸭一样。 “啊呀!我的好三弟呀,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哥了!”忽然从皇宫里飘出一阵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还不是一次,人家玩的是二重奏。 “呀!大哥、二哥!兄弟我回来了!”杨凌好像被触发了机关一样,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快地奔向声音的来源。 守卫们刚刚准备洗洗眼睛。不想看到一处肉麻的兄弟团聚的基情戏码,却听忽然传来了杨凌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们两个混蛋,来接我。手上还端着冰激凌什么意思?找抽吗?” 杨凌吼完,从两个混蛋兄弟手里抄过碗来。三口做两口给吃了一个底朝天,这大热天的。自己嚎了好一会,这口干舌燥的,实在是爽到极点了。杨凌舔舔嘴唇,忽然对小菠萝发火道:“你明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好,这大热天的还拉他出来干什么?要是他死了,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活得成?” 菊花关和小菠萝被骂得一头雾水,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三弟你在说什么?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不是快死了吗?”杨凌指着菊花关的鼻子问道。 “我?”菊花关愕然,随即勃然大怒:“谁?谁胆敢造我的谣?” 似乎是感受到了太子无尽的杀气,所有的守卫都亲不自禁地缩了缩头,轻轻摇头,示意这种对自己没有半分钱好处的谣不是自己造的。 “你真的不是快要死了?”杨凌还是有些不相信,说道:“那你派出去的太监,怎么一说到你,就一副杨白劳的表情,搞得老子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骑马赶回来了。”说完怕两个混蛋兄弟不信,又指了指远处吃萝卜吃得欢快的那头驴。 “杨白劳是谁?”两个兄弟异口同声地问道:“难道是三弟你的宗族?” “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能正经一点?”杨凌嗔怪道:“行了,既然你还是活蹦乱跳的,那我就先回家了,等你什么时候快死了,再叫我。” 杨凌拍拍衣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菊花关死死抓住:“三弟,我估计离我快死的时候,还有好几十年呢。而且,你现在真不能回家!” “谁说的?”杨凌翻翻白眼:“这朝廷是你家开的?” “额,这个朝廷还真是我家开的。”菊花关笑得很欠揍,然后才解释道:“本来出使归来,按例都是要先述职,然后才能回家的。这次父皇让我出来先迎三弟,先叙叙兄弟之情,一会三弟还得去向父皇禀报辽国的情况呢。” 杨凌没办法,虽然老李家的一文钱的俸禄都没拿过,但是谁让天底下这混蛋大哥他爹最大呢,杨凌只得乖乖地跟菊花关回了东宫。 在两个混蛋兄弟的追问下,杨凌不得不详细讲述了这半年来的丰富多彩的生活,当然至于里面的**内容就跳过不讲了,大家都是文明人,那部分对于故事情节也没有推动作用,何必要这么在乎呢? 当说到辽国大战的时候,小菠萝则是一脸的惋惜,嗔怪道:“三弟,你当时也不知道传个信回来,让我们成朝白白错失了这次可以重创辽国的机会。” “当时我被带进了辽国皇宫里去了,内外隔绝,传个屁的信。打电话还是**摇一摇?”杨凌反问道。 对于杨凌说的陌生名词,这两个混蛋早就免疫了。也不再追问,菊花关也是一脸可惜道:“是啊。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错失了我成朝立国以来最好的一次机会,真是可惜,不过这也怪不得三弟你。” “为什么我听这意思还是在怪我呢?”杨凌说道:“有本事,你现在再集结兵马打回去呀!” “你以为朝廷没有考虑过出兵?”菊花关笑道:“最新的消息,那个耶律峰虽然苏醒了过来,但是受伤太重,依旧卧床休养,而没有了他的领导。他的残部现在被迫向辽国腹地迁徙,主动放弃了他们的南京,现在成朝辽国朝廷已经重新接管了南京,边境的兵马重新集结了,我们不可能再出兵了。” 不会吧,那次要炸得目标主要是那个完颜鸣呀,这耶律峰上辈子都干多少缺德的事情,才能被波及成这样,估计间谍打听的消息还不一定完全准确。说不定耶律峰可能这辈子就交待了。杨凌说完了辽国的事情,又将故事重新转回到日本上。 杨凌说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舌灿莲花,反正必须给成朝将来最重要的两个人灌输一些仇日情绪在里面,重要将来的政策才不会出现偏差。 “三弟。看你的样子,似乎很讨厌那些扶桑人。”菊花关一脸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你会同意他们,我们会出兵三千。要知道扶桑偏远,劳师远征于国于民都是无利的。” “笨死你算了!”杨凌恨铁不成钢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二百五吗?首先这三千人的补给都由他们来负责。其次谁说了我们这些兵马就一定要帮那个藤原赖通来着。既然他们都尊我们成朝为主,有些事我们当然要管。而且我们做人想来都是公道的,谁要是快被灭了,我们基于道义,自然要伸出一把援手的,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呀。” 听杨凌厚颜无耻地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两个混蛋一起挑挑大拇指道:“三弟果然够无耻!” “一般,一般。”杨凌谦虚道:“其实以上两个理由都不存在的话,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是要出兵的。” 菊花关奇道:“砸锅卖铁还不至于,不过三弟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我觉得砸锅卖铁还是要的,不然家里哪有地方可以放用金子做的锅子呢?”杨凌笑一笑,揭开最后的谜底:“因为那座岛上蕴含了丰富的金矿,是个名副其实的黄金之岛。” “不会吧?”菊花关和小菠萝同时吸了一口冷气:“三弟,这个事情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杨凌顿一顿道:“你们只要知道那里有黄金就行了,就算真的没有,就当拉军队出去训练了不行吗?黄金啊,你们不要吗?” “要!不要的是傻子!” “三弟啊,这次你应该不是空手而归的哦?”小菠萝笑着搓了搓手。 “怎么手短了?二嫂又克扣你的零花钱了?”杨凌斜着眼睛问道。 “嘿嘿!”菊花关笑而不语。 看着小菠萝这熊样,杨凌也是无可奈何,转头对菊花关埋怨道:“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二哥穷了,你就不知道接济接济他,老找我算什么意思?要不干脆把二哥的俸禄给扣下来,等二哥要用了,你再给他不就得了。” 小菠萝颓然一叹:“你以为这法子我们没想过?我娘和你二嫂一人拿着一把刀去了一趟户部,然后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真够悲催的!”杨凌也只能跟着叹气了,小菠萝他命苦呀,这婆婆和儿媳妇都穿一条裤子了,可不就得自己倒霉了?不过杨凌还是想逗一逗小菠萝,说道:“礼物是有,不过你要失望了,这次的礼物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活物?”小菠萝奇怪道:“难道是辽国的海东青?这个也行啊,我还也一样喜欢。” “瞧你个玩物丧志的模样!”杨凌义正言辞地批评道:“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放心,这次我送的绝对能讨你的欢心,女人,我给你预备了十个女人?怎么样。兴奋吧?兴高采烈吗?” “女女人?”小菠萝眼睛都直了,可是舌头却在打结。 “怎么了。嫌少啊!”杨凌叹一口气道:“这样吧,再给你加十个。二十个怎么样?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都是原装进口的处子,应该很对你的胃口。干嘛,还嫌少啊,行了,行了,三十个总行了吧?”杨凌不耐烦地挥挥手。 “还三十个?”小菠萝快哭了:“三弟啊,你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吧?你要是真把这三十个女人往我那送,我敢保证。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但是你也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夕阳了。你二嫂她的凶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娘现在每天都把自己的绝学传给她,这其中的关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切!你想要,我还不给呢!”杨凌傲娇道:“那些女人都是我孝敬给伯母的,你就做梦去吧!” “那我呢?”菊花关焦急地问道。 “你就别想了。这些女人一是一根毛都分不到的。”杨凌大义凛然道:“知道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尤其还是女人,我怕送到你身边以后,你将来忘了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皇帝。” 说完了自己的近况,杨凌又问道:“我都说了这么多。现在也轮到你们说点不高兴的事情让我高兴高兴了。” 小菠萝苦笑道:“我这模样,估计不要我说,你大概也能猜到了。” 杨凌点头表示了然。又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菊花关。 没想到菊花关还真有料,只见菊花关深沉地低下头去。良久不发一语,最后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唉!三弟。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我?”杨凌先是愕然,随后勃然大怒,上去就要找菊花关干架:“说!你是不是去家抢劫了?” “没有!”菊花关摇摇头:“我对不起三弟你的感情呀!我辜负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不会吧?你挖了我墙角?”杨凌这次倒是听冷静的,仔细分析道:“我家里那两个应该还是挺忠贞的,再说你,要模样没模样,要钱也没钱的,她们肯定看不上你。” “三弟,你都往哪想去了,你觉得大哥是那种人吗?” “反正你脸上没写着你不是那种人。” “不跟你啰嗦了,我的意思是,我有了孩子。” “不是吧?”杨凌的嘴巴好像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功能了?孩子是谁的?二哥的?” 小菠萝捏着鼻子,苦笑道:“三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原来是太子妃万氏有了菊花关的孩子,菊花关不待见太子妃,别说是皇宫里的人,现在就算是市井街坊也知道了,太子妃就是个人形大花瓶,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再这么下去,就该扩展到全国去了。太子妃也是一个狠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那个晚上也不是乱选的,太子妃是问过了许多人,总结出来的最适合受孕的日子,然后就在小菠萝的饭菜里下了一点宫廷迷药,希望能够一索得男,连孩子都有了,这谣言肯定能不攻自破的。 这太子妃真的应该去买彩票的,就这样的概率,居然让她达成了心愿。菊花关就算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毕竟是老李家的下一代,也不得不对太子妃重视起来,朝廷上的那些老学究听说已经开始为未来的孩子想名字了,清一色的都是男孩的名字,所以菊花关他压力很大呀。 杨凌静静地听菊花关说完,叹一口气道:“这么看来,你也是喜当爹呀。” “没觉得有多喜,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这会是女儿。”菊花关颓然道,随即反应过来:“不过你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 “我用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哈哈!”杨凌心虚地打了个哈哈,干涩而苍白。 第三二七章述职 没想到这出去打转一圈,连菊花关都有了孩子,也算是大吉大利了,杨凌关心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有没有检查过你宫里的那些太监是不是都割干净了?” “反正我的东宫里除了咱们三个男人,也没有别的男人了。你该不是怀疑二弟吧?” “呸!就他这种有色心没贼胆的家伙!”杨凌啐一口道:“反正是比二嫂给吃死了。不过这样一来就更糟了,话说大哥你爹没有来过你这里吧?” “三弟,慎言!”菊花关难得训斥了一句:“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要胡言乱语,要是传出去了,就算你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认真嘛!”杨凌笑一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问我感觉如何?”菊花关一脸苦恼道:“我现在感觉很苦恼啊!”“呸!谁要问你的感觉了?”杨凌伸出手指搓了搓,脸上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既然你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也该发红包了?” “这话怎么说的?难道不是应该你给我红包吗?” “哦,是吗?咱们中华民族还有这么陈旧的陋习吗?这个必须要改!”杨凌翻了翻白眼。 说完了离别之情,不知不觉又将话题引到了银行和交易所上面来,一说到这个菊花关倒是立刻兴奋了:“交易所现在真是十分红火,据那些商人说,现在可以做起码以前两倍的生意了。只是,三弟你也知道的。这最后能做多少生意,还得看地里能长出多少东西来。” “这个不急。生产力落后肯定是要制约商业的,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杨凌点点头:“那银行方面呢?晋北商帮的那些混蛋后来来捣乱过没?还有第一间分行有没有开出去。” “晋北商帮似乎看起来有点偃旗息鼓的味道,暂时还没有动静,只是这银行开设分行的话三弟你不在京城坐镇,谁也没搞过这东西,所以还是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我去!这分行不就是照着京城总行的流程走一遍吗?至于非得等我回来再搞吗?”杨凌很是不满,这分明是朝廷有人不怎么愿意担责任啊,银行也算是杨凌的心血,而且银行制度的完善离不开朝廷强有力的支持。现在有功了,朝堂上的那些混蛋都争着抢着要,一有麻烦就一个个当围观群众了,将来杨凌怎么放心这些混蛋会不拉自己的后腿? 似乎也感受到了杨凌的愤怒,菊花关安慰道:“三弟,毕竟这银行还是新生事物,其中总有些不熟悉的地方,还是三弟你再辛苦一下。对了,跟三弟报告一个好消息。今年虽然也有一些水灾旱灾的,但是都不算太严重,这其中朝廷拨付了一部分,后面的都是由你的那个福利彩票来应付。居然能够应付,这无疑让朝廷的财政大大松了一口气呀。”菊花关赶忙又献宝似的夸耀起来。 “那彩票那一块,你这还盈余了多少?”杨凌问道。 “没了。我还跟银行借了一部分,估计下半年的收益能够还上的。三弟,你不用担心。” “所以。我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彩票,到最后咱们是一口汤也喝不到?”杨凌翻翻白眼。 “不是你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吗?”菊花关很是愕然。 “话是没错,但是你就不能给咱们留点辛苦费什么的?”杨凌痛心疾首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不能光靠朝廷,也得发动一下民间的那些有钱人,让他们投入到这么伟大而神圣的事业里来,用他们的钱来补我们的不足。”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个什么态度,从他们口袋里掏钱,那真是比登天还难。能指望他们能够派米派粥已经很不易了。”菊花关为难道。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动动脑子了呀,”杨凌掰着手指说道:“首先你得分析有钱人的心态是什么,他们需要什么?” “这不废话吗?有钱人当然希望自己更加有钱啊。” “低俗!从你的身上我只看到了四个字——低级趣味!”杨凌教育道:“难道一个人有钱了,就不能追求一下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目标吗?比如我,你们看一直都在追求什么。” “除了更有钱,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了。”两个兄弟一起摇头,杨凌的内心世界实在太复杂,他们猜不到啊。 “这样啊,那我还得给你们好好分析一下了。这帮有钱人除了追求有钱以外,下面就是要追求面子上的事情了,这就跟一般文人喜欢青史留名是一个道理。有一句话,他们是常常挂在嘴上的,叫做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当然你也不能太当真。”杨凌顺手捞过一边的杯子润润喉,继续分析道:“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是有这个心理的。所以以后发什么大灾大害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搞什么慈善拍卖会,什么叫慈善拍卖,简单来说,就是把一文钱的东西,最起码卖上一两银子。” “这不跟打劫一样了。” “切,打劫能比这个赚钱?打劫一不小心就被抓进去了,这个慈善拍卖,就算别人知道了东西的价格,也只能笑着买,完事以后还得夸你一句,真是有良心啊。”说到这里,杨凌猛然抬头说道:“知道什么是良心吗?良心是无价的。” “知道了,知道了,三弟你还是说说这慈善拍卖的细节吧。”两个混蛋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钱数也数不过来的境地了。 “首先一定得选最好的东西,必定是什么名家设计,前朝古董啦。纯手工打造啦,总之越玄乎越好。当然实际的东西就算你那一个破瓦片也没人管你。然后你就得请人了,必须是那种有钱人。还是那种十分有钱的人,最好再叫几个官员,不来?太子亲自发请帖,你敢不来,不想混了?然后就是布置会场了,这个生意可以交给我来做,就在我的剧院里,一定都挂满了红布,然后门口再站上一群伙计。微笑着,等人一到场,甭管有事没事都得跟人家说,这位先生,我们有最好的东西,都是宫中珍藏,为了赈灾,陛下才拿出来的,期间必须是一口地道的皇宫内院腔。一听就让人觉得自己被邀请是倍有面子的事情。然后卖东西之前,还得将今天的光荣事迹都宣扬一遍,必须保证今天的事情是可以上史书的,你觉得他们还敢不买?你说这样的东西。一个得卖多少钱?二两银子?那是成本,最起码五十两起,你还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这些有钱人的心理,愿意掏五两银子去金风楼喝酒的主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五十两。什么叫成功人士?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贵的。不买最好的。所以,我们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杨凌说得口灿莲花,菊花关打击道:“三弟,你真把这些有钱人当傻子吗?” “你真以为我把自己当傻子吗?”杨凌不屑道:“凡是那种有钱人,哪个还没有一点黑材料?就比如我,最起码我的产业里,到现在还没交过税,你以为户部不想问我要吗?是他们不敢上我这来要。税收是国家的财源,你不交税,给叛国有什么区别?当然一味来硬的,也没什么意思,还可以跟人家说,要是给面子的话,以后的税收还可以酌情减免,反正那些你也收不到,不如做面子,你看一件很龌龊的事情,他们得了面子,我们得了里子,多好!”杨凌洋洋得意,不防菊花关冷不丁道:“现在看来,我有必要让户部上三弟家去收税了。” “拉倒吧,你也真好意思?我赚的那些钱,可全部投入到你老李家的伟大事业中去了,做人可得讲点良心。” “这个,前几天,最后一点良心刚刚全部喂了狗。” 兄弟三个又说了一会话,这时候有太监来报:“太子殿下,陛下请杨大人过去,汇报这次出使的情况。” “既然这样,三弟你先去,我一会吩咐人准备酒席给三弟接风洗尘。”菊花关起身说道。 “可别,我家里还有两位旱了好久的地,等我回去灌溉呢!”杨凌笑道:“要不折现吧,你看看一桌酒席要多少钱,你换成银子给我,我回去自己吃也是一样的。” “滚!”菊花关笑着给杨凌屁股拉了一脚。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凌屁颠屁颠地一进门就唱得山呼海啸,然后忽然哭泣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呜呜!” “咳咳!”一阵咳嗽声在杨凌的背后响起:“杨凌啊,你能不能进朕的书房,看清了朕在哪里,再跪?” 杨凌满脸尴尬,只好掩饰道:“实在是陛下的威严好像让我晃瞎了眼睛,不敢注视啊。” “少来!”皇帝也学着菊花关的样子,在杨凌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起来回话。” “是!”杨凌飞快地起身,要不是看在你是大老板的份上,孙子才愿意跪呢。 “听说你结束了对辽国的出使,又去了一趟扶桑?”皇帝问道。 “意外,纯属意外。”杨凌赶忙解释道:“当时耶律峰占据南京,微臣南下的道路被隔绝了,所以只好走海路,结果一不小心就飘到扶桑去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辽国人虽然陆地上强悍,当时水师实在是太稀松了,微臣斗胆建议,以后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和辽国在陆上发生冲突,去跟辽国人打水战。” “那你也要能把咱们成朝搬到水上去才成啊。”皇帝心情还算不错,又问道:“听说你这一次回来,带了满满一船的礼物,不知道有没有朕的啊。” “有!有!”这个时候态度要端正,神情要坚决:“就算忘了爹娘,也不能往了陛下啊,保管让陛下满意。” 这时候沈老头和庞太师也一起进了书房。皇帝相召而来,自然是成朝下一步的方阵指定方向了。 半年不见。沈老头还是一脸的便秘样子,老子招他惹他了。刚回来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至于庞太师则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说了几句客气话。 “杨凌,将你这次出使的情况一五一十得都说一遍,不得有一点遗漏。”皇帝坐到位置上,很严肃地说道。 “是!”杨凌只好先说了辽国的情况,将辽国现在的国内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辽国这次冲突的起因,当然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就都要剥离开了。 “这么看来,萧家统一辽国是势在必然的事情了?”皇帝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问人呢,还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强大统一的辽国对成朝是威胁最大的,不过萧观音肚子里还有自己的种呢,也不能不管,杨凌只好出列道:“陛下其实不需要担忧,我这次去看辽国,发现他们真的可以算是百业凋敝,跟我们成朝比起来是远远不如的,虽然萧家在辽国必然会大权在握。但是从这次萧家和耶律峰的冲突来看,他们的那些贵族似乎很享受他们现在的生活,轻易是不会开战的。而且萧家也向我保证,愿意和我们和平共处。从此互不侵犯。” “辽人无信,也就骗骗你不懂事了。”皇帝叹息一声。 “不会吧,首先萧家在这次冲突中。受损很严重,短时间之内肯定很难恢复到以前的实力。更别说他们还要时刻提防着耶律峰杀回来,而且我答应了可以开榷场。一旦开战,榷场就要关闭,萧家应该不会蠢到要不顾国内贵族的所有反对。” “榷场?”沈老头赶忙出来问道:“你小子昏头了吧,开了榷场以后,辽国的国力不得更上一层楼吗?” “是,我并不否认,但是萧家这次也终于松口了,表示愿意开放战马的生意。” “哦!”三个大佬同时坐直了身体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战马对于成朝人来说是心里永远的痛,甚至可以说,为了战马成朝都有些魔怔了。 “微臣哪敢欺君啊,如果他们不卖战马,我们随时可以关闭榷场的。”杨凌保证道。 “这样的话,也不算不错。”皇帝定下了调子,又和沈老头和庞太师商量了一下今后对辽国的政策,杨凌是一句话也插不上,毕竟成辽的双边关系是成朝最重要的关系。 等好不容易商量完了,皇帝才问道:“听说你这次还去了一趟扶桑,说说吧,有什么收获,可别光是那三百个扶桑女人。”皇帝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沈老头。 这皇帝还挺八卦的,杨凌腹诽道,偷眼看去,果然沈老头的脸色不怎么好,要不是这里是皇宫,沈老头估计能立刻暴打杨凌一顿。杨凌缩了缩头,又将在日本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微臣认为,扶桑国内现在诸侯林立,但是如果长此下去,必定会有一个强悍诸侯一统扶桑,到时候对我成朝也绝对是一大威胁。” “你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这个时候的中国人其实对日本人了解还是挺少的,而且日本对中华一向恭敬有加,所以这些人对日本真不怎么了解。 “不然!”杨凌振振有词道:“扶桑这个国家,虽然暂时看上去还很弱,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血性的,从他们的国主居然敢叫天皇就可见一斑,绝对的狼子野心。现在扶桑国正在混战,等将来一统的时候,虽然他们不可能对我们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但是那些失地失业的人很可能会飘扬过海来劫掠我们,海上茫茫,要想剿灭其实很难,而我们要付出的却是自己的膏腴之地被他们荼毒,所以微臣认为,绝对有必要对这些扶桑人给予十分高的重视。”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皇帝问道。 “自然是让扶桑国就这么一直打下去,最好挑动起扶桑国内所有诸侯的野心,到时候就是我们坐收渔利的时候了。”杨凌微微一笑:“其实扶桑那边已经答应割一块岛给我们,换取我们对他们兵力上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出兵扶桑?”沈老头蹙起眉头问道。 “是啊!”杨凌笑道:“其实现在扶桑国的那些诸侯。不过都是些小诸侯,并不过数千。有上万军队的都是大诸侯了,虽然我们这三千部队不一定能打下扶桑。但是最起码可以让这些诸侯谁也灭不掉谁,让他们保持一个平衡。而且这三千部队的补给都不需要我们出,扶桑国内的诸侯肯定会争着出的。”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皇帝脸色淡淡的。 “其实还好。”杨凌笑得很贱,凑近皇帝说道:“陛下,你不是问我要礼物吗?我这个礼物除了上面说的那些,还有另一样十分实惠的东西哦。” 皇帝老脸一红,让自己最亲近的大臣看到自己为老不尊的一面,还是十分尴尬的,赶忙说道:“不准卖关子。准备了什么,还不赶紧说。” “黄金!陛下喜不喜欢?” 黄金谁不爱,就算是贵为天子也是十分爱钱的,治国哪里不需要用钱呢,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当榨油一样死命在杨凌伸手榨油水了。“哦,是吗?难道你那一船上都是黄金?”皇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黄金太多,我可搬不动,所以我都留在扶桑了。”杨凌答道。 “臭小子找打是吗?”沈老头眼里地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准打哑谜。” “哦!”杨凌委屈地应了一声:“我前面说了。扶桑同样割让一块岛让我们驻军,而据我所知,那座岛就蕴含中丰富的金矿。不过陛下,尽管扶桑现在有禁海令。微臣也已经吩咐过那个藤原经清,不要靠近佐渡岛。但那里毕竟在扶桑人的眼皮底下,一定要慎重。先建城堡,然后秘密采金。不要声张,偷偷地发财即可。引来扶桑人的觊觎就不美了。”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金矿的?”皇帝不解地问道:“没听说你有分金定穴的本事啊。” “陛下,咱们能不问这个吗?”杨凌赶忙岔开道:“不过微臣可以保证,那座岛上的确蕴含着丰富的金矿,够我们开采几百年呢。” 听杨凌这么一说,三个大佬同时心跳加速,够开采几百年的金矿,得是多大一笔钱啊,而且有了这一笔钱,有些事情可以完成得更好了。不过是出兵三千,就算最后那座岛上没什么金子,单凭能够在扶桑国内搞风搞雨,也算是值回票价了。“何谓王道?对手不乖,便从他身上碾过。何谓霸道?乖的,也碾过。何谓孔孟之道?碾之前先跟他说一声。”这三个大佬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书生,对于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乐意做的。 杨凌这一次出使的成果,怎么着也算是斐然了,人家出使顶多就捞一个好名声,说不定还得往里面搭银子,哪像杨凌这样,虽然名声好像没怎么捞到,但是这实际好处却是捞得很够了,皇帝甚至想是不是以后多派杨凌出使几次。皇帝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出神了一会,才说道:“杨爱卿辛苦了,跟着相国先回去享一享天伦之乐吧,将来朕还有大用的。” 杨凌其实很想说,自己跟沈老头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的呀,不过还是乖乖地跟着沈老头出了门。 沈老头的脸色很不好,杨凌想来想去,也就觉得可能是那三百个日本女人惹得他不快了,只能讪笑道:“你放心,我这人对感情想来是忠贞不二的,那些女人我绝对没有动过。不过那些女人服侍人的本事倒是一流,一会你先去挑,随便挑多少,只要外婆没意见就成。” “屁!”沈老头笑骂道:“这次有件事你做错了,知道吗?” “没有啊,我这不是为了帮咱们争取最大的利益吗?” “你啊,说你什么好呢?你记住了,兵者,国之大事,不是你可以做主的,以后千万别再犯这个糊涂了。” 第三二八章家人 杨凌那个郁闷啊,老子当时身在日本,也想跟你们报告,来来回回快两个月的,黄花菜别说凉,早他吗馊了。不过杨凌也明白沈老头这完全是为自己好,毕竟军权这个东西实在是非常忌讳的一个东西,要不是杨凌最后给的好处实在够多,今天这一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过才好了。不过,要不是后面有这么的好处,老子犯得着提出兵的事情吗? 杨凌和沈老头在宫门口分别,既然已经知道了日本有金矿,自然不可能不快点行动,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庞太师需要忙着调配军队,尤其是这领军的将领更是重中之重,必须有一定的战略眼光,需要审时度势,全面贯彻朝廷的意志,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沈老头则要忙着去调配船只、工人还有补给,毕竟将自己的生命线交给外人也是愚蠢的行为。 “杨大人,你出来了?”守门的军官一见到杨凌,立刻上前问道:“陛下是怎么处置的?” “什么怎么处置?”杨凌不解道:“我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一身红心向太阳,功劳、苦劳和疲劳都占全了,你们觉得陛下会处置我吗?” 军官心说,废话,凭你和太子的关系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处置你啊,军官只好陪着笑问道:“我的意思是,陛下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你们?你们就是一帮保安,为什么要处置你们?”杨凌忽然反应过来:“你们把宫里的宫女们那个什么了?你们胆子可真够肥的呀!” 军官都快哭了:“杨大人,你就别开玩笑了。兄弟们现在心里都不踏实,要不是为了你。兄弟们今天也不会搞出这么的事情来啊。” “我?又关我屁事啊!”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 军官没法,只得又把事情的经过重新讲了一遍。最后哀求道:“杨大人,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事都是因你而起的,如果最后陛下真的要处置我们,你可千万不能袖手旁观啊。” 杨凌心说,这明明是你们业务不纯熟,关我毛事啊,不过看着一群楚楚可怜的守卫,还是叹了一口气道:“行吧。要是最后陛下真的处置你们,我肯定会帮你们求情的。”估计皇帝现在满脑子都是日本的金矿,暂时应该想不起这帮倒霉蛋。 在守卫们千恩万谢的眼神中,杨凌施施然地跨上那头很有性格的小毛驴,优哉游哉地把家还。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家里派来的马车,原来那帮禁军还算义气,一直将杨凌整整一船的礼物都给护送了回去,这样一来孔映雪和孙猎人自然就知道杨凌已经回来了。 家里有人挂念的滋味真好啊!杨凌还没感叹完。却见一颗锃光瓦亮的大圆脑袋,吃货二师兄的营养是真的太好了,油脂明显过剩了。一想到老子在辽国出生入死的时候,身边连个武功高强的保镖都没有。杨凌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二师兄说道:“你!罚你三天不准吃鸡腿!” “为什么呀?”二师兄叫起屈来:“我又没犯错,凭什么克扣我的劳动所得啊。老板你这是侵犯人权,这是剥削!” “呦呵!看不出你现在倒是满嘴的新名词啊!”杨凌气极反笑:“你这个没有一点职业道德的死和尚还说呢。老子在辽国的时候,这刀山火海的。有一次差点就被人砍了,你说你那个时候在哪里?老子当时是多么希望你能替我挨一刀啊。” “我在家保护两位夫人呀!”二师兄振振有词。 这日子没法过了,惫懒和尚现在嘴皮子还这么利索,以后还不得更大爷啊。就这样,在杨凌和二师兄的吵闹声中,马车一直到了城南。 杨凌下得车来,却见孔映雪和孙猎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远远看去,好像两朵并蒂莲一样,冰清玉洁,杨凌掐了自己一下,自己这辈子能拥有这两位夫人,真是何等的福气啊。 “两位夫人呐,为夫载誉归来了!”杨凌说着就张开翅膀,好像乳燕投林一样向她们奔去。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两个小妮子脸皮薄,自然不可能让杨凌得逞的,孔映雪给了杨凌一个脆生生的白眼:“刚到家,又作怪了!” “嘿嘿,这不是见到两位夫人,心潮澎湃,一时难以自已吗?”杨凌讪笑道。 甜言蜜语果然是有用的,孔映雪和孙猎人果然态度软化了许多:“夫君一路辛苦了,家里已经备好了热水,去洗一洗风尘吧、” 洗一洗好呀,洗白白,香喷喷的,看来老子大半年不在家,孔映雪也是有些那个饥渴嘛,小别胜新婚的,这是多么明显的暗示啊,不错,不错,看来大被同眠的梦想还是有希望的。 杨凌一路上光顾着想自己龌龊的梦想,这个脸都几乎要笑塌了。有杀气!杨凌忽然心底拂过一丝不祥,此杀气无色无味,但是冲天的怒火已经让杨凌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似乎还挺怀念这道杀气的。靠,犯贱! 一跨进门,杨凌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看来做人果然不能太敏感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孔夫人正坐在主位上,俏目含煞,令人不寒而栗。 老子今天刚回来,应该没惹到这位丈母娘吧?杨凌认真反思了一下,似乎除了萧观音那件事,自己应该算得上十好男人了,于是胆气又壮了一点,轻手轻脚走到孔夫人面前,躬身下拜:“小婿参见岳母大人!” 孔夫人淡淡地点点头道:“回来了?” 杨凌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是,小婿回来了!” “一路上可还顺利?” “是,邀天之幸,小婿顺利完成了国家和人民交待给小婿的任务。还算顺利。” “这样啊,我也觉得你应该挺顺利的。我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从没听说过谁出使回来还能带女人的。而且一带就是三百个女人,你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靠,原来问题出在这,老子可什么都没干呐,不过自己这丈母娘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一点吧。杨凌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这个前无来者,我还能勉强算,但是后无来者,这个名头,小婿不敢认。” 杨凌偷眼看去。却见自己丈母娘此刻脸上布满了寒霜,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刻,只好解释道:“岳母大人容禀,那些都是扶桑人送给我的侍女,我又不好拒绝,不过岳母大人你放心,我是一个都不会留的。听说岳父大人他最近辛苦了,要不岳父大人先给他挑上十个,回去照顾岳父大人的起居?”杨凌没办法。只能祸水东引,死道友不死贫道,岳父大人你多多保重吧! “你敢!”果然孔夫人一拍桌子叫道:“那些个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孔家一个都不要。还有你,杨凌,你这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了。你也一个都不准留。” “是!”杨凌这个时候自然一切都听从丈母娘的指挥,丈母娘说往东。自己是绝对不敢往西走的。 “娘,夫君他刚刚回来。你还是让他先去洗一洗吧。”孔映雪关键时刻站了出来,看来这老婆讨得还是挺直的,知道胳膊肘往自己这边拐。 “哎呦,我的女儿呀,娘还这不是为你好?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孔夫人干脆当着杨凌的面,跟孔映雪传授起驭夫术来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必须时时刻刻都看好了,一不小心就跟脱缰的野狗一样,一溜烟的没影了” 这都是什么词呀?马,野马,杨凌很想提醒自己丈母娘用词规范,只是真的不敢惹她,最后也只能在心里默念,野狗一定指的是自己的老丈人,自己依然还是一匹自由的野马。 “所以说,这管男人呢,就得先管住他的钱袋子,坚决不能给他有一丝可以犯错的机会。”孔夫人最后总结道。 看来自己以前敲诈孔兴学私房钱的事的确有点过分啊,杨凌暗自检讨,当然也只限于检讨,要让杨凌去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杨凌,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孔夫人忽然转头问道。 “是!是!岳母大人说的自然是高屋建瓴,是这世界最准确的道理了。”杨凌点头如捣蒜:“对了,岳母大人刚刚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不要紧,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你身上不能放银子了。记住了吗?” “为”杨凌看着孔夫人凛冽的眼神,还是硬生生刹住了车,老老实实地点头道:“是,小婿记住岳母大人的吩咐了。”看来很有必要发行纸币了呀,老丈母娘只说身上不能有银子,老子放点别的什么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总是摆脱了自己丈母娘全方位立体式的政治审查,杨凌松了一大口气,乖乖地跟这孔映雪去洗澡。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孔映雪亲自帮杨凌擦背。这待遇,啧啧,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 杨凌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且自从离开辽国以后,自己都解决了好几次了,此刻自己老婆就在边上,杨凌自然就开始要动手动脚了了。 “好了,夫君,要是一会出去被人看到,要被说闲话的。”孔映雪也有些情难自已了,只能红着脸推开杨凌作怪的手。 总的来说,孔映雪也是属于那种闷骚型的妇女,但是这样的气质只能是关上门来,杨凌一个人才看得到,所以杨凌也没法,只能放开她。 孔映雪一边帮杨凌搓背,一边问着杨凌这一路上的见闻,杨凌当然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至于那些危险的以及和**沾边的,杨凌自然是一概不提的。 “夫君,那些侍女,咱家真的一概都不留吗?”孔映雪忽然问道。 杨凌看着孔映雪紧张的神色,不禁笑了笑,毕竟这个时代嫉妒也是七出的一条啊。“当然,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都由你说了算。”杨凌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行,咱们家还是得留上一个的。” “夫君这是帮我又添了一个姐妹吗?” “你想哪里去了。”杨凌笑道:“这些女人在服侍人方面那是的确没话说,我留下一个,主要是为了当榜样的,确切来说是为了给若兰和二师兄当榜样的。至于其他的,你看着相好的人家就送上几个,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要往宫里送。第二嘛,我已经答应给我二哥留三十个了。” “咯咯!”孔映雪笑着在杨凌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跟二哥既然是如此要好的兄弟,又何必捉弄他呢,小心琳琅姐找你的麻烦。” “生活太无趣了,总得找些乐子嘛,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生活的幸福,只有靠自己去创造了。” 错了,老子真的错了,杨凌心中一个劲地哀叹。真不知道当初和孔映雪结婚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这太阳还没下山呢,沈老头忽然载着一家子就来到了杨凌这,说是要来给杨凌接风的。但是这接风也得是你们出钱吧,看这架势摆明了是来吃大户的呀。而且沈老头摆明了要来敲竹杠的,那些侍女。你随便,你不还有几十箱子的礼物吗。记得分我几箱子。杨凌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沈康沈三表哥这次也来了,苦恋孔映雪的他。在孔映雪成婚之后,终于心如死灰,最后听从了沈老头的安排,就在杨凌出使不久之后,乖乖结了一门亲。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沈老头还是挺厚道的,据杨凌观察,自己的这个新任三表嫂,也算得是姿容出色了,而且听孔映雪说,这三表嫂的才学也是不错的。不过看沈康的模样,估计跟菊花关和太子妃一样,差不多也是一个“相敬如冰”的状态了。 席间杨凌少不得给各位长辈一一敬酒,有些机密的事情,杨凌也不能说,不过沈老头这次难得当众称赞了杨凌一次,说杨凌是成朝的骄傲,感动得杨凌呀,差点没有涕泪交加,不容易呀,得沈老头一声夸奖比放卫星还难,八年抗战,总算是熬出了头啊。 夜幕低垂,杨凌总算是把沈家一门的老老小小给送走了,然后才跟孔映雪回了房间。看着杨凌炽热的目光,孔映雪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只是孔映雪依然强自忍住自己的心神,从桌案上拿过一本账册,说道:“夫君不在家多日,家里的产业,我向夫君汇报一下。”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看什么劳什子账本啊!”杨凌一把夺过账本扔在地上,笑道:“在此之前,夫君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要向夫人汇报呢。” “额,是吗?那夫君你”孔映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凌一把搂在了怀里,紧接着是双唇相印。 良久,几乎要喘不上气了,杨凌才松开,笑道:“夫人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比那账本更加重要?” “嗯”孔映雪滑腻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音调的,杨凌只觉得半边的身子都要酥掉了。 杨凌双手在孔映雪丰腴肥嫩的隆臀上一捏,怀中的人儿便发出一声娇呼。杨凌就势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把她抱上了宽宽大大的矮榻,房间里一时春色,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都说小别胜新婚,看来说这句话的人那是相当有体会啊,杨凌在辽国新练就的神功终于有机会在自己老婆身上应运一番了,嗯,萧观音名义上还是别人的老婆,自然是大发神威,不一会就让孔映雪娇喘连连,眼神妩媚地好像要滴出水来一样。 孔映雪是个闷骚的人,但是这一点只有杨凌清楚,此刻杨凌的衣衫也在孔映雪的魔掌之下,就只剩一条内裤了,杨凌看时机已经成熟了,俯在孔映雪的耳边提出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怀揣的龌龊梦想。 孔映雪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燥热呢,还是害羞,抡起粉拳嗔怪地打了一下杨凌“不要,这样的事,别说做了,就是想一想,也是羞也羞死了,要是传出去的话,以后还怎么做人?” “夫妻人伦大道,有什么害羞的。”杨凌淳淳善诱道:“再说了,这是咱们关起门来做的事,谁会知道?” “不要!”孔映雪搂住杨凌的肩膀,双腿也不知不觉缠上了杨凌的腰间,喷出一团火焰:“夫君,我要!” 这又是要,又是不要的,女人的心思果然是不可琢磨的啊,杨凌见勉强不得,看来现在也只有先滋润了孔映雪再说了,至于那个大计,反正老子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慢慢磨呗,酒是醇的香啊。 杨凌的舌头轻轻划过孔映雪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每一次碰触,孔映雪那边的毛孔都舒服得好像要张开,胸前花开并蒂的肚兜也被杨凌解了开来,看着这一团一团的滑腻,杨凌觉得自己脑子供血严重不足,埋首在波涛汹涌中不能自拔。 “夫君,听说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孔映雪在杨凌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所以我也想为夫君生一个孩子。” 这个事情,真的不用急的,最起码在遥远的辽国,应该差不多有人会帮我生一个了。当然这些事,是不能对孔映雪说的。所以杨凌好像得道了命令的士兵,直捣孔映雪的要害。 “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喜悦,好像爬了一个山坡,攀了一个山峰,又滑了下来,女人都这个字的应用实在到了已经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让男人们不断地向前,向前! 终于,云收雨散,孔映雪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依偎在杨凌的怀里,如玉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地、慢慢地划过杨凌的每一寸肌肤,嘴里絮絮地说道:“夫君不知道,夫君这一去快半年,我和丹菲在家日日夜夜为夫君祈福,祈求夫君一切顺利,可是爷爷总算辽国那边没有消息传来,我和丹菲都快担心坏了,后来从琳琅姐那里才知道原来辽国正在打仗,可是我和丹菲却无能为力,生怕夫君”孔映雪赶忙截住话头,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杨凌说道:“以后夫君不要再出使了好吗?” 杨凌搂着孔映雪光滑的肩膀,心里甜滋滋的,原来家里有女人在等着自己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杨凌保证道:“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就算给我座金山,我也不去了。而且这一次我还给了陛下一座金山,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再派我出去了。”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番,孔映雪在起身推了推杨凌道:“丹菲也担心你很久了,你也去看看她吧,今晚都没和你说到话,貌似她也很失落的。” 真是贤内助啊,杨凌感激地捧起孔映雪的脸颊亲了一口。 自从杨凌娶了孔映雪,孙猎人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这样并不代表她心中不失落,要知道当初杨凌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就在孙猎人暗自神伤的时候,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孙猎人一惊,赶忙问道:“谁?” “这个点了,还能有谁啊?”杨凌嘿嘿笑道:“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老婆你也睡不着啊!”孙猎人噗哧一笑,说道:“老公舞枪弄棒这么大动静,人家听的心惊肉跳,哪里睡的着嘛!” “这样啊!”杨凌摸着下巴道:“不如咱们一起来探讨一下音律方面的事如何?不知道这半年来,老婆关于吹箫这方面的造诣,有没有精进?” 孙猎人眉毛一挑,满目春情:“这件事没有老公在身边,找不到趁手的乐器啊。” “找不到就对了。”杨凌一拍大腿道:“正好我这有一杆上好的箫,老婆赶快看看趁不趁手,能不能演奏出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第三二九章外放 “父皇!”菊花关轻轻地将一杯参茶送到皇帝面前:“这碗参汤是儿臣亲自下厨熬的,用的是三弟带回来的上好的高丽参,父皇喝一点吧。” 皇帝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随后又绷起脸来训斥道:“你是太子,怎么好亲自下厨?传出去多有失威仪?” 菊花关解释道:“我成朝以孝立国,我只是作为父皇的儿子一敬笑道,谁敢嚼舌头,父皇还是趁热喝吧,这几天父皇又消瘦了,看得儿臣十分心疼。” 儿女的孝心是父母最好的保健药,皇帝轻啜了一口,才放下碗,叹一口气道:“辽国经此一事之后,国力大伤,辽国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是准备和我朝签订新的协议,也不知道杨凌那日到底答应了多少。” “父皇勿恼,三弟他虽然做人的有些不着调,但是做事向来都是经心的,不管怎么样三弟这次都是为我朝立下了汗马功劳。”都说帝心难测,菊花关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说什么,只好提前为杨凌打掩护。 “是啊,这次他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了。”皇帝揉了揉眼睛说道:“派往扶桑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不日就要,如果杨凌说的没错的话,那个什么佐渡岛底下真有丰富的金矿,朕就算封他一个国公,也是值得的。” 菊花关轻笑道:“恐怕三弟他可能非但不会感激父皇,私下里还要腹诽父皇是个吝啬鬼呢,给他金子来得最实在了。”菊花挂见皇帝心情好。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倒的确是那小子会干出来的事。”皇帝也笑了一句,随后又正色说道:“就算真的有那个金矿。可是这些身外之财,早晚有一天也会花尽的。无论是治国也好,做人也好,到最后还是要看自己的努力,那小子不是常说吗,打铁还需自身硬。” 皇帝站起身来,看着身边的菊花关说道:“太子,你要记住,我们之所以能够统治这片江山,那是因为我们时刻将百姓的福祉放在心底。只有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就算有再多的野心家也翻不起风浪,春秋战国时代就开始修建长城,可是这千年下来,成朝也没有抵挡住外族的侵略,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真正的长城在百姓的心里啊。”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菊花关对皇帝时不时的教训虽说已经免疫,但是这些话却是至理,所以立刻躬身下拜。 皇帝摆摆手:“起来把。其实说起来,朕自己都做得不好,又何谈教育你呢!” “父皇怎能如此自贱?”菊花关劝解道:“儿臣没出过京城,但是京城之内。现在家家户户生活都富足,那一间一间的学校,都是父皇的功绩。更别说种痘如此的丰功伟绩,就算千百年后。史书上提到父皇也必然要赞父皇一句圣君的。” “呵呵!”虽说这里面的功绩大部分都是杨凌的,但是做老板的就是有这点觉悟。手下的功绩当然都是自己的。皇帝脸红了一红,然后又说道:“朕这些天时常在想,杨凌那小子脑子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放任他就这么无所事事,岂不是浪费了?” 菊花关心跳加速,问道:“父皇是准备升三弟的官了?” “不!”皇帝却摆摆手:“朕打算贬他的职。” “贬职?”菊花关央求道:“父皇,三弟他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如此一来,怕是怕是不能服众啊。” “你听朕把话说完。”皇帝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份奏折说道:“这是吏部刚呈上来的,上面罗列了即将去职的官员名单,朕想着将杨凌派出去,治理一方,朕想要修新政,就让他去,朕撒手不管,看看他能做到什么样,如果做得好,将来天下各地都能争相效仿,” “这”菊花关虽然舍不得杨凌离开京城,但是菊花关也知道,杨凌是有才能的,如果只是用在吃喝玩乐上,就真的糟蹋了,所以他只好问道:“那父皇决定了要将三弟派去哪里了吗?” 皇帝指着奏折上的一个名字,说道:“朕已经选定了,就是这里。” 菊花关看去,却见皇帝的手指停在一个叫“溧阳”的地方。菊花关毕竟是储君,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问道:“父皇,这可是江宁府下的溧阳县?” “没错!”皇帝点点头道:“江南自古繁华,不论农业抑或是商业,都是冠绝天下,而且朕也调查过了,这溧阳还是那个苏家的家乡,想必杨凌去之后,会如鱼得水的。” “父皇考虑得是。”菊花关当然不可能发表声明反对意见。 “阿嚏!”杨凌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心中暗想,难道是萧观音在想老子了? “老板,你不是伤风了吧?”杨凌头号马仔毕本关心地问道。 “没有,这夏天都还没结束呢,伤什么风?”杨凌毫不在意地继续指着图纸问道:“老毕啊,这工期已经耽误了,眼看秋天就要来了,我这可还指着这个休闲会所帮我捞银子呢,你可得快着点。”杨凌回了京城,就给自己放了大假,除了在家耕耘两块地,就是跑过来指导这个休闲中心的工程了,在杨凌原本的打算之中,这个休闲中心将是集住宿、用餐、洗浴、博彩于一体的,虽然杨凌出使辽国之前就定下了,不过到现在工程才进行了大半,杨凌也很是着急。 “其余的都好说,”毕本指着图纸上的一段说道:“就是这个浑堂,实在是有些难办。” 浑堂,就是公共浴室,自古就有的一个行当,差不多和妓院同时的,现代的浑堂差不多就集两者于一身了,不过杨凌没想去抢妓院青楼的生意,顶多有些异性按摩,其余的是一概没有的。“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个叫桑拿,必须让别人一进来就知道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杨凌不厌其烦地纠正着。 “那你再想想办法吧。”杨凌拍拍毕本的肩膀,杨凌现在是处于放空状态,实在不怎么想费脑子:“行了,你先忙着,我去看看那些技师训练的怎么样了。” 杨凌口中的技师,都是孙猎人的前辈,青楼讨生活也不是一项容易的事情,以色娱人,职业生命通常比较短,才二十几岁就是退休的年龄了,能够“老大嫁作商人妇”那是好的结局了,大部分只能沦为暗娼,杨凌当然不能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于是请孙猎人着急了来,然后专门找了郎中来辅导她们按摩手法,按摩推拿那可是中医的一个手段。 “我说老头,你也够为老不尊了,我都没敢告诉映雪你在我的这些龌龊事。”杨凌一进门就抱怨道。沈老头那是人老心不老,最近天天赖在杨凌这,就享受美女们的按摩,还美其名曰帮杨凌检验效果。 沈老头舒服地翻一个身:“老夫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再不抓紧享受享受,就快进棺材了。来,来,小子你也来试试,现在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按完以后浑身舒坦。” “我还是免了吧。”杨凌摸着鼻子道:“我听说你那宝贝女儿,我的泰水大人,最近似乎经常在这一带出现,我可不想被她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小子,我还是劝你来一次,恐怕你舒服的日子也到头了。”沈老头眼皮也不抬。 “所以我就讨厌跟你在一起,能从你嘴里说出一句好话吗?”杨凌气愤地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就快死了呢。” “呵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关于你的处置,陛下似乎已经决定了。” “会说人话吗?那叫处置吗?应该是加官进爵。”杨凌说着搓了搓手指:“我说咱们这陛下也够抠门的,你说我为成朝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奖赏还不下来,加官进爵我是不想的,给我点实惠的,那多好。” “钱你是别想了,你还是想想加官进爵吧。” “哦,看来你老头有内幕消息啊,来给点我提示?”杨凌眼睛一亮:“是不是要提提我的爵位啊,国公?” “还国公呢!”沈老头笑道:“我刚才也说错了,爵位你是没的升的,所以只剩下给你加官了。” “加官?”杨凌有些不解:“我那个文议郎的官职不就是个虚的吗,而且我以为我有了爵位之后,就没了呢。” “谁说的,你现在依然还是文议郎啊。”沈老头也不想再逗杨凌了,直接坦白道:“用不了多久,你这八品的文议郎也算是历史了。” “几品?”杨凌问道:“其实几品我是不在乎的,给点虚的职位就很好的,我还是喜欢就挂个名,不要去上班的官。反正这皇上也不给我开工资。” “七品吧。你这一年一跳,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呢。” “七品好,估计在这京城七品应该也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去不去上班都一个样。” “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陛下想将你外放。” 第三三零章家有喜事 “外放?”杨凌觉得自己舌头都在打结了:“外放什么?七品?对了,七品不是一个县令的品级吗?不带这么玩的,我好歹也是一个男爵,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就不知道体恤体恤我吗?” “陛下的考虑是,你小子做事的方法给别人不一样,所以想给你一个县让你治理治理,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就把你的经验推广到天下的各州县去。”沈老头继续诱惑道:“你小子不是一天到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吗?这样也好,让你去做,我们也不管,你这有什么好推脱的?” “不是,我如果真要去了的话,我京城还有一摊子的生意怎么办?”杨凌其实是有点动心的,自己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不就是要给这个原本有些乱的历史再添一丝乱数吗?而且自己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男爵,但是在这个扔块板砖就能砸中一个官员的京城,自己还得当一个孙子,如果去一个地方,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市长啊,一方父母,发展前景倒是不错。不过杨凌最后还是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别说我没当过县令,家里这么多事情我也放心不下。” “有些事情你自己也多想一想。”沈老头眯起眼睛来:“我也没多少日子了,如果你现在出去,我还能给你保驾护航,等将来太子即位了,你也能积累足够的威望,到时候这天下还不是由得你们去肆意调教?” “让我再想一想。”杨凌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去查看了,也不坐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回了家。晚上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着什么。 治理一地不算什么,关键是以后可以将这个经验推广到天下,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的杨凌或许可以安安心心当一个富家翁,开开心心地赚银子,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就必须是自己要考虑的了。上天让自己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中华就不能跳脱历史的必然。在未来的日子不给那些列强欺负?因为封建制度再怎么发达,他的局限性依旧是显而易见的,杨凌虽然不懂那些许多知识,可是经过现代的教育和网络时代的知识冲击,杨凌自信还是能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点的,杨凌要做的就是将一些种子种下去,等千百年后,自然就会结果。 朦胧的烛光中,忽然出现一个黑影。紧接着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搭在杨凌肩头:“夫君这是怎么了?” 杨凌抬起头看着孔映雪那张美得有些丧尽天良的脸,轻轻婆娑着她的玉手,说道:“今天你外公说陛下有意将我外放,让我去当一个县令。我这不是正在这犯愁吗?” “那夫君想去吗?”孔映雪温柔地问道。 “我不知道,”杨凌将脸放在自己的手掌中,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我谁也没有提起过,所有的人都看我在拼命地赚钱。好像掉进了钱串子一样,可是他们不懂。我希望那些穷苦的人家,也能过上好日子,他们没有了田地,这个社会就像咱们家的那个烟花一样,随时可能爆开,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却不是绚烂,而是一场灾难。我要告诉世人,田地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没错,但是一个人完全不需要依靠田地就能生活,我也想让那些人知道读书应该是每个人的权利,我不是圣人,可是我做过一个梦,梦到有一个世界,那里的人都有书读,都有饭吃,都有衣服歘。” “那既然这样,夫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孔映雪坐在杨凌的腿上,轻轻将头靠在杨凌的肩膀上,吐气如兰。 “换作以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杨凌苦笑道:“可是我现在有了你,有了丹菲,我有了我们这个家,我出使的这段时间,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照顾这个家,再也不要离开你们。我的那些个梦想,虽然看上去很美好,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花多久才能达成,我内心里依然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就想守着你们,安安乐乐过一辈子。” 孔映雪轻笑道:“夫君又犯傻了吗?我和丹菲也一样可以跟着夫君到任的,我们依旧会在一起的。” “我知道。”杨凌摇摇头道:“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和丹菲吃哪怕一点点的苦,在我心里,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你们就是我的全部。” 听着杨凌**裸的情话,孔映雪害羞地躲进杨凌的怀里,搂紧了杨凌的脖子,说道:“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他或许不能在朝堂上挥斥方遒,他也或许不能在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可是他将这个天下放在了心上,他将这个家庭放在了心上,他就是我心里的守护神,有你在,我就感到安心。”孔映雪最后坚定道:“夫君,有些事你尽管去做,我和丹菲会永远支持你的,我虽然没吃过苦,可是并不代表我不能吃苦,而且跟天下的百姓比起来,我这又算是吃什么苦呢?做人应该知足呢!” “你也这样想的?”杨凌看着孔映雪,却见孔映雪坚定地点了点头。 杨凌终于不再犹豫,是啊,自己就算赚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惠及天下,而且还要时刻小心别人的觊觎,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不如就这样吧,不让自己有一丝遗憾。 杨凌和孔映雪就这样头挨着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烛光在轻轻摇曳着。忽然孔映雪轻轻蹙起了眉头,用手捂着胸口。 杨凌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孔映雪轻轻摇头:“没有,可能是晚饭贪吃,好像多吃了几块肉,一时有些不适应,有些恶心。” 杨凌轻轻刮了刮孔映雪的鼻子:“不是我说你们,你和丹菲就是这样,一天到晚就喜欢吃菜,这菜有什么好吃的呀,还是吃肉好,吃肉才有劲嘛!好了,我们也去休息吧,今晚你先忍一忍,等明天早上,我们就去找个郎中来,给你开些消食的药。” 第二天一早,杨凌就让人去找郎中,孔映雪拉着杨凌的手:“还是不要了,就这点小事,就要找郎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么娇生惯养呢,担不起一个家,会让人笑话的。”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杨凌坚持道:“我这么漂亮的妻子,我可不会让你有一丝的委屈。” 不一会郎中就来了,杨凌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男爵了,这看病也可以找太医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时候改造了基因,杨凌这三年来,别说生病了,就连个伤风感冒都没有。不一会郎中就被请了过来,太医分好几种呢,有专门给皇帝和菊花关瞧病的,也有给宫里的人瞧病的,剩下的就是给官员瞧病的了,当然这些人之中也分三五九等,凭杨凌的名声,这来的自然是最好的。 来的太医,头发胡子全部花白,看上去就很有经验的样子,先是问了孔映雪一些问题,紧接着又用好像鸡爪子一样干瘪的手仔细为孔映雪诊脉。只见他一边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眯起了眼睛,不时还摇头晃脑一番。 看得杨凌那叫一个气哦,能不能别给老子玩这一套虚的?过了良久,这老郎中才放下孔映雪的手,说道:“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夫人的脉象应该是滑脉。” “应该?”杨凌一听就急眼了,扯着老郎中的衣襟叫道:“你还是一个郎中吗?扯了半天,就给老子一个应该?还有给老子说人话,我夫人她究竟是哪里不舒服?给老子好好说,信不信老子带人掀了你们太医院?老子说到做到!”杨凌最后狠狠地威胁道。 “杨大人你别急啊。”老郎中赶忙求饶道:“夫人她没病。” “没病啊,没病好!”杨凌拉起孔映雪的手,安慰道:“你看郎中都说没病,真是吓我一跳。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杨凌看着孔映雪红着脸,低下头去,不禁奇怪地问道。 那老郎中也看不下去了,真是个棒槌哦,老夫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不过” “你还不过什么呀?”杨凌翻翻白眼,训斥道:“你们这帮大夫就是这样,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喘这么大的气,有什么赶紧说。” “杨大人,夫人她应该有孕在身了。”老郎中揭晓了最后的谜底。 “怀孕啊,怀孕的确不是什么大病。”杨凌嘻嘻笑着,这尼玛好像哪里不对,忽然一把抓过郎中的衣襟,声音大得好像能掀翻房顶:“你刚才说我夫人怀孕了?” “是!”老头肯定地笑道:“虽然脉象还有些微弱,不过老夫诊了几十年的脉了,这点还是能肯定的,恭喜杨大人了!” 第三三一章左右为难 杨凌脑子里好像忽然炸开了,这一个月来可没少折腾啊,就这样也行?杨凌看看面前无辜的老郎中,又看了看羞得好像一个红苹果的孔映雪,忽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丢眼镜的动作。只见杨凌“啵”的一声亲了那老郎中一口,然后重重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尼玛,好像哪里不对?杨凌一把推开那个老不羞的老郎中,这才一个箭步跨到孔映雪面前,重新在孔映雪的脸上亲了一口,将孔映雪抱住,大声地对全世界宣告:“我终于又要喜当爹了” 孔映雪奇怪地抬起头来问道:“夫君,你为什么说又?” “我说了吗?应该没有吧?”杨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一时太兴奋,居然把这个大秘密都给说了出来,只能赶紧圆回来:“那啥,前几天我不是做梦吗,就是梦到一个小女孩老是围着我叫爹爹,所以有这么一说。” 这个时候所有家人都围了上来,一个劲地给杨凌道喜:“恭喜少爷喜当爹!” 杨凌顿时脸就黑了,可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发火,只能摆摆手道:“去,去,知不知道喜当爹的意思啊,就乱恭喜!这三个字就只能我自己说。” 这个时候,原本在外面忙的孙猎人也快步走了进来,先是白了一眼笑得没个正形的杨凌,才推了推杨凌道:“姐姐有孕在身,这时候可不是瞎乐的时候,还是赶紧报喜吧!” “对!对!对!”杨凌摸着自己的脑袋,这才吩咐道:“去两个人。一个去孔家,一个去沈家。赶紧报喜去啊!还有少爷我高兴,每人都可以再领一个月的工钱。那些做工的人也照此例。嗯,好像不对,算了,他们就拿一半吧我得开始给我家未来的小棉袄攒嫁妆了。” 虽然萧观音肚子里也有一个,可是孔映雪肚子里这个不一样,这个可是将来时时刻刻要喊自己爸爸,跟自己姓的,杨凌轻轻抚着孔映雪的肚子,一个劲地只知道傻笑。 在得了消息之后。孔夫人和沈老头夫妻俩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来,仓促归仓促,这准备却是不少,当然尿布、小衣服什么的还不可能准备,照顾孔映雪的老妈子都给带来了,从现在起,孔映雪就是杨家的大熊猫了。 看到自己女儿有喜,孔夫人抱着孔映雪抱头痛哭,承祧嗣宗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家庭的最主要的事情。尤其现在,一个女人只有生了孩子,先不说家庭地位,这社会地位才算是稳定了。更别说杨家现在也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了,怎么能没有一个儿女呢? 那个老郎中有仔细吩咐了怀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项,得了一个非常丰厚的红包。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从此以后他就是孔映雪的专属产科医生了。能和杨凌搭上关系,多好呀! 人群渐渐散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只有沈老头在一旁唉声叹气。 沈老夫人走到沈老头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你个老货,映雪有喜是多么开心的事情,你摆这么一副棺材脸什么意思,还没到你死的时候呢! “夫人呐,注意影响!”沈老头只好求饶:“映雪有喜,我当然高兴啦,可是这个臭小子,唉一言难尽啊。” 听了沈老头的话,孔夫人和沈夫人同时对杨凌怒目而相,好像杨凌在外面养了小三一样。 杨凌赶忙拉了拉沈老头的衣角,说道:“你有话倒是说完啊,别留半截呀,会害死人的。” 见自己的老妻和女儿都起了疑心,沈老头只好又解释道:“陛下有意将这个小子外放一任知县,结果偏偏这时候映雪有喜了,这不是难办嘛!” 听了沈老头的解释,孔夫人先是心疼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才问道:“爹,就不能求求陛下吗?现在映雪有孕在身了,实在不适合外放了。” 沈老头训斥道:“这小子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岂容得他挑三拣四?这件事,难啊!”说来也不巧,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来报:“少爷,快!陛下下旨意给少爷了!少爷快出去接旨吧!” 来的太监态度很恭敬,看到沈老头以后就更加恭敬了,匆匆将皇帝的圣旨读了一遍,就要给杨凌递过去。 圣旨的意思很清楚明白,正式委任杨凌为江宁府治下溧阳县的知县,五日以后上任去。这个时候杨凌怎么舍得外出,只是不敢接旨。 太监一看就急了,拒不接旨这种事,杨凌最后很可能会没事,要倒霉的就是自己啊,太监只能求助地看向沈老头。 沈老头点点头,对杨凌说道:“陛下的旨意,你还是先接了吧,不然就是大不敬了。”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接这种旨?”杨凌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唉,杨大人你这是去哪里啊?”太监立刻就急眼了。 “进宫!必须去恳求皇上,这县令我不能做,怎么着也得一年,不,两年之后才能做。”杨凌头也不回。 杨凌说到做到,不一会就赶到了宫里,还没进门,先嚎了起来:“陛下,冤枉啊,冤枉啊!”“叫什么?”皇帝不耐烦地训斥道:“才刚刚给了你任命,你就给朕来这么一出?什么冤枉不冤枉的,站起来好好说!” “是!”杨凌委委屈屈地站起来道:“陛下啊,那个什么地方的县令,我不能去啊,我,你是知道的啊,吃喝玩乐一条龙,现在让我去担任县令,这还不害了那里的百姓吗?所以我才为那些百姓喊冤的。” “你还没去,怎么就知道他冤枉不冤枉?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做得差了,朕将来会补偿他们的。”皇帝淡淡说道。 “民心啊,民心不可失啊!到那个时候就晚了。”杨凌痛心疾首道。 “哼!不用你来提醒,朕还能分得轻重,总之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要说啊,陛下,你不能这么残忍啊,你不能让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爹啊!”杨凌哀求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是让你去当官,又不是让你去送死,给朕好好说!” “是这样的啊,我家里不是有个糟糠之妻吗?就在刚刚,郎中诊断出来了,贱内已经有了身孕了。”杨凌连着换了两个称谓,就是为了激起皇帝的同情心:“那个陛下,你看啊,这生孩子可是头等的大事,这此去千里的,我肯定舍不得她跟我一块去上任啊,等十月分娩的时候,如果我不在边上,这孩子可不就等于没有爹吗?陛下,你可千万不能这么绝情啊!”看着在地上撒泼耍赖的杨凌,皇帝也气乐了,训斥道:“满嘴的胡言乱语!什么叫没有爹了,你妻子不过是怀孕而已,等将来可以生了孩子,再抱着孩子和去团聚的,不过一年的功夫,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岂可畏缩在家中?” “我真的没有什么大志啊,我就喜欢在家中,看着自己的孩子降临。”杨凌很委屈,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出生自己就不在身边,已经够遗憾的了,这第二个孩子怎么能还不在身边呢? 皇帝见杨凌水泼不进,最后只好威胁道:“反正朕意已绝,如果你再吵吵闹闹的,朕就把你拿入天牢。” “抓就抓!”杨凌大无畏地一挺胸膛:“最好关我关个十个月,我也能看到我孩子的降临。” 皇帝真是气乐了:“好,你跟朕混不吝是吧?朕不光要将你抓入天牢,还要抄没你的家产!” “抄家就抄家!”杨凌忽然爬到皇帝的面前:“抄多少啊,十两银子够不够?陛下,你可得给我留着点,我还得给我家小棉袄攒嫁妆呢!” “哼,你想得倒挺美的!”皇帝没好气道:“如果你再这么下去,朕就把你的所有的家财、家产都充公。” 碰到这么一个无赖皇帝,杨凌也只好认输了,杨凌的心都在滴血,小棉袄啊,你爸爸都是为了给你攒嫁妆啊,你将来可不要怪你爸爸啊。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去吧,抓紧时间陪陪你夫人,朕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呢,可没功夫跟你扯闲篇。” “有!”杨凌像个小媳妇一样地问道:“能问问陛下吗,究竟为什么要把我外放呢!” 一说到这个,皇帝立刻坐直了身体,说道:“朕派你去是有深意的,总之朕要给你提几点要求,百姓的生活要有保证,不准出现一个饥民,同时每年还要给朝廷上缴十万两的税收。” 乖乖,十万两,全天下这么多州县,朝廷一年收入也不过才千百万两的税收,老子一个人就得给你提供百分之一,皇帝这是穷疯了啊,杨凌哀求道:“陛下,这个微臣实在是做不到啊!”“做不到也得做,你差多少,朕就从你的家产里拿多少来补!” 杨凌缩了缩头,这个皇帝够狠,杨凌没办法只能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微臣只能勉强一试了,不过微臣有个请求,就是微臣干的事,朝廷必须尽可能地给予方便。” “好,朕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个请求,朕答应了。” 杨凌脑袋一缩,腹诽道,这个皇帝好不要脸。 第三三二章上任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清晨微凉的晨雾里,京师南门外的长亭,被赶出京城的杨凌与自己两个混蛋兄弟正在依依惜别。 杨凌走得很低调,除了这两位来相送,也就是家人来相送了。当然按照杨凌的脾气来看的话,不是他想低调,而是沈老头不让他高调啊,真要按照杨凌的幺蛾子来搞的话,估计送个十天,也就能送出十里地去。 “兄弟我宦海失意,沦落他乡,今晨痛别两位哥哥。正是昨日同堂宴,明日千里人,此去经年而远涉江湖,孑然一身无知己,满腔幽寂,更与谁人说?”杨凌端着酒杯,正搜肠刮肚堆彻辞藻,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懑。 不过显然,这对象搞错了,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对于杨凌作怪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菊花关摇头苦笑道:“三弟啊,你能不能别作了,让别人听到了你这哀怨之词,还以为你要被发配边疆似的。哦,就你这样的,才刚刚弱冠的年纪,一县父母,正牌子的男爵,我是看不出你哪里宦海失意了。” “大家离别不都是这个套路吗?总得让我发挥一下啊,你看看,就前面那几句,可是我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的成果,书都翻烂了几本,你别理会里面的意思啊,华丽而忧伤的辞藻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重点。”杨凌翻翻白眼。 小菠萝走上前说道:“这样啊,那我也来说几句,三弟此去牧守一方。县官即为百里侯也,亲民之官。责重不可小视。当谨记励风抚民,明狱慎刑。作治平有为之官,得万民称颂,方才不负生平。” 杨凌和菊花关愕然地看着小菠萝:“二哥,你早上没吃什么脏东西吧?” “那啥,这都是你二嫂交待的。”小菠萝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赶紧老实交待:“其实这也不是你二嫂的意思,是庞太师的意思,你应该懂了吧?” “懂了!懂了!我说庞太师跟我家那老头斗死斗活一辈子,最后说出来的话居然差不多。果然最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敌人啊。”杨凌感叹道。 杨凌心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给自己收拾几大车行礼的孔映雪和孙猎人,正色说道:“这个我一去就是三年,你看这一年后呢” “你放心吧,三弟,我们哥俩一定会照看好弟妹的!”菊花关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没让你们照顾呀!”杨凌没好气道:“京城这么多人呢,要你们照顾干嘛呀,这么漂亮的两个老婆,你说我放心让你们照顾吗?还有我那么大的家产,多了少了的话。我也没处说理去不是?我是说一年后啊,大哥,你可得劝劝你老爹,这俸禄该发的还是要发的。总不能又要让马跑,又不给草吃吧?” “这个恐怕有点难。”菊花关为难道:“父皇说了,你已经够有钱了。大概也看不上那三瓜两枣的了,所以” “凭什么呀?”杨凌气愤道:“都是我劳动所得。什么叫劳动最光荣,你们懂不懂呀!” “行了。行了,三弟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菊花关实在忍受不了了,指着远处的几辆马车:“你看看,见过哪个外放县令要带这么多行李的?父皇已经枉开一面了,没让你轻车从简去,就算好的了。” “都是我自家的东西,就说那抽水马桶吧,你让我现在再用那马桶,我能用得习惯吗?”杨凌一点也不反省,这县令又不是老子要当的,是你们逼我去的,还不准我生活质量高一点啊。 这个时候孔映雪和孙猎人已经将杨凌的行李重新清点了一番,眼睛红红的走了过来。杨凌一看,这让老婆委屈的,那个心疼啊,赶紧走上去楼主孔映雪腰肢安慰道:“没事,也就一年的时间,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就能一家团圆了。现在可不敢哭,哭多了伤身不说,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愁容满面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了,肯定要说,跟他爹开朗活泼的性格一点也不像,说不定更恶毒的,还要说不是我的种呢!” 孔映雪被杨凌逗得破涕为笑,点了点杨凌的脑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正经!” 安抚住了孔映雪这个孕妇,杨凌这才又郑重地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开车。二师兄圆圆的大脑袋凑了过来:“老板,夫人她们还在看着呢,不回头挥挥手啊?” “去!我哪敢回头啊,我怕我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舍不得揍的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到时候我的家产全部姓了李,我看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老板去。”杨凌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次外放溧阳县令,沈老头也知道是个正经事,除了从自己亲信幕僚里找了两个给杨凌之外,又给杨凌派了许多人手,县令这个官怎么说呢,看上去风光无比,其实只有真正做过的人,才知道里面的难处。沈老头虽然没干过这些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光一个人手的问题,有时候就能让杨凌动弹不得。 虽然人挺多的,不过杨凌还是感到无比的孤单,孔映雪其实很细心地准备了好些婢女,甚至干脆想让孙猎人也跟着杨凌一起上任的,不过杨凌想着家里那么一大摊子的事情,总不可能都扔给她一个大肚婆来处理,所以还是让孙猎人留在京城,协助孔映雪料理产业,毕竟这么大一块产业呢。到最后,干脆连一个婢女都没要,省得自己老丈母娘疑神疑鬼地要怀疑自己偷吃,感情什么热烈的时候怎么办?没办法,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一路无话,穿州过县,一行队伍很快就来到了江宁府,看着这个曾经被人抓奸的地方,杨凌心潮澎湃,赶紧让人驱车去府衙拜见知府大人。毕竟自己一个外来的新丁,拜拜码头还是很有必要的,杨凌虽然混了一点,但是不代表自己就真的是一个二百五。 江宁知府叫冯仑,生得圆头大脑的,看上去一团和气,就这模样,要是让沈老头见到非得把自己呕死,所以这个冯仑是庞太师的人。 杨凌原以为这个冯仑会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呢,毕竟杨凌虽然没有站队,但是做了沈老头的外孙女婿,自然而然就要归类为沈党了,不过杨凌显然是小人之心了。 冯知府热情地亲自将杨凌给迎进了府衙,大家谦让一番,最终还是挨不过杨凌的热情,战战兢兢地坐了主位,没办法,杨凌虽然是一个县令,只有七品,但是架不住杨凌身上还有爵位呢,五品啊,跟自己一般大了,而且爵位这东西,还有点特权。更别说杨凌身后的关系网了,杨凌要去当溧阳知县,冯知府从收到邸报开始就打探杨凌这个人了,这一打探自然就知道杨凌绝对是惹不起的人物,更何况自己的老大,庞太师也连夜派人送了信来,信的意思很简单,杨凌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是造反,都必须全力配合。 杨凌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勘劾,递过去:“冯大人,这是下官的勘劾,你给验一验。” “哎呀,杨大人客气了,这邸报上都说得很清楚了,就不必了吧?”冯知府笑着,然后从桌上拿过一枚印鉴:“这是杨大人的印信,请收好!”杨凌拿过那枚铜印,看了看,收进怀里,起身拱手道:“多谢知府大人,告辞!” “唉!杨大人何必如此匆匆,既然都来了,吃一顿便饭再走吧!”冯知府盛情相邀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席间,冯知府又热情地为杨凌介绍了江宁府的大小官员:“杨大人,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我江宁府一定是全力配合的。” “如此就先多谢诸位了!”杨凌一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 江宁府的各位大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知府大人要对一个县令如此客气,但是既然老大都这么干了,没理由不配合呀,一起笑着谦虚了一番。 酒喝了一半,冯知府又拉着杨凌细细介绍起来:“我江宁府共辖五县,分别是金陵、秣陵、高淳、溧水,还有溧阳。这溧阳地处三州交界处,端的是人杰地灵,物产富饶,皇上亲自派杨大人担任溧阳知县,果真是没看错人啊。” “等等!”杨凌问道:“知府大人,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夸,不过这语气我怎么听着不像啊。” 冯知府苦笑道:“杨大人有所不知啊,这其余四县都好说,这溧阳素来都是难管的一县。” “这是为什么呀?”杨凌好奇道。 “怎么说呢?”冯知府想了想说道:“关键还是溧阳的那些士绅实在是太难搞了,其中有两大户杨大人一定要注意。” “洗耳恭听!” “一个是苏家,江南苏家,想必杨大人一定知道,现在隐隐然应该成为江南首富了。另一个却是史家,有良田千顷,耕读传家,别说是江宁府了,就算是成朝,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 第三三三章到任 溧阳建县史已达两千五百余年,早期县治在今城西北四十五里旧县村,周时,今溧阳地属吴濑渚邑地(含今溧阳、高淳、溧水南境),吴亡属越,越亡属楚国。秦始皇二十五年改濑渚邑置溧阳县,县的治所在今高淳固城镇,属鄣郡。如果翻开现代地图来看的话,溧阳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在苏浙皖三省交界,背靠太湖和长荡湖,素有“三山一水六分田”的美誉,是有名的鱼米之乡。 杨凌在马车上认真思考着这个自己将要治理的地方未来的规划,溧阳属于丘陵地形,虽然不是大平原地区,但是农业十分发达,能达到一年两熟,而且水系发达,干旱洪涝灾害并不十分常见,具有非常好的基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溧阳境内还有一条赖水,虽然不是有名的河流,但是这条河一直通向京杭大运河,交通十分便利,看来这次皇帝也只能算是坑了自己一半。皇帝没有交待过溧阳的人事,不过昨天从冯知府那得到的消息,杨凌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不轻。苏家还好说,毕竟跟自己有很亲密的关系,加上苏华健他儿子现在成了沈老头的徒孙,苏家更应该配合自己了。关键还是那个史家啊,这是典型的封建主义地主家族,杨凌相信皇帝一定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撬动地主阶级。 “老板,前面到了。”二师兄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好!”杨凌虽然知道事情难办,但是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脸上挂起犯贱的笑容走下马车。 “欢迎老父母!”见杨凌一下车。立刻欢迎之声此起彼伏,锣鼓齐鸣。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杨凌只一扫过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眼前这一拨人,虽然看上去是站在一起的,但是隐隐又分成两拨,其中一拨以苏华健为首,正含笑看着杨凌,另一波虽然嘴上说着客套的话,不过这神情里却没有太多的欢迎之色,想来这些人就是难缠的地主阶级了。 杨凌走上前去,拱手笑道:“我受命担任溧阳知县。其实也不是我有多大的才干,实在是我太能折腾了,陛下嫌我烦了,所以才打发我出京的。我人小德轻的,治理溧阳还需要靠各位士绅多多帮忙啊。” “老父母真是客气了!”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所有人心底都浮现出不好的感觉,为什么?因为杨凌说自己能折腾,连皇帝都怕了,那么杨凌肯定也会折腾。新官上任三把火,天知道他会怎么折腾? “那个啥,我才二十岁出头,诸位就不用称呼我为老父母了。受不起啊。”杨凌实在是汗,天知道县令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呼的“诸位如果看得起我。还是叫我名字好了,我听着顺耳。” 众人连道“不敢”又说道:“我等已经在太白楼里设下酒宴,欢迎大人到任。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喝一杯薄酒吧。” “要的,要的。”杨凌连连客气:“请诸位前面带路,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想各位请益呢。” 酒席很热闹,酒是杨凌家产的五粮液,菜是苏华健特意从扬州调的厨子做的,觥筹交错间,大家该试探的也都试探了,这让以史家为首的那帮人警惕心很重,没想到杨凌小小年纪,居然好像一条滑手的泥鳅一样,套不出半点有用的话。 酒宴散后,杨凌跟着苏华健来到静室里,看着一旁的苏晴岚笑道:“苏小姐穿上男装以后,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这话说得就等于有点调戏的味道了,苏晴岚脸色一红,又不好反驳,只好解释道:“杨大人是我苏家非常重要的朋友,自然要亲自迎接杨大人的,可是我毕竟身为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所以只好换了一身男装。” 杨凌还带着一丝醉意,摆摆手笑道:“既然苏小姐都说了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又何必这么生分呢,对了你年纪多大,如果比我小的话,叫我一声杨大哥,想必是极好的。” 苏华健幽怨地看了一眼杨凌,那个气哦,这是当我是空气啊,一来就调戏自己女儿,还问她的年纪,这玩意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的吗?苏华健赶忙岔开话题说道:“杨大人有所不知啊,当听说我们溧阳新任知县是杨大人你的时候,我的心真是非常欢喜,就是不知道杨大人准备怎么治理这溧阳,你放心,我们苏家一定是全力配合的。” “老苏啊!”杨凌亲热地拍拍苏华健的肩膀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不过说到治理的问题,我这里还真的是一抹两眼黑,你也帮着我合计合计,我来之前,陛下给了我很多特权,但是代价是我以后每一年都要给朝廷上缴十万两的税收,这就需要你大力帮忙了。” “这么多?”苏华健倒吸一口冷气。 “你放心,咱们什么关系啊,我就算再刮地皮,也刮不到你的头上。”杨凌笑道:“不过你也要照顾我一点,你也知道的,从田地里也掏不出多少钱来,我的意思是我还是要大力发展商业的,你可以适当地调集一些资金,在里面分上一杯羹。” “不知杨大人准备怎么发展商业呢?”苏晴岚抢先问道。 “这个我心里暂时还没有什么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你们得先帮我把溧阳这里的势利给厘清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听说这史家号称史半城是不是?” 苏华健被杨凌问得一愣,这才苦笑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道,虽然史半城这个称号有点过了,但是但凡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他史家的点头,想要办成的确十分困难。” “哦?是吗?”杨凌好奇道:“那你给我说说,这史家到底怎么个牛?” “溧阳有句俗话说,彭马史狄周,吃穿都不愁,说的就是溧阳最大的五个家族,其中以史家最为庞大,自西汉开始,史姓开始显赫,史家祖先史恭和他的三个儿子在西汉的中兴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到了东汉,史崇诛王莽、剪赤眉、破盆子,为光武帝建立东汉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因而被光武帝封为溧阳侯,一直传承至今。”苏华健为杨凌介绍了一下史家的历史。 杨凌笑着问道:“这里面怎么没有你们苏家啊?” 苏华健叹一口气道:“纵然有家财万贯,我苏家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比不得他们有历史渊源。而且这五家耕读传家,官员不知出过凡几,更不可能看上我苏家了。” “哦?是吗?”杨凌直起身子来,认真地问道:“那现在这五家,可还有做官的?” “这个自然是有的。”苏华健回道:“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虽然这些人家已经比不得他们的先人,但是依旧是有官员的,虽然看起来都已经不是什么大官了,但是官场上勾连纵横,身后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尤其是史家现在的老大,是青州布政司,也是这五家里面最大的官员了。” “布政司啊!”杨凌眯着眼睛:“虽说看上去是挺大的,不过毕竟人离这远着呢,倒是不必太过担心,史家如果够识相的话,应该不会轻易乱动的。” 杨凌这次却是猜错了,这五家此时正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对杨凌的对应措施呢。史家老大此刻在外面做官,史家现在掌舵的是老二,当然后边还有一个定海神针史老爷子。史家老二叫做史涣,喝了一口茶,轻轻说道:“今天请你们来,是老爷子的意思,这个杨凌已经上任了,虽然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办,不过朝堂传回来的消息,这次是来者不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好过了,大家同气连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坐在史涣下首的是彭家的人:“不过,这杨凌据说跟当今太子关系十分好,就连沈相国和庞太师也是对他青眼有加。在京城做事,想来都是肆无忌惮的,我担心” “担心什么?”史涣白了他一眼:“他再怎么能蹦跶,那也只是在京城里,现在他既然来了溧阳,咱们总得教教他到底该怎么做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马家的人也担心道:“而且看他年纪这么轻,又都是顺风顺水的,万一他做起事来不管不顾的,烧到我们头上,就不美了。” “放心,衙门里的关系,我早就打点好了,从县丞到皂隶,都是我们的人,保管叫他一抹两眼黑,到时候只能向我们低头。而且我还听说了,陛下这次给了这个杨凌一个任务,每年要上缴朝廷十万两银子,如果没有我们几家的配合,他拿什么交差?单凭一个苏家吗?苏家就算再有钱,也不会每年白白给朝廷几万两银子吧,而且现在苏家的精力都被牵扯进海贸里了。”史涣倒是很自信。 一听到海贸,所有人立刻就红眼了,这是多大的一块饼啊,居然给苏家捞走了,自己连口汤也没喝到“干!”所有人都发狠了。 第三三四章县衙 跟苏家父女告别之后,杨凌带着满身的酒气出了太白楼,自然有人引着,穿过好几条街道,来到本县最繁华的衙前街。衙前街,顾名思义,便是县衙前的街道。这还要亏得京城的好榜样,这成朝所有的官府所在地的格局都跟皇宫面前一样,所以这里除了县衙之外,还有巡捕总铺、医学、阴阳学、药铺、旅店、茶馆、酒家、钱庄、米行、典当、果铺林林总总的店铺,穿流如织的人群,这让见惯了京城繁华的杨凌,都感到有些惊讶。想不到小小一个溧阳县,竟还如此繁华。 有一句话叫“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县衙外的两堵墙是斜的,成八字形,八字墙由此得名。杨凌走上前去,只见墙上贴满了告示、判书之类的东西。而在墙根下还蹲着几个戴着枷锁的犯人,这就是枷号示众了,相当于现代的行政拘留了。 走过八字墙,杨凌直入衙门,衙门口站了两个衙役上前阻拦道:“什么人,就敢擅闯县衙?” “瞎了你们的眼!”杨凌骂道:“老子是你们新来的知县!”其实杨凌做人还是很低调的,但是来之前,杨凌就被特别交待过了,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官员在一个地方顶多做满六年,就算没的升官,也是要平调的,只有这些衙役却是世代都在这里的,可以说有时候这些衙役比官员的权力还大,甚至有些窝囊的官员到最后会被这些衙役给架空了,有名无实。所以杨凌不得不放高姿态。不管怎么样先吓唬吓唬这些衙役,将来也好调教。 两个衙役缩了缩头。估计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也没人敢假扮县太爷吧? 进去大门。是一个轩敞的前院,正中一条甬道,东侧两侧各有跨院,也不知是干什么的。甬道直通第二道门——仪门,进了仪门便看到甬道正中立着一个亭子,亭中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公生明”三个大字,绕过这个亭子,在石碑后面还刻着另外十六个大字——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是成朝太祖写给所有县官看的。想想吧,县老爷在大堂问案,一抬头就看见这十六个字,那真是相当的刺激。所以一般县太爷总在二堂开衙问案,没事儿不坐大堂。 杨凌往大堂上看去,倒是和那些电视上描绘的一样,只见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张桌子,后面还有一个屏风,上面是“旭日红升”图。在最上面则还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清正廉明”四个大字。杨凌感叹,成朝太祖愿望是好的,可惜啊。这天底下所有的衙门几乎都是给有钱人开的。 大堂和仪门之间的是正院,正院东西两侧各有数排廊房,这里便是六房书吏办公之处。不过六房并不是六间房。而是好几排房。一个县里事务庞杂,远非六房可以覆盖。是以除了“吏、户、礼、兵、工、刑”之外。尚有承发房、架阁库等诸般对内科房,只是统称六房罢了。 这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面皮白净。留着三缕胡须的中年男人,看到杨凌呵斥道:“你是何人,何故在衙门里四处游荡?” “那你又是何人?”杨凌反问道:“我来看我的办公场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的办公场所?”那人随即反应过来,谄笑道:“想必你就是新来的县尊杨凌杨大人了吧?” 杨凌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杨凌。我今天刚进城,居然没有一个县衙的人去迎接我,真是非常奇怪啊。” 那人赶忙擦擦汗,上前解释道:“县尊恕罪,并非我等不肯去迎接县尊,实在是抽不开身,县丞今天早上去了府城,典史则带着人去乡下调解案子了,县衙只留我一个,公务繁忙,所以不敢擅自离开,请县尊恕罪。” “都是公事嘛,公事要紧,你看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杨凌笑着,热情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道:“还没请问尊姓大名。” “嘶”那人不着痕迹的龇了龇嘴,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做下属的,在上司明显的示好行为之下,怎么可能有什么反对意见呢,赶忙回道:“本人刁德一,忝为本县主簿。” “刁大人啊,你好,你好!”杨凌很是客气:“刁这个姓真的非常好啊,要是再多一点的话,我非得和你结下一段善缘了,说不定子孙后代就可以发达了。” 刁主簿显然听不懂杨凌的话,只好陪着笑了笑,这才说道:“县尊前来,要不要我集合所有人请县尊训话?” “人不齐,那就算了,对了,那个县丞明天能赶回来吧?” “这个自然,明天一早县丞就能回来办公了。” “那行吧,等明天人齐了再说,那个刁主簿啊,我呢初来乍到的,有什么问题,还要向你多请教,还望能够不吝赐教啊。” “县尊哪里的话,我等本就是为县尊查漏补缺的,一定知无不言。” 从一个月亮门走过去就是一间大屋子,看样子应该是县令平常办公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二衙。杨凌推开门进去,因为是坐南朝北的关系,所以屋里十分潮湿,连桌子上都隐隐有了一些灰尘,这帮人可真够懒的,连洒扫都不会,这点事情都不会主动干,以后还怎么在职场上混啊? 杨凌也没功夫再看了,径直走到最后的跨院里,这里就是杨凌的官邸了,杨凌一想到以后要在这里住三年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简直就是一个猪圈啊。别说宽敞了,连个屋顶都是破破烂烂的,上面布满了青苔,有几株倔强的小草从瓦片里勇敢地生长出来,迎风摇摆。 杨凌带来的人正在紧张地帮杨凌布置房间,杨凌冲里面叫道:“诸葛先生,你出来一下。” 诸葛先生,全名诸葛求,名字就不去评价了,杨凌总觉得自己要爆粗口,这个姓却是一个好姓,一听就知道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这就是沈老头帮自己找的幕僚,白话一点,那就是师爷。 “东翁,你找我?”诸葛求笑着问道。 “啊!”杨凌指着破破烂烂的院子说道:“这是县衙啊,还是乞丐窝啊,这么破烂,还怎么住人啊?明天,明天找些泥瓦匠回来,好好修补修补,那啥,回头我再找人烧点瓷砖,铺个地砖什么的,这墙上也素净了一点,回头我想办法再敲诈几幅古画来充充门面。对了,还有这个咱们这里不是江南之地吗?等弄些小桥流水啊,亭台楼阁什么的。”杨凌指着一周,一通乱说,只听着诸葛师爷冷汗连连。 诸葛师爷之所以会被沈老头选中,不是因为他的业务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对人情世故、官场礼仪什么的比较了解,可以有效地弥补杨凌在这方面的缺憾。诸葛师爷擦擦冷汗,上前说道:“东翁,这个自古以来,都是官不修衙,你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 “为什么呀?”杨凌奇怪地问道:“不知道大兴土木可以有效拉动经济啊,对了,这个跟你说你也不懂。这么说吧,你看啊,我是带着陛下深深的期许来的是吧?现在这住宿和办公环境这么差,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这样我让我情绪很不高兴,严重的会导致我内分泌失调,这样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到最后怎么还能负担得起繁重的工作呢?” 听着杨凌“吧啦吧啦”的一大推说辞,诸葛师爷只能解释道:“官不修衙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了,一来是因为一个官顶多两任,不过六年的时间,走了以后就会留给下任,除了会给百姓一种浪费的观感,也只是白白便宜了下任,另外一个呢,就是这修理的钱需要上报知府,征得知府的同意,大律中明文规定,除非官衙已成危房,不适宜办公才可以上报知府,征得同意才能修缮,防止公帑他用。” “立意是好的,就是这些都是一纸空文而已,天底下的官,一个个问有没有贪污受贿什么的,那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着一个问,那肯定有漏网的。”杨凌叹一口气道:“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陛下来之前给了我足够的自主权,修缮一下房屋,这个问题我还是能做主的。” 既然杨凌都这么说了,诸葛师爷也不再坚持,点点头表示自己应下了。 杨凌忽然回头不放心地说道:“对了,等我卸任的时候,你千万记得提醒我等等下一任。” “为什么呀?”诸葛师爷不解地问道。 “这不废话吗?老子给了他这么漂亮舒适的官衙,他怎么着也得感谢感谢我吧?”杨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吧!”杨凌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仔细想着明天的第一把火该怎么烧。 第三三五章第一把火 杨凌出京之前,沈老头曾经仔细点拨过杨凌为官之道,以前在京城,杨凌有各种人脉护着并不需要太过烦心,现在为官一任,自然要时刻注意了,沈老头的这套理论总结下来就是六个字——立威、立德、立功。立威很好说,就是给人下马威,让人怕自己,不敢随意欺负自己;立德的话也简单,当官怎么说呢,肯定有敌人,有敌人就会有朋友,就是打击敌人,拉拢住自己的朋友,杨凌在溧阳的话,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那自然就是一目了然的了;最后立功就是要求自己必须兢兢业业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这个是当官最重要的一点。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此刻的杨凌正坐在大堂之上筹备着自己的第一把火。杨凌也准备实践一下沈老头的理论,先立立威好了。 “东翁,注意一下仪态,毕竟现在是一县堂尊了。”诸葛师爷跟一个管家婆一样在杨凌耳朵边唠叨着,实在是因为杨凌真的不像话,一身官服好像从狗屁眼里拖出来的不说,让天下所有人都为之眼红的乌纱帽,更是被杨凌摘了帽翅,在仔细把玩着,一双脚更是直接翘到了办公桌上,端的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杨凌幽怨地白了一样自己这个跟祥林嫂一样的师爷,老子这叫战术,懂不懂?先是一种二世祖的模样,让底下那帮人放松警惕,然后忽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想这帮人会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杨凌就觉得暗爽。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紧接着就有一帮子人进门来拜见杨凌这个新任知县。在最前面的是三个人,穿着笔挺的官服。目不斜视,不过杨凌却能捕捉到他们眼中淡淡的嘲讽之意。最前面的那个人。年纪有些大了,想必就是那个马县丞了,刁主簿的话,杨凌昨天已经见过了,在刁主簿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凶相的人,想必就是王典史了,杨凌就奇怪了,成朝对于官员的选择有一条变态的要求,那就是仪容要好。不说长得像杨凌这般祸害天下妇女这么帅吧,最起码不能有碍市容呀,这王典史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得了吏部遴选那一关的。 众人在杨凌面前站定,规规矩矩地行礼:“参见县尊!” 杨凌摆摆手:“都免礼了吧,本官最烦的就是礼仪了,行了,行了,起来说话,那个本官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要你们多多指教啊。” “不敢当!”马县丞出列拱拱手道:“上任县尊调职,我等一直盼望着新任县尊到任,实在是事务繁杂。有负圣望,今日能见到县尊,实在是三生有幸。” 话虽然说得挺漂亮的。不过杨凌也不会天真到这帮人就巴不得自己上任,尤其是这个马县丞。杨凌不在,他就是整个溧阳最大的。估计这混蛋心里巴不得自己路上摔死吧。杨凌笑了笑,亲切地问道:“马县丞既然姓马,不知道跟本地的马家可有什么渊源?” “没有,大律规定,官员不得在本地任职。”马县丞老老实实回答。 “这样啊,那行吧,既然话也叙完了,咱们也开始交接吧!”杨凌说道。 “是!”马县丞从边上的人手里接过几册账本,恭恭敬敬地放在杨凌的面前:“这是本地县库的账册和钥匙,请县尊收好。” “好!”杨凌随意地从桌上拿起账册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杨凌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啊,溧阳好说也是非常富裕的一个县,这仓库里居然只有银子三百二十三两,铜钱六十五贯有四十二文钱,其余的还有绢多少匹,生丝多少担,茶叶又多少担,名目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是这数量嘛,杨凌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呵呵! 杨凌一项一项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看得可以说非常仔细,马县丞见杨凌不说话,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虽说账册上的数目是对的,但是里面猫腻可不少,杨凌这么一个少年,居然见到这寒酸的账册,没有立即发火,这让一干人心里奇怪极了。 杨凌看账册看得入迷了,只可怜这帮人没有杨凌的命令,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好一动不动地在那等着,也不知道杨凌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诸葛师爷几次提醒杨凌,都被他视若无睹。 好嘛,一帮人一站就站了一个时辰,别人还好说,这马县丞上了年纪,有些吃不消了,只好开口叫道:“县尊,县尊” “搞毛啊,老子不是说了,看账册的时候都不准打扰我的吗?还懂不懂规矩了?下个月工钱没有了。”杨凌忽然叫道,搞得马县丞很是尴尬。 杨凌抬眼看了看一脸讪讪的马县丞,歉疚地说道:“对不住啊,那个本官以前经常看账本,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时之间就忘了,还以为自己是在京城呢,马县丞不要在意啊。对了,马县丞呼喊本官有事吗?” “那个,县尊,你看你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我们就出去忙去了。”马县丞笑道。 谁料杨凌却摆摆手道:“不急,三位大人不妨坐一下,本官还有好多疑问呢,至于其他人就忙去吧,总之你们要牢记五个字,为百姓服务,我一会去检查你们的工作。” 众人无奈,只能依言散去了,只留下孤独的三位大人留下来陪杨凌。杨凌看着自己的三位副手,按照现代的级别来看,自己是市长,这些人就副市长啊,面子还是要给的。杨凌对诸葛师爷吩咐道:“诸葛先生,麻烦你去泡一壶茶来,就用我带来的那个茶叶。对了,不介意的话,再帮我找一个算盘来,这账啊,看得我脑袋都疼。” “不要麻烦了,县尊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好了。”马县丞开口婉拒道。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跟你们说啊,这茶叶啊,还是我偷偷截留下来的,要不非得被我家老头子,哦,就是你们口中的沈相国给喝光不可。”杨凌很是客气。 不一会,诸葛师爷就端来了茶水,还有一个算盘,杨凌客气地请众人喝茶,自己则是算起账来,其实按照杨凌的数学知识,这账根本用不到算盘,拿这个算盘,不过为了显示自己还是比较专业的。 众人只见杨凌在白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却不明白杨凌干什么,过了一会,杨凌伸了个懒腰,嘴里抱怨道:“这谁记得账啊,可算是累死我了。” 杨凌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局促的三位副手,笑道:“三位大人,这账册似乎有些不对吧?”杨凌心中冷笑,现在用的单式记帐法,什么收入支出都密密麻麻地写上一大串,看上去账目做得精细,但是里面那些东西可以重复记账的,想忽悠一般的县令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毕竟那帮书呆子虽然九章算术什么的也学,但是顶多就是个课外读物,这眼前的三个混蛋显然忘记了杨凌的出身,居然妄想用这种方法试图蒙混过关。 听到杨凌的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脸色一变,诸葛师爷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杨凌注意影响,不要忘记自己昨天跟杨凌说的话。昨天晚上诸葛师爷就对杨凌说了,这账本有出入那是肯定的事情,天下皆如此,千万不能为了出气,而拿这种事当由头,影响上下团结啊。没想到杨凌答应得好好的,却在这个时候有提起来。 杨凌早就想过了,自己要立威,这样的突破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用就是**了。杨凌的目光越过马县丞,落在刁主簿的身上,笑道:“刁主簿,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本县的钱粮一事,应该是你主管的吧?” “是!”刁主簿只能站起身来回答,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正好,我这边有些问题要请教一番呢。” “不敢,请县尊垂询。” “是,这样的。”杨凌头也不抬:“今夏,本县重新加固了河堤是吗?” “是的,今夏雨水较多,所以组织民夫加固了河堤,同时又清淤了一番。”刁主簿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嗯!”杨凌指着账本又问道:“去年不是加固和清淤过了吗?为何今夏又要再来一次?难道去年都是做得无用功?” “这个”刁主簿都快哭了,这天底下的事情不都这样吗,何必呢,大家快快乐乐做官多好:“今夏雨水多,濑水是我县重要的命脉,是以不得不小心应付,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重新进行了一遍。” “好啊!”杨凌夸赞道:“诸位时刻都不忘本县百姓,真是令本官钦佩啊,而且工程质量想必也比以前更好了,你看这治水一项的支出,居然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千两银子,想必明年是一定不需要再修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陛下命我每年上缴十万两银子,我现在真是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两瓣花呀,好呀,好呀!” 虽然杨凌说得客气,这三个人却听得冷汗直流,这剧本有些不对啊。 第三三六章永丰仓 “这个”三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凌的话了,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杨凌这话里的意思了,更何况在座的也没一个傻子。 杨凌指着一处问道:“我看这里说水利共支出了一万多两银子,可是回头我又看见了民夫钱,又是好几千两,难道不是算在一起的吗?” “县尊,兴修水利的钱是和民夫的工钱分开的。”刁主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这样啊,那这里还有石料和土方钱呢,不知道算不算在那一万多两银子里?”杨凌接着问道,摆明了不想给这三个人台阶。 “不算!”刁主簿小心地说道,声音好像蚊子叫一样。 “那我就奇怪了,这民夫钱没算在里面,这石料钱也没算在里面,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一万多两银子到底是怎么花的?难不成你们是用这一万多两银子请了神仙来帮忙的吗?”杨凌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但是此刻的三人却是汗流浃背,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敢搭腔,官大一级压死人,杨凌的怒火是人都能感觉到了。 “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杨凌冷笑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太祖的这十六个字,你们应该不像我,是日日都能看到的,我从未奢望你们可以做到完全的清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你们不觉得这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吗?去年。溧阳县上缴朝廷的钱粮,合计不过才五千多两银子。结果倒好,我这边一下子就没了一万多两,啧啧,老子在京城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也赚不到这许多钱,你们倒好,毛笔随意勾几下,就都到你们口袋里了。” 杨凌享受够了训孙子的快感。这才说道:“老子现在很缺钱,溧阳很缺钱,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要我说了吧?” 三人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是,谨遵县尊命令。” “好!”杨凌点点头,继续问道:“就快秋收了,这永丰仓的情况怎么样?” 永丰仓就是常平仓,成朝又叫预备仓。是朝廷为稳定民生的一项善政。它主要有三个功能,一个是“平粜”即所谓春买秋卖,调节粮价。一个是“出借”农民青黄不接时,可以向永丰仓借稻种口粮,春借秋还。不过当然是要加收利息的。还有一个就是“赈济”了,遇到大面积水旱蝗灾时。开仓赈济百姓,甚至在别县情况紧急的时候。也要调粮。毫不夸张的说,永丰仓就是一州一县的稳定器,这个制度运行的好,百姓便可以经得起灾荒,生活便比较安定。若是运行不好,则会有破产之民,灾荒时更会出现大面积饥馑,导致饿殍遍地、流民失所,是所有统治者都不愿看到的情况“何不食肉糜”的皇帝那毕竟是稀有精英,百年难得一见的。 “都在账册上写着呢!”马县丞没有办法,只好指着另外一册账本说道。 “既然刚才的那一本账都是假的,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本账就是真的吗?”杨凌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册账本,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行了,别废话了,眼见为实,咱们一起去盘盘库吧,我可不想当被别人糊弄的糊涂官。” 溧阳原本有四个永丰仓,分别设在四个乡里,不过这些年来,觉得设在乡下并不方便,所以已经集中到了县里。县衙离永丰仓所在的永丰巷并不远,不过盏茶的功夫,杨凌就带着人到了。杨凌在众人的陪同下,走进了永丰仓里,迎面而来的便是溧阳的仓大使了。 “哟,三位大老爷过来了,不知道这位是”仓大使疑惑地问道。 马县丞赶紧站出来说道:“这是本县新任的县尊杨凌杨大人,今天第一天到任,特地来查看永丰仓的情况,一会你一定要好好为县尊讲解。” 本县的仓大使叫杜子腾,虽是不入流的小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官啊。杜子腾四十多岁,肥头大耳,一副富态相,不过这也正常,官场有句话,叫做“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这意思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仓库的,管仓库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仓大使官位虽然卑微了一点,但是油水却无比丰厚。像杨凌帮过的那个戴主记,守着一个工部的仓库,却过得苦巴巴的,简直就是天下官员的楷模了。 “见过县尊!”杜子腾赶忙见礼。 杜子腾?肚子疼?这倒霉名字,他爹妈到底跟自己儿子多大仇,取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不过杨凌今天是来盘库的,不是来显摆自己有文化的,所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永丰仓是朝廷的定心丸,一日都不可轻忽,所以我特地来查看一番,你前面带路吧。” 杨凌道明来意,杜子腾倒并不意外,不过看着杨凌的三位副手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想必是新来的县尊狠狠修理过了,杜子腾还是老老实实引着他们往前走去。 杜子腾点点头,拿起一大盘钥匙,带着杨凌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仓库外。杜子腾将库门打开,便见一个个砖石垒出的粮槽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杜子腾伸手抓起一把米介绍道:“咱们江南多雨潮湿,粮食储藏必须保持通风干燥,这粮库地下还有火龙,搁上十天半个月,就得烧一次。” 杨凌小时候是陪着父母卖过公粮的,也知道仓库的一些讲究,杨凌指着四个仓库问道:“这仓库里一共有多少粮食?” “库里一共有九千多石粮食。”杜子腾介绍道。 “才九千多石?”杨凌皱起眉头来:“溧阳三山一水六分田,而且能做到一年两熟,又是人口大县,却只有这么点粮食未免也太少了吧?” 杜子腾讪笑道:“禀报县尊,的确只有这么些了,好多粮食都被借去度春荒了,等秋粮上市的时候,就能还回来了。” 杨凌也不再说什么,大手一挥:“行了,把所有仓库都给我打开,我要一个个查看。” “啊?”杜子腾瞬间就有点石化了,历来知县上任盘库那是正常的,不过大多就是走一个过场,像他这样的官,其实是编外官,不需要遵守朝廷本地人不得任官的要求,他已经伺候了好几任知县了,还是第一次遇到杨凌这么较真的人。杜子腾管了几十年仓库了,这其中的猫腻可就多了,刚刚给杨凌看的甲字号仓库就是准备给人盘库用的。 杜子腾没有办法,只好依言将所有四个仓库全部打开,刺鼻的霉味险些让杨凌顶个跟头。 杨凌捂住鼻子,从丁字号仓库里捧出一把粮食洒在地上,仔细看了看,立刻皱起了眉头,也不看一旁这陪着笑的杜子腾,挥挥手道:“去,盘库,看看这粮食是不是足数,至于好坏就先不管了。”杨凌最后冷笑道,他从京城带了一百多人过来,这其中就有一百个禁军,都是当初护送杨凌去辽国的军队,虽然杨凌在溧阳当官,没什么危险,菊花关还是特意求了皇帝调了一百人给杨凌,就是为了防止杨凌没人用。 “杜大人,仔细给我介绍一下这粮库吧!”杨凌走到下风口,这才敢松开手说道。 “是,咱们这粮库里的粮共分成三种,新粮、陈粮和霉粮,县尊刚刚拿的是丁字号的霉粮,所以味道重了一点。陈粮是去年的秋粮,新粮是今年的秋粮,因为今年秋粮还没收割,所以库里绝大部分都是陈粮。”杜子腾赶忙介绍道:“其实另外三个仓库就要好很多了。” “那甲字号里的粮是怎么回事?我看那个粮就挺好的,难道不是新粮吗?”杨凌问道。 “那些都是从两广那里进来的粮食,都是将库里的霉粮、陈粮处理以后新添的只有甲字库一仓新粮而已。” “一共有多少?” “两千七百一十石七斗五。”杜子腾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算多啊!”杨凌摸着下巴说道,杨凌自己虽然不会亲自去买粮,但是毕竟是和苏家合作过的。 杨凌用脚踩了踩在地上的那些霉粮,立刻就变成了粉末,不仅色变道:“这些霉粮还能吃吗?” “当然不能。”杜子腾说道:“江浙这边整天下雨,粮食太容易发潮了,极易霉变,而且这仓库可以防火防水,却防不了老鼠,加上老鼠屙屎拉尿过,这些霉粮别说是人,就是老鼠都不吃的。” “那怎么才能确定陈粮变成了霉粮呢?” “按规矩,仓库里都养着猪,但凡猪不吃的,就必须要处理掉了。” “霉粮是一定要处理掉的吧?” “这个自然,有毒的,还会污染别的好粮食。”杜子腾肯定道。 杜子腾一边跟杨凌说着话,却见那三位一直给自己打眼色,赶忙说道:“县尊,这估计有段时间,不如坐在屋里喝口茶?” 第三三七章盘库 “你们只管去喝,我不渴!”杨凌一振衣袍,身材笔挺,端的有一种正气的感觉。 “我们也不渴,不是怕县尊口渴吗?”杜子腾讪笑道,做下属的怎么能比上司先享受呢? 永丰仓库内,一只只写着又黑又大的“官”字的一石大斛,搁在一个个粮槽边,每个粮槽边,都立着一个军人,手里拿着毛笔和账簿,杨凌不得不感叹,菊花关这次真的帮了自己的大忙,就这一百来号人,除了是军人以外,也有一丝文化素养,最起码的记账算账还能帮帮手。那些人用一只只的大木锨将粮食铲到斛里,不一会儿,整个仓库里便变得灰尘腾腾,呛得人睁不开眼。 “县尊,这里灰大,我们还是出去等等吧!”马县丞开口道。 “这粮食里的灰可不少啊!”杨凌使劲用手扇着,皱起眉头来,不满地说道。 “没办法,陈粮就是这样,其实习惯以后就好了。”杜子腾尴尬的笑笑道。 “但愿吧。”杨凌眯着眼,抬脚走出来仓库,问道:“杜大人,这库里的粮食,除了春荒放贷之外,还有啥时候会用?” “还有就是平抑粮价和赈灾放粮了。”杜子腾答道,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咱们溧阳县百姓大部分都比较富足,粮食就算略有些上扬,也不需要动用永丰仓来平抑粮价,而且更关键的是咱们这到处都是良田,出产也多,自己是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 “我听说。溧阳这里一年可以做到两熟,是吗?”杨凌继续问道。 “是的。可以种一茬冬麦,再种一茬夏稻。不过虽说可以两熟,但是江南之地习惯吃稻米,小麦其实没什么人种的。” “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种两季粮食呢。”杨凌很是奇怪,按说古代农业水准较低,粮食出产并不高,更应该多种些粮食才是。 这时候马县丞走上前去答道:“大人有所不知,首先是地的肥力种了几年就会衰退,需要养上几年。所以百姓并不愿过度种植,让这些地可以轮着养一养。” “把这些地空着,可真是浪费啊。”杨凌感叹道,不过他却犯了一个错误,古代没有化肥,养地积蓄肥力那是必须的。 “也不会,咱们江南之地家家户户都还养蚕的。”马县丞继续解释道:“可以种一些桑麻,并不会有多大的浪费。” 这样啊”杨凌点点头,就在这时候。一个浑身灰土的人形物体跑了出来,一边咳嗽还一边骂道:“太缺德了,往米里头掺沙土也就罢了,还掺石灰!大人你快看看吧。也不知道这粮食是怎么保存的。” “那是为了防潮防虫的。”杜子腾忙解释道,又赶紧回头叫道:“快拿菜油来。” 杨凌想不到的是,粮仓里竟然会常备菜油。一个老斗级——也就是仓吏里的役夫很快端了盆菜油过来,等那人把脸洗出来。郝然是这些人的队率,跟杨凌那是老相识了。一起去过辽国,他朝着王贤呲牙道:“大人,这里面的粮食能不能对上数还两说。不过你还是先看看这些粮食吧。”说着将一个大瓢端到杨凌面前。 这一库的粮食都是不带壳的粳米,按说就算是陈米,也应该只是带着一些淡黄色,但杨凌却见这瓢里杂七杂八的成分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不禁放下脸色,问道:“杜大人,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粮食了会有石灰吗?” “这个石灰都是用来防潮的,咱们这雨水有些多,还有黄梅季节,防潮真的太重要了。”杜子腾想了一会,终于扯出了这一条理由。 “难道你就不怕把这些粮食都烧坏。”杨凌不悦道,真当老子是傻子呢,石灰防潮是不假,但是顶多就是在地上铺上一层,然后再铺稻草什么的,哪个人会把石灰和稻米合在一起防潮? “筛一下!”杨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杜子腾,见这死胖子的脸色有些发白了。立刻有人拿来一个筛子,将一斗米细细地筛了一遍,当簸箕里只剩下大米时,地下的大粗布上,已经落满了了稻壳、枯草、土、还有石灰灰块再把米一量,原本一斗米,已经剩下不到七升了。 杨凌从簸箕里抓起一把深黄色的大米,嗅到了浓重的霉味,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杜子腾道:“这米也太陈了吧?还能吃吗?” “呵呵”杜子腾哆嗦着肥厚的腮帮子,不停擦汗道:“能吃的,就是陈了一点,大人你也知道的,这么多个库,近万石粮食,难免有疏漏。但是我敢保证,这些粮食绝对能吃的。” “是吗?不过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疏漏,还是存心的!”他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让兄弟们受累一点,今晚就算是熬通宵,也帮我把粮食都全部清理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仓库里的粮食到底有多少。” 原本脸色就比较灰败的三个副手这脸色就更不好了,连带着杜子腾也终于闹起了肚子疼。 “好了,忙活到现在,想必大家也应该饿了,今天我新上任,请大家吃饭。”杨凌面无表情道。 “岂敢岂敢,”众人忙强笑道:“应该是我们请县尊吃饭的。” “哼!”杨凌冷哼一声,弯下腰去把那些筛出来的杂质重新又和在了粮食里,这才拍拍手道:“来人,去给我找一口大锅子来,把这些米都给我煮了,我请诸位大人吃饭。” 不一会一锅米饭就被煮好了“这是给溧阳的老百姓们预备的救命粮!”杨凌亲自盛了四碗饭,递到众人面前,这几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杨凌的表情,但单听声音,也能听出杨凌极不平静“请诸位用饭。” “这”众人望着面前气味刺鼻、混着稻壳、沙土的一碗饭姑且称之为饭吧,单闻闻就觉着恶心,更别说往嘴里送了。 “全都吃!”杨凌忽然咆哮起来:“要是哪个敢给老子剩下一口,老子扒了他的皮!老子什么背景,你们也清楚,别逼老子!” 这能吃吗?吃下去是要死人的,但在杨凌冷冷的注视下,众人只好端起碗,夹一筷子送到口中,登时呲牙裂嘴,跟吃了死老鼠差不多,其余三个人央求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马县丞身上,希望他能帮他们说句话,毕竟县丞有规劝知县的权力。 “这”马县丞哪还敢再招惹杨凌啊,却又不能不管他们,这里面的好处他可是一点没少拿,只好小意地陪着笑:“县尊,有话好好说” 杨凌带着森森的寒意看向马县丞:“马县丞,在我没上任这段期间,你代为署理各项事务,更应该起到表率作用,你给他们做一个好榜样,全都吃了!” 马县丞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方才艰难地道:“县尊,这个吃了会死人的” “不可能!”杨凌断然道:“这是你们为溧阳百姓准备的救灾粮,怎么可能吃死人呢?” “这”马县丞顿时语塞。 “行啊,现在不吃也可以,”见众人都苦着脸,不肯再动筷子,杨凌冷冷扫过众人道:“明日衙前街,八字墙前,当着全县父老的面吃!” “别”众人被吓得魂不附体,他们知道就凭今天杨凌的脾气,这些事杨凌真能干出来,要是让老百姓知道真相,还不撕碎了他们?这可不是杀官造反,说不定还可能祸延家人。 众人无奈,只好端起碗来,把米饭使劲往嘴里扒,一把鼻涕一把泪,艰难的吞着米饭,还没咽下第一口,就俯身一阵大吐,一边吐还一边放声哭道:“妈呀!真难吃,比杀头还难受啊!”“县尊,真不能再吃了,会死人的!”众人眼巴巴地看着杨凌,哀求道。 见杨凌铁了心,众人也知道,再这么死扛下去不是个方法,只能求杨凌大人大量,愿意拿出所有吞下去的好处孝敬给杨凌。 在杨凌的逼迫下,他们终于吐露了实情,原来永丰仓的粮食,在溧阳有七成从不动用,只是年复一年的任其腐朽,那帮家伙才想出这么个创收之法——于是粮库和粮商勾结起来,每年要出售陈粮时,由粮商出价收购,但并不运走陈粮,因为出售的同时还要补仓,粮库会再将这些陈粮从粮商那里买回来。其实在买卖过程中,陈粮没有离开粮库,但粮库和粮商之间,却发生了两笔账面交易。粮商购买陈粮的花费微乎其微,官府却支付了购买新粮的价钱,这之间的差价十分巨大,就这样被那帮蛀虫分了赃。 杨凌从没奢望这世界到处都是清官,一文钱也不贪,那是不现实的,灰色收入可以有,比如索要一些好处,又或者收些孝敬什么的,杨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这些可是救命的物资啊,杨凌怎么能容许这帮人下手?听完了这些人的诉说,杨凌赤红着眼睛离开了永丰仓,只留下这帮人留在那里,心情好像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第三三八章不服 经过一夜的盘库,永丰仓的数字终于出来了,六千石存粮,只有一千石可撑门面的新粮,两千石勉强可食的陈,其余的都是三年的陈粮甚至是五年陈粮,不能吃就不说了,还掺了稻壳、沙子、石灰等等成分。杨凌虽然猜到了结果,但是当数字真正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几乎气得在发抖,对那种不顾民生的贪官,杨凌是从骨子里讨厌的。 第二天一早,马县丞三人就来到了杨凌的面前,杨凌把重新整理过的的账本扔在他们面前冷笑道:“仔细看看,这都是你们做的孽,看看有没有冤枉你们。” 三人哪会不识趣地去反驳啊,都低下头来,恳求道:“请县尊开恩,放我等一马,我们愿意将这些年吞下去的都拿出来孝敬县尊。” “哼!”杨凌冷哼道:“我承认我这个人没学过什么微言大义,就连我这个国子监出身,也是走关系走来的,而你们都是正儿八经地走科举之路出来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句话想必你们逼我应该更有体会吧?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识相的,现在自己扒了自己的官服,滚回京城去请罪。” 刁主簿抬起头来强辩道:“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我们?” “资格?”杨凌神色变得狰狞起来:“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有的是资格。” “县尊,此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的。”马县丞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也是一时糊涂,犯下了错误。求县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今天给了你们机会,等有一天溧阳受了灾。老天肯不肯给百姓们一个机会呢?”杨凌对外面叫道:“既然你们不肯主动求去。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拿下,再派人去把那个杜子腾也给我拿了。一并押回京城,让我大哥还有京城的那帮大人物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选出来的父母官。” “东翁,这不合规矩啊。”诸葛师爷开口说道:“就算这些人真的犯了事,也应该是先报呈给府里,请知府大人做主的,东翁现在这么做,等于败坏了官场规矩,越级提告。容易招人非议啊。” “杨凌,你有刑部公文吗?你凭什么拿我们?我要弹劾你!弹劾你!”典史忽然大叫道。 “再叫,就帮我把他的牙都给打了。”杨凌淡淡地吩咐道,这才笑道:“老子做事向来不讲什么规矩,更何况我出京之前,皇上也允了一些自主权,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做得一点没错,你不必担心。”这后半句话是对诸葛师爷说的。 杨凌一挥手。三个人就被押了下去,诸葛师爷这才上前,轻声地说道:“既然东翁决意这么做,是不是写封信给沈相国。让京城重新给东翁派几名副手?” “不用!”杨凌笑道:“关于这些事我早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与其京城里那些大人物再你争我夺的,结果到最后都是这样的货色。不如我自己来选。” “自己选?”诸葛师爷大吃一惊:“这东翁,这不行啊。官职私相授受是大忌,千万做不得啊。”诸葛师爷已经后悔了。早知道杨凌这么难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给杨凌出来。 “慌什么?”杨凌不耐烦地说道:“有些事我有分寸” 杨凌的话还没说完,衙门口的那面牛皮大鼓传来“咚咚”的声音,这是有人要告状啊。古代可不是说这鼓一响就要审案的,需要提前预约的,杨凌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今天的确是放告日,也就是专门审案的日子,于是急匆匆地整理了一下官服,走到大堂上坐了下来,一拍惊堂木:“来人!升堂!” 杨凌坐在大堂上,顾盼神飞,这感觉真的太好了,怪不得总有这么多人挤破头也想当官了,跟在京城里当孙子比起来,这外面简直就是官员们的福利啊。杨凌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告状,都是底下那些小吏们的事情。 这些小吏土生土长,世代盘踞地方衙门,早就成了一窝地头蛇。而那些被朝廷派来的官员,清一色都是外乡人,干满任期就又离开了,所以以吏员将自己视为衙门真正的主人,而官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衙门的过客。 当然,也的确如此,官员们外任,人地两生、势单力孤,纵使再精明的官员,也无法摆脱这些胥吏的欺瞒和干扰,若这官员是庸碌无能之辈,干脆就成了小吏的俘虏,而任其摆布了。 小吏们常用的段,便是官员上任之初,唆使许多当地人前来告状,非把新官人搞到头昏脑胀不可。再故意把案情弄的冗杂繁复,令其错漏百出,最终对政务望而生畏,不得不倚仗他们来处理。这样,小吏们便将属于官员的事权,揽到自己怀里了。 杨凌不知道,不代表诸葛师爷也不明白,诸葛师爷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在杨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向那些小吏的眼神也变得冷然起来。老子不把你们一个个玩死,老子就等于白混。 拿出看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功夫,仅用顿饭功夫,便将案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挑出今日要处理的十几份,淡淡瞥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彭司刑道:“朝廷明文规定,书吏处理卷宗应当以轻重缓急摞放,分类呈送,你居然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我看刑房的问题很大啊!对了,你在溧阳当司刑多久了?” “回县尊的话,小的十九岁就进衙门当差了,迄今已经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彭司刑赶忙解释道:“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因为这些案卷平常都要经过典史的过目,才能决定哪份给县尊过目,但是典史到现在也没有过目,为了怕耽误事,所以小的就全给抱来了。” 杨凌手指微曲,轻叩一下桌上的卷宗道:“既然已经定好了今日审理,便把原告被告都叫到大堂来吧。” “是!”彭司刑应一声,便带着人出去,到了衙门外,对候在那里的一众百姓大声高叫道:“大老爷有令,着尔等过堂。” 其实古代知县要解决的案件并没有什么多少刑事案件,大部分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鸡零狗碎的玩意,按说只需要调解就好了,可是当官就是这么难。 彭司刑进很快便把第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带了进来,只见是一个黑着脸的老妇人和一个苦着脸的小妇人。 刚一进门,那老妇人就跪了下来,口里叫道:“请大老爷为我做主!” 杨凌端坐在上面,阻止了两个人的下跪:“行了,都不用跪了,本官不喜欢别人跪!”然后又拿起卷宗看了看,问道:“堂下可是韩赵氏、韩林氏?” 两人忙称是,杨凌又问道:“韩赵氏,你状告韩林氏所为何事?” “老身状告儿媳不孝之罪。”韩赵氏就是那个老妇人,闻言悲戚地哭诉道:“老身命苦,儿子早死,没人能管住这不孝的儿媳呜呜老身命苦啊!求大老爷做主!” 杨凌满头黑线,你进门到现在光顾着哭了,老子怎么帮你做主?“肃静!”杨凌一拍惊堂木,沉声道:“让你说,没让你哭!有什么问题都一五一十道来,本官会为你做主的。” “是”老妇人便悲悲切切道:“先夫和我儿死后,家里便只我和儿媳一起生活,她嫌我老了是拖累,整日对我冷言冷语不说,还只给我吃糠咽菜,可是她自己却偷着吃白米饭,还有大鱼大肉。”老妇人说着又大哭起来:“请大老爷为老妇做主,帮我教训下这黑心的儿媳吧!” 老妇人白发散乱、背弯腰弓、啼哭不止,看上去的确非常可怜。再看她儿媳妇也好不到哪去,面红耳赤、手颤脚抖,也是止不住地在啼哭,可怜非常,这婆媳俩倒像是来公堂上比赛看谁哭得狠。 “肃静!”杨凌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也觉得脑袋有些疼,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谁对谁错,那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且此案难判在于,牵扯到了孝道,历代封建王朝都是以孝治天下,自己要是屈了这婆婆,难免招惹物议,可是万一要是委屈了儿媳,只怕刚一上任,就要被老百姓们冠以糊涂官的帽子了。 杨凌白了一眼一边正准备看自己笑话的小吏们,思忖了片刻,这才心平气和地问那老妇人道:“既然你说你儿媳虐待你,那么我问你今早你吃的什么?她又吃的什么?” “回大老爷,老身吃的是咸菜糙米饭,她吃的是白米饭,还有肉!”老妇人愤愤道。 “是吗?”杨凌看向韩林氏,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看样子应该还没有出孝期,而且韩林氏原本应该也是一个美人,但现在明显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说,还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跟美人可是差得太远了。 第三三九章怎么治不服 韩林氏摇摇头哀伤地说道:“民妇给婆婆吃咸菜糙米饭是不假,可那都是因为家贫的缘故,实在买不起白米,也吃不起肉啊,请大老爷明鉴。” “那你呢?你吃的什么?”杨凌追问道。 “只吃了一点野菜充饥”韩林氏悲戚道。 “呸!”老妇人啐一口道:“你明明背着我吃好的!现在却又来装可怜,请大老爷为老身做主啊!”“媳妇没有骗你啊”韩林氏呜呜哭泣道:“媳妇只是怕您老看到难过,呜呜”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老妇人嘀咕道。 “好了好了,老人家消消气。”杨凌和颜悦色对老妇人道:“想必一定是因为早晨没吃饱的原因,这火气肯定有些大。这样吧,你们先到外面等会儿,本官这就让人为你们做点吃的,吃饱了咱们再好生说道说道,大娘,你看这样可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也要好好说,这大庭广众的,让人看了笑话,对你们家也不好。” 那老妇人见杨凌是如此和蔼的一个县官,想了想也觉得说得有理,于是点了点头。杨凌拉过诸葛师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诸葛师爷点点头,然后走上前笑道:“两位请跟我来吧,大人让我为你们准备一点吃食。” 老妇人见杨凌要请客吃饭,觉着脸上有光,便得意地跟随着诸葛师爷下去了,她儿媳妇则有口莫辩,也只好也委委屈屈地跟了过去。 “下一个。”杨凌便将这份卷宗丢一边。拿起另一份唱道。 彭司刑冷眼旁观,见杨凌果然没断出个丁卯。心中不禁哂笑,果然跟所有的县官都一样。还不是一样无能? 这时,第二对原被告又被带了进来,是一个面露狡黠笑容的生意人和一个穿短衣的乡下人。两人俯伏在堂下,都高叫道:“请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杨凌有些头疼,叫了两人起来,先问了那乡下人话,乡下人便道:“禀告大老爷,小人前日进城卖菜,不小心压死郑老板家里的一只小鸡。郑老板便揪住我不放。非要小民赔他一贯钱才行!小民不肯,他便让人捉我见官,蹲了两天牢房,求大老爷为我做主。”说着又跪了下来。 “行了,行了,都说别跪了。”杨凌转过头看着那个郑老板问道:“他说的你可有什么异议吗?不过本官看来,不过就是一只小鸡,你就要人家一贯钱,这是不是太黑心了点?” “大人容禀。我这小鸡是选出来的优质蛋鸡。将来长大了,最少能下三年蛋。”那郑老板却不慌不忙道:“现在他把我的鸡弄死了,小人少损失了至少一千个蛋,还有一只老母鸡。现在小人不算鸡。只要蛋钱,已经是厚道了” 杨凌看着一旁的小吏们,眼睛了冒出一丝邪火。果然是要给我出难题啊,尽拿这些稀奇古怪的案子给老子处理。不过老子会认输吗? 杨凌点点头。似乎非常赞同这个郑老板的说法:“这样看来的话,这个索赔之数也不过分。该陪!”杨凌转向那汉子道:“你理应赔偿人家的损失。不可抵赖。” 那汉子见杨凌居然偏袒富人,急得眼泪直流道:“草民不是不想赔偿,是实在赔不起啊!”“这样啊,先打个欠条吧。”杨凌淡淡道,便命书吏当场帮他写了一张欠条,拿过去给那汉子画押。 汉子哭丧着脸看着杨凌,却见杨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好乖乖画了押,然后交给了那郑老板。郑老板喜滋滋地收下,正要告退,却被杨凌叫住道:“且慢!” “大人有何吩咐?”郑老板只好站住。 “我这账才算了一半,你走什么?”杨凌似笑非笑地望看着他,说道:“现在该算算你养鸡的这笔账了,你家养鸡需要吃饲料不?” “当然要吃,一天喂三次,都喂的是小米。”郑老板情不自禁地吹嘘道。 “这样一天要喂多少?”杨凌又问道。 “一天要吃二两,下蛋后还得多一两二”郑老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天是三两二,一年就是七十二斤,”杨凌给他算起账来:“三年的话,就是二百一十六斤,本县小米价格是多少?” “回大人,咱们江南不产小米,要十文钱才能买一斤。”郑司刑轻声道。 “很好,总共是两千一百六十文的饲料钱,”杨凌望向那郑老板道:“现在他既然赔了你一千个蛋的钱,你也该把省下的饲料钱给他,这才算公平合理。” “啊”郑老板张大嘴道:“那我还得倒找他钱?” “对!”杨凌点点头道。 “哪有这么算账的?”郑老板不服道:“我要是这样养鸡不得赔死?” “是啊,养鸡有风险,成本要降低,以后不要用小米了,反正最后到嘴里都是一个味。”杨凌淡淡道:“不过你既然是老板,那就不能打白条,支付一两又一贯钱给人家吧。” 郑老板大叫不公,却听杨凌重重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刁民!竟敢欺压良善,败坏民风,不服管教,咆哮公堂!欺负老子是外来人吗?来人啊,给我杖责二十,叉出衙门!”杨凌忽然想到古代县官是有权力打屁股的。 “大老爷我冤枉啊!”那郑老板赶忙叫道:“大老爷开恩,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杨凌示意衙役停手,然后淡淡道:“既然知道错了,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样吧,我让他按市价给你赔偿一直小鸡的钱。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郑老板连连点头。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既然过错在你,这钱是一定要赔偿的。”杨凌转向那汉子说道:“不过本官也不能让你白蹲这牢房。这样吧,你大概一天卖菜收入是多少。你找这郑老板要两天的收入,大家就当扯平了。” 看着两个人都满意地下去了,杨凌这才拿起第三份卷宗,唱道:“下一个!”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精瘦的人,还拉着互相的衣襟叫道:“走,找大老爷评理去!” “肃静!”杨凌一拍惊堂木,眼睛一瞪道:“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家菜市场,有什么事说。不然,本官一人打你们二十下屁股。” 两人听了杨凌的威胁,这才放开对方,互相瞪了一眼道,跪下来,其中一个迫不及待地介绍道:“大老爷啊,小的是在早市卖油条的,就在刚刚就是这个家伙,从我摊上偷了钱。被我当场抓住,却死不承认,求大老爷为我做主。” 另一个跟个鸦片鬼一样的,强辩道:“大老爷。我是冤枉的,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见到别人的钱都说是他的。” “胡扯!为什么我没说别人的钱是我的。单单就说你呢?”那卖油条的理论道。 “我怎么知道?”那汉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翻着白眼道:“或许是你觉得我好欺负呢?” “你”两人还要再吵。 “肃静!”杨凌使劲拍着惊堂木道:“真当本官是摆设吗?” 两个人只好又讷讷闭嘴。杨凌这才那卖油条的说道:“你确定是他偷了你的钱吗?可有什么证据?” “没有!”那人低下头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杨凌道:“大老爷,这些都是我早上卖油条刚收到的钱,都是我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而且这装钱的布包也是我的。” “大老爷,他分明是在说胡话。”另一个赶忙说道:“这布包明明是我的,他非得说是他的,这不是讹人吗?就不许天底下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包吗?你有什么证据说这里面的钱是你的?是写了你的名字,还是你叫,这些钱会答应你?” “大胆刁民!看你牙尖嘴利的,要不要我这知县的位置让你坐啊!你来审案,行不行啊?”杨凌赶忙一拍惊堂木,顿时唬了两个人一大跳。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要让那些铜钱当面指出,谁才是它们的拥有者。”杨凌这才淡淡地说道:“行了,把这钱都给我拿上来,我来问问它们。” “这”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倒是挺满的,估计好几百文钱呢。 “大老爷我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贪污里你们的钱吗?”杨凌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给我拿上来。” 有衙役从那汉子手上接过布包,递到了杨凌的手上,杨凌拿着那布包,眯起眼睛,又问道:“我来问你们,这个布包从你们两个发生争执的时候,有没有谁打开过?” “没有!”两个人一起摇头。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铜钱来告诉你们,谁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杨凌一本正经道。 “啊!”堂上的所有人眼镜都碎了一地,这铜钱难道还会说话吗?这新来的大老爷到底靠不靠谱啊? “去,给本官打盆清水来。”杨凌大声吩咐道。 不一会,水就被打来了,杨凌将所有的铜钱都倒进了水里,然后一摆手道:“行了,现在你们自己问它们,这些钱究竟是谁的吧?” 众人不明所以,杨凌吩咐衙役将那盆带着铜钱的水端到两个人面前,这才说道:“现在你们也应该看出来这钱是谁的了吧?” 那汉子抬起头来,叫道:“大老爷,这钱是我的啊!”“放屁!”杨凌一拍惊堂木,冷笑道:“事到如今还死不悔改,你再好好看,这水里面都飘着油花,还敢说这钱是你的?” “那个,那个那个是我昨天吃完饭忘了擦手,所以有油渍沾了上去。”那汉子支支吾吾道。 “来人!”杨凌忽然叫道:“把这个嘴硬的刁民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啊?大老爷,我做错了什么,就要打我?”那汉子赶忙哀求道:“求大老爷放过我吧!” “先打!”杨凌不为所动,吩咐衙役道:“还愣着干什么?打啊!打完了,我再告诉你们原因。” 二十下大板可不是那么好挨的,那汉子叫得跟杀猪一样,杨凌则是端起桌上冷了茶水,润了润嗓子。等二十下打完以后,杨凌这才问道:“现在肯说了吗?” “说什么?”那汉子一边摸着屁股,一边装傻道。 “哼!”杨凌冷哼一声道:“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不过咱们这离长江比较近。我来问你,这水里面除了飘着油花,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看到什么呀。”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官来告诉你。”杨凌说道:“这铜钱上面还有一层面粉,别告诉我,也是你沾上去的。” “是啊!是啊!”那汉子连连点头。 “死鸭子嘴硬!”杨凌将手中的布袋也一并扔了下去:“谁家的荷包里面会沾了这么多面粉?难不成你也是卖油条的?” 事实很清楚了,杨凌也不管那汉子再怎么狡辩,当场把钱判给了卖油条的,等那卖油条的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杨凌才对衙役吩咐道:“来人,把这刁民枷三日,以儆效尤!” 这时候诸葛师爷也走了进来,杨凌问道:“吃了吗?” “吃了!”诸葛师爷应声答道。 “吐了吗?”杨凌又问。 “吐了。”诸葛师爷难耐笑意道。 “那一起进去看看吧!”杨凌便带着众人来到后院里,就见那婆媳俩捧腹而吐,一人往地上吐了一滩。 杨凌走上前去,拍着那老妇人的背,一边给她们顺气,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 “大人在面条里加了什么?”彭司刑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多狠的县官啊,居然给百姓吃东西吃出这动静来。 “催吐药而已。”杨凌一脸淡定道“咱们看看,她们早晨都吃的啥。” “这”彭司刑他们发现,跟杨凌比起来,自己真是节操满满啊,哪有人看别人的呕吐物的啊? 上前查看,只见老妇人除了吐出的面条之外,还有米饭和咸菜,而媳妇吐出的却只有青菜萝卜。 “糊涂老太婆。”杨凌冷笑着对那一脸惭愧的老妇人道:“生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跟儿媳赔不是?” “是。”老妇人转向儿媳,嗫喏道:“好孩子,娘瞎了眼,不该胡乱猜疑你,你真是个孝顺孩子” 儿媳也哭着道歉道:“媳妇平时对婆婆太凶,才让婆婆胡思乱想的”娘俩抱头痛哭,隔阂尽消。 第三四零章试点 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让杨凌来处理,简直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忙活了一个上午,杨凌总算把今天的大部分案子都解决完了。吃过午饭之后,杨凌将衙门里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过来——解散所有的衙役和书吏。 这个决定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哗然了“大人,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不能砸我们的饭碗啊。” 这些衙役和书吏其实并不是吃皇粮的,他们的俸禄都是从县财政里支出的,不过一般县官上任顶多就带一个师爷,其他的人还是用本地的。这就好比一个大公司,忽然空降了一个总经理,然后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解雇所有老员工,这任所有人都接受不了。不过现代那是有劳动法保护权益的,现在,哼哼,杨凌一个人说了算。“安静!”杨凌一摆手:“你们是没做错什么?不过,你们在我心里你们不是合格的公务员。公务员懂吗?” “不懂!”所有人都摇摇头。 “那好,我问你们谁对纺织在行的?谁对生意在行的?谁对教育在行的?”杨凌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所有人都摇摇头,然后一起看向彭司刑。这个彭司刑是本地彭家的人,可以说这些衙役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彭司刑上前说道:“县尊,这不合规矩吧?你把大家伙都开了,谁来做这些事?”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杨凌淡淡道,然后从桌上拿过一张纸说道:“这是我写的招聘书,现在已经撒往全国各地了。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考试了。” “当个衙役还考试?”彭司刑和他的小伙伴再一次惊呆了。 “我早告诉你们了,我这是招聘公务员。不是一般的衙役,不仅要考试。还要面试。”杨凌说完就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去吧,去诸葛师爷那,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一结就可以散了。” 众人无奈,摊上这么一个主,只能沮丧地去诸葛师爷那结工钱。等忙完以后,诸葛师爷匆匆而来,刚才杨凌让他去帮别人结工钱,他还没来得及细问。“东翁,你把这所有人都解散了,这一县之地,虽然比不得京城或者府城,但是事务庞杂,没有本地人帮忙,如何是好呀?还有东翁让他们现在回去,这县衙大大小小的事务,找谁去办。总不可能东翁纡尊降贵去为别人办文书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杨凌笑道:“你真以为我带这么多人都是摆设?暂时他们可以接管一部分事务,而且我这招聘广告其实早在我从京城出发之前就已经散播到全国各地去了,相信很快就有人上门了。” 诸葛师爷从杨凌手中接过那张广告,看了又看。最后才说道:“看得我都动心了,怪不得东翁这么有自信了。” 杨凌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成朝有规定。不是举人不得出仕,就这样的考试比后世的高考可难多了。像诸葛师爷一直考到四十岁还只是秀才,心灰意冷之后才转行当了一个师爷。现在杨凌规定只要是秀才来应聘的,一经录用,就正式成为官身,这对于那些秀才有莫大的吸引力。当然这样的一个规定也不可能没有一丝阻力,朝堂上那些大佬一个个都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过来的,现在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以后的抡才大典还要不要? 当初杨凌一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沈老头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太清楚杨凌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对整个社会造成什么样的冲击了。杨凌知道公务员这个群体,你可以黑他,但是真不能缺他。杨凌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这些经过招聘进来的官员,顶多做到七品,那就到头了,如果工作能力实在出色的,可以经过吏部的特别考试,通过了才可以继续往上升,杨凌笑着对沈老头说过,虽然看上去把口子放大了,但是其实本质上还是没变的,再说了,读书想要读出头,没那么容易,所以熬出来的官员,大多都有些只会说不会做,这样培养出来的庸官,其实对百姓的伤害更大,并且我这里只是一个试点,做得好了才可以往全国各地去推广,做不好随时可以喊停的。 皇帝最终同意了杨凌的意见,沈老头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了,其实杨凌知道,这里面的可操作性其实是很大的,比如杨凌在入国子监之前,就是一个秀才,官员们的子弟们也不都是个个精英,捞个秀才容易,但是举人可就难了,再往上的国子监的名额那更是稀缺资源,所以这些官员一旦回过味来,必然会像嗅到血的鲨鱼一样。 这件事的好坏真不是太好说,但是这是试点啊,做不好随时叫停就行了。 另一边,得知了杨凌居然一口气将所有的衙役和书吏都给开了,五大家族立刻就沉不住气了,自发地来到史家商量对策,别看这些人平素跟衙门没什么交情,但是这些衙役几乎就是这些人的代言人,除了可以通风报信不说,而且在一些事务里,有了这些衙役的帮忙,可以让他们占尽好处。 听彭司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史涣先问道:“你确定今天没有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彭司刑那个气哦,给新来的县官找碴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再说了这不也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事情吗?彭司刑摇摇头道:“没有!就是今天上午审完了案子,那个姓杨的忽然决定的。” 史涣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没好气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把大家给开掉的。” “史家老哥说笑了,”坐在下首的马家人说道:“史家老哥是足智多谋之人,大家伙都等着你拿主意呢!” “我能拿什么主意?”史涣坐下,一口气灌下一大口茶水,这才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认输了,都让那姓杨的知道,这溧阳是谁的地头,他一个外乡人也想在我们这搅风搅雨的?” “没错,史家老哥说的有理,我们得让那姓杨的吃点苦头。”所有人附和道。 “唉,这些小事哪需要我们出手?”史涣笑道,转头问彭司刑道:“姓杨的真把所有人都开了?三班衙役一个都没剩?” “没错!所有人都砸了饭碗。一个没剩。”彭司刑肯定道。 “既然这样,不如” 下午杨凌迎来了一个客人,是苏晴岚小妞,她这次来找杨凌是为了谈海贸的事情的。苏晴岚现在也挺后悔的,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了杨凌的话,在海贸上投下了这么大的本钱,现在一年多过去了,夏天的时候船已经出发了,可是苏晴岚心里总没底,现在正好杨凌就在溧阳,她少不得来找杨凌坚定一下自己的决心。 听了苏晴岚的来意,杨凌笑道:“你的船刚出去,没个三五年那是看不到收益的。” “收益慢不怕,关键就是怕” “怕什么?你可别忘了,咱们有对赌协议的。”杨凌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你到最后也亏不了,你不知道吧,京城城南的地现在可值钱了。” 苏晴岚只好转了一个话题道:“你这县衙怎么看上去这么冷清?一个人都没有啊!”“这个啊,我把他们全都开了!”杨凌满不在乎道。 “啊?没有衙役的帮忙,你要一个人处理多少事情啊?”苏晴岚惊讶道。 “我又不是铁人,哪忙的过来,等等吧,应该差不多有人手了。”杨凌将桌上的公务员招聘广告递给她:“喏,你看看,我不愁没人动心。” “可是毕竟没有本地人帮忙,你会很被动的。” “我知道,可是不是有你家吗?”杨凌笑道:“你苏家作为地头蛇,帮我一点小忙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要杨大人开口,我苏家肯定是会帮忙的,只怕终究帮不了什么大忙。”苏晴岚谦虚道。 “没事,只要度过这个过渡期就好了。”杨凌自信地笑一笑,说着又埋头去写写画画。 “杨大人,你在写什么?”苏晴岚好奇地问道。 杨凌抬头揉揉眉心,痛苦地说道:“还不是陛下,说要我每年上缴朝廷十万两银子,我总得想办法吧!” “十万两的确不是小数目,那杨大人你有眉目了吗?”苏晴岚关心地问道。 “没有。”杨凌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其实当初我也知道这十万两银子很难,我这次出京,主要是凭着自己的心,我想给别人看看我理想中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苏晴岚笑道。 苏晴岚这一笑,仿佛就是风中的梨花一样,纯白无暇,看得杨凌都惊呆了。苏晴岚也见到了杨凌痴傻的表情,红着脸问道:“杨大人,我有什么不妥吗?” “你笑得真好看!”杨凌脱口而出,恍然大悟,这尼玛简直就是**裸的调戏啊,想必是不近女色太久了,这下面都有反应了。杨凌赶忙一夹双腿,笑道:“那啥,快晚饭了,我准备亲自下厨,你也留下来吃一点?” 第三四一章杨凌的设想 苏晴岚在杨凌的热情相邀下,最终还是留下来吃饭,她没想到的是,杨凌这么一个惫懒人物还真的会做饭,当初说新式菜肴是杨凌传出来的,苏晴岚还有些不信,看来人果然不可貌相啊。 苏晴岚是第一次吃男子为自己做的饭,饭店的那厨子不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总好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苏晴岚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看到杨凌会做饭,而自己却不会,所以害羞的,可是如果真有一个男子愿意为自己做一辈子的饭,那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啊。 正当苏晴岚在发愣的时候“苏小姐,把那边的盐递给我一下。”杨凌忽然回头说道。 “哦!”苏晴岚慌乱地答应一声,随手从手边拿了一个罐子递了过去。 “苏小姐,这是糖霜,不是盐。”白糖在古代可是非常稀罕的玩意,也只有杨凌这种时时刻刻都要享受的家伙,才会拿白糖当调料,杨凌皱起眉头道:“苏小姐,你家可是盐商,难不成连糖霜和盐都分不清了?” 杨凌本来就是这么一说,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不过苏晴岚却很是恼怒地说道:“这两样东西长的样子都差不多,凭什么我就一定要能分辨?” “好!”杨凌只能投降认输,跟女人讲道理从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吃过晚饭之后,苏晴岚本想告辞,却不料又被杨凌给留了下来“苏小姐,等等。我这有些想法,想请你一起参详参详。都是关于建设溧阳的。” “这天也要夜了,似乎。不合适吧”苏晴岚为难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没事,我不介意的。”杨凌满不在乎道。 “可是我好吧,不知道杨大人有什么高明的言论呢?”苏晴岚无奈道。 等两个人都坐定之后,杨凌先是问了一个问题,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枚铜钱,制式的,还有些新,杨凌问道:“你觉得这一文钱代表着什么?” “就是一文钱呀,还能代表什么?”苏晴岚不解地问道。 “不对!”杨凌摇摇头道:“这是一文钱不假。而且是朝廷承认的合法货币,可是如果我把这一文钱就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它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铜块,占地方的铜块而已。但是如果我拿这一文钱去早市上买一个馒头的话,它所承载的意义又不一样了,首先我买馒头,让自己能够填饱肚子,然后这一文钱到了小贩的手上。他可以用这钱去买面粉,继续自己的生意,粮商拿到了这钱就会去购粮,农民拿到这钱以后就会去买自己需要的布匹、盐这样一直下去的话。这一文钱的意义就比我单纯放在身上不知道要多多少,因为他盘活了许多人的生活,苏小姐。这一点你认为呢?” 苏晴岚点点头:“杨大人说的没错,不过这和你说的那个建设溧阳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杨凌认真地说道:“在我的观念里,我愿意把这件的工作分为两种。一种为农业,一种为工商,所有的人绕来绕去,最后做的事,都是为这两样服务的。首先我来说说农业吧,没有农业的话,我们吃什么?就算是辽国两边以放牧为生,也是要吃饭吃面的,所以说农业是这世间的基础,而且它还产生了工商所需要的原料。再来说说工商,冬天到了要穿棉衣,夏天到了要穿单衣,这一切都离不开布料,这些首先需要制造出来,然后通过商人销售到各地去。如果把咱们这个社会比喻成一个人的话,农业是骨架,没有农业人不能站起来,而工商则是血肉,没有工商,这个人也就是一具枯骨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杨凌终于对着苏晴岚说出了自己后世学来的一些基本的经济基础,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吧。杨凌端起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总之,这个社会就是,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溧阳这里是有名的鱼米之乡,所以农业是非常稳定的,但是说到工商的话,就算出了如你们苏家这样的豪商,生意也不在本地。” “杨大人这是在说我们苏家不知道回馈乡亲父老吗?”苏晴岚忽然问道。 “没有这样的意思,”杨凌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在说,为什么你们苏家在自己家乡做的生意反而很小呢?无他,就是因为这里的商业环境不成熟,你们赚不到什么钱,逐利这个特性,不仅是对商人而言,那是天下所有的人都一样的。” 苏晴岚忽然笑道:“所以杨大人是需要为溧阳重新创造一个商业环境吗?” “聪明!”杨凌赞道:“这正是我要做的。” “就是不知道杨大人准备怎么办了。” “首先,我会将水泥厂移到溧阳来,因为工商的本质就是沟通有无,如果道路不畅通的话,一切都是白搭”杨凌侃侃而谈,在他的心里,第一件是当然就是修路,水泥厂的到来不仅能为自己提供大量的原料,还能带动非常多的就业机会。第二的话,杨凌将会对农业进行补贴,必须解放广大的农民,才能有充足的劳动力,然后就是对税制的改革,以及包括银行、交易所都在杨凌的思考范围之内。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杨凌把茶水都喝得发白了,杨凌将自己所有的蓝图都给苏晴岚展示了一遍。 “可是说来说去,最后的问题还是要归结到一个钱字上面。”苏晴岚很聪明,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杨大人的想法都是好的,我也十分赞同,可是要达成这样的目标,必须先有钱投下去,单凭溧阳一地的财富,恐怕很难达到杨大人的要求吧。当然,杨大人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苏家是十分愿意帮杨大人一把的,可是毕竟力量有限,而别人的话,恐怕就很难说了。” “我虽然不怎么读书,也知道孔圣人说过一句,叫做苛政猛于虎。”杨凌知道苏晴岚肯定误会自己会进行乱摊派,所以赶忙解释道:“我并没有打算出什么苛捐杂税,我想借钱而已。” “借钱?谁有这么多钱借给杨大人啊。”苏晴岚无语了。 “有啊,现在银行里有的是钱。”杨凌笑了笑。 “我只知道这借钱自古就是要有担保的,何况这么一大笔钱,杨大人那什么作担保,难不成是你自己吗?” “看不出你还挺有幽默感的。”杨凌笑道:“既然这些钱都是为溧阳的发展而借的,自然担保的就是溧阳一地了。” 看着苏晴岚不解的眼神,杨凌只好进一步解释道:“我打算用溧阳每年的税赋做担保,将这些钱分个一百年偿还。” “这样也行?”苏晴岚很是吃惊,就这样光利息也会是非常惊人的一笔数字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跨出去第一步的。”杨凌解释道:“溧阳这个地方,每年的税赋都是很稳定的,做生意都有风险,而银行可以每年从溧阳拿走多少钱,是非常优质的一笔生意。” “可是陛下跟杨大人设定的每年十万两银子的目标呢?”苏晴岚关心地问道。 “其实,这个要求,我一出京城就把它给扔了。”杨凌满不在乎道:“当然如果我是贪官酷吏的话,我可以竭泽而渔,但是比起那十万两银子的目标,我觉得给溧阳百姓一个富足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如果溧阳的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今后百年所能带来的收益,可比那十万两银子多多了。” “当然也不能全部依赖银行,所以最好找别人借点钱。”杨凌最后笑道。 苏晴岚再次露出好看的笑容,问道:“不知道杨大人想借多少?又拿什么来担保呢?” “苏小姐果然聪明。”杨凌一翘大拇指道:“不过这借钱的方法有所不同,还是老规矩,我不会让你们苏家吃亏的。” “那就要先多谢杨大人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借法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希望你们苏家为溧阳修上几条水泥路,连接到周围的各个县市” “这可需要一大笔钱呢!”杨凌的话还没说完,苏晴岚就惊呼道:“而且,杨大人不是已经把溧阳的财税准备押给银行了吗?拿什么来还我苏家的?” “你先等我说完嘛。”杨凌接着说道:“既然你们修建了这条路,这世界上又没有白吃的午餐,哪能这么容易啊,你们家可以在两地交界处设一个收费点,行人免费,凡是什么运货的、或者骑马的这一类人可以管他收钱,价钱多少你们自定,当然如果你们设得太高的话,没人愿意走,肯定是要亏本的,这个我不管你们。我初期的设想是给你们家三十年的运营权,三十年后,所有的收费点都拆除,就当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 “好!”苏晴岚咬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三四二章掀棋盘 铺桥修路那是善政,君不见古代那些地主乡绅有事没事的话,就会铺桥修路,然后还会记入县志的,被人称为善长任翁,盖因为古代的政治体制,最低一级的行政自主权就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上,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这些都是必要的投资。杨凌早想过了,苏家肯定会答应这个条件的,虽然苏家很会赚钱,但是在传统观念里商人依然是最没有政治地位的一群人,经此一举必然会扭转苏家的地位,而且这笔生意又不亏,收过路费的话,也能赚得回来。 最后杨凌又给苏晴岚支了一个招,做人也别这么傻,既然是和别的地方连接一起修的,也可以让别的地方也出资,大不了收益进行分配好了。 “杨大人将这么一块大饼分给我们苏家,是不是太照顾我们苏家了?”苏晴岚笑道。 “哦,大家都这么熟了,其实,老实说这些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我被人坑了一万年,也把你们拉起来一起坑一坑也是好的,独坑不如众坑嘛!” 苏晴岚捂着嘴轻笑道:“其实只要能收回一半的本钱,我们苏家就不算亏,就算家族子弟百年之后不肖,也可以凭借着今天的这点功绩保持家门不堕。” 汗,感情这小妞都考虑到这个地步了,其实杨凌很想告诉她,即使将来有一天她结婚了,她儿子也是跟别人姓的,在古代同姓结婚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话到嘴边。杨凌还是咽了下去,最近节操刚续了费。刺激一个古代的“大龄剩女”似乎有些不厚道。 最后杨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行两万两的兑票递了过去,苏晴岚愕然地看着杨凌。有些不知所措:“杨公子这是准备补偿我吗?” 这都什么词啊,老子又没对你始乱终弃,补充个什么东西?杨凌解释道:“虽然朝廷对于辽国的榷场又重新开放了,但是其实该控制的还是在控制着。我想求苏小姐一件事,如果苏家最近想往辽国去一趟的话,麻烦你帮我添一些辽国那边最缺的东西吧。” 苏晴岚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作为一个聪明人,杨凌话中的意思她怎么能听不明白,这分明是要往辽国走私违禁物品啊。苏晴岚很是为难。也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杨凌看着自己的银子仿佛烫手一般,老脸一红,萧观音再过几个月快临盆了,无论是生男生女,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总要尽一点心意。杨凌只好解释道:“苏小姐不必为难,本来是应该我亲自去的,只是现在不能轻离了,所以请苏小姐代办,毕竟我跟苏家的关系这么好。另外。苏小姐可以拿了东西直接去辽国朝廷,说是我的心意,相信他们会明白的,我想要他们的牛和马。我需要很多,明年春耕来临之前,我就需要了。” “没想到杨大人在辽国的面子还挺大的。”苏晴岚最终接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绣花荷包里。 “还好,一般。一般吧。”杨凌讪讪地笑道:“我不是去过辽国一次了吗?我这个人向来就是有这种魅力,男的见到我就想跟我拜把子。女的见到我就想跟我结婚。” “呸!”苏晴岚忽然脸色一红,啐了杨凌一口,一扭腰,踩着小碎步,娉娉袅袅地走了。 这女人都什么毛病,难道是溧阳这里的特色,分别的时候都习惯吐人一脸?老子刚才说萧观音呢,唉,萧观音啊第二天杨凌正对这着溧阳的地图研究怎么进行改造呢,诸葛师爷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大声说道:“东翁,大事不好了!” “我的好师爷啊,你这是又怎么了,又哪里不好了?”杨凌不满地问道,这个诸葛师爷平时做事也算稳当,怎么就这么咋咋呼呼的呢,难不成又是被我传染的? 诸葛师爷喘着粗气说道:“不好了,街上已经乱起来了,到处都是地痞流氓横行,四处打砸抢,现在搞得那些商人都罢市了,不敢再开门做生意了。” “不会吧,我进城的时候,感觉这里百姓的生活很安定啊,哪个城市都会有一些地痞流氓,可是应该还不到这么猖狂的地步啊。” 诸葛师爷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还不是东翁你一上来就把所有人都开了,这分明是别人要给东翁你一点颜色看看呢。” 被诸葛师爷这么一提点,杨凌立刻就知道了,说曹操,这不就来了?这时候又忽然来报:“大人,县衙外聚集了一些本地的士绅,请见大人。” 杨凌冷笑道:“老子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找上门来了,走,去看一看!” “呵呵,史先生来得很快呀!还有这么多先生也一起来,这是准备给我来送礼的吗?”杨凌走到大门外冷笑道。 一见杨凌出来了,所有人都赶忙见礼,毕竟杨凌是官。礼毕,史涣作为带头大哥,这才说道:“听说今日溧阳出现了一点波动,使全县十万父老都深受其害,作为本地的代表,我们是来问问杨大人可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这件事我也是刚听说,尚没有什么头绪,正好各位是本地的乡宦名绅,不知道可有什么教我?”杨凌问道。 “自然是让所有的衙役回来,赶紧安抚全城百姓啊”下面有人刚开口,就被史涣截断,史涣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关于今天这件事的原因,我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是因为杨大人忽然将本县所有的差役都革除了,致使街上没有巡逻之人,所以才给了不法分子可趁之机,不知道杨大人准备怎么办?” 史涣这话,将所有的责任全推给了杨凌,杨凌冷笑道:“其实,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这个人向来嫉恶如仇,就想给全县父老一个安宁的生活,所以用了这一计,准备一次性把这些牛鬼蛇神都一网打尽,正要请各位见证呢!队率何在!”杨凌忽然暴喝道。 “属下在!” “牢房里可有人看守?” “是,已经安排了二十人。” “好,集合其余的兄弟,咱们一起去还溧阳父老一个朗朗乾坤!打尽这些牛鬼蛇神!” “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候大人差遣。” “好,现在就出发,对于那些捣乱的人,见到了就抓起来打一顿,敢于负隅顽抗者,我允许你们就地格杀,事后我会向朝廷解释的。”杨凌的“杀”字一出口,让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谁也没有料到杨凌居然是如此一个暴烈的人。 “这”史涣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就地格杀,杨大人,这个是不是有些过了?” “没过啊,对于这些企图破坏我成朝安定生活的不法分子,就应该重拳出击,我决定了,这些人如果抓住了,一个个都流放,送到西北前线去,让他们为国战斗。”杨凌忽然笑道:“另外这些人一旦被抓到,我还准备严刑拷打,凡是被我发现有人唆使,我必定上奏朝廷,告他一个企图谋反之罪,跟我玩?哼哼!我书虽然读得少,但是因为我年轻就想欺负我,我绝对会让某些人后悔一辈子。史先生,你知道吗?我在京城的时候,别人都不愿意跟我下棋,为什么?因为我的棋品很烂,我一发火就喜欢掀棋盘,为这事,我被那便宜外公已经不知道训过多少次了,可是我人都这么大了,有些习惯肯定是改不过来了。对了,这些事不会跟各位先生有关吧?” “没有,绝对没有!”众人赶忙一起摇头摆手。 “没有就好!”杨凌冷哼一声:“对了,既然各位都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如一起随本官一起去看一看现场?看看本官是如何以各种残忍的手段对付这些恶徒的。” “不用了,既然杨大人要忙,我们暂且告辞。”众人赶忙告辞,遇上杨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对策啊。 “恕不远送!”杨凌拱拱手,语气冷冰冰的。 原本各家还在害怕的人家,忽然见到街道上来了一群虎视眈眈的士兵,手里都拿着制式兵器,一般的衙役只能拿戒尺或者水火棍,但是这些人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虽然这些人只有几十个人,但是那种声势,却给人一种害怕的感觉。 好在这些人不是什么土匪,反而是来抓土匪的,因为溧阳本地骂这些地痞流氓就是冠以土匪头衔的。凡是被这些人抓到的不法分子,不由分说,先是被暴打一顿,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又被大铐子给铐了起来。 杨凌看着丰硕的战斗成果,让人挨家挨户去敲门,请百姓过来,杨凌当众宣布,这些恶徒,都会被流放,同时请放心,这些恶徒以后再出现,见一个就抓一个,绝不手软,也请百姓大胆举报,凡是抓到一个,就会奖励一两银子。 众人见杨凌虽然年轻,做事的手段也如此暴烈,心有余悸不说,心里也是一阵庆幸,不管怎么说,杨凌的这些措施都是对自己好的,于是纷纷欢呼。这个时候,杨凌又宣布,饭是今天受到冲击的商家,本月可以免一天的税,同时凡是有百姓在此次冲突中受了伤,一律由县衙垫付汤药费。 第三四三章纷至沓来 杨凌以雷霆手段狠狠震慑了溧阳的一帮乡绅们,虽然心里清楚这次事件就是这帮乡绅在背后捣的鬼,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杨凌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所以双方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当然杨凌没空去管他们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己从京城抽调的人手已经到了,这些人除了来自杨凌自己的手下,还有皇帝特意从匠造监调拨的高手匠人,杨凌此时正带着这些人穿梭在溧阳各地。除了为水泥工场选定地址以外,也顺便考察溧阳的环境。要想富,先修路,这是非常正确的经验,当然杨凌不是修什么高速公路,而是为溧阳划定一条公交路线。没错,就是公交,杨凌划定了四条乡村公交和一条市内公交。 为此,诸葛师爷还特别提醒杨凌,现在的百姓都喜欢自己用双脚走路,除非是出远门,才会用到车船,恐怕百姓不能接受。 “没关心,我这价钱不是定的低吗?”杨凌自信道:“一文钱就可以在城里任何地方上车,然后坐到任何地方,多划算,两文钱就可以去一趟乡下了,这点钱,真的不算多。” “可是这样一来,恐怕要亏死了。”诸葛师爷如是说道。 “这个东西,我就没准备赚钱,就当是给父老们的福利了。”杨凌接着说道:“等将来路建好了,我还会开通去周围各县的车。”杨凌深信,流水不腐,经济活动的前提就是交流,而杨凌要做的就是为这些交流创造尽可能的条件。其余的,就是交给市场去决定好了。人的趋利性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由于杨凌的水泥厂和苏家的道路施工队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些人集合在一起都需要吃喝拉撒。不知不觉,市面上变得非常繁荣。杨凌就很骄傲地对苏晴岚说道:“苏小姐,你看,我们前期投入了这些钱,不知不觉就把市场给盘活了,大家各取所需,这才是我们要追求的,不是吗?” 苏晴岚轻笑不语,杨凌忽然转过头说道:“对了。苏小姐,我得到了消息,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准备来我这应聘公务员,要不你和我一起面试他们?” “我?”苏晴岚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问道:“可是我是个女人啊,这样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杨凌大手一挥道:“说实话,我还准备直接跟你一张聘书呢,请你当溧阳的官,就你的见识和魄力比这些人肯定要强上不少。我估计这帮人也未必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到最后恐怕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有各种各样的秀才来到了杨凌这。一个个满怀期待地看着杨凌,问那文书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杨凌看着这一帮官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的也好意思来应聘。果不其然,杨凌说的很多问题对于这些秀才老爷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更可气的是,有的问题杨凌问了之后,还得问杨凌是出自哪部圣人经典的,怎么没看过? 杨凌这边左挑右挑都不满意,那边本地的乡绅都开始动起了脑筋,家家户户都有在县学上学的子弟,说实话都是读书不成器的,现在有这么好的事情,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惜他们和杨凌的仇结大了,就算偶尔有比较好的人,也被杨凌一概扫掉。其实诸葛师爷也建议过杨凌,可以适当地取几个本地人,给那些乡绅一个交代,无奈杨凌是属驴脾气的。就这样,杨凌一路挑挑拣拣,总算将需要的人手都给凑齐了。让他们立刻就会跟上杨凌的思想,那是不现实的,杨凌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教他们,也算是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这一天,杨凌正在跟这些人说关于卫生局的事情,整个溧阳有十万人,却只有三个药铺,这未免也太少了,卫生条件极其落后,所以杨凌准备成立一个卫生局,兼有医院的作用。 诸葛师爷被杨凌派出去检查进度去了,却见二师兄忽然急匆匆地跑过来:“老板,你大爷” “活腻歪了?你敢骂人?”虽然平常二师兄随便惯了,但是直接骂粗口还是第一遭,杨凌直接回道“你大爷!” “我大爷?”二师兄一愣,然后急忙否认道:“是你大爷!” “你大爷!” “真不是我大爷啊,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就跟俗家无缘了,是你大爷来了!”二师兄解释道。 “我大爷?我只有一个大爷,就是在京城的沈老头,他来了?你觉得就他那样的大忙人有功夫来我这吗?”杨凌不满道。 “不是沈相国,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带着一帮子人,刚才我就在门口数蚂蚁玩” “你是有多无聊?这都入秋了,你在门前数蚂蚁玩?”杨凌数落道。 “这不是重点,那干瘪老头一见到我就拉着我问,这里是有没有你?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就说是,然后他就说他是你大爷,让我进来通报。” “反了他了!”杨凌怒发冲冠,现在都什么鸟人啊,居然敢说是老子的大爷,杨凌大吼一声:“去叫人,带上家伙,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混蛋敢装我的大爷!” 杨凌如风一般地走了,只留下一帮新晋公务员,一个个都在心里哀叹,真是上天没眼,就杨凌这样的都能机缘巧合做官,可怜自己满腹才学却是报国无门,现在还要委身在杨凌门下。 杨凌带着二师兄这个保镖,匆匆赶到门口,果然见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杨凌怒吼道:“哪个老王八蛋敢冒充我大爷,看老子今天让他悔青了肠子!” 原本正被门房拦着的众人,一见到杨凌出来,立刻就激动了起来,一个干瘪的老头站出来,笑道:“小凌啊,我是你三叔公啊,你说我都跟这些人解释清楚了,他们就是不让我们进去,你看这一大帮亲戚来看你来了。” 一见到这张脸,杨凌的内心里就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厌恶,杨凌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叔公啊,是嫌弃我家祖屋睡得不舒服,决定来我这县衙住一住?” 三叔公讪笑道:“不是听说你现在为官一方呢吗?咱们杨家已经好几辈子出过官了,就算是县官,我们也高兴啊,这不一合计,大家决定来看看你来了?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叫人?”三叔公小眼一瞪。 “弟弟!”“大侄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杨凌皱皱眉道:“我受不起!现在你们也看到我了,没事就回去吧,我这还有很多事呢!” “有事!有事!”三叔公知道当初是恶了杨凌的,赶忙拉着杨凌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杨凌道:“这是当初三叔公为你家保存的房契和地契,现在物归原主了,想必你爹娘泉下有知,见到你现在这么出息,一定会欣慰的。” “算了吧!”杨凌接也不接:“这些东西早就不是我家的了,无功不受禄,你们还是请回吧。” 杨凌的态度一直很冷淡,无奈这帮人就跟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死也不放。正好这时候,苏晴岚来找杨凌商量事。 三叔公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拉过苏晴岚说道:“这一定是杨凌媳妇吧,长得可真漂亮。来,这是三叔公给你的见面礼。” 苏晴岚错愕地看着杨凌,杨凌实在忍无可忍了,只好说道:“她不是!你们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当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是!咱们杨家现在也是官宦之家了,有些规矩是要立了。”众人早就等着杨凌这句话呢。 等进了房,杨凌连口茶水都不给上,直接说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三叔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招聘消息问道:“小凌啊,这上面的事可是真的?” “是又怎么样?”杨凌淡淡地一瞥。 “这个”三叔公搓着手指说道:“你当了官需要人帮衬,何必去找别人呢,咱们杨家也是有几个秀才的,这不都给你带来了?让他们留下帮衬帮衬你吧,都是家里人,你用得也顺手。” “不用了!人,我已经找齐了,现在不缺人了。”杨凌冷冷地说道,老子当初落魄的时候,咱们没见你们贴上来?尤其是三叔公边上那小子,算起来是自己的堂弟,跟他爷爷一个德行,这些事情,那个杨凌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让他们跟着你打打杂也是好的呀。”三叔公继续争取道:“小凌啊,你可别忘了你们也姓杨,你的祖坟可还在一起呢?” “少来!”杨凌粗暴地说道:“当初我娘出殡的时候,是谁说抬棺材要十两银子的?” “这个这个”三叔公只好讪笑道:“当初不是犯糊涂了吗?你现在都当官了,大人有大量的,还跟我们一般见识?” “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的!送客!”杨凌对外面高喊道。 第三四四章公粮 虽然中国人对于宗族这个概念甚至看得比国家还重,给这些人安排一些职位,对于杨凌来说真的就是一点小意思,就算传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就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一样,但是对于这些族人的厌恶是深植在杨凌内心最深处的,所以杨凌断然拒绝了杨凌族人的投靠,同时表达了自己三年之后会将祖坟迁往京城的想法,这就是等于表明自己会另立门户,断绝以前的一切关系。 结果可想而知,这些族人自然大骂杨凌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甚至扬言要上书朝廷,弹劾杨凌这个不知道孝悌的人。 杨凌冷笑道:“我父母双亡,你们也从来没有抚养过我,谈何为孝?至于兄友弟恭”杨凌冷笑着指着三叔公的孙子说道:“要不要我来说说,当初这些人是怎么嘲笑、愚弄我的?” 这件事就像是大海里的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在杨凌心里根本翻不起一点浪花出来,因为杨凌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忙了,那就是完税。 秋收到了,粮食也开镰了,托老天的福,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秋收期间最怕什么?怕下雨!因为一下雨,影响收割的时间不说,还可能将地里的庄稼都给浇坏了。 在古代,朝廷最重要的税收就是来自农业,最严重的就是明朝,居然商不收税,这你能信?虽然成朝商业一样是要收税的,但是农业税依旧是最重要的税收来源。 本来这件事只需要交给书办们去做就好了,但是杨凌还是决定亲自做。当是调研了,杨凌得想办法将农民尽可能地从农地里解放出来。 今天是茶亭乡的百姓来交粮。一大清早,各村的百姓就在村正的带领下。拉着一车一车的粮食来到县城,杨凌看着这些人居然连个牛车、马车什么的都没有,只用自己的身板将一袋袋的粮食给拉过来,不禁心里涌起一股神圣的使命感,自己真的有责任让这帮人过上好日子,不说能让他们顿顿有肉吃,最起码也要让他们能吃饱穿暖。 村正们来到窄窄的永丰巷前,便见一张长桌横在眼前,桌上摆着账簿笔墨。桌后搁着两把椅子。左边椅上坐着一个头戴吏巾,身穿白衫的年轻人,应该是县里来的书办,而另外一个一身便服,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的青年人就不知道是谁了。本来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年年都见的,只是今年有些奇怪,这里的人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了。 成朝将百姓按田产、财富、人口分为三等九则。等级越低,税率也就越低,等级越高、税率也就越高。下等户最低三十税一。上等户最高十税一,上下竟相差三倍,也无怪乎百姓会如此低调谦逊,家有良田千亩。也说自己是中等人家,家有百亩田产的,皆以下等自居了。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地主家,一般都是自称家有几亩薄田。耕读传家了,虽说是穷文富武。但是那只是相对的,一个读书人所要承担的费用绝对不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的,这就是封建王朝的官员们,一代又一代地要维护王朝了。 当然,每家每户归在哪一等,那是要官府说了算的,这就孳生了极大的寻租空间,每年登记的时节,便是县衙的书吏和各村村正的盛宴。这可是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每一户都不敢省这个钱。 第一个交粮的是个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手指节好像干瘪的树枝一样,后面还跟着他的两个儿子,小心翼翼地来到杨凌的面前。 杨凌翻开名册,笑眯眯地问道:“老人家贵姓啊?” “姓易,叫易大年。”老人陪着笑说道。 “易大年”杨凌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名字,说道:“易这个姓可不多见,对了,家里种了几亩地?” “五十亩吧。”易大年小心翼翼地说道:“官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哦,没有。”杨凌赶忙说道,别看五十亩看起来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现在中国的农村,有个五六亩地的人家,其实都很少了,但是在这个生产力极多落后的年代,五十亩地根本就不够。不过杨凌很快又发现了问题,因为在他的名字后面还写着“上等”两个字,这就意味着,这家人需要十税一。当然这个十税一也不可能指望每家每户都能上报,都是官府制定的,上等田产量有多少,中等的产量又是多少 杨凌合上名册说道:“行了,没问题了,可以去了。” “唉。”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另一边去称粮食。 易大年的两个儿子赶忙将担子上的粮食,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小心翼翼地倒入一个写着“四斗”的斛中——斛是官府用来量粮的标准容器,这样收粮可以不用过磅,只消用不同的斛来组合便可。按规定,斛里的粮食要倒满不说,还得超出斛壁,堆成尖堆型。易大年小心地对着办事的衙役说道:“官人,这些虽然都是今年的新粮,但是我家收得早,又赶上天好,早就晒透了,今年的耗羡能不能少一点?” 易大年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收粮还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按照要求,只要将斛里堆得不能再满,那就行了,可是往往那些衙役们会退后两步,凝神屏气、气沉丹田,然后大喝一声,冲到斛前,猛地一踹! 这样一来,那些超出斛壁部分的大米,自然哗啦啦落到地下,这一踹是有专业术语的,叫“踢斛淋尖”踢斛,可以让米粒密集充实以便再装,至于淋下来的尖,就算是耗羡了。因为朝廷有规定,各地粮仓押解的粮食就是有耗羡的,所以下层的官吏又再次将这些耗羡转移到百姓头上。其实那些多出来的粮食,都不会归在耗羡里的,都是由收税的人私分了事,当天擦黑的时候,该交的税粮已经入仓,截留的部分并那些耗羡则会直接卖给粮商,然后连夜运走,所以说收税这是个肥差。 百姓们能服气?不服可以不交,不过等到官府再催收的时候,就不止这点耗羡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百姓不服又能怎样?渐渐地这也就成为了一个规矩。 这时候杨凌又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老人家,今年你家粮食可是给错了。” “啥?规矩又改了?”易大年满脸错愕地问道,而他的两个儿子则是对着杨凌怒目相向,毕竟辛苦一年所得,杨凌上下嘴皮子一碰又要少掉许多,换谁也不乐意啊。 “嗯,改了!”杨凌点点头,然后才笑道:“老人家不要着急,今年你家,只要十五税一就行了。” “那可不行,官人啊,本来就不容易,不能再涨了,这样下去,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了。”易大年还缠着杨凌要说些什么。 却不料被自己的一个儿子给拉了一把,易大年只见儿子红着脸,激动地说道:“爹,不是涨了,是少了,官府让咱们少交呢!” 易大年确信自己没听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凌,却见杨凌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老人家,这里的事交给你家儿子吧,咱们一边去说说话成吗?” “哦,好!”易大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凌跟着易大年来到边上清净的地方,这才问道:“老人家,家里每年的出息还够吃吗?” “够的。”易大年说道:“咱们溧阳这里地好,基本都是上好的水田,产量也高,还是够吃的。” “家里几口人?” “我,老婆子,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三个孙子孙女。” “那还不算多,有没有想过,让自己儿子去城里上工啊?”杨凌接着问道。 “也想过,”易大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是师傅要的钱太高,咱家也给不起,而且家里人也少,少一个人,这地就种不齐全。” “那家里有牛吗?” “买不起,也养不起。” “那平时犁田怎么办?去租吗?” “租也租不起啊,不过没事,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让他们拉就成了。” 杨凌见话问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如果咱们这税还是十税一” “不用,不用,这十税一应该是村正他们家的。”易大年赶忙叫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杨凌笑着说道:“我是说,这税变成十税一,不过呢,官府可以提供种子和耕牛,这个你愿意接受吗?” “还有这好事?”易大年睁大了眼睛看着杨凌,却见杨凌肯定地点了点头。 易大年这才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愿意的。这样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对了,官人,你不会诳我吧?” “我诳你做什么啊,这都是新来的县令刚定下的一个规矩,也就咱们溧阳先试试看。”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易大年激动地说道:“活了一辈子,还没见到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回头得给他磕头去。” 第三四五章民告官 这一声“青天大老爷”把杨凌叫得那叫一个浑身舒坦,自己当初可是为了这个收税方案想了好久,其实杨凌最初的想法就是学习现在政府的“三农政策”彻底取消农业税的,不过现在是古代,显然不符合社会实际情况,如果真那么做了,天底下的地主阶级估计都要笑开了花,而皇帝大概第一个能把杨凌给宰了。 这时候易大年的两个儿子也交完了公粮,兴冲冲地来找自己老爹,他们脸色红彤彤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今年的税少了不说,而且没有那些犯人的损耗,这就意味着今年家里肯定是宽裕的,说不定过年还能吃上一些肉。他们走到杨凌面前,再次不可置信地说道:“官人,刚才那些人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啊,可不能诳我们。” “当然是真的啊!”杨凌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告示说道:“看看吧,官府已经贴出来了,从今往后,咱们溧阳都是十税一,但是官府会提供种子和耕牛,不过只仅限于家里的田地只有一百亩以下的,至于那些一百亩以上的人家是享受不到的,不过税收还是十五税一,喏,不信你们看看。”杨凌说着将手中的告示递到易大年的手中。 “这个,这个”易大年激动地无以复加,拿着一张告示,左翻翻,又翻翻,然后才尴尬地说道:“咱们都不认字。” “哦,这样啊,不过没关系。你们现在知道了就行了,这是官府决定的事情。最起码在这个县官在任的三年之内,肯定是不会改的。”杨凌说道。 “这样的青天大老爷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易大年的一个儿子插嘴道:“三年后。咱们一定要给朝廷写陈情书,让这么好的大老爷永远做我们的大老爷。” 尼玛!杨凌满头黑线,老子还有一家老小呢,哪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啊,老子的征途那是星辰大海。杨凌重新将告示叠起来,刚准备收进怀里,却见易大年说道:“官人,能不能把这份告示给我带回家?” “干嘛?”杨凌问道。 “等过年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告示跟祖宗牌位放在一起。好好拜拜,保佑咱们溧阳从此以后风调雨顺,保佑大老爷长命百岁。”易大年如是解释。 杨凌的眼眶湿润了,多么淳朴的百姓啊,杨凌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就为了百姓都如此拥戴,那也要将这个政策一直推行下去的。杨凌将手中的告示再一次递过去,说道:“祭拜就不用了,只要你们相信。新来的县官绝对是为你们着想的,这就行了。” “当然,这样的大老爷肯定是为我们着想的。”易大年连连点头。 “那行吧,你们先去那里登记一下。等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再来领种子和耕牛。”杨凌又补充道:“当然,这个耕牛不可能家家户户都能有。肯定是一个村上分上几头,你们没意见吧?” “这个当然。原来没有牛也这么过来了,现在有了牛。这光景也耽误不了。”易大年连连说道。 不出一日的功夫,杨凌的这条新政就像是风一样地传遍了整个溧阳,就算是那些靠得近的地方,也是听说了,那里的百姓一个个都红了眼,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生在溧阳,摊上这么一个青天溧阳。别的地方的县官,也红了眼,杨凌这么玩,分明是把他们逼到墙角啊,虽然难堪是难堪了一点,但是谁让杨凌是太子的死党呢,人家玩得起啊。而且他们也存了看杨凌笑话的小心思,他们认为杨凌还是太年轻,这样玩,不是夺人财路吗,等于杀人父母啊,而且杨凌这么玩,每年的种子暂且不说,就那些耕牛也足够逼死杨凌了,他们粗略了一算,溧阳大概需要一万头左右的耕牛,这玩意比金子还宝贵,谁会卖? 这一夜杨凌睡得特别香甜,虽然不能亲耳听别人说是自己一个好官,但是这样的成就感还是萦绕在杨凌的四肢百骸里。不过第二天,杨凌正坐着春梦的时候,却听县衙门口的那面大鼓就被人“咚咚”地敲响了。杨凌猛然惊醒,一脸的怒气没处发,老子这些天来殚精竭虑的,好不容易准备放松一天,谁个懒觉,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开眼,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不可。杨凌对外面叫道:“二师兄,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二师兄回来了,说道:“老板,外面有人告状。” “废话!”杨凌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洗脸,闻言啐了二师兄一口:“外面的这面鼓,如果不是告状,能敲吗?我是问,什么人告状的,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看样子,好像是读书人,好几十个人呢!”二师兄答道。 杨凌洗漱完毕后,带着人坐上大堂,然后猛的一敲惊堂木,叫道:“来人,把那些告状的人都给带上来。” 县衙哗啦啦忽然涌出来一大帮的人,二师兄说的没错,看样子都是读书人。杨凌对这些打搅了自己美梦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再次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其中一个还算眉清目秀的人站出来,对杨凌拱拱手道:“学生史开,是本县县学的秀才,这些人皆是我的同窗。” 死开?这个名字果然贴切,杨凌冷冷地问道:“既然你们都是县学的学生,然道现在休沐了?你们不好好地呆在县学里读书,来县衙干什么?” “大人容禀,学生们听说大人被百姓称为青天大老爷,学生们手上正好有一份冤屈,想请大人做主。”史开不慌不忙地说道。 “青天大老爷不敢当,不过只凭一份本心,为百姓做一点好事罢了。”杨凌脸色淡淡的,内心却乐开了花,装逼的感觉真好呀“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本官一定尽力为你们做主。” “多谢大人!”史开弯腰行了一礼,然后从怀里一份状纸读了起来。 这一份状纸叫做为黎庶讨苛政檄,说的就是杨凌将税收统一为十五税一,甚至说杨凌为了自己的政绩,蒙骗百姓,十税一,这简直是**裸的贪官污吏的行迹,在这些读书人的陛下,杨凌的青天大老爷的形象忽然倒塌,分明就是一个刮地三尺的天下第一大贪官。 旁听的围观群众们,听着听着就惊呆了,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这些秀才将炮口对准了杨凌啊。诸葛师爷几次想要制止,却见杨凌端坐在位置上,脸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等史开将一份为黎庶讨苛政檄读完了,杨凌这才问道:“读完了?那么你们想要状告谁呢?” 史开偷眼看去,见杨凌无悲无喜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终于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说道:“学生等要状告的正是大人你,罔顾百姓死活,破坏祖宗成法,置百姓于不顾。” 这下图穷匕见,下面顿时传来一阵哗然声。杨凌点点头,说道:“好,这个状纸我接下了。” “多谢大人!”史开将状纸递给了诸葛师爷。 杨凌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一拍惊堂木:“你们的状子本官接下了,待审阅之后,便择日过堂,现在,退堂!” “万万不可!”谁知生员们顿时聒噪起来:“大人拖延不得啊!”衙役们赶紧高呼“肃静”但根本没有用处,生员们呼啦上前,将杨凌团团围住:“黎民倒悬之际,大人怎么能拖延,请立即开堂审案!” 见杨凌被团团围住了,手下人赶紧护驾,别看这些人都是精锐的军队,就算对阵辽国人也不怵,但是却不敢碰这些秀才相公们指头,反倒不少人挨了黑脚,好在这些人皮实,只是赶忙将杨凌护住。 杨凌分开人群,冷冷地看着史开,问道:“那本官问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自然是请大人早日审问此案了。”史开硬着头皮答道。 “衙门有衙门的规矩,你们身为读书人,难道连这些体统不要了吗?” 生员们见杨凌居然只说出这样软绵绵的话,无形中增长了他们的气焰,甚至有人一把抓过桌上的朱笔,递到杨凌的手中,大叫道:“此案案情明朗,请大人宣判!” 这时候有更多的人冲进来,准备保护杨凌,却不料这些生员面对这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没有丝毫的畏惧不说,隐隐的反而显现出兴奋的神色。 杨凌也火了,原本懒觉就没睡成,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再被这些人一激,顿时本性爆发,一把将手中的朱笔扔在史开的脸上,顿时鲜红的朱砂在史开的脸上晕了开来。 众生员看着杨凌这动作,顿时都愣住了,然后忽然爆发出更大的热情,甚至有人还像死了娘一样的哀嚎道:“朝廷无眼,居然将你这种酷吏委派到本县来,本县百姓必将陷于水火之中!” 第三四六章黄册 “学生等救民心切,实在是冒失了,日后定向大老爷谢罪。”史开向杨凌抱拳道歉,后半句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刻不容缓,却是要请大老爷立刻就审判,还整个溧阳百姓一个个朗朗乾坤。但是如果大人迟迟不肯审判,如果拖得太久,学生等人只好去府城另行投状,还请大人见谅!” “所以,你们是在威胁本官吗?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杨凌语气不善地说道。 “如果大人硬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史开笑道:“不过说到谁给我们的胆子,自然是全县的百姓,还有忧国忧民的一颗赤胆忠心。” “不对吧!我看分明就是为了你们自家的一些利益,十五税一,你们也嫌多吗?”杨凌质问道:“不要忘了,你们已经得到的够多了。” 史开一愣,这些私底下的话,万万没想到杨凌居然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史开赶忙转移道:“大人,现在多说无益,还是立刻审案为好!”“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审呢?”杨凌冷笑道:“本朝为防乱诉滥讼,是不许越级告状的,这个你们不会忘了吧?越级上告,不管有理没理,先打二十大板,这个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为了全县百姓,这板子我等也甘之若饴,我等是读圣贤书的人,岂能在困难面前畏难而行?”史开正义凛然道。 “好!很好!”杨凌拍着手说道:“多亏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读书人,左右!给我拿下这些目无法纪的狂徒,全部下狱。等我提前学道,隔了他们的功名。我在慢慢地跟你们算账!” “啊!”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想不到杨凌一点也不给这些读书人面子。居然玩得这么大。 “大人,我们是秀才!你这是在侮辱斯文!”史开抗辩道。 “哦?是吗?”杨凌冷笑道:“我侮不侮辱斯文,那是不知道的,但是你们肯定是目无君上的,而且证据确凿!” “大人,此话何解!我们这是一心为国为民,从不敢有半分私心啊!”史开这话说得连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底气。 “看来你们还真健忘啊!本官提醒你们,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祖宗成法,但是你们不要忘了秀才不许参与诉讼的祖训?哪怕是自家的诉讼。也当由家人代理,只能涉及严重的刑事案件,需要出面作证的时候,才能传召上堂。这些,需要本官再提醒你们一句吗?”杨凌说着将手中一本厚厚的律法摔了过去:“自己好好看看,不要说本官不教而诛,” “这”所有的秀才都愣住了,他们背家人唆使来闹事,本想着自己是秀才的身份。杨凌再怎么蛮横,也要顾及一下士林风评,毕竟如果真对他们做了什么,杨凌无异于扇了整个天下读书人的脸。可是他们万万却忘了。律法中居然还有这么一条,事实上,成朝这些年下来。读书人早把这条组训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些读书人拉帮结社。大肆抨击朝廷政策,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制裁。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名士”的头衔,这些人当初敢来闹事,未尝没有抱着这样的念头。 “还愣着干什么?”杨凌喝道:“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进大牢,要是还敢傻愣着,我把你们全部都赶回京城,让我二哥好好给你们上一堂课。” “是!”这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赶忙答应一声,也不再有所顾忌,将这些读书人往下面押去。不管这些秀才气焰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反抗,遇到这些如狼似虎的禁军,也终究是没有抵抗能力。 秀才老爷们骂骂咧咧的被押了下去,边上早有看热闹的百姓,一溜烟的跑了去报信去了。杨凌坐在桌案后面,揉了揉眉心,诸葛师爷上前劝道:“东翁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些人怎么说也是秀才,士大夫共治天下,东翁今天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士林啊。” “我怕什么?”杨凌冷笑道:“暂且不说,是他们冒犯了国法,而且,师爷,你别忘了,我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读书人。再说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要他们没的入仕,他们永远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更何况,这一次,我也不能退让,如果政令朝三暮四的话,我这个知县还有什么权威可言,以后还不是沦为那些人的傀儡?” 诸葛师爷叹一口气,那些县官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诸葛师爷只好再问道:“现在东翁将这些读书人都抓进了大牢,肯定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不知道东翁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办法?” “有!”杨凌将桌上的一份账册拿出来,胸有成竹道。 诸葛师爷一看去,却见那账册封面是黄的,已经很是破烂了,看样子好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物一样,诸葛师爷眼神骤然一缩,拉着杨凌说道:“东翁万万不可啊,如果把这些事给揭开来,这天下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东翁的立足之地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杨凌神色不变,淡淡道:“我虽然做事莽撞,但是我还没糊涂到,就认为可以挑战天底下所有的士绅阶层了。但是我现在跟这些溧阳的士绅已经是一个弱鸡游戏了,我是输不起的,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诸葛师爷叹一口气道:“既然东翁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劝的了,只是请东翁千万注意这其中的尺度啊。” 杨凌拿出来的东西叫做黄册,上面记录着每家每户的田亩数量,要知道成朝的税收和徭役的依据,就是来自这本黄册。但是,这些黄册修的时候,还是成朝刚立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天下阶级刚重新被洗牌了一次,所以没有什么阻力。成朝这两百多年下来,虽然每隔五年,就要重新修一次,但是官府和士绅狼狈为奸,这黄册可以说,修了也等于没修,那些地主阶级有的是手段,瞒天过海根本不在话下,偷税漏税那是小儿科,更可气的是,这些人会将属于自己的义务转移到一般百姓头上,这样一来,就会造成贫者越贫,农民没办法,最后只能将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地交给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阶级。 其实杨凌当初也早就想过了,当初制定政策的时候,只是说十五税一,虽然加了一点,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而且根据田亩数来,这些人的利益只是稍微有点受损,但是还没到伤筋动骨的阶段,但是没想到他们却连这一点点的损失都不肯承担。 所以,现在杨凌也只能动用自己的大杀器,现在是个弱鸡游戏,只要谁怂了,谁就将万劫不复。这黄册就是这些人下面的东西,捏住了它们,它们自然疼痛难当。可是不要以为杨凌就稳操胜券了,因为民心并不在杨凌这边。民心是什么?民心是贵族愚弄百姓的手段,这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真要闹大了,只要稍微激起一点民变,就算杨凌后台再怎么硬,这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了。可是杨凌深知自己的对手,是一群有恃无恐的老狐狸,任你张牙舞爪,我自八风不动,对他们吓唬显然是没用的,非得动真格的不可! 那些人原本自信满满地等着自家的儿子带回胜利的消息,却忽然听说这些人都被杨凌打入了大牢,无疑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坐牢不怕,要想成为一个名士,必然是要养望的,这坐牢就是非常好的刷声望的手段,但是杨凌居然还威胁要革除这些人的功名,这些人自然就坐不住了,没有了功名,你就算把牢底坐穿了,这一辈子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还谈什么名士?这下大家也别绷着了,匆匆忙忙地来到县衙,求见杨凌。 杨凌面对这些士绅的询问,淡淡地说道:“没错,本官刚刚是收押了一批目无法纪的生员,本官这不正写信给提学道,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提请革除他们的功名。对了,其中带头的叫史开的那个,我觉得他煽动闹事,意图谋反,所以会直接呈交刑部,请刑部查明他的罪状,然后明正典刑!” 杨凌说着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惊得所有人头一缩,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了,杨凌是头顺毛驴,只能顺着他的来,稍有不如意,就是要死要活的,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哪能陪着杨凌这么玩啊。再来这么几下,杨凌可能还没事,这些人非得吓出心脏病出来。 史涣作为领头的,硬着头皮问道:“这些生员虽然狂妄无知,但是毕竟是读书种子,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束。” “太祖圣训曰,天下利病,士、农、工、商,诸人皆许直言,惟生员不许!如有言建白,以违制论,黜革治罪,生员本身切己事情,许家人报告,其事不干己,辄便出入衙门,以行止有亏革退。若纠众扛帮,骂帮官长,为首者问遣,尽革为民!”杨凌悠悠地说道。 第三四七章各退一步 杨凌的话语清楚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话的确是太祖当年说过的话,只是天下都承平两百多年了,读书人早把这样的教条当作了耳旁风,这些人当初怂恿自家的子弟来闹事,也不过是为了给杨凌一点舆论压力。 众人一见杨凌将祖宗遗训都给搬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史涣。 史涣刚准备硬着头皮再说几句,杨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问道:“对了,史相公,不知道那个史开是谁家的?” 史涣无奈,只能叹口气说道:“正是犬子。” “原来是你儿子啊。”杨凌阴恻地说道:“现如今,这个史涣牵扯到谋逆大案,你史家是不是牵扯其中,尚未得知,史相公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避避嫌?” “大人言重了,都是些学生,一时脑子不清爽了,所以才冲撞了大人,谈不上谋逆,绝对谈不上谋逆!”史涣解释道。 杨凌冷哼一声,从桌上拿起那本黄册,又说道:“对了,我受陛下嘱咐,一定要全力发展好溧阳,所以我决定这黄册,是不是以后一年一修?” “使不得呀,大人!”这下众人都急了:“原本黄册十年一修,就是因为修黄册太过劳民伤财,且旷日持久,工作繁琐沉重不说,我等实在不忍心看到大人每日劳形案牍啊,全县十万口百姓,还等着大人带领他们早日过上好日子呢。” 杨凌心里乐开了花,这帮老狐狸找的理由还真的挺舒服的。杨凌这才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我常听人说。现在百姓隐匿户口,虚报田亩。已经蔚为成风,我现在统一了税收,根据我的估计,这缺口还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我才想着重新修黄册,重新确定田亩数,补一点是一点吧,蚊子再小也是一块肉啊。” 众人心中冷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上来以后跟我们搞好关系,大家给你面子,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何必非要独树一帜呢?结果搞得现在两边都下不来台,作孽哦,凭借你自己的关系,再加上我们帮你搭台唱戏,你这官路肯定一帆风顺的啊。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各位且先回去吧。”杨凌端起茶杯说道:“各位暂且安心。本官是个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人,在案情未清楚之前,是不会让那帮生员受委屈的。对了。自从本官到任之后,尚没有拜访过本地宿老,等本官忙完了手头的公务之后。必定登门拜访,聆听教诲。” 众人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杨凌话里的意思呢,这分明就是杨凌不想跟这些人谈了。转而直接和家里的老爷子们谈。谈就谈吧,就怕杨凌不肯谈,这才是最难办的事情。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是,我等就先行告退了,随时欢迎大人来寒家做客。” 众人赶忙回家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自家的老爷子,毕竟真正的话事人还是这些老头子,史老爷子活了快八十岁了,按说什么都已经见过了,但是还是在杨凌这一手不要命的打法中败下阵来,叹一口气说道:“行吧,就按照他说的来,以后收税都是十五税一吧。” “老爷子,不可啊,如果这次妥协了,岂不让他的气焰更加嚣张?”众人赶忙劝道,明面上的理由是这个,暗地里实在是舍不得那么一大块油水。 “蠢货!”史老爷子重重地将拐杖蹲在地砖上,不争气地骂道:“要说受损,你们几家谁能有我家受损多?再考虑考虑孩子们把,姓杨的这个人,我们都看不透,你们说他年轻、莽撞,虽然做的这些事的确如此,但是他做的这些事就是捏住了咱们的命根子,你们有什么办法。” 众人暗地里直撇嘴,心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孙子才是首犯,我家那几个小子顶多算个从犯,要倒霉,肯定是你家倒霉最大。” 史老爷子看着底下这帮人虽然表明上恭顺,实则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忍不住叹气道:“我已经老了,棺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都不怕等,你们怕什么?这姓杨的,顶多就在这里呆上六年,六年过后,溧阳依旧是咱们的天下,做人眼睛要放长远,不要只顾着眼前,到时候自然有本事可以让他加倍奉还。再说了,那个姓杨的,一到咱们溧阳,就到处大兴土木,钱好像是粪土一样地到处撒,咱们溧阳虽然富庶,但是如何经得起他这样的折腾?到时候,必然是民怨沸腾,那个时候才是我们收拾他的时候。” 众人见史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去,点点头表示同意了史老爷子的说法。 第二天下午未时许,深秋和煦的阳光,照耀着溧阳县衙的会客厅。溧阳知县杨凌在这里亲切会见了本县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并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 杨凌首先对几位老先生致以的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希望他们能够长命百岁。几位老先生对此表示感谢,并表达了他们对杨知县的亲切问候和祝愿。 随后双方本着诚挚友好的态度,进行了友好且富有建设性的交谈。杨凌先是充分肯定了几位老先生对本县工作的大力支持,他说没有几位老先生,本县工作不会取得如此令人瞩目的成绩,今天我县能有这样的大好局面,与几位老先生卓有成效的工作是分不开的。 几位老先生则高度赞扬了杨凌到任以来的领导工作。他们谦虚地表示,自己尽管热心为本县着想,但因为缺乏学习、观念陈旧,产生了不应有的本位主义思想,没有认识到杨知县的良苦用心。他们表示将进一步提高认识、解放思想、戒骄戒躁、谦虚谨慎,紧密团结在知县大人周围,为本县建设发挥余热。 杨凌高兴地表示,几位老先生年高德昭、见识高远,对本县各方面工作,有着十分清醒和长远的认识。他高度重视几位老先生的意见,相信双方在本县重大事务上,一定会取得高度一致,坦诚相待、齐心协力,为本县各项事业进一步发展而共同努力。 几位老先生激动的表示,他们为溧阳百姓能有这样一位识大体、顾大局的领导而激动。本县在知县大人的领导下,必将政通人和、蒸蒸日上,拥有更加美好的明天! 之后,双方就本县重修黄册一事,充分交换了意见和看法。几位老先生表示,这件事功在千秋、利在当代,一定全力支持这项工作尽善尽美、不留遗憾的完成,并主动要求承担相关费用,为这项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杨凌对老先生们积极支持本县事业,表达了高度赞扬。他说,修黄册这是一项很敏感的工作,做得好,则功在千秋,做不好,则祸在当代,是以一定要慎之又慎,必须充分听取各位老先生的意见。 双方就此展开了热烈而友好的讨论,最后老先生们一致认为,宁肯慢一些,也要尽善尽美,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充分,确保不给溧阳百姓留一丝遗憾。杨凌则是认真听取了老先生们的建议,表示会慎重考虑,三思而行,不辜负老先生和全县百姓的厚望。 双方还就处罚闹堂生员一事充分交换了意见。老先生们表示,生员们胆大妄为、目无尊长、确实需要严加管教,但他们还年轻,出发点还是好的,也是在践行伟大导师孔圣人的“仁爱”思想,行为并非出于恶意,恳请县里考虑他们的建议,宽宏大量,予以从轻处罚。最后,老先生们还表示,鉴于县学部分生员生活困难,愿意捐助学田一千亩,用于县学补贴贫困生员。 杨凌则高度评价了老先生们的善举,并替将受到资助的生员,对老先生们表示感谢。他说,年轻人犯错误,太祖也会原谅的。何况以史开为首生员的们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国家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处罚的目的是为了警醒,如果他们端正态度,检讨错误,并保证日后洗心革面,绝不再犯,可以考虑从轻甚至免于处罚。同时杨凌还表示,为了教化一方,还将修建更多的书院,务必让溧阳所有适龄的学童都能够上学。 老先生对杨知县爱惜人才、不为己甚,表示十分的赞赏和感动,同时对杨知县教化一方的伟大理想,表示了充分的赞赏,为此老先生们愿意再捐助一千两银子,以此表达自己对于溧阳百姓的一份心意。对此,杨知县表达了充分的肯定。 会谈进行了一个时辰,气氛始终友好而热烈,双方都表示,这样的会谈开诚布公、畅所欲言,对消除误会、增进感情、加强交流、促进合作有很大作用,并商定建立长效机制,日后定期举行会谈。 会后,老先生们婉拒了杨知县留饭的请求,杨知县只能亲自将这些老先生送出县衙,露出美好的笑容欢送各位不良于行的老先生。 第三四八章基础 转过头,杨凌就没了好脾气,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这帮老狐狸,想从他们身上扣下一块肉,可是真不容易啊,就一千两银子,老子够个毛用,一千亩学田看上去很多,但是那些东西杨凌插不上手啊,本想着趁吃饭的机会,再狠狠敲一笔的,没想到这些老狐狸根本不给杨凌这个机会。 杨凌悻悻地转了回来,只见诸葛师爷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挑起大拇指赞道:“实在太惊险了!东翁刚才做到八成、九成、乃至九成五,他们依然不为所动,说实话,那时候我都不报什么希望了,却没想到最后他们终于还是服软了。” 回想刚才的整个过程,杨凌也依然心旌摇动,攥紧了拳头,不无庆幸道:“还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摆明车马,反正我光棍一条,我不在乎,可是这帮人不行啊,都是有家有口的,他们也不想跟我拼命,所以才勉强成功了。”杨凌要的最重要的反而不是那些田亩或者银子,只要这条政令顺利通过了,以后的收益绝对要多得多。而且,通过这次胜利,可以让那些乡绅们心里产生对杨凌的一丝恐惧,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在以后的交锋中,这就是自己胜利的基石啊。 “呵呵”诸葛师爷笑道:“反正我是吓得要死,尤其是到最后,魂都要飞出来了。”说着又嗔怪的看了一眼杨凌道:“东翁,以后不能再出这等惊险的主意,要被吓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杨凌苦笑道:“敌强我弱。只能出奇制胜。要是实力差不多,也不至于这般置死地而后生。否则我怎会放过那些秀才?真当老子是纸糊的吗?一帮什么东西。就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诸葛师爷看了一眼杨凌,那些秀才们大闹公堂。围困县官,估计杨凌想想,都痛苦到不能呼吸,杨凌走出国子监以后,估计都没丢过这么大的人,杨凌焉能不恨他们?但他们毕竟大多都是大户人家子弟,杨凌要是真的夺人功名、断人前程,那些老头子肯定要跟他不死不休的。再者那个虽然是祖训,但毕竟早不援引。自己拿来吓唬人可以,用作处罚依据则有些站不住脚,还给士林留下睚眦必报、不爱护读书种子的恶评,殊为不智。所以诸葛师爷才会提醒杨凌,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以后能不用还是尽量不要用,人老了,心脏承受不起啊。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报。苏晴岚又来了,孤男寡女的事情,杨凌已经听到谣言,说是苏家有意将女儿嫁给杨凌。保持联姻,换得杨凌身后势力的支持。不过,这些谣言杨凌是不放在心上的。苏晴岚也不置可否,真是一个坚强的奇女子啊!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吧。不然老子我的清白就要没了,回头再让老子那可怕的丈母娘收到风。估计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在,这些话杨凌已经敢自己对自己说,苏晴岚秦淮河上抓奸的英姿,总在杨凌的脑海里徘徊。 苏晴岚看着杨凌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说道:“杨大人,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笑得这么高兴?” “哦,有吗?”杨凌一摸老脸,抚平自己的嘴角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刚才坑了别人一把,我这心里爽啊。对了,不知苏小姐这次前来,是有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苏晴岚从怀里掏出一张清单递到杨凌面前说道:“前几日,往辽国的货船已经从杭州了,这是杨大人交待我们苏家代办的货物,请杨大人过目。” “不用,不用。”杨凌连连摆手,将那张清单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才说道:“苏小姐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想必苏小姐这次一定是亲去杭州督运的吧,在下这厢有礼了!”杨凌说着郑重其事地弯下腰去,对苏晴岚鞠躬致谢。 苏晴岚吓得赶忙躲开,这才说道:“杨大人不要客气,这些都是我苏家应做的事情。” 杨凌直起腰来,才说道:“另外还想再报告给苏小姐一件事情,我从京城调派的人手,差不多这几天就要到了,交易所和银行马上就能办起来了。” “哦,真的吗?”苏晴岚也很是高兴,不过转念又想了想,才问道:“银行还好说,这交易所也来到咱们溧阳的话,会不会摊薄京城交易所的生意,陛下反而会怪罪下来?” “苏小姐,我来问你,如果换你来做生意的话,你会怎么做?是在两个交易所之间选择一个蹲点,还是在两边都派人?” “这个自然是两边都派人,毕竟谁也不会嫌生意少。”苏晴岚微笑道。 “就是这个道理。”杨凌解释道:“现在交通并不方便,京城又在我朝的北边,并不能辐射全国,有了这新的交易所进行补充,生意肯定会更好的。而且,江南之地一向富庶,区域间的货物流通比别的地方来得更密集一些,我也不需要这个新的交易所能够比得上京城的那个,只要能让江南周边的商人们过来,就足够我吃的了。可惜啊,原本是想将这个交易所设立在扬州或者江宁这样的大城的,毕竟交通顺畅,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也只能以权谋私一把了,好让自己的政绩看起来好看一点,所以苏小姐,你家的道路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这个请大人放心,只要水泥的产量能够跟得上,道路的问题肯定是不成问题的。”苏晴岚也正色说道:“前期,我们会修建三条路,分别是通往江宁、扬州、杭州,只要先抓住了这三个大城市,其余都好说。” 秀才大闹溧阳县衙的闹剧就这样静悄悄地落幕了,百姓们就算再八卦,有些内幕消息也是得不到的,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溧阳新的两家店铺给吸引了过去。就在县衙八字墙的两侧,杨凌就交易所和银行各自的第一家分店给搞了起来。百姓们对于这样新鲜的店铺,做什么生意的还是有些搞不清楚,不过看着很多各地来的商人们,这些人心里却是挺开心的,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严重刺激了当地的消费。在赚钱的同时,百姓们就对着那恶趣味的“阿里巴巴”四个字进行各种猜测了。 事实正如杨凌料想的一样,交易所和银行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考验,已经逐步得到了商人们的认可,并且这种口碑也随着商人们之间的交流,影响越来越多。原本嫌京城太远的商人们,纷纷将据点移到了溧阳这里,而那些本钱更小又离得近的商人,也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分得一杯羹。 杨凌从银行贷了一大笔钱,在交易所里面大肆购粮,致使两家上扬了不少,乐得那些乡绅们都笑开了话,暗地里甚至在嘲笑杨凌,因为外地的稻米过来,还要扣除运输成本,他们却是不要,赚得比外地粮商要多得多了,甚至可以充抵他们因为同一税收而带来的损失。 苏晴岚也很是不解,直接问杨凌道:“咱们溧阳这里,原本就是粮食产地,并不需要外购的,虽然现在粮税统一,想必应该也是不用购粮的吧?” 杨凌则解释道:“其实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就像我跟你举过的那个例子,市场的繁荣,必须有一个带头的,现在我大量购粮,致使粮价上扬,本地百姓看到此种情况以后,也纷纷开始抛售自己手中一部分存粮,这样他们手中就会有钱,有钱以后就会想到购买别的东西来,以此来促进各项生意的更加繁荣。另外,我之所以选择粮食,是因为我始终认为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本地的永丰仓已经被前面那些贪官污吏给玩坏了,只有一个空壳子,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尤其像我这样的,喜欢到处撒钱,我必须保证仓里有粮,这是我最大的保证。” 交易所和银行的到来,使得溧阳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市场立刻变得活泛起来,那些原本对杨凌很不感冒的乡绅们,也没空再找杨凌的麻烦,纷纷转头去赚钱去了,毕竟谁也不会嫌钱多了烧手。 杨凌也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在杨凌的计划里,自己这执政的三年基础已经打好了,唯一还剩下的就是苏家答应的路了,不过那个也急不来,这条路最起码是修个两三年的。杨凌这才知道,为什么现代政府会到处招商,甚至不惜拿出税赋和土地上的优惠,除了能够有效带动就业机会以外,对于市场的促进作用也真的是非常的大。 已经入冬了,放松下来的杨凌开始有些想念京城,想念自己的两个老婆,以及千里之外的萧观音,想必她就快要临盆了吧。 第三四九章出差 进了冬至,天气越发的开始冷了,而且溧阳地处江南,属于那种湿冷,这让杨凌很不习惯,天阴沉沉的,却始终下不来雪,都是一些雨水,搞得杨凌更加烦躁。 好在杨凌是当官的,不是具体干事的,得以整日窝在县衙里,不用出去。普通百姓显然就没有杨凌这种待遇,无论何时,还是要为生计奔忙的。不过溧阳的百姓却一点也不感到辛苦甚至感到十分开心。原来,每年进入冬天以后,基本就无所事事,顶多是将房前屋后的地整理出来,来年种上几棵果树。但是今年不一样了,溧阳以一种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面貌呈现在众人面前,街上到处都是各地来的客商,这些人的到来,直接刺激了溧阳的消费,使得需要的人工骤然增加。而且,由于溧阳现在是江南的物品集散地,很多人都纷纷赶到溧阳来开设商店或者工场,这就需要更多的人手了。更别提杨凌的水泥厂,以及苏家的修路队伍,这两个用工大户。 人潮就意味着钱潮,杨凌自然是不会放过每一个薅羊毛的机会,于是全城店铺开始了热热闹闹地换招牌的行动,为了统一美观,杨凌决定帮这些店家重新制作招牌,招牌做得很大,留白很多,还可以在上面再投放一些广告。杨凌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于是那些曾经跟杨凌过不去的人家,家里的店铺都被杨凌上了同行的广告。 高兴的事很多,当然不高兴的事也有。杨凌跟诸葛师爷,闲着没事的时候。将所有的账册重新算了一遍,好嘛。今年下来一文钱的盈余没有不说,还欠着银行好几万两银子。 诸葛师爷皱着眉头说道:“东翁,这是今年的账了,你看陛下那该怎么交待?” “没事,想要赚钱,就得先投钱,这是规矩,当初开办银行的时候,陛下都把自己的内库给搬出来了。他一定明白的。”杨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犯嘀咕呢,这皇帝要是将自己今年的红利都给扣下了,自己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找不到。不过既然下属心有疑惑,做老板的自然要变现得坚定一点了。 苏晴岚又来了,说实话,苏晴岚现在来县衙比上厕所还要频繁,没办法,好多事。都需要杨凌出面协调的。不过,这次苏晴岚来,显然充满了心事,蹙着眉头。一见到杨凌也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有些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杨凌一见,赶忙开口道:“苏小姐。正好,看你这样子。应该有些不高兴的事吧,不如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苏晴岚叹一口气道:“恐怕大人听了,心情会更加恶劣。” “哦?看来事情很严重啊。”杨凌在美女面前立刻恢复了本性,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吧,只要不是管我要钱,其余的什么都不在乎。” “要钱倒不至于。”苏晴岚继续说道:“是咱们规划的路出了岔子,江宁和扬州那边,我都已经协调好了,唯有这杭州,却是怎么也协同不下。” “什么意思?帮他们修路,他们还嫌这嫌那的?”杨凌问道。 “是。杭州府说,修路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收费,否则杭州府会派人将此路封起来。”苏晴岚很委屈。 杨凌也委屈,老子多好的想法啊,不收费,投资收得回吗?杨凌忍不住一拍桌案道:“杭州府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摆明了给我上眼药是吧?” 杨凌发完了火,想了想,对苏晴岚说道:“苏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跟你一起去一趟杭州,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混蛋敢挡我的路。” 苏晴岚原本只是希望杨凌可以帮着写几封信,去和杭州府沟通一下,却不料杨凌的受害妄想症发作,下意识地以为又是本地的乡绅们,和杭州那边的人勾结,联合起来给自己好看。 “大人现在是亲民官,无事不得离开任内吧?”苏晴岚疑惑道。 “没事,这溧阳一时半会没了我,还塌不了天,正好我也去松快一下筋骨。” 既然杨凌坚持,苏晴岚也不再反对,点点头,跟杨凌告别,各自回去准备。杨凌要去杭州的消息,不仅诸葛师爷反对,连菊花关派的人也反对。 诸葛师爷反对得文雅一些:“东翁,现在溧阳正是百废待兴之际,东翁如何能离开?” “狗屁!”杨凌啐一口道:“搞得老子好想要去死一样。” 队率的反对则直接许多了:“太子殿下曾经嘱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大人的安全,大人还是不要去了吧?如果大人实在要去,请把我们一起带走!” “去一趟杭州能有什么风险?”杨凌满不在乎道:“再说了,你们现在都有任务在身的,反而我是闲人一个。哦,对了,还有那个和尚,我会把他带着,他的武功你们也见识过了,对付一些小蟊贼,还不是手到擒来?还有,我这趟是去出差的,你们这么一大帮人都去,这差旅费我上报销去?没看我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骂?都给我安生一点,我就去个两三日就回来了。” 杭州离着溧阳只有一日的路程,的确很近,天擦黑的时候,杨凌和苏晴岚的马车进了杭州的城门。苏晴岚本意是先找个客栈住下的,不过杨凌却没那个耐心,直接上门去找杭州知府。 杭州知府叫温良,听说门外来了一个爵爷,不禁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亲自迎了出来,正见杨凌穿着自己的斗牛服,挂着一脸寒霜站在杭州府的大门外,后面还跟着苏晴岚。 “想必这位就是杨凌杨爵爷吧?”温良挂起热情的笑容,虽说杨凌的爵位也不过才五品,和这位知府大人相当,但是杨凌有嚣张的本钱啊。 “正是不才!”杨凌拱手回礼。 “不知杨大人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情吗?”温良笑道。 “自然是刚到杭州,没地吃饭,所以找大人蹭饭来了,不知道大人可还方便?”杨凌憨憨地笑道。 “自然,自然,荣幸之至啊。杨大人,里面请!”温良说着有高声叫下人们赶快准备酒席。 杨凌带着苏晴岚老实不客气地享受了一顿大餐,然后才抹了抹嘴,说道:“温大人,这次到杭州来,沿路所经道路,都是黄土夯成,如果下雨,必然泞泥不堪,我跟本县的苏家拟好协议,希望可以修葺本县通往各城的道路,都是用水泥筑成,原本暂定是先修去往江宁、扬州、和杭州的三条路,江宁和扬州都已经协调好,不知道为何到了杭州这却是没有通过呢?” 温良闻言苦笑道:“杨大人,修路是善政,我如何不欢迎?只是苏小姐却说,这条路将来还会收费,这恐怕会让百姓误会的。” “修路所出的钱、物、人都是苏家所出,让他们收费,也是应有之理,不然苏家如何肯修这条路?”杨凌接着说道:“温大人,这条路如果修成以后,对于温大人的官声也是大有裨益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可是”温良苦笑道。 “可是?”杨凌很好奇,看来这个温良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温大人,你要知道,陛下欲推行新政,而我就是出来试点的,修路是其中的一环,温大人却推三阻四,恐怕将来述职的时候” 在杨凌再三的追问下,温良终于还是吐露了实情:“杨大人,这条路修好以后,有什么好处我自然是能看到的,可是杭州府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啊。杨大人也是为官一方之人,当明白这其中的掣肘。” “你是说,实际上是本地的世家在阻扰这个计划?”杨凌问道。 “没错!”温良点点头道:“其实苏小姐能够修路,我是极力赞成的,毕竟这条路修好之后,受益的是两地百姓,只是本地的世家却是极力阻扰这项计划,令我很是为难啊。”说到最后,温良还重重叹了一口气。 “什么世家,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杨凌不禁好奇道。 “诚如杨大人治下有一个史家,杭州这边也有一个严家,他们能量极大,又互相勾连,他们的话,往往有时候比官府的政令还好使。” 一听到严家,苏晴岚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杨凌也发现了苏晴岚的异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对温良说道:“这么说来,如果这条路要修成的话,就必须首先取得这严家的同意,是吗?” 温良颓然一叹道:“杨大人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些人的配合,恐怕这杭州城,我也没有办法治理了,请杨大人见谅。” 这窝囊的官哦,杨凌还有什么说的呢,杨凌起身告辞道:“既然知府大人没有办法的话,那我就明天亲自去找这严家谈一谈吧,这一条路肯定是要修的。” “那就祝杨大人马到成功了!” 第三五零章严家二公子 从杭州府出来以后,杨凌就觉得苏晴岚有些不对劲,再三追问下,苏晴岚道出实情:“那严家本是我许配的人家,却不料尚未过门,严家大公子就一命呜呼,为此,严家就所有的仇恨都算在了我头上,怪不得严家会阻扰这条路,大人,是我连累你了。” 看着苏晴岚泫然欲泣的眼神,别说苏晴岚没有责任,就算有,杨凌也会自动忽视掉的,杨凌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他家儿子自己短命相,却偏偏算到了你的头上。” “总之,我是一个不祥之人。”苏晴岚声音低低的,有些不自信。 杨凌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晴岚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没想到这个打击对苏晴岚居然如此大,杨凌盯着苏晴岚看了好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世界就是这样,凡是出了问题,就先推到别人头上,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很多我想要做的事都做成了,照这么看来的话,你不嫁给我天理不容?” “你”苏晴岚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脸上愁苦的表情也一扫而空,低下头去。 杨凌对苏晴岚说道:“好了,回去之后,麻烦你找一个人去严家送个口信,就说我明天登门拜访。” “你要去登门拜访?”苏晴岚愕然道。 “对啊,所有的问题都从这里而出的,自然要从这里解决了。”杨凌笑着说道:“对了,明天你也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吧?”苏晴岚犹疑道:“严家视我为灾星。我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胡说!”杨凌忽然粗暴地打断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我认识的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从容淡定,美丽大方。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你却跨不过去呢?你就是你,苏晴岚,在我眼里你就我是那个最特别的女人,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再也没有比更特别的了。” “也包括大人的两位夫人吗?”苏晴岚忽然问道。 “嗯?啊?当然,她们也是特别之人,不过你是女强人,你不需要仰别人鼻息过活。” “多谢大人,我明白了!”苏晴岚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坚毅的神色,却见杨凌正含笑看着自己。又问道:“大人,我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这才是你!”杨凌补充道:“我认识的那个苏晴岚。” 第二天一早,严家就派了人来接杨凌一行,毕竟杨凌好歹算是一个男爵,这点面子严家还是要给的。来的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看年纪应该跟杨凌差不多大,杨凌很是讨厌,为什么?只见他身材高挑修长,头上松松挽着一块方巾。身着玄色长衫,腰系玉带,玉带上悬挂着一块极为讲究的玉佩,再一仔细看他面貌。此人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举手投足间尽显华贵气质。端的是位年少风流的俊俏人物。实话实说,这位年轻男子委实比杨凌英俊了几分。这让杨凌心中很是不爽,一股酸溜溜的嫉妒滋味从心底渐渐往上翻涌。一直涌到嘴里,稍一呕,便觉得满嘴酸味,很不好受。反正长得帅的男人,杨凌都讨厌,所以杨凌才和自己两个混蛋兄弟结拜了,不仅是因为投缘,还是因为在这个小集体里,能将杨凌自己衬托得很是英俊。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凌还是很和气地对来人拱拱手行礼道:“你好,在下杨凌。” 杨凌内心的独白其实是这样的:小白脸都是银样蜡枪头,人长得越帅,他那活儿就越不行,女人跟了他等于守活寡,除了老子自己,没看连辽国皇后都哭着喊着要上我吗? 此人盯着杨凌好半晌,目光很是复杂,居然还有几分暧昧的色彩,这让杨凌如同活吞了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早说吧,太帅的男人都是弯的,还是帅到老子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不过杨凌的这份情却是白表了,只见那个人径直走到苏晴岚面前,行礼道:“晴岚,你来了?” 杨凌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此人对苏晴岚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一个男人长得很帅,还他吗不是弯的,还让人活不活了? 本着恶心别人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杨凌满脸堆笑地走到苏晴岚面前,状若亲昵地对苏晴岚问道:“岚岚,能介绍一下吗?” 苏晴岚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显然对杨凌的这个称呼很不适应,只能强笑道:“杨大人,这是严家的二公子,严森。” 杨凌和苏晴岚的这一番行为,落到严公子的眼里,那就是勾搭成奸啊。“你就是杨凌?”严公子死死的盯着方铮,语气充满了愤怒,眼神好像冒火一样,隐隐还带着几分傲慢与偏见。 语气很令人不爽啊,杨凌努力深呼吸了几口,努力挤出一副宽宏大量的笑脸,道:“不错,本官正是杨凌,严公子有何见教?” 严公子冷冷一哼,毫不畏惧地直视方铮,怒声道:“好个杨大人,刚刚上任不过几日,却夺人妻子。敢问方大人,皇上派你为官一任,是叫你来娶妻纳妾的吗?” 夺人妻子?这戏码貌似有些不对啊,杨凌吃吃道:“你说什么?夺人妻子?我我夺谁的妻子了?” “自然是我严家的妻子了。”严公子冷冷道。 这下苏晴岚也听不下去了,冷冰冰地说道:“严公子,请自重,我与你严家早就恩怨两断了。” “晴岚,难道我心中的想法你真的不知道吗?”严公子忽然痛苦地说道:“大哥他自幼体弱多病,阳寿已尽,又关你何事?” 这就是狗血的告白了,杨凌想做个非礼勿听的君子,装模作样走开几步之后,忽然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凭什么我当君子呀?老子的节操能跟君子两个字划等号吗?别人都指着我鼻子,指责我夺人妻子了,我已经成了事件的主角之一,我干嘛还要走开? 想到这里,杨凌原地转悠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堂而皇之的踱到苏晴岚身边,清咳一声道:“这个岚岚,到底怎么回事?我他吗怎么就成了,咳咳,小生失态了,小生怎么成了夺人妻子的恶徒了?还请岚岚你不吝相告。” 苏晴岚幽怨地看了一眼杨凌,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眼睛里好像在说,省省吧,一会可还要上人家的门呢。 杨凌和苏晴岚这一番眉目传情,深深点燃了严公子的怒火,严公子一双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忽然转头叫道:“权叔,咱们走,咱们严家不欢迎这样的登徒子!让他踏入咱们严家的门,就是污了咱们严家的门楣。” “少爷,冷静啊!”后面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赶忙劝道。 “想走?”杨凌也怒了,对二师兄吼道:“二师兄,把这个混蛋给我留下,他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哪也别想走!吗的,老子连皇宫也是经常出入的,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严家,居然敢说我污了他家的门楣,难道说他严家比陛下还高贵?”杨凌发现自己现在上纲上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这大帽子扣得,那叫一个水平啊! “杨大人,有话好好说,我家公子不是那种意思。”后面的管家赶忙劝道。 杨凌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今天的事,又重新换了一副笑脸道:“严公子,有话好好说,你的眼神好吓人,小生有点怕怕啊!严公子。你别挥拳头,你看到后面的那个和尚了吗,虽然他在啃鸡腿,但是真的是一个武功高强之额,和尚,所以你是打不赢我的,我真的是一个讨厌暴力的人。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满世界打听打听去,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打过架了。” “啊!严公子,你戳到我了,袭击官差可是重罪,看你的样子,肯定也念过书的,咱们斯文点行吗?” “靠!姓严的孙子,你丫再动手,信不信我扁你?” “哟嗬?还真敢动手?吗的!老虎不发猫,就当老子病危呢?来人!算了,二师兄,还是老子亲自削他!打得保证连他丈母娘都不认识!对了,严公子,你娶亲了吗?有丈母娘吗?” 论打架的功夫,严公子绝对不是杨凌的对手,杨凌一边揍,一边暗想,这小子果然是个银样镴枪头,肯定已经被老子掰弯了。呸!呸!什么叫被老子掰弯了? 严家那边跟着过来的人,一见自家公子被揍,想上来帮忙,却被二师兄挡住,近不得身。 好在杨凌总算还记得今天的任务,严家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倒是没有往严公子的脸上招呼,专找肉多的地方,好几次,杨凌都忍不住使出自己的生平绝学——猴子偷桃。到最后,杨凌铁青着脸,浑身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累的,俊脸时青时白,憋了半天,才从齿缝中憋出几个字:“老子讨厌暴力!”然后悠然收手。 第三五一章真实目的 严家二少爷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钟爱的女人被人仗势夺走,自认为已经是个男人的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过他倒也算是条汉子,在杨凌的拳打脚踢中,仍在破口大骂:“杨凌!你这狗官!夺人妻女还仗势欺人,我杭州严家跟你没完!” “切!”杨凌嗤之以鼻道:“什么叫仗势欺人,现在老子跟你是一对一单挑,谁也没有插手,这叫哪门子的仗势欺人?至于你,则只会抬出杭州严家的名声,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可惜啊,你们严家,我不怕。没卵子的家伙!” 没卵子的那是太监,杨凌这一骂可比什么话语都恶毒,严公子赤红着眼睛,大叫一声,就要冲上来找杨凌拼命。不料,却被苏晴岚挡在了前面,严公子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期期艾艾地说道:“晴岚,你是打定主意要站在他一边吗?” 只见苏晴岚冷冷地说道:“严公子,你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如何行事如此冲动?” 心爱之人的话语,仿佛就是这冬日里的一场瓢泼大雨,瞬间将严公子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心凉,严公子泪眼婆娑道:“明明是他欺负我的呀!” 杨凌则在一边添油加醋道:“要不是你先侮辱了我,然后又动手动脚的,我会揍你吗?” “你也闭嘴!”苏晴岚回头又给了杨凌一句:“你也是的,你都做官这么久了,怎么行事还如此冲动?你可别忘了,我们这趟来杭州的目的是什么。” 苏晴岚虽然是在训斥杨凌。不过落在严公子的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苏晴岚这分明是在包庇奸夫啊。这一口一个“我们”置他于何地? 被苏晴岚这么一训斥。杨凌也就罢手了,只见苏晴岚走上前,对那个管家说道:“权叔,让你笑话了,不知道今天老太爷在家吗?杨大人和我有事求见老太爷。” 那管家见事态得到了控制,笑眯眯地说道:“在的,特意吩咐少爷来迎接杨大人的,咱们这就去吧。” 原本以为是一出男女纠缠的言情剧,没成想演变成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实在是大出杨凌的意料,杨凌觉得自己在这中间无端端做了回小人、恶霸的角色,偏偏人家根本不信他的解释,这日子过得真憋!“哼!”杨凌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再也不理严公子,转身就走。 严公子眼睛死死盯着杨凌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令人遍体生寒的阴冷怨毒光芒。“杨凌,你会付出代价的。我发誓!”严公子狠狠咬着自己的牙齿。 马车上,权叔对严公子说道:“少爷,你今天孟浪了,那杨凌是个什么样的人?最是混不吝。如何还与他发生冲突?太爷他还等这逼他低头呢,这样一来,只会加重他的对抗情绪啊。” 另一边。苏晴岚也埋怨杨凌道:“大人,今天咱们去严家是为了解决矛盾的。何苦白白送给人家一个口实呢?这样一来,这条路更别想修了。” “这算什么!”杨凌满不在乎道:“这帮老狐狸。我早看出来了,一个个都成精了,必须下点狠手,不然他绝对不会和你好好坐下来谈的,我也是警告他,这不是我们求他,而是双方的平等谈判。我说苏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恶霸官员吧?” 苏晴岚心说难道你不是吗?不过你的恶劣却不是对百姓,苏晴岚笑道:“没有,我刚才以为杨大人出手,是因为严公子他冒犯了大人的官威。” 杨凌不屑地撇撇嘴道:“狗屁官威!老子从来没把这破官儿放在心上。要我做我就做,不要我做拉倒!我不像别的当官的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你骂了我,我打了你,行,这事儿就解决了。做人做事别搞得那么复杂,遇事说事,能解释就好好解释,不能解释就开打,别拿所谓的官位身份来唬弄人。在真正的英雄好汉面前,身份根本唬不了人,在那些孬种面前抬出官位身份,只能说明我把自己降到跟孬种一个档次了。再说了,我这次之所以愿意出来,是因为我心里藏着一个伟大的梦想,想找一个试验田,不然谁能逼迫我?陛下总不能不教而诛吧?” 车马到了严家门口,杨凌下车看了看宽大的门脸,心里只撇嘴,门脸做得再漂亮有个屁用,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终有一天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去的。 像这种世家的大门,轻易是不会打开的,只有来了最尊贵的客人,才会打开。显然杨凌还不到那个档次,只是随着那个管家从一旁的角门进去了。按说,就算大门不开,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人来迎接杨凌了,还是没有,杨凌随着那个管家一直来到客厅,却见一个老头子,正端坐在位置上正享受着丫鬟的按摩。 严家老太爷挥挥手让丫鬟下去了,然后在那个管家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对杨凌说道:“杨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老朽这些年腿脚不便,一入冬,就更是疼得难受,没有亲迎杨大人,还望杨大人恕罪。” “哪里的话!”杨凌笑着还礼:“老太爷既然行动不便,自然应该多卧床休息了,有些闲杂事就不需要多问了,劳心劳力的,看得晚辈真是于心不忍啊。” 老狐狸仿佛没有听出杨凌话中的讥讽之意,笑着说道:“杨大人客气了,请坐!”老狐狸从头到晚都没有对苏晴岚投过去一个正眼。 杨凌也不客气,拉着苏晴岚坐下,直截了当地说道:“想必我这次前来的目的,老太爷一定是知道了吧?” “哦?”老狐狸眉毛一挑:“老朽已经许久不问世事了,还真不知杨大人此行的目的。” “既然这样,那晚辈就再说一次给老太爷听。”杨凌浑不在意道:“我现在担任溧阳县的知县,我和溧阳的苏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两地修一条宽阔平整的道路,苏小姐来杭州协调的时候,却被告知不允许。为此我特地去了一趟杭州府,说是本地以严家为首的乡绅不允许,所以才做罢,所以晚辈亲自上门,聆听老太爷的教诲,如此利国利民的事情,严家为何不许?” “怎么会呢?”老狐狸摸着花白的胡子道:“杨大人欲修路,这是好事,我严家怎么会反对呢,不瞒杨大人,我严家每年也是要拿出无数钱粮为乡邻铺路造桥的。” “既然这样,我这就回去告诉杭州府,严家同意了。”杨凌说完拱拱手就要走。 “杨大人,请留步,老朽的话还没说完呢。” 杨凌回头疑惑地看着老狐狸,一头雾水道:“莫不成是严家准备出资修这条路,共襄盛举?欢迎啊,欢迎!” “杨大人误会了!”老狐狸笑道:“杨大人修路,老朽并不反对,只是听说杨大人将这条路交给了苏家三十年,允许苏家有三十年的运营权,是吗?” “对啊,难道老太爷有什么问题吗?”杨凌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老狐狸笑道:“修路本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怎么能成为商贾之家的敛财工具呢?为了百姓的福祉,所以老朽等不得不反对。如果这条路完全免费,老朽等自然是没意见的。” 杨凌心中暗骂老狐狸的无耻,笑着说道:“老太爷可别忘了,从溧阳往返杭州,两地间相隔数百里,苏家又是用的水泥来修建,这其中的原料和人工,花费可是不少。” “修桥铺路本是为造福百姓,杨大人如何学得好像商贾一样,蝇营狗苟,言必有利?恐怕有负圣人教诲吧?”老狐狸继续挤兑道。 “嘿嘿!”杨凌忽然龇牙一笑道:“老太爷还真的说对了,我这人没怎么接受过圣人的教诲,相反还真是一个商贾出身。言必有利,有何不可?不过我谋的是为国为民的大利,不想某些假装诗书传家的人,尽会为自己的私利钻营。老太爷,你以为然否?” 老狐狸活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被人挤兑到这份上,不禁有些怒气上涌。不过好在他养气养了一辈子,很快就压了下去。想了想,觉得杨凌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有些事就不需要再绕弯了,直接说道:“既然杨大人执意要修这条路,老朽也没意见。” 杨凌当然不会认为老狐狸轻松就被自己挤兑住了,静等着老狐狸开出的条件。 “不过,这条路毕竟是收费的,所以想请杨大人帮忙将海路开辟出来,以供百姓免费使用。”老狐狸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杨凌嘿嘿一笑道:“想必老太爷一定是闷在家里太久了,知识浅薄一些,这样吧,我来为老太爷解释一下,溧阳在内陆,跟杭州之间并没有隔着海。”杨凌早就知道,这些老狐狸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苏家的关系就拦着这条路的修建,原来真实目的在这啊。 第三五二章游湖 海贸这单大生意自从被杨凌分掉之后,不是,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被皇帝给分了,多大的一笔生意啊,尤其都是这些世家在垄断,而且上下勾结,连个税都不要交,皇帝怎么可能没意见?分给这些商人就不一样了,属于招标的,每年要上缴多少利润给国库的。而且为了保护这条财路,皇帝派了一大票的水师过来,就在近海巡逻,凡是没有许可尚自出海的,一律抓起来。这样一来,就被这些世家的财路给堵死了,就是想走私也做不到啊,为此朝堂上没少有怨言,请求皇帝撤回水师。但是皇帝借口海疆不靖为由,拒不执行,那些人也没办法,再这么说下去,扣一顶“私通海寇”的大帽子,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一年多来,江南这边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这些世家的怨气再不断积累,但是因为没有伤害到这些人的根本利益,所以也就暂时沉寂下来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甘心,暗地里的活动没有少运作,这次借着杨凌修路的事情,就是想要挟杨凌一把,毕竟杨凌的影响力,他们也不能忽视了。 杨凌当然知道,这些地主阶级的力量,所以在溧阳,杨凌也只敢拿修黄册的事情来要挟,真正要做,其实也不敢的,因为土地就是这些人的根本利益,就算胆大如杨凌,也是不敢动的。但是放开海禁,杨凌却是不能答应的,杨凌开交易所、办银行,这些举动表明。杨凌已经成为了这些商人的代言人,如果杨凌这次妥协了。以后商人们不会再相信他了,生意就会很难做。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一帮人利益的人合作。而且杨凌隐隐还觉得,皇帝这次派自己下江南,恐怕还有一个隐藏任务,那就是扶植起商人阶级,希望培育一股新兴的政治力量,能够对抗传统的地主阶级,皇帝是一个聪明人,历朝历代亡国的教训告诉他。地主阶级是一把双刃剑,而且在自己和这些人的博弈中,自己力量终究还是太小了,很容易被这些人反噬一口。 这些人希望能从杨凌打开一道缺口,可惜杨凌对此心知肚明,怎么可能会答应他们这种条件呢?老狐狸见杨凌不仅拒不接受自己的条件,还不忘调戏自己一把,不禁沉下了脸:“杨大人,老朽好心好意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意气之争,而辜负了老朽的好意啊。” “是吗?我怎么就没看出老太爷的好意呢?”杨凌挂着不知所谓的笑容:“相反,我倒是认为老太爷只是想杀我,我是谁?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居然妄图影响朝廷的决策,我觉得陛下就是再宽容,恐怕也会把我挫骨扬灰的。对了。老太爷,这几年在屋里待久了。不如去外面晒晒太阳,小心缺钙。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也没几年好活了,不是吗?” “你!竖子安敢辱我!”老狐狸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上了年岁,老太爷还是少动怒为好,怒伤肝,而且极其容易引起各种心血管疾病,这次可是真正的忠告哦,老太爷千万不要自误了。”杨凌说完拱拱手,带着苏晴岚潇洒地出了屋子,只留下老狐狸还在屋里生着闷气。 出了大门,苏晴岚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样一口拒绝他们的条件,这样真的好吗?大人,千万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了自己的大事。”说到这里,苏晴岚忽然莫名地脸红了一下。 杨凌笑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关你们苏家的事情,这些人就是冲着我和朝廷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就把这路修到杭州境外,这样一来也算可以了。”苏晴岚建议道。 “不,这路照常修。想威胁我?”杨凌冷笑道:“他们大概忘了我身后站的是谁了,原本我只想着自己独立完成这件事,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大不了我写封信回京城,然后由朝廷下发行文,我就不信杭州府胆敢对抗朝廷。” 或许是刚才被老狐狸气得不轻,气氛有些沉闷,杨凌主动提议道:“既然今天难得有闲暇出来,不如我们一起去游一下西湖?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早就心生向往了,今天正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心愿。” “就你和我吗?”苏晴岚低着头,咬着嘴唇,轻轻地问道。 这别样的风情,杨凌看得都要醉了,心说这小妮子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红脸,难道这小妮子对老子情愫暗生,已经偷偷喜欢我了。啊,老子是一个忠贞的人,家里已经有两个漂亮老婆了,要是这小妮子真的倒追老子,老子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貌似她的嫁妆也挺丰厚的,家里都够凑一桌麻将了,屋子也有些小,是不是要扩建啊。 西湖位于杭州市中心,云山秀水是西湖的底色,山水与人文交融是西湖风景名胜区的格调,古今中外都吸引了无数的文人墨客在此抒发自己的骚情。西湖之妙,在于湖裹山中,山屏湖外,湖和山相得益彰;西湖的美,在于晴中见潋滟,雨中显空蒙,无论雨雪晴阴都能成美景。 西湖的游人络绎不绝,客商们瞧准了商机,便在外面修屋搭棚,时日一久,自然而然便形成了一个喧嚣繁华的市集。此时杨凌正臊眉搭眼地走在苏晴岚身后,不时还抬眼偷瞄身边经过的良家妇女,在心里品评一番长相身材的优劣。 苏晴岚因为来过杭州多次了,自然充当了导游这个重任,此时正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偶尔不经意的回头看看杨凌,见他贼眉鼠眼的瞄着那些出来游湖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他身子微微弓着,脑袋四下转动,见着长相秀美、身材苗条的姑娘,便眼睛都不眨,使劲盯着看,一直到姑娘们娇羞不胜的啐他一口,慌忙闪身走人,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意犹未尽的叹口气,神色间显得非常遗憾,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见此情形,苏晴岚芳心不由一阵气恼,明明是他约自己出来游湖的,此时却在看别的女人,难道自己就不如那些人漂亮吗?这让苏晴岚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苏晴岚暗自想着,这人正经的时候。委实也有几分官威气势,为百姓做主也是自真心,可这人一看见漂亮姑娘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其好色猥琐之态,实在让人不堪入目,惫懒得有时候恨不得让人踢他几脚解恨,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苏晴岚忽然摸到了怀里的那把桃木梳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那是杨凌送给他的礼物,送梳子的意思,想必他一定也明白了。那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虽然觉得他可恨,可是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觉得很安心,他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自己,是不是想到这里,苏晴岚只觉得身子一阵软,浑身开始滚烫,俏脸霎时变得通红,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羞似恼,似怪似嗔,委实难辨分明。 杨凌东张西望看了许久,确定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已经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无影无踪了。这才悻悻地收回目光,做男人果然不能太出色,这些女人只能远观自己,而不敢亵玩自己了,其实自己真不是这样的人。杨凌心中哀嚎,你们好歹也让老子调戏一把啊,要不老子给你们调戏一把,那也是极好的。 重新将目光收回来的杨凌,却见苏晴岚红着脸,好像发烧一样,忍不住用自己冰冷的手去试了试苏晴岚的额头,惊呼道:“哇,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发骚呸!是发烧了?” 苏晴岚顿时又羞又怒。终于忍不住抬起莲足,狠狠朝杨凌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接着低头快步走开。 杨凌龇牙咧嘴揉着屁股,心中有些忿忿,在后面大叫道:“你踢我干什么?有病就要去看郎中,讳疾忌医那一套,咱们不玩。”转头一见路边的游人尽皆好奇地看着自己,杨凌不由得狠狠一甩袖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仔细看好你家闺女媳妇,小心被色狼摸到,这年头无耻的人多着呢!” 转头找了许久,杨凌这才在一株杨柳树下找到了苏晴岚,此刻她脸上红潮已褪去,正专注地盯着手中面前碧绿的湖水,神情貌似有些怅怅的。 这是不做女汉子,变成文艺女青年了?杨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一甩秀发,弯腰行礼:“这位姑娘,不知小生可有幸坐在你身旁?一起观赏这美丽的湖光山色,顺便探讨一下人生理想。” 苏晴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要坐就做,哪来的那么多怪话?” 这一笑不要紧,杨凌顿时觉得这沉闷的冬日里,出现了最闪亮的风景,一时看得居然痴了。 第三五三章意外情况 “你你在看什么?”苏晴岚红着脸质问道:“坏人!” 这一声哪像是咒骂啊,分明是**嘛,杨凌的身心顿时就酥了半边,痴痴呆呆地说道:“你真好看!” “坏人!”苏晴岚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紧紧攥着拳头,可是心头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杨凌忽然想到了前世的大学时代,自己唯一谈过的一次恋爱,这个场景貌似很熟悉啊,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吻下去了?可是伟人曾经教导过的,不以结婚为目的都是耍流氓,老子是不介意做流氓的,可是万一苏晴岚逼婚的话,怎么办?结婚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了,结局是美好的,过程却是痛苦的,杨凌不想再来一次啊。 正当杨凌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晴岚终于稳住了心神,站起身来对杨凌说道:“好了,我刚才看周边的商铺里似乎有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大人愿意陪我去逛逛吗?” “哦!好!”杨凌只能答应,心里却后悔死了,让你丫装逼,装过头了吧,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最近节操的余额似乎太满了点吧? 西湖周边的商铺除了卖些小吃零食,就是笔墨纸砚,毕竟文人墨客们需要最多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剩下的自然就是卖给女儿家的东西了,杨凌和苏晴岚走近一家珠宝铺子,货色还挺齐全的,苏晴岚的心神立刻被一支碧玉簪子给吸引住了,神情貌似有些心动。 在怎么女强人,也终究抵挡不住这些饰物的吸引啊。 杨凌走到柜台边,从怀里当即掏出一张金叶子拍在柜台上。大声道:“掌柜的,这支簪子我们要了!让这位小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然后一并结账。” 掌柜的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儿,见这位年轻客官出手如此阔绰,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忙不迭招呼道:“多谢客官照顾小店生意,客官只管看,小店的首饰就是整个杭州城也是非常出名的,用来送情人,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看看这位小姐。当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客官真是好福气。” 苏晴岚听了掌柜的话,不由又羞又恼,放下手里的簪子就要抬腿出门。 杨凌急忙拦住,笑道:“你看看,这人没怎么见过美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着又拿起那根簪子道:“送给你的,呵呵,喜欢吗?” 苏晴岚闻言一楞。美目泛出几分异色。神情古怪地问道:“送给我?”心里暗自嗔怪,这个混蛋,上次送人梳子,这次又要送人簪子。他到底知不知道给未婚女子送东西,是不能乱送的啊。 杨凌笑道:“对啊!有道是玉钗送美人,宝剑赠烈士。你瞧这支钗子做得多好。上面还刻着两只鸟儿勾勾搭搭,实在有伤风化。赶紧把它带回去收好,别让外人看见了。当然你戴上它就是另当别论了。会让你显得更加美丽,当然,你不戴它,一样美丽,嗯,我说的是,你戴上它会让这支簪子显得更加美丽。”杨凌暗自得意,瞧瞧哥们,这话说得多漂亮? 苏晴岚苦笑着叹了口气:“这叫凤凰于飞,不是两只鸟儿勾勾搭搭,你你不懂没关系,可不可以不要乱说话?” “原来叫凤凰于飞吗?我觉得叫颠鸾到凤比较恰当。”杨凌拿着那根簪子端详了一会,才说道:“看来我这书念得还是不到家啊,看看,从你嘴里出来的形容词,立刻就赋予了这支簪子新的生命。我给你戴上吧!”杨凌说着就要行动。 犹豫了一下,苏晴岚终究还是默许了杨凌的行动,将这支玉钗收下了,收下时面色通红,好像要滴出水来,不知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其实,这时候杨凌倒是没想的那么深远,女人嘛,不管是不是自己老婆,喜欢一个小物件儿,买给她便是,更何况自己以后还多有需要她出力的地方,现在送她一支簪子讨好一下,正是感情投资的极好时机啊。 “啧啧!我说什么?”杨凌赞道:“我就说这支簪子在你身上,会焕发出新的生命,看看,你这么一出去,让天底下的女人还怎么活?” “也包括大人的两位夫人吗?”苏晴岚冷不丁地问道。 “额”杨凌顿时语塞,这小妮子真是的,好端端的乱转进个什么,杨凌只好转换话题道:“对了,还看上什么东西没有?没关系,尽管挑,看上什么,杨大哥都买给你,哥有钱,哥舍得花钱。”杨凌十足的暴发户嘴脸。 “不用了,有这一支簪子就够了。”苏晴岚婉拒道。 “别呀!”杨凌立刻就急了,拉住苏晴岚道:“你看看我刚才拍金叶子的动作是多么的豪爽,我是没脸再让他找钱了,你倒是再选几样啊,不然我也太亏了。” 苏晴岚见杨凌一脸肉疼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的,又去挑了几样,其中还帮杨凌挑了一枚玉扣,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店铺。却不料,那个干瘦的掌柜,追着跑了出来:“客官,等等!” 杨凌回头,见是掌柜,不禁对苏晴岚微微一笑:“民风淳朴啊,看着我做了他这么多生意上,还要追出来感谢。” “客官,你的钱还没给呢!”掌柜气喘吁吁地对杨凌说道。 杨凌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民风一点都不淳朴,这摆明是讹诈,就是看老子有美女在侧,故意提高价钱的,奸商!一帮奸商!杨凌不快地说道:“你看清楚了,刚才我给你的可是金叶子,有一两重呢,你还要多少?” 掌柜赶忙解释道:“客官的确是金叶子没错,但是刚才小姐为客官挑选的那个玉扣,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 靠,女人买东西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杨凌又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说道:“现在够了吗?” “还是没够!”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凌无奈只能再掏出一片:“这下总够了吧?” “够了,多谢客官!” “慢着!”杨凌叫了一声,回头对苏晴岚说道:“我觉得我亏了,咱们得再去挑上几样。” 出了铺子,杨凌和苏晴岚继续游览,或许是一种本能的习惯,杨凌总喜欢和苏晴岚往那种僻静的地方钻。二人在僻静的小巷中正说着话,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回头望去,却见狭窄的小巷外,两名高大魁梧的汉子结结实实堵在了巷口,还有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脸凶戾之气,正缓缓朝二人走来。 杨凌见状一惊,四下环顾,接着满面惶急地问苏晴岚:“问你个问题。赶紧说实话!” 苏晴岚也被眼前这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聪慧如她者,自是明白眼前的处境有些不妙,巷口这四人分明就是冲着她二人来的,听得杨凌相问,急忙点了点头。 杨凌斜眼瞧着缓缓朝他们逼近的二人,不由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说道:“咱们这次来杭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带着我们家那个吃货和尚的,问题是,现在那个和尚人呢?” 韩亦真花容失色,颤声道:“我原本想着,咱们这次去严家,带护卫没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我没有让他跟来。” “他居然会听你的?”杨凌哭丧着脸,发出一身呻吟:“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苏晴岚又急又愧,见巷口二人越来越近,不由急道:“我我没想到啊,那现在怎么办?” 杨凌叹了口气:“问我你算问对人了,碰到这种事情,我的经验实在太丰富了,以前打架的时候,要解决这事儿,只有一个字。” “什么字?” “跑!” 说完杨凌一把抓住苏晴岚的手,二人没命的朝巷子另一头飞奔而去。 此时杨凌也顾不得什么玉树临风的形象了,一边跑一边张嘴凄厉大叫道:“救命啊!杀人啦!” “快来人啊!有人猥亵妇女啊,高清无码,有图有真相啊,杭州很热啊!”“这里有一百多个一丝不挂的美女。不看白不看啊” “妈的!现在的人素质怎么都提高了?裸女都没人看,什么世道!” 杨凌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苏晴岚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由于剧烈运动,还是被杨凌的胡说八道给羞的,见方铮嘴里叫个没完,内容又都是些下流话,苏晴岚边跑边怒道:“你!你给我闭嘴!” “我闭嘴?我的姑奶奶啊,这个时候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就不错了!” “你你无耻,混蛋!” 二人奔到巷子尽头时,顿时傻眼了。杨凌铮嘴唇抖索几下,两行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老天爷不用这么玩我吧?你他吗一条死胡同修这么长干嘛?” 苏晴岚见二人跑了半天的巷子竟是一条死胡同,娇俏的花容不由一惨,心中暗暗气苦。 还来不及想别的办法,巷口那两名魁梧大汉已追了上来,面带狞笑朝方铮二人捏了捏拳头,霎时便听到两名大汉的指骨出噼里啪啦的关节脆响,场面很是骇人。 第三五四章绑架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杨凌直起身子,走到苏晴岚身边,急促地低声吩咐道:“待会儿我做什么,你便跟着我做,放心,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 苏晴岚两眼一亮,感激地看向杨凌,患难见真心,没想到平日惫懒无赖、好色贪生的杨凌,到最后还想着保护自己,世间竟有男子肯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此生无憾了。 想到这里,苏晴岚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灼热的暖流,眼眶泛起几许感动的泪花儿,晶莹如珠,活然欲下, 杨凌朝她镇定地笑了笑,然后毅然转过头,直视眼前逼近他们的两名大汉,凛然冷哼一声,接着,他做了一个任谁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双手忽然举起,然后抱住脑袋,动作娴熟的蹲下身子,非常光棍的对两名大汉道:“所谓盗亦有道,先说好啊,待会儿不准打脸,我还靠他吃饭的。” 巷内众人尽皆愕然,苏晴岚心底立刻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看法,还是那个杨凌,无耻、无赖! 被绑架了,这个事实杨凌方铮觉得很沮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个大汉似乎只是为了绑架而来,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这让杨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自己现在还是直男不是?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个道理杨凌懂,可是,今日原本可以避免被绑的,他实在不明白,苏晴岚为何不让二师兄跟着,莫非她以为这个世界已经美好到不需要侍卫保护的地步了?小妮子聪明是聪明,性格也要强可惜还是单纯了点儿。很傻很天真。假如有二师兄在的话,别说这两个大汉。就算是再来两个,二师兄也是手到擒来啊。 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二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然后他们的嘴不知被一块什么用途的粗布堵上,接着他们被扔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就停在巷子口,结结实实遮住了巷外行人的视线,杨凌和苏晴岚被绑好后,两名魁梧大汉像拎两只小鸡似的,直接往马车上一扔,最后马车不急不缓的驶动起来。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奔去。巷子仍然是巷子,空无一人,任谁也不会现在这里刚刚被绑了两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从杨凌看过无数警匪片的专业角度来看,纵然身为肉票,杨凌也不得不佩服这次绑票行动干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完美至极,他甚至有了招揽这几名大汉的冲动,将来没什么收入后,若手下有了这几个专业绑票人士。不愁没银子花,把天下所有有钱的富商巨贪全都绑一遍,所得的赎金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马车微微颠簸,杨凌和苏晴岚的嘴都被堵上了。却互相怒瞪对方。 “呜呜呜,都怪你,要不是你没让二师兄跟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还好意思瞪我?” “呜呜呜。卑鄙无耻。贪生怕死的混蛋!你还是不是男人?” “呜呜呜,我是不是男人。我家里两位妻子最有发言权。还有,他们没把你当场先奸后杀,全靠我那如画龙点睛之妙的求饶,不然你以为人家那么容易放过你?你就偷着乐吧!” “呜呜呜,无耻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恨死你了!” “呜呜呜,台词太狗血了!咱们现在被人绑架了,你还以为是偶像剧剧情啊,你现在捆得跟个受受似的,想对我动粗?脱了困再说吧!” 二人愤怒对视,随即同时一哼。不约而同扭过头去。 苏晴岚已经恢复了冷静,脑子便开始飞转动起来,思索着该如何才能脱离这个困境。 杨凌却没太关心脱困的事,自己应该是有主角光环的,肯定没那么容易死。而且,人家部署得这么严密,时间地点拿捏得恰恰好,这证明别人是有备而来;想脱困肯定没那么容易。他现在想的是,到底是谁绑了自己?唉,不容易啊,大家都穿越,人家就是王八之气一散,各路好汉纷纷拜服,就老子,跟个唐僧一样,非得一路向西,可是这路上都是坑啊。想到这里,杨凌不禁潸然泪下,太他吗坑了! 根据警匪片的经验来看,杨凌心里清楚,既然对方没在那小巷里当场杀了他,还把他们弄上马车,就证明对方别有所图,他和苏晴岚的性命暂时不会有危险。可是,对方想要什么?还有绑架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自己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来杭州,应该是没有仇家的。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严家那只老狐狸了。但是身为老狐狸,他显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绑架一个朝廷命官,还是关系很硬的朝廷命官,事后,他严家肯定是要万劫不复的。 不及细思量,颠簸的马车忽然停住,仍旧是那两名魁梧大汉掀开车帘子,然后伸手一拎,便将方铮二人拎出了马车,车外天色已黑,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挂在天际,洒下一地皎洁。马车停在一座小楼之外,环顾小楼四周,荒无人烟,从时间路程来估算的话,应该已经出了杭州城。 苏晴岚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对待过,尽管被绑得结结实实,可她仍不住的挣扎。反观杨凌,却认命地耷拉着脑袋,任由大汉拎着往小楼里走去,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拔光了毛涂满了油,即将送进火炉里炙烤的火鸡,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两名大汉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到了小楼前,一掌推开门,然后把方铮和韩亦真像扔垃圾袋似的往地上一扔,反手关上门,随即上前扯出了方铮二人嘴里堵着的粗布。最后一名大汉推门出去了,剩下一名大汉则双手环胸,冷冷的盯着他们。 杨凌被摔得差点吐血,反身朝苏晴岚看去,她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哎。我说,你们温柔点儿行吗?我们一路都老实配合。没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就不会投桃报李一下?至少给我们松个绑啊。“嘴一得空。杨凌便开始念叨个不停。被绑了怎么办?自然是学唐僧,最好把这些人都给说死。 方铮侧过头望向韩亦真,关心道:“哎,你没事吧?” 那两名大汉仿佛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苏晴岚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美丽的大眼含着两汪泪水。神色颇为痛苦,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如此痛楚,此情此景。她不由得落下委屈的泪水。 杨凌咧了咧嘴:“你现在该知道我是多么的温柔如水了吧?” “你,你闭嘴!混蛋!都是你害的!”苏晴岚嘴角一瘪,终于哭了出来。 “哎,我说你这娘们儿还讲不讲理?你若不把二师兄赶走,我们能落到这个下场吗?“杨凌分辨道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要游湖,咱们怎么会被绑架?”苏晴岚哭得梨花带雨,小女人耍起无赖来,比之杨凌不遑多让啊。 “我”杨凌张了张嘴,接着马上便闭上。他现自己正在干一件蠢事,跟情绪激动的女人讲道理,对男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哪怕这个女人平日表现得再冷静、再聪明,她的本质,仍只是个女人。 转过头。杨凌对看守他们的大汉说道:“好汉请了,哇塞。你的胸肌很饱满呀,敢问是怎么练的?配上你这冷酷的眼神。肯定迷死了不少女人吧?” “好汉,你听说过安利吗?” “好汉,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对了,你妈贵姓啊?” “这位好汉,看你这冷酷到底的模样,想来一定是有异于常人的特殊嗜好吧?我听说在暹罗那,有一个物种,既有女人的温柔,又有男人的豪迈,我愿意带你去见识一番,你看如何?” 杨凌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这名大汉仍旧不言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杨凌铮眨巴眨巴眼,都快哭出来了:“你有多少兄弟姐妹?你父母尚在吗?你说句话啊,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多交一个朋友而已。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呢?何苦呢?” 大汉仍旧不言语。 杨凌凄然叹了口气,脸色已慢慢变白,转头望向苏晴岚:“妹子啊,绑匪这么酷,看来咱们的性命休矣,你有什么临终遗言吗?” 苏晴岚将杨凌奴颜卑膝的模样看在眼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原本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指望杨凌能突神威,打败这名大汉,带她脱离困境,如今看杨凌这德性,可能性已极为渺小了。 想到这里,苏晴岚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怒道:“我的临终遗言就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你有多远死多远!” 杨凌叹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小屋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挡住了门外皎洁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二人心头一紧,凝神向那道人影看去,可惜屋内光线太暗,一时却看不清楚。那道人影静静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屋内霎时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杨凌的牙齿都在”咯咯“打颤,睁大了眼盯着那道人影,只感觉裤裆里似乎涌现一股温热的湿意,渐渐在下身蔓延。屋内没点灯,漆黑的环境下忽然一道人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鬼似的,这情景搁了谁不害怕? 良久,那道人影忽然阴恻恻地一笑,语气怨毒道:“杨凌杨大人,你可好啊?” 人影乍一开口,话还未说完,杨凌便吓得崩溃了:“啊鬼啊!”人影满头黑线,窒了窒,随即怒声道:“我不是鬼!” “鬼啊!”“我不是鬼!闭嘴!” 苏晴岚双手反绑,却仍努力坐直了身子,望着那道人影惊呼道:“原来是你!” “鬼啊!”杨凌沉浸在惊恐中无法自拔,静谧的夜色下,扬州城外一座小楼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呼声,分外凄厉。 “闭嘴!我不是鬼!”站在门外的人影不停的辩解,原本刻意营造的恐怖诡异气氛,被杨凌破坏殆尽,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一出颇富喜剧色彩的闹剧。 到最后就连苏晴岚也实在受不了这位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溧阳知县了,忍不住开口娇叱道:“你闭嘴!” 杨凌这才消停下来,委屈地看向苏晴岚,语带哭腔问道:“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啊?” 苏晴岚没有搭理杨凌,抬起头,望向门口那道人影,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严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严公子?”杨凌一楞:“严森?” 人影不经意的颤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进屋内,燃起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一盏油灯,昏暗摇曳的灯光下,衬映出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庞,却正是严家二公子,严森。此刻严公子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扭曲,望向苏晴岚的目光充满了疯狂的爱慕,望向杨凌时却又带着刻骨的仇恨,两种目光不停转换,让杨凌不得不怀疑,这个严公子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 “何苦?”严公子痴痴地望着苏晴岚美丽的脸庞,苦笑道:“我这是为情所苦,难道你不明白吗?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给迷住了,可是你却是我大哥的未来妻子。从此以后,我只能将对你的爱恋,深深地埋在心底里。” 严公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是,大哥他福薄,你尚未过门,他便死了。我只想说,他死得好!凭什么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他的?他明明自小体弱多病,却要娶你这人世间最美的人,他消受得起吗?可是他死了,我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不止一次地对爷爷说过,我愿意娶你为妻,可是都被他否决了。什么命理?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晴岚,我喜欢你,我爱你!” 杨凌浑身情不自禁地冒起了鸡皮疙瘩,这古代人肉麻起来,不比琼瑶奶奶逊色啊,不去拍偶像剧,真的太可惜了! 第三五五章疯了一个 瞧着严公子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杨凌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表白情绪,可是你丫不能把我扔在这儿不闻不问吧?老子好歹也是是堂堂的五品男爵啊,逼着老子在这里看你表演鳖脚的感情戏,还有没有公德心了?再说了,老子写的那些戏,比你这还恶心一万倍呢! 清了清嗓子,杨凌干巴巴地开口道:“呃,严公子,不好意思,我先打断一下你汹涌澎湃的情绪啊,那什么,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先放了?你对苏小姐说的这些情话,我听了真的不合适。你放心,我保证一出这个门口就忘了这码子事,绝对不会找你严家的麻烦,因为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我和苏小姐之间清清白白,真的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啊!”严公子回头看着杨凌,目光中的深情之色极快地变成了一片怨毒,冷笑道:“杨凌,杨大人,你今日在客栈里对我的羞辱,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也就罢了,可你居然还仗势欺人,夺人妻女。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今日岂会放你离去?” 苏晴岚冷冷地说道:“严公子,说话请注意分寸,你我既无父母之命,更无媒妁之言,何来夺妻之说?我苏家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是希望你不要坏了我的名节。” 杨凌闻言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严严公子,你意欲何为?所谓夺人妻女,真的是个误会啊!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严公子痴痴地看了苏晴岚一眼,又朝杨凌冷笑道:“解释就不用了。你杨大人巧舌如簧,终日说谎。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我岂能信你?你打着皇帝的旗号。在溧阳倒行逆施也就罢了,你可知道,这江南许多世家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没有了财源?像你这样的狗官早该被杀了,我若杀了你,江南必有无数世家拍手称快!” 杨凌脸色一黑:“哎,我说,我有那么招人恨吗我?”接着他一楞,然后便反应过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你你是说,你要杀我?” 苏晴岚惊道:“严公子,你疯了!绑架朝廷命官已经是重罪,你若再谋害他,朝廷必不会与你严家善罢甘休,你今日之举会给你严家带来多少灾祸,你可知道?” 严公子冷笑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严家何事?”随即严公子望向苏晴岚。目光里满是痛苦和深情:“晴岚,我之所为,全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狗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你迷得失去了心智,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我自小相识,可谓青梅竹马。难道我对你的这番情意,你不知道吗?我爱慕你。从不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事情!我知道。一定是这个狗官胁迫了你,但是你心中必然是不愿意的,对不对?对不对?今日我为你杀了这狗官,以后你就不用再受他胁迫,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苏家大小姐,是我严家人的未婚妻,我们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横刀夺爱!” 苏晴岚听完这番告白,知道严公子已经是彻底疯了,俏脸不由得一白,侧头看了杨凌一眼,然后垂下眼睑,静静道:“所以,你便派人绑架了他和我,就是因为你的这一番情意?” 严公子大声道:“不错!绑了他又怎样?这里是江南,不是他颐指气使的京城,男爵又如何?他做下无耻无德的事情,我便杀了他,善恶终有报,位高权重的男爵也不能例外!” 杨凌也明白,今天这姓严的混蛋,似乎是被自己打疯了。心念电转间,杨凌不由侧过头望向苏晴岚,只见她面色沉静,可目光里满是忧色。 杨凌叹了口气,这他吗算什么事呀!偏偏现在他和苏晴岚真之间的关系辩无可辩,不管自己怎么辩解,这个严公子肯定都会认为自己在花言巧语。杨凌鬼话扯得太多,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这一生还从未给谁背过黑锅,今日第一回背黑锅,却背上一个很要命的黑锅,这可是以性命为代价的呀,杨凌觉得自己玩不来。 杨凌现在是真觉得冤枉透了,无端端被人栽上一个夺人妻女的罪名,而且眼看要因这条罪名而丧命。你说,首先,这苏晴岚跟你姓严的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再说了,老子也没跟苏晴岚发生过什么呀,顶多就是有时候苏晴岚会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而已。如果苏晴岚的确跟自己有一腿的话,这罪名背也便背了,可惜的是,两个人撑死了也就是一纯洁的男女关系而已。就是因为这一点,杨凌才觉得冤枉,出身商贾的他,左盘算右盘算,总觉得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亏本的买卖。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晴岚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严公子现在是彻底的失心疯了,能救杨凌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于是沉声道:“严公子,你我两家虽然原本有婚姻之约,但是早就已经解除了。再说我从小视你为兄长,断无男女之情,你何以如此逼我?假如杨大人真的被你杀害,当今圣上岂会放过你严家?你要知道,杨大人他既是沈相国的外孙女婿,又与当今太子兄弟相称,你真以为朝廷会放过你严家?届时纵然你愿舍生一死,可你如何面对你严家满门百余口老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大哥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就是严家的长子嫡孙,你必须为你严家的将来考虑考虑啊。严公子,小妹言尽于此,还请兄长仔细斟酌思量,千万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为你严家招惹弥天大祸。” 严公子闻言浑身颤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苍白,他死死盯着苏晴岚那张沉静的俏脸,嘶哑着声音道:“你只当我是兄长?你只当我是兄长?” 看着喃喃自语的严公子,杨凌忍不住插嘴道:“哎,老兄,教你语文的难道是体育老师?麻烦你注意一下重点行吗?她的意思是叫你别杀我,免得给你严家惹祸,兄长这个称呼,只是她劝你的一个依据而已。” 严公子指着杨凌暴喝道:“你闭嘴!”再转回头望着苏晴岚时,目光中的深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愤恨和不甘,他怒声道:“晴岚,苏晴岚!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无情,为什么?我爱慕你这么多年,你竟全然视而不见,我严森哪点比这个混蛋杨凌差?” 躺着也中枪的杨凌缩了一下脖子,终究还是叫冤道:“哎,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在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里,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啊。” “你闭嘴!”苏晴岚紧紧抿着嘴唇,面色苍白无比,低垂着的眼睑一动不动,面上半分表情皆无。 小屋内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良久,严公子忽然仰天狂笑几声,笑声一顿,他低下头看着苏晴岚,目光已变得充满了贪婪和**“你既无情,我又何必再痴情?苏晴岚,今天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今天说什么也要与你洞房,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届时生米变成了熟饭,你便是我严森的的妻子,谁也不能反对!” 杨凌闻言大惊:“喂!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姓严的,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麻烦你冷静一下,保持你的理性,克制你的兽性!” 苏晴岚则是浑身直颤抖,俏面惨白,可她仍垂着眼睑,语气平淡道:“严森,你疯了,居然用这种手段逼迫一个弱女子就范,你们严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亏你还是世家子弟,简直辱没了你严家的门风!你若真敢碰我分毫,今夜我必死在你面前,不信你可以试试!”话语里满是宁折不弯的刚强。 杨凌急道:“别试,不能试啊!哎,严公子,你听我说,我这有个很好的建议。” “什么建议?”严公子双眼涨得通红,扭头问道。 “那个,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杀了,然后再把苏小姐给奸了,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严公子贪婪地看了苏晴岚一眼,目光好像饿狼一般,与刚才深情款款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随即他挺起胸膛大声道:“没错!” “这个,苏小姐呢,不乐意被你奸污,我呢,更不乐意被你杀了。”杨凌沉默了一会,脸上痛苦的表情比菊花还要纠结,最终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要不我和苏小姐互换一下?” “什么意思?”严公子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同意的话,要不你把苏小姐杀了,把我奸了,如何?” “混蛋!”严公子和苏晴岚异口同声骂道,骂得咬牙切齿。 杨凌心里那个委屈呀,我他吗为了能保住你的清白,都愿意主动给男人献身了,你这小娘们竟然还不领情,你以为老子天生就是弯的吗?乐意被人爆菊吗? 第三五六章情愫暗生 严公子盯着杨凌,身形摇晃了一下,忽然恨声道:“你这狗官,都是因为你,我和晴岚之间才横生这么多枝节,今日我绑了你,反正已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便杀了你又如何?” 说着严公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狠狠地向杨凌心窝刺去,匕首里竟隐隐挟带风雷之势,想来一定是严公子愤怒至极了,若被他这一下刺中,杨凌很可能就命丧当场,就算不死,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事起突然,这正好好说着话呢,谁也没想到严公子会忽然暴起发难,杨凌又双手被绑,只能睁大了眼,楞楞的看着那一脚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杨凌的身子忽然被人大力的撞到一边,慌乱中隐隐见一道纤细的人影反绑着双手,挣扎着挡在了杨凌的面前。 严公子神色一变,只能急忙收力,可是这一匕首是他含愤刺出,收势不及,只听得“嗤”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杨凌和严公子都能清晰的听到苏晴岚痛苦的闷哼。定睛望去。,却见正是苏晴岚关键时刻挡在了杨凌的面前,此刻她的背上正插着一把匕首,然后软软地到下。 “苏晴岚!”方铮一惊一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眶目裂眦大叫道。 “晴岚!”严公子也慌了,急忙冲到苏晴岚身边欲察看伤情,想要拔出匕首。 “你想她失血而死的话,你现在就给老子拔出来!”杨凌怒喝道。 严公子也慌了神,见苏晴岚急促的喘息着。呼吸似乎十分困难,严公子急忙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杨凌 虽然双手被绑。但是腿脚却还能动,见苏晴岚的痛苦模样。想到她因救自己而遭毒手。杨凌不由心头怒起,飞起一脚将严公子踢了一个大跟头,看着严公子狼狈地爬起身,杨凌冷冷道:“严森,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她没事。不然的话,我杨凌发誓,必要屠尽你严家满门,而你严森,老子非要亲手把你千刀万剐!” 严公子脸色苍白。看了看表情痛苦的苏晴岚一眼,忽又朝杨凌冷笑道:“杨凌,你自己死到临头还说大话,你有什么本事能屠尽我严家满门?。” 杨凌首先伏下身仔细看了看苏晴岚的伤势,见她胸膛仍有起伏,虽然呼吸间略有不畅之状,但是流血并不太多,后背的匕首也不是插得很深,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转过头。杨凌注视着严公子,良久方才开口,语气平淡得令人战栗:“严森,我不介意你绑我。也不介意你对我打骂,说真的,我心里没怎么怪你。毕竟你是为情所困。一个人为了爱情,做事纵然出格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完全体谅你的这种心情。我想着出去之后也只是把你关起来,以正国法。”杨凌忽然暴喝道:“但是,你却丧心病狂地想杀了我,这一匕首,也踢断了你严家满门的生望!我不妨告诉你,若苏晴岚伤重不治,或落下终身残疾,你严家满门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看着严公子的冷笑,杨凌也冷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困于你手还敢说这样的大话?严森,你大概忘了我随身的那个和尚了,他是武功高强之辈,虽然今天并没有跟着我,但是我今天只和你发生过冲突,然后又在去完你严家之后遭了绑架,你觉得他不会怀疑?另外,你也低估了我对朝廷的重要性,呵呵,不瞒你说,我身边随时都有陛下派出的高手在暗中保护和监视我,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你唬我?”严公子犹自不信:“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人来救你呢?” “没事,我们可以打个赌,就赌我的性命和你杭州严家的几百口人命。” 气氛忽然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少爷,他来了。” 严公子好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急忙走出门去,门被关了起来。 杨凌本想查看苏晴岚的伤势,却忽然听到外面一个低低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抓了他?” 严公子恭敬地回答他:“是,请统领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 夫人?杨凌闻言剧震,这个称呼很久以前就听过,针对自己搞风搞雨的,本以为这两年平静了下来,没想到又再一次的出现,杨凌大惑不解,这个夫人到底是谁?老子好想没得罪什么女人吧? “蠢货!要不是为了不暴露自己,你以为我不会想到去抓他吗?”那声音低低的骂了一声:“也是你运气好,今天他的那个和尚没跟在身边。” “那现在就杀了他,省得暴露我们?”严公子问道。 “不能杀,夫人对很是看重,我们要想个办法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 “夫人不是一直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吗?”严公子不相信地问道。 “夫人他是做大事的人,他的想法岂是我们能猜的?不过,等将来夫人完了大业,你严家可不再是一个世家,而是与国同休的勋贵了。你呢,回去以后也多劝劝你家老爷子,跟夫人合作才是对你们严家最好的。” “是的,我明白了。那现在怎么办?” “暂时先把他关在这里,我回去之后,想想怎么秘密地把他运出去,你这里可还安全?” “放心,这里原本是我娘陪嫁的一个产业,家里人除了我这当儿子的,其余没人知道。” “那就好,你先不要伸张,朝廷的爪牙还没这么快找到这里。你也先回去,省得被人怀疑。” 严公子和那个人都走了,严公子临走前只留下一瓶金疮药,然后解开了杨凌身上的绳子。让杨凌为苏晴岚换药,毕竟苏晴岚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也不愿意搞出人命。然后又吩咐当先的壮汉,好好守着门。千万不能放两个人跑掉。 双手得闲,杨凌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想要逃离这座关押他和韩亦真的小楼,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可是转念又想到苏晴岚的伤势,杨凌心头又是一沉,一个人要跑,并非难事,可是苏晴岚的伤 走到苏晴岚身边,杨凌却见她双眼睁得大大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表情虽然痛苦,却仍朝他轻轻的笑,笑容很美,如同落日的余晖,美得凄凉。 杨凌大喜,急步走到她身边蹲下:“你感觉怎么样?” 苏晴岚轻轻蹙了蹙眉,强忍着痛苦道:“后背很痛!” 看着她轻蹙的眉头,杨凌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揪成了一团。眼眶中泛起几许湿润,他使劲眨眨眼,压下那股不停在胸中翻涌的感动,面上又浮起一如往常般熟悉的笑容。不正经地埋怨道:“你傻呀!严森刚才那一匕首明明刺的是我,你去挡个什么劲?我一大老爷们儿皮粗肉糙的,又不是抗不住?现在却要换我心疼你。你们女人啊,真是” 心疼?他刚才说的是心疼?苏晴岚感到很温暖。不过还是艰难地笑了笑:“不挡不行啊,我不能让他杀了你。你的身份很重要,我们苏家已经和你绑在了一起,你若有闪失,我们苏家那几百万两银子,岂不是收不回本了?而且,我想看看你到底会把我的家乡,建设成什么样的地方。” 杨凌暗叹,这小妮子到底是有多爱财?刚才那危急关头,她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家的生意,所以才舍身救我,只是真的是这样吗?杨凌又问道:“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挡那一脚?如果我只是个穷小子,一没钱二没权,你还会挡在我前面吗?” 苏晴岚闻言,俏脸顿时浮上几分红晕,目光躲闪着望向别处,声音细若蚊呐:“我我不知道!你这人真讨厌,真是个混蛋,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好吧,不问就不问。”杨凌拿起那瓶金疮药,说道:“虽然没怎么流血,不过一把匕首插在你的身上,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我帮你把它给拔了吧。” “好!”苏晴岚将自己的后背露给杨凌。 “那我拔了啊!”说实话,杨凌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毕竟自己也不会闲着无聊,然后自己插自己一刀,然后再练习怎么拔出来,所以这手抖得很是严重。 “啊!”杨凌终于下定决心,然后干净利落地拔出了匕首。 “你叫什么啊?”苏晴岚满头冷汗,朝着正鬼哭狼嚎的杨凌不满地问道:“现在疼的是我,我一个小女子都没叫,你叫什么?” “我说小姐,你能不能看看我的手啊。”杨凌说中将自己手亮给苏晴岚看,原来是刚才苏晴岚太过紧张,死死抓住杨凌的手,指甲几乎全部陷进了杨凌的肉里,这手掌都有些变形了。 “你你脱衣服我干什么?”苏晴岚低下头去。 “当然是给你包扎啊。难道你想这么一直流血吗?”杨凌将自己的贴身内衣脱了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又从自己的夹袄里抽了一些棉花出来,然后看着苏晴岚说道:“我都脱了,也该你脱了吧?” 苏晴岚被杨凌的举动已经羞得脸都红了起来,闻言说道:“你脱就是了,干嘛还要我脱?羞死人了!” “那个严森不是留下金疮药了吗?你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上药?” “不上行不行?”苏晴岚低声问道。 “也行啊。”杨凌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将来背上留着一条吓死人的疤痕的时候,可别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去哭。” 果然苏晴岚急道:“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不过你不能看!” “我不看怎么帮你上药?”杨凌严肃地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最近跟着我家那个和尚在学佛呢,所谓红粉骷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峨眉豆腐,善了个大哉!” 苏晴岚被杨凌逗得发笑。也不再坚持,只是转过身去。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 杨凌的心仿佛都要跳了出来,不容易啊。快半年没有近女色的杨凌,平常只能靠自己安慰自己,现在有这样一个美女在自己面前轻解罗裳,杨凌的小伙伴立刻就有了反应。怪不得这世界上有许多男人喜欢拼命地给女人买东西,原来到最后就是为了享受女人到最后脱下来这一刻的快感啊。虽然苏晴岚身上的衣服都不是杨凌买的,但是杨凌还是很有快感的。看着苏晴岚的玉背在昏黄的灯火下,闪烁着迷幻的色彩,杨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痴痴呆呆地伸出了自己的一双贼手。 苏晴岚当然听到了杨凌咽口水的声音。顿时羞红了脸,紧接着一双还带着一丝温度的手攀到了自己的背上,在四处游走着,苏晴岚的心跳陡然加快,顿时身子都酥了一半,那种麻麻的感觉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心,忍不住提醒道:“你的手在干什么?” “嗯!”杨凌清咳一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当然是在检查你的伤势啊,还能干什么?” “我的伤口在背上。你的手往腰那边走,算怎么回事?” 杨凌讪讪的,赶忙辩解道:“这黑灯瞎火的,我最近时常感到目力不济。有些看不清楚了。” “真的是这样吗?”苏晴岚依旧不依不饶:“你刚才拔刀的时候,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 “那个匕首会反光呀!”杨凌忽然重重的批评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闭嘴!让我换药!” 果然苏晴岚没了声响,静静地让杨凌帮忙上药。杨凌心中暗喜。果然老子的王八之气大有长进啊,都能镇住这个女强人了。 可是杨凌不知道的是。在背后,苏晴岚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烦躁,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不仅是在她的背上,更是在狠狠揉捏着她的心。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开始喜欢上了杨凌,这个卑鄙、无耻、惫懒的人。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有的这种感觉呢?她也不明白。可是自从遇到杨凌以来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杨凌身上有太多的两面性,他无耻,猥琐,卑鄙,他为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使,可同时他也有着男人的豪迈、仗义、和怜悯天下穷苦的善心。这些多样而矛盾的性格,揉合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他独特的魅力。 杨凌当然不可能知道苏晴岚心中此刻心中的想法,此时他正一点一点温柔地将瓶中的金疮药撒在窗口之上,然后又轻轻吹了一吹,最后才将棉花覆盖在伤口上,对苏晴岚吩咐道:“抬起手来。” “哦!”苏晴岚乖乖地答应一声。 杨凌将手中的布条绕过苏晴岚的腋下,此刻的两人忽然就彼此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杨凌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动作的不雅之处,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呼吸急促,在苏晴岚的耳边喘着大气。 苏晴岚好像遭了电击一般,浑身都僵硬了。这个混蛋,果然借上药的事情,轻薄于我。可是这样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洒在这个房间里一片微弱而皎洁的月光,一丝微弱而不可察觉的情愫就在这小屋内蔓延开来,一圈一圈,如同水中的涟漪一般,扰乱了两个人的心湖。 “药上好了吗?我有些冷。”苏晴岚忽然问道。 “就好了,就好了。”杨凌也反应过来,赶紧手下加快动作,为苏晴岚扎紧布条。 等苏晴岚重新穿上衣服,忽然抬起头,望着柳木窗极外一轮圆圆的明月,苏晴岚忽然像个小女孩般笑了:“看!有月亮!” 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看月亮?杨凌心头苦笑。女人的思维摸不清啊,你说身上都受了伤,居然还有心情看月亮,老子也讨了两个老婆了,可到如今仍然捉摸不透女人心啊。 苏晴岚目光有些痴痴的盯着明月,梦呓般的声音轻轻道:“我最喜欢月亮了,它柔静,安详,带着几分淡淡的愁绪,令人不知不觉怅然了。” 看着苏晴岚微仰着头,光洁的下巴和脖子形成一道令人忤然心动的弧线,那么的完美无暇。杨凌不由轻轻赞叹道:“女人看月亮时这么美啊!”“什么?”苏晴岚不解地眨眨眼。 杨凌赶紧笑道:“我是说,我一直以为只有狼人才喜欢月亮,原来女人也喜欢。” 苏晴岚一脸向往道:”月亮上有美丽的嫦娥住在广寒宫里,可以忘却一切烦恼。” “应该不会吧,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吴刚呢,一天到晚地在砍树,就那声音,那你天天听,夜夜听,想跑也跑不掉,我觉得嫦娥一定是一个快抓狂的女人。”杨凌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苏晴岚不满地对杨凌白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有本事破坏一切美好的事物。 第三五七章逃出生天 杨凌看了看苏晴岚,忽然说道:“得找个大夫了,就凭我这手艺,我可不敢确定,等以后咱们出去了,你的伤口不会发脓溃烂,然后你这背上还留下一个难看的伤疤。” 苏晴岚听杨凌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女儿家都爱美,如果真像杨凌这么说的,身上多了一个难看的伤疤,纵然是在背上,一般人看不见,苏晴岚也会觉得不能接受的。不过苏晴岚蹙着眉头问道:“怎么找?我们还被关在这里,你觉得门外守着的那人会放我们出去吗?” 杨凌自傲地笑了一笑:“治病,我不行,逃命,你不行,不过你得配合我。” 苏晴岚疑惑道:“怎么配合?” “你脱光了衣服吸引外面那人的注意,我从背后捅他几刀,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杨凌,你混蛋!我死也不干!”苏晴岚气得俏脸通红。 杨凌为难了,思索半晌,迟疑道:“那要不我脱光了衣服吸引他的注意,你来捅刀子?” 苏晴岚一脸鄙夷的斜睨着他:“你觉得你有那姿色吸引男人吗?” 杨凌颓然的低下头,喟叹道:“是啊,勾引女人才是我的强项,勾引男人确实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哎,不管了,你先躺下装死,我把他引进来再说,找个机会弄死他!” 苏晴岚娇嗔地白了杨凌一眼,依言平躺下,心中又羞又恼,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听这家伙的话。跟着他一块瞎胡闹。想归想,苏晴岚还是老老实实闭上眼。一动不动躺在冰凉的地上。 杨凌低声嘱咐道:“记住,一会千万别出声。就当你真的死了。别露馅儿啊,咱们这次是生是死,就全靠你的演技了。” 苏晴岚睁开眼,又狠狠瞪了杨凌一眼,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杨凌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大恸悲呼道:“晴岚!我的晴岚妹妹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别吓我啊!来人!快来人啊!有人快不行了!”声音凄厉,情真意切,直教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很快,守在屋外的魁梧大汉打开锁走了进来。“怎么了?”魁梧大汉显得很不耐烦,还好,这一次不是上回那个非常酷的大汉,估计是换班了。 杨凌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急切地抓着他的衣袖。哀求道:“这位好汉,快!快帮我叫大夫!她她快不行了!刚刚还能勉强说话,现在却又晕了过去,呼吸也停了。呜呜,我的晴岚妹妹,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从此以后叫我一个人怎么活哦!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呜呼哀哉,魂兮归来!” 魁梧大汉瞪了杨凌一眼,似乎对他的鬼哭狼嚎很不满,随即又凑上前,半蹲下身子,背对着方铮,仔细打量着苏晴岚。 杨凌见状大喜,此时正是好机会,小楼外只有这名大汉把守,若杀了这大汉,他和苏晴岚就能逃出生天。 杨凌强压住心头狂喜,右手悄悄伸进怀里,摸索、摸索、我再摸接着杨凌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无比,往上微扯的嘴角迅的垮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要命的错误,千算万算,一心只想把大汉引进门来,再一刀捅了他,可是,刀呢?哪来的刀?没刀拿什么捅?杨凌忽然想起了,对了刚才苏晴岚的那把匕首,再一看去,心又凉了,匕首好巧不巧地被大汉踩在了脚底下。 算来算去,他竟将最重要的一环给忘记了!没有作案工具,说什么都白搭,准备工作还是不充分啊,以自己这样的小身板,如果与这位高大威猛的魁梧大汉赤手相搏的话,杨凌觉得自己会死得很痛快,又痛又快。逃命关头,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杨凌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耳光。 魁梧大汉仔细看了看苏晴岚的面色,不经意间侧头,见杨凌右手伸进怀里不知在摸索什么。大汉猛然惊觉,身子灵敏地朝后一退,眼神戒备的盯着杨凌,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杨凌张口结舌:“我我”随即杨凌猛的一下扑倒在苏晴岚的面前,半跪下,双手不停地捶打地面,失声痛哭起来。刚才那是假哭,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痛哭了,流下的都是悲愤的眼泪。“晴岚妹妹,呜呜我悔啊!我恨啊!”杨凌哭得肝肠寸断,哭声中充满了对自己多么不公的命运的控诉。 “你悔什么?”夫汉不解的问道。 “呜呜,谁悔谁知道啊!”杨凌沉浸在悲愤中,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位姑娘的伤确实有点麻烦,你再等等吧,二少爷很快会请大夫来了。”大汉知道严公子倾心于苏晴岚,言语间倒也不敢怠慢。 杨凌忽然抬起头。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恶心巴拉的,边抽噎边开口道:“哎,这位好汉,想当官吗?想发财吗?” 魁梧大汉被方铮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楞了,呆了一下,皱眉道:“什么意思?” 方铮抽噎道:“当官呀,奴仆成群,妻妾如云,你没想过吗?” 魁梧大汉摇头道:“我只是严家的一个家仆,不敢想当官的事。” “家仆?”杨凌心中一喜,忽悠人最怕的就是别人不开口,开口了就什么都好说了。杨凌装作很吃惊的倒抽了口凉气:“以好汉如此高大威猛、器宇轩昂之相,怎么只是区区一名家仆呢?过分!太过分了!” 魁梧大汉本不想再理方铮,但杨凌这句含蓄的马屁送出,大汉不由有些心喜。是人都喜欢听恭维话,杨凌这一番赞美。令大汉对他的观感好了一些,戒备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 杨凌喜在心头。却不露出半分破绽,恨恨地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浪费人才啊!二十一世纪,呸,成朝,什么最贵?人才!像好汉这样的人才,居然只是当一名家仆,这是对人类的犯罪啊!”大汉的脸色又缓了些,他在严家被人喝来呼去的。何曾听过如此**裸裸的夸奖,闻言不由咧开嘴笑了:“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呵呵。” 杨凌说着说着,忽然语气一顿,疑惑道:“以好汉这等千里挑一的人才,怎么不去投靠朝廷,争个功名,反而屈居严家。做个小小的家仆呢?哦,还未请教好汉贵姓夫名?” 大汉挠了挠头道:“某姓杨,名叫杨全,呵呵。只因祖上开始便一直在严家当差混口饭吃,代代相传,我学得一身功夫。便也做了严家的护院。” 杨凌一把抓住大汉的手,动情地说道:“大哥。我也姓杨啊,咱们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对了。我祖籍在江西,大哥你呢?” 大汉被杨凌大哥一叫,扰扰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我祖籍在哪,我爹也没说过。” 杨凌继续诱惑道:“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说句不恭敬的话,大哥你难道愿意子子孙孙都给严家为奴为仆?你就没想过挪个地方,给子孙后代谋个好出身?” 杨全叹口气,摇头苦笑道:“我这样的低贱人,哪有出身可谋?人从出生便定好了三六九等,我这种人,世世代代都只能算是下九流。” 杨凌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全摇摇头道:“没有!” “这句话是一个叫陈胜的人说的,意思是每个人的命运机缘不同,就看自己敢不敢拼,有的运气好,能从奴隶能变将军,这个陈胜就是这样的人,他原本也不过是一个奴隶,忽然就变成了将军。大哥,我觉得你就是那个运气好的人。” 杨全疑惑地望着杨凌,等着他的下文。 杨凌嘿嘿一笑,神秘地凑到他耳边道:“我是什么身份,大哥你知道吗?” 杨全点头道:“刚才二少爷在里面与你争执,我听到了,你是二少爷的情敌。” 杨凌那个气啊,这真是一根木头脑袋,怪不得只能当一个家仆、护院呢?杨凌说道:“其实我是溧阳知县,五品的男爵。” 杨全反应平淡,丝毫没有那种民见官的惶恐畏惧之色,估计多半也是受了严家的影响,毕竟人家严家,就算是杭州知府,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杨凌笑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我大哥,那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我二哥,是世袭国公的嫡长子,娶的是当朝太师的亲孙女,至于我嘛,嘿嘿,我娶的是当朝相国的外孙女。你的出身大可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便许你个官做做,到底是想做文官,还是武官,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如何?” 杨全闻言眼神忽然变得戒备,盯着方铮道:“你要我背叛严家,私自放你们走?” 杨凌一呆,急忙道:“怎么能说是背叛呢?良禽择木而栖,这本是人之常情呀!” 杨全板起脸道:“那可不行!我若放你们走了,怎么向二少爷交代?杨大人,你不必多费口舌了,还是老老实实等二少爷回来吧。”说完杨全站起身就走。 杨凌一楞,没想到这汉子对严家还挺忠心的,可是这是逃离囹圄的唯一机会了,若真等那些人想到了办法,等待着他的,不知会是何等的命运,是给那个夫人做男宠还是面首,抑或是割了自己的小伙伴,就全看人家的心思了。 眼看杨全拉开门准备出去了,杨凌咬了咬牙,站起身大喝道:“杨全!想不到你是这种自甘下贱的人,算老子看走眼了!你走吧!实话告诉你,严森他绑架朝廷命官,已经是罪大恶极,估计我的家人现在率领着朝廷大军兵围了严家。随时准备将严家上下满门抄斩,而且还要诛灭九族。到时候男的都杀了,女的送去教坊司。个头不超过车轮高的孩子,则是送进宫当太监。你是严家的家仆,你估摸一下自己的命运吧。要么灰溜溜地逃走,官府会将海捕文书贴遍天下,你这辈子都会在躲躲藏藏中度过,要么铁了心跟着老子,老子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杨全闻言一呆。顿时停下了脚步,随即他忽然想起刚才二少爷走的时候跌跌撞撞,慌慌张张。杨全心中顿时生了疑,难道这杨大人说的是真的?不然为何二少爷走得那么慌张? “杨全,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要随着严家一起陪葬吗?那可是诛九族啊!老子说话直爽,就问你一句,你难道是天生的下贱胚子?给你官你不做,偏要去送死吗?” 杨全艰难地回过头。目光中终于有了几分挣扎迟疑之色。 杨凌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大喜,缓了缓语气,道:“杨大哥。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严家马上就要倒台了,你还这么忠于严家做什么?以你一身的功夫和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为何非要吊死在严家这棵歪脖子树上?难道你就不想给你的子孙后代留个好出身吗?让他们一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官宦之家,可以读书识字。可以科考做官,从此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做那人上之人。岂不比你做一辈子奴才更惬意?” 杨全闻言眼中飞快闪过几分贪婪和渴望,看了杨凌一眼,又垂下头,默然无声。 杨凌见状心知马上要大功告成,于是悠悠的下了一剂重药:“东宫亲卫军你知道吧?那是直属太子殿下的朝廷精锐大军,现在他们的头领正是我的二哥,咳,他那里尚缺一名副将,央我给他推荐一位,唉,副将啊,正六品的武官,我犯愁啊!上哪儿给他找人去呢?你别看着六品不高,可是架不住他是太子身边信赖之人啊,等将来太子登基了,这些人最起码都是四品的武官,比你们那杭州知府还高一品呢!” 如同压垮骆鸵的最后一根稻草,杨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杨凌面前,抱拳道:“小的愿听杨大人差遣。” 杨凌两眼一亮,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好!果然是条好汉!老子没看错你!你是个上进的好小伙子!” “大人,你刚才不是说苏小姐快不行了吗?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啊?额啊!晴岚妹妹!呜呜我那可怜又可爱的晴岚妹妹啊!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无情的世间受苦受难!我是风儿你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呜呜” 苏晴岚不得不在杨凌的鬼哭狼嚎中醒来,她没办法再装了,如果有力气的话,她真想双手活活掐死这个把脸装兜里的混蛋。 在杨全的愕然注视下,杨凌飞快地收住了眼泪和哭嚎,然后二话不说抄手便抱起了苏晴岚,英姿飒爽地一脚踢开小屋的门,把她抱到了停在小楼院子中的一辆马车上。 苏晴岚羞得满脸通红,短促的惊呼一声后,便任由杨凌抱起,她将头深深埋在杨凌的怀里,如同沙漠中的鸵鸟一般,自欺欺人得以为别人看不到她的脸便没事了,可她的双手却不自觉地向上伸展,然后轻轻勾住了杨凌的脖子,一幅英雄救美的完美画面就此形成定格。 杨凌的心情有点小得意,得意并非因为有美女主动勾着他脖子的小动作,事实上,神经很粗大的杨凌并没有从苏晴岚貌似不经意的亲昵动作上多想什么,在他眼里,苏晴岚仍旧是原来那个高傲冰冷、永远保持着理智,并且还爱财的女强人,殊不知此刻的苏家大小姐,心中的坚冰已被杨凌悄悄融化,化作了一池吹皱的春水。 杨凌的得意来自于他才收编的杨全,杨凌穿越以来干过很多事,大义凛然的、无耻卑鄙的、忧国忧民的、生死一线的,可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将别人说服投诚,并且顺利脱出困境,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固然这里面有一些条件的诱因,可是杨凌还是有些陶醉,陶醉在自己过人的机智和灵巧的口舌之中,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叫攻心为上?这就是了!杨凌觉得日后应该建议菊花关在京城开设一家军校,而他这次劝降杨全的过程,则应该写进教科书里,供未来的无数中下级将领研究、讨论、赞美。 杨全恭敬地将杨凌和苏晴岚请进了马车,而他则充当了车夫的角色,态度很是谦恭,不得不说,杨全适应新角色的度非常快,从严家的家仆,转变成杨凌的下属,也许在他心里只需短短的一眨眼功夫。杨全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杨大人,刚才你所说的,不是骗我的吧?” “你觉得,以你的智商,我唬得了你吗?”杨凌翻翻白眼。 “那倒也是!”杨全心满意足。 放下马车的车帘,杨凌飞快地丢出一句:“去最近的地方,找大夫。快!” 杨全单手一抖,甩了个响亮的鞭花,马车缓缓驶动,向北方行去。 路上杨全告诉杨凌,关押他们的这座小楼,离杭州城大约六十余里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就这么一座楼,周围都是严公子老母当年陪嫁的田产,所以要请大夫。还是要回到杭州城去。 颠簸的马车内,杨凌小心地抱着苏晴岚,让她上身倚在自己胸前,以免被马车的颠簸而加重了伤情。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让苏晴岚再一次禁不住感动,眼眶又微微泛红。 受伤以后,她觉得自己柔弱多了,变得多愁善感了,心里始终洋溢着一股小小的幸福和满足,那是小女人才有的心态。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原来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是如此的安心,尽管马车内两人相拥的姿势显得非常暧昧旖旎,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直红着俏脸,任由杨凌这样抱着她。被所爱的人抱着,是幸福的,不论这幸福是多么的短暂。 月光透过马车的窗户,洒在相拥的二人身上。苏晴岚头一次发现,原来她喜欢的月光也是如此冰冷。将头深深埋在杨凌胸前,苏晴岚再次闻着杨凌身上的味道,心中仿佛被针扎过一般疼痛,过了今夜,她将如何和他相处?这个味道将不再熟悉,这个男人也不再属于她。 “别闻了,你再怎么闻,也破不了案,这事还是让警犬干比较合适。”焚琴煮鹤的声音传来。 这家伙永远这么欠揍,如果有力气的话,苏晴岚恨不得朝他的脸上狠狠挥一拳,让他知道什么叫愤怒的女人。 杨凌欠身往后靠了靠,那座关押他们的小楼在月光下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杨凌忽然笑了,笑得很得意,像一只刚偷了米缸的小老鼠。“哈哈,严森那个混蛋回来,如果看见人去楼空的凄凉景象,不知会不会气得疯?他的人生一定是寂寞如雪的。” 苏晴岚不由挺了挺身子,想从杨凌怀里坐起来,她脸皮薄,温馨的沉默一旦被打破,她也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在他怀里躺着,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并且有着良好家教的姑娘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杨凌却不管那么多,见她要坐起身,抱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苏晴岚不得不重新躺回了他的怀里。 “别乱动!你的伤还是很严重的,好好躺着!马上给你找大夫去。”杨凌难得霸道地吩咐道。 苏晴岚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自己却偷偷地笑了,无奈而幸福的笑。惊世骇俗也罢,不过就是一晚,也许过了今晚,再没机会与他这样相拥,他的心里,始终还是爱着他的两位妻子吧?就当是一场黄粱美梦,只是多么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啊。 第三五八章找到组织 按捺下萦绕在心头的哀愁和幽怨,苏晴岚半闭着眼,倚在杨凌的怀里,轻轻问道:“你打算怎样处置严森和严家?。 一提到这个话题,杨凌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愤怒:“既然有胆子绑架朝廷命官,就该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条路!严家,完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完了”却似乎蕴涵着无限残酷的杀意,苏晴岚仿佛从中看到了严家大宅燃起的熊熊大火,严家上至家主,下至仆人,在火光中惊慌奔逐。手执刀剑长矛的士兵毫不留情将严家满门老小一一屠杀殆尽。百年世家,百余人口,会因为杨凌这个年轻人一怒之下,而灰飞烟灭,从此再不留一丝痕迹。 这就是权势么?世人竞相追逐的东西,却原来有如此大的魔力,上位者的一声冷哼,便能几百条人命都写在阎王簿上。苏晴岚悚然一惊,俏脸浮现几分苍白,鲜红的嘴唇嗫嚅两下,终于怯怯道:“你,你能不能放过严家?我看你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啊。” 杨凌面若寒霜,缓缓摇头,好人做得太多太久,终归不是件好事,别人都把自己当软柿子捏来捏去,他们却忘了自己是朝廷命官,背后站着的是当今天下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不是任谁都可以踩一脚的狗屎!杨凌觉得,应该给江南的这些世家长长记性了,那么就从严家开始吧。 苏晴岚不敢回头看杨凌的脸色,她知道,杨凌差点就死在了严森的的手下。现在才刚逃出生天,此时确实不该再为严家求情。可她不能不求这个情。毕竟严家曾经和苏家是有过婚姻约定的,如果眼睁睁看着杨凌剿灭严家。苏家的名声肯定就臭了。再者,杨凌才刚到江南,无数世家都在盯着杨凌,看他犯错,然后群起而上。如果这一次,杨凌真的这么做了,必将成为所有世家的眼中钉。“你是朝廷命官,位高权重的,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严家公子较真呢?” 杨凌正色道:“这不是较真。我还犯不着为那个没用的软蛋大动干戈,其实我也不想杀人,可是,你要明白,现在不是我要严家死,而是皇上要严家死。我来到江南,代表的是皇上和整个朝廷的体面。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其中并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实皇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世家,他代表着这些世家的利益。你可以回头去看,历朝历代的覆灭,其实背后都是这些世家的影子。成朝立国已经二百余年。这些世家捞够了好处,可是他们犹自不满足,还想捞取更多的好处。这是皇上千万所不能容许的,这个时候。他急需找到一股新的力量来制衡世家们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就是我们这些商人,我们虽然不像世家们手上有那么多的土地。但是我们手上有钱、有人,皇上这次派我担任溧阳知县,其实真正的用意,就是看我能不能不着痕迹地让商人们的力量更加强大,偏偏这个目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世家们虽然可能不会明白我来的真正含义,但是他们知道,我的到来,肯定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处处给我设置障碍。这一次,严森将这么好的借口送上来,皇上没有可能不杀鸡儆猴一次,这样一来,我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苏晴岚苦笑,听了杨凌的话,她才明白,原来这里面还牵着这么多的利害关系。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杨凌吗?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心里,他心中一定也很不好受吧。但眼看着严家百余口人,就要因为严森一个冲动的决定,而被诛灭九族,她怎么也忍不下心。 “你就不能稍稍高抬贵手吗?就当是为了我?”苏晴岚语气有些不满,她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拒绝过,更何况是被他拒绝,他拒绝得如此直接,难道他心里没我?小女人的哀怨情绪,在她心中渐渐蔓延,就算聪明果决如她,在心爱的人面前。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粗线条的杨凌却忽略了语气中些细微的撒娇成分以及后面半句话,闻言冷哼道:“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懂呢?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做主的,就算我今天放过他们,等这件事上报到朝廷那去,严家也是逃不过去的。而且这些世家一向同气连枝,万一在朝堂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株连甚广,到时候,大兴牢狱,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啊。所以,不如就由我来当这个侩子手,那些世家虽然会怨恨我,但是最起码他们不会和皇上翻脸,我生命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说着杨凌一楞,又低下头看着苏晴岚,睁大了眼睛道:“哎,你该不会被姓严的那个混蛋灌了几句迷汤,你就真的喜欢他了吧?我可告诉你,这小子闯的祸不管你怎么求情都用,就算你们俩再怎么青梅竹马终归还是要变死马的!你还是找个别的男人好了。” “你杨凌,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不仅是混蛋,还是个大蠢蛋!”苏晴岚忽然咆哮起来。 苏晴岚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忍着背上伤口的疼痛,狠狠朝杨凌的额头一掌拍去。这一招势大力沉,饱含了苏晴岚心中的幽怨、哀愁、以及羞愤。 “来得好!”杨凌赞一声,瞳孔逼视着苏晴岚的手,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是个练家子,怪不得当年就敢将秦淮河搅得天翻地覆了。 “砰!”的一声巨响。 “啊苏晴岚,你疯啦?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拍我天灵盖吗?就算你是梅超风,我又不是你的陆师兄!”杨凌直觉得眼前忽然一黑,黑的、白的、紫的、青的,好像在上演水陆道场。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下。其实杨凌刚才都已经算是夸苏晴岚了,说是天灵盖。但是其实苏晴岚的准头很差,拍在了杨凌的鼻子上。鼻子骤然遭此重击,就算是再怎么铮铮铁汉,也是要流泪的,更何况,杨凌也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什么铮铮铁汉,所以杨凌的泪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啊。 坐在外面车辕把子上赶车的杨全听到马车内传来这声凄厉的惨呼,吓得脖子一缩,莫名其妙朝后看了一眼,同时心中暗喜。好犀利的嗓门!按照三国话本上的说法,此乃生而异象,这分明就是明主之相啊,我看来这次是真的投对人了。杨全恨不得当即放下缰绳,然后对着杨凌纳头便拜,大喊一声:“主公!” 杨凌不知道的是,此刻杭州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二师兄虽然平时浑浑噩噩的,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个二百五。相反,有些事情,他看得比谁都明白。所以在苏晴岚说不需要他跟着的时候,他才会真的没有跟着。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不知道何时,苏家大小姐对自己老板已经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愫。天命不可违啊,所以二师兄自以为是的想给杨凌和苏晴岚创造独处的机会。可是。在客栈里,二师兄却是怎么也等不到杨凌。心里也有些发慌 ,他才不会相信杨凌是和苏晴岚私奔了。二师兄放心不下,本想去严家找杨凌,可是又不认得去严家的路,好在他认识去杭州府的路。 听了二师兄的来意,温知府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杨凌一定是佳人在侧,所以贪玩了一点,说不定孤男寡女,冬天都天干物燥的,两个人一点就着,已经躲在了什么地方颠鸾倒凤了。 二师兄哪肯信这些啊,只能一直要求温知府带着自己去严家看一看。谁知道,到了严家,被告知,杨凌和苏晴岚一早就走了。这下二师兄急了,他来之前,沈老头特别交待他,一定要保护好杨凌。 “立刻发动全杭州府的衙役,都去找我家老板去。”二师兄对温知府说道。 温知府说道:“这位师傅,杨大人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还尚未弄清楚,就这样搞得全城风雨的,怕是于理不合吧。” “知府大人,我家老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是你要明白他的真实身份,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你这杭州府还做得长久吗?我老板他的岳父,就是吏部侍郎啊。” 听了二师兄的话,温知府悚然一惊,这和尚说得对,虽然杨凌是死是活跟自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和尚一说,自己这辈子就到头了。想通了这点,温知府立刻发动了全府的衙役立刻上街去找,尤其是客栈、景点这些地方。 杨凌当然不知道杭州城里正发生的这一切,自从他问苏晴岚是不是对严森有意思,然后被苏晴岚一巴掌拍在了鼻子上,他就开始郁闷起来了没招她没惹她,无缘无故挨了她一掌,偏偏还不能还手,搁谁谁心里痛快? 拍完之后,苏晴岚仿佛跟他结了仇似的,身子一扭,便背对着他,不言不动。 杨凌摸着下巴色眯眯地欣赏了一番苏晴岚线条柔软的背部,和她坐在马车另一侧时显得硕大饱满的臀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杨凌现在真的是有母猪赛貂蝉的感觉,更何况估计貂蝉顶多也就长她这模样了。这小妮子虽说最近这段时间表现的像个神经病似的,有事没事脾气,不过,这神经病的身材真的挺不错,不知摸一下感觉如何?古代神经病打人犯法不?脑子里胡思乱想,杨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杨凌其实是真的累了,今天上午跟着老狐狸斗智斗勇,下午又跟着小狐狸斗勇斗智,晚上还要被苏晴岚拍鼻子,杨凌觉得身心俱疲,现在的他可以睡他个天荒地老。 微微的鼾声响起,苏晴岚悄悄扭头,见杨凌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口水,她恼怒地咬了咬下唇,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也不知道来哄哄自己。 小心地凑到杨凌面前,苏晴岚仔细端详着杨凌熟睡的面孔,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长的还是颇有几分英俊的,如果平时脸上不露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猥琐坏笑。他的容貌对女子还是颇有吸引力的。对了,他那些猥琐的坏笑。自己在别的场合还真没见过,难道他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这种神态吗?想到这里,苏晴岚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乱了,脸上烧得跟炭火一样。 忽然,睡梦中的杨凌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然后使劲一挥手,开口大喝道:“赔钱!” 苏晴岚吓了一大跳,急忙整身坐好。目不斜视,俏脸上浮现几分羞红。 谁知杨凌却又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杨凌忽然又叫道:“赔钱!打了人不赔钱,还有王法吗?打哪里不好,非得打鼻子,难道不知道男人下面的那玩意不能打,脸上的鼻子也不能打吗?嗯,当然。脸也不能打,我靠脸吃饭的。赔钱!医药费、精神补偿费、交通费,嗯,对了。还有青春补偿费!” 苏晴岚不由失笑,这个混蛋。原来竟然是在说梦话,钱钱钱。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苏晴岚恨恨地对杨凌撇撇嘴。 接着杨凌又咧开嘴。扮出一副哭相:“别这样,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你多少赔点儿吧,看看这鼻子,长得多英挺啊,你上哪找这么美丽的鼻子让你拍哦!五万两!少一个子儿我跟你没完!” “噗嗤!”苏晴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离杭州城还有多远?”杨凌不满地敲了敲马车车厢的木壁,打了一个盹,这精神似乎又回来了,老子果然是不死小强啊。 车帘外,赶车的杨全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传来:“没多远了,大人,且再等一会儿,很快就能到最近的小镇上了。” “嗯?不是说去杭州城吗?谁让你擅自更改路线的?”杨凌质问道。 “大人,现在杭州城的城门肯定早就关了,回不去啊。小的心想,是不是先帮小姐找个郎中,处理一下伤口。”杨全答道。 “呦呵,你还挺会来事的,嗯,就照的你说的,先去最近的小镇上,找个郎中处理一下伤口。对了,还有多久?” “不远了,大概再有半柱香,肯定能到了。” “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可是苏小姐不能等了,伤口好像又渗血了。哎!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儿呀?人命关天啊!”杨凌的声音有些焦急,转过头,掏出怀中的金疮药对苏晴岚说道:“要不,我再给你上点药?” 想到刚才换药的旖旎,苏晴岚立刻红了脸,摇摇头道:“不用了,反正就快到镇上了,你的手艺我不放心。” “拉倒!”杨凌低哼一声,想想又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苏晴岚这一刀毕竟是替自己挨的,要是真的将来在她的玉背上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简直就是对人类的犯罪啊!想着想着,杨凌心头不由又升起了怒火,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机。 就在这时,苏晴岚忽然红着脸说道:“能不能停一下车?” “怎么了?可是晕车了?”杨凌关心地问道。 “没有!”苏晴岚摇摇头,然后红着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想如厕。”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地说嘛!”杨凌忽然重重敲了敲车壁,大声道:“停!停车!” 杨全急忙勒住了马“大人,怎么了?” “人有三急啊,怎么了?”杨凌掀开车帘,跳下车后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将苏晴岚扶下马车,对杨全吩咐道:“你在这等着我们,我们去去就回啊。” 苏晴岚听杨凌说着不着调的话,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不满地白了一眼杨凌,然后慢慢走向路旁的小树林。 杨凌紧紧跟上,苏晴岚回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撒尿了!男人也有撒尿的权利吧?” “不准跟过来!”苏晴岚蛮横道。 “好,好,你先请!”杨凌无奈。 结果等了好一会,苏晴岚又从里面探出脑袋道:“你怎么还在那里?” “废话,我要是跟上去一点,还不得被你当色狼啊!”杨凌回道。 “你!过来一点!”苏晴岚吩咐道。 不会吧,难道要我帮她解裤子,这福利大发了。想到这里,杨凌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好,就停在那里,这里面太黑了,我有些怕,你在那就好了。”苏晴岚叫道。 搞了半天,老子还是一站岗的。 等苏晴岚方便完以后,杨凌扶着她重新回到了车上,这才一溜烟地钻进树林里。微弱的月光下,杨凌拉开裤带,一泡又急又热的尿哗啦啦的放出,杨凌闭着眼,抖了三抖,刚舒爽地叹了口气,忽然听到身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个人声。 杨凌吓得浑身一抖,荒郊野外,乌漆抹黑的树林里,竟然还有人的声音,杨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顾不得思量,杨凌提起裤子转身就跑,头也不敢回。 跑到马车旁时,杨凌的脸色已吓得惨白,倒是将杨全吓了一跳:“大人,你用撒的尿洗脸啦?怎的如此白净?” “快走!快走!”杨凌赶忙爬上马车吩咐道:“树林里有采菊大盗,觊觎本官的美色,幸亏我跑得快呀,不然你家大人这辈子的清白都没了!” 杨全一阵恶寒:“不会吧?” 杨凌叹息道:“帅也有帅的烦恼,你是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的。” 马车内,杨凌看着苏晴岚赞叹道:“你看你,多么美丽!”接着,杨凌又爱怜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庞,一副同病相怜的语气,戚戚道:“我也是呀!撒个尿都有人偷看,真令人烦恼!” 车行没多久,杨凌忽然听到杨全一声怒吼:“大人,坐稳了!有人想抢咱们的车!”说着杨全抖手狠狠甩了几记鞭子,马儿吃痛,飞快地跑了起来。 杨凌闻言大惊,脸色苍白朝后看了一眼,透过车厢后部的窗子,杨凌看见几匹快马飞快地缀上了马车,马上的骑士大声呼叫停车,杨全充耳不闻,犹自狠狠抽打拉车的马儿。杨凌心中快哭了,现在的基佬们怎么都团伙作案了,老子在他们眼里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做男人,真的不能太帅啊! 那些骑士见状立刻分成两队,其中两人在飞驰的马上侧下身子,用手攀住马车的车辕,妄图从马上跳到车上。 杨凌见状大怒,老子的菊花是那么好采的吗?这时马上的骑士已经跳上了马车,正与杨全争抢着马儿的缰绳,妄图勒停马车。 杨凌安抚住苏晴岚,然后掀开车帘,一脚狠狠踹向那名骑士,口中大骂道:“混蛋!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的菊花是你们能用的吗?” 杨凌这一脚踹得那名跳上车的骑士一个趔趄,身子迅往外倒去。只见他忽然身子一反一扭,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马车的车辕,可他的身子却已落到了地上,飞驰的马车拖着他的身子往前疾奔,车后扬起一片尘土。 “停车啊,我们不是山贼!”双手仍死死抓着车辕,骑士痛苦地叫道。“老子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山贼,采菊贼是吗?”杨凌骂骂咧咧,一脚一脚不停地踩着那双抓着车辕的手。 “杨大人手下留情!我不是什么采菊贼啊!”骑士苦苦哀求,身子被马车在地上拖着走,其状痛苦万分。 旁边几匹马上的骑士也纷纷叫道:“杨大人大人,快停下,是自己人呀!” “咦?”方铮大奇:“你们认识我?喂,你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 “杨大人,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属下聊天吗?”抓着车辕的骑士咬着牙痛苦道:“杨大人,我们是奉陛下之命,秘密保护杨大人的人啊。” “啊!组织!”杨凌惊喜地叫道,急忙命杨全将马车停下。 第三五九章困 “那啥,你们既然说是陛下派来保护我的人,有什么凭证吗?”杨凌激动之余,终于流下了泪水,然后一抽一噎地问道。刚经历生死一刻的杨凌,现在特别爱惜自己的小命,陌生人,最好还是问清楚,免得刚脱虎口,又进了流氓窝,不然自己的菊花就真的不保了。 “有!”领头的骑士急忙回道,然后从腰里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杨凌:“这都是咱们的腰牌。” 腰牌是熟铁打造,摸在手里,那是相当有手感,然后又借助火折子,凑近看了看,果然见上面刻着“绣衣”二字,原来只听过皇帝有一支特别的队伍,跟明朝的锦衣卫很像,但是又不是锦衣卫那样公开的,今天总算是见到活的了,原来还真有这么一支队伍啊。杨凌点点头,又将腰牌还了回去,忽然一脚踹在那领头人的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道:“不是说保护我的吗?老子都被人绑架了,你们怎么都没反应,要不是老子美貌与智慧并存,老子说不定过几天就成了哪个老女人的面首了,要是那样,老子家里两个漂亮妻子怎么办?” 众人讪讪的,这件事的确没什么好推脱的,最后只能弱弱地辩解道:“杨大人恕罪,其实咱们临出京之前,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的,说是不要过于靠近杨大人你,要给杨大人一点空间。” “你们这空间也给得太大了吧?”杨凌翻翻白眼,然后指着一边的杨全道:“连这样的货色都能绑架我了,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杨全一脸委屈:“大人。刚才你不还是夸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的吗?” “这个夸,你可以理解为夸奖。也可以理解为夸张嘛!做人不要这么小气嘛!”安抚了杨全,杨凌又问道:“我那大哥还说什么了?” “别的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叮嘱我们,千万在杨大人泡” “泡妞!”后面赶紧有人补充道。 “对!就是泡妞的时候,离杨大人远一点,一是给杨大人一些私密空间,二来,也是非礼勿视。”领头的赶忙解释了一遍。 看来这兄弟真的是没有白交啊,杨凌摸摸下巴,有些事不能太较真,这些人表面说是来保护自己的。其实又何尝不是来监视自己的呢?对此,杨凌心知肚明,可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杨凌问道。 “我们惊觉大人被绑架之后,立刻就追了上去,可是对方有车,而我们的马屁又寄放在了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人被掳走,不过好在对方虽然有车。但是我们还是能知道他们的方向,所以我们就往这边找来了。大人受苦了!” “还好!还好!咦,不对呀,你们还没说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大人不是刚进那片小树林方便吗?属下们正好在那里宿营。所以” 杨凌恍然,看来自己运气果然不错,撒个尿都能被人现。人品好,运气就好。紧接着。杨凌神色忽然一变,盯着这群人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这么说。刚才老子在撒尿的时候,就是你们在旁边盯着看吗?” 迎着杨凌不善的眼神,众人无奈道:“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老子信了你们的邪了!”杨凌忽然抓住领头的问道:“说,到底看到了多少?” “一点点,就大人提裤子的那一段。”有人用两根指头捏了一下。 紧接着杨凌发现了更严重的一个问题:“说,除了我提裤子的那段,你们还看到了什么?比如一个雪白的屁股?” “没有!没有!”能被选进特殊部队的,都是聪明人,杨凌话里的意思,那是一点就透,所以所有人都飞快地摇头,绝对没有任何犹豫,不然肯定死得很惨。杨凌这么问,当然是为了苏晴岚,刚才她也去了。这就好比,你的老板娘忽然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针眼可能不会长,但是职业生涯肯定不会长了。 “你们觉得我会信吗?”杨凌不怀好意地问道。 “杨大人,真没有啊!这黑灯瞎火的,而且姿势也不一样,真的看不到啊。”这个解释在杨凌看来很是苍白无力。 杨凌也只能按下自己心中的不满“好了,姑且信你们一次。有你们在,我也安心多了。现在咱们一起去前面的小镇,吃饭、休息、找郎中。” 杨凌吩咐,众人自然照做,重新跨上自己的马,护着杨凌缓缓而行。杨凌忽然掀开窗帘问道:“离这最近的卫所是哪个?” “应该就是去年陛下刚派来的水师了。”领头的骑士想了想回道。 “既然这样,去个人,拿着这块腰牌,去给我调三千兵马来!”杨凌从里面递出一块腰牌。这是杨凌出京之前,皇帝给杨凌的护命符,可以节制一万兵马,当然,护命符也不能经常用,杨凌就能使用三次。 骑士接了过来,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调兵马做什么?” “当然是抓捕胆敢绑架朝廷命官的钦犯了。”杨凌冷笑道。 “大人难道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众人立刻激动起来,这个王八蛋,害得大家差点一起倒霉,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自然,先去调兵过来!等明天早上城门一开,立刻进城抓捕!” “是!”一个骑士答应一声,接过腰牌,然后打马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杨凌放下窗帘,却见苏晴岚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无奈道:“我前面已经给你分析了这么多,你该知道,这件事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休息吧!不过我答应你,肯定不会搞株连,也不会造杀孽,只是严家肯定不会是现在的严家,这样总行了吧?” 苏晴岚看着杨凌勉为其难的样子,心中满是甜蜜,他愿意为了我,而不伤人命,这已经是他能做得极限了,我还能再奢求什么呢?而且,这是为了我! 等马车到了最近的小镇上,杨凌像个土匪一样,把唯一的郎中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害得小镇上的人有人来抢劫呢! 郎中小心地隔了一块黑布,为苏晴岚清理伤口,开玩笑,男人到六十岁,小伙伴依旧是有反应的,这么美的背,自然只有老子一个人能看。好在,伤口不是很深,杨凌前期又帮着处理了一下,而且严森留下的金疮药也的确好用。据这个郎中说,将来疤痕可能还会有一些,但是不算太严重。 看着苏晴岚失落的眼神,杨凌安慰道:“没事,将来我给你准备一辈子也用不完的珍珠粉,天天抹,保证什么也看不出来。” 清理完伤口,杨凌把那个郎中拉到一旁问道:“对了,你会开发票吗?” 摸着刚到手的一片金叶子,郎中的脸挤得给一朵菊花一样:“这位大人,何谓发票?” “就是收据!”杨凌笑道:“你帮我写上,这次受伤用了多少名贵的中药,什么人参、鹿茸、灵芝,还有天山雪莲什么的,反正什么名贵写什么,对了,就说,为了对抗伤疤,还需要珍珠粉十车,嗯,就这么写!” “可是大人,我们就用了一块绷带啊!”“啰嗦!”杨凌眼睛一瞪道:“让你怎么写就怎么写,不然你把金叶子还我,知道珍珠粉多名贵吗?老子这得花出去多少啊,京城有冤大头,自然是敲一点是一点了。” 刚刚还满心甜蜜的苏晴岚闻言,顺手抄过手边的枕头,一下砸在杨凌的头上:“杨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大无赖!” 杨凌被砸得莫名其妙,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老子又不是敲她的竹杠,干什么骂我呢? 这个时候,那个猥琐的郎中,将杨凌拉到一边,看了一眼苏晴岚,低声说道:“大人,要不你看这样怎么样?我呢,那个发票我帮你写,另外我这还有一瓶妙药,是我刚刚配制的,那个什么的时候有奇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难看的瓷瓶。 “有前途!”杨凌拍拍郎中的肩膀:“居然知道敲诈我了。不错,不过,你这属于三无产品啊,万一你拿点面粉糊弄我怎么办?” “混口饭吃!”郎中笑道:“大人尽管放心,请大人找一个暗门子过来,我亲自试药,给大人验证药效!” “呸!”杨凌啐了他一脸:“想得倒挺美!还不如直接挖了我的眼睛呢!行了,再给你一片金叶子,也别废话了,赶紧走人吧!” “多谢大人!” 苏晴岚看着杨凌嗔道:“你们两个人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我的伤口有什么不妥?” “别瞎想!”杨凌仔细为苏晴岚掖好被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跟那郎中探讨了一下人生哲学。” 苏晴岚投过来一个白眼,意思是信你有鬼了。 杨凌摸摸头:“你要是真的不信,明天进了杭州城,咱们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医馆,仔细看看,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第三六零章双面杨凌 “嗯!”苏晴岚的声音甜得让人发腻,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会展现跟自己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原来有时候当一个可以被照顾的小女人,比当一个事事都要算计的女强人要来得幸福得多。 苏晴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一把抓住杨凌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听说你曾经为你的两位夫人唱过歌,现在也为我唱一首好吗?” “唱歌?你确定?”杨凌一脸不解道:“别人唱歌那是要钱,我唱歌是要命的,你确定你还要听?” “嗯!”苏晴岚坚定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好吧!”杨凌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幸亏是让自己唱歌,要是让自己讲故事,就凭自己脑袋里的几个带点色彩的故事,估计能把自己的小伙伴给说硬了。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杨凌立刻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你这唱得都什么啊?”苏晴岚不满意地打断道:“里面都是煞气!不要,不要!” “要不你点歌好了。”杨凌挠挠头:“我跟你说,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否则我才不唱呢,这都多晚了?老早就该睡觉去了。” “我要听你唱给你两位夫人听的那种歌。就是就是情歌。”苏晴岚羞涩得不能自已。 “好吧!不过说好啊,这首歌是从番邦那里传过来的,我大概翻译了一下,所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千万要包含啊。”杨凌说道。 “当然!”苏晴岚重重地点头,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凌。 杨凌被看得不好意思。清咳了一下,缓缓唱道:“我在这里。在这样的夜晚里,还是一样,勉强的笑声,虚伪的微笑,那个地方,也还是一样的,疲乏而孤单,虚伪毫无保留的如铜墙铁壁般将我包围,还是一样。 飘忽不定的眼神,空空荡荡的房子,但是就在你出现的那一瞬间,这一切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零零碎碎的词字,只能拼凑出“我已经对你着了迷”你的眼睛悄悄向我传达着“我们以前见过吗”来自这个拥挤空间的另一个角落,你完美的侧脸已踏上了通向我心房的道路。一段俏皮的小交流,就这样有了开始,回应着你传达的每一个神态,就好象悄悄的传递着我们秘密的小纸条。那就是,我已经对你着迷,如此绚丽的夜晚。你会就这样让它成为记忆里的一个片段吗?我小小地惊讶着,害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来猜想,你是否知道。我已经对你着迷,这个夜晚是如此的完美无瑕,你会就这样让它成为记忆里的一个片段吗?我小小的惊讶着,脚尖一直不停的在地板上开出花朵,我用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来猜想,你是否知道,我已经对你着迷所以,请不要先爱上别人,请不要让某个人一直傻傻地等!” “这歌真好听!”苏晴岚眼角隐隐地有泪光。 “我说就不要唱吧?你怎么哭了?”杨凌说着从怀里掏出丝巾为苏晴岚拭去眼角的泪水。 苏晴岚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这歌真好听!那这歌的名字叫什么?” “着迷!” “想不到番邦还有这么好听的歌,名字也取得贴切!” “呵呵,唱歌的这人,是个女人,为了写歌,每次都要去喜欢一个人,然后两个人就没有然后了,然后她就写上一首歌。” “这女人怎么这么水性杨花?一点廉耻要不要吗?”苏晴岚恨恨地说道:“你可不要做这样的人。” “啊?”杨凌目瞪口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就有!”苏晴岚眼睛一瞪:“你要想想你家里的两位夫人!” 这小妮子不是从老子对辽国的贸易里发现了什么踪迹吧?哎呀,这可不好了,这件事情,可是曝光不得的,老子是不是要痛下杀手呢?这个做不到啊!杨凌脸上的神情晦明晦暗的。 “你想什么呢?”苏晴岚看着杨凌变换的神色,忽然问道:“可是在想明天对于严家的处置?如果如果你真的为难,你不用顾忌我的。” “想哪里去了!”杨凌笑道:“就是想着肚子饿了,是不是派人去顺一条狗来,烤了当夜宵,你要不要来一条狗腿?” “才不要!”苏晴岚听了杨凌的话,气呼呼地别开头去,这个呆子! 杨凌也是莫名其妙,这小妮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吃错药了?“那行吧,你先休息,等明天早上城门开了,我们就去杭州。”杨凌说完就轻轻地退出了房门,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杨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个时候,苏晴岚已经泪如泉涌,你已经先爱上了别人,千万不要再让某个人一直傻傻地等啊。 第二天一早,冬天天光亮得晚,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杨凌在睡梦中被人摇醒了“杨大人,醒醒,天快亮了!” “来人啊!二师兄,你在哪里,快来保护我,有人要杀我!”杨凌惊醒,忽然大叫道。 “杨大人,别喊,外面都是自己人!”那人赶忙解释道。 “自己人啊!”杨凌揉揉惺忪的睡眼,睁眼看去,果然是绣衣那帮人,不禁责怪道:“以后别玩这一套了,我可是梦中会杀人。” 来人一头雾水,只能上前一边为杨凌穿衣服,一边说道:“杨大人,军队已经调来了,没有一个本地人,只待城门一开,我们就进城抓绑匪。” “好!”杨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对了,你们会审讯吗?我怀疑这次的首脑还不是他,估计幕后还有真凶。”杨凌一定要把幕后的那个老女人给找出来。 “杨大人放心,只要到了咱们手上,就算他下面有几根毛,也保管让他吐露出来!” “能不能别这么低俗?”杨凌训斥道:“万一他要是刮了呢,当然能一口回答你了!显不出手段来。” “额”这个人显然跟不上杨凌跳脱的思维。 杭州城下已经聚集了等待着开门的百姓,却见路远处开过来一对杀气腾腾的人马,吓得大家纷纷四散奔逃,以为来了什么土匪。这对人马的到来,也吓坏了守城的人,连城门也不敢开了。直到这对人马领头的,亮出腰牌,这些人才心惊胆战地打开了城门。 杨凌看着城门打开,铁青着脸,大手一挥:“出发!不要放跑了一个人!” 军队带着肃杀之气稳步前行,气氛蔓延,吓得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在这时候,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嚎叫:“老板,你总算回来了!” 杨凌扭头看去,正是一副死了师父表情的二师兄,赶忙挥手让阻拦的士兵放他进来。等二师兄走到面前,杨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个吃货!你昨天死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昨天差点被人宰了。要是没了我,我倒要看看,那个人会收留你这个吃货和尚!” 二师兄很委屈:“这又怪不得我,再说了,我昨天也已经把整个杭州城给找了一遍了。” “行了,没工夫听你啰嗦!”杨凌不耐烦道:“现在我们一起去抓绑架我的人,待会要是再蹦出什么高手之类的,就要看你的了。” “行!”二师兄从怀里掏出一根鸡腿,撕下一块肉。 “干什么?”杨凌骂道:“我们现在是正义之师,威武之师,瞧瞧你什么样子,咱们不是土匪,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就算吓不坏小朋友,吓坏了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三千军队将严家偌大的严家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人奔走呼号,杨凌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般,闭着眼睛假寐,好人当多了,有时候当个坏人也是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严家厚重古朴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严家老狐狸带着一帮人出来站定,拐杖在台阶上敲得“咄咄”作响,大声喝问道:“杨大人,你带人包围我严府,究竟意欲何为?可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擅自调动军队,那是砍头的死罪!” “少吓唬我!”杨凌大声道:“我既然能调动军队,你就该明白,我会犯这样的错嘛?倒是你,我看是你老糊涂了,所以才养了一个小糊涂,绑架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我看你严家今天还能翻出天去?”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老狐狸大叫道。 “把你那宝贝孙子叫出来,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何必跟我这多费唇舌呢?” “去!把那个孽畜给我叫过来!”老狐狸愤怒地吩咐道,说完又转头对杨凌说道:“杨大人,我看这里面多有误会,我这就叫严森出来与你对质,你是不是先把军队撤去?我严家世代深受皇恩,断然不会做出你刚才所说的那种事!” “那不行!”杨凌叫道:“我可不想昨天那种事再发生一次!”杨凌的话斩钉截铁,带着森森的寒意,全然没有对苏晴岚那种温柔。 第三六一章拿下严家 严森早就知道了杨凌包围严家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都安排好了,怎么还是让杨凌给逃脱了。他忽然想到杨凌昨晚说的话,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杨凌这是来兑现承诺来了。可是这样的承诺会要人命的,说实话,这个环境下,严森打心眼里不想跟杨凌见面。可是没办法,自己爷爷叫他出去,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严森脸色惨白地站在严家的大门口,先是对着老狐狸行了一礼,又强装镇定地看着杨凌:“杨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聊聊天成吗?”杨凌龇起白森森的牙,显得分外恐怖:“就聊我们昨晚没有聊完的话题,严公子,你看怎么样?” “杨大人一定是说笑了,我昨晚一直在家读书,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又谈何和杨大人聊过天呢?”严森分辨道。 “这么看来,还是我出现幻觉了?”杨凌笑道。 “当然,一定是杨大人认错人了!”老狐狸接过话茬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有一个人和森儿长得一模一样,这也不足为奇的。” “这样啊,看来严森一定不是你家的种了,我可真为你们严家感到悲哀,居然有个双胞胎都不知道。”杨凌转过头对严森说道:“想必是令堂一定没有说过你还有一个兄弟的事情吧?啧啧,看不出啊,堂堂严家,居然还藏着这么些龌龊。” 杨凌的话能活生生把人给气死,老狐狸瞪着眼睛道:“杨大人,既然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所以请杨大人不要再骚扰我严家了。”这个时候围观群众已经将严家给围得严严实实,老狐狸可丢不起这个脸啊。 “听说。严家世代也是出官的,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呢?”杨凌讥笑道:“这审案。可不是凭各自的一面之词就能结案的,我这可有证人呢!”杨凌说着将苏晴岚从软轿里请了出来。 “严公子,事到如今,何必再狡辩呢,不如像个男人一样,承认错误,争取取得杨大人的谅解,这才是正途啊。”苏晴岚叹口气说道,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蹙起眉头来。 “放屁!”此时的严森再也没有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赤红着眼睛,指着苏晴岚骂道:“分明是你这个贱人,和这个狗官勾搭成奸,欲置我们严家于死地。” 杨凌冷哼一声:“严森,你好歹也算一个读书人,要明白,君子绝交而不出恶语,这点修养也没有了吗?” “对于你这样的狗官。有和交情可言?”严森骂道:“狗官,你记住,我严家不屑与你为伍!更没有什么交情!爷爷,对于这样的狗官。多说一句话都是污了我们的嘴,走,不用理他。我倒不信他敢对我们怎么样!” “弓弩手准备!”杨凌大喝道:“要谁敢动一动的,给我射成筛子!” “是!”弓弩手集体应道。将手中的弓箭拉成满月。 “杨大人,刚才多有得罪。你不要一般见识,有什么话好好说。”老狐狸赶忙打圆场道。 “怎么?现在愿意跟我好好谈了?”杨凌讥笑道。 就在僵持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分开,只见温知府带着大批的杭州府衙役,走过来对杨凌说道:“杨大人这是何意?为何带兵包围严家?” “温知府啊,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好,这里有一个狂徒,昨天晚上居然敢绑架朝廷命官,并且意图行刺,正好你是杭州知府,看看你治下出了什么样的狂徒!”杨凌说着指着严森。 温知府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小声对杨凌说道:“杨大人,而今你平安归来,正是应该开心的时候,何必与严家为敌呢?要知道严家是江南有数的世家,往来婚姻,朝中奥援无数,杨大人今天立威容易,将来朝堂上恐怕站不住脚啊。” 杨大人一语不语,微笑着看着温知府,一直笑得温知府心里直发毛,这才说道:“我是没关系的,反正这个官我也不怎么想当,正好趁此机会,我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说到最后,又喝道:“倒是温大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能不管呢,对吧?” “这”温知府恨恨地跺跺脚:“既然这样,请杨大人把严森交给我,这件事发生在杭州府治下,自然应该交由杭州府管理。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杨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给杨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温知府啊,就冲你刚才那番话,你觉得我会放心把此人交给你吗?”杨凌笑道。 “杨大人莫不是在怀疑我会包庇此人?” “你说呢?”杨凌头也不回道:“你是官,我也是官,这审案我还是会审的,不如就让温知府看看我是怎么审案的,正好我也是苦主,想必温知府一定没什么意见吧?” 杨凌都把话说得这么死了,温知府自然不会再无趣地想改变些什么,只好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杨凌对严家众人继续叫道:“既然你们说,苏小姐不能作证,那我想问问你们,严森昨晚可有不在场的证明?对了,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自家人是不能作证的,我是不会采纳的。” “这”严家人无语了。 “好,既然这样,我会叫出我的下一个证人!”杨凌拍拍手,杨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杨全?”严家人自然不会不认得自己人。 “杨全,你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一遍,不准有一丝遗漏,一定要把昨天的事情详实地让所有人明白。”杨凌吩咐道。 “是!”杨全应一声说道:“昨天,二少爷忽然带着我和老李一起去监视杨大人,等杨大人走进一个死胡同的时候。忽然吩咐我们一起绑架了杨大人,然后带到了城外的庄园内”杨全原原本本将昨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二少爷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严森红着眼睛。要冲下来,叫道:“杨全,我严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们严家?” “什么叫陷害?”杨凌很不满:“严公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可是一直在耐心地对你们解释,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的话,可别怪我也不讲规矩啊?” “孽畜!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老狐狸重重地将拐杖顿在地上,疾言厉色地对严森喝道:“你说。刚才杨全说得是不是都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会把严家都给害死的呀!” “爷爷救我啊!”严森跪下来道:“他说得都不是真的,爷爷救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严森,老实告诉你,如果你只是单纯地绑架我,我还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可是你居然想杀我,你简直丧心病狂!”杨凌叫道。 “杨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没有尽到教导之责,请杨大人网开一面,我严家上下感激不尽。”老狐狸知道事到如今。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希望把责任都揽过来,这样杨凌或许还会投鼠忌器。 “当然是你的错!难道会是我的错吗?”杨凌却不吃这一套:“现在我怀疑你跟就是幕后指使。” “啊?”老狐狸惊呆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是非不分。他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动手!”杨凌大手一挥:“别让严家一个人逃脱了!” 立刻有如狼似虎的士兵就要上前抓人“温知府。暂时借用一下杭州的大牢,事后我会向朝廷解释的。”杨凌转过头,对温知府说道。 温知府满嘴都是苦味,今天惹了一身骚不说,还不知道杨凌将来会怎么编排自己呢,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就是想拒绝,也没法拒绝,只好郁闷地点点头。 “老板!小心!”二师兄忽然大喝一声,连忙将杨凌护在身后,就在这时候,只见一道破空之声传来。 过了一会,杨凌只见台阶上的严森忽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嘴角边是一滩黑血,分外刺眼,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杨凌反应过来,这是有人要杀严森灭口啊,杨凌恨恨地骂了一句:“吗的!二师兄,赶快跟上去啊,去把那个刺客给老子抓住,有好多事情,老子一定要知道。” “可是,老板,你身边?”二师兄犹豫道。 “我这里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死人吗?”杨凌咆哮道:“现在就去,必须给老子抓活的!”杨凌一定要知道那个夫人到底是什么玩意,那感觉就像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不把这条毒蛇给揪出来,杨凌以后睡觉都不会安稳的。 “是!”二师兄只能答应一声,几下兔起鹘落,就蹿出老远,看来二师兄平时还是隐藏了自己的本事啊。 此时,老狐狸已经泪流满面,看着心爱的孙子就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痛,是他所不能承受的。杨凌走上前,冷冷地说道:“善恶终有报,显然你还不知道,你孙子背着你都干了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我要抓你的决心。” 老狐狸流着泪,愤愤地抬起头,盯着杨凌说道:“善恶终有报,希望杨大人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老夫等着将来看你的下场。” “放心,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比你活得还久!”杨凌笑道:“我会好好活着,看着这世界的恶人最后都受到了什么下场。带走!” 所有的士兵得令,将严家上下无论主人还是仆人都抓住。杨凌又对温知府说道:“请温大人将严家先封起来,严家到底怎么处置,还是要听朝廷的发落的。” 严家几百口人,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被士兵们押往杭州府大牢。杨凌看着杭州府的衙役将严家的大门给贴上封条,这才转身,对苏晴岚说道:“我派几个人先送你去医馆。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你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的。” 苏晴岚点点头,回身钻进了软轿里。这个时候。二师兄也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人。杨凌急忙走上前去查看,却见那人早已经死透了,杨凌不禁勃然大怒,对着二师兄责怪道:“不是说了让你抓活口的吗?怎么还给我带回来一个死人?” “我也想啊!”二师兄摸着自己的大光头道:“这个人是自己服毒的,他打不过我,就咬破了自己牙齿里的毒囊。对了,我还从他身上发现了,刚才射死那个姓严的人的毒针。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死士?”杨凌倒吸一口冷气:“看来那个夫人所掌握的力量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啊?” “什么夫人?”二师兄不解地问道。 “这个就不关你的事了,二师兄啊,以后你千万一定要跟好我,我可是很怕死的。” “没问题!”二师兄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以后,一顿饭要变成四个鸡腿!” 杨凌立刻就火了:“放屁!难道老子的小命在你眼里就值两个鸡腿吗?” “是每顿多两个。”二师兄纠正道。 “那也不行,以后每顿我给你准备一只烧鸡!老子的小命有那么便宜吗?”杨凌委屈道。 “其实,我更喜欢鸡腿!”二师兄本还想再争取一下,被杨凌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组织的首领是个女的吗?”杨凌对着特殊战线的那帮人问道。 所有人都摇摇头:“没有,并没有女的。” “这就奇怪了。”杨凌说道:“虽然有些事我还做不得主。不过从今往后,麻烦你们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组织的首领是个女的。” “杨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有这么一个女人老是跟老子过不去。以前在京城里给我捣乱,现在在杭州居然还有她的死士,并且昨天晚上就有人跟那个严森联系了。这个女人所图甚大,不管怎么样。你们以后一定多注意。” 杨凌抓了这么多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用来自己过瘾的。现在严森已经死了。这些人就可以不用死了,但是杨凌也知道什么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面对严家这样好像庞然大物一样的百年世家,打蛇不死,最后被咬的就是自己了。更何况,杨凌还需要拿严家的事情来警告溧阳的史家呢,所以这件案子必须办成一起铁案。 杨凌走近好像人间地狱一般的大牢,严家除了几个主要人物,其余下人什么的都密密麻麻挤在了一间牢房里。看到杨凌进来,这些人都畏惧地看着这个刚把自己打入大牢的年轻人。 杨凌迎着众人畏惧的眼神,温和地笑了一笑:“不要害怕嘛!本官也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只要你坦白从宽,圣上慈悲为怀,一定会对你们重新发落的。” “事到如今,杨凌,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吧!”老狐狸逼着眼睛说道,今天的打击,是原本看上去精神矍铄的他,显得很是苍老,那白发,亮得有些刺眼。 “哦,对了,严老太爷,忘了提醒你一句了。”杨凌丝毫不以为意:“就凭你孙子犯下的谋逆之罪,你全家可都不得好死!” “谋逆?”老狐狸眼神骤然一缩,话语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样:“杨凌,你想栽赃陷害我严家?” “所以我时常对人说,我成朝的法治建设还很不完善啊,还需要大力普法。”杨凌笑眯眯地说道:“栽赃陷害多难听啊,应该是我杨凌不畏艰难险阻,冲破层层迷雾,终于捣破了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谋逆之罪,罪名莫须有吧,你觉得怎么样?” “哼!”老狐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还听傲娇的一个老头,杨凌很喜欢,对着边上关押的一众人说道:“现在严家犯了谋逆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你们也不想死吧?” “大人,我们不想死啊!”众人一起痛哭道。 “哎呀,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啊!”杨凌假模假样地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既然你们都不想死,我呢,也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能和严家划清关系,我就打你们十大板,然后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就这样?”众人惊奇地问道。 “不然你们还想怎么样?这十大板是为了告诉你们,以后投效人家,要把眼睛睁大了,千万不要再在像严家这样的人家做事。” “大人,那怎么才算划清和严家的关系呢?”有人停止了抽噎,满怀期待地看着杨凌。 “这个就更简单了,只要你们说出一件严家人干过的缺德事,就算是和严家人划清关系了。” “我!我!我来!”众人一听生路就在眼前,那还等什么呀,一个高叫着,好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踊跃。 “啧啧!”杨凌咂咂嘴,对老狐狸说道:“看看,你严家的缺德事看来没少干啊,有这么多呢!” 第三六二章偷香窃玉 杨凌以雷霆手段拿下严家,极大地震慑了江南的世家,更关键的,杨凌帮严家罗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罪名,其中“绑架并意图伤害朝廷命官”这条罪名反而是最不被人所注意的一条了。其中有便后不洗手,被杨凌认为这些世家的人不讲卫生,想要传播病毒,还有半夜三更找婢女敲腿按摩,并且没有加班工资,杨凌则是认为这些世家不尊重人权,是反人类的行为。 这些七七八八的罪名,看得江南世家们是一阵心惊胆战,由此可见,杨凌是多么会罗织罪名啊,这其中又以史家感到最悲哀,同时又有些庆幸,看来上次杨凌对他们反而是格外开恩了。 这样一来,杨凌为苏晴岚争取到了极大的主动权,当苏晴岚再次表示要修路的时候,杭州的这些世家也终于乖乖地松了口,同时表示愿意出四成的钱粮,以此来表达对百姓们的一片厚爱,当然其中的利润,也是要四六开的。 杨凌对此很满意,也终于没有再做出什么祸害世家的举动,等厘清完罪状之后,杨凌将严家的那些仆人都解散了,只派人将严家人给押进京城,同时写了一封信来汇报这次反黑行动的过程。杨凌相信,世家之间彼此往来,为了共同的利益,也肯定是会出面求情的,而皇帝要的也只是一次震慑,现在严森已经死了,没必要再抓着,必然会和世家之间做上一笔交易,给杨凌创造更大的空间,当然。严家经过此事之后,近期内想要翻身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杨凌和苏晴岚回到溧阳多久。就收到了京城的来信,自己两个老婆自然是对自己的关怀之语。沈老头则是对杨凌孤身犯险的举动表示了极大的斥责,最后是菊花关的,菊花关的意思也是皇帝的意思,就是杨凌的民生举措算是做得不错,但是对于朝廷收入并没有多大的改善,同时也对杨凌提供的情报表示了极大的兴趣,一定会努力追查这个所谓的“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杨凌很委屈,这皇帝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周扒皮啊,老子做的这些从来就不是短期可以见效的东西。同时杨凌回信去说,放心,税收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我准备对交易所征税了。 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皇帝又让菊花关写了信,严厉警告杨凌,杨凌对此不以为然,银行这玩意可以说是国之重器,直接上缴中央财政的。这交易所可是你皇家的小金库,老子凭什么不能征税?否则,你那十万两的目标,非得逼死老子不可! 写完信。杨凌换上一身月白色儒衫,头上系着文士方巾,腰悬一块福寿双全玉佩。也不顾季节不对,又配上了一把折扇。对着模糊的铜镜照了一照,倒也颇有几分出尘飘逸的浊世佳公子的意味。杨凌暗自感叹,长成这副模样,还给不给别的男人一点生路? 杨凌是去看苏晴岚的,自从苏晴岚回来之后,苏家上下都知道,自家大小姐为了知县大人身中一刀,这得也多大的勇气啊。杨凌身为当事人,自然要表达一番关切了,所以经常来看苏晴岚,已经到了一天一次的地步了,这样一来,苏晴岚的母亲总算是消了火,要知道,头几天,杨凌可是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的,爱女之心,可以理解。 苏家人对于这个把苏家当自己家的杨知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杨凌现在到苏家,已经可以不用通报了,直接由人领着来到苏晴岚的绣楼前。 苏晴岚的贴身侍女出来迎接,将杨凌领进了小楼,奉上了香茗,有些不耐烦道:“杨大人,你每次来看我们家小姐,怎么都空着手呀!” 这个势力的小侍女,杨凌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品了口茶,悠悠道:“你懂什么?我跟你家小姐那是牢固的阶级感情。懂什么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吗?再说了,你们苏家已经够有钱了,还能看上我那仨瓜俩枣的?对了,你家小姐呢?” 侍女没好脸色,淡淡地回道:“小姐刚吩咐人准备热水,要沐浴一番,还请杨大人稍等。” “大家都这么熟了,来就来了,招待我一顿晚饭就成了,还沐浴什么呀。”杨凌笑道,然后才挥了挥手:“行了,我在这等着,你忙你的去吧。” 侍女对于这位经常来自己家蹭饭的知县大人已经没什么防范心了,福了一礼,就告退了。不过,显然苏家人低估了杨知县的无耻程度。 小楼前堂只剩杨凌一个人,说实话,一听苏晴岚在洗澡,杨凌原本骚动的心立刻就变得躁动了,半年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杨凌,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晴岚那天雪白的背影,一想到这个,杨凌和杨凌的小伙伴就觉得再也把持不住了。 杨凌抬头,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撩起长衫下摆,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朝楼梯口走去。偷看美人,在杨凌看来,是一件很正常很合逻辑的事,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道德败坏之嫌,男人欣赏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干这事理直气壮。 女人不给他看怎么办?不给看我也要偷着看!女人穿衣服给谁看?当然是给男人!女人脱衣服给谁看?还是给男人。杨凌一直认为自己正好是男人中的男人。 楼梯口有点窄,这幢小楼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不过里面的装饰却显得非常豪奢。用料考究,选材华贵,连楼梯的扶手都是檀木所制,打磨得非常光滑顺手。楼中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大气,遗憾的就是显得冷清了一些,一如主人的性格,隐隐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使得这幢小楼的气氛显得有点矛盾。 杨凌没在意这些,他又不是装修工。楼中气氛关他屁事,他是来偷香的。嗯,干的是一件高雅事。最起码和变态兄偷荷包相比起来,要高雅多了不是? 顺着楼梯往上,二楼楼道口垂着一幅粉色珠帘,珠帘由珍珠串成,在昏暗的楼口处,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苏家果然有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大小色泽一模一样的粉色珍珠。杨凌轻轻掀开珠帘,闪身进去。没发出半点声音,偷香窃玉这种事儿,男人不需要训练也是非常娴熟的,更何况杨凌还是理论和实践都非常有经验的人,男人! 珠帘内是苏晴岚的香闺,以粉色为基调,处处透着女子独有的香味,分不清是脂粉香还是她天然的体香。闺房显得很古朴,红木梳妆台上搁着一块硕大的铜镜。台上零散放着一些女人用的钗子发暮珠花之类的饰物,就是上面有一把小木梳显得很是突兀,丑不拉几的,跟周围流光溢彩的首饰一比起来非常丢份。也不知道苏晴岚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样的。梳妆台旁边是一张檀木大床,粉色帐幔为罩,朦胧中隐隐见帐内锦被玉枕。一想到美人海棠春睡于内,冰肌玉骨。钗横鬓乱,那是何种风情?杨凌不由开始心猿意马。大床之后是一道厚重的粉色帷幕。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杨凌轻轻淫笑数声,搓了搓手,想必苏晴岚就在里面,八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杨凌蹑手蹑脚上前,以非常缓慢的动作,小心的掀开了帷幕一角。 定睛望去,杨凌口水立马流了出来。美!实在是太美了!女人脱了衣服果然比穿着衣服好看多了。怪不得人家严森严公子会为了苏晴岚而疯狂。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就不会是疯狂了,直接变神经病了。好在杨凌的身心都是经过淬炼的,心智很是坚强,就是虽然是冬天了,也没必要把屋内搞得这么暖和吧,鼻血都流下来了。 帷幕内,苏晴岚背对着杨凌,慢慢解开腰带,小对襟儿的暗扣也松散开来,锦绣罗衣悄悄滑落,露出白皙稚嫩、欺霜赛雪的香肩,罗衣往下滑,露出的肌肤也愈多,当衣裳完全离开她的娇躯,那嫩白若凝脂的背部便完全裸露在杨凌眼中。 明眸皓齿、蛾颦翠眉、脸如红莲,江南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还看就是要人命了。 果然是绝色姿容,人间哪得几回见?杨凌大流口水,楞楞地盯着苏晴岚只着肚兜的娇躯,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血气倒流,连呼吸都仿佛停顿了。 苏晴岚浑然未觉身后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盯着她,这是她的绣楼,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常来,更不是外人可以上来的。她视此处为绝对安全的避风港,自然不会想到有个猥琐的偷窥狂竟会趁机溜上来。素手轻解,她又褪下了罗裙,浑身只着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儿和粉色亵裤。她的身材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座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胸很挺,腰很细,二十岁,正是风华年貌,含苞怒放的年纪,站在铜镜前,她望着镜中朦胧的自己,轻轻叹息一声,素手忍不住抚上了白皙嫩滑的双臂,痴立半晌,檀口微张,轻声吟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然你这些天,天天都来,可是” 语音方落,苏晴岚美目一颤,接着神色微变,似乎为自己吟出这闺怨的句子而感到羞惭无地,绝色的俏颜顿时浮上几许令人心醉的酡红,在铜镜的反光下,显得分外撩人。谁家少女不怀春?二十岁了,跟自己一般大的人都已经为人母了,而她至今仍待字闺中,为了家族的发展尽管表面上对婚嫁之事反应平淡,可她毕竟是双十年华的少女,对自己未来的意中人自是暗怀期待和想象。那个可恨的人,跟个木头脑袋一样! 轻轻叹息一声,淡淡的轻愁浮上眉尖,如远山薄雾般的黛眉,悄悄锁住了那一丝轻愁,挥之不去。望着镜中的自己,苏晴岚露出了几分苦笑,随即整了整表情,反手向后,便欲解开系在背部的肚兜的细带。 来了,关键时刻来了!杨凌两眼冒花花,急不可待得死死盯着她解细带的素手。脱!快脱!要全裸。不要半裸!不要马赛克,给我一个真相。我现在很热! 苏晴岚解得很慢,美人宽衣的风情。在素手轻撩慢解之间慢慢显露。 杨凌紧紧捏住拳头,急得俊脸通红,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此时他根本没有细细欣赏美人宽衣的心情,因为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楼下若有人发现端坐前堂的知县大人不见了,很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特别是自家小姐这会儿正在沐浴的时候。 然而,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就在杨凌偷窥美人宽衣之时。楼下忽然传来侍女的惊叫声:“咦?杨大人哪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呀!” 苏华健低沉的声音传来:“是不走出去了?你们派人到花园处找找。” 侍女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和惊惶:“老爷,小姐在楼上沐浴,杨大人他该不会” 虽然苏华健的确想快点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但是绝对不会是想在那样的状态下,闻言不由焦急道:“你快上去问问!” “是!”侍女急忙应了一声“咚咚”跑上楼敲门道:“小姐,杨大人不见了,你有没有看见他?” 杨凌闻言大惊失色,惨了!要被发现了!趟过了那么多的江河。今日难道要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了吗? “我怎么会看见他?”苏晴岚的语气带着一丝娇憨,转过身来回道。 很不幸,她正好看见帷幕被掀开的一角,杨凌正急得满头大汗。四处转圈。一见到杨凌,苏晴岚不由楞了一下,接着大惊。檀口微张“呀!”的一声惊呼。令杨凌更是大惊失色。 “嘘!别叫!”一个箭步跨上前,杨凌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嘴。神情很是惶急。 苏晴岚的这声惊呼毕竟还是被外面的侍女听到了,急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晴岚瞪着美丽的大眼,慌乱之中,脑子飞快转动,毕竟是睿智聪慧的女子,瞬间便知道了杨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杨凌刚才已将她看得干干净净的事实。意识到自己清白的女儿身子被他偷看到后,饶是苏晴岚性情冷静多智,此时也失了主张,美目眨了两下,眼眶便泛了红,两行晶莹的珠泪滴落,慢慢流到杨凌捂着她小嘴的手背上。 “哎呀!你先别哭,你爹马上上来了,这事儿我待会跟你解释,总之我是无辜的,而且什么都没看到”以现代人的立场来说,杨凌确实什么都没看到,至少女人身上几个关键的部位他就无缘一见,只看到了一段白皙的裸背,这个,真的不算什么,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什么都没看到?苏晴岚眼中闪过几分羞愤之色,本待高声大喊的她忽然冷静了下来。不能喊!一喊她的名节就全完了!飞快地拉开捂住她小嘴的手,苏晴岚答道:“没事,我没事!刚才以为有老鼠经过,原来是有东西掉下来了。”苏晴岚回道。 “哦,那小姐你快点。老爷说他有事和你商量。”侍女应了一声。 等侍女走后,杨凌和苏晴岚同时舒了一口气,很快,两个人就发现现在不是松口气的时候。 苏晴岚压低声音,愤怒地问道:“杨大人,你好歹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你这是什么样的一个行为?” “偷香窃玉的行为!”杨凌回答一声,羞愧地低下头去,好像一个刚犯了错的孩子。 苏晴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样子怎么还是自己的不是了?“说!你刚才到底看到了多少?”苏晴岚语气中杀气腾腾。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呀!”杨凌再次低下头去:“顶多就是一个背部,我帮你上药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应该不算什么的哦!”“你”苏晴岚真是气乐了,上药和现在的情况能比吗?苏晴岚刚要训斥几句,却忽然发现杨凌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顺着杨凌的眼神看去,苏晴岚的脸好像火烧一般。 刚才情况紧急,两个人似乎都忽略了一些情况,那就是虽然苏晴岚的肚兜只解了后面的细带,上面还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但是毕竟已经松开了。没有束缚,自己胸前的一对白兔,好像要挣脱牢笼一般,急不可耐地准备跳出来。虽然最终逃脱失败,但是那露出一丝丝的风情,最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杨凌现在的联想是:肚兜反人类啊,这么好的玉兔,苏晴岚为什么要束缚着它们呢? “你你还看?”苏晴岚恨不得简直想找条地缝钻下去,偏偏浑身软绵绵的,好像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再看一眼!”杨凌也是痴痴傻傻的,已经忘却了此刻的环境条件,喃喃道:“神啊!这么深,会淹死的!” 第三六三章我是来借厕所的 碰到这样一个好色无耻的淫贼,苏晴岚觉得真是这辈子最大的苦难,偏偏自己还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淫贼,苏晴岚觉得很后悔,后悔不应该认识杨凌的。 偷看美女洗澡,这当然是不道德的,杨凌生平做过许多不道德的事情,后悔这两个字基本跟自己绝缘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的,杨凌在完美地实践着。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过,杨凌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偷看美女更衣固然可喜,但是要付出代价的。一般而言。美女越美,付出的代价就越惨重,很不幸的是,苏晴岚还是个绝世美女。又忽然联想到家里的两位,同样是绝世美女,想必惨痛的代价也快降临了。 现在的杨凌很悲愤,同时其中也带着一丝悔恨。他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偏要跑上楼来偷看苏晴岚呢?好好在前堂坐着品茶不好吗?正儿八经摆出朝廷命官的样子,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等着苏晴岚下来见他,既不失体面,又可摆威风,哪像现在?也不对,如果那样的话,里面的风情不就享受不到了?杨凌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 这时候楼道口又重新传来上楼的声音,苏晴岚精神一震,赶忙说道:“不是说了吗?我正在沐浴,等我好了,我就去见我爹。” “女儿啊,是爹啊!”传来的苏华健的声音。 杨凌和苏晴岚同时慌了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现在的情景还是这副模样。就算是扯到天边也没人信啊,说不定还会浸猪笼。嗯,只浸杨凌一个人。杨凌压低了声音。指指门外:“你快把你爹糊弄走,今天的事,我将来再给你解释。” 苏晴岚脆生生地白了杨凌一眼,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谁也不能知道的。深吸了几口气,苏晴岚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还不忘用手在大木盆里捞了几下水,发出一丝声响。这才对外面高声叫道:“爹,女儿在洗澡,一会就好。” “哦,那行吧,爹在门外等你。”苏华健的声音很是欠揍,最起码在杨凌看来很是欠揍。 “不要了吧,爹,你在门外,女儿怪难为情的。”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是爹的女儿,是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小时候的尿布爹都没让下人换过呢!”苏华健笑道:“眼睛一眨,你就成了大姑娘了。长得还这么漂亮,爹是又高兴,又担心啊。你要是早点嫁人了,爹也就不这么担心了。偏偏今天那个杨凌,忽然在咱们家失踪了。这样一来爹就更担心了。” 杨凌很郁闷,老子就是上来偷看的,又不是来偷人的,你担心个毛啊。 “那爹你稍等,女儿很快就好。”苏晴岚一边划着水,一边借助着水的声音,指着窗口,忍住满腔的愤怒,低声斥道:“快,别让我父亲看见,跳出去!” “好!”杨凌大喜,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上,双腿微弯,保持着这个难看的姿势呆了一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了。“我不跳!要跳你跳!”开玩笑,这是二楼,苏家又是有钱人,这楼建得也高,离地面足有五六米,你说要是两三米,杨凌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可是现在,会摔死人的! “你!”苏晴岚大怒,终于忍不住抬起莲足,狠狠地踹向杨凌:“给我跳下去!” “不!不跳!会死人的!”杨凌大惊,双手紧紧抱着木制的窗棂,死不松手。 “跳!” “不跳!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严家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快跳!”苏晴岚狠狠踹向杨凌的屁股。 “求你了,饶了我吧,我罪不至死啊!”杨凌苦苦哀求。 现在,溧阳知县杨大人正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眼中满是惊恐的求饶之色,死死抱着二楼的窗棂,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松手,也许他今生就会变成一个植物人,多么可怕的下场。 而苏家大小姐苏晴岚又急又怒,正用她那纤纤莲足死命地踹他,妄图将他从二楼一脚踹下去,好保住她清白的名声。而苏晴岚他爹此时就在门外,像一头耐心的猎豹,等待着自己的猎物,相信很快他便会看到杨凌,然后杨凌就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般,耷拉着脑袋面对苏华健的厉声喝问,为何会出现在他女儿的闺房内,而且如此狼狈不堪。瞧这事乱的!杨凌这辈子经历过很多乱糟糟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一件事像今天这么棘手,杨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死死抱住窗棂,大不了老子不要自己的清白就是了。 “下去!给我跳下去!”苏晴岚咬着下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想到父亲在她闺房内看到杨凌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她的双腿就忍不住发软,二十年来,她一直洁身自好,对男子丝毫不假颜色,何曾想过今日会出现如此尴尬要命的境地? “不!不跳!说什么也不跳!”杨凌像只死皮赖脸的树袋熊,紧紧抱着窗棂,任凭苏晴岚又拉又踹,如同一个忠贞的烈士,死死不松手,而且拒绝得很硬气。 不硬不行,跳下去不死也重伤,不就是偷看一下吗?多大点事呀?老子又不是没干过,犯得着赔上我一条命吗? “你你!你真是个冤孽!”苏晴岚拿这无赖毫无办法,咬了咬牙,恨恨地跺了跺脚,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只好将杨凌拽下窗台,指着她房内那张接香木床的床底,低声怒斥道:“快!钻进去!” 杨凌一看,心下也是一喜,不过仍高傲地哼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纵横四海,志在天下。岂能缩在床底下?你这是侮辱我昂贵的自尊!必要的时候,很值钱的。” “少废话!给我钻进去!”苏晴岚反手扭过杨凌的胳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莫大力气,将杨凌的脑袋往下一按。接着一脚狠狠踹在杨凌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哐!”杨凌整个人被她踹进了床底,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眼冒金星,委屈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疼的。 “女儿啊,你怎么了?怎么里面又吵又闹的,发生了什么事?”苏华健语气中透着关心。 “没,没什么,女儿女儿在自言自语。刚刚学了一首歌,正在自己练习呢!”苏晴岚显得有些慌乱。 “真没什么?啊!你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告诉爹啊!”“爹,女儿真的没什么!”苏晴岚这次回答得很干脆:“爹,你稍等,女儿这就穿了衣服出来。” 苏华健看着开门出来的女儿头上湿漉漉的,脸上还有一抹酡红,似乎真的是刚洗了澡出来,内心里不禁又是一丝庆幸,又是一丝失望。“真没什么?”苏华健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啊!你脸上为何有泪痕?” “没啊,女儿刚才被沙迷了眼,忍不住拿手去揉了一下。”苏晴岚显得很是镇定,动作、神情、语气里绝对没有半分破绽。女人都是骗子,这句话果然不假。 “爹不是说过吗?沙迷了眼,不要拿手去揉。”苏华健语气里满是宠爱。 “噗嗤!”杨凌无奈的趴在床下。闻言忍不住嗤了一声,多么狗血的借口啊。前世电影电视上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没想到古代人也如此狗血。 “咦?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可能是耗子吧?爹,你找女儿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什么事情,想着今天杨大人过来,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一起合计合计,不过既然他不在,稍后再说吧。”苏华健满怀疑惑地下楼了,嘴里仍喃喃自语:“奇怪!杨凌上哪儿去了?莫不是在府里闲逛迷了路?得派人找找看。”苏华健下楼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淫贼!纳命来!”苏晴岚见父亲走远,确定不会再回来后,顿时像一座沉寂万年的大火山一般,爆发了。 莲足用力地踢着床沿,苏晴岚怒声喝道:“滚出来!” “不!不出来!这里冬暖夏凉的,我决定以后就住这了。”杨凌无赖道。 “不出来我放狗咬你!” “哇!你比我还卑鄙!有本事你就自己进来咬我!” 苏晴岚现在杀了杨凌的心都有了,是,没错,苏晴岚承认,在和杨凌慢慢接触的过程上的确是喜欢上了这个有点无赖的混蛋,但是现在这个光景,以后两个人怎么相处?说到底,苏晴岚还是一个让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让他与生俱来的的害羞,让她感到十分羞恼,恼羞成怒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 咬了咬牙,苏晴岚从床底下像拖死狗似的将杨凌给拖了出来,随即粉拳好像不花力气一样,没头没脑地朝杨凌身上揍去,貌似癫狂。 “啊!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事说事,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杨凌双手抱头,急忙哀求道。 “我打死你这个淫贼!”苏晴岚一听又火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个混蛋居然还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我不是淫贼!”杨凌赶忙分解道。 “你还说你不是淫贼。女子的闺房是你能随便进的吗?说!你上我楼来,意欲何为?”苏晴岚气得娇躯直颤,被他看光身子的羞辱感令她忍不住泪如泉涌,伤心至极。 “这个”杨凌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苏晴岚铁青的俏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如果说我上来借个厕所 ,你信不信?” “我打死你个无耻无德的混蛋!”苏晴岚怒极反笑,捏得紧紧的粉拳再次狠狠挥出,对着杨大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虐:“你说我信不信?” “我觉得我这个瞎话编得挺好的呀,你怎么就不信呢?我都信了的!啊呀!贱小娘们儿!你疯啦?快住手!你要不信,我再编个瞎话就是,干嘛要动手?”杨凌左突右支。很是狼狈。 苏晴岚紧紧抿着小嘴,粉拳如狂风暴雨般向杨凌倾泄而去。如果杨凌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许她此刻早已拿出当初在秦淮河上的飒爽英姿,亲自操刀将杨凌大卸八块了。 杨凌干了坏事。自然也心虚不已,任由苏晴岚没头没脑揍着自己,实在疼得受不了了,这才开口道:“哎,你再打我就溜了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什么都没看着,莫名其妙就挨了顿打,我冤不冤呐我?” 苏晴岚气得娇躯直颤。指着杨凌怒道:“你你还说?我告诉你,我现在都没脸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别啊,你可千万别死,多好的身材啊,就这么变成一具枯骨,你不觉得是暴殄天物吗?”杨凌急忙劝道。 “你”纵然聪慧如苏晴岚,碰到杨凌这样的无赖,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你放心,就算我死,也一定拉着你陪我浸猪笼。” “呵呵!”杨凌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指说道:“别呀。咱们是人,又不是猪,浸什么猪笼呀。泡得跟个面饼一样,多难看呀!” 苏晴岚是彻底对杨凌无语了。恨恨道:“滚!你出去!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无赖了!” 杨凌如蒙大赦,急忙朝苏晴岚笑了笑。然后转身飞快地朝楼下跑去。 苏晴岚怔怔地望着杨凌跑下楼,心头一碎,美目眨了两了,随即落下两行清泪。此时她的心情又羞又愤,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会是怎么样的?没想到自己的身子,居然这么早就被杨凌看光了。上次上药,还可以说是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呢?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悲苦交加,珠泪愈发收不住,很快,她那绝色的俏颜已经满是泪痕。 泪眼朦脑中,依稀又看到杨凌那贼兮兮的脑袋探了出来,像只偷米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情况。 苏晴岚一楞,这家伙还敢回来?还来不及开口喝问,杨凌抢先说道:“哎,我回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上厕所这个借口不好,我想说说,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指引我来这,你觉得怎么样?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苏晴岚二话不说,抄起身旁一个古董花瓶便向杨凌砸去。 “砰!”花瓶碎了一地。杨凌脑袋一缩,抱头鼠窜。 杨凌很早就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欲做大事,就必须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当然,偷窥这种小事,除了胆大心细、动作轻柔、找个好位置,也是需要运气的。这里的运气分成两个方面,首先,对象要是个美人,很显然,苏晴岚是一个美人,就算说她长得跟天仙一样,也是不过分的,所以说,杨凌的运气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用光了,后来的运气就实在不怎么样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杨凌现在的运气很不好,他觉得自己背到家了。苏晴岚挟怒摔出的花瓶,虽没砸中他,却也将他吓了一跳。习惯逃跑的杨凌,此时毫不犹豫掉头就跑,这疯婆娘,当真是静如处子,动若疯子啊,发起疯来,谁敢说她不是个如假包换的疯子,他跟谁急! 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杨凌很是忿忿,不就看了看你的裸背吗?前世那些很傻很天真的玉女明星们,光着屁股蛋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摆出各种**的姿势,任由摄影爱好者又抓又摸,一边办事一边拍照。完了还闹得世人皆知,那些女明星们最后还不是生孩子的生孩子,拍广告的拍广告,不也活得挺自在的?再说了,你的裸背,老子也早看过了好吗?一想到这个,杨凌就不得不夸赞自己老婆的思想开放,想想当初,啧啧,毫不怯场,反而回过头来调戏年幼无知的杨凌,苏晴岚很有必要学习一下这样的精神。 “蹬蹬蹬”跑下楼梯,杨凌抱着脑袋往外跑去,嘴里还不满的嘀咕。谁知,才刚下了楼梯,还没跨出一步,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 “砰!”杨凌低头跑路,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啊长没长眼睛?”杨凌捂着脑袋痛嚎,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呀,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早知就待在县衙里不出门多好。 不幸的事情还没完“杨杨大人怎么是你?”被撞的人显然认出了他。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见过长这么帅的人吗?”杨凌不满地抬头,随即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苏伯父?”杨凌大惊,双腿顿时有些发软,裤裆间隐隐约有了几分湿意,这算不算当场捉奸? 苏华健诧异地指了指杨凌,又指了指楼上,接着神情变得又惊又怒:“你从我女儿的闺房出来?你们你们做了些什么? ” 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杨凌重重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干巴巴地解释道:“今天天气晴朗,咳,我上去借个厕所,你信不信?” 第三六四章婚 苏家大堂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苏华健老神在在地端起侍女改过来的茶碗,轻轻吹了吹浮在最上面的茶叶梗。而原本应该不可一世的杨凌,此时正局促不安地端坐在右侧的客位上,目不斜视,可是不断抖动的双腿,显然暴露了杨凌此刻的心情。 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苏华健轻轻搁下茶盏,状似悠闲得靠在太师椅背上,闭上眼,然后又开始捋起了他那把修得整齐飘逸的美髯,手指还不时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不发一语。 杨凌侧耳倾听这敲击的节奏,半晌之后,隐隐听出了一点味道。这是一首将军令,肃杀之意慢慢弥漫开来,杨凌不得不敢感叹,这混蛋厉害啊,胸有惊雷,面若平湖,于平静中蕴涵杀伐之气,今日这苏家前堂,搞不好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当然,杨凌还是能够理解苏华健此刻的心情的,任谁看见一今年轻男子慌慌张张从自己女儿的闺房跑出来,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奏将军令的**,这就和人有三急是一样的,憋不住的! 杨凌现在很羡慕苏晴岚,真的,二人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被苏华健发现后,立刻满脸羞愤,然后畏罪也没自杀,狠狠地摔上房门,像只鸵鸟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叫不开。 她真幸福,可以不用面对她老爹的质询,不用看那些苏家下人怪异复杂的目光,更不用此时此刻如坐针毡般在苏家前堂,听她老爹独奏将军令。 杨凌不得不感叹。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只怪自己爹妈死得早。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个人可以帮自己分担一下火力。他被苏晴岚满面寒霜地请到了前堂。然后分宾主坐下,最后二人便在沉默中度过。气氛很尴尬,雨也没下,在同一个屋檐下,杨凌感到心在渐渐变化,所以杨凌想跑,可是细细一想,觉得光跑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只好继续坐在前堂。努力装出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忍受着这沉默中渐渐蔓延的杀气。 苏华健的手指仍旧在扶手上敲击着,淡淡的瞟了杨凌一眼,手指忽然一顿,将军令的节奏戛然而止,杨凌刚想松一口气,苏华健的手指又重新开始敲了起来,这回换了节奏,凝神一听。好嘛,这次换十面埋伏了。杨凌其实内心里很想和苏华健合奏一曲的,大风歌可能不怎么合适,易水寒的话一定能完美演绎此刻两人的心境。 杨凌有点想哭。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唉,算了。还是别倒流了吧,甭管倒流回哪里。他的人生都是失败至极的,偷窥而已。又不是偷人,至于吗?拼命鼓足了勇气,杨凌把胸膛一挺,正待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凛然模样时,万幸,苏华健先开了口,打破了前堂内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杨大人啊!”苏华健慢条斯理地唤道。 “客气了,客气了,如果苏伯父不嫌弃的话,唤我一身贤侄就可以了,大人这个称呼实在是担当不起。”杨凌赶忙谦虚道。 “贤侄啊,”苏华健倒是挺会顺杆往上爬的,直接开门见山:“你喜欢我女儿?” “没有!没有!这是谁造的谣?伯父,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这是有一撮人在破坏苏小姐的清誉。”杨凌自然极力否认,末了,还把责任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嗯?”苏华健冷眼一瞟,目光寒洌,带着森森的寒意。 “啊!喜欢!非常喜欢!”杨凌从来不是个讲原则的人,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原则就是个屁,免费赠送。 “什么?”苏华健老眼一睁,精光四射,不知是惊是怒。 “啊!不,不喜欢!”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华健的脸色,杨凌觉得背后一阵阵凉意,冷汗一点一滴地流下来,杨凌试探道:“我到底是应该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这个”苏华健捋须沉吟:“可以喜欢。” “啊?”杨凌大惊,隐隐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这个我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啊。” “哼!既然你不喜欢我女儿,为何却跑进她的闺房?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苏家是什么?虽然我苏家只是一介商贾,但是贤侄啊,匹夫一怒,尚且能流血五步啊!”苏华健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 “别啊!伯父,咱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这都快过年了,说这些话不吉利。”杨凌赶忙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来探望苏小姐,也不知道今天是喝坏了东西,还是吃坏了肚子,所以人有三急,我就上去借个厕所,这个理由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伯父,你懂的呀,这感觉一上来,是忍也忍不住的” “停!”苏华健赶忙伸手制止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两个字,误会?” “对啊,就是误会,还是伯父你深明大义。”杨凌高兴地夸赞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误会?”苏华健浓眉一挑,不怒而威,毕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久,能够逆袭白富美的主,这个时候,隐约就能感受到那种威严了,这混蛋隐藏得很深呐。 “对!误会!这个误会太大了,以至于我非得跟您窃窃私语才能解释清楚。”杨凌急忙离座,两步跨到苏华健耳边,轻声嘀咕道:“我跟苏小姐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难道伯父你还不知道吗?我真是将苏小姐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的,今天我本来是来探望苏小姐的,顺便商议一下,过年前后跟辽国的一趟生意,谁知进了她的小楼,她却迟迟不至,我平时公务也挺繁忙的。实在没多少时间等人,于是便上了她的绣楼。打算催她下来,结果正好碰到她换咳。我什么也没碰上,就准备下楼,谁知刚好碰上伯父你路过,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上去借厕所的吗?”苏华健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 “顺便,顺便去借个厕所。”杨凌讪笑道:“时间宝贵啊,做事情当然要统筹规划一番,这样才能保证效率。” “哦! ”苏华健恍然大悟,飞快点头:“明白了,所以你也顺便占了我女儿的便宜。然后一抹嘴想溜,正好被我碰上。” “啊?”杨凌闻言傻眼了,这混蛋的思维逻辑是不是有问题呀?什么事情到他嘴里怎么全变了味? “伯父啊,也许我刚才没解释清楚,小现在再跟你解释一遍,事情呢,其实是这样的”杨凌又变换了一种借口,都是瞎话嘛,反正不要钱。瞎编呗。 苏华健终于不耐烦了,一挥手打断了杨凌滔滔不绝的话语:“行了,行了,现在解不解释都没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 “啊?打打算怎么办?”杨凌目瞪口呆,随即结结巴巴道:“我我打算回县衙找个郎中开服药。然后喝完就睡上一觉,睡醒了再吃点东西。顺便洗个澡,理个发。修一下脚指甲,然后就过年了。” 苏华健冷哼道:“如此说来,我苏家女儿的便宜就被你白占了?” “啊?伯父,冤枉呐!我绝对没占苏小姐的便宜,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发个毒誓,我对着这茶碗发个毒誓,你看成吗?杨凌说着就要对着茶碗发誓。 苏华健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从我女儿的闺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这事儿若传扬开了,岚岚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我苏家以后还怎么立足?杨大人,你乃朝廷重臣,见多识广,不知何以教我?” “这个”杨凌小心地看了一眼苏华健道:“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可以派人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地去辟谣,说我和苏小姐是清白的,你看这样如何?” 苏华健皮笑肉不笑道:“杨大人认为此法可行?” “不可行!”杨凌难得老实了一次,摇摇头,也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蠢。 “伯父啊,求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办,你还是直说了吧?我这胆子比较小,受不得惊吓。除了要杀要剐、破财免灾”杨凌一项一项掰着手指数道:“除了以上这些,我愿意接受伯父的惩罚。” “听说尊夫人乃当今沈相国最爱的外孙女?”沉吟了半晌,苏华健捋着长须忽然道,只是目光闪烁,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对对对,很彪悍,拳打老公,脚踢老虎,我样家的下人近年来死亡率直线上升。”杨凌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为防万一,只好先贬低一下孔映雪的形象,希望能够吓住苏华健,毕竟在杨家,孔映雪的地位是和杨凌持平的,甚至还有些超过。就算是最坏,苏华健准备把苏晴岚嫁给自己,首先你堂堂苏家,肯定不会愿意嫁给我做小,而且面对如此强悍的当家女人,也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担忧吧? 谁知苏华健居然满不在意地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这样吧,贤侄,明日你便将生辰八字送来,咱们这就找人给你们合一下,你随便下个聘礼,然后就把我女儿接走吧。” “合合八字?还随便接走?”杨凌大惊,果然没猜错,男人的第六感果然是奇准的,苏华健竟真打算将女儿嫁给自己,想当初,苏华健也说过这种类似的话,但是当时杨凌只是当一个笑话来听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淡淡瞟了一眼满脸惊容的杨凌,苏华健慢条斯再次理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幽幽道:“贤侄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靠!太他妈峰回路转了!导演,这混蛋根本不按剧本走啊,刚才老子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是怎么能转到这上面来的? 杨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满足苦涩地说道:“伯父,我若说出我的意思。你能保证不摔杯子吗?” 苏华健一楞,奇怪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杨凌这才放了心,接着把胸一挺。大声道:“伯父若问我的意思,那我就直言了,这事没门!” 杨凌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苏华健也太夸张了吧?就进了一下他女儿的闺房,有必要非得把他女儿嫁给我吗?甚至明知我有了老婆他都不介意,难道已经到了更年期,所以脑子有些不正常? 苏华健也很是奇怪,按说自己女儿是如此绝色的大美人,而且聪慧睿智。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以杨凌好色贪财的秉性来看,这门亲事拒绝起来是万分艰难的。每个男人都梦想着妻妾成群,现在人家老爹亲手将他的绝色女儿送给自己,不计较你你的家庭状况,甚至不介意自己的女儿当小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但凡正常的男人,谁会拒绝?可方是杨凌偏偏就拒绝了。 不拒绝不行啊。虽然杨凌并不惧内,最起码现在还不惧内,但是奈何上面有强悍的丈母娘和护犊子的沈老头,杨凌害怕这两个人很可能会半夜摸进苏晴岚的房内。把她一刀杀了。或者摸上自己的床,把自己一刀阉了,两种可能他都不愿意。而且。自从嫁过来之后,孔映雪的确称得上贤内助。夫妻相处是什么,尊重。这件事杨凌必须给与孔映雪足够的尊重。 苏华健也很不高兴,放下脸色说道:“怎么,这件事情,杨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吗?” “有!”杨凌点点头,看了看苏华健铁青的脸,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说法:“婚姻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 “所以让杨大人回去找一个媒人过来啊。” “可是这父母之命?” “我和我夫人同意了呀!” “啊?我是说我的父母之命。” “据我所知,杨大人父母双亡了吧?不过想来,杨大人父母一定是乐见杨家人口繁茂、兴旺发达的。” 杨凌这才猛然想起,父母双亡,有车有房,这的确是挑女婿最重要的两条原则,偏偏自己还都沾上了,可是如果就凭这两点,那天底下所有的女的都应该嫁给我了。不过自己刚才的理由是如此苍白,杨凌也只好闭紧了嘴巴,不发一言,以沉默来应对吧。 苏华健做了一辈子生意,很有谈话技巧,放缓了口气问道:“贤侄难道不觉得,我家女儿貌美如花?” 杨凌本想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贤侄难道不觉得我女儿会对贤侄的事业大有裨益?” 杨凌还是摇了摇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别说苏华健了,苏晴岚在自己眼里可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宝贝,不禁怒道:“杨大人摇头的时候,一直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可是想告诉我,以上那些话都是摸着良心说的?” “啊?不是!”杨凌赶忙将手拿开,解释道:“其实,我是捂着自己的良心说的,为了就是打消你的这个念头。” 苏华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贤侄啊,难道你不觉得我女儿贤良淑德、温婉端庄?” 这下杨凌终于可以不用捂着自己的良心了,连忙点点头:“对啊,这两个词,我觉得跟苏小姐一点也不沾边,不信,你看,我这屁股上估计还有淤青呢!”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裤子。 苏华健立刻忽略了这些,说道:“既然这些优点,你都认为小女具有,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此抗拒和小女成亲?” 杨凌悻悻地时重新穿好自己的裤子,想了想,照苏华健这么说的,苏晴岚嫁给自己,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不娶她,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了。可是生生憋了许久,杨凌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接着忽然一低头,一副不胜娇羞的兔爷模样,低声羞涩道:“其实 ,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是男人,成亲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我不想耽误了苏小姐一辈子的幸福啊。” “所以,原来兔爷也是会和女人生孩子的吗?”苏华健看着杨凌笑道:“这样的兔爷可是真的不多见啊。” 杨凌那个恨啊,这老头眼睛太犀利了,一眼就看穿了其中最核心的问题,撒谎这件事,的确是要看对象的。不过,好在杨凌脸皮够厚,闻言,脸皮都没红一下。 苏华健看着杨凌眼中天人交战的模样,丢下最重要的一颗炸弹:“其实,我为小女稍微准备了一些嫁妆,除了一百万两的银子以外,我名下所有的产业,将来也会有一半是留给她的。听说杨大人每年有十万两银子的税收指标,想必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 杨凌使劲吞了吞口水,笑道:“十万两银子的税收,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就不要动用了,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给国家了,冤不冤?” 第三六五章年难过 苏华健听出杨凌语气里的松动,不禁暗暗开心,趁胜追击道:“怎么,贤侄舍不得了?” “当然舍不得啊,一百万两啊,这都多少钱啊!”杨凌顺口答道,看着苏华健笑眯眯的眼神,赶忙改口道:“屁,你家的钱,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关我什么事情啊。” “哦,是吗?”苏华健眉头一挑,幽幽道:“看来,我终究是说不动贤侄了,不过没关系,我这就让小女出来,有什么事情,你当着她面说吧。” “别呀,你女儿是无辜的,何苦把他给纠缠进来了呢?”杨凌赶忙劝道。 “哦,这么说来,贤侄是答应了?”苏华健笑道。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杨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完全就是一团浆糊了,忍不住求饶道:“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别再这么逼我了?这样吧,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顺便也写封信回去,试探试探我妻子的意思,这样总行了吧?” “好啊,爽快!”苏华健终于眉开眼笑,重重地拍了拍杨凌的肩膀:“贤婿啊,此事宜早不宜晚,还是尽快办妥为好,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怎么着也得三年五载吧?”杨凌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这称呼,咱们能不能改一改?” “三年五载?我闺女不就成老姑娘了吗?”苏华健语气很是不善。 “一年,一年总行吧?”杨凌赶忙说道:“苏小姐年纪真不大,才二十岁呢。正是最美好的年纪,你肯定也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就嫁人吧?再说了。女人生孩子最佳的年纪怎么着也得二十二岁以后,所以这些事真的不急。” “你说得也也有些道理。就这么定了,就给你一年的时间。”苏华健也知道,不能逼迫太过。 “好吧!”杨凌委屈地应一声,清白这个东西,在现代人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大学周围的小旅馆之多,可见现代人的态度,但是在古代人看来。别说干什么了,就是摸人家手一下,也是十分出格的事情,更何况杨凌还被当场抓住,偏偏杨凌又是生活在古代,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回去以后写封信回去。实在不行,老子就上吊,总不能真把老子逼死吧? 杨凌失魂落魄地告辞,苏华健摸着胡子。笑眯眯地送杨凌远去,等转过头,自己夫人已经从后堂里出来了。和苏华健相对而坐。 作为曾经的白富美,苏夫人还是有一些徐娘半老的风情的。问道:“你这样草率地决定女儿的婚事,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严家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再来一次。” “夫人啊,”苏华健笑道:“女儿跟你这么亲近,连我都感受到了,难道你还没觉察吗?虽然这次去杭州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咱们女儿似乎已经喜欢上那小子了,我这当爹的自然要帮着她成就好事了。再说了,女儿她已经二十岁了,纵然咱们再舍不得,她终归是要嫁人的,与其真为女儿选择一个赘婿,还不如让她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 “赘婿也有赘婿的好,最起码不怕他欺负咱们女儿,可是这个杨凌,我总觉有些不放心,做事太跳脱了,而且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了,要是咱们闺女真嫁过去了,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这一点夫人放心,为夫这么些年下来,自问看人也是有一套的,这个杨凌虽然看着平时不着调了一点,但是这人有情有义,真要是娶了咱们闺女,肯定会对她好的。而且,他的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温柔贤淑,家里的关系也十分融洽,肯定不会给咱们闺女受委屈的。”苏华健信誓旦旦道。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如此看好这个杨凌,他真有你说得这么出色吗?”苏夫人还是问道,毕竟事关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有些事情越详细越好。 “当然,我也曾经好好调查过他,他原本只不过是个败家子,却突然一夕之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在京城和咱们溧阳所做的事情,夫人啊,你相信我,绝对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不就是赚钱吗?”苏夫人有些不以为然道:“说到赚钱,咱们家也不输他。” “看人要看长远啊,想当初我也不过是岳父手下的一个小伙计,夫人还不是毅然而然地嫁给我?”苏华健解释道:“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杨凌他绝对是一个异数,跟我们所有人都不同的。” 苏夫人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意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苏华健握了握自己夫人的手,继续说道:“其实不瞒夫人,我之所以这么想女儿嫁给他,除了为女儿打算以外,也是有一些私心的。咱们苏家是从岳父那继承而来的,岳父他虽然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但是我总得让他一辈子的心血,安安稳稳地传下去。” 一听到自己的父亲,苏夫人也郑重起来:“难道跟那个杨凌联姻,就可以让咱们苏家安安稳稳传下去?” “这个当然,杨凌他和当今太子十分要好,也和陈国公家的小公爷相交莫逆,这已经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了。”苏华健解释道:“更别说他娶的还是沈相国最喜爱的外孙女,这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是咱们所不能接触到的。你再想想岗儿,他虽然已经是拜入了沈相国门下,但是顶多算是当初一个交易的条件,如果咱们闺女嫁给了杨凌,不看僧面看佛面,岗儿他将来的仕途肯定会顺畅许多。” 最后,苏华健叹一口气道:“说到底,咱们终究还是商贾之家。就算再怎么豪富,在那些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咱们苏家要长长久久。就要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世家,令人不敢小觑。” 苏夫人轻轻点点头:“你的苦心,我明白了。” “只是终究觉得亏欠了咱们闺女。”苏华健苦笑道:“要不你去好好跟闺女谈一谈,看看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嫁给杨凌,我这个当爹的也不会逼她。” 苏晴岚坐在自己的绣楼里,楞楞地对着铜镜出神,杨凌今天的举动着实吓了她一跳,一想到刚才那样的窘迫和羞愤,苏晴岚连杀了杨凌的心都有。可是再想一想。杨凌居然鬼使神差地上来偷窥自己,固然是因为杨凌是一个好色无耻之人,可是也侧面证明了自己对杨凌还是有吸引力的,一想到这个,苏晴岚的脸就好像火烧一样地红。 “笃笃”门被轻轻地敲了一下,苏晴岚赶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去开门,却见自己的母亲,正微笑看着自己。 “娘。你怎么来了?”苏晴岚赶忙把苏夫人让进屋里,从桌上的茶壶里斟了一杯茶。 “你是我女儿,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苏夫人微笑着拉苏晴岚一起坐下,溺爱地摸了摸苏晴岚的秀发。 苏晴岚很早就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对外一直展示着自己强悍的一面,很少跟自己母亲有如此亲昵的行为,有些不自在。问道:“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傻孩子。你是娘的女儿,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啊。”苏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年又快过去了,你哥又在京城,你过完年也已经二十一了,偏偏你哥和你,都还没成亲,你说我这做娘的能不急吗?” “娘你只管为哥哥娶一个好嫂子便是,说我干什么?”苏晴岚害羞地低下头去:“我说了,我不嫁,我就在家里伺候爹娘一辈子。” “傻孩子,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苏夫人微笑道:“你哥哥那边,我和你爹已经在看着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总得给他娶上一门媳妇,你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又是一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至于你嘛,你也该抓紧时间了。” “娘”苏晴岚撒娇地说道:“说哥的事情,干嘛又扯到我头上?” “不抓紧不行啊,”苏夫人叹一口气道:“刚才的事情,你爹已经跟我说了,虽然咱们苏家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可是女儿家的清白,总还是要的。” 一听自己母亲提到这个事情,苏晴岚赶忙解释道:“娘,你听我解释,我跟那个混蛋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你和爹想得那样的。” “我和你爹想得什么样的?”苏夫人带着一丝捉弄的笑,看着苏晴岚问道:“孤男寡女的,你说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你爹还要不要做人了。” “有谁会知道呢?”苏晴岚说道:“咱们不说,那个混蛋也不会说,肯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苏夫人说道:“天地可欺,鬼神可欺,难道自己也能欺吗?你爹刚才已经和他谈过了。” “啊,爹和他谈什么了?”苏晴岚紧张地问道。 苏夫人微微一笑:“还能谈什么?自然是你和他的婚事啊,他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了,难不成真当我苏家是个随便的人家,任他随便欺负?” “娘,都说了事情不是你们想象得那样了。”苏晴岚急忙辩解道,完了,又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怎么说?” 苏夫人将自己女儿的神情尽收眼底,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道:“他能怎么说?一开始是坚决不肯认的,说家里已经有夫人了,不想耽误你。可是我跟你爹只在乎他对你好不好,又不在乎什么名分,这样一来,他的态度,自然就软了下来了。不过,有些事咱们也不能逼得太紧,这样一来,倒显得我女儿非他不可了,所以你爹给了他一年时间,让他自己处理好。正好,我和你爹也再留你一年。” “娘,我都说了我不嫁,就算他真的要娶我。也是要他入赘的。”苏晴岚撒娇道。 “傻孩子哦,入赘的男人有什么出息?”苏夫人劝道:“你外公当初只有我一个独女。这硕大的一份家业都传给了你爹,不也没有让你爹入赘吗?虽然你外公已经去世了。但是你爹不还是常常记着你外公的好吗?只要有心,又何必在乎是不入赘呢?再说了,我和你爹还有你哥哥呢!苏家的未来得看他的,让你招婿入赘算怎么回事?让人听去了,还以为咱们苏家是不讲理的人家呢。” 就在苏晴岚母女说着体己话的时候,杨凌也回到了县衙,翻了翻手边的公文,杨凌只觉得心情烦躁。爱情这种东西,就好像喝水一样。冷暖自知。杨凌也不知道对苏晴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这个女人,独立坚强,跟这个世界上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就好像后世的女孩子一样,让杨凌忍不住产生亲近感,杨凌喜欢这种独立自主的女孩子。如果是男未婚,女未嫁,杨凌说不定已经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可是现在。只怪造物弄人啊。 二师兄轻轻咬着鸡腿,轻轻地出现在杨凌的面前,看着烦躁的杨凌,笑了笑。将手中的鸡腿递过去:“老板,来根鸡腿?” “别说是鸡腿了,你就算现在啃烧鸡。我肯定也没心情和你说话。”杨凌叹一口气,挥挥手道:“去。去,一边玩去。让我安静一会。” 二师兄不满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但是有些事情,也是瞒不过我的,不过就是男女之事,至于这样吗?” “咦?看不出你这个和尚还听高深的啊,那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那是!”二师兄得意地一笑,放下手中的鸡腿说道:“能怎么办?自然是按照老板你自己的本心去办啊?你向来不就是活自己的路,不管别人怎么说的吗?” “你这和尚,就能扯淡,那是以前,我现在敢吗?我身后有家庭,有妻子,还有快出世的孩子,男人啊,一旦背负了某种责任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是以前的自己了。得了,你是个出家人,反正每天有鸡腿吃就是最大的幸福,跟你说这么高深的东西,你肯定也不懂,一边玩去吧。”杨凌挥挥手。 “我怎么不懂了?”二师兄很不满“你可别忘了那个牛鼻子说过的话,你将来是会娶好几个夫人的。” “哦,对啊,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他说我将来会讨五个老婆,现在才两个,连一半的水准都没达到。话说,那混蛋的业务水平够不够呀,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呢?” “你可别忘了,他可是龙虎山辈分最高的人,虽然咱们佛道两家,但是这些事上,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二师兄说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这心啊,又活泛了?你说,那我就娶?”杨凌问道。 “娶就是了,你写封信回去跟夫人说一下就成了。” “娶个屁啊!我老婆现在正怀着孕呢,现在拿这种事情刺激她,你还是个人吗?”杨凌恶狠狠地说道,然后转头就走。嗯,被二师兄这么一说,老子的确是应该娶苏晴岚的,不仅人长得漂亮,嫁妆也挺丰厚的,娶她,不亏!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心虚的杨凌还是不敢去招惹苏家。但是这样不代表苏家不会来招惹杨凌,这不,又有苏家的下人来请杨凌过府一叙,杨凌暗自感叹,这苏晴岚有这么恨嫁吗?至于逼成这样吗?不过,杨凌还是收拾了一下,去了苏家。 这次的目的倒不是逼婚的,而是辽国那边的生意已经谈妥了,总共有五千头牛和五千匹马会送过来,当然这些马也不是什么战马,但是用来拉个车,干些农活却是够了,这些牛马现在已经在海山漂着了。 杨凌仔细观察了苏晴岚父女的神情,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出来,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气,看看人家,自己这心里素质还是差了一点。 这时候,苏华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给杨凌道:“这是辽国的皇后专门写给你的信,看不出你跟辽国的交情不浅啊。” 杨凌讪笑道:“一般,一般,我出使辽国的时候,对那些人有过恩惠,所以关系好一点,要不我也搞不来这么多牛马。” “是吗?”苏华健疑惑地看着杨凌:“哦,对了,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哎呀!”杨凌猛然一拍脑袋道:“我忽然想起来了,今天是县衙大扫除的日子,我得回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告辞!”杨凌说完,飞奔地跑掉了。 好险!幸亏老子够机灵,回到县衙的杨凌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拆开萧观音的信件,上面开头写了一大段的情话,然后就是感谢杨凌的物资,最后则是说自己即将临盆了,虽然杨凌不能取名字,好歹也取个小名吧。 杨凌为难地挠了挠头,再想到苏晴岚的那事,都快哭了,这年难过啊! 第三六六章灾情如火 杨凌这个年很不好过,倒不是为了苏家逼婚的事情,又或者是为了萧观音生孩子的事情。事实上,苏家自从那次之后并没有像个怨妇一样地追着杨凌,苏晴岚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见到y杨凌还有些不自在,但是到后来也就慢慢好了。而萧观音的事情就更好说了,杨凌回了一封信去,说到,如果生了男孩就叫平安,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如果生了女孩,就叫锦瑟,这两个字是李商隐“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上面取下来的,不管怎么样,都表达了杨凌对这个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上面孩子的一份心意。 令杨凌难过的是那连绵不绝的阴雨,腊月的最后十天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虽然不大,但是架不住一天到晚地下,没个停的时候,江南这边的天气本来又是十分潮湿,加上这连绵不绝的阴雨,可想而知,身体会是个什么感受。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现在你下个什么劲啊?而且江南这边又不种麦子,冬天这雨水委实让人爽利不起来。 这一场雨一下就下到了春月,因为过年加上这连绵不绝的阴雨,溧阳城里忽然好像变成了一座鬼城,这让杨凌着实不怎么习惯。 这该死的天气,令杨凌做什么事情都好像软绵绵湿乎乎的,诸葛师爷是个见多识广的,对杨凌说道:“东翁,看这连绵的阴雨,开春以后要注意一下了,防止今夏出现什么洪涝灾害。最好是再多存一点粮,想必今年有什么地方必然要出现一场大干旱的。到时候粮价一定会飞涨的。” 存粮杨凌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说道灾害。为官一任,肯定是不希望出现的。杨凌问道:“存粮我是会继续推行的。但是说到大干旱,师爷你这乌鸦嘴,是不是还是说少一点?” 诸葛师爷苦笑道:“东翁,你当我想说吗?这天候,就像是阴阳八卦一样,讲究协调,你想啊,今年咱们这下了这么雨,那北方可想而知。不会有多少降水,形成不了降雪,来年的收成可是十分危险啊。” 不管怎么说,诸葛师爷都是为自己好,杨凌也不是不识好人心的人。还好,正月还没过完,这天就已经放晴了,而从辽国那边运过来的牛马也陆陆续续到了,杨凌派人去通知百姓们过来领牛马。这一下子别说是溧阳县。就是周围的那些县市也都轰动了,万把头的牛马就这么免费地发下去,这让周围这些的人怎么能不眼红?可是别人玩不起,也只好干瞪眼。 溧阳县就更别说了。县城里每天都像过年一样,每个乡每个村,每天派人来领取的、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到处都是夸奖杨凌的声音。不过杨凌没功夫暗自得意,他询问了那些有经验的老农。预测一下今年一整年的天气。 这些老农可都是宝贝,他们的经验十分具有参考价值。没想到令杨凌奇怪的是,这些老农居然异口同声地咬定,今年肯定是雨水较多的一年。 这让杨凌十分难过,赶忙又追问,会不会出现洪涝灾害。 结果这时候,这些老农就出现了不同的意见,一派人认为,溧阳这里紧靠长江和大海,干旱那是拜年难遇的,至于洪涝则是最起码十几年才会出现一次,所以不可能会淹,而令一派人则认为今年的天气与往年不同寻常,雨水肯定很多,所以淹也是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雨水多那是一定的了,杨凌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偏偏不巧的是,朝廷新年的第一份邸报,就是通报今年河北旱情十分严重,歉收是一定的了,搞不好颗粒无收也说不定,所以朝廷要求没有旱情的地方,一定要全力做好劝农运动,今年一定要多种一些地,最起码产量不能比去年少,能保证可以对河北进行输血工作。与这样的消息比起来,在最后的一条消息就显得不让人注目了,说是辽国皇后萧观音大年初一生了一个男婴,取名思扬,已经正式册封为皇太子了。 思扬,思扬,杨凌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能感受到萧观音的一片心意,还好,萧观音也不蠢,没有**裸地说是思杨。 杨凌最担心的问题,终于还是出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天,龙王爷就像疯了一样,天空漆黑如墨,狂风卷着暴雨,瓢泼似的洒向大地。士绅们全都被堵在家里,一开始还有心情偷闲赏雨,但见雨下了三天还不停,无论贵贱都忧虑焦躁起来。对穷苦百姓来说,不开工就没钱买米,春耕更是难以进行,这样下去吃饭都会成问题的。对士绅大户来说,忧虑的是自己的竹林、茶园被涝坏了怎么办?但此时所有人都想象不到,他们将面临何等糟糕的地。 十几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踏着木屐的身影,顶着狂风骤雨,手拉着手在濑水大堤上艰难地行走,一直走出几里地,才进到个一个亭子里暂时歇歇脚。 进去亭中,众人摘下斗笠、解开蓑衣,露出一张张煞白的面孔,是以杨凌为首的溧阳县衙的一干人等,今晨得报说赖水水位暴涨,杨凌十分担心,所以顶风冒雨地来巡视大堤。 “风雨如磐呐!”杨凌感到脚下大堤都在微微颤动,浑身都湿透了,牙齿打颤闻道:“真是邪了门了,我怎么觉得这水是像在倒着流呢?” “这是海溢。”这些人里有一个是老河工出身,有着粗粝的酱色面孔,和一双被江水锈蚀的眼睛,当初杨凌见他经验十分丰富,所以力排众议,让他光荣地加入了公务员的队伍,此时他为杨凌解答道:“一定是来了海啸,这是海潮倒灌进长江,将江水逼回来造成的。” 杨凌不解地问道:“怎么。咱们这濑水跟长江还是相通的吗?” “天下河流本都是相通的,咱们这里的濑水虽然说水量不大。但是也是长江的一条支流。”老河工耐心地解释道。 “海溢?怪不得水面上升得如此之快。”杨凌面色有些发白道:“老郑啊,咱们这大堤会不会有事?” 老郑就是那个老河工。闻言答道:“所幸现在不是汛期,水位原先低得很。去年又新修了大堤,应该能顶得住。而且咱们这一带还有太湖和长荡湖两个大湖,蓄水能力也比较好。” “一定不能有失!”杨凌沉声道,古代一般都兼任境内河道总管,决堤如失土,最坏是可能要掉脑袋的,虽然杨凌没有掉脑袋的风险,但是杨凌也不想这里的人失去家园。 这时候溧阳的士绅们也终于坐不住了。联袂来到县衙,询问杨凌有什么应对措施没有?这些人的田产大多都是在河岸两侧最肥美的地上,因为取水灌溉十分方便,但是问题也来了,要淹也是第一个淹这些人的田产。 看着吵吵闹闹的士绅们,杨凌觉得脑袋都要炸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惊堂木,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看着杨凌,杨凌这才咳嗽一声。对着这些人沉声问道:“吵!吵!吵!吵就能让雨停了吗?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史家作为士绅们的头脑,史涣当先站起来道:“大人说得有理,现在应该调集民夫们赶快加固河堤,防止出现决堤。” 杨凌为难道:“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徭役也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征发,你们说怎么办?” 史涣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濑水决堤的话。别说是春耕了,今年颗粒都无收啊。” 杨凌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正是当大爷当惯了,什么时候都只想着自己。徭役不想出,又想保住自己的田产,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杨凌摇摇头道:“不行,春耕时节征发徭役是朝廷不允许的,我也不会这么干。” “大人,不能再拖了啊!”所有的乡绅都急了,溧阳是他们的根,那些田产是他们的命根子,由不得他们不急。 “诸位稍安勿躁!”杨凌摆摆手道:“征发徭役我是不会干的,现在能想出的办法就是雇佣百姓了。” “好吧!”众人无奈,杨凌要雇就雇吧,反正又不关他们什么事情。 杨凌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各位,别忘了这件事情你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难道就不准备表示一下?”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杨凌是准备从他们口袋里掏钱粮,这些人以前白吃的午餐吃多了,有什么徭役也抽不到他们头上,这个时候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那好!”杨凌说道:“既然众位都不肯出力,县衙的经费也有限,我也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别呀!”众人都急了,如果县衙不出面,这些人擅自征发民夫的话,杨凌说不定会给他们扣上一顶意图不轨的帽子,严家的前车之鉴可不远啊,可是没有了县衙,到头来他们自己雇佣,说不定花的钱还更多,不管怎么样,有县衙出面,还能拿到一个友情价,而且县衙也不可能不出钱的。 讨价还价的最后结果是县衙拿一半,剩下的一半由全体乡绅们出,至于比例是多少,杨凌也就不过问了。虽然这钱出得不情不愿的,但是只要能保住今年的收成,就什么都值得了。 知县大人一声令下,溧阳县就有数千壮丁便被雇佣来了,虽然内心里有些不愿意,不过好在杨凌给他们工钱,还给他们包饭,这样一来,心里的意见就小了许多。这些临时雇佣的河工,没日没夜,背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顶风冒雨,在老郑的指挥下,艰难地将一袋袋泥沙、一筐筐石块运送到河堤之上。杨凌是一直坚守在堤上,指挥大家固堤。这些人见县老爷几天几夜不下堤,比什么鼓动都管用。为了保卫家园,那些不应劳役的百姓也自发前来,没日没夜地将江堤加高加厚。杨凌深感这些百姓的淳朴,对这些自发前来的百姓也给工钱和管饭。一天一结。这样一来,杨凌的官声在溧阳县好像坐火箭一样。扶摇直上,百姓们最是善良。什么官是好的,他们都一清二楚,面对杨凌这样的好官,这些百姓自然拥戴起来。 几天几夜没合眼,杨凌的眼里满是血丝,喉咙也喊得嘶哑了。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在他井井有条的调度下,人手物资按需分配,使加固大堤的效率大大提高。洪水虽然凶猛。却始终无法奈何河堤。过了半个月,雨水终于停了下来,虽然满溢的河水看上去挺吓人的,但是终究没有突破牢固的河堤,所有人都激动地欢呼起来,这也让杨凌松了一口气。 “老郑啊!”杨凌有气无力地靠在老郑的身上,过惯了好日子,这些天的日子简直就好像地狱生活一般,杨凌只是凭借着一股热血在勉力支撑。 老郑对杨凌也是十分钦佩。没想到杨凌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在关键时候这么顽强,老郑自己还经常被杨凌赶回去休息,但是杨凌却始终坚持在河堤之上。老郑说道:“大老爷。你说?” 杨凌拿过边上的凉水灌下去一大口,润了润好像冒烟的喉咙,这才问道:“咱们这河堤算是保住了吧?” “保住了。大老爷,咱们溧阳安全了!等过些日子。海水不再倒灌,濑水的水位就会慢慢下去的。”老郑激动地说道。 “这就好啊!”杨凌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然后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好在老郑眼明手快,一下子接住了杨凌,刚开始还以为杨凌是昏过去了,不过看着杨凌咂咂嘴,好像梦呓一般地说道:“老子要睡觉,嗯,把这一辈子的觉都睡回来。” 杨凌在睡梦中被诸葛师爷摇醒了,杨凌只觉得头昏脑涨,看着桌上昏黄的烛光都有些刺眼,等过了好一会,逐渐适应了,杨凌这才对诸葛师爷问道:“师爷,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东翁这次是真的累坏了。”诸葛师爷动情地说道。 “没办法啊。”杨凌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的,虽然平时不着调了一点,但是得分什么时候啊,这种为难的时刻,我哪敢有一丝的放松啊,所幸,最后总算是保住了。对了,有什么事情吗?” “府城有急递过来!”诸葛师爷答道。 “公文呢?”杨凌问道。 “还在信使手上呢!” “难道是江宁淹了?”杨凌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先去看看吧。” 公文的确是从江宁发过来的,不过信使却不是府城的人,而是浙江布政司的人。杨凌疑惑地从信使手里接过公文一看,江宁虽然也是经历了生死一刻,不过好在长江的河堤跟黄河河堤相比就结实太多了,最后也总算是化险为夷。不过浙江就没那么幸运了,海潮倒灌钱塘江,浙江山多,水一进去就好像水龙一般,到处乱窜,浙江那边,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决堤泄洪,淹了好几个地方,这才堪堪控制住水势,就算杭州城最后也没能保住。浙江布政司没办法,光靠浙江内部可能是没有办法消化自己境内的这许多灾民了,所以行文江南布政司,希望溧阳和宜兴两个县可以安置一批浙北的灾民。所以江宁府行文过来,希望溧阳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安置一批大约三万人左右的灾民。 杨凌的目光登时凝重起来,寻思片刻,问那送信的信使道:“浙江遭灾很厉害吗?” “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风潮。”那信使心有余悸道:“淫雨烈风、江潮滔天,浪头高达数丈,钱塘、仁和两个县是最先全淹了,后来又接报说温州、宁波、嘉兴也都遭灾严重,到最后整个浙江这次是遭了大殃,最少几十万人田庐尽毁,是以布政司才想着向你们求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吧。” “”杨凌闻言默然,良久才说道:“你先去吃饭休息吧,本官这就给你们写回信,我溧阳会接受的。” “是!”信使恭声应道,跟着别人下去吃饭了。 诸葛师爷上前问道:“东翁,真的要接受这批灾民吗?我恐怕,粮食会不够啊,虽然东翁先前已经攒下了许多粮食,但是这三万灾民涌进来,怕是十分棘手啊,这个时候再想买粮,恐怕是千难万难的。” 杨凌苦笑道:“别的地方都可以拒绝,我却不能拒绝,一方面是这些都是人命,我不能不管,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身后的关系,如果我这时候拒绝了,别人就更有借口攻击我了,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大概也能想到的。” 诸葛师爷也只能感叹这个平时看上去十分不着调的东翁原来内心里跟明镜一样。杨凌又叫来县衙里所有人,一起敲定商量接纳灾民的细节。 第三六七章赈灾检查 溧阳县永丰仓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不过他们都没法靠近永丰仓,因为仓库大门口,各式各样的兵丁。这里面有浙江布政司的,江宁府的,各种各样的人忽然聚集到溧阳,就是为了检查溧阳准备安置灾民的准备,这其中重中之重,自然就是检查永丰仓的存粮情况了。 老百姓哪见过这么多大官,知道肯定有热闹看了,竟都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心一意地围观起来。更让人惊奇的是,杨凌竟然不比老百姓知道的早,当这些人浩浩荡荡进城的时候,杨凌正在苏家商量买粮的事情。人口的陡然增多,使得原先的存粮就显得很吃紧了,因为谁也说不清,浙江那边需要多久才能从灾害中恢复出来,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可是已经注定是个灾年,这次粮食必然大涨,像产粮的两湖必然是要优先供给灾区的。所以杨凌建议,可以向两广那边买粮。 苏晴岚却笑着说道:“去年归来的船只虽然还没找到你说的那片土地,不过也发现了几片以前所不知道的土地,那里的天气十分炎热,一年竟然可以做到两熟甚至三熟,自打知道后,我已经吩咐去的人先不要什么香料、宝石一类的东西,优先买粮,可能就在这个把月内,第一批粮食就快要到了,完全可以应付你的需求。” 杨凌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苏晴岚更可爱的人了,恨不得抱起来亲两口,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杨凌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晴岚。看着她心头一阵慌乱,低下头去:“你看我干什么?”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杨凌高兴地说道:“如果这次平安过去了。回头我一定让你哥哥当一个官,翰林院怎么样?” 翰林学士。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实在是非常清贵的官职,正符合苏晴岚她哥哥的个性,苏晴岚原本听了前面的话,原本还想发威,等听了后半句话,所有的牢骚都没有了。阶级的跨越绝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只有杨凌能办到啊。 苏晴岚很满意,然后就回房去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一些尴尬。苏华健在一旁撺掇道:“你看我女儿怎么样,跟你十分搭调吧?还等什么,赶快娶回去吧,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杨凌满头黑线,这尼玛到底是当爹的,还是拉皮条的?就在苏华健准备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各种各样的大官都到了,请杨凌去接待一下,杨凌这才能够脱身,只留下苏华健很是怅然若失。 三人的官位虽然比较高。但是杨凌身上还背着一个男爵的爵位呢,所以倒也不算太担心怠慢了他们。等杨凌和这三人见过礼之后,三人为首的江南督粮道笑道:“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贵县,倒是我们唐突了。” 杨凌客气地说道:“哪里。哪里,只是不知道三位是来干什么的?” “我等奉命。至各县巡察赈灾准备情况,溧阳县是第一站。”江宁来的那个督办笑道:“还请杨知县配合。” 杨凌忙道:“一定!一定!” “闲言少叙,”不过最后一个浙江的分巡道却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冷言冷语道:“我们还要去别处。” “那就请三位先去衙门歇息一下,下官也好汇报情况。”杨凌虽然肚子里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殷切地说道,这些人没搞错吧,这一次应该是你们求我的。 “不必了!”分巡道冷声道:“径直前往永丰仓验库!” “干什么”杨凌吃惊地问:“来抢粮的?” “杨大人说笑了,大灾之时,粮食比黄金还重要。”督粮道温声安慰道:“我等奉命,巡视各县粮仓,还请杨知县多多担待。” 永丰仓内,杨凌命人打开锁头,两名斗级将沉重的舱门推开,便见里头一摞摞粮袋码放的整整齐齐、巍然如山,到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看守永丰仓的人躬身让到一边,几位大人面无表情的进去,杨凌示意他们跟上,跟在督粮道身后的属吏捧着账册,一边唱着存粮数,一边和永丰仓的人清点着仓存米袋,让三位大人过目。 奇怪的是对于库粮,分巡道竟比督粮道还上心,他命人从库里随便抽取了三四十袋粮食,然后全都打开,倒在地上。稻米倾泻而下,不掺任何杂质,亦没有陈腐之粮。 督粮道是行家,他随即检查了剩下的几个仓库,个个都是这样,便知道永丰仓的状况出奇的好,好到令人难以想象。赞许地望了一眼杨凌,杨凌的履历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却没想到杨凌没有像一般的那些人那样,出来混个资历,而是真心实意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督粮道忍不住问道:“杨知县是怎样做到的?” “无他,照章办事而已。”杨凌淡淡地说道:“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虽然语气淡淡的,不过心里已经爽得不能自已,装逼的感觉,只有试过才知道——嗯,很爽! “本官是说”督粮道解释道:“一些粮仓里常见的陋规,在你这儿没看见啊。” “既然是陋规,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杨凌继续装逼道,气得一边的分巡道七窍生烟,却偏偏挑不出毛病来。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清点了一半的粮库,发现里头的存粮,比规定数还多的多,让人怎么找麻烦? 但是找麻烦这种事情,就像是地上的灰尘,总能找到的。“杨知县,贵县所存库粮为何远超限额?”分巡道冷着脸问道:“全天下的粮库里,你这是独一份吧?” “难道仓禀足不好吗?”杨凌反问道:“我只知道人要吃饭,不吃饭就得饿死。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大灾之年,所以多准备了一些粮食。大人不妨去问问百姓们,可愿意永丰仓里的粮食是少还是多?”既然人家摆明了没有什么好脸色。杨凌自然也不会客气。 “很好,杨知县少年老成,可谓能吏。”督粮道赶忙出来打圆场,看看另外两位道:“我对永丰仓的情况很满意,你们的意见呢?” 另外一位闷着不出声的督办也说道:“我也一样的看法,一般知县对永丰仓的态度都是保仓。其实能把保仓做好,就已是很不错的了,但杨知县追求的却是盈仓,可见杨知县之实心任事。” “不错!”督粮道点头道:“只有永丰仓充盈起来。一旦碰上这样的灾年,方可确保赈灾之急用。” “看看别处再说吧!”分巡道却闷声道:“灾民们住的地方都准备好了吗?” “基本就绪了。”杨凌答道。 “带我们去看看!” “请诸位大人随我来。”杨凌说着在前面引路。 在古代,兵荒马乱之外,水旱蝗灾造成的荒年,对百姓生活影响最大,很容易造成社会动荡,流民盗贼四起,伤了国家的元气,故而施行荒政的水平如何。是检验地方官能力的重要标尺。荒政的核心是对灾民的救济,有三大要点,第一是得食,第二是有居。第三是得归。其中“得归”是救灾后期的事情,也不需要接纳流民的县里考虑,各县只需要做好前两项。“得食”和“有居”就足矣了。所以在检查完了粮库之后,这三个人又立刻跟着杨凌去检查为灾民准备的住处。 这次分巡道终于找到发作的机会了——他看到溧阳县并没有专门为灾民划出居住区域。也没有建造席棚之类的容身之处。自以为抓到杨凌口是心非的把柄,冷笑道:“溧阳县粮食倒是不少。可看起来是不打算给外人吃啊。” “大人何出此言?”杨凌不解地问道。 “为容纳灾民清出来的空地呢?”分巡道冷哼一声道:“连个窝棚都没搭,打算让灾民们幕天席地睡在大街上吗?现在春寒料峭的,杨知县就是准备这么安置灾民吗?” 另外两位没说什么,不过表情却有些不高兴了,心里埋怨杨凌太不争气,这么不经夸,让他们早先的赞许成了笑话。 “既然大人也知道现在春寒料峭,岂能让这些灾民们继续睡在窝棚里?”杨凌侃侃而谈道:“我看往日救灾之法,无非就是将灾民聚集在城里,煮粥供应他们吃而已。这样确实方便官府管理和赈济,但是弊端也不小。”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弊端?”分巡道冷声问道。 “灾民聚集得太密集了,就容易流行疫病,以及容易相互踩踏。有的人嗷嗷待哺了好几天,得不到粥就倒毙在路上。这种办法名义上是救灾民,实际上是不把灾民当人,漠视他们生死的敷衍举动。”杨凌大义凛然道。 “哼”就连分巡道也不得不承认,杨凌说得很有道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已经下令县里的衙舍、道观、寺庙、库房等处空出地方,又根据户等,征用本县各乡空闲房屋来安置灾民。”杨凌答道:“前者能容纳灾民数量有限,主要还是靠后者,不过溧阳县里人口密集,难得有空闲房屋。故而上等户只需出三间,中等户两间,下等户一间即可。乡镇上房屋宽裕,每等多出一间。如此安置三万灾民绰绰有余,而且灾民分散各户,既不会聚集生事,也没有疫病之忧,要比平常让他们聚集起来强得多。” “你这法子倒是新颖。”督粮道问道:“但是这样一来,溧阳的百姓能答应吗?” “本县已经下达文书给各村各里,详细解释了为什么不应该将灾民聚集在一起,谁也不愿意爆发大规模的疫病。再说了,这些房屋也不是白用的,都是溧阳县代这些灾民向溧阳百姓租的。”杨凌笑道:“我溧阳的百姓宅心仁厚,无不应允。” “你说的是租赁?”分巡道的耳朵尖着呢,当即指出:“现在许多灾民家产尽为洪水所没,已是身无分文。哪里有钱付房租?” “付不起房租的,皆由本县垫付。”杨凌淡淡道:“其实免费征用也可。但只有让百姓得些好处,才能更加配合。将来和灾民共处,也可以更加融洽。” “垫付了要还吗?”分巡道追问道:“不还的话你县里付得起吗?哦,本官忘了,你们溧阳县非常有钱,牛马都是免费发放的,想必这些房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当然要还,不然出得起的也不出了。”杨凌理所当然道:“出不起钱不要紧,可以以工代赈。” “原来如此。”督粮道点点头又问道:“可是灾民散处,将来如何熬粥?” “既然都散处。就不熬粥了。”杨凌答道:“改为按人头发米,两日一给。” 几位大人相互看了看,似乎也无不可,那个分巡道虽然想吹毛求疵,但从来没有法律规定,官员该如何救灾。杨凌的新法子究竟好不好,还得看效果要是搞砸了,不用他参奏,自然有人会乐得起来攻击杨凌。 在溧阳检查了大半日。三个人对情况基本满意——主要是永丰仓满仓满囤的粮食,让他们叹为观止,时间紧迫,这些人还要继续赶往下一站宜兴。 临走之时。那个督粮道支开旁人,对杨凌说道:“杨大人,相国他对杨大人很是关心。这次咱们江南这边遭灾,相国大人第一时间就写信过来询问溧阳的事情。所幸杨大人应对得法。” 杨凌说这个督粮道怎么这么维护自己呢,合着是沈老头的党羽啊。那就是自己人了。杨凌笑道:“还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督粮道看看杨凌,见他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道:“杨大人难道不担心,一旦本县开仓放粮,会引发本地百姓的不满?” “如果我是新上任的话,我会很担心。”杨凌笑道:“不过我都上任大半年了,虽然没给溧阳百姓带来什么大实惠,但是小实惠总还是有一些的,所以他们都挺支持我的。” 督粮道这才想起来,杨凌可是免费给溧阳的百姓发下去了将近万把头的牛马,虽然这些牛马都不是私人所有,但是这样的恩惠简直是旷古烁今,周边十个县加加起来也不够溧阳打的。 督粮道笑着问道:“时间紧迫,我这就要走了,不知道杨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吗?合情合理的要求,府里、州里都愿意帮忙解决的。” “太好了!”杨凌一拍手道:“请上奏朝廷,今年溧阳受灾之严重,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如果还要求溧阳按照约定好的数目交齐税赋的话,简直就是**裸的官逼民反啊。所以请求减免溧阳三年的税赋。” “额”督粮道满头黑线,擦擦冷汗道:“这个要求我是万万不敢写在奏折里的,杨大人见谅。杨大人如果真想着这个要求,还是自己上奏折吧!告辞!”说完,也不等杨凌的回应,撩起衣服的下摆,分块地跑了。 “别跑啊!”杨凌在后面追着喊道:“三年不行,两年,两年总行了吧?唉,别跑啊,一年,就一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杨凌虽然年轻,终究是没追上好像被狗撵了一样的督粮道,暗自神伤,自言自语道:“你不敢说,难道老子就敢说了吗?隔着信封,都能闻到那些人口臭的味道,这是要逼死我呀!” 既然已经有人来巡视过了,并且对溧阳前期的工作表示了满意,那么很快,灾民就会陆续被送达了。杨凌再次召集了县衙的所有人,做了一次热血激昂的动员,要求他们无论怎么样,也要保证灾民在本地正常的生活和饮食,并且不能爆发疫病。 在动员外公务员之后,杨凌又一个乡一个乡地去了一趟,杨凌把这些乡里的宿老们都请了过来,详细解释了这一次赈灾运动的宗旨和方针,请求他们回去以后多多宣传,千万让本地百姓和外来的灾民要和平相处。 一直跟在边上的二师兄,看着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的杨凌,忽然幽幽地说道:“老板,你变了!师父说过,只要人有慈悲,皆能成佛。” 杨凌苦笑道:“成佛我就不奢望了,当和尚就更不想了,其实啊,我还是那个我,只是你看到了不同状态的我,我一个人可以胡闹,但是当有这么多责任一起压到肩头的时候,我就不能再胡闹了,这么多人将希望和生活都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怎么敢有一丝半分的胡闹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是男人的责任!” 二师兄摸着圆圆的大脑袋笑了笑,杨凌歉疚地说道:“不过却是要苦你一段时间了,想必将来粮食菜肴都很紧张,你那每顿饭两个鸡腿的指标,就先去除了吧。” “好!”二师兄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反正有辽国送来的那些羊,鲜嫩爽滑,味道不错,用那个代替鸡腿,我还顶得住。” 第三六八章焦头烂额 几天之后的中午,第一批携家带口的上千灾民在一些官兵的护送下来到了溧阳,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洪水毁掉,而且身无分文,很多人甚至衣不遮体,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更冷的是他们的心情,大大堤修复、潮水退去之前,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任由官府驱赶,在官兵的监视下被运到四面八方安置。一路上官兵们的粗暴对待,到现在不给饭吃,让他们饥肠辘辘、满心凄凉,对即将开始的流民生活,充满了恐惧和怨气 “凭什么城里人都不走,就让咱们乡下人背井离乡!”一路上都是这样的牢骚之声。 “粮食不够吃的呗,又不想让咱们这些乡巴佬塞满城里。”有老人冷笑道:“自然把咱们往各县里送,现在倒好居然还是跨州的送了,说出去指不定让别人笑话咱们浙江呢。” “人家县里就愿意接收?受灾的又不是他们。”灾民们忧心忡忡地说道:“要是浙江别的地方还能说是乡里乡亲的,可是现在,唉” “咱们就是些讨人嫌的累赘。”老人愤懑道:“哪有喜欢灾民的官府?” “这么说,咱们肯定不受待见了。”灾民们的情绪愈发低落。 “有口粥吃的就不错了。”老人幽幽道:“就怕稀得没几粒米,那非得饿死人不可”” “嚎丧什么!”官兵持着鞭子,大声呵斥道:“溧阳到了,都赶紧打起精神来!” 灾民们不由向远处望去。就见溧阳矮小的城墙上郝然挂着一幅布条,写着十六个红色的大字。浙江识字的人多。不少人眼前一亮,大声念出来道:“人饥己饥、人寒己寒。患难与共,赈灾恤邻!” 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让灾民们感到舒服多了。等所有人都抵达溧阳城下的时候,却见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为首的是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年轻人,年轻得有些不像话,想来自然是溧阳的知县无疑。 不待衙役们引荐。这些来的百姓便呼啦啦跪倒,给知县老爷磕头。 “诸位快快请起。”杨凌赶忙扶住一位老者道:“折杀本县了!” “求大老爷可怜!”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坚持给他磕头道:“给我们一条活路!” “求大老爷可怜,给条活路吧”灾民们七嘴八舌附和着,不分男女老幼,都使劲地磕头。 杨凌的眼眶湿润了,这些都是挣扎求生的生命啊,当他看到灾民们如此卑微的乞求,只是为了一条活路时。深深震撼了,当年看冯导的温故1942的时候,杨凌也掉了几滴泪,可是那毕竟是电影。拍得再好,也不如这现实来得震撼。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杨凌亲手扶起几位乡老。“诸位乡亲快快起来,且听我一言。”杨凌忽然爬上了一张桌子。指着背后墙上的十六个字大声疾呼道:“诸位看到那些字了吗?” 灾民们点头。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灾民们又点头。 “人饥己饥、人寒己寒,患难与共。赈灾恤邻!”杨凌高声道:“这就是溧阳县给你们的承诺!” 听着这位知县老爷的承诺,灾民们那冰冷凄凉的心,一下子热乎起来,又纷纷“青天”、“菩萨”得叫个不停。 杨凌摆摆手,灾民们便安静下来,听他接着说道:“请你们记住,你们来溧阳不是来逃难的,而是来生活的,你们双脚踏上溧阳县的一刻,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灾民,而是和溧阳百姓一样,有房住有饭吃、有官府保护的百姓!” 顿了一顿,杨凌继续朗声说道:“为此,本县十万百姓,为你们空出了七千间余住房,待会儿登记后,便可各自领取三天口粮,跟着你们的房东回去歇息了!” 灾民们本以为来了有个窝棚、有口稀粥就不错了,想不到竟然有房住有饭吃,都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不过却也有老成的问道:“那三天口粮吃完了怎么办?” “一般来说应该是赈贷,”杨凌说道:“但你们短则三两月,长则半载要回乡的,所以普通的赈贷是行不通的。所以采取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灾民们面面相觑,有人问道:“我们还要干活?” “难道诸位在乡里时,不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杨凌淡淡道。 灾民里没有富人,稍有点财力的都在家里守着自己小金库和小粮仓呢,哪会出来逃难啊,这是逃难,又不是旅游,所以这些灾民自然无言以对。 “本县不将你们当灾民,你们自然也要像溧阳百姓一样,衣食住行皆需用劳动换取。”杨凌沉声道:“之前有税赋在身,你们不一样可以养家糊口?如今朝廷减免了你们的钱粮和差役,自然更不在话下!”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更何况杨凌的话也是正理,凭什么你在老家时靠劳动吃饭,来溧阳却想袖手高坐?你是逃难还是度假来了? 灾民们便在官差的组织下,井然有序地来到城门口。城门口早围起了栅栏,一次只放行十家,而且必须是十家互保才行。 这放在后世是不可想象的,还不立马就乱套了。但是成朝百姓本来就是十户一甲的,无需临时搭配。 十户被放过栅门的灾民,便在一排桌前登记,桌后坐着户房的一众书吏,他们详细记录每一户的籍贯、里甲,户等、每个人的姓名、年龄、人口、健康状况最后还要让他们签订互保书。 签了这份文书,任何一个人犯了罪,十户人家都要连坐的。杨凌虽然比较有法制精神,但是乱世用重典。这个时候就得这么干,不这样的话。杨凌可不放心让三万外乡人涌进县里。 登完记签了字,灾民们便被领到下一道栅门外,他们身后,另外十户灾民开始登记。进了第二道栅门,便有书办问灾民,要住什么档次的房子。 灾民们愣了,都有啥档次? “三个档次,上等独门独院,每月一贯钱;中等两家一院。每月八十文;下等四家一院,每月五十文。”书办耐心地解释道。 “啥,住宿还要钱?”灾民们瞪大眼道。 “住宿啥时候不要钱了?”那书办眼睛瞪得更大:“你们住的房子,可是溧阳百姓尽最大努力空出来,怎么可能白住!” “咳咳!”一个穿青衫、戴吏巾的年轻人咳嗽两声道:“没钱可也以住”不过还没等灾民们高兴起来,又听他道:“先记着账,日后以工付租即可。” “哈!”灾民们不乐意道:“怎么什么都要钱,从没听说,安置灾民还收钱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所以对手下的这些人做足了思想工作,只见这些书办依然面带微笑地解释道:“别的县都是搭窝棚,本县也在河边搭了窝棚,诸位不愿住房。可以去住窝棚,同样是不要钱的。” 尽管不情愿,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何况房租真便宜,还可以先欠着。十户人家都选择了花钱租房。于是书吏便给每家发了个竹牌,正面是户主名。背面是所赁房屋的信息,吩咐道:“你们分在茶亭乡的十三里,出了这道门,里长就在外头。你们持牌与他碰头,后面的事情由他安排,你们在溧阳县的这段时间,也是由他负责了。” 这些里长除了要安排好房间之外,还负责灾民的看护任务,约束乡里刁民,严禁骚扰灾民、敲诈钱财。杨凌自然是两手都抓两手都硬,一方面规定这些里长如有违反,就“破坏赈灾”的罪名扭送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另一方面则是告诉这些人,只要这次赈灾工作做得好,来年的税赋还能再减免一点。 各县长官为何最不愿接收灾民,因为这些外来户会跟土著抢食。哪怕不需要官府放粮,他们还是会提高当地粮价,挤占土著的营生,是以各县都把灾民视为包袱、看做累赘,自然百般抵触。不过杨凌却不这么看,他知道人是最宝贵的资源,灾民们不过是失去了家园,却没有失去劳动力,若不是洪水让这些人变成了灾民,溧阳县岂能获得这么多廉价的劳动力? 杨凌当然知道,一个地方经济要想起飞,引擎就是大兴土木。杨凌一到溧阳就干这干那,可是能调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如果把这些劳动力调动起来,他们怎么可能还是累赘呢?而且只要安排得当,完全不会挤占溧阳人的营生,反而会极大地促进溧阳的发展。 杨凌分流这些人有两个办法,一是苏家那边的修路工程的确需要非常多的人手,二是征发这些人修建梯田,要知道溧阳是一个丘陵地区,虽然看上去挺像平原的,小山包还是挺多的。百姓们想要修建梯田,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么多劳动力摆着呢。 杨凌很是为自己有这么天才的主意而开心,照例,这些工作都是要向府城汇报的,不过从府城回馈过来的情况,却并不乐观,江宁府甚至是江南布政司的人都对杨凌擅自更改赈灾办法的事情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一来时间紧张,要想改弦更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让杨凌先做做看了,二来也是因为杨凌的关系太硬气,这些人也不敢过于得罪。 不管怎么样,新型的赈灾方案总算是可以继续施行,不过杨凌也犯起了牛脾气,对于那些上官的看法,杨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不过杨凌什么也没说,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办法才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 为了开个好头,杨凌亲自带人向灾民展示诚意、宣布政策,来一批人说一遍,不打一点折扣,而书办们则城门外一丝不苟地登记灾民,分配住处。没白没黑忙了三天,才接收完三万灾民。 但三万灾民无法一刀切。其中两万七千多人顺利完成登记,领到口粮分到住处。剩下近三千人——主要是在洪水失去亲人的孤老伤病,这些人没有劳动能力,又没人愿意接收,必须要另加对待,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就要指望本县生老病死四大官办慈善机构了,作为圣人门徒,统治者们为了完美实践圣人的治国理念,对于福利机构还是开办得比较多的。 孤儿孤女由慈幼局收养,孤老残疾由养济院收养。需要治病疗伤的,归安济坊收治——现在已经被杨凌改成了公立医院,实在治不了的,由漏泽园负责下葬 这四大慈善机构由官府所办,委任素有名望、亦有爱心者为负责人。县里每年拨给经费,乡宦士绅们也会捐给善田,以维持这一恤幼养老、生养死葬的体系运转。杨凌上任后,更是将这四大机构视为“仁政”的体现,经费给得很足。对其负责人也很是尊敬。是以这四位虽然无官无职,却一个个当得有滋有味,对杨凌这位财神爷,自然想方设法的讨好。但这会儿。除了负责漏泽园的那位,另三位都一脸吃了黄连的样子。 “大老爷啊,你不能这样哇慈幼局原先不到三十个孤儿。这次一下塞给我六百个,整整多出二十倍。还不如拿刀杀了我!” “是啊,大老爷。就是江宁府、杭州府的养济院,也养不了七百个老头老太太啊!”“一千多伤病号,上哪找那么多大夫救治啊?” 这三个就像苍蝇一样在杨凌耳边嗡嗡地乱叫,杨凌这几天本就是心力透支,闻言更是烦不胜烦,只好对慈幼局和养济院的两位负责人说道:“现在人手的确紧张,要不这样让你们养济院的人先去慈幼局带孩子,然后再从灾民中雇上一批妇女,去照看老人,这样总行了吧?” “还是大老爷有办法!”两个人夸赞道,话锋一转:“这些人的衣食如何供给?” “县里解决一部分,”杨凌深感头痛,揉着太阳穴道:“但官仓里的粮食,是给溧阳百姓和灾民预备的,你们还是要发挥特长——募捐。” “募捐?”两人登时可怜兮兮道:“又要登门求人?” “这是善举,募的捐的都有功德,那些乡宦都是大善人,都会慷慨解囊的。”杨凌安慰两句,话锋一转道:“总之,县里只给你们一半的口粮,但不准让那些老幼饿肚皮,本官会随时去查看的,要是有人没吃饱,二位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也应该明白了吧?” “唉”两人垂头丧气的应下。 杨凌转向医院的院长,说道:“现在郎中的缺口的确很大,这样吧,你去把本县的牛鼻子们和秃驴们都聚集起来,这些人整天装神弄鬼的,不会一手半手的医术,如何行走江湖?” 打发走了一干杂官,杨凌接过诸葛师爷递上的茶壶,仰脖喝净道:“册簿都整理好了?” “嗯!”诸葛师爷点头道:“最后还是有一千多户,选择去濑水边住窝棚。” “随他们住去吧。”杨凌揉着太阳穴说道:“你对下面的人说一声,这阵子一是辛苦点,二是千万不要乱伸手,这是赈灾,不要造孽。让他们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东翁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属下们不会让你失望的。”诸葛师爷说完,收起笑脸,压低声音道:“只是属下得提醒一句,花钱如流水的日子开始了,官仓里一天要出五百石粮食,就算东翁前期储备的粮食再多,也架不住这样消耗啊,好在本县百姓家里有余粮,尚不要向永丰仓借贷,但是东翁必须要精打细算,以防万一啊!”“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制定的这些规则已经没法再细啦,衣食足才能守秩序,人家吃不饱饭,是不会服管的。”杨凌叹息道:“我已经下令全县灾民,在田间地头,自家院中种植瓜菜。让女人和孩子到山上去挖竹笋、野菜、还有水里的鱼虾、螃蟹,一切能吃的都弄来吃,这样可以少吃粮。” “那也是杯水车薪啊!”诸葛师爷叹气道:“需要有更多的粮食啊!”“还好,苏家在海外发现海外的粮食非常富足,已经采购了,想来第一批粮食就快要到了。总算是能缓解一下了。”杨凌自我安慰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凌密切关注着各方面的运转状况,灾民们基本安顿下来,开始在县衙的组织下,或者去开垦梯田,或者分流到苏家的工程队或者水泥厂去干活。溧阳县的百姓也被要求尽早开始春耕,尽量能开一些荒田。而溧阳粮店的粮食都被县里管控起来,统一价钱,定量销售。县衙还出钱鼓励百姓下河捕鱼,上山打猎、因为准备充分,至少在目前阶段,一切还都按部就班,看上去井然有序。这样让焦头烂额的杨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第三六九章粮荒 粮食的消耗之快完全出乎了杨凌的意料,杨凌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古代官府救灾大多就是搭几个窝棚,然后每天熬上几锅几乎没什么米粒的稀粥了,因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这些人的活动,减少热量的消耗。这些灾民的到来为杨凌解决了劳动力不够的问题,也带来了非常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全是溧阳在供应,劳动越多,消耗的米饭也越多。唯一令杨凌送一口气的是,好在本地人比较富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要借春荒粮的情况。 杨凌带着这些继续在山上开梯田,同时鼓励妇孺继续到处挖野菜。在江南这样富饶的地方,能吃得东西实在太多,只要足够勤快,就算没有粮食也饿不死。 当然粮食才是重中之重,今年的春耕更是要紧。杨凌又一村村地劝农种粮。种粮之外,杨凌还要求乡下家家都种菜园子,要保证瓜菜自给自足, 瓜菜能顶半年粮,再尽量多种点粮食少种点桑麻,这样等到夏收,乡下人就不用再买粮食吃了,对减轻县里的负担大有好处,当然是从长期看。 杨凌尽心尽力地劝农劝耕,半个月不曾歇脚,腿肚子都跑细了,人也晒得黝黑黝黑。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苏家从海外买粮的事情。 “苏家那边不是说,第一批三千石粮食已经发运,已经到了泉州港了吗?”诸葛师爷忧心忡忡道:“按说应该已经到了,怎么连一粒稻子都没有?” “再耐心等两天吧,海上风浪大。说不定出了什么事故。”杨凌虽然也有些着急,但不愿让属下看出来。徒乱人心。 “属下能等,但只怕永丰仓等不得。”诸葛师爷低声道:“永丰仓最多还能供粮十天。十天一过,要是还没补充,大伙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是十二天,”杨凌纠正道:“每人领的是两天的口粮。” “区别不大吧”诸葛师爷苦笑道:“不能光指望苏家的粮食及时抵达了,大人,咱们也要想办法筹集粮食,多撑一天是一天了!” “你说的有道理。”杨凌望着他道:“但是怎么筹?” “还能怎么筹,借粮呗。”诸葛叹息一声道。 “问谁借?”杨凌沉声问道。 “大户呗!”诸葛师爷无奈道。 “大户有粮吗?”杨凌瞥了他一眼。 “当然有。”诸葛师爷点头。 “杯水车薪吧。”杨凌淡淡道。 “不是。”诸葛摇头道:“大户们有的是粮食,越是灾年。大户家里的粮食就越多。” “他们哪来那么多粮食?”杨凌道:“我看他们又没有多少粮田,反而是茶园、桑麻的地比较多” “从上月开始,每天都有粮船抵达本县,多的时候一天十几条。”诸葛师爷道:“虽然各县现在都不许粮食外流,但他们官宦人家,有在外头做官的,总能想办法弄到粮食。这些粮食都运进深宅大院里,十年也吃不完。” 杨凌冷笑道:“果然是为富不仁!” 诸葛师爷苦笑道:“不闹饥荒,他们怎么从百姓手里低价买地?他们就等着老百姓断了炊。向他们借贷了。到时候,平时十两银子一亩的茶园,他们能用一石粮食换回来!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却还顶着善人的名头!” 杨凌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不过好在溧阳这边的情况没有别的地方那么严重。杨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消除这样的情况而努力。 诸葛师爷给杨凌端一杯茶道:“我知道东翁向来对那些大户不来劲,但是这关口,咱们还得求着向他们借粮呢!” “不能借。一借百姓就知道仓里没粮了。”杨凌却断然道:“到时候恐慌一起,反而害了百姓。”杨凌知道有时候恐惧比什么武器都可怕。 “不用借的怎么办。硬抢?”诸葛师爷苦着脸道。 “硬抢也比用借的强。”杨凌冷声道“实在不行。去找些土匪强盗来攀咬一通,给他们安个通匪的帽子,看他们不乖乖纳粮消灾!” “够狠!”诸葛师爷擦擦额头的汗道:“那样一来咱也不用在溧阳混了。” “你不用管了,让永丰仓照常放粮,不要减量,”杨凌说着起身。 “大人要去哪?” “去梯田看看”杨凌丢下一句,便出门去了。 号子声中,十六根臂粗的麻绳,像一把张开的大伞,将沉重的石墩子高高拽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将地面夯实夯平。在溧阳城外的燕山上,到处是垒石筑坝、打夯压台的民夫,热火朝天的场面,令观者热血贲张,恨不得也卷起袖子参与进去。 开垦梯田是件耗时耗力的大工程,需要数代人合举族之力才能完成,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而且溧阳县向来田多,所以并没有什么修造梯田的经验。但是这些民夫就不一样了,浙江山地非常多,拥有修造梯田的悠久历史。在惯修梯田的老农指导下,官府选定了合适的丘陵,然后令民夫们从下而上,根据山势走向先开出沟来,再用石块、粘土填垫、夯打拍捶,使田埂平整牢固,不漏水,不溃决,保水又保土。田埂建成后,再平整土壤,使其成为水平梯田。一块梯田建成了,再向上开垦第二块梯田,如此反复。 若非靠着灾民无所事事,又别无所依,溧阳县根本无法开展这样的大工程。 杨凌来到燕山上,直奔立在山顶的一面大旗而去,只见那旗杆是一根粗大的毛竹,高达数丈,旗面上滚着红穗子,上头绣着四个斗大的大字——替天行道!哦,不。是“以工代赈” 来到旗下的凉亭里,便见几名书吏在那里写写算算。看到杨凌进来,都起身相迎:“大人怎么来了?” “没事就过来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杨凌在一个小马扎上坐下,接过书吏奉上的大碗茶,吹掉茶叶末,喝一口道。当然,其中有些关键还是不能说的,就是自己得表现得十分正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是,是,大老爷可真是辛苦命。看得我们都心疼。”有书吏笑着说道。 “你懂啥,这叫作秀,嗯,就是垂范的意思。”杨凌笑骂着,然后问道:“怎么样,这些天又开出多少?” “如今愈发快了,七个山头同时干,”那书吏答道:“统共一千五百多亩了。” “比想象的要快啊。”杨凌吃惊道。 “也不看看多少人在干活,七个山头上满满的都是人。”书吏道:“现在越来越熟练。有大老爷盯着,他们也不敢偷懒。” “开出来的地,现在抢种水稻还来得及么?”杨凌关心地问道。 “大老爷,新开的梯田。得先种几年旱地,一来是为了养熟,二来让人踩畜踏稳固垒实了。才能引水种稻。”书吏耐心地解释道。 “那就种点麦子呗,这世上不光有米饭。”杨凌继续说着毫不专业的话。没办法,虽然是农村人。杨凌前世今生真没干过农活。 魏知县知道,肯定有大事,不然王贤不必亲至。摆摆手,众书吏长随便退下去,将凉亭空出来给两人说话。 过了良久,杨凌站在亭中,俯看着漫山遍野劳作的民夫,还有那已经成型的道道梯田,用只有自己猜能听得清的声音悠悠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崇高理想了,希望不要半路夭折啊。” 巡视完工地之后,杨凌再一次去了苏家,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的粮食还有多久才能到?” 苏晴岚皱着眉头说道:“前几天来信说已经到了泉州港,想必应该已经到杭州了。” “永丰仓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如果你们家的粮船再不到,我恐怕就没什么粮食给这些灾民吃了。”杨凌叹息道。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苏晴岚问道 “无论如何,都要做两手准备了。”杨凌轻声道。“必须给永丰仓补充粮食了。” “指望府城下放的赈灾粮?” “杯水车薪而已。” “那向外县买粮呢?” “现在各县都拿着钱买不到米。都是一粒米都不许外流的。” “你说,我该怎么办?”杨凌挠挠头,为难地看着苏晴岚。 “其实本县有的是粮食,只有都在大户手里。”苏晴岚难得看到杨凌吃瘪一次,轻笑着缓缓说道。“够十五万人吃三个月没问题。” “这个我当然知道,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一个土匪,对着这些人干一票不要钱的买卖。”杨凌忽然展颜一笑道:“对了,我真的让我手下人都蒙上黑色,然后去抢劫他们怎么样?” “冷静,冷静,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对,慢慢吐”苏晴岚像哄小孩一样地安抚住杨凌,叹口气道:“你真这么做的话,你对溧阳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费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杨凌无语,这才闷声道:“那你说怎么办?以官府的名义,向他们借粮?” “那样会引起恐慌的。”苏晴岚很是冷静。 “我也知道啊。”杨凌黑着脸道:“可是如果没有粮食,我拿什么来养活这些灾民?” “让他们争着抢着把粮食卖给你呀。”苏晴岚轻声道。 “怎么可能?”杨凌说道:“我跟他们的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还卖粮给我?” “可能他们囤积居奇,无非就是想在饥荒时买老百姓的田,”苏晴岚遥指着城南的燕山说道道:“这同样也是田啊”“休想!”杨凌好像被猫咬到屁股一样,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这些都是溧阳百姓的地,溧阳百姓会这些灾民做出了太多的牺牲,那些地是灾民们回馈给溧阳百姓的。知道平那么一块田。要费多大力气吗?每一寸梯田上,都浸透着他们的血和汗。你却要贱卖了!你你不是跟他们一伙了吧?” “不卖这些田,就没有粮食进库。”苏晴岚却不为所动。冷静地分析道:“万一十天过后,赈灾粮断了,灾民们没了饭吃,然后那些大户人家说是愿意拿出钱粮来,条件就是要那些梯田,到时候你觉得灾民们会答应吗?如果你阻止,你就是那些灾民最大的敌人,而那些大户人家却反而成了大善人,倒不如趁现在。还有一丝主动权在你手上的时候,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多换些粮食呢!” 杨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痛苦地思考了一夜,正当他决定听从苏晴岚的意见,将这些梯田卖给那些大户的时候,苏家的人又过来传递消息,说是粮船其实早就到了杭州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扣在了杭州港,没办法运回溧阳来,用的理由还很奇怪,居然是走私私盐。 杨凌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苏家是扬州盐商的会长,用什么理由不好,居然是这种蹩脚的理由?所以杨凌少不得再一次喝苏晴岚踏上去杭州的路程。不过临走之前。杨凌也交待诸葛师爷,假如自己回来得晚。粮食不能顺利抵达的话,可以酌情贩卖一些梯田。 那些大户人家是左盼右等。就指望着永丰仓的粮食快点见底呢,溧阳能瓜分的土地基本让他们早就瓜分完了,不过等看到杨凌让这些灾民修造梯田的时候,这些大户人家又动了心思。仿佛只要一看到地,这些人就像是变成了嗜血的鲨鱼。 杨凌虽然清洗过了一遍县衙,但是架不住这些人的能量太大,知道杨凌离开了溧阳,县衙现在所有的事都是诸葛师爷在主导,并且杨凌授权诸葛师爷可以卖田。这些人等杨凌前脚刚走,后脚就踏进了县衙的大门。 诸葛师爷不是杨凌,对于这些本地的地头蛇始终抱着一丝恐惧和敬畏,诸葛师爷客客气气地将这些人请到了厢房里,又拿出最好的茶叶来招待他们。 “杨大人呢?”史涣轻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我家东翁他不在。”诸葛师爷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些人心说,要是杨凌在,他们才不会上杆子得来县衙呢,史涣继续说道:“我等来县衙,是有关本县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不知史大官人有何见教?”诸葛师爷毕竟是厮混几十年的老油条了,闻言不动声色地说道。 “既然杨大人不在,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史涣说着就要起身。 “东翁他临走前,将县衙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在下,所以各位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对在下说,能做的,在下一定在所不辞!” “此言当真?” “当然!” 史涣等人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我等听说永丰仓里的粮食告急,可有这等事?” 诸葛师爷眼皮一跳,心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这些地头蛇的眼睛,淡淡说道:“没有的事情,不知道各位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永丰仓里的粮食十分充足。” 史涣笑着盯着诸葛师爷,一直盯到诸葛师爷不好意思了,这才笑道:“诸葛师爷何必瞒我们呢?这些事情我们还是知道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还知道杨大人他委托苏家买粮的船就被扣在了杭州。” “诸位从哪听说的?”诸葛师爷心说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他不禁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是不是溧阳大户在暗中捣鬼?不过该装傻的时候,还是要继续装傻:“我怎么不知道?” “好了!”史涣摆摆手道:“诸葛师爷,永丰仓没粮的事情,迄今为止只有外面这些人知道,可是如果再过几天,那些灾民没有了粮食吃,你说他们会干出些什么?这是对咱们溧阳百姓最大的伤害啊,诸葛师爷,杨大人的背景非常硬,恐怕仅凭这点还伤不到他分毫,倒是诸葛师爷你,必须有一种觉悟啊。” 史涣的话,就像是直捣黄龙的利剑,刺中了诸葛师爷心中最害怕的地方,诸葛师爷有些颤抖地问道:“那那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唉!”史涣叹一口气,悲痛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不愿意溧阳的百姓遭受如此大的苦楚,所以我等几家商量了一下,愿意节省出不多的粮食,充盈永丰仓。” “如此就多谢诸位的好意了。”诸葛师爷大大咧咧收下道:“诸位果然不愧是本地的善长仁翁啊!”诸葛师爷跟杨凌在一起久了,杨凌的一些无耻也学了几分。 史涣等人眼皮一跳,这剧本有些不对啊,原本以为诸葛师爷会上套的,结果居然变得跟杨凌一样无耻。史涣继续说道:“这些粮食都是等各家的救命粮啊,为了挽救溧阳的百姓,不惜都拿出来了,难道县衙不该有所表示吗?” 诸葛师爷笑了笑说道:“是了,各位大官人的高尚情操的确让人非常敬仰,等我家东翁回来后,我会向东翁建议,给各家一个仁善牌坊。” 第三七零章再返杭州 牌坊是什么?相当于现在的锦旗,不过这里可是朝廷公开发放的,任谁家里得了一座,那都是阖族荣耀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牌坊就是个球,哪个人家家里没有?他们要的是能到手的真真切切的利益。 史涣想了想说道:“诸葛师爷,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既然诸葛师爷对杨大人抱有如此大的自信,那就算我等多此一举,告辞!”说完,站起身来拱拱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诸葛师爷也傻眼了,他经常看到杨凌拿这招跟别人讨价还价,没想到今天别人把这招用到了自己头上,实在是不好受啊。不过诸葛师爷却无能为力,因为一旦主动挽留这些大户人家,就会彻底丧失主动,所以诸葛师爷也只好起身向这些人微笑告别,亲自将这些人送到了县衙外,回过头来,满嘴都是苦涩,心说,东翁啊,你可得早点回来啊,在断粮之前回不来的话,就真的要将你的一番心血拱手让人了。 从衙门出来,这些人便聚集到史家的别业里,一边吃酒一边商量此事。“会不会是消息有误啊,看样子,官府不像是缺粮的样子!”彭家的人有些不自信。 “球!”史涣翻翻白眼:“杭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苏家的船的的确确是在杭州港被扣了,而舱里的粮食大概也坚持不了半个月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姓杨的能量太大,万一要是把粮食要回来怎么办?” “把心放肚子里去!”史涣分析道:“杭州现在容纳了差不多有十万灾民的样子。缺粮缺得相当厉害,听说杭州城现在几乎已经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了。现在整个杭州城上上下下都等着粮食救命呢,苏家的这批粮食虽然顶不了太多天。但是也能延缓几天,如果真出现了暴动,杭州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现在不过跟姓杨的对上,虽然时候也不一定能落下什么好,但是总归是能保住一条小命的,你们说,换了你们,你们会怎么选?” “自然是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众人轻笑道。 “就是这个道理。”史涣笑道:“所以姓杨的这次去杭州。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去,相反,还可能跟整个杭州,乃至整个浙江一地的人都起了冲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等了!”史涣轻轻地靠在了靠背椅上,优哉游哉地说道:“看着那些灾民为我们努力修造田产,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杨凌虽然已经见过了灾民们的惨象,但是杭州城里这样的惨象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原本繁华的大都市,突然间好像失去了生气一般。就连空气里也满是腐臭的味道。大街上到处都是流落至此的灾民,这些灾民躺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过杨凌知道,这样的绝望所爆发出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一股力量。不禁皱了皱眉,心道杭州城的那些官员都干什么吃的,城里已经都这样的场景了。搞不好就会暴动的。 苏晴岚掀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一切。也轻轻蹙起了秀眉,这个时候。她看到路边有一个汉子正跪着,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周围,只是小女孩的头上还插着一根稻草。 这根稻草的含义,杨凌都明白了,更别说是苏晴岚了,苏晴岚轻轻吩咐道:“停车!” 马车在这对父女身边停下来,苏晴岚走下马车,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那汉子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大户小姐,赶忙不止地磕头道:“小姐,行行好!买了我这丫头吧!小姐,买了我这丫头吧!可以买回家当丫鬟,当什么都行!” 苏晴岚没有理那个汉子,只是轻轻地问那小女孩道:“饿吗?” 小女孩羞涩地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苏晴岚返身从车里拿下一盒糕点递到她面前,说道:“吃吧,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小女孩终究是没敌过糕点的诱惑,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一连抓了好几块,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苏晴岚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小女孩见这么漂亮的大姐姐,低低地说道:“还要回去给娘和弟弟吃。”说完好像做错事一样,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晴岚笑道:“傻妞妞,姐姐这还有好多呢,你吃,不够的话,姐姐再给你拿。” 小女孩这才重新抬起头,对苏晴岚笑了笑,抓起一块糕点,递给身边的汉子道:“爹爹,你吃!” 旁边的汉子看着自己女儿纯洁的目光,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囡囡啊,别怪爹啊,都是爹没用!” “行了,别嚎了!”这个时候杨凌走下马车,走到汉子边上,语气不善地说道:“总算还有些良心,什么事情想不开,要卖自己的女儿?你看,多懂事的孩子!” “哪个王八蛋想卖她?”汉子红着眼睛说道:“虽然是个女孩,也是个暖心窝的,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了,谁愿意卖儿卖女的?家里还有老的小的,我倒是愿意把我给卖了,但是我卖了,谁来照顾那些老的小的?”汉子越哭越伤心。 苏晴岚是个见多识广的,皱了皱眉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杭州本地人吧?” “不是!”汉子摇了摇头:“我们是宁波那边的,家里都被淹了,什么都没剩下了。” “人没事不就好了!”杨凌说道:“对了,你们既然是宁波那边的,怎么会逃到杭州来,宁波不能收容你们吗?” “谁说不是呢?”汉子咬牙切齿道:“本想着进宁波城的。可是宁波城根本不让我们进,后来还说。杭州是大城,让我们自己来找生路。所以我们就来了。” “该死的官员!灾民安置工作居然如此肆意妄为!”杨凌恨恨道:“对了,既然你们来了,难道官府就不派米派粥?” “一开始是派的,不过后来人越聚越多,这粥里的米粒越来越少,到现在也变成了一天只派一次了。” 杨凌刚要再骂,苏晴岚赶忙拉住他:“行了,杭州城肯开城接纳他们已经不易了,也没有什么再苛求的了。” 杨凌冷笑道:“那些人倒是想。可是布政司就在这呢,真要是闹出什么民变,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算了。”苏晴岚叹一口气,拿出手绢,为小女孩擦拭掉脸上的灰尘,捻起一块糕点递到她面前,然后对那汉子说道:“行了,既然我看到了,我就不能不管了。多好的孩子啊,你也别卖了,从此以后你们一家人都跟我吧,去我家做工。我家管你们一家生老病死。” 那汉子大喜,赶忙一把拉住那小女孩,给苏晴岚磕头:“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夫人”两个字顿时让苏晴岚臊红了脸。不过神经粗大的杨凌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苦笑着对苏晴岚说道:“如果这一路上你见一个收一个。就算你苏家再怎么家大业大,恐怕也撑不住吧?” 苏晴岚叹一口气道:“不管了。既然被我见到了,总不能不管,做一点是一点了。” 杨凌无声地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道:“既然这样,你继续去当你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吧,我去衙门里交涉。” “也好!”苏晴岚想了想,忽然说道:“如果杭州扣了咱们的粮食是为了这些灾民的话,你看,是不是” 苏晴岚哀求的眼神,杨凌只能视而不见,摆摆手,摆出大男人的姿态,断然拒绝道:“不行!每个地方设立永丰仓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结果一年一年下来,永丰仓变成了那帮蛀虫中饱私囊的小金库,要不然,就算出现了灾荒,也不可能惨烈到如此地步。杭州城的灾民要救,难道我们溧阳的那些灾民就不要救了吗?今天救了杭州城的这些灾民,不过是让这里的官员逃过一劫,却也让溧阳错失了发展的机遇。你知道,那些人力对于我们的计划的提前实现有多么重要吗?” 苏晴岚无言以对,只好目送着杨凌径直朝杭州府行去。 杨凌怒气冲冲地来到杭州府,对于这个上次将杭州城搞得天翻地覆的年轻爵爷,杭州府的衙役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去阻拦的,就这么让杨凌一直来到大堂。 此刻的温知府正苦着脸,就着小咸菜喝着一碗白粥,虽然白粥很浓稠,但是也让杨凌消气了不少。不过温知府的一句话又瞬间惹恼了杨凌。只听他说道:“上火啊,上火,你可快早点走吧,都喝了两天白粥了,再这么下去,实在是扛不住了。” 杨凌顿时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温知府的衣领。正对着白粥咸菜感慨的温知府,忽然被人给揪住了,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正要喊人,却见面前一张有些扭曲的俊脸,郝然有些面熟。 “啊,杨大人,你怎么又来了?真是稀客,稀客啊!”温知府将杨凌狠狠盯住自己面前的白粥,暗叹一声,现在都什么世道,连当官的都吃不饱饭了,殷勤地说道:“刚煮好的稀饭,杨大人你来一碗?” “不用了!”杨凌冷哼一声,放下温知府,冷冷地问道:“温知府,我溧阳从海外采购了一批粮食,却被扣在你杭州,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在这看你吃一辈子的稀饭。” “没有啊!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温知府断然否认道:“对了,杨大人,查扣船只总会有什么罪名的,杨大人不妨说出来,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印象。” “走私私盐!”杨凌没好气道:“那船队是江南苏家的船队,苏家现在应该是咱们成朝最大的盐商了,说他家走私私盐,这个理由难道温大人不觉可笑吗?” “哎呀!”温知府恍然大悟道:“杨大人。这次你可真是错怪我了,这走私私盐的案子想来都是由盐司管辖的。我杭州府是无权管辖的。杨大人,要不你去盐司衙门去问一问?” “真的?”杨凌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温知府。 温知府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敢欺骗杨大人。” “知道就好!”杨凌点点头:“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盐司,有什么事情,有你这个杭州府在,还可以协调一下。” “不好吧?”温知府为难道:“杨大人,你看,我这里的事务千头万绪的,实在是走不开。要不,我叫一个人领杨大人过去?” 杨凌无奈,只能由别人领着去了盐司衙门。盐司衙门的人一开始对杨凌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也不是谁对杨凌都有了解,杭州和溧阳虽然离得近,但是不是一个辖区的,态度有些傲慢,可以理解,这些人掌握的权力和利益。都是天下第一等的。 杨凌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得不将自己的大靠山给抬了出来,果然唬得这些人立刻变了态度。不过等听清了杨凌的来意之后。这帮混蛋立刻大摇其头,说凡是从海外来的船只,都是归市舶司管的。就算再怎么走私私盐,也轮不到他们盐司来管。 杨凌无奈只好又转头跑向市舶司。奇怪的是,在市舶司。那里面的混蛋居然说,市舶司只有经济执法权,没有行政执法权,所以杨凌的船肯定不是他们扣的,因为市舶司连一个可以关人的小黑屋都没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杨凌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成了傻子,这是把自己当球一样踢来踢去啊,杨凌让跟着的二师兄当场把市舶司的老大给抓了起来,吓得市舶司的那些人有些惊慌失措。杨凌让二师兄提溜着那个混蛋,又转向盐司,如法炮制,又把他们的老大给抓了起来,最后一起赶往杭州府。 杨凌看着伏在桌案上装模作样的温知府,拍拍手,忽然笑了:“温大人,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有缘的,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又见面了,可惜啊,你不是个女的。” 温知府佯装在认真地处理公文,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杨凌走过去,敲了敲桌面:“行了,扮鸵鸟也没有用,老子既然已经来了,还会让你好过去吗?” “啊!原来是杨大人!”温知府假装清醒了过来,问道:“不知道鸵鸟是什么鸟,难不成下官跟那什么鸵鸟长得很像?” “是啊!长得很像!”杨凌轻蔑道:“都是一旦遇到危险,将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自己了。温大人,你说,这鸵鸟跟你长得像不像啊?” 温知府赶紧擦擦汗道:“不知道杨大人这次前来又有何贵干?对了,为何还将这两位大人一起带来了?” “带来当然是让你们一起对质啊!”杨凌淡淡道:“既然你们三个地方都说没有扣我的船,截我的货,那为什么我的船和货都不见了呢?见鬼了?还是让海怪给卷走了?” “这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三个人为难道。 “不知道?”杨凌冷笑一声:“这么说,是那些船员带了我的货跑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三个人赶忙连连点头,深为杨凌帮自己找到这么一个理由而庆幸不已。 “放屁!”杨凌拍着惊堂木,整个人都竖起来了:“要不要我把海边的那些士兵都叫来,挨个问,看看有没有苏家的大船在停泊杭州港以后又出现出发了?” “不用了!不用了!”三个人连连摆手,心中哀叹,明明三个人的本官官阶都比杨凌高,怎么现在反而要被杨凌审问? “那说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杨凌重新坐了下来,淡淡道。 三个人只能硬着头皮,你一言我一语地重新说起来,但是翻来覆去,都是刚才说过的那一套,到最后越说越激动,反正这里面的责任肯定都不是自己的。 杨凌被这些人吵得耳朵好像有千百只苍蝇在嗡嗡地乱飞,真恨不得抓住这三只苍蝇,然后挤破他们的肚皮,把他们肠子扯出来,再用肠子勒住他们的脖子,用力这么一拉,整条舌头都伸出来了,然后手起刀落,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当然,这些只适合齐天大圣来干,自己还达不到那个境界,杨凌干脆闭着眼睛假寐起来,也不再听这三个混蛋罗里吧嗦。 过了好久,估计是下面三个混蛋说得有点口干,这才停止,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凌,笑道:“杨大人,这件事跟我们真的无关啊。” “哦”杨凌伸了一个气韵悠长的懒腰,揉了揉眼睛,掏了掏耳朵,笑道:“三位大人都说完了?” “说完了!” “这样啊,我刚想到一件事情,请三位大人务必要帮忙啊。” “一定!一定!”只要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帮什么忙都行啊。 第三七一章又用兵权 “既然三位大人都说这件事都跟你们无关,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们一回好了。”杨凌悠悠地说道,只是一双眼睛却在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 三个人赶忙心虚地低下头去,同时暗暗舒了一口气,顺便暗中擦擦冷汗。 杨凌抬起脚就往外面走去,三个人还奇怪呢,这个杨凌这次怎么这么好打发了?却没想到杨凌忽然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径直走到温知府面前说道:“温大人,我要报案,你作为杭州府,这个总归你管辖了吧?” “报报案?”温知府不知道杨凌又想玩什么,只好打起精神问道:“不知道杨大人要报什么案?” “那个,苏家商队有一个船队在驶入杭州港之后就忽然不见了,我怀疑是杭州这附近出现了大规模的山贼土匪,请温大人立刻去查明。”杨凌一本正经地说道。 凡是富庶的地方,都不太容易出现山贼土匪,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杭州这里可不是什么穷山恶水,温知府都快哭了,他知道杨凌今天是摆明要纠缠这件事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杭州这一带从未出现过什么山贼土匪,杨大人这是多虑了,再说了,假如真的出现了山贼土匪,那也是军队的事情,杨大人找本府实在是找错人了。” “温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地方官守土有责,怎么能说跟杭州府没有关系呢?”杨凌笑道:“而且,军队也只负责剿灭土匪,前期的探查、招抚都需要地方官府负责的啊。”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杨大人。你也看到了,此刻杭州这里聚集了大量的灾民。杭州府已经实在腾不出人手再去探查了啊。”温知府为难道。 “温大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灾民自然是要安置的,温大人这个做得没错,甚至可以说很好,我还打算回去写封信,向我那便宜外公汇报一下我在杭州府的所见所闻呢。” 杨凌这话要看怎么听了,反正温知府听得是一阵心惊胆颤,温知府都快哭了:“杨大人,杭州府真的是没人可用了啊。” “哎呦!”杨凌安慰道:“温大人这是怎么了。我的意思是,我理解温大人的难处,这样吧,温大人写一道手令,让我去探查一番怎么样?毕竟我一个外乡人在杭州城,出入总是有所不便的,温大人啊,像我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实在是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哦。”杨凌说着还热情地拍了拍温知府的肩膀。好像两个人很亲热的样子。 “好吧!”温知府一边写手令,一边试探地问道:“不知道杨大人准备朝哪个方向去探查呢?” “我准备先去杭州府的大牢看一看,里面关押了许多作奸犯科之人,从这些人嘴里肯定能探查出一丝蛛丝马迹。温大人。你说我这个思路正不正确?”杨凌笑道。 “啊?大牢?”温知府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温知府的这个反映更加证实了杨凌的猜测,杨凌冷笑道:“温大人,你莫不是在担心我会趁机放走那些囚犯?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好歹也算是一个朝廷官员。这种置国法于不顾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 “好吧!”温知府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一边将手上的手令小心地递到杨凌的手上,一边使劲对杨凌后面打着眼色。 “啊呀!”一声惨呼,只见一个人一下子扑在了门口,一张方凳打着旋儿地堵在了门口,二师兄轻轻走过去坐在上面,同情地看了一眼,还爬不起来的那个人。 杨凌一把抄过温知府手中的手令,笑道:“多谢温大人的协助!二师兄,咱们走!” 看着杨凌远去的背影,三个人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没想到这个姓杨的这么狡猾,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哎!算了!”温知府叹一口气道:“算了,反正是他的粮食,我们截取过来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剩下的就让他拿回去好了,那些已经用掉的,就当是先赊的吧,我也只好另想办法再筹措粮食了。” “呵呵!”另外两个人干笑了两声,声音干巴巴的。 “怎么,两外莫非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温知府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了!”另外两个人坚决地摆摆手,只是脸上的表情比菊花还纠结。 “两位,有什么事情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个时候理应和衷共济,共度时艰。”温知府说道。 “老温,你多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怎么会瞒着你呢?” “但愿如此吧!”温知府叹一口气,萧索地走了。 来到光线昏暗、臭气熏天的大牢中,杨凌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找过去,挠了挠头,自己似乎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苏家船队的那些人。杨凌只好让二师兄运足中气喊道:“这里有没有苏家船队的人?” 果然,这个时候在角落里一个大房间里站起来许多人,叫道:“我们是!我们是苏家船队的人!” 杨凌一听大喜,自己的思路果然没错,苏家船队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人,盐司和市舶司都没有自己的大牢,要想囚禁这么多人,必然会有一部分的人被分到这里来。 杨凌一听大喜,赶忙走过去,问道:“你们真的是苏家船队的人?” “我们是,我们是啊!”这些人激动地说道。 “那我来问你们,你们这次运送的货物是什么?” “粮食,是粮食!”这些人争先恐后地说道。 这个时候,其中有一个看上去是管事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想必阁下应该是杨凌杨大人吧?” “你认识我?”杨凌惊奇道。 那管事见杨凌承认自己的身份,知道这次获救有望了。赶忙说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杨大人,但是总听小姐说起杨大人呢!” “哦?”杨凌大奇。没想到苏晴岚还总说起自己,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女人老是挂在嘴边,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于是也忘了自己的目的,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小姐说我什么?是不是英俊伟岸?就像漆黑夜晚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和出众?对了,你家小姐还怎么夸我了,我这个人脸皮薄。你随便挑上有代表性的五十句说来听听,时间宝贵,下面的咱们以后找时间再说。” 所有人的一起石化,这个杨大人未免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管事笑道:“我叫小姐说,杨大人你是个好人!” 好人卡?杨凌眼神一缩,这苏晴岚是什么意思,老子不过拒绝了你一次,你也没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遍一遍地给我发好人卡吧? 管事见杨凌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还以为自己那里惹恼了这位杨大人,只好小心地问道:“杨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没有什么不对!”杨凌强颜欢笑道:“你们等一等啊,我这叫人放你们出来。” 狱卒很快就被叫了过来,可是当听了杨凌的要求之后。这些狱卒立刻变了脸色,惶恐地说道:“这位大人。这不合规矩啊!”“我可有你们知府大人的手令。”杨凌扬了扬手中温知府刚写下的手令。 狱卒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大人。这个手令,只是知府大人要求我们尽量配合大人,给予大人一些方便,但是私放囚犯,这件事我们是万万不敢答应的。” “放屁!这些人是囚犯吗?”杨凌指着牢房里的人说道:“好,既然你说是囚犯,那你说他们是因为什么罪名被关进来的?”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负责看管他们。”狱卒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凌被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不肯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这属于私设刑堂,回头我一定上报朝廷,将你们杭州上上下下查一个底朝天。” “这位大人既然一定要上报朝廷,我们也没话可说了。”狱卒垂头丧气道。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现在就赶快开开,到时候,我还能帮你们说说话。” “大人,不是我们不怕,只是朝廷那的处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来,但是如果我现在为你开了门,只怕我们我们立时三刻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狱卒倔强道。 “好!吃不了兜着走?”杨凌恨恨道:“我一定让你们将来肯定连吃都没的吃!” 杨凌见无法说动这些狱卒,只能对里面这些人说道:“既然这样,你们暂时委屈一会,我这就去找能做主的人来放你们出去。”杨凌说着就要走。 “杨大人,慢走!” “哦,知道了,你们太客气了。”杨凌回过头,脸上挂满了温和的笑容:“你们不用送了,安心地等着我回来就好了。” “不是,杨大人,我的意思是,你慢点走,我们还有事求你呢!” “说话说清楚点,这不容易招人误会吗?”杨凌黑着脸道:“既然这样,说吧!” “杨大人,能不能让这些大人先送些饭菜给我们吃?我们饿呀!”管事苦着脸说道。 “怎么?你们不给他们饭吃?”杨凌脸色不善地对那些狱卒问道。” “给了,给了的,是他们自己不吃的。”狱卒赶忙解释道。 “杨大人,别说我们娇气啊,我们这些当海员的,饭菜是一定要吃好的,这一点上,苏家是从不亏待我们的,但是他们一天才给半个死面窝头,我们实在吃不下去啊。”管事说道。 “也不能怪我们,原来是一顿有一个馒头的,但是最近不是闹饥荒吗?所以才改成那样的,外面多少人一天还吃不上这样的东西呢!做犯人可比当灾民强多了。” “放屁!我们不是犯人!” “行了,都别吵了!”杨凌怒吼道:“这个时候。的确艰辛!大家都克服一点。” 狱卒为杨凌难得站在自己这边而洋洋得意,却不料杨凌说道:“去。把你们的伙食拿过来给他们吃!” “啊?可是” “可是什么?”杨凌不耐烦地说道:“要不然你们放他们走,他们自己会预备食物。还给你们省了那半个死面窝头呢!” 杨凌在海员们狼吞虎咽的声音声中离开了大牢,一出大牢,二师兄问道:“老板,现在我们该去哪?去找杭州的那些官员算账吗?” “账自然是要算的!”杨凌冷笑道:“老子最讨厌别人欺骗老子的感情,我大哥都被我揍过,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依仗,那帮人是不会怕我的,所以我必须去找我的依仗。” “你的什么依仗?”二师兄不解地问道。 “别问了,我们先去客栈和苏晴岚会合一下。然后就出发。”杨凌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令牌,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动用到兵权,还是又在杭州,看来杭州果然跟自己犯冲呀。 战战兢兢的三个衙门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晚上,原以为杨凌已经放弃了,却不料第二天中午,温知府正在处理公务的时候,忽然来报,杨凌率兵将杭州府给团团围住了。顿时将温知府吓得惊慌失措。 楞楞地出了好一会的神,温知府无言地苦笑了几声,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仪。来到府衙外见杨凌。 杨凌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温知府一步一摇地从府衙里走出来,说道:“温知府。这次我来的目的,想必你应该十分清楚了吧?” “清楚!清楚!”温知府面如死灰道:“所有的罪责我都愿意一并承担。” “说得好听!”杨凌喝问道:“朝廷派你来。是让你治理好百姓的,结果你竟敢连罪名都没有。就私自抓扣人员,截留货物!啊!你说,你是官?还是土匪!”杨凌红着眼睛大声叫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杭州城忽然涌来这么多的灾民,城里粮价飞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都饿死吗?”温知府也发了狠,质问杨凌道:“杨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做个官,有这样那样的支持,我有什么?我现在不过就是截留了你一些粮食,这有错吗?你溧阳的百姓,我这里的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 “少跟我来这一套!”杨凌冷笑道:“我只问你,你杭州永丰仓的粮食呢?我问过了,你杭州府每天做的事,不过就是熬上几锅几乎能照得出人影的稀粥,为什么会消耗得这么快?” “这”温知府无言以对。 “你不说是吧?”杨凌冷笑道:“我来告诉你,永丰仓里的粮食早被你们这帮硕鼠瓜分殆尽,只留下一些陈粮、霉粮、黑心粮!” “没有!杨凌!你不要血口喷人!”温知府忽然大吼道:“我也是读圣贤书之人,永丰仓的粮食,我一粒都没用贪墨!” “你以为声音大就了不起吗?”杨凌喝道:“那你永丰仓里的粮食呢?上哪去了?” “”“不敢说?还是不能说?你这个窝囊官!明明看到有碍于国法的事情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却连拨乱反正的勇气都没有,你这样的糊涂官,难道跟那些硕鼠不是一样可恨吗?” “为官艰难,我承认,我没有杨大人你的勇气!”过了好半天,温知府才缓缓说道。 深吸了一口气,杨凌说道:“温知府,我无权抓你、管你,今天只要你把你扣下的那些人和粮食都交给我,我就让军队离开,怎么样?” “好吧!”温知府叹了一口气道:“反正是物归原主,本来都是你的粮食。” “你说错了,这不是我的粮食,是我那里嗷嗷待哺的灾民的粮食。” “可是,这里的灾民也亟需这些粮食啊。”温知府忽然激动地说道:“杨大人,我求你,求你能不能再留下一批粮食,就当是杭州府借你的,总得让那些灾民熬到下一批救灾粮到来啊。” 杨凌沉默了,他知道这批粮食对于自己有多重要,可是他又想起了昨天那个懂事的小女孩,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知道他父亲叫她“囡囡”自己那里的灾民可以吃穿不愁,这里却要有成千上万的灾民卖儿卖女,甚至是饿毙街头,这让杨凌内心很是挣扎。 过了好一会,杨凌这才抬头说道:“好,我答应你,这次我只带走一千五百石粮食,其余的都算是借给你杭州府里,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多谢杨大人!”温知府忽然一撩衣摆,下跪向杨凌行礼道:“我代杭州城的所有人向杨大人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杨凌摆摆手道:“你说得没错,这里也的确都是陛下的子民,但是你听清楚了,我留下的这些粮食,都是灾民的救命粮,要是被我发现有一粒米不是用在灾民身上的,温大人,我发誓,我会让你温家用一族的性命来为这些无辜的百姓陪葬!” 第三七二章杭州不眠夜 “多谢杨大人!”温知府一揖到底,郑重地说道:“请杨大人放心,我用自己的性命担保,这批粮食,绝对每一粒米都会用在灾民的身上。” “得了吧!”杨凌讥笑道:“要是你能有这种魄力,杭州城就不会这么早就出现缺粮的状况了,所以这些口花花的言辞还是少说为妙。” 温知府被杨凌呛得脸色通红,却偏偏没法反驳,从各方面反馈过来的消息来看的话,杨凌这个溧阳知县的确当得比他要称职不少,大家都缺粮,可是杨凌就能让溧阳接受的三万灾民每个人都吃上饭,而且现在杨凌还能想办法搞到这么多粮食,温知府不会怀疑,杨凌还能继续搞到更多。 “行了,我时间也挺宝贵的,”杨凌不耐烦道:“现在去把苏家船队的人都放出来,顺便带我去接收那些船和粮食。” “是!”温知府连忙答应一声,就吩咐要准备自己的仪驾。 “都什么时候了?”杨凌质问道:“这个时候还不忘打你的牌匾,这是要多官迷?温大人,我劝你一句,一个官员做得好不好,不是看他的仪驾有多威风,而是看他到底为老百姓做了多少实事。温大人,你要记住,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的人尸位素餐,这样的人在百姓眼里就等于一个死人,还是恨不得挫骨扬灰的那种,有的人可能百姓都没怎么见过,但是千百年后,后人们说起都要翘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好官!” “是!受教了!”温知府正色道。 有了温知府的带领,市舶司那些王八蛋也不敢再推三阻四的了。老老实实带杨凌去取那些被扣下的船只。“杨大人,这些粮食是否还需要重新装船?”温知府问道。 “还装个屁啊!装车吧!”杨凌骂道:“从杭州走水路回溧阳。这得绕多少路?” “杨大人,我的意见是,请杨大人再等一等吧!” “为何?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杨凌警惕地看着温知府。 “杨大人误会了!”温知府赶忙解释道:“杨大人请听我一言,现在粮食是杭州城最重要的物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呢,杨大人如果这时候就装车运送的话,恐怕是走不出杭州城的。我承认这些军队都是精锐之师,但是如果有人煽动灾民来抢的话,杨大人难道会下令军队对那些灾民举起横刀长矛吗?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杨大人还是再等一会,等天黑了再说吧。” “也有道理!”杨凌摸着下巴想了想,笑道:“既然温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多谢温大人的好意了。” 等天黑下来的时候,苏家船队的人也都聚齐了,杨凌问先前大牢里的那个管事道:“你们所有的兄弟都到齐了吧?” “都到齐了,多谢杨大人搭救之恩。”管事向杨凌行礼。 “这次是我要多谢你们!”杨凌客气道:“没有你们的辛劳,就没有这批粮食。” “杨大人太客气了。”管事赶忙谦逊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家小姐运筹之功。老实说,我还从未看过我家小姐做生意赔过呢!对了,杨大人,我家小姐呢?” 恐怕这笔生意是要赔了。因为衙门里的资金现在非常紧张,所以杨凌决定这会先打个白条好了。“你家小姐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想必很快就能赶到了。” 看着忙忙碌碌的苦力将一袋袋的粮食装上临时调集来的车,杨凌转过头对那管事问道:“现在兄弟们想家严不严重?如果不严重的话。能否请你们再下一趟南洋?这次多运些粮食回来。” “还好,吃咱们这碗饭的。有时候在海上一待就是一年,只要给养补充好,我们立刻就可以出发了。”管事说道:“小姐说了,这次粮食非常重要,如果夏季能多弄点粮食过来,肯定是能大赚一笔的。杨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南洋的那些地是真好,那边的人长得黑不溜秋,又精瘦精瘦的,这种地的技术也非常落后,但是他们那里的粮食依旧多到吃不完,随便给点瓷器、丝绸就能换回很多了。” 苏晴岚这小妞的理财头脑真的是非常好,今年夏天的粮食肯定是价比黄金的,说曹操曹操就到,苏晴岚这时候已经下了马车,正朝杨凌这边走来。 看到周围这许多的军队,苏晴岚就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忍不住开玩笑道:“莫非杨大人不准备当文官,而改入武职了?” “你可别忘了我身上还有男爵的爵位呢,爵位本来就算是另一种意义的武职。”杨凌笑道:“怎么样,休息得怎么样?这一次我们要连夜出城的。” “今日一天都在客栈里养精蓄锐呢!”苏晴岚轻轻地笑着,指着正在将一个尖锥戳进粮袋的人问道:“杨大人,这是在干什么?” “检查粮食啊。”杨凌偷偷地在苏晴岚的耳边说道:“这些粮食离开我们的视线太久了,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我让人每一袋粮食都检查一下,反正有人糊弄我。” 苏晴岚的耳朵被杨凌吹得热热的,忍不住躲开道:“杨大人果然小心,只是不知道这最后的结果” 杨凌知道苏晴岚要问什么,回道:“你放心,我这次只拿走一千五百石,还剩了一半给杭州,就当是杭州借我们的了。只是这次粮食缺口太大,我希望你家的船队能够立刻再下南洋,尽量多拉一些粮食回来,你放心这里面的差价,我将来会如数补给你们家的。” 苏晴岚本想说,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只是这样的话终究是太过羞人,到了嘴边又变成:“杨大人放心,我会重新安排好补给货物之后。就让他们立刻南下的。” “这样最好!”杨凌点点头说道:“行了,车都装好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等等!”苏晴岚忽然叫道,然后有使劲闻了闻:“这味道不对。这里为什么会有一股非常大的霉粮的味道?” “霉粮?”杨凌立刻就变了脸色:“你确定!” “确定!”苏晴岚肯定道:“虽然我家粮食生意涉猎得比较少,但是所有的粮食生意都是经过我的手的,这里的味道绝对不会是新粮所产生的。” “不可能吧!明明已经都检查过了!”不管信不信,杨凌还是立刻吩咐道:“现在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我倒在地上!” “啊?不是吧!”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哗然。 “别废话!这是命令!”杨凌发狠道。 一袋袋粮食被解开来,全部倒在了地上,顿时一股腐朽的味道就弥漫开来,就着昏黄的火把,杨凌差点没气死,只见这里面大多是已经发黄的陈粮。里面夹杂着非常多的稻壳、枯草、土、还有石灰灰块,什么死老鼠和死蟑螂那也是见怪不怪的。杨凌眼睛通红,霎时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些粮食装袋的时候必然是外面一层是白米,而中间一层则是这样的霉粮,这样一来,就算自己已经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依旧还是着了他们的道。看这许多的粮食要想装成这样的粮袋,必然不是一蹴而就的。唯一的解释,这些粮袋肯定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杨凌的双手攥得紧紧的,牙齿也因为太过愤怒而被咬得“咯咯”作响,杨凌忽然回过头怒吼道:“去把姓温的给老子带过来。如果他敢有什么举动,我允许你们格杀勿论!” “是!”立刻有一小队人马分奔而出。 不多一会,温知府就被横拽竖拉地带到了杨凌的面前。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温知府,杨凌满腔都是怒火。白天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原以为人虽然窝囊了一点。但是总算还知道为百姓考虑,所以才决定放过他一马,并且留下一些粮食,没想到这混蛋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杨凌眼中好像冒出火来一样,一把拽住温知府将他拖到那堆粮食之前,然后狠狠地掼在地上:“你给老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说不清楚,老子今天一定亲手把你宰了!” 温知府被狠狠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才晃过神来,看着地上好像狼藉的粮食,脸色变了数变,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杨凌为什么会忽然这么生气,他都明白了。那批粮食刚到的时候,温知府是亲眼见过的,都是上好细长的白米,虽然跟自己平时所吃的米粒有所区别,但是煮出来的饭十分香糯,但是现在的米,别说是吃了,就算是闻一闻,都能让人恶心上好几天。“杨大人,我不知道啊!”“不知道?”杨凌冷笑道:“你说杭州的灾民可怜,老子给你留下了一半粮食,结果到最后你就这样回馈我的信任吗?这是米吗?这样的东西吃了要死人的,等老子查清了事情的真相,老子一定亲手给你煮一碗这样的饭。现在,说!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还有没有别的同谋?都给老子说出来!老子现在想杀人!” “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啊!”温知府不敢直视杨凌的双眼,只能低下头去,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原来杭州的永丰仓里没有多少粮食,温知府刚上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势力,他虽然有心去,却又不敢真的去触碰那些人的利益。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天灾,顿时将永丰仓存粮不足的底线暴露得干干净净,温知府也急,只能一边求援,一边尽量筹措粮食,终于等来了回复,告诉他朝廷允许动用盐司和市舶司的钱去购买大户手中的粮食,虽然钱花出去不少,但是粮食总是显得杯水车薪,后来盐司和市舶司的人告诉他,钱不能再用了,再用下去就无法向朝廷交待了。温知府无奈,只好继续东挪西凑地弄一点粮食,就在这时,市舶司说杭州港新来的船队携带着大量的粮食,建议温知府可以先行借用,等事后再补上这里面的款项。温知府最终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不过等知道这些粮食是杨凌要的时候,温知府虽然舍不得粮食。但是也知道杨凌是惹不起的,想着是不是再用钱强行将这些粮食买下来。结果盐司和市舶司那里一文钱也不肯出了,没办法,最后温知府只能听了他们的意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杨大人,其余的事情,我真的就不知道了啊!”温知府说道:“我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大人了。” 杨凌这时候总算恢复了一丝理智,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盐司和市舶司的人也一并带过来,一个也不准放过,去吧!” 当三个难兄难弟再次聚首的时候。杨凌指着地上的粮食,淡淡地对另外两个人说道:“说吧,刚才温知府已经全部都说了,现在也把你们知道的说给我听。” “杨大人,你要我们说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装傻是吧?不肯说是吧?”杨凌说道:“要不,我来为你们补充完整?事情是这样的,起先温知府失职,没有能够及时补上永丰仓的粮食,这本来是不关你们的事情的。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天灾来得这么严重,朝廷仁爱,下令用你们两个衙门的钱买粮赈济灾民。结果你们两个衙门却和那些大户人家合作,不仅提高粮食价格,同时也中饱私囊。以次充好。可是粮食的缺口不是一般的大,再这么下去。有些事情就兜不住了,正好我的粮食到了。给了你们一个补救的机会,于是你们一起扣下了我的粮食。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是偏偏你们的贪婪作祟,将所有的粮食都瓜分殆尽。” 杨凌说着弯下腰去,从地上抓起一把粮食,粮食在杨凌的指尖一粒粒滑落,杨凌讥讽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粮食一定是杭州永丰仓里的那些陈粮吧,用不出去的,跟我的那些粮食掉个包,一来呢,可以应付我,二来,说不定如果我拿你们没什么办法,这些粮食还能再卖一遍,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三个人面如死灰,没想到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好像杨凌亲眼看着的一样,一个个垂丧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说吧,现在交待一下,拿这些陈粮来换我的好粮的都有那些粮商?还有,你们的粮食主要是从哪些人家手里买的?”杨凌拍拍手说道。 “杨大人,如果我们说了,你能放过我们吗?” “放不放过你们,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朝廷会给你们一个处置的。” “这样一来,我们还不如不说呢!” “你们当然可以不说,反正我是没意见的!”杨凌讥笑道:“不过,你们要想一想,加入你们说了,等将来官司打到紫宸殿的时候,或许还有人给你们求求情,但是你们现在不说的话,实话告诉你们,老子现在很想杀人!” 看着杨凌狰狞的脸色,三人吓得抖如筛糠,他们相信,杨凌真的敢杀了他们,等将来把这件事报告朝廷的时候,任谁也挑不出杨凌的错。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这么顽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可不是什么有着崇高信仰的人,当即将那些大发国难财的人都给交代了出来,不过这也证明了,温知府除了一开始有些失职以外,别的事情真的不知情。 有了这些人的口供,杨凌一边派人去抓名单上的那些人,包括衙门里经过手的那些胥吏,一边赶往布政司,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该怎么处理还得看人家的意思。 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布政司自然也不敢偏袒,只能同意杨凌的处置要求,同时请求附近的卫所派兵增援,防止出现混乱。 入夜的杭州城,人们惊慌失措地看到不知道要多少军队在大街上疾行而过,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家,被军队敲开了门,然后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人被提溜往衙门去。百姓们不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只能紧闭好自己的门户,但是好奇的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外面。 这一夜的杭州城注定是不眠的,许多人被推倒在衙门大堂之上,等待对自己的判决。 杨凌忽然觉得很累,很想抽一根烟,可是什么都没有,到最后只能反复轻轻念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无食我麦,硕鼠硕鼠,无食我苗。”到最后,杨凌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累了!” “我不累!”杨凌倔强道:“我不怕累,我自己虽然是一个放浪的人,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我最后做的一切,不过都是那些硕鼠的盘中美食。” “你做的一切,百姓们都看在眼里的。”苏晴岚安慰道:“做好你觉得对的事情,不要让自己后悔,这就够了!” 第三七三章难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杨凌当初的设想,杨凌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跟柯南一样,身上带了什么魔咒,怎么到哪都有事情发生?不过转念一想,老子好歹是开了主角光环的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该撤职的撤职,该抄家的抄家,这些都不归杨凌管了。但是粮食的缺口巨大是确凿的事实,那些大户人家是绝对不会和杨凌合作的。杨凌也暂时先放一放,拔出萝卜带出泥,等这些证据呈交朝廷的时候,杨凌不信收拾不了那些人。 原本事情到了这里,杨凌就该押着自己的粮食回溧阳去了,但是杨凌忽然做出了一个丢破所有人眼镜的决定,杨凌让原本用来防止别人走私的那些水师,带上一个月的口粮,随着苏家船队一起下南洋,到时候是抢还是骗,杨凌不管,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那些猴子的粮食能搞多少就搞多少。 对于胡作非为的杨凌,水师的千户一开始是死也不肯的,不过杨凌却说道:“你去了,将来有什么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多少如果你不去,我现在就以意图谋反的罪名把你拿下,我手上可是有令牌的。”杨凌说完还不忘晃了晃手中的令牌。 千户无奈,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杨凌这才拍着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等你将南洋的粮食一船一船运回来的时候,就算现在朝廷会有些非议,我也可以保证。等将来太子也一定会犒劳你的,这点我以人格向你保证!” 任何统治者在饿百姓和饿军队两者之间选择。都会选择前者,军队的粮食那是什么时候都会优先供应的。水师里有整整一年的粮草。杨凌让他们拿走一个月的口粮之后,剩下的都被他接收了,拉去了杭州府永丰仓。事情做到了这一步,暂管杭州府的布政司,就算平时对杨凌有再多的不满,这个时候也得狠狠地夸上杨凌几句。 杨凌回到溧阳的时候,是晚上,车轱辘在新修好的水泥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杨凌的回来,让诸葛师爷顿时喜出望外。这几天大户人家对他一步一步施压,又传回消息,说杨凌在杭州又搞出事了,看着一天一天空下去的粮仓,诸葛师爷好几次都要答应那些大户人家的要求了。经过这件事,也让诸葛师爷看出了自己跟杨凌的差距,虽说杨凌各种人情世故没有自己精熟,但是面对那些人家的时候,也就杨凌能治理他们了。 “东翁?”诸葛师爷就着火把看了一眼正在入库的粮食。说道:“这里应该没有三千石粮食吧?” “嗯,只有一半,还有一半我借给杭州了,那里的情况十分危急。让他们先熬过这一段时间吧,我们还能熬一段时间的。”杨凌点点头。 “可是这批粮食再吃完了怎么办?现在粮食价格一天比一天高,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啊。”诸葛师爷有些埋怨道:“没有了粮食。到时候酿成民乱,东翁的心血就白费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杨凌却很有自信:“杭州那边的情况十分糜烂。朝廷肯定要坐不住了,如果任由杭州再这么烂下去。谁都没有好处,我估计不久就会有大批的粮食送到杭州去救灾了,你也不想想我的关系,估计到时候我也能顺便蹭一点。” 第二天一早,杨凌还没醒,诸葛师爷忽然急匆匆地走进来,摇醒了杨凌:“东翁,快起来把,大事不好了,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本县的百姓开始驱逐灾民,不让他们住在家里了!” “什么?”杨凌忽然一个翻身,蹦起来问道:“怎么会?现在县里的情况不是很稳定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出现这样的情况?灾民们又不是白住,是付房租的。而且百姓还因此得免一年税赋,怎么能撵人呢?” 诸葛师爷哭着脸道:“就是昨晚突然的事情。” 杨凌楞了好一会,忽然冷笑一声:“看来我昨晚回来的事情一定是被那些人知道了,所以他们等不及了,就连夜鼓动百姓向我施压呢!” “不管了,先去看看吧!”杨凌一边穿好官服,一边往外走。 衙门栅门外已经聚集了上百号灾民,而且还不断有人携家带口朝县衙涌来。他们来到八字墙前,也不吵也不闹,全都是静静地跪着,黑压压的一片。县衙的兵丁,全都手持武器,隔着栅门,紧张的注视着灾民的一举一动。整个衙门前一片死寂,气氛凝重之极。 直到杨凌出现在大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去,望向了里面的溧阳知县杨凌。 杨凌也望向他们,他从灾民的眼睛里,看到了忧郁、愤怒和惶恐,灾民们则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忧郁和沉重。 “大人!”有士兵上前,单膝跪下禀报道:“这些灾民被房东驱逐后,便聚到县衙门前了!该当如何处置?” “把所有人都撤了!”杨凌淡淡道。 “啊”那士兵一愣。 “听不懂吗?”杨凌面如寒霜道。 “是!”士兵赶紧应一声,摆摆手道:“赶紧撤了!” “把栅门打开。”杨凌又下令。 “万万不可!”诸葛师爷吓了一大跳,连忙阻止道:“东翁,不能啊,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杨凌沉声道:“我了解他们,他们只是无处可去,来寻求庇护罢了!” 杨凌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他和灾民们朝夕相处快俩月了,彼此间早就建立起了信任。灾民们用勤劳质朴赢得了他的信任,他用清正廉明,同样赢得了灾民们的信任。肝胆相照,何惧之有? “把所有房间都空出来。容纳这些无处可去的灾民。”杨凌再次下令道。 “这”诸葛师爷难以置信道:“这不成体统啊!”“如果连百姓都不能庇护好,那才没有体统呢!”杨凌说完。径直走向栅门,亲手打开了栅门上的锁头。 栅门缓缓打开。灾民们和杨凌之间,终于再无阻隔。不过他们却没有起身,只是仰望着杨凌,一双双眼睛默默流泪。 杨凌看着他们心如刀绞,为了一些人的私心,却要让这些无辜的灾民无处可去,杨凌的俊脸上,也现出两道泪痕,他深吸口气。抱拳朝灾民们深深一揖道:“你们还信我吗?” “信!”灾民们流着泪道。 “感谢你们没有和房东发生冲突,”杨凌诚心诚意道:“感谢你们对本官的爱护!”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是他们的里长,大声道:“大老爷待我们如何?天日可鉴!我们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唯有逆来顺受,不给大老爷添乱!” “惭愧”杨凌刚擦干的眼眶,又有了泪水:“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在消除之前,请你们在县衙暂住!” “我们不能住县衙啊。那样大老爷成何体统?”灾民们不愿意影响他的衙门。 “如果让你们露宿街头,我这大老爷,才真是成何体统?”杨凌扶起那个白发老者,对众人道:“都跟上来。不用我一个个请了吧!” 灾民们又流泪了,这次却是感动的泪水。 杨凌一声令下,县衙便将能空的宅院全都空出来。安顿被房东赶出来的灾民。老百姓们有几个进过县衙的?就算进过的,最多也就是到了大堂、二堂。其余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都是那样的神秘。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畏畏缩缩的被差役带入一间间房中。 尽管县衙共空出来好几十间房,但有源源不断的灾民陆续赶来,很快就把这些房间占满了。 看着肃穆的县衙里塞满了灾民,那白发老者小声问差役道:“大老爷住哪?” “喏。”差役用下巴一点道:“正中的院子就是。” “哈,大老爷的住处也给我们了?”白发老者吃惊道:“那他的家眷怎么办?” “大老爷这次上任没有带家眷。”差役解释道:“不过咱们大老爷的妻子却是沈相国最疼爱的外孙女,可以说和公主一样宝贝了。” 老者或许不知道沈相国是谁,但是此刻也知道杨凌娶的是一个非常贵重的小姐,这样的人居然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自己这些灾民居住。白发老者走进知县宅中,对里面的灾民道:“都出来,这是大老爷的内宅。” 灾民们也大吃一惊,二话不说,全都卷铺盖出来,还没忘了把里面的物件恢复原样。 那厢间,这么多人住进县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杨凌已经焦头烂额了。当他听说还有很多人没处住时,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房间不是足够吗?哪里还空着?” “大老爷的宅子。” “我就一个人,哪需要住那么大的院子,你让他们放心地住,我有地方住。” “灾民们听说是大老爷的宅子,执意不肯往里住。”差役答道。 “唉”杨凌叹口气道:“把里长叫过来。” “是!”不一会儿,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过来了。“让乡亲们住进知县宅吧。”杨凌请他坐下,面上难掩疲惫道。 “我们不能打扰大老爷。”里长却坚决道:“大老爷不用担心,我们挤挤就是了。” “我就一个人,哪里都能睡觉。”杨凌说着一抬手道:“就别犟了,这时候,服从安排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这是。”里长只好低声应下。 好不容易把灾民们安顿下,又让人妥善照顾他们的饮食,杨凌刚要喝口水,松口气,诸葛师爷又一脸无奈地进来了。 “又怎么了?”杨凌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 “东翁。”诸葛师爷吞吞吐吐道:“又有百姓跪在衙门口了。” “让他们一并进来就是,”杨凌闭着眼道:“住不开就挤一挤。” “这次不是灾民,”诸葛师爷咽口吐沫道:“是咱们溧阳的百姓。” 杨凌猛地睁开眼。盯着诸葛师爷,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东翁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诸葛师爷小心翼翼地说道。 杨凌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官帽重新戴好。步履沉重地向前衙走去,这条路杨凌每天都要走上好几遍。但是杨凌生平第一次有了走路走得如此沉重的感觉,原来每一条路都如此沉重。 当杨凌走到衙门口,便见百余本县百姓跪在栅门外,一见到他出来,那些人便放声大哭起来。 “诸位,诸位,”杨凌压住满腔的愤懑,抬起手臂道:“有话好好说,先不要哭了。”可他的话没有效果。哭声反而更响了 “你们到底在哭什么?”杨凌从没感到这样无助过。 “我们是在哭,老父母心里没有他的子民,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 “”杨凌的眼中,闪过熊熊怒火,好不容易才强自压下那种想吐血的感觉,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有个老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样,这才低声解释道:“他们说,别的县都是先管本县的百姓,至于外县灾民只要饿不死就行。只有咱们溧阳县,是先管那些外县人。我们这些本县的百姓,反而成了后娘养的!”老人越说越生气,最初的畏惧荡然无存:“他们说。大老爷这是为了讨好上司,目的自然是为了升官!” “”杨凌脸色铁青道:“那发财一说又是从何而来呢?” “当然是那一万亩梯田了,”老人答道:“他们说。大老爷为了多赚钱,用咱们溧阳的粮食去养活外地的灾民。眼看就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县里已经没什么粮食了。如果这个时候家里没有粮食,咱们老百姓就要断炊了。” “呵呵”杨凌心头升起浓浓的悲哀,对这些愚昧的老人,他却生不起气来,低声问道:“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老人咂咂嘴,小声道:“就是那些有见识的人了。” “你们被他们利用了。”杨凌淡淡道:“他们是想逼我就范,要把田贱价卖给他们。” “就算被利用,我们也愿意。”老人却顽固道:“我们只知道,永丰仓已经空了,我们老百姓可能要饿肚子了!” “谁告诉你们永丰仓空了?”杨凌冷声道。 “他们”老人道:“这种事瞒不住的。” “那你们知道,现在溧阳县的粮食,都在谁手里吗?”杨凌渐渐冷静下来。 “他们”老人们面色微变。 “他们既然这样尽心尽力为本地考虑,为什么不肯将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卖给我?”杨凌又问道。 “不知道”老人低下头去。 “因为他们想用极低的价格从我手里买走那些梯田。”杨凌哀痛道:“你们只道我心疼那一万亩梯田吗?我告诉你们,我家里曾经也是一个大地主,良田千顷,就算现在,我想要这些田,我也随时可以买到,而且都是上好的水田。那些梯田都不是我的,而是你们的呀。咱们溧阳向来富庶,可是再富庶,送孩子上学,也是很大的一笔开销啊,所以我就想着让那些灾民开垦梯田,等将来种上茶叶、桑麻,这样得来的钱,可以让今后所有的孩子都能免费读书呀。” 杨凌说着叹一口气道:“我总有一天是要走的,我在的时候,可以让县衙补贴,可是等我走了呢?我的下一任,还会心甘情愿吗?所以我想着留下一笔财富给你们啊。再说了,这些田我又带不走,我要这些田干嘛?” “可是永丰仓空了” “没有,永丰仓没有空!”杨凌大声说道:“只要我还是溧阳知县,永丰仓就不会空!想想吧,我都为你们发了这么多耕牛,如果我真的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这些钱我就应该揣进自己的兜里啊,有做人做得像我这么傻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了。 “我知道你们还有疑虑,”杨凌补充道:“这样吧,我回头就贴上一份告示,说这一万亩田的所有人将会是溧阳所有百姓。不过这里面的田不会直接属于你们,我会委托给苏家,让他们来打理,每家每户适龄的儿童都可以免费送到学校里去读书,如果还有剩下的钱,以后每年过年都会按照人数发放,这样你们可满意了吧?” 有人觉得这样还不如直接将田亩分给每一户呢,可是毕竟太集中,也不是谁家都靠得这么近,这样的话,最后可能还是要卖地,这样也好,孩子可以免费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有钱分。至于苏家,溧阳哪有人不知道苏家的豪富啊,这点钱估计还真不在苏家的眼里。 “现在,你们可愿意让那些灾民回去住了?”杨凌说道:“因为如果不让那些灾民住,将来分好处的时候,可是没有他家的份的。” 其实大部分溧阳百姓对杨凌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杨凌到任的时间虽然不长,溧阳百姓得到的好处却不少,而且杨凌既然说下了这样的话,想必一定是能做到的。于是,最后那些刚被赶出来的灾民又跟着百姓们回去了。 第三七四章休产假 本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照杨凌原来的脾气,肯定是要和那些大户人家刚一波正面的,不过沈老头及时来信,告诉杨凌后续的粮食已经在路上了,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将自己一手创下的大好局面而毁于一旦。另外呢,现在各地遭灾,民心不稳,全国各地都需要这些大户人家出面安抚民心,所以希望杨凌安稳一点,不要再和这些人家过不去了,省得这些人家到最后联起手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杨凌在这件事中,发现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就是无论你对百姓做了多少事情,在特定的时间内,当官的话语权就是没有这些人好用。没有办法,杨凌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万一动摇了帝国的基石,杨凌可不认为皇帝最后不会拿自己开刀。 还好,沈老头给杨凌找了一个台阶,就是孔映雪就快临盆了,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孩子出生的时候不在身边吧?更何况这还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你还是回来,陪着孔映雪生孩子吧。 杨凌当然不会沈老头,其实孔映雪的孩子是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不过这个台阶也够杨凌下的了,自己的孩子出世,自己当然要陪伴在左右了,对于重视感情的杨凌来说,这个真的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了。 于是杨凌开始准备返京的事情,出来快一年了,说实话杨凌还是挺想念京城的生活的。当然,要走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走,各项的工作还要交接一下。由于原本的佐贰官都被杨凌给赶走了,朝廷后来也没有再派。所以溧阳基本是杨凌的一言堂。现在杨凌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接手的人选。当然是自己的诸葛师爷了。 诸葛师爷苦着脸从杨凌的手里接过各种账册和钥匙,问杨凌道:“东翁,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怕我做不好呀!” “很快,很快。”杨凌笑道:“等我孩子过了满月,我就带着她们一起来,我可不想外放三年就当一个老光棍,这不符合我做人的宗旨啊。” “啊?这么久啊,过了满月?”诸葛师爷问道:“就不能快点回来吗?东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家我对付不过来啊。” “别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当乌龟就行了。”杨凌安慰道:“那些人家无论出什么招,你都当没看见,你主要就是继续安抚好灾民,同时将我手头这些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好,如果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就继续修路,要想富。先修路,修路总归是没错的。” “好吧!”诸葛师爷点点头应下:“不过,东翁,你可快点回来啊!”“啰嗦!”杨凌白了诸葛师爷一眼道:“我这次好不容易喜当爹了。这个红包总要收吧?不办满月酒,我上哪收红包去啊。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出来当官,又没有俸禄的。再不趁这个时节收点红包,回头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奶粉贵着呢?尿不湿也是一大笔开销啊。” “奶粉?尿不湿?”诸葛师爷不明所以。 得知杨凌要休产假的消息。那些大户人家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游街去,没办法,这一万亩梯田的诱惑实在太多,在这些人的眼里,这一亩梯田早就是他们的盘中餐了,可是杨凌实在是太难缠了,现在杨凌要离开一段时间,对付诸葛师爷,这些人还是有自信的。谁知,还没开心够一天呢,第二天一早,县衙就在八字墙上贴出了一张告示,内容无非就是那一万亩的梯田将会是溧阳所有百姓的共同财产,梯田完工之后将会交由苏家管理,苏家每年要将梯田九成的收入拿出来,来供孩子们的免费上学,如果有剩余的话,再按照人头分派。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些大户人家恨不得要吐血,这真是天生的灾星啊,就算要离开,也不让自己有好日子过呀。 对于杨凌要走的消息,苏家,尤其是苏华健简直就是太高兴了,一天要来找杨凌好几趟,目的没有别的,就是一天到晚在杨凌耳边唠叨,既然要回去了,就别忘了跟夫人提一提婚事,我这盼着抱外孙都快想疯了,外孙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全是赤足的黄金打造的,整整一大箱呢。这是威胁,**裸的威胁,明知道老子见不得银子的好,更何况还是黄金。 杨凌归心似箭,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就离开了溧阳,走得静悄悄的,溧阳的百姓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县令居然回京城休产假去了。 杨凌这一路上穿州过县,根本没有丝毫停留,不擅长骑马的杨凌,为了能够赶在孔映雪生产之前回到京城,都把自己的大腿两侧给磨破了。 看着京城的界碑就在眼前,杨凌真是舒了一口气,狠狠地用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好像一阵风一样地往自己家里疾行而去。 一路上有认识杨凌的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问身边的同伴:“我没眼花吧,刚才那个不是杨老板?他怎么回来了?” “对啊,不是说他被陛下贬出去当县令去了吗?” “擅离职守,这个杨大人可真是够胆大的。” 杨凌不理会这些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家。还没到门口呢,杨凌就大呼小叫道:“夫人啊,你慢点生,为夫回来陪你一起生孩子了。” 早有眼尖的家人将杨凌回来的消息报告给了孔映雪。此刻孔映雪挺着一个大肚子,带着孙猎人在门口迎接杨凌,一看到杨凌就捂着嘴轻笑,对身边的孙猎人说道:“咱们这夫君都出去当了一年的父母官了,这做事冲动的性格还是没有收敛一下。” 孙猎人也捂着嘴笑道:“那还不是关心姐姐你,这么大老远地赶回来陪姐姐生产呢。” 看着风尘仆仆的杨凌快速向自己跑来,孔映雪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甜蜜。待杨凌走近了之后,才用玉葱般的手指点了点杨凌。指着杨凌笑道:“这孩子还有几天出生呢?夫君何必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呢?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的。” “再重也重不过自己的家人啊。”杨凌轻轻抚摸着孔映雪已经很大的肚子。笑道:“我啊,就怕晚回来了,赶不上我家小棉袄出生的日子,等我家小棉袄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怪我呢?对了,大夫说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吗?” “就在这十天了吧!”孔映雪牵起杨凌的手道:“其实我也怕,想着如果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夫君不在身边,我也是会怕的。” 杨凌回来的消息好像风一样地席卷整个京城。说实话,杨凌这两年在京城,几乎年年都要搞出点什么花样,现在杨凌一年不在京城,这日子风平浪静得翻不出一点花来,其实也不怎么样。正在洗澡的杨凌,忽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没来由得感叹了一声:“无敌,也是一种寂寞啊。” 无敌的杨凌。这澡还没洗好呢,那边后脚宫里的人就到了,中心意思就是皇上召见杨凌,速速入宫见驾。杨凌也只能哀叹自己的老板实在是一个变态。一点人文精神都不讲的。 皇宫里,皇帝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对杨凌冷哼一声道:“朕派你是出去当官的。未经允许就擅自回京,你说你该当何罪?” “没罪啊。没罪,”杨凌赶忙叫道:“我这都一年没见皇上了。实在是想念皇上,有一天我做梦忽然梦到陛下在对我笑,我猛然惊醒,于是我立刻收拾行装,披星戴月地赶回来朝见陛下,就这么节操,陛下,我就是你大大的忠臣啊!”“一年了!”皇帝叹一口气道:“都一年了,杨凌啊,你这满嘴胡咧咧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一改呢?做人一点都不知道稳重。” “改不了了,不过我对陛下的忠心那真是天地可鉴。”杨凌在长期的斗争中,总结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经验,就是对着皇帝的时候,必须时刻表忠心,越恶心越好,不怕过,就怕不够。 “哼!”皇帝忽然冷哼一声,顿时让杨凌的心一紧:“朕当初派你去溧阳,你还记得朕对你说过的话吗?” “这个,微臣最近有点忙,出现了间歇性老年痴呆症,所以想不起来。”杨凌头一缩。 “想不起来是吧?”皇帝冷笑道:“朕来帮你回忆回忆!朕当初说要你每年上缴国库十万两银子,你这一去溧阳,一文钱没有上缴,还借了银行那么多钱。” “这个,我上任的时候,这一年都过了一大半了,这任务目标委实有点困难。”杨凌苦着脸说道:“另外借钱也实在是为了溧阳今后的发展啊,陛下,这其实跟做生意是一样的,有了投资才能有回报啊,这银行和交易所在溧阳的生根,其实产生的效益远远不止十万两银子这么简单啊,真的,有时候一个地方的发展,不能完全用税收来展现啊。” “哦,是吗?”皇帝淡淡道:“你倒是为朕解释一下啊。” “是这样的,陛下,你看啊,其实真要为陛下赚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刮地三尺,溧阳又是富庶之地,这十万两肯定是能够刮出来的” 杨凌话没还说完,皇帝就打断道:“杨凌,你敢!” “打个比方而已,陛下不要生气。”杨凌赶忙谄笑道:“微臣不是没有那么干吗?相反,微臣还主动拿钱出来修路,修水泥厂,还给百姓们免费发放牛马,这些看起来都是花出去的钱,收都收不回来。可是陛下,你想啊,我这里弄那里弄的,百姓们就有工作,就能赚到钱,路好了以后,交易所和银行对那些商人就更加有吸引力。这些商人去溧阳带去的除了生意以外,还有工作机会,这样一来我又间接让更多的百姓有了工作。我免费发放牛马,这样一来,那些农民就可以更加有效率地耕作,这样一来粮食产量就能提高。老百姓的日子就能更好过。” 杨凌掰着手指,一点一点为皇帝解释自己当初的构想:“所以税收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陛下收税本来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只不过微臣现在提前为陛下花了出去,但是带来的收益却是今后百年的繁荣,算下来可比每年收那么点税要划算多了。” “你总是说得有理,不过还是要最后才能看到效果。”皇帝又问道:“还有,你说说,为什么你去了杭州两次,就用了两次兵权,你真当兵权是能够随便动用的吗?第二次更过分,居然指使水师的官兵下南洋去抢劫。” “没办法。南洋那边粮食多啊,抢劫过来先应付一下吧。”杨凌委屈地解释道。 “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朝中非议该有多大?” “所以想必陛下一定是没有宣扬的。”不过杨凌随即又说道:“陛下,咱们国内的田地恐怕很难满足国人吃饭的需求了。南洋那边土地肥沃,一年甚至可以三熟,陛下是不是考虑把南洋那边的土地给拿下来?这样一来,能够极大的缓解国内粮食不足的情况。” 杨凌的提议让皇帝砰然心动,中国太大了。每年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要出一些天灾,偏偏民以食为天,没饭吃,老百姓会造反的。不过皇帝还是傲娇道:“我堂堂天朝上国。如何能觊觎蛮夷的土地?” “物华天宝,有德者据之,那些富饶的土地就应该是中华之地的。”杨凌心中暗笑。知道皇帝已经心动了,当土地成为制约发展的因素的时候。殖民会是非常好的选择,想必皇帝一定会仔细权衡考虑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不过你不要乱跑,现在是多事之秋,有些事情,朕会随时找你商量的。”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杨凌弯腰行礼。 就在杨凌离开大殿之后,皇帝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边上的太监赶忙一把扶住,心疼地说道:“陛下,太医嘱咐你多加休息,不能再如此劳累了啊!”皇帝摆摆手,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国事艰难,朕为天下之主,岂能有一丝怠慢?” 杨凌本想着好好在家休息几天的,不过显然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第二天一早,菊花关就派人来请杨凌。 杨凌对菊花关抱怨道:“哎呦,我的好大哥,你就不能放我休息休息,你真当这几千里路走得不累人啊。” 菊花关一脸得意地抱出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炫耀道:“这是你大侄子,你这当叔叔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要准备一些见面礼吗?” “难道我家里没送?”杨凌也不管这孩子将来可能是皇帝,捏着他胖乎乎的小脸蛋道:“见面礼的话,我是没到,不过,被你这么一提,我就想到了我家宝贝就快出生了,我得为他准备一些玩具了。对了,大哥、二哥,咱们一起给咱们孩子亲手做一些玩具吧,等他们长大之后,看着得多有意义啊。”小菠萝的妻子前不久也刚查出来有了身孕。 “这些玩具,咱们是什么人,还需要自己做?”小菠萝疑惑道。 “不一样的,这是咱们对自己孩子的爱呀。”杨凌想到就做,对菊花关说道:“大哥,你去派人找些木头、工具来,咱们这就开始动手吧!” “好!”菊花关倒是挺赞成杨凌的意见的:“不过,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否则太子妃又要唠叨了。” 杨凌想帮自己孩子做一个摇篮、木马还有童车,说实话,术业有专攻,三个人干起木匠活,那现场整个就是一个惨不忍睹,不过三人还是做得风风火火的,对自己的孩子,这三位父亲是无可指摘的。 这摇篮和木马还好说,菊花关和小菠萝对杨凌设计的童车却是开了眼界,这是很常见的三轮小童车,在前轮上有两个踏板。 “三弟,你是说这车子,什么都不要,只要踩这两个踏板,就会自己走?”菊花关好奇地问道。 “对啊!”“那,是不是将这车做大一点,咱们也可以用呢?” “别想了!”杨凌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在橡胶轮胎没有发明出来之前,自行车是想也不要想,而且这个样式就是给孩子玩的,大人要骑的是那种两轮的,用链条驱动,这个样子的,骑也骑不快。” “橡胶轮胎?三弟,那是什么东西?”小菠萝问道。 “你们就别十万个为什么了,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休几天产假,让我发送一下,成吗?” “不是啊,三弟,我一直忘了问你,江浙两地,这次受灾情况还好吗?”菊花关忽然问道。 一说到这个,杨凌放下手中的活,叹一口气道:“不好,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现在这个社会,在天灾面前,抵御能力太差了。” 第三七五章喜当爹 一连好几天,杨凌都是在东宫度过的,菊花关详细询问了江浙的受灾状况,并且对今年的收成表达了担忧,河北之地的夏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情况很是糟糕,许多地方都是绝收,干旱通常会伴随着蝗灾,双重打击之下,能够收割到一点粮食,着实不容易。 看着担忧的菊花关,杨凌只能安慰道:“没事,那些大户人家家里粮食挺多的,不行的时候,咱们就去抢他们的粮食。” “三弟啊,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菊花关哭着脸说道:“抢?亏你想得出!咱们又不是土匪!话说三弟啊,你现在这思想很是危险啊!”“好嘛,当我没说。”杨凌接着说道:“话说银行和交易所今年又赚了不少钱吧,实在不行,就拿钱去买好了。对了,扶桑那边的金矿开采得怎么样了?今年能出金子了吗?” 一提到金矿的事情,菊花关忽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凑近杨凌的耳边,小声说道:“嘘,三弟,你小点声,你别说,工匠去了之后,还真发现了矿脉,不过你也知道的,因为就在扶桑边上,为了不引起那些扶桑人的注意,所以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现在就指望那里的金子就可以派上用场,恐怕是不切实际的。” “那你跟我说个毛啊!”杨凌一说到这个,心里都是泪:“大哥,我对你们老李家真是没话说了,这次金矿的金子送到之后,记得给我留几万两当当纪念品。” “呵呵!三弟啊。这个你就别想了。”菊花关一脸的无赖样,颇有杨凌几分风采。理所应当地说道:“我现在开始得为你大侄子攒家底了。” “这个太早了吧?再说了,那么多金子呢。你也分我一点,我还等着给我家小棉袄攒嫁妆呢!” “不对啊,三弟,弟妹这还没生呢,你就真的不想一索得男?”菊花关认真地问道。 “没文化了吧?”杨凌一脸鄙夷道:“生儿子有什么好的?儿子那是建设银行,一辈子就得为他忙了,还是女儿好,知道疼人,我就想要女儿。” “行吧!”菊花关笑道:“如果你真的生了一个女儿。就让他们结一个娃娃亲,将来让你女儿当皇后,三弟,你看怎么样?” “做梦!”杨凌想也没想就啐了菊花关一脸:“我家小棉袄将来是要自由恋爱的,万一你家儿子长得歪瓜裂枣一样的,我家小棉袄将来还不得恨死我?” “啥玩意?自由恋爱?”菊花关不解地看着杨凌:“三弟,你没糊涂吧,万一将来她喜欢上一个乞丐,你也舍得让她嫁了?” “她喜欢嘛。我是不干涉的,我这个当爹的向来都是开明的。”杨凌自信地说道:“再说了,就我家小棉袄的样子,一辈子都泡在蜜罐里。你觉得有可能喜欢上一个叫花子吗?” 兄弟几个正愉快地聊着天的时候,忽然殿外一名小黄门飞快奔来,人还没进殿。便高声大呼道:“杨大人,快!快” 众人愕然望去。菊花关不满地皱眉道:“何事喧哗?没见孤与三弟商议正事吗?又跑又吵,成何体统!” 小黄门这时已跨进了殿门。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喘着粗气颤声道:“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有紧急之事禀报,故而失态了。” 杨凌不满地看了一眼菊花关:“你现在架子挺大的啊!何事?”最后一句是问那小黄门的。 小黄门抬起头,望向杨凌道:“杨大人,您府里的下人在宫门外求奴才通禀大人一声,您的夫人,她刚才腹痛难忍,御医说,怕是要生了!杨大人,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此言一出,满堂毕静,半晌无人出声。杨凌睁大了眼睛,楞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石雕泥塑一般,直到他手中端着酸梅汤的玉碗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发出“叮哐”一声脆响,杨凌这才回过神来。杨凌使劲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呆呆地问道:“我我要生了?” 小黄门满头黑线道:“杨大人,不是您要生了,是您的夫人要生了!” “这么说,我我要当爹了?”杨凌仍旧楞楞的自语道。 菊花关和小菠萝满脸喜色,狠狠拍了一下杨凌的肩膀,大喝道:“还发什么楞!赶紧回家去呀!快走快走,我与二弟随后随后就来!” 杨凌这才像只中了箭的兔子般跳了起来,神色一片狂喜,连脱在殿内的官靴也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子,一闪身便往宫门跑去,边跑边大叫道:“夫人啊,等我来了再生!咱一定要生个品质优良,将来祸国殃民,迷死男人不偿命的小棉袄啊!”杨凌米着脚丫子刚回到家门口,却见孙猎人在台阶下急急的转着圈,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一见杨凌急匆匆赶回来,孙猎人大喜,赶忙迎上前去。道:“老公,快!姐姐她快要生了!” 杨凌好像一阵风似的往家里跑去,杨凌此时心情不知该怎么形容,有即为人父的喜悦,还有几分对家庭新成员加入的陌生。现在最担心的,却是孔映雪的身子。古代医疗技术落后,女人生一回孩子跟过一趟鬼门关似的,孔映雪那小小的身子板,能支撑到孩子降生吗?老天是公平的,不会因为孔映雪尊贵的身份而特意宽待她,在这道鬼门关前,众生都是平等的。 孙猎人跟在杨凌身后边跑边唠叨:“午膳过后,姐姐便觉得腹内疼痛难忍,叫来御医号脉,御医说可能要生了,婆子们将姐姐搀进了房内,可姐姐一躺下又觉得不疼了,只嚷着要喝水。婆子们不敢给她喝太多,没过一会儿。姐姐又开始疼了。如此反复好几次了。” 杨凌直着眼问道:“我怎么觉得这症状跟吃坏了东西要拉肚子似的?老婆,你确定她是要生了吗?” “说什么浑话呢!”沈老头从里面出来。瞪着眼睛对杨凌说道:“两位御医,还有老夫请来的民间名医都号过脉。都说要生了,这还能有假吗?” 杨凌的心不由自主狂跳起来,孩子,打从今日起,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骨血,孔映雪将会为他诞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萧观音已经生过一个了,但是这个孩子将会跟自己姓,穿越来到这个时代。总感觉自己像块无根的浮萍,尽管知道自己有家人,有妻子,可这种陌生的时代感却总是存留于脑海,挥之不去。如今这个孩子的来临,让杨凌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在地上的感觉,他明白,从今日起,自己才算是扎扎实实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生了根。有了归宿。 杨凌有种幸福得想哭的冲动,前世种种,已是前世,如庄周梦蝶。梦醒之后,何必再去想自己是庄周还是蝶?从此自己便踏踏实实做一个古代人,将来史书上所记。杨凌者,成朝重臣。建银行,搞足球。重重行径,疑似穿越,后人得其惠者多矣。这才是自己,不是那个毕业又失业的小青年,不是那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撑不死又饿不死的工作的卑微大学生,更不是一个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每天关在家里在电脑前搓着脚丫子看毛片的可怜虫。他是杨凌,在这个时代落地芒根的杨凌,他的一言一行时刻被天下人所关注,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主张,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全天下的人听到,更重要的是,他有着一个完整和谐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还有无良的兄弟。这便够了,我原本就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沈老头在杨凌的耳边唠叨着:“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映雪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怎么还想着往外面跑?” “我也不想啊,我那混蛋大哥相召,我能不去吗?” 杨凌摆摆手,心不在焉道:“行了,说这些干嘛?映雪现在都安顿好了吗?房里有几个人?可持有武器?有多少无辜者?” “啊?”沈老头两眼发直,你这是生孩子还是解救人质呢? “咳,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初为人父,有这样的失态表现,应该是很正常的吧?对了,稳婆们都到了吗?大夫们可在外面做好了应急准备?”杨凌一连串地问道。 说话间,杨凌匆匆忙忙跑到了房间门口,抬眼一看,却见走廊上站着不少人,自己的泰山泰水早得了信赶了过来,还有沈家的各位舅舅、舅妈,众人神色喜悦,又夹杂着些许的担忧。一见杨凌匆忙来到,众人眼睛一亮。纷纷迎上前去。 杨凌踮脚朝房间内看了一眼,却见房门被厚厚的帘子挡得严严实实,几名大夫坐在离房门不远处气定神闲的捋着胡子,房门的帘子不时被掀开,丫鬟们和稳婆端着热水、白布,被褥不停地出出进进,场面非常忙乱。 “岳母大人,映雪开始生了没?”杨凌急得额头不停冒汗,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孔夫人眉头轻蹙,显的有些担忧,闻言摇头道:“午时发作,搀进房间后疼了一会儿便没事,然后又接着开始疼,反复好几次了,真让人揪着心呐!” 杨凌的心也悬了起来,皱眉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急得不停搓手,有心想为孔映雪做点什么,可却插不上手,有劲无处使。过了好半晌,杨凌指着房门厚厚的门帘子道:“来人,把那帘子给我撤了,换个轻便点儿的帘子,大热的天,不怕把人闷死啊!”话音刚落,杨凌后脑勺便吃了一记狠狠的毛栗,杨凌大怒,回头一看,却见沈老头怒瞪着他:“你糊涂了?撤什么门帘子?孩子还没落地,见不得阳气,撤了门帘子,你想把老夫的重外孙害死吗?” 杨凌大愕:“这这是个什么说法?” 孔夫人解释道:“女人生孩子这事有很多讲有,老人家都说,孩子还没落地之前。便不能算人,这个时候老天正在安排天上的星宿投胎呢。所以生孩子的时候是见不得阳气的,怕冲撞了天庭的忌讳。” 老人家都比较迷信。更何况在普遍信奉神灵的古代,但是你沈老头好歹也是堂堂一国的相国啊,如此迷信,这不科学啊。 就在众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高亢的痛呼声令房外焦急等候的众人不由得心一下子抽紧,大伙儿顿时明白,这可能要开始生了。 杨凌吓得浑身一抖,一个箭步跨上前,趴到房门口。隔着封得严严实实的窗纸,急声大叫道:“夫人啊,你感觉怎样?是不是要生了?” 孔映雪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忽又一声高亢痛呼,杨凌的心再次一抽,顿时失了方寸,乱成一团。漫无目的的原地转了两圈,杨凌忽然福至心灵:“哎呀!夫人啊,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吃。做人做重要的就是开心了,生不生孩子,真的无所谓的。” “闭嘴!没看到映雪在里面生孩子吗?”沈老头忽然跨前一步,作势又要打杨凌。 “哎呀。不能再打了,你也不想你重外孙有个傻子父亲吧?”杨凌赶忙求饶。 “你就算傻了,也比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狡猾!”沈老头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放下了举起来的手。 众人忙碌的忙碌,等候的等候。丫鬟。婆子端着生孩子的必用物品匆忙进出,孔映雪在房间内不时传出痛呼声。连带着等候在外的人们也焦急不已。杨凌早已急得六神无主,不时抬头望着房门口挂着的厚帘子,几次想跺脚冲进去,在孔映雪痛苦生产的时候拉着她的手陪着她,可古人最忌讳男子进产房,据说会让男子沾上晦气,也会给母子带来不幸 杨凌又怕进去之后给孔映雪造成心理压力,如此一来倒是害了她了。 这时一名婆子匆忙掀开帘子,惊慌道:“大夫!大夫!不好了,难产!产道开了三指便无法再开了!” 众人闻言大惊,杨凌当时只觉脑子一炸,心头似乎被人狠狠割了一刀,痛楚的感觉异常清晰。趁着众人还在楞神,杨凌一跺脚便往产房内冲去,刚冲到门口,便被人一把揪住,沈老头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映雪在里面呢,我要进去陪她!”杨凌吼道。 “回来!”沈老头怒声道:“你以为就你关心映雪?映雪是第一次生孩子,生产不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里有最好的大夫,你进去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可是唉!”杨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抱着头蹲在了房间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大夫,杨凌忽然抓住其中一人的手,对他说道:“不管怎么样,先保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夫君!”孔映雪忽然大声叫道。 “我在呢!我在呢!”杨凌跳着脚回应着。 “不,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宁可没了自己,也不能没了他!” “说什么傻话,你才是最重要的!” “杨大人,杨夫人啊!”大夫打断道:“不需如此,老朽敢保证你们一定能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现在只是必经的步骤,无须担心!” “听到了吗?夫人,这些都是正常的,咱再加把力啊,吸气、呼气!来,跟着我一起做!”杨凌隔着帘子叫道。 “夫君”孔映雪忽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声,吓得杨凌又要抬腿往屋内窜,却听到稳婆惊喜的声音:“产道开了,开了!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啊!快,快!夫人再用点力,孩子的头已经要出来了!” 屋子里又传来孔映雪痛苦的哀吟,杨凌这次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孩子的生日就是母难日是什么意思,看着孔映雪在为这个捣蛋的孩子挣扎的时候,杨凌看了看自己的下面,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自宫一下,省得以后再祸害人。 这个想法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得屋内忽然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接着一名稳婆在屋里欣喜地叫道:“生了,生了!夫人她生了!” 帘子被挑开来,稳婆抱着还没得及洗去身上血污的孩子,出来对杨凌恭喜道:“大人,夫人为你生了一位千金!” “女儿?”杨凌只觉得内心都要欢喜地炸开来了,身躯微颤颤的摇晃了两下,有些虚脱的往地上到去,幸得沈老头及时一把扶住了他。 众人还当杨凌是因为生了女儿不高兴,过了很久,孔兴学才拍了拍杨凌的肩膀道:“来日方长,你和映雪都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生儿子的。” “女儿?哈哈”杨凌笑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声音在喉咙口,咕哝咕哝的,很是瘆人。 这样一来,就更加让人担心了。 “哈哈”杨凌终于放声笑了出来:“爹的小棉袄哦,你知不知道爹等了你多久了!” 第三七六章一百万两 稳婆将刚出生的孩子洗过澡之后,重新抱了出来,递到杨凌的手上,没口子的恭喜道:“恭喜大人,小姐长得可真可爱!”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人人有赏,一人十两银子!”杨凌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从稳婆的手里接过孩子,顿时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吗? 杨凌看着自己的女儿躺在襁褓里,皮肤红红的,一双小手攥成一个小拳头,眼睛闭着,一双小腿还不时地蹬着。对于自己被人抱着,仿佛有所察觉一般,咧开嘴就要哭出来。杨凌哪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哭出来啊,调皮地用自己的手指去蹭她的小脚,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原本垮下来的嘴唇又重新上扬起来,那弧度,却是要笑。 杨凌像所有的新父亲一样,只是小心地抱着,仿佛所有的烦心事都不存在了,眼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尤其是这个宝贝没有大哭,而是调皮地仿佛要和自己玩耍一般,杨凌真是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整个心仿佛都要化了一般。“小棉袄哦,我的小棉袄,爹爹是多么盼望着和你相见的这一天啊。”杨凌旁若无人,自顾自地说道:“你就是爹爹的宝贝!” “孩子还没长大,不能起大名,这小名总要取一个的,难道你就准备一直小棉袄、小棉袄得叫着?”沈老头发了话。 “不行吗?”杨凌笑着问道:“多好的名字啊,这是他爹爹的贴身小棉袄啊。” “难听了一点。”沈老头笑着说道:“改一个吧!” 杨凌看着所有人,眼睛都聚焦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宠溺地说道:“那行吧,既然你们觉得小棉袄不好听。那就叫小棉花糖吧!好不好呀,我的小糖糖?” “你这名字”沈老头对于杨凌取名字的本事真是无话可说了。但是这个权利,这周围的人还真没法代替杨凌来行使,只能接受了:“就叫糖糖吧,比你那小棉袄好听多了。” 这个时候孔夫人怕杨凌毛手毛脚地伤了孩子,从杨凌手中接过孩子,还担心杨凌只是做表面功夫给大家看,说道:“你看,这孩子多像你啊!”杨凌伏身仔细看了看,说实话。看不出来小家伙像谁,一脸皱巴巴的,鼻子朝天露出俩窟窿眼,蜷缩在自己丈母娘的怀里,像只小老鼠崽,很难看出究竟像谁,但是不管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啊,杨凌开心地说道:“那当然。这是我的宝贝呀!” 或许是父女连心的感觉,小家伙从杨凌手里到孔夫人手上,忽然扯着小嘴哭了起来,吓得所有人又哄又拍的。却是止不住小家伙嘹亮的哭声。 孔映雪此刻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生产消耗了她大量的力气,空气中还弥漫中血腥气。原本要陷入昏睡的孔映雪,忽然停到了孩子的哭声。挣扎地起身,对外面说道:“孩子!” 众人恍然大悟。这肯定是孩子饿了,母女连心呢。孔夫人连忙将孩子抱进屋内,递给孔映雪。 孔映雪接过自己的孩子,眼睛里满是母亲的光辉,看着自己正在哭泣的孩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然后掀开一角肚兜儿,也顾不上屋内还有别人,就开始给她喂奶。 好在这里都是孔映雪的至亲,杨凌则是看得两眼发直,很神奇的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就会吃奶了,奶头一含进嘴里,她的脸上便露出非常安详的神情,貌似在品尝着人间的美味,样子很享受。 孔映雪一脸幸福的小模样,微微眯着眼,望着怀里正在吃奶的孩子,宠溺地笑着,仰起头看着杨凌说道:“夫君,咱们孩子有名字了吗?” “有了,有了,先起一个小名,叫棉花糖,也可以叫糖糖,希望她每天都过得甜甜蜜蜜的。”杨凌一脸幸福地说道。 “糖糖?这个名字真好!”孔映雪拍着小家伙,甜蜜地说道:“糖糖,你爹爹给你取的名字,你喜不喜欢?” 仿佛是听懂了自己母亲的话语,小家伙一边含着**,一边使劲蹬了蹬小腿,逗趣的模样,顿时让所有人都笑开了花。 杨凌有后,好吧,虽然在别人的眼里不是那样的,但是杨凌可不管这些,杨家顿时四处张灯结彩,一箱一箱的铜钱被杨凌从银行里取出来,运到正在举行比赛的球场里,每个人都分享中杨凌此刻的喜悦。 杨家的工业园区顿时成为了欢乐的海洋,许多人甚至开始动起了心思,是不是趁早跟杨凌攀一个娃娃亲什么的。 这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的各路人马纷纷都拉着一车一车的礼物往杨家这边赶过来,场面比太子妃生产的时候不知大了多少。 沈老头带着孔兴学和杨凌,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迎接每一位宾客的到来,就算是庞太师的到来,沈老头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吹胡子瞪眼,而是笑眯眯地接受了庞太师的恭喜,完了还拱手还了一礼,看得周围的人,恨不得眼镜碎了一地。 时间如脱缰的野狗,飞快逝去,这个比喻太棒了!杨凌当爹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里,杨凌俨然化身为二十四孝好老公,每日不是为孔映雪琢磨菜谱,就是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洗尿布、换尿布,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看着忙进忙出的杨凌,菊花关笑道:“三弟,你这”“我为什么?”杨凌一边将刚洗好的尿布晾在绳子上,一边愉快地说道:“你给孩子洗过尿布吗?我洗过?等我家宝贝将来长大了,把这一段告诉她听,她多感动呀!” 就在这时,杨凌忽然好想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奔向屋内,一边跑一边叫道:“哎呀。宝贝别哭,爹爹来了!” 菊花关和小菠萝跟在后面大摇其头:“咱们这三弟。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了。” “哦我家的宝贝怎么哭了?”杨凌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摇晃着:“是不是一觉醒来,没看到爹爹,所以就伤心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张大了嘴,杨凌这才笑道:“哎呀,原来是小馋猫又饿了,行了,行了。爹爹这就带你找你娘喝奶去啊!”等杨凌从孔映雪的房内出来的时候吗,见自己两个混蛋兄弟还在,不禁埋怨道:“哎呀,没看到我这又要伺候大的,又要伺候小的吗?你们两个就自己玩去吧,我现在可是家庭高于一切的男人,没功夫和你两个一起玩了。” “你觉得我们来找你,除了玩,就没别的什么了吗?”菊花关嗔怪道。 “对于你们两个狐朋狗友。说实话,咱们的共同语言真的很少。” “行了,别贫了,三弟。我父皇要见你!” “不是吧,陛下要见我,还需要你亲自来找我呀!”杨凌一脸不可置信:“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你以为我想啊,我父皇已经派了好几波人来。都没见到你的人影,可不得我亲自来一趟吗?”菊花关不耐烦道:“话说你现在可真是一个大忙人啊。忙得连见你一面都这么困难!话说,你每天就忙着帮孩子喂奶、洗尿布,这不是你的风格吧!” “这就是我的风格!”杨凌坚定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所以说,咱们这兄弟真的没法做了,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们连我的本质都没有看出来,真是失败!” “三弟,我可提醒你一句,我父皇见你初为人父,这才对你容忍再三,现在我亲自过来请你了,你要是还不去见他,这其中的后果,三弟啊,可不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提醒你!” “真是怕了你!”杨凌苦着脸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老李家的,有什么事情非得挑这个时候啊,我家小棉花糖万一要是醒过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别废话了,你家里这么多人呢,你的宝贝女儿肯定没有事的!”菊花关上前拉着杨凌的衣服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进宫,见我父皇!” “别拉,别拉,注意影响!我得给我家宝贝时时刻刻做一个好榜样!”杨凌败下阵来。 杨凌在皇帝的书房里除了见到了皇帝以外,还见到了沈老头和庞太师,三个人见到杨凌一来,原来紧绷的脸上立刻放松了下来,居然同时舒了一口气,这样的表情落在杨凌的眼里,顿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这分明是要联手坑自己的前兆啊。“微臣参见陛下!”杨凌大礼参拜道。 “免礼!”皇帝淡淡道:“听说杨爱卿喜得千金,虽然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好男儿应该之在四方,岂可因私而废公?” “那个陛下,微臣这趟回京是休产假来着,等微臣女儿过完了满月,微臣就带着她们母女回溧阳去了,误不了正事。”杨凌赶忙解释道。 “这样啊,杨卿就不必再去溧阳了,留在京城吧,朕还有大用。” 杨凌心头一阵狂喜,没想到这次回来这是得着了,皇帝居然允许自己可以留在京城,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狂喜过后,杨凌又渐渐冷静下来,小心地看着皇帝的脸色,问道:“陛下,那个微臣在溧阳的摊子刚刚铺开,千头万绪的,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微臣还是回去好了,请陛下相信微臣,每年十万两的银子肯定是可以赚到的。”杨凌试探着。 “杨卿大才!”皇帝今天一反常态,死命地夸着杨凌,这高帽是一顶接着一顶:“以杨卿的本事就被束缚在溧阳一地,实在是屈才了,每年十万两银子的进项,对于杨卿而言,实在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杨凌越听越心惊,急忙看向沈老头,拼命使着眼色,却见沈老头看见也装没看见,翻翻白眼。转过头去。杨凌无奈,只能哀求道:“陛下。你还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微臣胆子小。不敢妄自揣测君心,再这么说下去,就算天黑了,咱们还没说到重点呢!” “嗯!”皇帝轻轻地点头,然后从桌上拿起好几本奏折:“你也看看吧,朕现在都指望你了!” 杨凌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将桌上的奏折一封一封得看了个干净,看完之后。就恨不得当场撞死。奏折上都是河北各地写来要钱要粮的奏折,今年河北大旱,颗粒无收,赈灾情况十分严峻。 “微臣不过是一个知县,这样的国家大事恐怕无能为力。”杨凌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道,杨凌可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将这么大的一场天灾给平息下去。 “杨卿,你溧阳刚刚受了灾,也收留了三万难民。你觉得赈灾最重要的是什么?”皇帝忽然问道。 “微臣看来,赈灾最重要的自然是让灾民得食、有居,只要百姓还能吃上饭吗,头上还能有遮风避雨的房屋。这灾年总能度过去的。”杨凌是说道。 “杨卿说得不错!”皇帝赞同道:“今年河北大旱,形势十分严峻,就杨卿刚刚说的那两条。得食和有居,后面一条尚无问题。就是得食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南北两地同时受灾,粮食产量大幅减少,如果任由河北的旱情蔓延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说得没错。”杨凌点点头:“可是这些事情陛下跟微臣说,似乎有些对牛弹琴,微臣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官,除看能告诉海外有非常适合中粮的土地,别的什么就说不上来了。” “杨卿说的那些,也的确很好,但是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筹措国内的粮食。” “陛下圣明,微臣佩服!只是哪来那么多粮食呢?”杨凌提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粮食自然是有的。”皇帝自信满满道:“杨卿难道不知道吗?杨卿以前还准备当土匪去打劫他们一回的。” 靠!杨凌心中暗骂,老子有病吗,去打劫那些世家?不过杨凌脸上还是淡淡的,说道:“陛下,想打劫一家很容易,关键是有那么多加需要打劫,到最后,恐怕会动摇国本啊!”“谁说要打劫他们了?”皇帝说道:“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朕的子民,真的意思是,愿意从他们手中买粮。” 这冤大头当的,杨凌好心提醒道:“陛下,微臣多嘴一句,现在各地粮价飞涨,恐怕买粮的价格会十分高啊。” “朕又何尝不知道呢?”皇帝叹一口气,说道:“所以才将杨卿叫来,想听听杨卿的意见。” 别啊,你满朝文武这么多大臣的意见你不听,你听我一个正在休产假的芝麻绿豆小官的意见,你是闲着多蛋疼?杨凌一边腹诽,一边说道:“微臣愚鲁,恐怕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杨卿,你先别急着否定。”皇帝伸手阻止道:“朕和一些大臣已经商议过了,将今年银行和交易所所赚的钱都能出来,另外国库再补贴一些,其中还差着一百万两银子的缺口,这就有劳杨卿了。” 一百万两?杨凌大吃一惊,赶忙哀求道:“这个微臣实在是做不到啊,微臣已经将自己所有能赚钱的法门都交出来了,这个时候再让微臣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就算将微臣所有的家产都变卖了,微臣也做不到啊!”“主忧臣辱!”皇帝说道:“朕现在很忧愁,难道杨卿就不会觉得耻辱吗?” “耻辱,微臣当然觉得耻辱!”杨凌哭丧着脸说道:“可是再耻辱,这一百万两银子,微臣也是做不到的!” “年轻人都知耻而后勇!”皇帝鼓励道:“杨卿经常能做人所不能做,此刻已经到了咱们大成生死存亡之机,如果不能度过这一关,恐怕届时会山河变色呀!” “陛下!就算你再怎么恐吓微臣,这一百万两银子,微臣还是做不到呀!”杨凌快哭了老子招谁惹谁了?这小日子刚过得有些模样了,忽然就来这么一出,老子就算在溧阳呆满六年,充其量也不过是上缴六十万两银子,还是无利息的按揭,哪像现在,平白无故就被扣上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大任务,而且皇帝还拿政治忠诚来考验杨凌。 “值此大厦将倾之际,朕觉得只有杨卿才能力挽狂澜。”皇帝继续开着空白支票:“只要杨卿能够在一个月之内筹集一百万两银子的话,朕就答应杨卿一个要求。” “微臣真的做不到啊!”杨凌忽然变身成了祥林嫂。 “做不到?”皇帝忽然卸下了伪装:“如果杨卿真的做不到的话,朕也只能先向杨卿家里借一点银子了。” 威胁,这纯粹是威胁!杨凌心中气得大骂,可是还没办法发火,小命要紧。看着一脸决然的皇帝,杨凌脸色青了又白,最后终于狠狠一咬牙,说道:“陛下,微臣可以答应陛下的要求,但是在此之前,陛下也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第三七七章 一听杨凌这么说,三个人眼前同时一亮,没想到在三个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眼中都颇为棘手的问题,杨凌居然有办法解决。三个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世界上还有这小子赚不来的钱吗? 皇帝听闻杨凌有办法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顿时心情大好,笑着说道:“杨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只要不是涉及谋反之事,朕都答应了。” “谋反就不要了,微臣总不可能造自己大哥的反。”杨凌谄媚地笑着,偷眼看向沈老头,忽然指着沈老头说道:“陛下,微臣的要求就是您千万看着沈相国,待会他要是打我的话,微臣就是宁死也不屈的!” 沈老头对杨凌“宁死不屈”的说法嗤之以鼻,这小子是什么人,沈老头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朕答应你了,绝对不会让沈相国打你的!”皇帝看了一眼沈老头,笑道:“放心,沈相国是知礼之人,这里是朕的御书房,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可是陛下你说的啊!”杨凌再次心虚地看了一眼沈老头,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溧阳的苏家陛下一定知道吧?他家女儿有一百万两银子的嫁妆,如果我娶了她之后,我愿意将这一百万两银子借给朝廷,以此来度过这个困难的时候。” “好!”皇帝忽然拍案而起道:“朕这就下旨,让太子娶了苏家的女儿!” “啊!”杨凌目瞪口呆,这皇帝的耳朵似乎不怎么好使啊,杨凌赶忙纠正道:“陛下。是微臣娶她,不是大哥娶她呀!” “有什么区别吗?”皇帝反问道:“太子身份比你高贵。而且太子娶了她之后,这嫁妆可以直接拿来用。都不需要问你借!” “话不能这么讲啊!陛下,婚姻是讲究感情基础的,我大哥跟她毫无感情基础啊,就算勉强成婚,可能也不过是下一个太子妃。而且,苏家这个女儿,性情刚烈,说不定还会做出不明智的举动,到时候就悔之晚矣!望陛下不可不察啊!”杨凌声情并茂地说道。 “无事。朕可以立她为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皇帝轻松地说道:“她家一介商贾之家,骤然可以得到这一切,想必已经足够补偿她的一切了。” 杨凌都快哭了,心里不停地在呐喊,苏晴岚喜欢的是老子呀!咬了咬牙,杨凌一脸痛苦地说道:“陛下,大不了那一百万两银子,微臣不要利息。不设定偿还年限,这样总可以了吧?” 皇帝看着杨凌的表情,脸上都笑开了花,然后又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看了一眼沈老头,说道:“看来杨卿对苏家的那个女子似乎很上心啊!”“一般吧”杨凌偷眼看向沈老头,小声地解释道:“其实是她对微臣比较上心。陛下你知道的,微臣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无论在哪里总是那么夺目,天生的。没办法!” “这样啊!相国,你的意见呢?”皇帝淡淡地对沈老头问道:“杨卿毕竟是你的外孙女婿,现在他要娶别的女人,你对此作何看法。”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属正常,更何况他现如今又是为国献身,一百万两银子,这笔生意,老臣看的话,做得值!”沈老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好!既然相国都这么说了,朕也就放心了!”皇帝转向杨凌说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朕要看到那一百万两银子,你可做得到?如果做不到的话,朕就安排太子去娶她!想必以太子的身份,也不算埋没了她!” “做得到,做得到!”杨凌硬着头皮说道。 解决了这一百万两的银子,杨凌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宫里的理由了,刚走出宫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臭小子,上车来,我有话对你说!” 杨凌的心顿时好像被抽紧了一般,回头谄笑道:“老头,这里是宫门口,你千万注意影响,好歹给一点面子,打人不打脸!” “看来你还知道心虚啊!”沈老头冷笑道:“少废话,上车来!” 杨凌没办法,只能上了沈老头的车。一上车,杨凌就赶紧护住了自己英俊的脸庞,笑着对沈老头说道:“你要是真的生气,就随便打两下解解气好了,别真打坏了,回头还是映雪她伤心。她一伤心,回头就不下奶了,现在又没什么奶粉一类的东西,糖糖就该没东西吃了。” “臭小子,还知道映雪会伤心啊!”沈老头咬着牙骂道:“映雪刚刚帮你生了孩子,虽说不是个男孩,但是你也不用转头就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吧?” “哎呀,真是个误会,男孩女孩什么的,我是真的无所谓,反正都是我自己的孩子。”杨凌喊冤道:“至于那个苏晴岚,也不是我找她的” “难道还是她主动招惹你的?”沈老头指着杨凌说道:“你看看你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觉得害臊?” “害臊这个词语在我人生中是不会出现的。”杨凌自信地说道:“都说了,我就是那漆黑之中的萤火虫,有女的喜欢我实在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信吗?”沈老头冷笑道:“刚才你在陛下面前的表现,说你和那苏晴岚没什么关系,你觉得你自己会信吗?” “信啊!我真的和苏晴岚只是纯粹的男女关系!” 沈老头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按说,你杨家现在认定单薄,你想要开枝散叶,我是干涉不到的,可是我毕竟只有映雪这么一个外孙女。从小到大,我对她比对我那些孙子都还要上心,本以为嫁给你。能让你收收心,结果到头来。你跟天下所有男的都一样!” “这话就不对了,你不是男人啊!”杨凌反驳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上是我的不对。但是你根本不了解其中的情况,反正映雪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沈老头眼睛一瞪:“这件事映雪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映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提到这个,杨凌的表情一黯,孔映雪的确是非常合适的妻子,按说自己能娶到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现在又刚刚为自己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于情于理。杨凌都不应该再去伤她的心。可是另外一边,是皇帝的咄咄紧逼,还有自己对苏晴岚的愧疚,还不如杀了自己算了。 沈老头将杨凌赶下马车:“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小子要是敢对映雪不好,我一定能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杨凌满怀心事地回到家里,失魂落魄地看着孔映雪在给宝贝女儿喂奶。孔映雪一开始被杨凌看得还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做夫妻久了,虽然知道杨凌表面上是一个极度不正经的人,但是内心里对感情十分看重,再看到杨凌涣散的眼神。里面带着许多歉疚和不安,孔映雪立刻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孔映雪只是将女儿喂饱了,然后放在摇篮里。轻轻将她摇着睡着了,才走到杨凌身边问道:“夫君。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愿意说给我听一听?” 杨凌忽然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颤声说道:“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孔映雪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看到杨凌的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紧紧攥紧了拳头,果然好一会,才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夫君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虽然不才,但是也能为夫君拾遗补缺的。” 杨凌终究不忍心再欺骗孔映雪,只好将自己和苏晴岚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被皇帝逼迫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最后才补充道:“夫人啊,你千万要相信我,虽然我跟那苏晴岚的确有些说不明白的关系,但是直到现在,我都跟她都是清清白白的关系,思想和**上都没有对不起你们母女啊!”“我明白的!”孔映雪反手握住杨凌的手,轻轻说道:“夫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我是结发夫妻,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女孩子的清白大于一切,这个苏小姐既然肯为夫君牺牲这么多,夫君都不应该再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了。而且这一次又牵涉到国家大事,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今年朝廷艰难我也是知道的,无论是咱们杨家,还是沈家,亦或者是孔家,都深受皇恩多矣,朝廷有难,我们都应该尽力解决的。” “能娶到夫人如此明白事理的夫人,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多谢夫人!”杨凌感动地说道,将孔映雪搂进自己的怀里。 “其实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咱们杨家都夫君这里,只有夫君一根独苗,我身为杨家大妇,有责任让杨家子嗣昌盛,否则将来百年之后,我又如何去面对公公婆婆?而且咱们糖糖还小,正需要有同龄人陪着玩耍,我还指望夫君能够早日让糖糖多上一些弟弟妹妹呢!”孔映雪忽然调皮地问道:“夫君刚才对我说感谢,不知道是为自己感谢,还是为百姓感谢?” “”杨凌尴尬地笑了笑:“一半一半吧?” 既然这些事情已经说开了,杨凌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苏家,同时希望苏家能够现行拨付这一百万两的嫁妆,时不我待啊。 苏华健收到杨凌的信之后,当场大笑三声,对自己的夫人说道:“夫人啊,咱们女儿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苏夫人接过杨凌的信,看了看,淡淡地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次这个姓杨的愿意娶咱们女儿,摆明了是为了你说的一百万两银子的嫁妆,我有些担心。” “夫人啊,你何必担心呢?”苏华健宽慰道:“这次的确是因为这一百万两的银子,但是其实想想,里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首先。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这一百万两银子的话,朝廷可以随便下旨。让任何一个适龄的人来娶咱们女儿,但是到最后。依旧是杨凌来娶,想必一定是他在里面起了作用,也足以证明,他心里是有咱们女儿的。其次嘛,这次咱们女儿成亲,这一百万两的银子究竟是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朝廷是不会忘记咱们苏家的功劳的,这样一来,不仅是咱们闺女。就是咱们苏家也是受益良多。” 苏华健起身笑道:“我得尽快把这件好事告诉咱们闺女,我发现,自从杨凌走后,咱们闺女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怏怏的,足以证明,咱们闺女是对他有情的。” “爹!我不嫁!”苏晴岚放下手中的信件,羞红了脸说道:“他根本就是觊觎咱们家的一百万两银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人入赘。将来的孩子还是姓苏呢!” “女儿啊,说什么傻话呢!”苏华健劝道:“是,爹也知道,他这次之所以肯松口。就是为了你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嫁妆,但是他将这些目的都清楚明白地说出来,足见他心中的坦荡。而且。你要这么想,杨凌其实跟你是一类人。如果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别人再怎么逼迫。也是不肯做的,但是他现在肯娶你,也表明他是喜欢你的。我的傻女儿唉,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虽然他的毛病多了一些,但是只要他是真心喜欢你,爹也就放心了。” “才不是呢!他他就是一个无赖!”苏晴岚想了想,忽然笑了:“好,他肯娶我,又说得这么好听,是为了天下苍生,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嫁给他!” “女儿啊,你究竟要他答应你什么条件?男人有时候要面子,你可别为难他,不然我和你娘又要继续为你担心了!”苏华健赶忙劝道。 “没什么!”苏晴岚此刻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我,才娶我的话,那么这个条件,他一定会答应的。”苏晴岚说着就开始写信。 “三弟啊,真是苦了你了,你为国捐躯的崇高美德,真是令我们感到无比自豪!”菊花关动情地说道:“天下百姓会记住三弟的丰功伟绩的。” “得了,大哥,你何必尽给三弟他脸上贴金呢!”小菠萝酸溜溜地说道:“他这叫什么牺牲?人家苏小姐也是咱们见过的,那么漂亮,平白无故就让他娶了,他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二哥,话不能这么说啊!”杨凌不高兴地反驳道:“要不,让你去娶?” “娶就娶,三弟,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哥,这话你可听见了,咱们回头对二嫂去学一学,你可得为我证明啊!”一听说自己的妻子,小菠萝顿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不高兴地说道:“三弟啊,不带这样的,每次说事情,就把你二嫂拉进来,我们知道,就你娶了一个好妻子,不带这样的啊!”就在兄弟三人说笑的时候,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黄门:“杨大人,这是从江南刚来的信件,陛下说,请你立刻一观。” 皇帝这次是真急了,为了早日拿到那一百万两银子,对杨凌这次的婚事比什么都重视。杨凌从小黄门手里接过信件,映入眼帘的就是娟秀的字体,杨凌一看就知道这是苏晴岚的字体。 苏晴岚在信中提及,虽然杨凌将这次的婚事,理由说得是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作为一个孔夫子都说过难养也的小女子,苏晴岚对此完全不感冒。不过,苏晴岚又说,想要娶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答应她,将来她生的儿子得跟着她姓苏。 信还没看完,菊花关和小菠萝就怒不可遏道:“这个女人真是得寸进尺,从未听说过儿子跟母亲姓的,也不怕等孩子将来长大了,抬不起头!三弟,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你还是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杨凌叹了一口气道:“这女人是得有多急?这还没成亲呢,就考虑到孩子的事情了,这未免也考虑得太长远了。我就不明白了,没有我,难道光凭她一个人就能生出孩子?” 杨凌看着义愤填膺的两个兄弟,笑道:“你们这么生气干什么?” “难道三弟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儿子还是我的种就行了,姓苏姓杨,不都得管我叫爹吗?”杨凌笑着说道:“只要她不拿别人的儿子来跟我姓,这个要求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我答应她了!” “三弟你果然豁达!”小菠萝一挑大拇指道。 “就是!就是!”菊花关深有同感:“原以为三弟真是万事不挂怀,现在看来,三弟你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啊!”“那怎么办?”杨凌一脸悲愤道:“你老爹现在天天就盼着我早点和她成亲呢!现在我何止是为国捐躯,连自己儿子我都给捐了!我也只能表现得豁达一点了!” 第三七八章刺杀钦差 时间进入酷热的七月,河北各地的夏收几乎绝产,越来越多的难民赶到京城,希冀能够在这天子脚下找到一个活下去的法子。看着这么多的难民,杨凌的心好像有千钧重,原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百姓的日子应该好过了一点,原来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小了一点,还有很多路需要走下去。 本来等宝贝女儿过了满月,杨凌就该带着家眷们一同去溧阳上任了。不过就在这时候,杨凌忽然上了一个折子,说自己想去赈灾的第一线。杨凌的理由很简单,做过最基层的官员之后,杨凌对于那些满口圣人之言的读书人更不放心了,尤其是这样的大灾之年,更是这些人上下其手的好时机,杨凌可不想自己卖身换来的一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白白地进了那些贪官的口袋里。 菊花关和小菠萝也劝杨凌,这些事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没必要亲自上阵。 杨凌带着两个人来到难民之间,又将自己在杭州的所见所闻讲给他们听,说道:“下了基层之后,才发现有些顽疾已经侵入这个国家的骨子里了,我没有办法祛除这个顽疾,但是我必须保证最起码我这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子要花在合适的地方!” 皇帝原本也不想让杨凌去的,实在是因为放心不下杨凌的安全,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皇帝不知道杨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可是杨凌这个时候就像一头犟驴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回头。还扬言,如果不让自己去一趟灾区。这一百万两银子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借的。面对杨凌的顽固。皇帝也只能选择了妥协,封杨凌为钦差大臣,去巡视河北灾区。 离京的前一晚,孔映雪一边为杨凌收拾行装,一边暗自流泪。杨凌抚上她柔弱的双肩,轻声安慰道:“好了,你家夫君又升了官,你应该高兴啊!”“悔教夫婿觅封侯,”孔映雪幽幽地说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两年来,夫君在外奔波,都没有在家好好待过,原以为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一家团聚,好好过上几天好日子,谁知道夫君居然又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杨凌叹口气道:“你不要怪我,我们一家可以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你可知道,就在灾区。有多少人家要鬻儿卖女,只为能够换回一口活命的粮食?你们不要怪我,我原以为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见得多了。才知道原来我还有另外一份责任在肩头。” “我并没有怪夫君,只是请夫君在外,无论如何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咱们的孩子考虑考虑。还有苏家妹妹,也在等着夫君回来迎娶她呢!” 面对着孔映雪的通情达理。杨凌真的是愁肠百结,可是这份责任始终压在杨凌的心头,不得解脱,这是属于自己的责任,自己义不容辞。 第二天一早,杨凌轻轻地吻了一下还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然后在自己两个夫人不舍的眼光中出了门。钦差的全副仪仗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杨凌走得静悄悄的,除了早起的人们,几乎没什么人发现,有一队人马向西而去。 杨凌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开口问二师兄道:“二师兄,你说我这次的选择是对的吗?” 二师兄微笑道:“这个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是老板你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管它对不对呢?只要做到心中无憾就是了。” 杨凌掀开车窗, 看着不时在从外面经过的难民,他们脸上满是麻木,这样的表情让杨凌感到心痛,杨凌叹一口气道:“你说得对,如果不能让那些救命的粮食落到这些灾民的手里,我这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在河北某地,一个院子里,此处雕凿得如苏州园林一般,雕梁画栋,曲水蜿蜒,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上,还有一座凉亭。凉亭里已经坐了好些人,石桌上的红泥小炉里正烧着清香扑鼻的茶水,在周围则摆放着无数的冰盆,将所有的暑气都赶走。 壶里的水已经滚了,只是这些人脸色都低沉着,谁也没有想去将烧开的茶水撤下来。过了良久,终于有一个人开口道:“此次皇帝派杨凌前来,虽说是杨凌他自己要求的,但是也不得不防皇帝还交待他有别的什么任务。” “杨凌此人做事如羚羊挂角,毫无规律可言,我们必须时刻小心,栽在他手里的人可不少了。”有一个老者,嘶哑着声音说道。 “诸位,听我一言,”有人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忽然笑道:“诸位,夫人他谋划日久,天师说此刻也正是起事的好时机,所以夫人要求,务必要激起各地的民怨,待到秋风吹起,夫人他振臂一呼,天下必定景从!” “可是这个杨凌怎么办?”有人不放心地问道。 “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男人冷笑一声:“夫人原本还怜惜他有一身敛财的本事,想着能够招揽他做桑公羊,既然他急着要找死,那就成全他!现在谁挡在夫人他面前,就是一个死!” “统领的意思”有人犹豫道:“杨凌这次是以钦差的身份来巡视河北的,身边的护卫力量想必不会弱,这样一来会不会暴露咱们的力量?” 那统领冷冷一笑:“看路程的话,杨凌他应该已经进入太行山脉了,这里土匪横行,如果有穷疯了的土匪,斗胆袭击钦差仪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我们明白了,这就安排人去做,绝对不让姓杨的活着走出太行山脉。” 杨凌看着外面影影绰绰、连绵不绝的山头,不禁感到一阵憋闷。拉过一个人问道:“我们到了什么地方?怎么这四周到处都是山?” “禀大人,咱们已经进入太行山脉了。” “太行山?”杨凌的心骤然一紧。这里曾经在抗日战争期间可是根据地,但是这里向来民风彪悍。在古代,这里出的土匪,就好像秋天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有一茬。杨凌不放心地问道:“我听说太行山的匪患向来严重,咱们走这里,安全吗?” “大人放心,那些土匪欺负一下一般过路的客商还成,咱们这里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好手,不会有那股不开眼的土匪来骚扰我们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男人的直觉告诉杨凌,这一趟河北之行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只能下令道:“传令,队伍加速行进,必须尽快离开太行山。” “啊?大人,这个恐怕有些难,俗话说,八百里太行山,咱们人马又多。恐怕没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这样啊!”杨凌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管怎么样,命令队伍小心行进,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凌对于太行山如此排斥,但是队伍终究还是小心地行进。 一连好几天。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杨凌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了。这一天,队伍来到一个狭长的谷口。仰头看着头上突出的怪石,杨凌心头忽然闪过一阵很不好的感觉。谷口、狭长。这两个关键词,让杨凌想到了历史上很多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杨凌忽然对已经进去了一半的队伍下令道:“都不准再走了,今天就在谷口扎营,同时派出大量斥候看看两侧。” 众人无奈,只得在谷口扎营,同时派出斥候侦测谷口的两侧,不过,好在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平安无事。杨凌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可是那一股不祥的念头却始终压在自己的心头。 夜幕降临,天空上繁星点点,在夜幕下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死死盯住杨凌的营地,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个姓杨的,还真是贪生怕死,可惜啊,这次你再也没有好运气了,保管叫你埋骨在这连绵的太行山里。吩咐下去,三更时分,咱们就动手!” “糖糖!”熟睡中的杨凌忽然惊坐而起,脸上满是汗水。 跟杨凌一个帐篷的二师兄也立刻惊醒,揉着眼睛说道:“老板,怎么了?” “我我梦到了糖糖。”杨凌心有余悸地说道。 “老板一定是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梦到她。” “不对!”杨凌擦擦头山的汗说道:“人都说小孩子都是通灵的,我梦到我家糖糖一个劲地对我哭,神情很是惶急,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向我爬来。” “老板,你不是一向都不信这个的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这种感觉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情。”杨凌侧耳去听,外面刁斗的声音,表明现在已经是丑时了。 “二师兄,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杨凌忽然问道。 二师兄也侧耳去听,然后才埋怨道:“老板,你真的是太过了,外面哪有什么声音,顶多就是山风穿过谷口,还有夜枭的声音。” “放屁!”杨凌忽然骂了一声,拔地而起道:“有人来了,立刻叫人都起来,准备迎敌!” 营地的火光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原本正监视着营地的人心中一惊,从腰间拔出雪亮的刀,高声叫道:“我们被发现了,冲啊,杀死杨凌!” “杀!”顿时无数的声音在谷口回荡。 “吗的!”杨凌暗骂一声:“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有人打算阴老子,迎敌!准备迎敌!” “敌袭!”急促的锣声在营地里四处响起,虽然杨凌即使发出了警报,但是这个时刻这些人的战斗力显然不高。 领头的军官却松了一口气,虽然被人偷袭了,但是因为杨凌及时地发出了警报,现在可以从容地对阵了。 “大人,你真是神机妙算啊。请大人稍坐,兄弟们这就将这些不开眼的土匪全部歼灭!”军官自信满满地对杨凌说道。 杨凌却忽然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放屁!这不是土匪,这是有人想杀了我!” 谷口两侧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声音。杨凌很清楚那是什么声音,那是火药炸山的声音,一般土匪根本是不可能搞到这成朝第一等的军事机密的。 无数的碎石从一侧滚向杨凌的营地,碎石来得太快太急,许多刚列完阵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来其来的碎石给砸得口吐鲜血。杨凌亲眼看到一个士兵就在不远处,被碎石从身上碾了过去,当场一命呜呼。好在杨凌有二师兄护着,二师兄眼明手快。拉着杨凌躲过了好几次碎石的袭击。就在这时,从另一侧,忽然亮起无数的火把,明晃晃的刀枪在火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虽然碎石暂时冲乱了阵型,好在官兵们训练有素不说,而且又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所以等稳住了阵脚,官兵们自然而然在另一侧严阵以待。 袭击的那些人趁着快跑的惯性,一头扎进了已经严阵以待的士兵里。原以为这些官兵被刚才一阵落石砸晕了阵脚,这边又几乎等于是偷袭,想必要破阵应该不难。可是这些人还没等冲到面前“噗。噗,噗,”连串沉闷的轻响。箭发如雨,是锋利的箭镞贯穿**的声音。犹如雨打残荷一般,冲在最前边的那些人惨叫着倒下一片。 “杀啊!杀死杨凌者。赏千金!”后面有人大叫道。 千金的诱惑使这些人仿佛疯了一般,拼命向前冲去,官兵这边,虽然一开始的箭雨的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手里的弓弩终归不是什么机枪,很快就要第一批人冲进了队伍之中,和官兵们绞杀在一起。官兵们只能放下弓弩,拿起身边的刀枪开始迎敌。 官兵们的训练有素,使得打先锋的那些人遭到了灭顶之灾,有人忍不住开始打退堂鼓。 “不能退!”刀光一闪,最先退下来的人被一刀枭首:“杀!杀死杨凌,赏千金!官兵们的人数远远不如我们,不要怕!杀!”炽烈的**再次让所有人都疯狂了,弓弦颤鸣声、呐喊咆哮声、人体堕地声、利矢入体声、箭射盾牌声、惨叫哀嚎声,犹如一曲疯狂的交响乐,由这群疯狂的人演奏着。 杨凌在层层包围中,看着自己面前疯狂的一切,是的,官兵们很勇敢也很顽强,但是在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人数还是在一点一点减少。杨凌下令道:“再调集一些人上去,务必保证第一道防线不能被攻破!” “大人,不能派啊,如果派了人去,大人身边就没有人保护了!” “放屁!”杨凌一脚踢在那军官的屁股上:“老子现在要这么多人保护有什么用?等防线被攻破了,老子还是个死,去!别废话,守好防线,老子这里就是安全的!” “是!”那军官只得答应一声,带着剩下的人,去弥补防线的空档。 一直躲在阵后的人,看到杨凌将所有士兵都压在了前面,不禁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发信号,杨凌身边已经空虚了,可以一击必杀了!” 一声响亮的鸣镝在厮杀的阵前突然响起,显得那么突兀,杨凌却是心头一颤,对方还有后手!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一边,忽然也亮起许多火把,如同一条火龙一般,向杨凌这边席卷而来。 “保护大人!”留在杨凌身边的都是皇帝特意派出的高手,此刻全部拔刀在手,神情紧张地盯着那条火龙。 可是杨凌身边的军队,此刻全都在前方迎敌,虽然看到了后面忽然亮起的火把,但是被这么多人缠住,也是脱身不得,只能看着那条火龙离杨凌越来越近。 “撤!”杨凌当机立断,立刻在剩下的这些人的保护下,急急向后退去。 “大人!不能往回撤,他们人多,肯定能赶上我们的!”有人叫道。 “那怎么办?”杨凌也是大急,杨凌可没有什么率兵打仗的经验,此时又被人撵得跟个兔子一样。 “往山上撤,对方想要攻山没那么容易,这样一来,咱们还能层层阻击,保护大人逃脱!” “好!”杨凌忽然反应过来:“不行,现在还不能往山上撤去,对方既然在两边都安排了人马,保不准现在身上还有人马呢,咱们先往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再往山上跑!” 生死一刻,杨凌忽然爆发出无穷的潜力,脚下生风,就连**上的疲惫也被紧张的情绪所掩盖。跑了很久,天光已经开始泛白,杨凌这才指着身后的一座山说道:“现在往山上撤吧!要是对方还有埋伏,也活该老子今天要死在这里。” 不得不说,杨凌的运气真的很好,这座山峰光秃秃的,由乌黑色的岩石构成,只有岩缝中才生长着一些野草,不过山势奇陡,要爬上去得手脚并用,非常适合撤退。 第三七九章又穿越 杨凌身边的护卫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借助有利的地形,这些护卫层层阻击,希望能够拖延追兵的步伐。这些人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视死如归,谁也没有退缩,在他们眼里,保护杨凌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可是追兵实在太多,而杨凌身边的护卫又不多,饶是有地形的掩护,追兵始终如同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杨凌的身后。 “大师,大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务必保护住大人的安全!”最后剩下的几个人对二师兄说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一头撞进了追兵里,刀光霍霍,杨凌能够猜到他们的命运。 杨凌喘着粗气,苦笑着对二师兄说道:“二师兄,我现在后悔了,原以为我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恨我,不惜一切代价也想杀我!” “老板,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你要想着夫人和小姐她们,再坚持一会,咱们就能甩掉他们了!”二师兄抓着杨凌的腰带拼命跑着。 “是啊!为了她们,我不能死!杨凌咬咬牙,继续奔逃着。 “靠!”杨凌忽然暗骂一声:“老子是主角啊,这不科学!” 此刻,杨凌面前已经没有了路,前面是万丈深渊,当然万丈是过了,世界最高峰——喜马拉雅山也不可能超过万丈的,但是看着深不见底的谷底,杨凌还是感到脚下一阵哆嗦,前方已经是绝路。 “二师兄,看你带的好路。完了,老子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杨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二师兄很委屈:“老板。说话得讲良心,这条路也不是我选的。” “靠!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杨凌大怒:“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你看看,能不能对付这些人,要是咱们有命回去,回去之后你想吃多少鸡腿就吃多少鸡腿。” “我也十分想吃那些鸡腿,可是这么多人呢,我实在对付不过来啊!”二师兄哭丧着脸说道。 杨凌这次是真的绝望了,原本还指望着二师兄呢。结果这混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你看看电视上的那些和尚,挥一挥衣袖,就是好几百条人命,现在追兵也不过就两三百个,你怎么能对付不了呢?同样是和尚,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杨凌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二师兄道:“现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板。这个时候你别问我呀,我哪知道?”二师兄都快哭了。 “你这个脑子全让鸡腿的油给蒙住了!”杨凌忍不住骂道,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二师兄:“你说咱们投降怎么样?虽然丢人了一点。但是总比丢了命要强吧!” “老板,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刚才那些人喊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杀了你,可以拿到千金啊。你觉得你还有投降的机会吗?” “靠!谁啊,跟我这么大仇?你说我长得如此英俊的一个小伙。也不抢小朋友的棒棒糖,有事没事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多么伟大的情操,老天不开眼啊!”杨凌指天骂道。 “老板,上面那些事你有做过吗?”二师兄忍不住打断道。 “你这个和尚实在是太讨厌了!”杨凌瞪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让我为自己辉煌而又短暂的人生做一个简要的回顾吗?” “其实还没到那个时候,咱们也不是马上就要死。”二师兄说道。 “真的?”杨凌大喜,一把抱住二师兄道:“你是不是危急时刻,忽然领悟了易筋经或者洗髓经,所以决定护住我杀出一条血路?” “没有!”二师兄很老实地摇摇头。 “靠!你玩我啊,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正经?你师父当初是怎么教你的?没告诉过你,出家人不能骗人的吗?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杨凌狠狠地咒骂着。 二师兄也不辩解,只是指了指前面的悬崖:“我刚才看了一眼,这悬崖上面长了几棵树,咱们可以跳下去,抱着那几棵树,想必那些人肯定不会愿意跟我们跳下去的。” 杨凌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惶急的二师兄,问道:“你不是跟那些人一伙的吧?你知不知道重力加速度是一个很可怕的数据?” “那行啊,要不老板你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二师兄一脸无赖道。 杨凌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又看了看悬崖,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干巴巴地说道:“你说的那几棵树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 “老板,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了!”二师兄催促道:“要不这样,我先跳下去,然后你再跳,我接住你,总行了吧?” “这个法子也也行!”杨凌天人交战,话还没说完,二师兄一下子就跳了下去:“靠,你晚点再跳不行啊,就不能让我再酝酿一下情绪?” 就在这时杨凌的眼光里忽然出现一道白闪闪的光芒,郝然是有人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哦!法克!”杨凌大骂一声,一个鹞子翻身,跳下了悬崖。 “二师兄!我来了,你千万接住我啊!”杨凌对着下面叫道。 “老板!你声音的方位好像不对啊!”二师兄回应道。 “哦?是吗?靠!”杨凌在高速之中看着二师兄在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伸长的手臂却怎么也抓不住杨凌“二师兄,你个混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天啊,老子是主角,这不科学啊”杨凌最后的惨叫在山谷之间回荡,久久不息,后面的追兵跑到悬崖边。看了又看:“这处悬崖这么高,那个姓杨的万无生还之理了。” “统领。你看,下面的树上好像还挂着一个人!” “哈哈。那一定是杨凌身边的那个和尚,原来他们是想跳在树上,可惜啊,这次连天都助夫人。一个和尚而已,现在杨凌都死了,走,咱们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夫人!” 头好疼!不对,身体也好疼!老子这是昨晚喝断片了?然后又被汽车给撞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行。老子还要上班呢,不然奖金全扣不说,还得扣基本工资。吴天宇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的疼痛却让他怎么也起不来。“医生!护士!靠,有没有人啊!”吴天宇大叫道:“哪个无良的司机肇事逃逸啊,老子回头报警找着他,一定告死他,让他一辈子都养着老子,哎呦。疼死我了!” “啊!”吴天宇的动静忽然惊动了原本身边的一个东西,迅速地跑开了。 “兔子?”吴天宇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充血,前方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好像是一只兔子。不对,兔子怎么可能会“啊”的叫出来。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喂。你还没死啊?” “放屁!老子命大着呢,怎么会死?”吴天宇大骂道:“啊。你个混蛋,撞了老子不打电话报警。不送老子去医院也就罢了,还敢盼望着老子死?老子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完了,老子吃死你!” “你在说什么?”那人忽然走到吴天宇面前:“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老子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吴天宇只感到自己眼前似乎有黑影闪过,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影,关于这一点,吴天宇倒是不怎么害怕,自己以前打篮球的时候,头部也被重击过,当场就因为眼球充血而失明了,自己现在估计差不多吧,只要休息休息,就能恢复过来。 “喂!”吴天宇叫道:“老子跟你说,你除非现在弄死老子,否则等老子好过来,一定告死你。当然,你现在对老子好一点,老子说不定还会原谅一点。现在过来,把老子给扶起来。” “哦!”那人答应一声,赶忙手忙脚乱地将吴天宇扶了起来,似乎让吴天宇靠在了一棵树上。 “靠!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抽死了!”吴天宇现在断定,这个无良司机一定是开大卡车跑货运的,要不怎么身上一股子的酸臭味呢? “洗澡?”那人不解地说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这么讲究,现在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心思洗澡啊?” “老子现在看不见,你眼睛也瞎了?”吴天宇骂道:“你从哪里看出来老子是个有钱人?” 吴天宇准备去摸自己的手机,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报警。可是,手机呢?吴天宇一把抓住前面的人,怒吼道:“老子的态度呢?一个多月的工资啊!快还给我!” 那人赶忙辩解道:“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没拿过你的东西啊,一开始我以为你死了,想从你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我还没拿到,你就醒过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拿到啊。” “那老子的态度呢?” “态度?” “就是老子的苹果手机!我告诉你,这可是老子最值钱的东西,上面还有老子女神的照片呢!” “苹果手机?”那人说道:“公子,你身上要是真有苹果,我肯定已经找到吃了。” “靠!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那玩意能吃吗?莫非你有什么异食癖?靠,你不会连老子也要吃吧?”吴天宇忽然变得有些害怕。 “要是再没东西吃,你又死了的话,说不定我真会吃你了。” “靠!你个死变态!离老子远一点!”吴天宇双手在空中乱舞着。 “哦!”那人答应一声,离吴天宇远了一点,不过吴天宇却能感受到,那人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看。 吴天宇小心戒备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不远处的那个死变态给吃掉。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天宇终于能感受到光线,眼前的东西似乎也能看清了。花了很大的功夫。吴天宇定睛一看,不远处正有蓬头垢面的一坨东西正盯着自己看。“鬼啊!”吴天宇害怕地叫出声来。 “公子。你好了?”那一坨东西赶忙奔到吴天宇的面前。 “你你别过来!老子的手机给你就是了,你千万不要吃我啊!”吴天宇哀求道。 “你又没死。我吃你干什么?”那坨东西奇怪道:“杀人是要砍头的。” “你知道就好!”吴天宇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身上又被你搜过了,你还是快点走吧,一会警察就来了,难道你不害怕?” “警察?那是什么?能吃吗?” 吴天宇能断定,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有些复古的疯子,身上穿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古代的服饰,现在神经病都这么潮流了,没天理啊! “你怎么穿得这么奇怪?”吴天宇不解地问道。 “穿得奇怪?”那疯子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我逃荒出来的时候,这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当然了,跟你这样的公子哥是没法比的,多好的一身衣服啊,还是丝绸的呢,就是破烂了,不然你这一身衣服,不知道能换多少个馒头呢!” “公子哥?丝绸?”吴天宇很奇怪。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十几块一件的体恤衫啊。等吴天宇看了看自己,不禁奇怪起来,自己身上原来的体恤衫和牛仔裤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破破烂烂的丝绸长袍。这尼玛是哪个混蛋在跟自己开玩笑? 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在吴天宇脑子里蔓延开来,这不会是什么节目组搞得实景真人秀吧?话说,自己又没参见过这一类的报名。怎么会选上自己的?吴天宇向周围看了看,环境倒是不错。树郁葱葱的,就是貌似没找到摄像机。此刻的吴天宇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把抓住前面的疯子,使劲摇晃着:“混蛋,别玩了!老子还要上班去呢!把你们导演叫出来,老子没功夫在这陪你们玩!找别人去啊,为什么要找上老子?” “公子!公子!”那人被吴天宇抓得生疼,赶忙叫道:“公子,你放手!你说得什么,我真的不清楚啊!”“放屁!你们什么电视台?搞的什么节目?征得老子的同意了吗?”吴天宇咆哮道:“老子要告你们!告死你们!” 任凭吴天宇再怎么威胁恐吓,眼前的这个疯子总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跟吴天宇代沟很深的样子。吴天宇有些绝望,只希望这该死的节目早点结束,再这么下去,自己会疯的。 就在吴天宇出神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撑在地上的右手有些滑腻,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吴天宇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吴天宇从小就对这样的感觉有着异于常人的排斥,爬行类动物,是吴天宇永远都会害怕的东西。 蛇吐着信子,正缓缓地从吴天宇的手边爬过,吴天宇想叫,却又不敢叫,只是死死盯住那条蛇的行进方向。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双黑乎乎的手迅速按住了那条蛇的七寸。 吴天宇刚要松一口气,却见那个疯子手舞足蹈地大笑着,开心地对吴天宇说道:“哈哈,终于有吃的了,还能打打牙祭。” 这节目这尼玛变态,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电视台的。吴天宇一边咒骂着,一边看着那个疯子走到不远处的水边,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对着那条可怜的蛇就开始开膛破肚。 一枚小小的泛着一丝绿色的蛇胆递到了吴天宇面前:“公子,你受了伤,这玩意好,你吃吧!” 吴天宇盯着那枚蛇胆,坚决地摇摇头:“不要,我死也不吃!”话还没说完,那双黑乎乎的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枚带着一丝腥气的蛇胆也被吞了下去。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吴天宇的眼角有一丝委屈的泪水划过。不过那个疯子却不理会这些,开开心心地找了一丝干柴,然后从怀里掏出奇怪的两块石头,打了几下,就引着了一些枯叶,刚刚被扒了皮的那条蛇,还带着一些血,就被放在了火上烤。 虽然没有任何佐料,但是烤蛇的香味却源源不断地飘了过来,吴天宇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吴天宇咽了咽口水,讨好地对正在狼吞虎咽的疯子笑了笑:“这位大哥,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吃的?” 那疯子看了一眼杨凌,歪着头想了想:“可以,只要公子你答应收我为仆人,以后给我饭吃就成。” “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公子!” “你看看你衣服的料子,再看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被咱们那的女人都嫩,你怎么可能不是什么公子呢?”疯子说道:“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你给我一口饭吃怎么了?我能干好多活的。” “服了你了!”吴天宇无奈道:“行吧,行吧,以后你跟着我总行了吧?” 疯子大喜,立刻弄了一块蛇肉给吴天宇。吴天宇一边嚼着没什么味道的蛇肉,一边问道:“对了,咱们现在在哪里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成朝好像到处都在闹饥荒,我也是出来逃荒的。” “成朝?”吴天宇越想越不对劲,仰天悲鸣道:“老子不会又穿越了吧?” “咦?老子为什么说又?” 第三八零章碰瓷 “成朝?”吴天宇反复咀嚼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不够用,如果自己的高中历史老师没出现什么诸如跳楼、车祸、绑架一类的意外的话,那么这一定是眼前这个疯子在玩老子。老子知道唐、宋、元、明、清,再往上还有隋朝、东西两晋南北朝,这个成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对于这些疑问,眼前的这个疯子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解惑人选,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遭了灾,老娘也饿死了,所以没办法,只好出来逃荒,最后她问吴天宇道:“公子,你家里一定很有钱吧?是不是顿顿都有白面馒头吃?” 吴天宇就算再怎么不想,自己穿越的事实还是既定的了,吴天宇只能感叹,大家都穿越,人家穿越不是什么太子亲王,最起码也是一个土老财的儿子,自己呢,就这么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其余的印象一点都没有。吴天宇苦笑道:“有不有钱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现在一无所有,跟你一样,吃了这一顿没下一顿的。” “啊?”那疯子顿时大怒:“你怎么这样?把你的肉快还给我,你不是什么公子哥,那吃我的肉干嘛,你这人做人还讲不讲良心了?把你的肉还给我!”说着就要来夺吴天宇手中剩下的一点肉。 吴天宇赶忙三口做两口,嚼也嚼,就将手中的肉全部给咽了下去,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是你非得让我收你当仆人的,我收了,你就把肉给我吃。是也不是?” “我那时还以为你什么公子哥呢,想着到你手下能吃上饭呢?谁知道你这个人跟我差不多。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会把肉给你吃呢!”那人辩解道。 “所以说你这人就是没脑子。你就不能仔细看看,你见过有什么公子哥像我这么狼狈的吗?”吴天宇笑着说道:“就算我曾经是一个公子哥,现在也是一个落魄的、没吃饭的公子哥。” 听了吴天宇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个疯子也只能接受这无奈的事实,悻悻地躲到一边,暗暗骂道:“骗子!” 吴天宇靠在树上仔细想着自己今后的道路,这次穿越自己毫无准备不说,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确定,听这疯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现在到处在闹饥荒那是肯定的事实了,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模样,估计用不了两天就要饿死了。好在自己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十几年现代教育的人,动动脑总归是饿不死的。吴天宇眼睛转了几转,笑着对那疯子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那疯子显然对吴天宇没什么好感,没好气地说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难道你忘了。我刚才收了你的,你今后就是我的人了。”吴天宇想了想,总觉得这话的意思似乎很容易让人误解,赶忙又补充道:“我呢。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了,但是我好歹也是念过书的人,你放心。跟着我混,饿不死你!” “真的?”那疯子眼睛一亮。搓着手问道:“这次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吴天宇斜着眼睛说道:“你看看,就你浑身上下这点东西。有什么值得我骗你的吗?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那是,那是,公子,我叫黄偏。” “什么?”吴天宇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你爹是有多恨你,帮你取这倒霉名字?” “我的名字又不是我爹帮我取的,是我们村的秀才老爷给取的,花了一斤白米呢!”黄偏洋洋得意道:“那秀才老爷说,我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生的,夕阳就是什么日斜,也就是偏,所以我就叫这名字了。怎么样,我们那的秀才老爷跟你比起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天宇说道:“你那的秀才纯粹就是骗你呢,这叫个屁的名字,你让我多叫几声,我非得憋出内伤不可!” “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呀,值一斤大米呢!”黄偏歪着头说道。 “那是你!”吴天宇摆摆手说道:“既然你现在跟了我,你也不用管我叫公子,就叫我老大好了。嗯,身为老大,我有义务为你重新取一个响亮的名字。黄偏的话,就是东京很热,对了,你叫黄京怎么样?” “黄金?这个名字好!”黄偏赶忙拍着手说道:“这名字一听就很富贵。” “注意前鼻音和后鼻音的区别!”吴天宇赶忙纠正道:“叫什么黄金啊,多俗气的名字,你看看你老大,如此放荡不羁,会给你取那么没有营养的名字吗?来!跟我念一遍,是黄京,不是黄金。” “我怎么听着,没什么差别啊!”黄偏,哦不,现在该叫黄京了,一看到吴天宇瞪着眼睛,赶忙笑道:“好,好,你是老大,我现在叫黄金!” 面对着这样一个前后鼻音不分的家伙,吴天宇也无奈了,只能败下阵来:“好,好,随便你叫什么!总之不要是黄偏就成,不然老子非得被你的名字给搞硬了,真他娘的情何以堪!” “对了,老大,你说跟着你就有饭吃,是不是真的啊?”黄京不放心地问道。 “可能得看运气,还得看看你的演技什么的。”吴天宇也有些不自信,毕竟有些业务刚开展,有些不熟练,也是正常的,吴天宇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现在先睡觉,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说。” 第二天,吴天宇觉得自己浑身都好多了,这才对黄京说道:“行了,别看了,来,扶老子一把,咱们这就去找饭吃。” “好嘞!”黄京高兴地答应一声,走过去。将吴天宇扶起来:“老大,咱们现在去哪里?” “最近的城市在哪。你知道吗?”吴天宇问道。 黄京点点头:“知道!咱们现在就去?” “不去!”谁料吴天宇却摇摇头道:“咱们不进城,去离城市不远的官道那里。那里才是咱们业务的主要发展地。” “去那里干什么?进城的话,说不定还能讨一口吃的呢!”黄京不解道。 吴天宇想也没想,就给了黄京一下子,训斥道:“你记住了,咱们不是叫花子,咱们就算要吃饭,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得来的。” 黄京虽然听不懂吴天宇的话,但是心想着,有一个读书人当靠山。总归是好的,所以也就心甘情愿的供吴天宇驱驰了。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吴天宇高兴地想着,嗯,不对,拿穿越界的术语来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了。 听了吴天宇关于即将开展的业务,黄京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老大,咱们这么做。似乎没比叫花子好到哪里去吧?” “胡说!”吴天宇很不高兴,纠正道:“叫花子怎么能跟我们做的这些相比,叫花子就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等着别人施舍一点剩菜剩饭。做人能不能有一点追求?剩菜剩饭就能满足你了吗?咱们要吃的是白面馒头。还有油滋滋的大肥肉,这些难道你不想吃?” “想!”黄京用力地点点头:“可是为什么这件事你让我做,而不是你做呢?最起码你现在身上有伤。装得肯定比我像。” “你要是有我的智慧,我做也行啊。我来问你,一会出去和人讨价还价。你会吗?”吴天宇鄙夷道。吴天宇准备开展的业务,就是通过不小心和别人相撞以后,然后问别人要一些丧葬费、交通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专业术语叫做碰瓷,实在是发家致富、不劳而获的终南捷径啊。 “来了!”吴天宇忽然对黄京说道:“看到前面的那个女的了吗?哇,长得真漂亮啊,跟天仙一样。”吴天宇忍不住感慨道。 “老大,那女的长得这么漂亮,跟咱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黄京不解地问道。 “没关系啊,我就是感慨一番。”吴天宇解释道:“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时刻保持着一颗乐观开朗的心,工作之余,还能看看美女多好!唉,这些跟你说不清。你记住了,一会你出去,跟那女的一碰,然后就倒地,给我装死,我不说起来,你连一点声音都不准发出来,听到没有?” “好!”黄京点点头,看了吴天宇一眼,怀着大无畏的精神蹿上了官道。 “哎呀!”黄京在离那女子不远处的地方惨呼一声,紧接着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吴天宇一看时机成熟了,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连滚带爬地奔到黄京面前,满脸的哀恸,深情地抱着黄京的“尸体”悲鸣道:“兄弟啊,我的兄弟,你怎么了?兄弟你不能死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但是到了现在我连一顿饱饭都没让你吃过,我对不起你啊,兄弟!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痛杀我也!”吴天宇跟周星星学来的这一套表情,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熟料那女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抬腿就要继续往前走。吴天宇哪能让她这么轻易离开,今天的饭钱就指着这里出呢,赶忙抱住那女子的大腿,脸上犹自挂着泪痕,说道:“这位小姐,你撞死了我兄弟,你总得给一个说法吧?” “你要什么说法?”那女子冷冷地问道。 “喂,现在是你撞死了人,你怎么这么嚣张?”吴天宇抹抹泪水,站起身来,说道:“杀人偿命,走,跟我见官去!” “我要是不去呢?”那女子不为所动。 “不见官也成啊。”吴天宇说道:“那就私了吧,你给点钱我,我去给我这可怜的兄弟买上一副棺材,让他入土为安,这样总行了吧?”吴天宇第一次干这种事。技能还是有些不熟练。 “就这样就行了吗?”那女子忽然笑了,美得让人心醉。好像这天地所有的景色都在她的笑容面前失去了颜色:“那不知道,你准备要多少钱呢?” 吴天宇咽了咽口水。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却忽然发现一个悲哀的事实,就是他对这个时空的物价完全没有概念,不过想了想人家武侠片上银子都是几千几万两的给,自己要个一千两银子,应该不过分吧。吴天宇比出一根手指:“大家萍水相逢,山不转水转,你又不是故意的,那就给一千两银子。意思意思就成了。” “一千两银子啊。”那女子笑了笑:“的确是不多,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我花钱买的东西,别人就不准染指。” “嗯?你什么意思?”吴天宇不解地问道。 却见那女子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指着黄京的“尸体”作势就要刺下去,骇得吴天宇赶忙阻止道:“你要干什么?人死了,你还要糟践吗?” “你知不知道,一千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那女子冷笑道:“亏你也敢开。好,你不是要银子吗?你先让本姑娘把这冲撞我的淫贼刺个稀巴烂再说。” “人都被你撞死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死者为尊吗那啥。你你这剑可千万握紧了,你已经杀了一个,再把我杀了。你这罪名就大了!女侠,别杀我啊!一千两不行的话。你随便看着给个仨瓜俩枣的就成,行不行?”吴天宇哀求道。因为那女子的剑尖离自己的喉咙大概还有五点三五公分的距离。 “看来你真是死性不改啊!”那女子冷笑道:“好!你要钱是吗?等你这兄弟真的死了,我就给你钱!”女子拎起剑柄就要刺向黄京。 “女侠!”吴天宇一把抱住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哀痛地说道:“人都死了,你何苦还要再糟践他呢?就让他安心地去吧!你走吧,就让我陪着我兄弟安安静静地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那钱呢?”女子问道。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吴天宇捂着脸“哭”道:“我们本就是苦命的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现在他走了,就赤条条地走吧,人活一世,到头来,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 “没想到你这个无赖,还有点出口成章的意思啊,怎么,念过书?”女子问道。 “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女侠,咱们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你查户口的啊!”吴天宇不满地说道。 “哼!”那女子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丢到吴天宇的面前:“行了,拿着这钱去买几个馒头吧,有手有脚的,为什么非得干这无赖的行径呢?”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废话!”吴天宇等那女子走远了,这才收拾地上的铜板,嘟哝道:“老子不是刚穿过来,什么事情都不懂吗?你以为老子愿意干这行啊。喂,行了,人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吴天宇摇了摇黄京。 “老大,她走了?她给了多少钱?”黄京翻身坐起来。 “喏,就五个铜板!”吴天宇苦着脸说道:“不是说你们古代铜板很少出现,低于一千两银子都不好意思拿出手的吗?” “五个铜板,能买好几个馒头了,老大,还是你有办法,换我以前,好几天都弄不来这么多馒头呢。”黄京高兴地夸赞道。 “那是!”吴天宇洋洋得意道:“干这行得靠智慧,再说了,你一个人也干不了啊。” “老大,咱们买馒头去吧,我都饿了。”黄京摸着肚子,希冀地看着吴天宇。 “买馒头之前,我得问你一个问题。”吴天宇说道:“你是不是傻的?刚才那疯女人的剑都刺下来了,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的,你现在就去找阎罗王玩去了。” “不是老大你说,没有你的话,我连动都不能动的吗?”黄京委屈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具体情况得具体对待。”吴天宇看着黄京一脸茫然的表情,笑骂道:“行了,行了,以后咱们就这么干,反正不管怎么样,没有我的命令,打死你也不能动!” 虽然今天是业务开展的第一天,过程又有些坎坷,但是不管怎么样,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吴天宇拿着三文钱,砍了很久的价,这才买了四个馒头,根据黄京的说法,原来一文钱能买两个馒头,只不过现在闹饥荒,这馒头价格也上涨了,变成一文钱一个,还没以前那么大了。吴天宇是个很有忧患意识的人,剩余的两文钱,是储备基金,黄京不理解,吴天宇也没打算解释给他听。 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吴天宇和黄京一边啃着刚买来的馒头,一边总结今天的工作经验,同时对明天的工作展开新的设想。黄京忽然指着不远处对吴天宇说道:“看!是今天咱们碰到的那个姑娘!” 第三八一章误入匪窝 吴天宇顺着黄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了刚才的那个女子,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刚才飒爽的英姿,盖因为她此刻背了一个包袱,正被许多人撵得跟个丧家之犬一样。 “该!”吴天宇一想到自己刚才被她用剑指着,差点都尿了,对着身边的黄京说道:“看到没有,做人要谦虚谨慎,不然一不小心就被人砍了。” “老大,咱们是不是去帮帮她,毕竟我们现在有吃的,还是她给我们的铜板呢。”黄京说道。 “你有病吧?”吴天宇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人家打群架关我们什么事啊,没看到人家又是刀又是剑的吗?我不会武功,你也不会武功,上去不是找死吗?再说了,咱们今天的馒头钱是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换来的好吗?跟那个女的没关系,咱们好好吃自己的馒头。” 话虽这么说,不过吴天宇此刻的心神也被那女子给吸引了过去,只见她左突右支,虽然被好几个汉子围殴,但是那些汉子却始终近不得她的身,除了场面上狼狈了一点,其余是完全没有吃亏的。“笨啊!”吴天宇暗骂一声:“逃命都不会逃,这个时候就应该往什么小巷子里钻,顺被把路上的东西再砸个稀巴烂,就这样子逃命,你一个人再厉害,肯定还是要被追上的。” “不行!”黄京咽下手里的馒头,一抹嘴,站起身来大义凛然道:“老大,这么多男人围攻一个女人。我看不下去了!” “那个不叫女人,叫女汉子。这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女汉子。这种生物可以不顾每个月的生理反应,而被一帮男人围殴。”吴天宇嗤笑道:“再说了,你看不下去,你又能怎么样?你别忘了咱们现在的身份,把你那大侠的梦给收起来。” “我娘教过我,做男人要有担当。”黄京眼神坚毅道。 “那你娘有没有在你背后刺上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我娘又不识字,怎么可能?”黄京说道:“老大,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去帮帮那个姑娘。对了,你说我帮了那个姑娘,她会不会因为看我为人仗义,所以就看上了我,我都快三十了,因为家里穷,也没说上一个媳妇。” 吴天宇目瞪口呆地看着黄京在胡说八道,天知道这混蛋的思维到底是怎么样的,想了想不忍打击黄京可怜的自尊心。说道:“我觉得她会不会因为你为人仗义而看上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上去帮忙,她肯定是看不到你的为人仗义的。” “老大。你果然是读过书的人。”黄京点点头道:“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我听你的!” “哇呀呀”黄京踩着锣鼓点就迎了上去,嘴里大叫道:“尔等身为男子。居然围攻一个弱女子,真是羞煞我辈中人也!”也不知道这些词。他是从哪个戏文上看来的。 原本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一帮人,见忽然又闯进来一个人。都楞了一愣,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想到还有同党,一起抓了!” 这世界上, 大部分时候,梦想和现实总是背道而驰的,黄京想用这件事来表现自己为人仗义的美好品格,进而让那个女子喜欢上自己,这个愿望是好的,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完全不会武功的黄京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得就像小孩子一样。这样一来,那女子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来保护黄京,原本不落下风的场面,也渐渐开始发生改变。 黄京是有点憨,又不是真傻,此刻也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想了想可能觉得多个人就多份力,于是挥手朝着吴天宇的方向挥手道:“老大,快过来帮忙,我们就快顶不住了!” “还有帮手?”那些汉子闻言一愣,赶忙看向吴天宇的方向。 吴天宇一边暗骂黄京混蛋,一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同时背过身去。可惜,吴天宇这边除了自己一个人,别的就是一棵树了。 “别让那个人跑了!”那些汉子口中呼啸一声,分出两个人,向吴天宇这边赶来。 吴天宇骂了一声“我去!”然后爬起身来,撒丫子就跑,吴天宇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时候自己上去跟那帮人解释,会起什么作用。 大概是看出来了吴天宇弱鸡的本质,原本追吴天宇的两个人,也放弃了继续追逐,转而继续合围那女子和黄京。原本那女子一个人兴许还能突围而出,但是多了黄京这个拖油瓶之后,这个机会就越来越渺茫了,如果她此时放弃黄京,或许依然能够走掉,但是那女子没有放弃这个半路拔腿相助的人,不时为黄京抵挡几下攻击。渐渐地,那女子和黄京被围在了一个角落里,那女子凭借着一时的武力,还能抵挡一阵子,不过吴天宇能看出她挥剑的动作开始变得粘滞起来,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流畅。 有人说,你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一分钟的英雄,吴天宇一直觉得英雄这辈子跟自己除了花钱看电影就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平平安安当一辈子的懦夫其实是绝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吴天宇此刻的脑子里好像过了电一样,居然有上前救援的念头。不远处有一车干草,似乎是为牛马准备的口粮,吴天宇跑过去,从怀里摸了一摸,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看样子应该似乎就是传说中的火折子,似乎有一些受潮的痕迹,不过好在,一吹立刻就有了火。 吴天宇英勇得好像烈士一般,推着被点燃的整整一车干草“啊”地嚎叫着冲进了那些人的包围圈。动物有一种怕火的天然属性,人也是动物,自然也不例外。吴天宇的火车立刻逼退了这些人。加上火焰的高温,将周围原本就炎热的空气都点燃了一般。那些人就更不敢上前了。 吴天宇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那女子说道:“女侠。快,用这些火攻击他们,咱们好趁机逃出去啊。” 那女子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不过还是依言照做,剑光闪闪,车上的烧着的干草好像一颗颗子弹一样袭向那群人,逼得他们纷纷闪避。 趁着这个空档,吴天宇忽然用力将车都倒了过来,车上的干草洒了一地。形成一道火墙,吴天宇大吼一声:“跑!” 三个人一起向着在阳光下向着远方奔跑,那是逝去的青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从路边上蹿出几个人,快速向三个人奔过来。 吴天宇暗叹一声,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要葬送在这了吗?那些人的智商这么高啊,还知道安排人埋伏。 好在那些人并没有攻击吴天宇他们,倒是有人上来说道:“当家的。没事吧?” “没事!”那女子应道,从背上卸下那个包袱,丢了过去:“这里是赎金,让兄弟们把肉票放了吧!” “不行!他们居然安排人围攻当家的。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撕票算了,反正也是他们不讲道义在先。” “胡子!”女子娇叱道:“咱们盗亦有道。只为求财,放了他吧!” “当家的。不行啊,咱们清风寨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传出去会被道上的人笑话的。” “胡子!现在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 短短几句话,听得吴天宇冷汗连连,合着自己以为干了一件多么伟大高尚的事情,原来到头来居然是帮助绑匪,这让吴天宇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这节奏很不对呀。更不对的是,那个受了训斥的胡子,露出一张毛茸茸的脸,转头对吴天宇呲牙一笑:“当家的,这两个是什么人啊?” “我们是好人呀!”吴天宇赶忙解释道:“我们就是刚刚帮助你们当家的跑出来的人。那啥,你们忙,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先走了。”吴天宇拉着黄京就要离开,却不料被那胡子拦住了去路,看向那女子,等着她的解释。 “胡子,没有他们我的确不会现在在这里。”那女子说道。 还没等吴天宇高兴起来,那女子说道:“不过此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当初居然还想着敲诈我,把他们两个绑了,一起带回山寨去。” “误会啊!”吴天宇还没喊出声来,就被人给捆了一个结实,然后扔在了一辆板车上。 吴天宇曾给自己的未来做过很多美好的勾画,比如跟韦爵爷一样娶了七个老婆,嗯,重婚是犯罪的,但是不代表这些女人不会不计较身份跟自己在一起,又比如赚了一座金山,自己每天躺在金山上搂着老婆们睡大觉。虽然很没出息,但这毕竟是他的理想,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理想不够远大而去嘲笑他,因为再渺小的理想也是理想啊。 在众多美好的未来中,吴天宇绝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土匪绑票,不可否认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如果别人客客气气下个帖子邀请你去某家酒楼赴宴,你肯定高高兴兴的就去了,也许还会小小的期待一下,宴席上会不会有突然而至的艳遇。可如果是一群土匪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把你绑得跟生日礼物似的扔进板车里,相信天性最乐观的人都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帮土匪是请你去相亲的。 命运多舛啊,吴天宇暗叹一声,悄悄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血液流通不畅的手臂,吴天宇对正在拉板车的胡子拉起了家常:“这位大哥,你累吗?如果累了的话,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我们两个给放下来的。” “不累!”胡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就你们俩这小体格,我就是再拉上几个也完全没有问题的。” 吴天宇看了看胡子暴露在空气里黝黑的腱子肉,暗暗埋怨自己观察还是不够细致,继续说道:“哎呀,大哥,你说你们山寨家大业大的,怎么就没辆马车呢,还得劳你来拉这板车。” “马车?”胡子不屑地笑道:“你知道马也多金贵吗?山寨里是有一匹马,平时跟伺候大爷一样。就连咱们当家的都舍不得用。” 靠,连马车都没一辆。当什么山贼啊,这份职业真的这么有前途吗?吴天宇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那啥。你看啊,我现在左手跟左脚绑在一起,右手跟右脚绑在一起,这倒罢了,你们居然将我的小腿和大腿固定成九十度,而且将两腿大幅度的分开,往马车上仰天一躺,知道的这是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青楼的红牌姑娘摆好了姿势等着被人上呢。我难不难受的无所谓。但是让人看到了,岂不是有辱你们山寨的名声?要不,你还是给我换个姿势绑着好了。” “不行!”胡子一口回绝道:“这是我们试了很多人,最终才确定下来的绑人姿势。这样绑着的人才不容易逃跑。” 吴天宇顿时感觉世界都崩溃了,原来山贼也是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是你把老子绑得跟个捆绑片里的小受受到底是要闹哪样? 吴天宇不无恶意地想到,该不是这帮山贼里有人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吧,那么自己的菊花岂不是危险了?吴天宇想了想,笑着问胡子道:“唉。大哥,你喜欢银子吗?” 胡子闻言,高兴地点了点。 吴天宇也高兴啊,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话果然不假。吴天宇心中一喜,赶忙说道:“如果你把我松开,我就送你银子。要多少有多少。怎么样?” 胡子闻言,用非常鄙夷地眼光回头看了吴天宇一眼。悠悠地说道:“你看看你一副叫花子的模样,你身上能摸出一个铜板来吗?还给我银子?你当我傻啊?” “瞎说!”吴天宇赶忙说道:“我身上明明还有两个铜板。要不你来算了。你还是把我松开,我自己摸给你算了。” “两个铜板就想让我放开你?”吴天宇就算没看到胡子的表情,用屁股也能想到了。 “其实我是一个富商的私生子,那个富商临死之前将所有的财产都埋在了一个地方留给我。谁料这个消息居然走漏了,有人准备逼我说出埋藏宝藏的地点,我现在这样,其实都是我的伪装。只要你放了我,咱们就一起去找宝藏,回头一人一半,你看成吗?”大话嘛,谁还不会说吗? “不成,吃独食是山寨的大忌,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胡子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 “停下!停下!快点!”吴天宇心里的幺蛾子那是一出一出的。 “你又怎么了?”胡子不耐烦地问道。 “我要撒尿!”吴天宇理直气壮,觉得吃喝拉撒是身为肉票应该享有的人权,即使自己这个肉票可能榨不出什么油水。 “行,你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吧。”这回胡子挺痛快的就答应了。 吴天宇瞧了瞧五花大绑的自己,怒道:“那你得把我解开呀,我被绑成这样,怎么解决?你帮我扶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胡子怒道,放下手中的车架,就要过来帮吴天宇解裤子。 “喂!喂!你想干嘛?”吴天宇直往后面躲,一边挪着屁股,一边求饶道:“我可没有那种爱好,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要叫了!” “不是你让我帮你扶着的吗?” “我就是打个比喻,谁真要让你扶着了?”吴天宇赶忙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把我松开,我自己来,这么简单明了,还不明白吗?” “不行,没有当家的话,我不能给你松绑!” “当家的,当家的!”吴天宇怒道:“你脑子里就一个当家的吗?你是一个男人,而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就心甘情愿地给她当你做马?你就不能有一点崇高的理想?比如你来当这个当家的?” 吴天宇还以为自己如此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定就像幽灵一样,撩拨得胡子心里痒痒的,不料胡子却一口拒绝道:“当家的当然就是当家的,我又打不过她!再说了,当家的对我好,我自然就听当家的话。对了,你还撒不撒尿了。” “撒!”吴天宇没好气道:“你给我解开!” “不行!当家的没说松开你!” “那我撒在你车上了,又脏又臭的,你愿意啊。” “没事!咱们都是粗人,不讲究这些!”胡子摆摆手道:“你还撒吗?” “不撒了,没灵感了!”吴天宇失落地靠在车板上,心里是一万只草泥马。 “胡子,怎么不走了?”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声音传来。 “哦,没事!这家伙要求特别多,跟个大爷一样。”胡子笑着说道:“当家的,要不是你没发话,我恨不得给他来几下了。” “哦?是吗?”那女子走过来,看了一眼吴天宇。 吴天宇本想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潇洒地转过头去,想想还是算了,苦着脸对那女子说道:“女侠,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咱们初次见面,查户口的话,这样的方式真的很不科学,要不你还是放我走吧!” 第三八二章山贼们 “放你?”那女子冷笑道:“就你这样的祸害,放你出去继续骗人吗?” 吴天宇惊得目瞪口呆,这他娘的到底是山贼还是老师?为何情操如此高尚?吴天宇泪流满面,很想告诉她,其实你们干山贼的,比老子缺德多了,老子顶多是伤害自己的身体拿别人的钱,而你们是伤害别人的身体,完了还得拿别人的钱,这孰高孰低,显然应该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吧?不过看着女子缠在腰间的软剑,吴天宇还是放软了口气,说道:“女侠,我再也不敢了,大家都是可怜人,我跟我兄弟也只是想混口饭吃,世道艰难,我们又没有一技傍身,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女侠,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以后一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吴天宇说完,觉得可怜感情不够,渲染力不强,想了想,又落下了几滴悔恨的泪水。 “哼哼!”女子只是冷哼一声,又重新回到了队伍的前面。 “喂,别走啊,你放我走,我给你钱总行了吧?我怀里还有两文钱呢!”吴天宇挽留道,却没有任何效果,只得转头问那胡子道:“我说你们当家的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要放我还是不放我呀?” “你觉得呢?”胡子一脸鄙夷道:“咱们当家的这意思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你呀就别想着走了。” “凭什么呀?”吴天宇很委屈:“我为生计所迫,骗了你们当家的,哦。不对,确切来说。是你们当家的主动给了我五文钱。五文钱而已,大不了算我借她的。用得着就禁锢我的人身自由吗?你们这是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我要告你们!” “得了,得了,你一个挺大的老爷们,怎么跟个娘儿们一样?”胡子不耐烦道:“我们当家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刚才是不是救了我们当家的?所以我们当家的看你们俩可怜,决定将你们带回山寨去,这是报恩呢。” “别呀!要不这位大哥,你跟你们当家的说说。她的好意我就心领了,要不折现吧,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吴天宇讨好地笑道。 “我们没有重要的事啊!”一直不说话的黄京忽然插嘴道:“老大,我觉得人家当家的挺好的,要不咱们入伙算了,将来也有一口吃食不是?” “闭嘴!”吴天宇赶忙丢给黄京一个凶狠的眼神,老子一辈子清清白白做人,顶多就是骗骗小朋友的棒棒糖,蹭蹭人家的无线网。山贼啊,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真以为这份职业就这么有前途啊,还入伙呢?人家梁山水泊那么大的声势。到最后也没剩下几个。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胡子终于不耐烦了:“你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把你剁成肉泥!” “威武不能屈!威武不能屈!威武不能屈!”吴天宇连着念了三遍,哼。小命要紧。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胡子聊了两个多时辰,队伍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胡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终于到了!” 吴天宇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都到人家老巢了。随机应变吧。 山路旁搭着一间简陋的瓜棚,听到胡子的欢呼声,瓜棚内跑出一个老汉来,脸上警惕的表情一览无遗,浑浊的老眼等看见是胡子之后,不由立马放松下来,没好气道:“狗日的胡子,大呼小叫什么?车上的是谁?” 对这瓜棚的性质,吴天宇立刻就心里有了数,这跟梁山泊下开的小酒家是一个意思,属于土匪大本营的前哨站,随时传递山下的情况以及示警,也许顺便也干干敲过往行商闷棍的兼职。 胡子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呵呵,这是咱们半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好像救了当家的,当家的让把他一起带回来。” “当家的没事吧?”老汉立刻关心地问道。 “三叔,我没事!”女子从屋后出来,原本脸上的污垢已经被洗了去。 这女人啊,都当了山贼了,怎么还这么注意自己的仪表,别说啊,原本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就已经觉得很美了,现在再这么仔细一看,哎呦,真是要了老命了,能秒杀一干电影、电视明星了,关键问题,人家还是纯天然的,吴天宇如是想到。不行了,不能再看了,看一秒钟就得少活一天啊,太折寿了。 老汉仔细看了那女子,关系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这一趟不顺利?” “没事!”女子不在意地挥挥手道:“那边似乎找了一些好手,一时有些大意,不过,三叔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唉!”老汉叹了一口气道:“都怪你三叔没用,折了腿,不然哪用得着你出面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死了怎么见你爹?” “三叔!”女子忽然亲昵地叫了一声,与刚才冷冰冰的神色完全不一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兄弟还指着我呢!” 要死了,要死了,一个女人笑起来怎么能那么美?有没有速效救心丸啊?吴天宇此刻已经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全心全意地欣赏着美女。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三叔,一切都还好吧?”女子问道。 “都好,都好,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行了,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上山的路竟然还修得挺宽敝,不过等行到半山腰处时,胡子忽然停下了板车,一只手便将吴天宇像拎鸟笼子似的拎了出来,随即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解开了吴天宇身上的绳子:“你自己走吧,再拖你一段时间,非得累死老子不成。” 吴天宇内心一喜,胡子刚一解开绳索,吴天宇看了一脸茫然的胡子。忽然撒丫子就往山下跑,也不顾上拉一把黄京这个新收的小弟了。速度可谓快如闪电,疾如奔雷。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不断倒退的景物,同时心中也暗暗得意,没想到老子的潜能居然被逼了出来,都能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的百米赛跑了。 不经意地回头一扫,却见胡子笑眯眯的,双手环胸,对吴天宇的逃跑行为既不阻止,也不追赶,甚至连吆喝都没一句。吴天宇立刻心中一紧。不对劲!肯定有什么猫腻,还是问清楚了再跑比较安全于是吴天宇摸着鼻子,一脸尴尬地又往回走,走到胡子面前,嘿嘿干笑道:“被绑得太久了,活动活动手脚,所以随便跑了一圈,舒筋活血,这个你应该能理解的哦”胡子笑呵呵地说道:“你可别想跑。好心提醒你,这里就是咱们的老窝了,山上有不少暗桩,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和捕兽夹子。你跑没关系,就算没人追你,你也多半没命。” 吴天宇闻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小心谨慎,悬崖勒马啊!胡子没必要吓唬他。既然他笃定自己在这里逃跑会没命,那么自己肯定会没命。吴天宇一直不是个胆大的人。这种拿生命赌博的危险游戏,能不玩还是尽量不玩的好。 吴天宇讪讪地笑道:“哪能呢?我像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你给我松了绑,我怎么会给你找麻烦呢?你可真会说笑!嘎嘎”说完吴天宇还仰天干笑了几声,显得胡子说的话很好笑似的,只是这声音又干又涩。 胡子高兴地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两人就这么勾着肩并排往山上走去,亲热得像俩亲兄弟似的。弄得吴天宇心里一阵别扭,并不是他有职业歧视,而是两人的身份实在不宜搞得这么亲密,你见过绑匪兴高采烈地勾着肉票,如同郊外踏青似的情景吗?反正吴天宇是没见过。 半山腰通往山顶的路已经很狭窄了,这个时候,就连板车要过去都有些困难,所以所有人只好步行。沿途树林茂密,山路崎岖,越往上走越陡,看得吴天宇连连点头,看来这些山贼都不傻,自己老巢这么难上,也是符合兵法奥义的,至于是什么兵法,那就不是吴天宇该关心的事情了。就在吴天宇累得快断气时,土匪窝终于到了。 喘着粗气打量着土匪窝,吴天宇觉得根本没什么新奇之处,几十间木搭的平房高高低低地建在山峦之上,也没有想象中立在山顶的“替天行道”的大旗,也没有巍峨雄伟的聚义厅,粗一看去,就像是一处很普通的山村,里面住着靠砍柴烧炭为生的贫苦人家。 这土匪窝怎么这么寒碜?完全不符合老子对它的期待啊,老子到底怎么会被这帮寒碜的家伙给绑来了?吴天宇在心里不满地嘀咕,都说山贼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只是一见绑他的土匪混得这般寒酸,吴天宇心里就不免有些失望。这和想象中啸傲山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绿林好汉太不一样了,吴天宇估摸着这帮山贼就算再豪爽也豪爽不到哪儿去,多半也是那种一两银子掰成两半使的主。 胡子却对自己的大本营颇为自豪,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炫耀道:“怎么样?不错吧?兄弟们住在一起,很热闹!” 合着山贼们对生活的追求就是热闹?那干嘛不搬到闹市区去呢?那里更热闹啊。 又走了一段山路,终于进到了传说中的土匪窝里。吴天宇细一打量,远远看着这些不甚起眼的木头搭建的平房,走近一看果然真是平房。也不知道哪位有愚公精神的前辈,在这深山老林里楞是开辟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搭建着十几间房子,朝向各自不同,但隐隐将中间的一栋大房子衬托了出来,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山林之中竟然还有一滩小小的湖泊,湖中波光粼粼,不时还跳出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在半空挣扎着摆了个造型,又“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可惜了,这么好的风光,投资搞个农家乐,大力开发旅游业,肯定很有搞头,竟被一帮粗俗不文的山贼给占据了。真是没天理!吴天宇摇头大叹。 胡子回到土匪窝就跟鱼儿进了水一样乐呵,竟然将吴天宇抛到了脑后。自个找了间屋子往里一窜,接着里面便响起了笑闹声、叫骂声。热闹得很。 胡子也不傻,他敢把吴天宇扔在这里不管,自然笃定了吴天宇跑不了。吴天宇更不傻,既然山上如胡子所说机关、陷阱重重,自己还是老实点的好,别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只是和黄京一脸茫然地站在山贼窝里,也没个人过来招呼一声,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没人带领自己参观。吴天宇也不介意,悠闲地负着手,带着黄京四处走动。 “哎!兀那贼头贼脑的小子!给老子站住!”一名大汉摇晃着走出了一间木屋,朝吴天宇大喝道。 贼头贼脑?肯定不是说老子!但是老子的小弟也不能说啊,不然人心散了,队伍还怎么带?吴天宇不满地望过去,只见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摇摇晃晃朝吴天宇走过来,一照面,大汉忽然打了个酒嗝。那怪味熏得吴天宇当场就稀里哗啦吐了个痛快。 大汉见吴天宇吐了,一时也没忍住,两人像一对久别重逢喝多了的亲兄弟似的,互相扶着肩膀。弯着腰使劲吐着,瞧那模样别提多亲密了。 半晌过后,两人吐消停了。吴天宇虚弱地擦了擦嘴,总算是觉得好过多了。 大汉眯着醉眼对吴天宇笑了笑。大着舌头道:“你你也喝多了?” 吴天宇也学他结巴道:“是是啊!咱们再接着喝?” 大汉哈哈大笑,巴掌狠狠一拍吴天宇。拍得他差点没一头栽地上去:“走!进去,接着喝!”说完大汉不由分说,搂着吴天宇的肩膀就进了屋。吴天宇赶忙打眼色给黄京,让他赶紧跟上。 屋里很热,这大夏天的,一大帮穿着打扮都很古怪的人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叫骂声、划拳声、笑声、哭声,喧嚣至极,再配上那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汗酸味,简直是人间绝品。大家都喝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多了两张生面孔。 吴天宇和黄京饿极了,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地将一个喝醉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土匪给挤地上去了,双手齐出,抓了一条青菜就往嘴里塞,这帮山贼可真是够寒碜的,桌上也没几个菜,唯一肉菜就一只野兔子,也被啃了个精光,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看样子,烤得似乎也很不过关,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吃下去的。 算了,这个时候也不是挑食的时候了,肚子里空空如也,还是先垫饱肚子再说吧。吴天宇也顾不上洗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粗面馒头就啃了起来,差点没噎死自己。赶忙给自己倒了一碗山贼们的酒,差点没吐出来,酸不拉几的,以前家里做菜的料酒估计都比这酒好。 就在这时,被吴天宇推在地上的山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吴天宇一看大惊,赶忙学着其他山贼的样子,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端着酒碗,大声起哄道:“来,兄弟们,再干一碗!”然后重重拍了一下准备起身的山贼肩膀:“兄弟,来,咱们俩再走一个!” 那山贼原本就脚下拌蒜,再被吴天宇这么一拍,立刻被拍了一个狗吃屎,躺在地上直哼哼,惹得其余的山贼一阵哄堂大笑。吴天宇混在其中,跟着一起起哄,粗鄙不看的样子简直比山贼还山贼,害得吴天宇心头一阵恍惚,莫非老子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咦?你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啊?”有一个山贼摇摇晃晃地问吴天宇。 “呃”吴天宇努力吞下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同时心绪如电转,该怎么跟这帮山贼自我介绍呢? “小弟我就是人称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浪里小白龙,周伯通是也!”吴天宇做了一个低调的自我介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于这些没文化的山贼而言,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人的名字能这么长。“什么什么树,什么什么浪?” “唉,各位兄弟,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如果你们实在记不住我这么拉风的名字,那就算了。”吴天宇心头暗道,最好连老子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你还没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在下是被你们当家的邀请上山的啊,贵当家的很热情啊,兄弟我承情了!”吴天宇笑眯眯地解释完,又朝大伙团团抱拳行了一礼,一副少年侠客的大家风范。 这么说也没错吧?自己可不就是被他们当家的请上山的吗?只是方式粗鲁了一点,被捆了来的而已。 “咱们当家的请你上山干什么?” 靠,你们做山贼的,需要有这么强烈的求知欲吗?“这个嘛,实不相瞒,你们当家的见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所以特意邀请我来入伙的。” 第三八三章跳湖 “邀请你入伙?”所有的山贼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天宇:“就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样子,哪有半点山贼的样子啊,比娘们还娘们,当家的怎么想的?” “唉,所谓有志不在年高,英雄不问出处,难道当山贼还有学历要求吗?”吴天宇一脸不屑道:“既然你们当家的邀请我上山,自然是有我的本事的。” “那好,我来问你,你投名状交了吗?”为首的那个山贼问道。 “投名状嘛”吴天宇迟疑道:“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实在不值一提。我是你们山贼群体中急需的人才,你们当家的觉得可以一切从简。” “屁!”为首的山贼舔了舔牙缝里的肉丝:“江湖规矩,凡是入伙之前,都必须要交投名状,当家的怎么可能会坏了道上的规矩?依我看,你一定是一个冒牌的。” 我去,你怎么不去当柯南,这推理逻辑也太那什么了吧?吴天宇强笑道:“哈哈,你们有所不知了吧?都说了我是你们山寨亟需的人才,你们当家的有怎么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呢?”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为首的山贼摸着自己的胡子想了半晌:“看你说得好像的确挺有道理的,不过” “不过?还有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你小子挺不顺眼的,兄弟们,打这个冒牌货!”为首的山贼一脸不屑道:“都说了,老子最不喜欢男人细皮嫩肉了,又不是娘们儿!兄弟们。动手!” 看着四散围过来的山贼,吴天宇四下看了看。似乎逃跑是没门的了,所以老老实实走了出来。双手非常老道的抱住脑袋,蹲了下去,哭丧着脸,瞧着怒气冲冲的山贼们,口气异常幽怨的说道:“各位英雄,咱们先说好啊,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我以后还指着这张脸吃吃软饭呢!” 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说这句话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懂得去做的人很少。既然识时务,就代表着你必须要放弃之前所一直坚持的利益和原则,在劣势中寻找一种保全自己的妥协方法。委屈吗?当然委屈!可你不得不去做,古往今来,多少成大事者,谁没有妥协退让的时候?除非你想拼个鱼死网破,然后像楚霸王似的以一种悲壮的方式在乌江边拔剑抹脖子,顺便还得搭上一漂亮媳妇。吴天宇当然是个识时务的人。这不用别人教,二十几年的diao丝生涯,早就教会了吴天宇这个道理,所以吴天宇可谓是翘楚人物。 吴天宇怕疼。但他更怕死,所以两相权衡之下,还是被这群山贼打一顿得了。 山贼们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晃动着沙包大的拳头,满脸狞笑地围上来。将吴天宇头顶的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 吴天宇恐惧地注视着众人高高举起的拳头,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近。本来打算光棍气十足的被他们打一顿得了,拳已临头,现在吴天宇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多精壮的汉子,这么多沙包大的拳头,就算每个人只揍自己一拳,挨到最后。恐怕自己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忍受不住恐惧压抑的气氛,在众人的狞笑中,吴天宇终于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抱头,不由分说便撞开两人,往屋外跑去,边跑边惊恐万状地大喊着:“各位英雄,我错了!在下怕疼咱们好好讲道理不行吗?” 山贼们一愣,跟着就追了出去,打听到吴天宇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病?跑山贼窝里跟这帮杀人越货的主讲道理,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山贼们笑过之后,也没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数十人冲上前去,追着吴天宇,跟撵够一样。 吴天宇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哪里人少便往哪里窜,又刁又滑像条泥鳅,山贼们虽然人多,一时半会儿居然也抓不住他。 吴天宇边跑边擦着眼泪,悲愤之情无以复加,我招谁惹谁了?是,老子的确是想过要穿越,那是因为大家都说穿越以后,有金子、有房子、有车子,完了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倒追的妹子,至于是不是软妹子,这个就暂时不管了。但是穿越穿到这步田地了,老子找谁说理去? 吴天宇围着空地上的十几间木屋子左闪右躲跟众人捉迷藏,一边跑,一边朝山贼们哇哇大喊道:“别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长得帅真的不是我的错呀!”吴天宇这个时候才深刻理会了那句话,如果长得帅也是一种错误的话,自己真是天大的错误啊。 为首大汉可能是山贼中的一个头目,说话比较有威信,看着吴天宇狼狈逃窜,冷笑道:“敢骗老子?真当咱们是猪吗?来人,揍死他!” 山贼们闻言,嗷嗷怪叫着抽出了随身的刀枪剑匕首,兵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吴天宇不经意间回头,甚至看见一条方天画戟,靠,方天画戟啊!这帮山贼有那么高的武力值吗? 吴天宇这会儿哭都哭不出来了。早知道这帮山贼的智力这么高,我就算饿几顿也犯不着凑上去吃那顿饭呀。现在怎么办?四周被山贼们包围,高举五着花八门的兵器,像一群老猫耍耗子似的围着自己桀桀怪笑。 吴天宇一边恐惧地四处逃窜,嘴里还不时发出哇哇大叫的声音,脑子里一边飞快地转动着,想找出一个能保命的方法,来逃过这一劫。情急之下,吴天宇看见木屋空地外的湖泊,湖泊其实并不大,顶多也就四五个游泳池大小,眼下四路都是追兵,只有对着湖泊的那一面无人,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跳吧!无论如何得先保住命再说。 在山贼们愕然的注视下。吴天宇以一种毅然决然的姿势,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湖里。“扑通”一声,溅起的水花溅了山贼们一身。 吴天宇下水之后飞快的手刨脚蹬。一时间竟然也游出了数丈远。回头见山贼们在岸边愕然的表情,吴天宇忍不住得意的一笑:“抓啊,来抓我啊!”“靠!”为首的山贼骂了一声,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你,你,还有你,都给我下水去,把那混蛋给老子抓上来。” 熟料被点名的几个山贼,哭着脸说道:“老大。咱们又不会游水。” “那就找几个会水的兄弟下去!” “老大,兄弟之中好像都没会水的人,除了当家的,听说她以前是漕帮的。” 为首的汉子悲愤莫名,看着吴天宇在水里上蹿下跳,扑腾着水花,不时还比出几个奇怪的手势,汉子咬咬牙道:“去,把湖都给老子围起来。老子还不信他能一辈子都呆在水里。” 吴天宇高兴地在水里扑腾,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多亏自己老爸。当初将自己扔在了河里,要不自己还不会游泳呢,没想到穿个越。这个技能都没忘掉,所谓技多不压身。多掌握一门逃生技能,对自己总归有好处的。看吧,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有种你上来!”山贼头目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对着湖中正畅快扑通的吴天宇大叫道。 “切!当老子傻吗?有种你下来!”吴天宇对此不屑一顾,只是好像有些不对劲:“哎呀!” 吴天宇在水中手脚不停地乱刨乱蹬,手舞足蹈,脑袋不时冒出水面,抓紧时机朝岸上表情惊愕的土匪不住的挥手,远远望去,就像花样游泳队在游泳池里摆造型似的,动作充满了美感,肢体语言发挥到了极致。 “这小子是在向咱们挑衅吗?”土匪头目盯着湖中挥手仿佛在示威的吴天宇,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在湖里,咬着牙阴森森地说道。 “对呀,游得好了不起啊?老子也能在澡盆子里游!”一名山贼学着头目的样子。也恨恨地朝湖中吐了一口口水。 “少废话!”头目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脑袋上:“有种你下水把那小子给老子揪上来!” 那山贼闻言一窒,又望一眼湖中心仍然不停漂摇,时而摆出高难度造型的吴天宇,悻悻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却甘拜下风。山贼们见吴天宇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依然还敢冲他们如此嚣张的打手势,虽然大怒,但是心下却也为吴天宇高超娴熟的泳技佩服不已。 这世上有很多误会,吴天宇的这个误会属于很要命的那种,并不是他吃饱了撑的,要做做运动,实在是因为很久没下过水了,下水前又没做好热身运动,他现在的脚在不停地抽筋。 吴天宇忍住疼痛,想尽量放松心情,好让自己保持住平衡。可是,吴天宇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身体似乎也渐渐在往下沉。吴天宇心头百念转过,老子穿越过来之后还是个处男,这就要挂了,这不科学呀! 拼着最后一口气,吴天宇将脑袋冒出水面,力竭声嘶的大吼一声:“救命呀!老子咕噜咕噜不行了!你们怎能咕噜咕噜如此不负责任!老子咕噜咕噜要上衙门咕噜咕噜告你们咕噜咕噜见死不救!” 在岸上的山贼们却没听清吴天宇的呼救声,愣愣地看着湖面上吴天宇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然后慢慢往湖底沉去,渐渐整个人便消失在湖面上,紧接着,溺水之人仿佛不甘心似的,挣扎着将一只手伸出湖面,在半空中挥了两下,又狠狠朝岸上的土匪们比划了一下中指,最后终究无力的沉下去,众土匪吓了一跳,这也太他妈有悬念了! “老大,不是这小子在湖底发现了什么秘密通道,准备逃跑吧?”有自作聪明的山贼小心地问道。 “是吗?”头目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下巴,也有些不确定:“咱们这个湖在山顶呢,秘密通道能通这么高?” “说不好!”那山贼皱了皱眉:“一切皆有可能!” 就在吴天宇无奈地透过清澈的湖水观察着最后的世界的时候。只听见又是“扑通”一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快速向自己游过来。 “美人鱼?”吴天宇闻着身边淡淡的香味。眼前一黑,放心地晕了过去。 吴天宇现在很不好受。他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板上,周围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借助昏暗的灯光看去,床边的地上搁着一只木桶,桶里已装了一半湖水。吴天宇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叹了口气,正想说点什么来喟叹自己坎坷的一生,嘴一张,脸色又变白了,忙不迭扯过木桶。“哇”的一声,往桶里继续吐着浑浊的湖水。 立刻有人上前来拍打着吴天宇的肩膀,吴天宇偷眼看去,却是自己刚收的小弟——黄京。 旁边负责看守他的两名山贼嗤笑道:“看不出来这小子文文弱弱像只小鸡仔似的,肚里还能装不少,这都第二桶了吧?” 另一名山贼笑道:“对啊,这小子也忒背了点,不会游水就别往水里跳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吴天宇吐完擦了擦嘴。忍不住接道:“不跳怎么办?你们不是要杀我吗?再说了,老子是会游水的,至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一个意外。老子脚抽筋了,有本事等缓过劲来,咱们两个比一比?” “你跟我比什么呀?我又不会水!”那山贼说道:“你真要比。跟咱们当家的比,她以前可是漕帮的大小姐。那水性,啧啧!” 说到那个美丽的当家。吴天宇挣扎着就要起身,两个山贼奇怪地问道:“你干嘛呀,又作什么?” “不行!”吴天宇虚弱地说道:“我得去找你们当家的,不过就是五文钱的事情,还我救了她一命呢,按理说大家都两清了,她却不由分说就把我给绑来了。就今天这种情况,再来几次,我多冤呐!我得找你们当家的,赶紧还是让我走吧!” 不过吴天宇实在是太过虚弱了,还没走出几步,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只好让黄京又将自己扶回了床上。心中越发坚定了要离开这个山贼窝的想法,才来这么一天,自己就受了多少罪呀! “两位大哥,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你们当家的。”吴天宇讨好地说道。 “啰嗦什么?”山贼很不耐烦地回道:“咱们当家的,想见你的时候,自然就会见你了!” “大河向东流啊,天生的星星参北斗呀!嘿哎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吴天宇无奈只能唱起轻快的歌曲来驱散自己内心的愤懑,希望借此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两名山贼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兵器都掉地上了,二人警戒地四下一望,却发现如此可怕的声音正是来自背对着他们的吴天宇。 吴天宇一边唱一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开大合着,脸上却带着十足讨好谄媚的笑容。还不停的朝他们挤眉弄眼:“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哎嘿哎嘿全都有哇,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这家伙什么毛病?破锣嗓子怎么好意思唱得这么大声?”一名山贼有点受不了吴天宇刺耳的歌声。 吴天宇闻言脸色一窒,老子费力唱歌讨好你们,你们居然说我破锣嗓子!懂不懂欣赏?这可是你们山贼的职业歌曲!心里忿忿地想着,吴天宇嘴却没停:“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闭嘴!你唱的都什么玩意?”有个山贼终于受够了准备发飙。 曲高和寡啊,吴天宇悲愤地攥紧了拳头,对着这帮没有文化的山贼,真是对牛弹琴啊。 “唉,让他继续唱嘛,虽然唱得声音难听了一点,词却还不错,好像说的是咱们好汉的行径,有点意思。带劲!”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 “当家的!军师!”两个山贼赶忙笑着打招呼道。 军师?至于吗?吴天宇睁大了眼睛,却看那当家的身边军师。只见一个男人,一脸猥琐的笑容,留着一缕八字山羊胡,摇着一把有点破的蒲扇,符合狗头军师的设定。 “你找我?”当家的一开口,声音却是冷冷的。 “呃”吴天宇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唱得这么大声,不就是想有人过来吗?好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啥,当家的,求求你放我下山去吧。”吴天宇谄笑着,一把拉过边上的黄京:“你看我这兄弟,都快下出病了,我得带他找大夫去!” “不行!”当家的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今天救了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吴天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当家的,这尼玛都什么逻辑,你当这是拍武侠电影呢?看着当家的坚毅的目光,吴天宇有一种再跳一次湖的冲动。 第三八四章伙夫 “那我还救过你的命呢,你怎么不说?”吴天宇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是你们忽然冲出来,我又怎么会陷落,就凭我一个人,要想突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的兄弟都被我留在外面的原因。”当家的对自己的武功倒是挺有信心的。“这笔帐真的不能这么算啊!”吴天宇哭丧着脸说道:“我和我兄弟,也是因为江湖义气,看到你被人围攻,才不顾生命危险去救你的,结果你又把我们兄弟给绑了回来,再然后我又跟你们兄弟发生了一些小误会,然后我才跳湖的,然后我才抽筋的,要不然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不然的话,等我养好身体,咱们再去比试比试水性,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溺水的人吗?所以这一切,说句不好听的,当家的,都是你引起的。当家的,做人要讲道理啊!”“你跟山贼讲道理?还是跟一个女山贼?”当家的嗤笑道。 吴天宇闻言一窒,为什么无论现代还是古代的女人都这么蛮不讲理,这个基因到底是有多顽固,总也不变异,深刻烙印在每个女人的骨子里。 “当家的,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吴天宇都快哭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里都指着我养活呢,当家的,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就指着你在外坑蒙拐骗来养活吗?”当家的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迟早都得饿死。” “职业不分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是山贼,我不也没说什么嘛!”吴天宇很委屈。嘟着嘴,呐呐地说道。 “再说了。看你样子不过才二十几,你确定你上有八十岁的老母?”当家的得理不饶人。 “这个应该可能吧?老蚌生珠,应该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吴天宇忽然眼睛一亮,赶忙解释道:“其实我亲娘早死了,我亲娘是我爹娶的小妾,我这个老母是我爹的元配,嗯,就是这样的!” “看来你还是一个富家公子喽?”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家道已经中落,当家的又何必在我的身上洒盐呢?” “是吗?那我问你,你那三岁小儿,出生的时辰八字是什么?” “啊!”吴天宇目瞪口呆,奇怪地看了一眼当家的肚子:“莫非莫非当家的准备跟我攀一门儿女亲家?只是,孩子在肚子里,当家的怎么确定是男是女?再说了,你这么擅作主张,他爹知道吗?”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就是问问你的来历,没想到你居然满口谎言和瞎话!”当家的啐道。 “咳咳!”一边的狗头军师忽然清咳了一声,接茬说道:“这位兄台,你误会了。我们当家的坎你是一个人才,所以想邀请你来我们山寨入伙而已。” “不是吧?你们还真想让我入伙啊?”吴天宇惊奇道:“那你们这月工资是多少?五险一金交吗?年底发几个月的奖金?解决住房,这个肯定能解决了。那解决户口问题吗?” “这位兄弟,你说的这些都什么啊?”狗头军师惊奇道。 “你们给我的待遇啊。山贼这份职业。虽然说起来不怎么好听,但是总归也是一份正式工作。该有的待遇总得有吧?”吴天宇忽然又问道:“对了我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有编制吗?” “虽然我听不懂兄弟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但是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官府里的那些人应该享受的东西呢?”狗头军师很有潜质。 “哈哈”吴天宇大笑着拍了拍狗头军师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军师啊,真是一语中的!我跟你说哦,山贼这份职业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职业,这里面的待遇,对了,就是你们所说的俸禄,可不就得比照官府里的那些人来吗?” “老大,可是我们是山贼啊!”黄京忽然插嘴道。 “去!”吴天宇啐一口道:“山贼怎么了?你看不清自己这份崇高的职业吗?”吴天宇这一番话顿时让边上原本看守的山贼对着黄京怒目而视。 “莫非兄弟原来便是吃皇粮的人吗?”狗头军师继续问道。 “不是啊!”吴天宇奇怪道:“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都是查户口的吗?” “呵呵,兄弟别生气。”狗头军师笑眯眯地说道:“看兄弟似乎出口成章,随便唱的小调粗俗之间又带着豪气,想必兄弟一定是读书人吧?” “读过啊,读了十来年呢!”吴天宇随口答道,却忽然看到那军师的眼中满是戒备之意。 “那不知兄弟钻研的是春秋、大学还是中庸呢?”狗头军师跃跃欲试,眼神里满是挑衅:“小弟不才,对春秋也略有研究。” “大哥,看你这一把胡子的,自称小弟不合适吧?”吴天宇笑道:“军师,我既不是研习的春秋,也不是研习的大学,更不是研习的中庸,我研习的是一门更高深的学问,叫做科学,尤其擅长人体科学。” “科学?我只听过经学。” “所以说咱们研究的方向是不一样的。” “那不知何谓科学呢?” “就是没事的时候,看看天,看看地,仰望一下星空,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在苹果树下等着苹果落在头上,然后就开始思考,为什么苹果会掉下来呢?” “这就是科学?未免也太不务正业了吧?” “研究的方向不同,研究的方法自然也不同了。”吴天宇看着狗头军师眼中的戒备之意尽消,笑着说道:“其实从两者的不同也可以看出我为什么会选择科学而不是经学了吧?” “好了!”这个时候美丽的当家忽然又说道:“既然你是读书人最好,我不管你是研习的科学还是经学,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山上,教那些孩子们念书吧!” “啊?”吴天宇大惊。合着自己被绑来就是被当作教师来培养的啊,于是赶忙解释道:“可是我上有三岁老母。下有八十小儿,呸总之我真的做不到啊。” “你最好把你那套骗人的说辞收起来,少在我面前玩那套。”当家的冷冷地说道。 “可是”吴天宇还要再分辨,正好看到当家的冷冷的目光,只能委屈地说道:“这次不是真的推托,其实我不识字的。” “你又想骗我?”当家的语气很是不快:“你刚才还说你自己念了十几年的书。” “没有!没有!”吴天宇赶忙摇摇手道:“这次真的不骗你,说确切点,我是不认识你们的字,好吧。有些或许还能认得。” “你一个读书人,居然说自己不认识字?”狗头军师惊奇地说道:“你是不是书念得少啊。” “没办法,当初教我识字的人是一个非常离经叛道的人,他自己发明了一套独特的字体,起名叫做简体字,而将我们一般所熟知的字改名为繁体字。”吴天宇只好继续说道。 “我不信,要不然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好吧!”吴天宇起身,走到桌边上,用手指蘸了点水。就是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嗯!”狗头军师摸着胡子仔细看了看:“这跟我所认识的字,的确既像又不像。” “军师,你确定?我怎么觉得都一样啊。”当家的问道。 “应该确定吧?”狗头军师有些不确定道:“也有可能是这字太丑了的缘故。” “行了,行了!”看着吴天宇一脸猥琐的笑容。当家的摆摆手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你教孩子们读书了。” “真的吗?太好了!是不是这样我就能走了?”吴天宇一脸希冀地看着当家的。 “想得美!”当家的说道:“你们两个暂时先去伙房帮忙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再给你们安排别的地方。你们最好老实一点,咱们这山寨虽然算不得什么龙潭虎穴。但是机关、陷阱也是不少的,如果想跑的话。我可不保证你们的安全。”当家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狗头军师就走了。 “当家的,你不能走啊!”吴天宇跑到门口,只看到当家的远去的背影,不禁仰天悲鸣道:“当家的,咱们还能再商量一下嘛!你别走啊,没有你,我怎么办?” 于是如此,刚刚穿越还没多久的吴天宇,就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山贼的伙夫。 其实对于这个安排,吴天宇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伙夫多好,又不是山贼,人家在前面拼命,自己躲在后面就是做点吃的,一点生命危险都没有,完了有什么好吃的,都得先过自己的口。就是这上班的环境太磕碜了一点。 原来在伙房里的好像都是那些山贼的妻子或者老娘什么的,为山寨里好几百人提供饮食。这些老娘儿们,看着吴天宇带着黄京高高兴兴地来上任,先是一愣,随后都很开心地笑了。 万花丛中一点绿,这个花虽然都是被霜打过的,而且人妻这个物种非常奇怪,看到吴天宇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不禁调戏起来:“哎呦,这谁啊,多俊的小伙子啊,瞧这小脸小手嫩的,莫非是当家的看咱们辛苦,特意犒劳咱们的?” “张家的,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你就不担心你家汉子吃醋?”有人笑道:“哎呦,弟弟别怕,那张家的汉子可凶,你还是少惹她。有事找姐姐,姐姐是个寡妇,不怕!” 吴天宇目瞪口呆地咽了咽口水,心头涌现出想自杀的冲动,本来被女人调戏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那也是要看对象的,看着一群半老徐娘调戏着自己,吴天宇和自己的小伙伴都没了精气神。 就在这时,从门口蹿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正准备往后面的厨房摸去。 “胡子,干啥去呢!”刚才调戏吴天宇的寡妇赶忙开口叫道。 “姐!”胡子讨好地一笑。然后一个箭步蹿到吴天宇的面前,亲热地搂着吴天宇的肩膀笑道:“那啥。我兄弟今天第一次来伙房,我来看看他。” 兄弟?吴天宇眼睛睁得大大的。就你昨天将老子绑成那一副**的模样,老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你的兄弟,好吗? “少来!胡子,当家的说了,你要是再敢来偷酒喝,就让咱们打断你的腿!” “怎么会呢?”胡子赶忙求饶道:“谁不知道胡子我是最听咱们当家的话?她说了,让我少喝酒,我就真的少喝酒,这次来。我真的是看我兄弟的。”说着搂着吴天宇的肩膀就出了门,两人勾肩搭背,果然亲热的跟个兄弟一样。 “哎呀!”刚出了门,吴天宇就忍不住叫道:“大哥,真的不能再掐了,疼死我了!” “算你小子识相,没有戳穿我!”胡子笑道。 “哪敢呐!”吴天宇笑道:“怎么,大哥这是酒瘾犯了?” “唉,别说了。谁不知道我胡子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好一口酒,谁知道当家的居然要我少喝酒,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胡子一脸肉疼道:“没有了酒的日子。我真是了无生趣啊。” “这有何难?大哥如果真的要喝酒的话,回头我给你偷一些出来。”吴天宇讨好地说道。 胡子看了一眼吴天宇,忽然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吴天宇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以后有什么问题来找你胡子哥。在咱们山寨保管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就先谢过胡子哥了!”吴天宇顺杆往上爬,笑着说道:“胡子哥。你也知道的,我一开始没想着入伙咱们山寨。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入伙了,还要麻烦你给我讲一讲,咱们山寨的规矩,免得我这个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就冲撞了各位大哥。” “咱们山寨哪有什么规矩呀!”胡子笑道:“你只要记住一点,跟着当家的走就对了。当家的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害咱们兄弟的。” 吴天宇之所以这么热情地和胡子打好关系,主要就是为了能够从胡子嘴里能够打探出这个山寨的机关、陷阱分布,等这些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之后,就是自己溜之大吉的时候。 不等吴天宇继续发问,胡子忽然压低着声音说道:“兄弟,看咱们俩也挺有缘分的,我给你提一个醒。” “大哥,你说,小弟我洗耳恭听。”吴天宇说完装出一副耳朵翘起来的神情。 胡子对吴天宇的表情很满意,说道:“兄弟啊,你既然入了咱们山寨,哥哥我提醒你啊,千万别跟马连顺那一伙人混到一起去。” “马连顺?”吴天宇挠挠头。 “就是昨天把你逼得跳湖的那帮人。”胡子解释道:“那帮人跟咱们不是一个路数。” “怎么了,哥哥和他们有矛盾吗?”吴天宇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有矛盾,就是看不惯他们,他们不怎么把当家的放在眼里。”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想到这一个破山寨里还搞这些弯弯绕绕,吴天宇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说的,我都记住了,保证不跟他们混一块去,当家的对咱们这么好,怎么还能不听当家的话呢?哥哥就放心吧!” “嘿,这才是好兄弟。”胡子显然是当家的头号粉丝,高兴地再次拍着吴天宇的肩膀:“行了,哥哥这就走了,去山下看看有没有生意做,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可别忘了哥哥的酒。哥哥也知道,现在什么都紧,你少弄一点,有个一壶,给哥哥润润嗓子就成了。” 揉着估计已经红了的肩膀,吴天宇重新回到厨房里。人在屋檐下,这小嘴就特别的甜,再加上现代文明的熏陶,使得吴天宇跟这帮欧巴桑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很快就跟她们打成了一片。 吴天宇一边说着笑话,一边准备去挖米然后煮饭。 “哎呀,小吴啊,你干什么呀?”先前调戏吴天宇的黄寡妇忽然奔过来叫道。 “淘米啊,不然咱们晚上吃什么?”吴天宇奇怪道。 “快快放下!”黄寡妇急道:“哎呦,真是糟践哦,这里可都是白米,你就准备都煮了?” “不然怎么办?我们晚上吃什么?”吴天宇很是疑惑。 “这些白米都是为生病的人准备的,煮个白米粥,可比什么都补。”黄寡妇一边从吴天宇手上夺过篮子,一边说道:“咱们山上也不宽裕,就这点白米,也是好不容易弄到的,可不敢糟践。咱们吃的是那些。”说完指了指一边案台上已经醒好的面。 吴天宇过去看了看,皱着眉说道:“黄姐,这糙面吃在嘴里,嗓子痒。” “都不知道你怎么上山来的,没吃过苦吧?”黄寡妇数落道:“一看你这样的,以前肯定是过惯了好日子的,肯定是吃惯了大白米饭的。” “没有!没有!”吴天宇悻悻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三八五章月下 做伙夫这件事完全是难不成吴天宇的,作为一个单身diao丝宅男,这烹饪天赋点得还算足,没办法,老在外面吃或者吃泡面都不是个事情啊。吴天宇做出来的菜虽然比不上饭店里的大厨,单身自己凑合吃是没问题的。更关键的是,那些女人看着吴天宇做出来的菜,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她们原以为吴天宇来厨房,顶多就是烧烧火,或者砍砍柴。谁知道尝过吴天宇做的菜之后,一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弟弟做的这菜真是绝了!不过好吃是好吃,以后这油、盐巴、佐料什么的都少放点,哪有你这么过日子的,咱们山上东西本来就少。” 说归说,吴天宇的菜色显然让这些没见过市面的山贼尝了个鲜。当家的算是见过市面的,私下里偷偷对自己的狗头军师说:“我曾经有幸吃过一次京城杏花楼的菜色,跟现在的味道几乎没有两样,这个吴天宇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还好。”狗头军师摇着自己的破蒲扇,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我也不怎么看得透,不过这几日,他倒是的确没出什么幺蛾子。当家的,你放心,我会派人看好他的。” 吴天宇也犯愁呢,这几天想尽一切办法跟这些山贼套近乎,效果很显著,现在的山贼们都爱上了吴天宇做的菜,都把吴天宇当个宝一样的,可是每当吴天宇准备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关于机关、陷阱的事情,这些土匪却一个个一问三不知,搞得吴天宇几乎要认为胡子说的那些机关、陷阱都是编出来的了。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吴天宇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黄京苦着脸问道。 “我总结了一下,咱们上次之所以一眼就被当家的看出了了破绽。除了你的演技不行,是一大主要原因以外,当然我自己也是有问题的,所以咱们必须改进,以后才能继续行骗江湖。” “老大,咱们现在在山寨里,有吃的,有住的,你怎么还想着要走啊。”黄京疑惑地说道。 “你个笨蛋!”吴天宇很不满。拍了一下黄京的头说道:“你真当你是一个山贼了?你以为现在有吃的有住的就行了?你也不想一想,山贼啊,搞不好要砍头的,这世界上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事情了。咱们以后在外面,虽然说的不好听,是骗人,但是总比没命强吧?” “闭嘴!”吴天宇见黄京还要再说,赶忙阻止道:“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总之,你听我的准没错。我又不害你。” 黄京只能乖乖闭嘴,看着吴天宇在那里穿针引线:“老大,你缝这么小的包干什么?” 吴天宇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吓了黄京一大跳。吴天宇不满地说道:“又不杀你。你怕什么?你过来点。” “老大,你这把刀是哪里来的,看上去好像挺名贵的。” “我也不知道。最近翻自己随身东西翻到的,你还挺有眼力的。我试过了,这把刀倒的确是挺锋利的。”吴天宇说着将刚刚缝制好的小包。塞在了黄京的胸口,又在放小包的位置打了一个小叉叉,然后忽然一刀刺了下去,顿时鲜红的血液就流了出来。 “老大!”黄京惨叫一声:“你为什么要杀我?” “少废话!”吴天宇喝道:“你有感觉到疼痛吗?” “咦,是哦?真的不疼啊!”黄京惊喜地发现。 “我想过了,做戏要做全套,不流点血怎么行呢?”吴天宇解释道:“我刚才做了些小包,这里面都是一些我采来的野果,流出来的汁液都是红色的,跟血一样,所以以后要是咱们再出去骗人的话,你就弄破这个袋子,把血流出来。张嘴!” “啊”黄京老老实实地把嘴张大。 “你几天没刷牙了?差点没熏死我。”吴天宇忍着一阵恶心,又将手中的很小的包塞进了黄京的嘴里,然后在他的衣服上蹭掉手上的口水,说道:“行了,我刚才放了一个小包在后牙槽那边,你现在咬破了给我看看。” 黄京依言照做,顿时一股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流出来,黄京开心地说道:“老大,这果子还挺甜的,还有没有?” “少废话!”吴天宇翻着白眼道:“这些让你演戏用的,可不是给你吃的,行了,把嘴里的吐出来,再重新装一个进去吧。” “咱们不是还在山寨里吗?现在就没必要了吧,老大?” “球!你懂不懂叫时刻准备着。”吴天宇摇头说道:“老子怎么这么倒霉,收了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弟呢?有备无患,少废话,现在就该我塞一个进去!” 面对着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弟,吴天宇也没有了办法,准备去外面看看星空,顺便也思考一下人生,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好青年,吴天宇一直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中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哲学家。 “老大,你去哪?”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决定出去抽根烟,顺便晒晒月亮。”吴天宇说着双手虚夹,在嘴角处虚点了一下,神情享受而忧郁,让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山寨里很穷,穷得连油灯都不怎么点得起,天色才没黑多久,山寨里一片寂静,只有不时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呻吟。吴天宇对此很鄙视,这帮山贼真是一点精神追求都没有,只知道追求**的快感,能不能考虑一下老子这个处男的心情? 清风明月,说实话,古代的环境真的非常不错。吴天宇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金色的光芒。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吴天宇的心思不知飘向了何方。为自己今后的命运担心起来。 “扑通!”有水花溅起的声音。 吴天宇缩了缩脖子,我擦。这不是遇上鬼了吧?不对,老子是一个有唯物主义信仰的人。思量过后,吴天宇还是决定回家继续睡觉得了,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了,有鬼也不是稀奇的事情,胆小的人就别干胆大的事儿,生命是自己的,得好好珍惜才是。 刚准备掉头往回走,便听见湖边又传来石子丢入水中的声音,吴天宇吓了一跳。全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谁?谁在那儿?”吴天宇眯着眼,使劲看着。 没人理他,吴天宇壮着胆子又走近了几步,却见湖边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坐着一名女子。夜色太黑,吴天宇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见她一身劲装,将窈窕的身材衬托得婀娜袅袅,一双修长的长腿蜷曲着。女子正双手抱住膝盖,抬着头出神的盯着夜空中挂着的明月。 好奇心害死猫。吴天宇壮着胆子又悄悄往前挪了几步,只见那女子一张标准的鹅蛋,秀美朱唇。长眉脸娟,鼻梁挺直。眼如秋水,五官若是分开来论,其实倒也无甚出奇。妙的是搭配在一起后,看起来竟是赏心悦目。令人打心眼里赞叹造物之神奇。更妙的是她的眉毛稍嫌浓直,使得整个人柔美之中又带了些许英气。实在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当家的”吴天宇轻轻唤道,心说你半夜不睡觉,来湖边装什么艳鬼呀,玩聊斋还是倩女幽魂? “谁?”当家的回过神来,沉声喝道。 吴天宇下意识一缩脖子,忽然想起自己又不是来偷窥的,于是挺了挺胸,大大方方走到当家的面前,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没想到当家的你也睡不着啊。”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当家的问道。 “当家的不是也没睡吗?”吴天宇沉声说道:“作为一个有志青年,我正在为咱们山寨的前途考虑,为我们多灾多难的民族而忧心,为我们可爱可亲的国家而祝福。” “哦?是吗?”当家的很是不屑,眉毛一挑,问道:“看你说得这么认真,那你想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吴天宇这次倒很老实:“不过,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山寨,又怎么能少得了我这样会不停去思考的人呢?” “从你的嘴里就没一句正经的话说出来。”当家的皱皱眉,摆摆手,说道:“行了,没事你就先去睡吧,让我静一静。”说完,拿起手边的酒坛,连灌了好几口,动作之豪迈,绝对不负“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 看着当家这样一副忧郁的表情,吴天宇心下一阵心疼,原来再坚强的女人,终究是有脆弱的一面,想到这里,吴天宇笑了笑,又往前靠了靠:“当家的有心事?一个人喝闷酒,未免也太苦了,不如把心事说给我听一听?” “你?”当家的眉毛一挑:“跟你说了也没用。” “那当家的不如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就当是对月亮说。”吴天宇也不恼,笑道:“我听说,女人如果把心事藏得太久,就会变老的哦。” 也不知道是吴天宇的恐吓起了作用,还是当家的的确需要一个人倾诉,只见当家的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对吴天宇说道:“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听说过一点,”吴天宇点点头:“他们都说当家的原来是漕帮的大小姐。” “没错,我曾经是漕帮的大小姐。”当家的仰头叹了一口气,一旦话匣子打开来,其实并不容易关上。当家的又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什么有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却要来这清风寨落草吗?” 吴天宇挠挠头:“这个他们就没告诉我过了。” “我爹曾经是漕帮的帮主,黄河上大大小小的河工几乎都要听我爹的话。”不用吴天宇问,当家的就自己说了起来:“虽然咱们都是下九流,但是我爹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凡是在黄河上讨生活的人,都对我爹敬重有加。今年。咱们河北大旱,到处都吃不上饭。本来并不关我们的事情,可是我爹不忍兄弟们忍饥挨饿。到处筹措粮食。等啊等,朝廷的赈灾粮终于下来了,我爹很高兴,主动去找官府,愿意什么代价都不要,免费帮他们运送粮食,只为百姓们早一天能有一口活命的粮食。” “老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啊!”吴天宇大拇指一挑。 “是吗?”当家的自嘲地笑了笑:“可惜好人没好报啊!我爹后来发现,这批赈灾粮食根本不是送到城里去赈灾的,刚到码头。转眼就被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提走了,去向不知所踪。我爹后来气愤不过,一怒之下,将在码头上的所有仓库都打开了门,让人都发给了百姓们。可是,这样一来,我漕帮上上下下居然就成了朝廷嘴里的反贼,顷刻间,军队呼啸而至。我漕帮也就算了。我爹和我娘,都死在了朝廷的刀下,我漕帮许许多多的兄弟,也死在了朝廷的刀下。只有我在我那三叔的保护下,来到这清风寨投奔我爹当年的好兄弟,崔伯伯。没想到我崔伯伯已经病入膏肓。临死前传位给我的。” 听着当家的诉说这自己的身世,吴天宇暗暗咂咂嘴。这尼玛简直可以拍成一部电影了。 “你说,我爹他做错了吗?”当家的一回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可能吧,在面对你这个家庭的时候,他有可能做错了。”吴天宇想了想说道:“可是对于成千上万可怜的百姓来说,对于你爹自己的良心来说,他的选择并没有错,你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 “是吗?”当家的脸上浮起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可是那些受过我爹恩惠的人,转头就将我爹视为反贼,唾骂他,这样值得吗?” “百姓总是健忘的,他们要活命,总得接受某些规则。”吴天宇宽慰道:“当家的,你不要恨错了人,其实你真正应该恨的是那些中饱私囊的狗官。” “当然!”当家的咬着牙说道:“何文远,这个名字,我到死都会记住的!” 说了很多话,当家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再喝一口酒,对吴天宇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吴天宇痴痴地望着当家的背影,虽说这女人对自己是凶悍了一些,但是本质上依旧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啊,吴天宇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哎,当家的!” 当家的回过头,俏目中流露出探询的意味。 “呃夜深露重,你也早点歇息吧!”吴天宇挠了挠头,见当家的脸上露出了承情的笑容,娇媚的笑容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如同一层朦胧的薄雾,更加撩人心弦。吴天宇顿时如饮醇浆,如痴如醉,他低下头去,像个纯情的小伙子般,羞怯地扭了扭身子,腼腆的补充了一句:“那什么,半夜别穿红衣服,容易招鬼!” “嗖”的一声,一块小石子擦着吴天宇的头皮飞过,吴天宇吓得腿一软,面色苍白地抱着脑袋,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飞快地往回跑,不管是桑拿浴室里,还是荒郊野外里,调戏妇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吴天宇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吴天宇正往自己的屋子走的时候,忽然又从一个角落里蹿出一道身影,站在吴天宇的面前“鬼”吴天宇还没叫出声来,嘴就被人堵上了。 “嘘是我!”吴天宇抬头去看,郝然就是狗头军师胡语,这名字可够奇葩的。 见吴天宇露出了然的神情,胡军师才放下自己的手,一脸不快地对吴天宇说道:“说,你刚才是和当家的聊天来着。” “没有!”吴天宇摇摇头,矢口否认道。 “放屁!老子都看到了!”胡军师龇着一口大黄牙,凑到吴天宇的面前:“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当家的打什么鬼主意!” “你都看到了,那你还问?”吴天宇奇怪道。 “老子就是看看你这个人可不可靠,一试就被试出来了吧?你这个人果然是满嘴谎话!” “关于这点,当家的早就给我下过结论了,应该不用军师你再来试吧?” “哟呵,你小子挺嚣张的啊!”胡军师抓着吴天宇的衣襟,说道:“小子,我警告你啊,当家的这只天鹅,可不是你这个癞蛤蟆就能吃到的。” “我不觉得啊!我看遍山上的所有人,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俊美了吧?” 胡军师闻言一窒,恨恨地说道:“俊美有什么用?你以为当家的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当家的这个人是看人才学的。” “说到才学这个事情嘛”吴天宇故意拖长了声调:“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呢?不就是吟诗作赋吗?这个我也是会的。” “你休想吓唬我!你连字都不会写,还说吟诗作赋,骗谁呢!”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当家的面前,我当场为她吟一首诗,你看如何?”吴天宇说着就要抬脚。 胡军师赶忙拉住吴天宇:“小子,你别太嚣张了,总之,我警告你,以后别没事就接近当家的,我会时刻看着你的!哼!”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三八六章山贼内讧 伙夫是一个悲催的职业,尤其立志做一个保持身材的伙夫,就是悲催中的悲催——悲剧,天还没亮,吴天宇就被黄京拉着起床来去做早饭,没办法,山上好几百口人的吃食就等着吴天宇他们做呢。 黄京作为一个好小弟,一边帮吴天宇打洗脸书,一边说道:“老大,你们城里人可真讲究,每天都要洗澡,还要洗脸,会不会有点不正常?” “老子还想刷牙呢!娘的,连片绿箭都没有,还有哪个女的愿意和我更靠近?”吴天宇白了黄京一眼,瞧这话说的,合着在这山贼窝里混,不洗脸、不洗澡才叫正常?老子已经是如此不讲究的一个人了,难道你们闻不到你们身上已经馊了吗?吴天宇不满地说道:“狗屁的城里人,现在农村户口可比城市户口值钱,老子还等着做拆二代呢!” 作为伙房里唯二的两个男性,优待还是有一些的,就比如吴天宇每天上班都要迟到,换作现代,就这态度,工资估计早就扣光了,有可能还得倒贴老板一些。还是现在好,迟到再久也不会扣工资,因为根本就不发工资。 黄京在外面劈柴,吴天宇则是坐在灶头前生活,眼光里闪烁着橘红的光芒,吴天宇叹了一口气,这当山贼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吴天宇忽然身子弹了起来,赶忙跨前一步,陪着笑脸说道:“呦,这不是马大哥吗?你可是咱们厨房的稀客!” 来人正是当初逼着吴天宇跳湖的马连顺,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吴天宇说道:“吗的,饿醒了,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咱们厨房哪能没吃的呢?”吴天宇笑着指着锅里说道:“马大哥来得实在太巧了。这糊糊汤刚开,要不你先来一碗垫吧垫吧?” 马连顺皱着眉说道:“这光喝糊糊汤哪顶饿呀?馒头熟了没有?” “早就熟了,就在隔壁搁着呢。”吴天宇讨好地笑道:“那啥,马大哥,今天早上还做了几个肉包子,要不我给你拿两个?” 马连顺一巴掌差点没拍得吴天宇岔过气去,笑道:“那还等什么,快去给我拿两个,好几天没吃到肉了,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 “好嘞!”吴天宇笑得跟个狗腿子一样。欢快地答应一声,就出了门。 老子真是太他吗有天赋了!不对,老子明明是少爷的身,怎么有一颗狗腿的心。吴天宇忽然折返回来:“马大哥,你还要一点小咸菜吗?” 吴天宇的话语硬生生被自己折成了两半。因为他看道了惊人的一幕,只见马连顺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然后将纸包里的粉末一股脑的都往锅里倒去。吴天宇屏住呼吸。看着马连顺的动作,心里立刻活泛开来,想必他手中拿的应该就是行走江湖的神器——蒙汗药了。只是为什么他要往众人吃的糊糊汤里下药呢?吴天宇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那就是胡子曾经说过,这个马连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莫非现在马连顺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吴天宇悄悄地站起身来。自己可没打算去告发。为什么要告发?老子摆脱山贼的身份,这次看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吴天宇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得想个办法,最好让所有人都迷倒。包括马连顺这一伙人,到时候再劫持一个人,护着自己走下这山,这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多时,吴天宇就端来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脸热情地对马连顺笑道:“马大哥,你要的肉包子,我怕你光吃包子腻,还特意给你端了点小咸菜来,你尝尝,可香了!” 马连顺也不客气,接过吴天宇手中的包子,就着提前盛出来一碗糊糊汤,如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一抹嘴,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小吴做的饭菜比那些娘们做的还要香上几分。” “多谢马大哥的夸奖!”吴天宇弯着腰笑道:“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就喜欢琢磨做些吃食,马大哥喜欢吃,那是我天大的福气。” 马连顺哈哈大笑,拍着吴天宇的肩膀说道:“小吴啊,做人要往前看,你记住了,跟着你马大哥混,包管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哪还有窝在这穷山沟里喝糊糊汤啊!”“那是,那是!”吴天宇一个劲地点头道:“不瞒马大哥,其实当初我一见到马大哥,就被马大哥身上那种豪气干云的气度给吸引住了,马大哥就是传说中的绿林豪杰,忍不住让人有膜拜的冲动啊!”马连顺摸着自己的胡子,虽然听不太懂吴天宇说的都是些什么,但是听说这吴天宇以前也是念过书的人,这话听起来也的确挺舒服的。 马连顺前脚刚走,胡子后脚就来了,对吴天宇说道:“小吴啊,当家的召集大家议事呢,你这里的东西都做得了吗?做得了就赶紧端上去,大家伙都饿了。” “都好了,我这就端过去!”吴天宇答应一声,心里却是有些想笑,这帮山贼搞得挺正规呀,居然有事还会在一起商量,难道民主的春风最先是从古代的一处山贼窝里吹起的? 山贼们议事的地方叫做聚义厅,一听就知道是很烂俗的名字, 聚义厅是整个山贼我里面最好的一所大木屋,在山贼窝的众多木房子中居于中心个置,占地也比较大,当然这里也不光光是山贼们开会的场所,同时还兼着餐厅和夜校的作用。吴天宇好几次还看到当家的跟着自己的狗头军师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呢,好几次吴天宇都想进去过一把当老师的瘾,懂不懂什么叫汉语拼音?这么死记硬背,一天才能学几个字? 好吧,扯远了。此时屋里已经人满为患,众山贼乱七八糟地或坐或站,抠脚丫子的。吐口水的,大声骂娘的,不一而足,搞得原本有些清雅意味的大屋子乌烟痒气,活像高级餐厅里忽然飞进了一堆以吃屎为生的苍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吴天宇抬头看看屋内挂着的大大的“义”字,觉得要是自己是那块木牌,非得自己找把斧头把自己劈了当柴烧。 当家的静静地坐在木牌下的一张椅子上,闭目不语,秀眉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烦人的愁事,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她的身上仍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劲装,在土匪们纵情的叫骂谈笑声中,她柔柔弱弱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走错了道儿。不小心进了狼窝似的,整幅画面非常的诡异莫名。 山贼们本就是有组织无纪律的典型。只要老大没发话。他们也没有那种主动闭嘴做个乖宝宝的觉悟,所以谁也没有停下自己嘴巴的意思。见吴天宇他们端着早饭进来,一个个如饿狼扑食一般,一哄而上。 喧闹声中,当家的眼睛终于睁开了,静静地打量了一眼厅内大声叫骂、谈笑的手下。“都给老娘解嘴!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嗡嗡的,跟一群苍蝇一样,还让不让人过了?谁他娘的再呱噪。老娘掐了他的卵蛋!”当家的彻底变身,绝美的容颜顿时布满了狰狞,望向众山贼的目光凶狠异常,像一只杀气腾腾的雌虎盯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土狗。 平地惊雷,如同吵闹的鸟林中忽然暴发出一声狮子吼叫,厅内所有山贼都乖乖的闭了嘴,刚才吵闹的像个菜市场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山贼们无论坐姿还是站姿立马都变得笔挺端庄,而且脸上个个都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如同在开着一场决定国家生死的高级别军事会议。 “噗”原本懒洋洋地倚在回廊柱子边啃馒头的吴天宇,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原来这当家的骨子里依旧是个唱摇滚的,千万不要被她忽然来了一首哀怨的情歌而欺骗。 “是谁?”当家的一招狮子吼,震得众人的耳膜生疼:“给老娘滚进来!” 山贼们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吴天宇,吴天宇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吗?” 不是说山贼这个群体是最讲义气的吗?后面那个大大的“义”字,难道你们没看见?吴天宇怀着悲愤的心情,在山贼们同情的目光中,诚惶诚恐地来到当家的面前,哈着腰笑道:“当家的,你找我?可是今天的早饭不满意?有什么不满意,我回头就改!” “我来问你,刚才是不是你笑了?”当家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吴天宇。 “没有啊!”吴天宇脸不红,气也不喘地说道:“正吃早饭呢,笑什么?” “以后给老娘小心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当家的有亲戚拜访,今天似乎也没有纠缠的意思,指着吴天宇说道:“以后管好你的窟窿眼,老娘说话的时候,不准笑!” 众山贼怀着无比热烈和钦佩的目光,看着吴天宇在当家的面前全身而退,然后整齐地埋头造饭,场面之热烈,如同猪圈里的猪抢食一般。 这时,马连顺忽然凑到当家的面前,问道:“当家的,前几天青龙寨杨大当家的派人来拜山的事情,当家的想好没有?” 当家的秀眉一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冷哼道:“那件事情,想也别想,郝伯伯将清风寨交到我手上没几天,我不会让山寨在我手上被别人吃掉的。” 马连顺继续说道:“当家的,其实杨大当家开的条件真的非常不错,这件事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当家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目光中露出几分杀气,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可她的语气却愈发温柔平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媚入骨的酥意:“马大哥,是不是姓杨的那混蛋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马连顺笑道:“杨大当家的好处那是给兄弟们的,他说,如果入了他的伙,青龙寨二当家的位子便给当家的你留着,咱们兄弟们入了青龙寨,,以后兄弟们干买卖可以不受限制,而且是咱们兄弟得一半,他们的人得另一半。这条件真的不错,当家的还是再考虑考虑把!” “要是我不答应呢?”当家的杏眼一扫,看着正竖着耳朵听的人,冷哼一声道。 “当家的!”马连顺忽然一拍桌子叫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家的,咱们这清风寨都是当年咱们这些老兄弟跟着郝老大辛苦打下来的。郝老大在位,咱们兄弟都服他!”说到这里,马连顺忽然冷笑道:“可是郝老大不在了,却将这清风寨的基业传给了你这个新入伙的。咱们都受过郝老大的恩,他指定谁了。兄弟们照样磕头便是。可是当家的,自从你带领咱们这些兄弟以来,定了多少规矩?什么劫财不劫命,劫财不劫色,老弱妇孺不劫。家有老人待赡养的不劫,家有妻小待哺育的不劫。当家的。咱们是土匪,是山贼,不是开善堂的土财主!兄弟们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不过是求碗安乐饭吃,可是照你的规矩来办,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是咱们能劫的?兄弟们岂非都要饿死了?兄弟们看看。咱们清风寨以前虽然算不得有多富有,但是顿顿有酒有肉的,现在都吃些什么东西?咱们又不是兔子!” 马连顺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顿时让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整个大厅里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吴天宇是个爱看热闹的,忍不住将脚步往前挪了挪。 当家的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咱们是山贼没错,我爹当初也是胳膊上能跑马的好汉,他不识字,也没教我识字,不过他跟我说过,盗亦有道,就算捧的是下九流的饭碗,心里的那根绳也不能歪。” “当家的!”当家的话还没说完,马连顺就冷笑道:“叶老大的事迹,咱们兄弟们也都听过,心里对他也佩服得紧,可是叶老大现在人呢,还不是死在了官府的刀下?既然吃了这碗饭,还讲究那些干什么?咱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没那么多良心给别人。” “既然这样,那也什么好说的了!”当家的冷冷道:“只要我一天还是清风寨当家的,就绝不允许有人打咱们清风寨的主意。” “当家的,我奉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要不乖乖带领我们去投奔杨大当家的,否则就别怪兄弟们别客气了!”马连顺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是吗?”当家的嘴角扯起一道诡异的弧线:“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当家的,好话呢,咱们也已经说尽了。”马连顺说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家的到底跟不跟我们干?” “不干,又怎么样?”当家的站起身,瞪着眼睛道。 “既然如此,当家的,也不怪兄弟们不讲情分了,少不得要借你的脑袋用一用,就当是交给杨大当家的投名状!动手!”马连顺忽然喝道。 随着马连顺的一声令下,他原本的手下,立刻站在了他的身后。当然,当家的也是有死忠分子的,也纷纷站到了她的后面。 双方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人多的一方总是占点优势的,当家的和马连顺又同时将目光装向那些酱油山贼。在这两个大佬的逼视下,剩下的山贼也只好开始各自选边站,往两边集合。 到最后,原本万众一心的山贼已经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中间空出了大约一见方的空地,只剩下吴天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泾渭分明的两方,纷纷抽出兵器,指着对方相互谩骂。吴天宇可怜兮兮地站在中间的空地上,像一只被群狼环伺的小绵羊,无辜而惶然,大厅内没人说话,杀气像一双强而有力的夫手,死死的掐住了每个人的脖字,让人感到窒息,空气中的火药味浓郁异常,只消一个不起眼的小火星,整个大厅就会爆炸。 吴天宇站在中央,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人生啊,真尼玛的是寂寞如雪啊。想象一下,几百多把兵刃对着自己,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那么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站在最中间的吴天宇,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第一个挨刀的,这与他的立场无关,只与他的位置有关。吴天宇心里直骂娘,你们吃个早饭,至于将家伙都带在身边吗?喂,那位老兄,能不能把你的方天画戟收一收,看得让人蛋疼! 两边的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唯一一个没有选边站的吴天宇“小吴,你还站在那里干嘛?你到底选哪边?” 你以为老子愿意站这儿怎么着?老子是吓得不敢动啊!我他吗的招谁惹谁了?吴天宇都快哭了,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各位好汉,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你们打你们的,不关我的事情啊,要不你们打,我还是回厨房里做饭得了。” 第三八七章和山贼的生意 事实证明,世界上许多事情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指导,吴天宇实在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人马都够了,直接开打就成了,老子又不是联合国安理会秘书长,都看着老子干什么? “小吴,你是个聪明人。”马连顺开口道:“跟着我,包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的。” “那是,那是”吴天宇笑道:“马大哥那是说一不二的汉子,你的话,我怎么能信不过?” “小吴!”那边胡子就不乐意了,开口叫道:“当初你连饭都没的吃,是当家的一把屎一把尿” “停!”吴天宇赶忙举手制止,再被这该死的胡子说下去,老子都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了“胡子哥,那啥,我跟当家的本来没什么关系,是,我承认是一开始是骗了她五文钱,可是我后来也还了她呀,没想到她跟本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绑上山来,要是没这么多破事,我现在至于这么倒霉嘛我?”吴天宇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恨不得落下泪来。 “胡子!”当家的冷着脸说道:“别再说了,大家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他爱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情。” “哈哈,小吴,你不愧是一个聪明人!”马连顺夸奖道。 “当然,我早就说了,打一见马大哥的面,我就被马大哥的气度给折服了。”吴天宇谄笑道:“只是想求马大哥一件事,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不跟着马大哥入伙那青龙寨了吧?” “怎么。你看不起咱们当山贼的?”不止是马连顺,所有的山贼闻言都瞪着眼睛看着吴天宇。 “哪能呢?”吴天宇咽了咽口水:“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当山贼。真的不是我的理想啊。” “行了,行了,等事成之后,放你离去便是,你先过来吧。”马连顺不耐烦道。 “好嘞!”吴天宇欢快地答应一声,蹦蹦跳跳走到马连顺身边:“马大哥,多嘴问一句,怎么还不打?” “多嘴!”马连顺瞪了吴天宇一眼:“这些人曾经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又如何下得去手。等等,还是再等等吧,也得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是?” 老子还以为你是一个糙人呢!吴天宇心中暗骂,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还不是等药效到,要不是老子知道这一切,说不定就着了你的道。 那边当家的眼中忽然精芒一闪,毫无预兆的飞身而起,快如闪电般直冲向马连顺。空空的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寒芒,直取马连顺的脖颈。 马连顺见状大惊,赶忙从抄起手边的一张凳子,正准备砸出去的时候。当家的已经欺近了身边,马连顺无奈,只得将凳子横在自己的身前。当家的武功的确挺好的。见马连顺一下子护住了身体,此时再刺进去。可能兵器都拿不回来,所以当家的在空中急扭身形。生生一脚踹在了那凳子上,马连顺吃力不过,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只觉得自己喉咙口腥甜腥甜的。 马连顺经过刚才惊险的对招之后,脸上已被逼出了老汗,指着当家的怒道:“当家的,怎云说也算是兄弟一场,你怎能说下死手便下死手?难道你便一点也不念手足旧情?” 当家的没事人一般,漫不经心地拢着微微潦乱的头线淡淡轻笑道:“你既然都已叛出山门了,怎能算我兄弟?你是知道的,对待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当家的冷笑一声,心知刚才自己突然出手,已经使马连顺受了伤,虽然当家的没有读过书,更遑论兵法了,但是在草莽之中摸爬打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比谁都懂。 当家的准备趁胜追击,最后能一下子就将马连顺给拿下来,刚准备再一次出手,却感到眼前一阵恍惚,四肢都提不上劲来,再看看周围的兄弟,也一样有这样的症状,显然是着了道。当家的心念急转,能出现这样大规模的症状,只要下毒,而刚刚的早饭,显然是最好的时机,莫非这吴天宇早就跟这马连顺勾搭上了?想到这里,当家的对吴天宇怒目而视。 “哈哈!”马连顺拍着手笑道:“倒了,倒了!当家的,论功夫,虽然你只是个女人,但是咱老马也承认打不过你,可惜,你笨了一点。” “卑鄙!”当家的恨恨地骂道:“居然下毒!” “下毒是不可能的。”马连顺拍拍手说道:“不过是用了以前兄弟们用剩下来的一些药粉,毒不死你,但是接下来几个时辰之内,你们却是别想再动了。啧啧,当家的,没人告诉你,你多漂亮吗?把杨大当家的迷得五迷三道的,指定要你呢!” “呸!”当家的恨恨地吐出一口口水。 “哈哈!”马连顺狂笑道:“杨大当家的说了,就喜欢当家的你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 马连顺的狂笑还没止住,却听到自己身后也传来一阵“哎呦”、“哎呦”的声音,那些中间派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最亲信的那些人也着了道,马连顺气得大骂:“笨蛋,不是早给你们说过了吗?不要喝糊糊汤!” “马老大!”山贼们苦着脸道:“我们听你的了,没喝糊糊汤,就光吃馒头了,没想到你是不是下药下错地方了?” “放屁!药是老子亲自下的,怎么会下错?”马连顺骂道,忽然也捂着脸慢慢瘫坐下来:“哎呦,不对劲,老子怎么好像也着了道了?” 于是,诡异的场面再次出现,整个场面上,吴天宇再一次成了焦点。“小吴,你怎么没事?”马连顺奇怪地问道。 “没事啊,马大哥,你下药的时候。其实我都看到了,所以这糊糊汤我是没喝的。就光吃了一些馒头。”吴天宇笑道:“所以,我自然就没事了。” “不对。我也没吃,那我怎么”马连顺问道。 “忘了跟你说了,马大哥,东西呢,虽然你没吃,”吴天宇笑道:“不过,我看你好像应该喝水了吧?难道就没闻出来,刚才的那些水,里面有一股糊糊汤的味道?都是我一点一点从糊糊汤里弄出来的。不容易啊。哦,对了,往了跟各位兄弟说一声了,其实为了怕你们没着道,我又将那些馒头沾了沾糊糊汤,劳动强度很大呀!”吴天宇说完还夸张地扭了扭胳膊。 “你”马连顺本想破口大骂,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对吴天宇笑道:“吴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要不这样,大家现在都中了药,连平时一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你去把当家的给抓住。回头去投奔杨大当家的,我一定在杨大当家的面前好好说道说道你的功劳。” “马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没记性呢?”吴天宇蹲下身体笑道:“都说了。当山贼真的不是我的理想,你干嘛老拿山贼窝里的事情来诱惑我呢?没什么吸引力啊。还有没有别的条件?” “那吴兄弟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马连顺一惊,因为他看到吴天宇正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一把似乎很锋利的匕首。 “这样啊。我暂时还没想到呢!”吴天宇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边笑道:“这样吧,我再来听听当家的意见好了,如果她能够开出更好的条件,那么就少不得要委屈一下马大哥了。当家的,你这个时候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当家的警惕地看着吴天宇。 “吴兄弟,打你上山开始,当家的对你可不薄,做人要讲良心的。”胡子忽然插嘴道。 “我不觉得呀。”吴天宇说道:“老子一上山就差点死在了湖里,然后又被发配去当了伙夫,这也就不薄?看看老子的皮肤,都粗糙成什么样了?男人也是需要保养的好吗?” 吴天宇这番话顿时让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太娘了,吴天宇清了清嗓子,对当家的说道:“这样吧,当家的,咱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把这些人都给绑了,然后再收了他们的兵器,等你们药效都过了,他们自然就任凭发落了。”吴天宇笑道:“当然,为此当家的也要付给我一点小小的代价,就是事成之后,当家的要派人送我和我兄弟下山去,然后再送一千两银子给咱们兄弟当盘缠。怎么样,这笔买卖非常划算吧?当家的,你觉得呢?” “哼!”当家的别开头去:“明人不做暗事,我没有一千两银子给你。” “当家的,你就当是骗骗他也好呀。”胡军师赶忙在后面说道。 “军师,别说了,如果我真答应了他的条件,等将来我又拿不出来怎么办?”当家的质问道:“咱们出来行走江湖,信义为先,难道最后还将咱们的恩人杀了不成?我叶红娘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当家的一番话铿锵有力,胡军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原来这娘们的名字叫叶红娘,一般,没什么艺术氛围在里面,吴天宇暗暗想到。 “我有!我有!”那边马连顺迫不及待地说道:“吴天宇,我有一千两银子,只要你把当家的拿下了,我可以给你这一千两银子。” “真的?”吴天宇狐疑道。 “当然!不过一千两银子而已,这算得什么大事。”马连顺赶忙将胸膛一挺。 “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吴天宇说道:“你先把那一千两银子给我,我就相信你。” “这吴兄弟,咱们就算绑肉票,还得讲个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呢,你现在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马连顺说道。 “得了,装得跟真的一样。”吴天宇不屑道:“就咱们这山寨穷得叮当响的,还一千两银子呢,你能拿出一百两银子,我都佩服你。” 马连顺闻言一窒,想了想又说道:“我虽然没有。但是杨大当家的有啊,而且杨大当家对咱们当家的又想了这么久。只要吴兄弟你把当家的往他面前一松,这银子自然就有了。他们青龙寨有钱。什么买卖都干,可不像咱们这样。” “听你来似乎挺有道理的。”吴天宇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 “姓吴的,你要是敢打当家的主意,老子跟你没完!”胡子忽然扯着嗓子叫道。 “靠!”吴天宇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忽然举着手中的匕首,走到胡子的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脸色狰狞地说道:“老子忍了你很久了。还这么唧唧歪歪的!” 吴天宇话音刚落,手中的匕首在众人惊恐地眼神之中落了下去,顿时胡子的胸前被染红了一片。胡子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吴天宇,不过吴天宇却死死捂住他的嘴,然后只见胡子一点一点歪了下去,大有死不瞑目的模样。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看着温良无害的吴天宇,居然是如此暴虐的一个人,说杀人就杀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吴天宇起身,甩了甩手上残留的血迹,再次问当家的道:“当家的,关于我的条件。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当家的红着眼,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咬着牙对吴天宇说道:“姓吴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为我兄弟报仇!” “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拢了。”吴天宇转头对马连顺笑道:“马大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两千两,回头我请杨大当家的给吴兄弟两千两银子怎么样?” “嗯。这听着还像是个谈生意的架势。”吴天宇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我好像不怎么想和你做这笔生意啊。” “吴兄弟,你什么意思?”马连顺问道。 “马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上山第一天就被你逼得跳湖,差点死在里面,我这个人比较记仇的。”吴天宇继续补充道:“而且以马大哥平时展现出来的态度来看,我很难不保证,等这件事过后马大哥不会杀我灭口,所以这笔生意跟当家的做比较划算。” 吴天宇回头对当家的展颜一笑道:“当家的,记住啊,你欠我一千两银子,这笔生意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当家的将头一别。 “都给老子老实呆着!”吴天宇转过头来,又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用匕首指着马连顺一伙道:“老子现在出去找绳子,所有人都呆着别动,等老子回来,要是发现你们不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哼哼!”吴天宇说完,轻轻将匕首顿在了桌子上,也没怎么用力,就见匕首穿透了桌面。 等吴天宇找了绳子回来,果然见所有人都乖乖呆着,动也不敢动,主要是刚才吴天宇对着胡子的那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给所有人都留下了强烈的印象,现在大家都没力气,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胡子,就连马连顺也是动也不敢动。 “双手抱头!蹲好!腿张开一点!没让你张这么开,你又不是女人,信不信老子阉了你?”不得不说,清风寨的绑人手法的确是值得赞扬的,原本吴天宇还没觉得,等看着亲手完成的劳动成果,这场面,简直精彩至极。 吴天宇绑完最后一个人,拍拍手,这才走到胡子跟前,用脚尖踢了踢他:“行了,别跟老子装了,该起来了。” “哦!”原本已经死透透的胡子,忽然答应一声,翻身坐起,惊得所有人都以为诈尸了。 “你们你们在搞什么?”还是当家的镇定一点,问道。 “当家的,这位吴兄弟是好人。”胡子赶忙解释道:“刚才他虽然用刀来刺我,可是却根本没刺进去,还给我不断地使眼色,我估摸着吴兄弟是想我装死,所以我就” “那你刚才身上的血呢?” “我也不知道。”胡子憨憨地笑道。 当家的又将目光转向吴天宇,吴天宇一边将原本坐在地下的当家的扶起来,一边说道:“道具,哦,就是果汁,挺好的,装血液,蒙蒙人,还是挺管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家的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个简单,虽然说他答应我两千两银子。”吴天宇指着马连顺道:“但是他连兄弟都敢背叛,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拿到那两千两银子吧,不如还是拿你的一千两算了。” “什么一千两。” “喂,当家的,我可是刚救你们,顺带还挽救了山寨的一次危机,你不会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吧?就是咱们说好的一千两银子啊。” “我都说了,我没有一千两银子。”当家的再次强调道。 “别逗了!”吴天宇不可置信地问道:“咱们这么大的山寨会连一千两银子都没有?当家的,不是批评你,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这人向来不说谎话!”当家的一本正经道。 盯着当家的神情看了半晌,吴天宇忽然哭丧着脸说道:“当家的,要不咱们这笔生意取消吧,我把你绑了献给那什么姓杨的人好了。” 第三八八章山规 “现在想反悔?”当家的嘴角忽然扯起意思诡异的弧度,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扣住了吴天宇的脉门。 吴天宇大惊,急忙要挣脱当家的控制,可惜自己也不是什么练武之人,哪玩得过当家的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没办法,吴天宇看了看自己被捏得已经发红的手腕,忽然兴高采烈地说道:“哇,当家的,你的药效解除了?” “哼!”当家的冷哼一声:“多亏你刚才扶我一把,原本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结果就是你那一扶,让解药划了出来。” “那我怎么没看见当家的你吃解药啊。”吴天宇奇怪地问道。 “有谁告诉过你解药是吃的了吗?”当家的问道。 “没有!”吴天宇很老实地摇摇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自己还是轻视了古代的黑科技啊,这尼玛都什么解药,不用口服,不用注射,不知道是不是蓝瓶的。 胡子见当家的恢复了力气,当下高兴地叫道:“当家的威武!”立刻引来一票人的附和。反观另一边,则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尤其是马连顺,脸上惊恐的表情,一览无遗。 当家的对吴天宇恶狠狠地说道:“老实给老娘坐着,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娘一刀把你劈了。”说着从吴天宇手中夺过那把匕首,放在手中颠了颠,夸赞道:“好刀!” “我的!”吴天宇见当家的要拿走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赶忙叫道:“当家的那刀是我的,你不是有一把随身的软剑吗?” “我拿这个顺手。你有意见?”当家的只狠狠的一眼,顿时就让吴天宇闭了嘴。 当家的拿着匕首。缓缓走到马连顺的面前,凤目一个个扫了过去。凌厉威严的目光令山贼们纷纷低下了头,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充斥在她的眉宇间,很快,人群中一阵小小的骚动。 良久,当家的沉声问道:“知道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吗?” 山贼中大部分人垂头不语,面带愧色,毕竟他们本就是中间派,被逼着战队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刚才坚定的跟着她的山贼则高高地抬起头。面色如常。 “你们中间很多都是跟过我郝伯父的老兄弟,郝伯父待你们不薄吧?我叶红娘虽说对你们没什么恩德,顿时凭良心说,待你们也不薄吧?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等不顾义气的事来?”当家的越说越气愤,俏目狠狠盯着山贼们,神色酷厉,面若冰霜。 众山贼面色惭愧,无地自容。 “这段日子以来,咱们的买卖确实不好。兄弟们少了进项。我叶红娘对不住大家。可是你们也不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时节,到处都在闹饥荒,现在过往的客商又少,你们好意思去抢那些一般的百姓吗?就算这样。山寨也没短了你们的吃喝。本来你们若有别的门路,想投别的山门,我叶红娘也不会有二话。当场放人,还送你一笔盘缠。山不转水转,既然拎着脑袋干了这一行。凡事都得留今日后相见的余地。可你们呢?想投青龙寨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把我绑了送给那姓杨的去邀功!这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想毁了郝伯伯一手打下的基业,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啃了吗?” 当家的越说越委屈,贯来的女悍匪形象此刻终于崩塌,她眼眶通红。委屈的泪水布满双颊,一对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吴天宇看在眼里。心中也忽然为她这样的女子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痛,像她这样的女子,按照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尿性,应该坐在雕栏画栋的闺房里,十指纤纤绣着花,绣累了便痴痴的坐在窗边,手托粉腮,心怀羞意的猜想着父母给自己许了哪一家俊秀少年,是否值得自己付托终身。少女情怀总是诗,可是这位少女,却背负了太多不该由她来背负的责任,还有仇恨。 此刻吴天宇忽然脑子一热,向前跨了一步,大声道:“说你们是白眼狼还真没说错!当家的为你们呕心沥血,日夜操劳,你们呢?你们为当家的做过什么?白吃白喝让当家的养着不说,还他妈吃里扒外,当家的养只狗都比你们忠心!以她的身手。何处不可去?干个单帮买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还不容易吗?她为何还要如此辛苦养着你们这群废物?你们想过没有?还不是为了义气!为了让你们这群废物不至于饿死!为了山上的这些人都能有口饭吃,有个窝住?” 被当家的骂,山贼们当然没话说,可这会儿被吴天宇骂了一顿,有些人可想不通了,不少人闻言纷纷神色不善地瞪着他。 “看什么看?”吴天宇像极了骄傲的天鹅,脖子一眼,斜着眼说道:“看什么看?有种出来单挑,看老子不把你们二五仔打得跪地求饶!” “无耻!”那些山贼骂道,吴天宇也就敢趁他们中了药的时候挑战一下了。 “都给老娘闭嘴!”当家的忽然咆哮道,对着吴天宇一瞪眼道:“老娘让你坐在那里别动,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剁了你?” “我不是心疼你吗?”吴天宇一缩脖子,小声辩解道,然后委屈地回去重新坐好,像极了一个刚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马大哥!”当家的踏前一步,逼视着马连顺:“我最后叫你一声马大哥,从现在开始咱们也就恩断义绝了。不过,国有国法,山有工规,如果这次我叶红娘饶了你们,以后如何服众?我说话兄弟们谁还会听?本来,应该按照山规,对待叛徒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念在你是跟郝伯伯多年打江山的老兄弟,我跟你一个痛快。你自我了断吧。” 马连顺闻言,脸上浮现一股绝望之色。看了看当家的坚毅的面孔,有心想求饶。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抬起头看着当家的说道:“叶红娘,当初郝老大要传位给你,我就不同意。若不是被逼得急了,狗日的愿意当叛徒。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我只求你一件事。” “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当家的眉毛一挑。 “这些兄弟也是被我逼的。我希望当家的可以放过他们。”马连顺指着自己身后的人,又说道:“想我马连顺,原本不过是光棍一个,现在有这么多兄弟,也不枉在这世界上走了一遭。只是,去年我跟山下李家镇一个叫李芙的寡妇姘上了,怀了我的孩子,还有个把月就生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兄弟给那孩子一口饭吃。还有,让他长大了,别再干老子的这一行。” 当家的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犹豫。一闪即逝,随即干脆地说道:“今日的兄弟,不管有没有背叛我。我都会放过他们。至于李芙和你的孩子,咱们清风寨的兄弟们养她终身。只要兄弟们有口吃的,绝不让她饿着。孩子生下来姓马,承你的香火。马连顺,你现在可以安心上路了!”当家的说完,用手中的匕首割开马连顺身上的绳子,然后将匕首丢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马连顺颤抖着双手,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眼睛一闭,朝自己的胸口捅去。顿时血光迸现,可是毕竟身上的药力还没过去,却是怎么也刺不下去了,脸上的肌肉歪曲得不成样子,不断有血沫从嘴里冒出来:“当当家的最最后一件事帮帮帮我!” 当家的低下身去,握住刀柄,带着无比的坚毅,用力向前一推,刀没及柄,鲜血不停的从马连顺口中鼻中涌了出来,然后不甘地看了一眼当家的,头一歪,颓然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声响,就此断了气。 “哦”就在这时候,吴天宇狂呕不止,说实话,这样的场景,吴天宇在电影里、游戏里见过不止多少次。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倒在血泊里,就此送命,吴天宇还是忍不住了,周围空气里全是血腥气,好像有千万只的蚂蚁在自己胃里爬来爬去。 当家的没有理会吴天宇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鸦雀无声的山贼们,良久才淡淡地说道:“山门有山门的规矩,刚才我虽说可以放过你们,但是你们该受的责罚还是不能少,受完责罚,你们是愿意下山,还是继续在山寨呆着我都没意见。”说到这里,当家的狠狠的一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朝着众山贼暴烈地高喝道:“罚你们受五十鞭,断一根手指,你们服是不服?” “服!”众山贼齐声应道。 “好!既然你们都服,我现在就去拿解药,等解了药性,胡子,由你来行刑。” 整个山寨中央到处都回想着闷哼的声音,站到马连顺那一边的山贼,无一例外都受到了处罚,山寨里妇孺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面有他们的老娘、妻子,甚至还有孩子,可是没有人上前求一句情。 直到此刻,吴天宇终于才意识到自己跟这帮人终究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法则,有他们的游戏规则,他们一代接一代的延续着绿林的传统,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终日在人与人之间争斗和阴诡的夹缝里挣扎。朝廷官府不容,江湖白道不耻,这个圈子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什么结果,永远也不知道将来会落得什么下场,这就是所谓的绿林黑道,猩红的鲜血,金铁的寒光,利欲的争斗,三者融合而成的圈子。 “够了!”吴天宇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当家的面前,指着不远处的孩子咆哮道:“那里还有孩子,这一切都不应该是他们看的,你就算要执行家法,回避一下好吗?”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当山贼的?”当家的忽然冷冷地问道。 “是!”吴天宇毫不避讳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但是应该是靠着这个自己的劳动,而不是打劫跟自己一样的人。” “哼!”当家的冷冷一笑道:“那官府的人呢?他们逼着我们做牛做马。他们的行径又比我们好上几分?这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些事情。他们从小就应该知道了。” 吴天宇被问得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随着一声声惨叫声过后。许多缺了一根手指的山贼们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又站回了队伍,山贼们因失血而变得脸色苍白,却纷纷咬紧了牙关,不过望向当家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畏惧和服从。 “好了。”当家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责罚都受过了,现在我再问问你们,你们是愿意继续留着。还是去找别的门路,要走的我,我绝不拦着,还会每人给一笔盘缠。” 很奇怪的是,这些山贼居然没有一个表示要离开。当家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既然你们还当自己是咱们寨子的人,那从今往后,今天的事,谁也不准翻旧账。否则山规伺候。” “当家的威武!”众山贼齐齐高呼道。 吴天宇就奇怪了,这些山贼的生活逻辑到底是什么样的,真是搞不懂。 另一边,在躲过一劫之后。又经历过千难万险,二师兄终于回到了京城,好在这一路上虽然艰辛。但是二师兄这个和尚的身份还是起了点作用,虽说现在四处都在闹饥荒。但是作为和尚,二师兄还是能化到缘的。因为嘴早已经吃刁的二师兄。重新干起老本行,就专门找大户人家化缘,这些人家对于神佛永远都是敬畏的。 此时,二师兄一脸沉痛地对孔映雪说道:“夫人,我没有保护好老板。” 孔映雪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如遭重击,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仰去,亏得二师兄手忙脚快,一把拉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脑勺着地。 “姐姐,姐姐!”孙猎人急切地叫道,却怎么也叫不醒牙关紧咬的孔映雪。“快!快去请沈相国、孔大人来!”孙猎人知道这个时候得看自己的了,对着下人大叫道。 傍晚身份,沈老头、孔兴学夫妇都围在孔映雪的床前,随着御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将最后一根银针取出,孔映雪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傻女儿啊,你可别吓你娘啊!”孔夫人紧紧搂着孔映雪。 可是孔映雪却不发一语,只是嘴里重复着:“夫君他死了” 沈老头难得发挥了一把严父的威严,一把拉开孔夫人道:“哭什么!那小子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别给映雪添堵!映雪啊,我是外公啊,你都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喝点汤吧。” “夫君他死了” “映雪啊,你别这样,就算你不想吃,你也得考虑考虑糖糖啊,你不吃饭,她就没奶喝。” 或许是听到女儿的名字,孔映雪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不远处摇篮里熟睡的女儿,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 “映雪别难受!”沈老头轻轻拍着孔映雪道:“那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不行你问这个师傅啊。” 孔映雪闻言,将头转向二师兄。 二师兄勉强笑了笑:“夫人,你别太难受,事后我去查看过了,那山崖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水塘,我并没有发现老板。之后,我又随着水的流向,一路找去,也没有发现老板,所以老板根本就没有死,还是被人给救起来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孔映雪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道菜,不可置信地问道:“师傅,你没有骗我吧?” “这件事上,如何敢骗夫人?”二师兄认真地说道。 “那为何夫君他还没有一点消息呢?” “岂有此理!”皇帝得了杨凌遇刺,卫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忍不住震怒,重重一巴掌拍在面前的书案上:“朗朗乾坤,居然刺杀朝廷钦差。一千人的卫队,居然没有几个人活着逃出来,这分明是有人要作乱!” 一旁的菊花关担忧地说道:“父皇,三弟他此次” “生死尚未可知,就看天意了。”皇帝叹一口气道。 “三弟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菊花关似乎在自我安慰,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一股狰狞之色,对皇帝说道:“父皇,此次三弟遇刺,根本不可能是土匪或者山贼所为,这次跟随三弟一起去的卫队都是百里挑一的,要想歼灭他们,除非有几倍的敌人将他们团团包围。而且据说,那些人的目标显然就是三弟,可见这次刺杀是有预谋的,这分明是有人不想三弟深入灾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请父皇准许儿臣深入灾区调查。” “不可!此事现在不宜公开,也不能走漏风声,你放心,这个仇不会不报的,耐心等待便是。” 第三八九章二当家 这世界很残酷,今天的事情清楚明白地让吴天宇明白了这个道理,吴天宇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可是那鲜红的鲜血就在吴天宇的眼前,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没有完全飘散干净。透心凉的冷水从头到尾地浇下去,吴天宇明白,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相同的月下,不过这次换了人物,轮到吴天宇抱着双膝,楞楞地看着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 “给,有心事就喝一口,能睡个好觉。”这样的声音,整个山寨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吴天宇没有接酒,只是看着当家的,她的面庞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和不真实,可是她眼里的忧伤却是藏不住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在怪我?”当家的轻启朱唇道。 “可能吧,也可能没有,也许我更怪这个世界吧。”吴天宇垂下眼皮说道。 “说人话!”当家的没好气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说一些怪话,让人云里雾里地听不明白。”当家的说着就着酒坛“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酒。 “你想过没有,难道就让这些人当一辈子的山贼吗?”吴天宇忽然问道:“就算这些人可以当一辈子的山贼,那那些孩子呢?长大了也继续当山贼,当家的听我一句,山贼这个职业,或许一时很爽,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就不想着让那些孩子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的面前,不用再在山里面躲来躲去?” “我倒是想!”当家的冷哼道:“你以为我定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可是。这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咱们干山贼的。注定就只能吃这一碗饭了。” 吴天宇那个汗呀,这都什么比喻?吴天宇想了想说道:“事在人为。有些事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也完不成的。比如你爹,我就觉得是一个非常正面的例子,照一般人的看法,你爹原本应该跟这些山贼一样,也是掳人劫财的,可是你爹没有这么做,到最后,更是为了百姓的福祉。毅然决然地走上了那条路,虽然现在百姓可能对他有一些误解,但是百姓们终究会知道真相的,也终究会铭记他的。你爹担得起一个侠字。” “我爹”一说到自己的老爹,当家的沉默了,过了好久,才问道:“你说侠到底是什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吴天宇直接照抄金庸老爷子的名言:“你不要以为将什么义气,谈笑之间就杀人。那就叫侠。其实不是,侠是心底的一种信念。” “你别现在嘴上说得好听。”当家的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个黄京,当初干的什么勾当。就这样也配教训我?” “呃”吴天宇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地解释道:“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好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想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别解释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大骗子。” “这个结论我很赞同!”吴天宇反驳道:“在我的计划里。我的人生轨迹应该是这样的,我先争取填饱肚子,然后在流浪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温婉可人的大户小姐,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委屈一下,娶了她,婚后你侬我侬、生儿育女什么的自不待言。但是我也争取完成了我最原始的资本积累,接下来我就会运用我的智慧,做许多生意,挣很多钱,雇佣很多人,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就当是我为社会造福了,你看,我的设定是不是很伟大,而且没有损害到别人的生命安全,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呀。” “白日梦!”当家的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不会呀!”吴天宇说着,一指天上的明月:“现在可是晚上了,那就不是白日梦了。” 不料当家的却忽然没有继续和吴天宇纠缠下去,而是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资本。我问你,何谓资本?” “就是本钱。”吴天宇只好解释道:“其实做生意和你们出去打劫,道理是一样的,做生意前期需要钱,招募工人,设置工场,而打劫则需要兄弟们对你的忠心,同时还要有健壮的体魄,高强的身手,机敏的反应,互相配合的默契。其实,依我看来,打劫所需要的本钱比做生意高大多了,更关键的是,打劫这个行当危险系数高,一不小心遇到扎手的点子,就可能把命搭进去。这种投入和产出严重不成比例的的生意,真的是非常亏的生意,只要傻子才干。”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里的人,都是傻子,是吗?”当家的语气不善地问道。 吴天宇吓得赶忙一缩头,弱弱地说道:“不敢,不敢!”这个女人太彪悍了,也不知道将来谁会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她。 “不过你说得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当家的忽然语气一转,问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你会做生意?” “略懂!略懂!”吴天宇脸上挂着淡淡的矜持的笑容,心里却爽翻了天,装逼的感觉如此美好,老子会告诉你,老子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市场管理学吗? “你娘的,说了这么多,你告诉我略懂?你玩我?”当家的突然扯着吴天宇的衣襟叫道。 “啊?”吴天宇目瞪口呆,咽了口气,看着神色很是不善的当家的,说道:“最起码现在,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不敢玩你!”玩不起啊,没资本。 “这还差不多。”当家的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看你也挺懂的,这样吧。你也别走了,就在我这当个二当家。带兄弟们做做生意,看看有没有你说得那么神奇。” 老子都说了什么了?老子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是怎么听出老子说得挺神奇的?吴天宇大叫道:“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刚救了你们吗?你答应过的,明天我就可以下山了。” “老娘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当家的忽然踏前一步,也没见手上有什么动作,一道寒芒突然从吴天宇的眼神之间闪过,那把软剑就架在了吴天宇的脖子上:“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 “不” “嗯?”当家的眼睛一瞪。 “不敢!”吴天宇赶忙心虚地低下头去。 “好!”当家的拍了拍吴天宇道:“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今天天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我就正式把你引见给兄弟们。让他们都来拜拜山。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啊,那个当家的,我再仰望一下星空,规划一下我的人生理想,你先请!” 当家的走了,只留下吴天宇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身体在夜风里凌乱。不是说穿越人士都可以娶公主的吗?难道老子以后当了驸马,头上还挂着一个“清风寨二当家”的头衔?要不老子的诨名也改一改?玉面小飞龙? 第二天一早,吴天宇就悄悄起了床,踹了踹睡得正酣的黄京。黄京揉着惺忪的睡眼道:“老大。鸡还没叫呢,起这么早干嘛?” “嘘”吴天宇一把捂住黄京的嘴:“小声点,赶快穿好衣服。咱们现在就走!” “走?走去哪儿?”黄京不解地问道。 “下山!”吴天宇解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再这么发展下去。天知道老子要在这山上待多久,岂不是耽误了我娶公主的时机?” “嗯”黄京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要。就在山上挺好的!下山以后有要饿肚子了。” “没出息!”吴天宇骂道:“有老子在,还会饿着你吗?” “老大,不是我说你,就你的那个方法,说实话,能吃饱饭真的不容易。”黄京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少废话!”吴天宇一脚踹在黄京的身上:“反了你了,老子还是你的老大!” “可是当家的还是你的老大呢,所以我得当家的话,当家的没说咱们可以走,咱们就不能走!”黄京一再坚持道。 吴天宇横拖竖拽地将黄京往门外拉去,黄京叫道:“老大,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机关、陷阱什么的,咱们不知道啊,太危险了,要不还是等等再说?” “等不了了!”吴天宇苦着脸说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机关、陷阱了,一会你走前面,实在危险的话,咱们就原路返回。”吴天宇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将自己非得拉着黄京一起走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好在黄京这个人比较实在,要想琢磨出吴天宇的那些花花肠子,可能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门一打开,吴天宇却傻了眼,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人,郝然就是胡子,对吴天宇笑道:“吴兄弟,你起得这么早啊!”“哦!啊!你怎么在这啊?”吴天宇狐疑地问道:“还这么早。” “是这样的,昨晚当家的忽然把我给叫了起来,然后来替你守门,要是发现吴兄弟你起了之后,就连我跟着你,一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想下山,当家的说了,允许我先把你打晕了,然后再扛到她面前。对了,吴兄弟,你这是想去哪啊?” 靠!那小妞不傻呀!吴天宇有些想哭,看来今天想要下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粗略估计一下,自己和黄京很可能不是胡子的对手。 “吴兄弟,你要去哪啊?”胡子再次问道。 “撒尿不行吗?”吴天宇眼睛一瞪。 “撒尿还用两个人一起撒?” “老子害怕,不允许啊?” “你屋里不是有夜壶吗?就不用跑屋外去了。” “你”吴天宇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含恨对着胡子竖了一根中指,然后重新带着黄京回床上躺着去。 一顿平常的早饭之后,清风寨里的空地上。几百名山贼站得整整齐齐,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最前方,面向着他们的吴天宇和当家的。等待着当家的宣布最重要的事情。 吴天宇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好象又做错了事,没办法,念书的时候,相似的场景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还得吴天宇差点准备回去写一个检讨来当众朗读。 “从今天开始,吴兄弟就正式成为咱们山寨的二当家了。”当家的话刚一出口,顿时就引来了一阵骚动。 “当家的。这样不好吧?”狗头军师第一个出列道:“吴兄弟刚上山的时候,好像是咱们的肉票吧?能当二当家的吗?” 吴天宇一听就不高兴了,瞪眼道:“肉票怎么了?肉票就不能做二当家的?你们就不许肉票有上进心吗?”说完吴天宇就后悔了,怎么搞得自己很想当这个二当家的一样? 吴天宇一直觉得觉得山贼这个职业并不太适合他,这与这份职业的前途关系不打,而是与他一贯坚持的做人原则有关。吴天宇不是个高尚的人,这一点他自己承认,从小到大,平日里里也干了点偷鸡摸狗的事。耍奸耍赖,坑蒙拐骗,但是这些都在别人都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甚至有时他都觉得这属于生存技能,应该发扬光大。 可是当山贼却完全偏离了他的本性了。那是红果果的以武力去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无需找什么借口。只需一句“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也最直接的说明了山贼的工作性质,什么方式、方法根本就不用考虑。围住了上前抢便是,有良心的只劫财不伤命,没良心的财也要命也要,而且没有售后服务,也没有回头客,逮住谁谁倒霉。总的来说,山贼这个职业充满了血腥,暴力,弱肉强食,很符合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也有可能很有前途。 问题是,吴天宇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山贼的料,更别提还做他们的二当家了,试问一个稍有风吹草动便吓得抱头鼠窜的人,能当山贼吗?从小到大,别说一只鸡了,就是一条鱼都没杀过呀,至于癞蛤蟆什么的,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就这样的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当上二当家?等回头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还不能炒老板鱿鱼。 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以当家的性子,说出来的话便要做到,包括别人说出来的话也一样,如果你做不到,她会以暴力的方式帮助你做到,因为这是她最原始的生活逻辑,人无信不立。 “当家的,要不这个事情还是缓一缓?”吴天宇在山贼们的脸上看到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非常危险的信号。 “不行!”当家的硬邦邦的拒绝道:“老娘说过的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哪能说改就改?” 事情到了这地步,吴天宇也没办法了,迎着山贼们复杂的目光,吴天宇只好故作坦然的笑了笑。 “按照规矩!”当家的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有没有人不服的,现在就说!”看来当家的对于将山寨治理成为一个民主的地方很是上心。 山贼们看看吴天宇,吴天宇当然能读懂他们的眼神,只好无辜地一摊手,你们不服我也没办法,别说你们了,就连老子自己都不服,我是被赶鸭子上架,有意见跟你们当家的说去。 有意见的人很快就站了出来,却是平常跟吴天宇走得最近的胡子。吴天宇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不愧是兄弟啊,不枉自己平常偷酒给他喝,关键时刻,还是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啊,对,就是不服,就是不让自己当上这个二当家的。 “胡子!你有什么不服的。”当家的沉下脸去,很不高兴地问道。 “那啥,吴兄弟他连拳脚功夫比划几下子都不会,怎么能当咱们的二当家呢?”胡子战战兢兢地说道,看来胡子对于当家还是很敬畏的。 吴天宇暗暗一翘大拇指,嘿,这理由好,老子怎么没想到呢,看来这胡子也不是看上去这么糙啊。 胡子想了想,接着说道:“当家的,既然你想让吴兄弟做咱们二当家的,总得让他这兄弟们面前露一手本事,这样才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呀。” “没错!让这小子露一手,咱们才心服口服!”山贼们齐声起哄,口哨声,倒彩声,不绝于耳,典型的无纪律的表现。 “好,既然兄弟们都说了,也得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当家的拍着吴天宇的肩膀笑道:“你就上前露一手吧。” “啊?露什么?”吴天宇看着胡子和当家的暧昧笑容,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原以为胡子是忽然良心发现,合着这根本就是当家的和他安排好的戏啊,想想也是嘛,作为当家的死忠分子,怎么可能会忽然就站在吴天宇这一边嘛。 第三九零章以德服人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之中,吴天宇站到了前面的空地上,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就是男人千万不能说不行,尤其是女人在说要的时候。迎着当家的鼓励的眼神,吴天宇咬咬牙,一步一步往前挪,表现得如同如同视死如归的烈士一样,英勇得一塌糊涂,只是脑子里有些凌乱,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再说几句场面话,简直就完美了。 当家的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在吴天宇的屁股上:“你他娘的快一点,别磨磨唧唧得跟一个娘们一样。” 会比喻吗?吴天宇心中暗暗鄙视,在这种全世界都搞基情的年代,应该说小受。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此刻的吴天宇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大摇大摆,风骚无比地在空地中间站定,举目四扫,负手临风,一副翩翩少侠风范,傲然地对胡子说道:“胡子,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认真,你是打不过我的!识相的,就乖乖回去吧。” 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当家的,这才说道:“吴兄弟,山有山规,既然你想做咱们的二当家,总得露出点本事给兄弟们看一看。!”胡子的话,立刻引来了山贼们一致的赞同。 吴天宇的眼神忽然射出让人心寒的光芒,逼视着胡子,如同九天下凡的使者,带着点寂寥:“胡子,你的剑呢?” “我手中无剑!”胡子跨前一步,夷然不惧。 “莫非你已经达到了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的境界了?”吴天宇眼神骤然收缩。 “不!”胡子缓缓摇头:“我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莫非你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吴天宇的眼神亮晶晶的,脸色也似乎因为碰到了可堪一敌的对手而变得微红。 “因为我是用刀的!”胡子嘿嘿一笑。不知从何处抄来了一把鬼头大砍刀。 吴天宇从怀里摸出自己的匕首,刀锋偏冷 。是否能够斩断前世的一切?带着无比的坚毅,吴天宇喟然一叹,如同要了断一生一般,狠狠地劈出了一条刀光。 “哐啷”一声,是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吴天宇落寞地走了两步,走到当家的面前,眼神里是痛苦,是无奈。是对这世间的控诉:“当家的,这不公平!他的刀那么长,我的刀才这么长,还比个屁!不比了!”吴天宇说完一屁股坐在当家的面前,无赖的模样令在场的所有人一片哗然,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装逼和无耻? 当家的似乎有些受不了吴天宇的做作了,扶着额头,对胡子说道:“大家既然都是兄弟,就不要动刀动枪的了。你们就比划几下拳脚吧!”说着将赖在地上的吴天宇一把就拉了起来,然后又是一脚,吴天宇就重新面对胡子了。 胡子默不作声,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吴天宇。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气,他面容冷峻,表情狰狞。两只手捏成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就连浑身的骨节肌肉都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就跟油锅里爆豆子似的。 我靠。没想到这胡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吴天宇暗骂一声,嘴里却冷冷一哼道:“世间武学讲究气为先。像你这样,不过有一身蛮横的肌肉而已,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武学吧!” “一个大西瓜,一刀分两半,一半归你,一半归我。”吴天宇喃喃有声,做出来的动作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揽雀尾!单鞭!进步搬拦捶!似松非松,劲断意不断,以气御劲,无量寿佛!” 当家的作为武功高手,将吴天宇的几招招式看在眼里,心里不禁闪过一个疑问,看吴天宇比划的,分明是上乘的招式,而且有道家的意思在里面,这个混蛋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自己。 其实吴天宇纯粹只是装逼,就这几招,还是当年倚天屠龙记电视版学会的,那个时候正是中二的时候,电视上又有高圆圆和贾静雯两大女神。谁不中二枉少年啊! “我来领教你的高招!”胡子忽然大吼一声,一记直拳,直捣喜龙,狠狠朝吴天宇的面门击来。 吴天宇傲然冷笑道:“来得好!”话音未落“砰!”的一声。 “哇!”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叹的声音。 “吴兄弟,你怎么哭了?”胡子趴在地上,关切地问道。 “你鼻子让我打一拳,看你哭不哭!”吴天宇还保持着自己的起手式,躺在地上,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你刚才不是说以气御劲的吗?” “一个学术术语,你那么较真干嘛?” “可是,是你自己说的,来得好!”胡子委屈道。 “放屁!老子明明是想说,来得好快!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你的打。”吴天宇怒道。 “那行吧,咱们接着再来,这次我一定等你把话说完了再打。”胡子挠挠头道。 “还有下次?老子不玩了,好吗?” “少废话!”当家的看不下去了,将吴天宇揪了起来:“起来,再打过!”同时给吴天宇丢去一个眼神,意思是这次胡子会小心一点的。 “这”吴天宇皱着眉,努力从当家的眼神里读出一些信息,只好咬咬牙继续坚持,同时递给胡子一个眼神,这回可千万慢一点啊。 那边胡子身子忽然往后一退,扎下马步,接着右拳伸出,左拳护心,一个马步冲拳,拳头再次带着凛冽的罡风向吴天宇袭来。 吴天宇“哇”的一声怪叫,身子极快的往地下一蹲,堪堪避过了胡子这凌厉的一招。 胡子惊奇地“咦”了一声,面色凝重道:“能避开我这一拳的人不多,吴兄弟。看不出你果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靠!你睁着眼说瞎话是哪里学来的?你家里人知道吗? 大概胡子的武功在山寨里属于很高的境界,众山贼一听胡子这么说。原来吴天宇居然避开了胡子的必杀之招,纷纷起哄大声叫好。连声夸赞吴天宇身手敏捷,顿时将吴天宇刚才被打趴下的事情给忘了精光,瞪大着眼睛,准备继续欣赏接下来的龙争虎斗。 胡子大笑道:“好!痛快!能有一个对手打个痛快,真是痛快呀!” 胡子说着又使出一招“庐山升龙霸”双拳挟着呼呼的拳风,直朝吴天宇击去。 完了!这混蛋该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玩真的吧?吴天宇心里有些发苦,见胡子的拳势甚急。凌厉中隐含杀气,于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不由怪叫一声,终于不负众望的抱头鼠窜。 山贼们本来兴高采烈地大声起哄,急于欣赏胡子和吴天宇的这场打斗,没成想吴天宇避过一招之后,竟然掉头就跑,这忽然而至的变故使得在场的山贼们不禁都呆住了。场外一片鸦雀无声,众人呆呆的望着吴天宇双手抱住脑袋。一边跑一边跳,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哦!噢!啊!哇!”的怪叫声。 胡子也楞了一下,见吴天宇抱着脑袋满场转圈怪叫,胡子歪着头想了想。面色不由浮现几分了悟,于是他冷冷一笑,大声道:“哼哼!游斗之术是吧?老子也不怕你!”说完胡子便将拳式一收。拔腿向吴天宇追来。 吴天宇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这他吗还是穿越人士应该有的待遇吗?说好的王八之气呢?说好的美女环绕呢?说好的英雄低头呢?骗子!都是一帮骗子!这个不求上进。粗鲁不文的胡子,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连演个戏演不好,害老子的面子都丢到火星去了。山贼窝里处处隐含杀机,果然不是久留之地,鬼才要当这倒霉的二当家!只要让我逃脱一次,老子说什么都得下山!哼!就算对老子使美人计都不管用! 眼睛不经意的往后一膘,见胡子已然追了上来,吴天宇吓得魂飞魄散,嘴里无意义的怪叫声变成了凄厉的大叫:“救命呀!杀人啦!快去报官啊!”山贼们张大了嘴巴,吴天宇华丽的出场,吴天宇华丽地被击倒,吴天宇华丽地躲开了胡子的必杀一击,吴天宇华丽地开始满场乱跑,这急转直下、花明柳暗的剧情实在是太尼玛刺激了。山贼们两眼发直地盯着吴天宇和胡子之间的你追我逃,一时间也也搞不明白吴天宇这番做派到底是真是假。 吴天宇边跑边往后瞟,见胡子速度越来越快,堪堪就要抓到自己了。吴天宇还没来得及哀叹自己的人生,就见胡子双手急探,而场面也在这时候发生了逆转。 俗话说得好,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当然,这话反过来说也行。也许是胡子故意的,,当然以吴天宇事后的猜测,很可能是奔跑中也没注意脚下。胡子忽然被一小块突起的小石子绊了一下,若换在平日,被小小的石子绊一下倒也无甚打紧,可眼下正是胡子全力奔跑之时,个人的体重,加上惯性,还有重力加速度,吴天宇物理很不好,总而言之,胡子在小伙伴们惊呆了目光中整个人几乎是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脸色惊恐地手舞足蹈,以一招“老鹰扑食”直朝前面奔跑的吴天宇扑去。 吴天宇奔跑中扭头一看,见胡子居然飞了起来,不由吓得大叫一声:“我靠!太无耻了!不准用轻功啊!”话音未落,吴天宇反应极快地将身子一矮,整个身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只遇到危险将头和四肢缩在壳里的乌龟似的,险之又险的堪堪避过了胡子低空飞行的身子,任由胡子飞过他的头顶,最后脸先着地,犹如被上帝推下天堂的天使一般,狠狠地跌落在凡间,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仅是眨眼之间便已发生了。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胡子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胡子肥大的屁股撅着,眼冒金星,胸口闷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直哼哼。 吴天宇见胡子已降落在他前面。当即毫不犹豫地掉了个头,换个方向继续逃命。不过跑了几步见身后没了动静,小心地回头一看,见胡子正脸朝下趴在地上,貌似受了不轻的伤。 莫非这家伙轻功没练到家,降落失败了?又或者是故意的?吴天宇眼珠转了转,狐疑地停下了脚步。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是吴天宇历来奉行的做人原则,眼下发生的情形,似乎很符合这条原则。 当下吴天宇转身上前,先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在胡子的身上试探性的碰了一下。见胡子毫无反应,只是嘴里不停地哼哼,吴天宇顿时心中大喜,两腿一分,跨坐在胡子的身上,一把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将胡子的脑袋固定住,然后瞄准了一下,紧接这右拳狠狠挥出。第一拳便打在胡子的鼻梁上。 胡子的泪水顿时就涌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疼的。 “哈哈”吴天宇猖狂地仰头大笑道:“老子早就告诉你了,鼻子被打了会哭的是吧?”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吴天宇见胡子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自然不会再伤他的自尊。想了想。觉得胡子的胸前的肌肉总算还有些发达,做戏做全套。于是吴天宇好整以暇地摆好了姿势,拿着胡子的胸脯当沙袋。擂鼓似的左一拳右一拳狠揍起来,直揍得胡子胸闷异常,闭着眼哇哇惨叫不已。 吴天宇这一次揍得那叫一个狠啊,看得所有观战的山贼都牙酸不已,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拦阻。方才的情形,其实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吴天宇胜之不武,可是吴天宇在揍胡子的时候的那种狠劲已深深的震撼了这些山贼。山贼们的生存哲学就是这样,别惹别自己狠的角色。 当家的实在看不过眼了,走到场中,将跨坐在胡子身上的吴天宇伸手一拎,拖开了几步,这才终于将胡子救离了吴天宇的魔臀。 吴天宇被当家的拖着,手脚却还不甘心胡乱挥舞,嘴里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揍死那王八蛋!都说了老子只是不屑和他斗,看到了吧,这就是惹毛老子的下场!老子也是练过的!” 山贼们心中恶寒,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捡了个便宜把胡子揍成那样,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当家的气得狠狠踹了吴天宇的屁股一脚,恶声道:“给老娘闭嘴!” 吴天宇仿佛被当家的这一踹给踹醒了,四下环顾,见众山贼纷纷古怪地看着自己,而不远处的地上,胡子正躺着一动不动,不断嗽着,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吴天宇见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指着胡子,茫然地问道:“他怎么了?谁谁干的?” 众人闻言差点没吐血,好嘛。把人揍成这样,你倒成了没事人,跟失去了记忆似的,蒙谁呢?当家的硬生生地忍住一脚踹飞吴天宇的冲动,本来只是让你们做一场戏给大家看看,结果搞成这样。当家的咬着银牙,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你说呢?” 吴天宇悚然一惊,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道:“难道难道是我?” 见众人一齐肯定得点头,神情中满是鄙夷之色,吴天宇一拍脑袋,仿佛刚想起了这事儿般,然后胸脯一挺,无视山贼们鄙夷的眼神,懊恼地说道:“早告诉你们老子是练过的!老子的这门武功叫做超级赛亚人,一旦发起狠来,就会忘却身边的一切,进入忘我的境界。再次警告你们!老子,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吴天宇得意地哈哈大笑道:“老子这一手露得怎么样?”说着一瞪眼道:“既然如此,你们还不过来拜见你们的二当家?”咦?老子怎么又愿意做他们的二当家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终于唉声叹气地单膝跪倒,无精打采地齐声道:“拜见二当家!” 啧啧,这感觉,爽!吴天宇忍不住再次仰头大笑:“ 哈哈!兄弟们客气了!瞧见了吗?本当家的向来都是以德服人的!” 山贼们再次恶寒,心里有些质疑当家的,让这个家伙当二当家的,真的没问题吗? 是夜,吴天宇坐在胡子的床边,一口一口喂胡子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这可是当家的为了犒劳胡子,亲自逮来的兔子。 又给胡子喂了一口酒,吴天宇沉痛地说道:“胡子啊,不是我这个做当家的批评你。你做人怎么就这么实诚呢?明明就是做做样子,你这么认真干嘛?” 胡子好不容易咽下那种想吐血的冲动,幽怨地看了一眼吴天宇:“到底是我认真,还是你认真?你真打啊!哎呦,疼死我了!” “没办法,本当家向来是以德服人的,自然要让自己的兄弟都服老子,不然老子这个二当家的岂不是白当?”吴天宇笑眯眯地说道:“来,再吃一口。瞧瞧老子,多么以德服人?对了,你现在服老子了吗?”吴天宇将酒瓶放在胡子的眼前晃了晃。 第三九一章拜山 吴天宇这一辈子干过许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不对,好像应该是说上辈子,比如到死也没有对自己的初恋(谁说暗恋不是恋爱的老子扁死他)说出那简单的三个字,比如自己前女朋友劈腿的时候去揍那对狗男女一顿,又比如自己当初考四级的时候为什么没把某道题的答案选对导致到大四都没考过可恶的英语四级,往事不可追,怎么一点经验教训都不吸取呢?都再世为人了,还是这么缩。当山贼绝对是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加入这样的一个组织,绝对从来没有出现在吴天宇的人生规划中。 吴天宇正式就任清风寨二当家的仪式,搞得极其的简陋,没有歌舞助兴,没有鲜花掌声,当然也不可能有烟花爆竹了,就连最基本的欢迎酒会都没有。吴天宇将条件一降再降,居然连斩个鸡头、烧个黄纸都没有。 于是吴天宇在极其低调的环境下正式成为清风寨的二当家,除了山贼们“拜见二当家!”的声音还算嘹亮以外,简直一无是处。更可悲的是,吴天宇几次鼓起勇气想要拒绝,只消被当家的一瞪眼,立刻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清早,胡子便摇醒了吴天宇:“二当家的,快醒醒,当家的叫你呢!” “她又想干嘛啊?”吴天宇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翻个身迷迷糊糊地说道:“老子现在都成为了你们二当家的了,总不能还让老子去当伙夫吧?山上几百号人呢,就她屁事最多!而且干的都是些没效益的事!” “二当家的。青龙寨来了人拜山。当家的说请你去应付一下。”胡子憨厚地挠头笑道。 “青龙寨拜山?”吴天宇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是马连顺吗?他不是派人策反马连顺叛变的吗?现在马连顺都死了。他还敢来拜山?不要命了?” “正是,呵呵。不过今日那姓杨的可没来,只是派了手下一个头目来拜山。当家的说这动脑子的事从今往后都归你管了,她就不出面了” “当家的这么信任我?”吴天宇翻身问道:“不对呀,老子是二当家,又不是军师,这种动脑子的事情应该归胡军师管呀。” “哪能呀?”心直口快的胡子憨厚地笑道:“当家的说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想见人了。至于胡军师,好像昨晚一个人喝闷酒,到现在还没醒呢。对了。当家的还让我带个话给你。” 吴天宇心里凉了半截,什么狗屁二当家!闹半天老子还是一跑腿打杂的,连自己的手下都敢喝醉了,将事情推到老子头上。吴天宇沉着脸问道:“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你若没办好这事,等她缓过劲来就宰了你!” “老子不干了!老子辞职!”吴天宇很不高兴:“胡子,你虽然被老子打了一顿,但是也不至于,这点程度的伤害也不至于就让你变成另一个物种吧?” “我变成什么样了?”胡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从头到脚都看了看,除了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淤青,其余都挺好的呀,手脚也齐全。 “乌鸦!”吴天宇翻翻白眼。说归说。吴天宇还是不甘不愿地来到了前厅招待青龙寨的使者,在这个只信奉强者的山贼圈子里,武力就是最大的凭仗。反正吴天宇死心了,这辈子肯定是打不过当家的。 前厅内。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坐着,两眼望天。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黄色小调,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清风寨这边当家的死忠们将他围在中间,怒目而视,清风寨发生一些风波,都是青龙寨的在捣鬼。不过中年男子也没见害怕,仍然悠闲自得地摇头晃脑,显然没将清风寨的这些山贼放在眼里。 江湖规矩,不能对拜山的人无礼。这就跟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尽管清风寨的人都是怒气冲冲的,一时却也拿那中年男子毫无办法。而中年男子也仗着这条规矩,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有恃无恐,气焰嚣张之极。 “哟,今天还真热闹哈,怎么着?兄弟们大清早的是准备请老子喝几杯?”吴天宇施施然地走进来,笑眯眯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绿色环保的笑容。 “见过二当家的!”众人一齐向向吴天宇见礼,尽管昨日吴天宇昨天能当上二当家近乎儿戏,可他们既然认了吴天宇做二当家,心里再不服也得以礼相见。 吴天宇笑得好像弥勒佛一样:“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自家兄弟嘛,走走过场就得了!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是准备给老子红包吗?”众人一时无语。 “二当家的?”两眼望天的中年男子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吴天宇:“你们清风寨什么时候多出个二当家的?” 一旁的胡子冷笑道:“彭老刀,咱们清风寨多出个二当家的,莫非还得向你们青龙寨的杨大当家的禀告不成?” “唉,胡子,不要这样嘛,过门都是客嘛,我怎么教你们的?做人要有礼貌,别一天到晚跟吃了枪药一样。”吴天宇和气地摆摆手。 彭老刀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到是不必,咱们大当家的日理万机,没空管你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屁事!只是我比较奇怪而已。众所周知,你们叶大当家是咱们这一带绿林山头上最漂亮的美人,如今又多了一个小白脸似的二当家。嘿嘿莫非她就喜欢这小白脸的调调,所以特意养在身边?” “你老子砍了你!”胡子脾气暴躁,见自己的当家被人侮辱了,忍不住一拍桌案。拔出腰间的刀,指着彭老刀叫道:“彭老刀。明人不说暗话,光棍眼里不揉沙子。说清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否则,你今天休想走出咱们清风寨的大门。” 彭老刀丝毫不惧,冷哼道:“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怎么着?你们清风寨好歹也是这一带绿林里排得上号的,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说着,还不时给吴天宇瞟去几个轻蔑的眼神。 吴天宇站在一旁却听得喜不自胜,这是第几个人说他是小白脸了?由此看来,自己确有当小白脸的潜质啊!只是老子如此的潜质。居然要在这山贼窝里屈就,真是让人累感不爱啊。吴天宇自顾自地想着自己不着调的想法,一回头,却见清风寨这边的人一个个都将武器拿在了手上。“怎么回事?”吴天宇茫然地问道。 “二当家的,这混蛋居然敢侮辱咱们清风寨,咱们先剁了他,看看他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胡子拎着自己的砍刀,在空气中不时砍出几道寒光,显得很是气愤。 “哎慢来!慢来!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咱们虽然是山贼,但平日也要注意形象嘛!”吴天宇笑眯眯地站出来打圆场道:“来,都把武器放下,别把咱们的客人吓坏了。尤其是千万不要把咱们的客人给尿了。又不是你们儿子,难道你们愿意替他把屎把尿的?” 吴天宇此话一出,山贼们一个个都哈哈大笑。心中对吴天宇那点羡慕嫉妒恨也消除了一点。 吴天宇丝毫没有在意彭老刀脸上浮现的怒色,然笑眯眯地问道:“这位莫非便是杨大当家派来拜山的彭老刀?” 彭老刀大喇喇地点点头。眼皮都没抬。吴天宇丝毫不以为忤,大笑着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吴天宇。忝为清风寨的二当家,昨天刚上任的,大家都是吃一碗饭的,以后还要请你们杨大当家的多多照顾啊。” 彭老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话都懒得说一句,态度敷衍之极。 吴天宇忽然凑到胡子耳边轻声问道:“哎,这王八蛋会武功吗?” 胡子嗤笑道:“他啊,以前就是个杀猪的屠户,所以别人叫他老刀,因他姐姐还算有几分姿色,被青龙寨那姓杨的抢上山做了他的小妾,这小子后来干脆也收了生计,光棍一条上山投奔姓杨的去了。除了杀猪,他会个屁的武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那姓杨的小舅子罢了。” 不会武功就好,吴天宇心中稍定,对于这种靠裙带关系上去的人,吴天宇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排斥。吴天宇换上一副笑脸问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杨大当家派你来咱们清风寨,有何贵干?” 彭老刀瞅了吴天宇一眼,目光中混杂着轻视、嘲讽,然后又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冷哼道:“杨大当家的派我来当然有事,不过这事只能跟你们大当家的说,你算什么东西!” 吴天宇一楞,接着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我好像问得不应该啊?” 彭老刀冷笑道:“那当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话未说完,吴天宇脸色一沉,暴起发难,忽然一脚狠狠踹上彭老刀的胸口,将他给踹了一个四脚朝天。 彭老刀毕竟厮混了这么久,反应却也不慢,就地打了一个滚,惨叫一声,又站起身来,神色惊惧地指着吴天宇大叫道:“你你你难道不讲江湖规矩?老子是来拜山的!” 吴天宇只是冷笑着,并不答话,然后又是一脚,再次将彭老大给踹了个大马趴。然后在山贼们惊愕的眼神中,站起身来,自顾自地用脚使劲往彭老刀脸上身上踩去,一脚,一脚,直踩得彭老刀哭嚎不已。 踩了一会儿,吴天宇也觉得有些累了,这才高抬贵脚,放了彭老刀一马,坦然地迎着一种手下或惊或惧的眼光,重新将凳子搬了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不住呻吟的彭老刀身前,笑道:“拜山?你既然是来拜山的,见了老子这位二当家,一不施礼,二不答话,拽得跟个二大爷似的。哪点像是拜山的态度?你自己说说,能怪我揍你吗?对了。我也顺便采访采访你,拜这个字你会写吗?” 彭老刀一脸的鞋印子。浑身疼得龇牙咧嘴,此刻他终于知道何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了,闻言畏畏缩缩地赶紧道:“二当家的,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那么无礼!其实,我不识字。” 吴天宇欣慰地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抬头望天,做无限感慨状。深深喟叹道:“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最重要,理解万岁啊!对了,我以后会在咱们清风寨开一个扫盲班,你要是想来学习的话,老子给你打个折,这学费,不对,你们好像叫束脩。就随便给个千八百两银子吧,给少了,老子跟你急!” 吴天宇喟叹完,又笑眯眯地看着彭老刀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咱们刚才的那点不愉快,就忘了吧,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彭老刀本就和吴天宇一样。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平日里打着杨大当家的小舅子的招牌。横行霸道,可今日被吴天宇一顿教训。彭老刀哪还敢说个不字?闻言忙不迭点头答应。 “既然这些都揭过去了。”吴天宇顿一顿说道:“那咱们重来一遍吧,把该走的手续走一走。” “重重来什么?”彭老刀结结巴巴道。 吴天宇不高兴地一皱眉:“当然重新再开始拜山啊,都说了刚才的都揭过去了,来,咱们把程序再走一遍,你再拜一遍山。” 彭老刀愕然道:“怎怎么拜?” 吴天宇不满地翻翻白眼道:“多新鲜呐,老子昨天刚入伙,老子怎么知道怎么拜?你们杨大当家的就没告诉过你规矩吗?” “这个他真没告诉我呀!”彭老刀哭丧着脸说道。 “胡子,你来教教他规矩。”吴天宇拉过一边的胡子说道。 于是简单的教学之后,吴天宇重新接受彭老刀的拜山:“对了,就是这样,态度要恭敬,表演要自然,别学偶像派那些虚招,你没那资本,也别学演技派玩深沉,你没那实力。对,再走走心,表情生动一点,好的,就是这样!哦了,这条过了!要不咱们再补个镜,重来一遍?” “还还来?”彭老刀直觉得这辈子的面子在今天都给丢光了。 看到原本嚣张跋扈的彭老刀,居然被二当家的整治得像个娘们儿似的,清风寨的这些山贼们别提多解恨了,内心里对吴天宇的认同,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 “天王盖地虎!”吴天宇忽然暴喝道。 “啊?”彭老刀抬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吴天宇。 “你倒是说呀!”吴天宇急道。 “说什么?” “当然是切口啊,咱们吃这碗饭的,怎么能没有个切口呢?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官府派来的卧底?” “卧卧底?” “就是奸细,俗称二五仔!” 彭老刀内心里忽然升出一股要金盆洗手的冲动,山贼这份职业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遇到吴天宇这样的,天知道自己要被他玩成什么样?彭老刀看向一边正憋着笑的胡子,表情幽怨极了,仿佛在控诉胡子没有好好教自己。 胡子撇开头去,假装没有看到彭老刀的熊样,身体却止不住地在颤抖。 “算了!算了!”吴天宇不满地摆摆手,看着彭老刀都快哭出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居然有了一丝同情:“行了,手续也走完了,说说吧,你们杨大当家的派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彭老刀闻言真仿佛听到了天籁,赶忙说道:“咱们当家的让,不对,是邀请你们清风寨入伙的事情,不知你们当家的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啊,你们杨大当家的,跟咱们说过这事情吗?”吴天宇问道。 “有啊!”彭老刀赶忙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们马”彭老刀抬眼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马连顺的身影。 “别找了,咱们马连顺昨天因为喝多了酒,非得给咱们表演胸口插刀,然后就把自己插死了。”吴天宇冷笑道:“要不你也给咱们表演一下怎么样?” “啊?不要!不要!”彭老刀摆摆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其实咱们杨大当家的这次真的很有诚意,并且临走时让我带一句话给叶当家的。” “有什么话,赶紧说!” “可是你不是叶当家的啊。” “嗯?” “我说!我说!别踢我!”彭老刀急忙捂着自己的胸口:“咱们当家的说了,他已经搭上了一条线,等到今年秋天,会有一场大事发生,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当山贼了,甚至还能当官呢!” “什么大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咱们当家的也没说。” “瞧你这么笨,你们当家的是怎么选你来拜山的?”吴天宇嗤笑道:“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那就是你们当家的要造反了。话说,他哪来的这种自信,你知道吗?” 第三九二章打劫 “二当家的,我们大当家的提议,你看我回去怎么交待?”彭老刀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口,顿时引来清风寨山贼们一片的谩骂:“他娘的,做梦!想要咱们入你们青龙寨,除非是从老子身上爬过去!”说完还将各自的武器亮出来进行威胁。 “唉!”吴天宇笑着将那柄方天画戟拨开,对着有些发怵的彭老刀说道:“你这么回去跟杨大当家的说吧,兹事体大,总得让咱们山寨仔细考虑考虑吧,给我们一点时间,等决定了一定派人给杨大当家的一个交待。” 胡子忽然将吴天宇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二当家,这样做行不行啊?大当家的可是一直反对的,你现在又” “又什么又?”吴天宇瞪着胡子道:“你懂个什么?刚才那彭老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想造反,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如果被拉进去,咱们这辈子都回不了头。当山贼只要不坏人性命,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吃一辈子牢饭,当反贼的结果,就是吃断头饭了。总之,咱们清风寨绝对不能跟他们青龙寨扯上一点半点的关系。” “二当家,你也说不能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怎么还说要考虑,做人好不利索。” “唉!”吴天宇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啊?咱们山寨的实力又比不上人家,自然要小心行事,我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彻底激怒那个姓杨的,要是真惹毛了他,来攻打我们怎么办?胡子。你记住我的一句话,活着才有地皮埃斯。既然老子做了你们当家的,肯定不会害你们的。” 胡子挠挠头,问道:“二当家的。你刚才说的什么地皮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废话,你要是听懂了,你就跟我是一样的人了,你看看你像吗?”吴天宇翻翻白眼。 吴天宇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微笑,和煦地对彭老刀说道:“请你回去转告你们杨大当家的,让咱们再考虑考虑。” 彭老刀今天来清风寨,其实也有来抖威风的意思。没想到,威风没抖成,差点送了半条命,现在恨不得早点下山。现在见吴天宇这么说,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所以只是拱拱手。表示一定会将清风寨的意思转告给杨大当家的,然后就准备要走。 吴天宇瞧了一眼一脸庆幸之色、千恩万谢、正慢慢退出门外的彭老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咦?为什么我内心里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胡子凑过来问道:“二当家的,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要是没有,咱们这就派人送彭老刀下山去了。” 吴天宇点点头道:“嗯。幸好你提醒,本当家的左思右想,终于发现确有不妥之处啊。” 吴天宇严肃地朝已退出门外的彭老刀喝道:“哎。老彭,你回来一下!” 彭老刀闻言浑身一抖,高兴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眼看就要死里逃生了,这个二当家又要出什么么蛾子?一波三折,一波三折呀!哭丧着脸,彭老刀畏畏缩缩又走到吴天宇面前,颤声道:“不知二当家的还有什么吩咐?” 吴天宇仰天大笑,笑得彭老刀头皮直发麻,惊恐地注视着吴天宇大笑的表情。心中越来越不安。 吴天宇笑够了,接着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暴喝道:“打劫!” 众人一起愣住了“打打劫?”彭老刀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打劫!”吴天宇狰狞地笑着。恶声道:“俗话说,贼不走空,咳,好象不对,雁过拔毛也不对。哎,反正就那意思,打劫!把你身上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进了山贼窝,我怎么可能让你囫囵着出去?” “可可是我是来拜山的!”彭老刀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一样。 “拜山啊!”吴天宇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那就更要打劫你了!” 看着彭老刀想哭的表情,吴天宇只能解释道:“那咱们就换一个说法,把给我准备的贺礼拿出来吧!老子昨天刚当上二当家的,你总不能不意思意思吧?所以,老彭啊,还发什么楞呢?赶紧掏银子吧!” “可是二当家的,我们一开始真不知道你当了二当家,所以没准备啊。”彭老刀还要再继续解释。 “知道,知道!”吴天宇笑着说道:“所以我先打劫你一番,当作定钱,回头你再补一份大的红包过来,我再把今天打劫你的还给你,你看吧,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就是这么公平,童叟无欺,堪称世间好男人的典范。” “老彭!你很不厚道呀!”看着从彭老刀身上扒下来的各种东西,吴天宇笑着说道:“瞧瞧,虽然银子铜钱是没多少,但是这块玉似乎是好东西啊。” “二当家的,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拿出来了,给我留一条亵裤吧!”彭老刀眼巴巴地望着吴天宇,紧紧护住自己身上唯一的布条:“这里面真藏不了东西啊!”“瞎说!”吴天宇不满地说道:“你当老子是二百五吗?老子以前出门的时候,就把老子的存条缝在这里面的。” “哦!”随着山贼们一阵惊叹之声,彭老刀终于流下了泪水,带着一些委屈、愤怒、害羞各种情感相互夹杂,简直达到了水ru交融的地步。 “对不住啊!”吴天宇歉意地将彭老刀的亵裤还回去:“兄弟们不是故意的,真是不知道你下面居然是如此短小啊,你不喜欢这个形容词啊,迷你怎么样?做人不要这么肤浅嘛!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要发觉内在美,虽然你这个也的确不怎么美,但是换一个角度看的话,你会发现的。我看好你哦!”望着彭老刀即将消失的背影,吴天宇依依不舍地挥着手,接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哎!老彭,有空常来玩!清风寨随时欢迎你!” “扑通!”一声,彭老刀沧桑的背影忽然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然后爬起身来,飞快地往山下跑去,跟被狗撵了一样。 众人一阵惋惜,无奈地说道:“唉,怎么就没摔死他呢?” 虽然号称是清风寨的大当家,但是说实话,叶红娘的脑子也是直来直往的,可怜是跟她以前受的教育有关。在她看来,吴天宇这一次这么羞辱彭老刀。几乎就等于和青龙寨翻脸了,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么客客气气的呢? 面对她的疑问,吴天宇只好说道:“这就叫做虚与委蛇了,咱们现在比较弱小,面对他。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那姓杨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他会就这么放过咱们清风寨?”当家的不解地问道。 “当然不会!”吴天宇笑了笑:“不过肯定有人会阻止他的。现在可是他的关键时期,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对了,我问你一下,以你的观点来说,咱们的朝廷怎么样?” 当家的虽然不知道吴天宇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说老实话,朝廷对于民间来说还好,尤其是这两年,现在很多没地的人都能找到一份工了,也饿不死。其实咱们清风寨也是走投无路的人。不然谁也不会落草的。” 吴天宇不知道当家的居然有这么宽广的心胸,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死在朝廷的刀下,到头来居然还会为朝廷说话。这样看来的话。造反条件一点都不成熟,也不知道姓杨的那边是哪根线搭错了,居然会想到造反。 果不其然,彭老刀回到山寨之后,就跪倒在姓杨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在清风寨所受到的屈辱,真是让人听了好不伤感“姐夫,我受些委屈倒也不打紧,可是清风寨那帮人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这口气,你怎么能咽得下去?”彭老刀最后情真意切地说道。 “废物!”姓杨的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站起身来,如同一头被困的饿狼,转着圈,赤红着眼睛问道:“清风寨的人真的这么说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看到自己的便宜姐夫如此暴怒,彭老刀心中暗喜,看来这次报仇有望,如果打回清风寨的话,彭老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个姓吴的小子大卸十八块。 彭老刀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便宜姐夫,却不料过了好半晌,姓杨的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啊?”彭老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姐夫,受了这么大的气,居然没有暴跳如雷,这简直不可学。可是彭老刀也知道自己便宜姐夫的脾气,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彭老刀才退出门外,就从里屋出来一个人,原本还一脸凶相的杨大当家立刻换了一副脸色,笑着说道:“统领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看是不是要把那不识相的清风寨给端掉?” “不用!”那个被称为统领的人摆摆手道:“眼看大事近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河北民乱,切不可妄自行动!” 看着有些失落的杨大当家,那统领笑了笑,说道:“那清风寨的叶红娘虽说有几分姿色,又如何比得权力更加让人陶醉?等你跟随夫人,取了整个天下,到时候带领千军万马,将清风寨碾为齑粉,那叶红娘依旧是你的,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统领大人说的是!”杨大当家谄笑道:“暂且让清风寨的人再过一段好日子。” “嗯,你明白最好!”那统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像:“吩咐精干的兄弟,到处查探一下,能不能发现这个人,不管是死是活,夫人都要确认他的死活。” “是!”杨大当家的点点头,将那副画像重新叠好收进怀里。如果他没把自己便宜小舅子赶出去的话,彭老刀一定会一眼就认出这个带给自己无数屈辱、伤痛的男人。 叶红娘之所以将吴天宇提升到二当家的位置,实在是因为吴天宇的一通胡说八道实在是惊呆了她,在她看来,反正她听不懂的。都是比较高深的,不过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吴天宇并没有展现出和那天侃侃而谈的那种气势,对于山寨未来的规划也是只字不提,只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也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之际,忽然一个山贼手下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掩饰的兴奋之色,大叫道:“当家的,来了!肥羊来了!” 当家的立刻精神一震,大笑着说道:“通知兄弟们该干活了!哈哈”大笑着就出了门去。 吴天宇被她笑得有些不知所谓,这娘们不是忽然秀逗了吧?“胡子啊!”吴天宇小心地凑在胡子的耳边轻声问道:“当家的这么兴奋干什么?” “二当家的,你是不知道啊。”胡子微笑着说道:“咱们山脚下都多少时间没肥羊经过了,兄弟们肚子里现在是一点油水都没有哇,要不上次当家的也不会冒险跑进城去掳人。没想到二当家的你刚来,就有了生意。也难怪当家的这么高兴了。” 合着老子今后就是一个吉祥物的作用?吴天宇暗自撇撇嘴。 “哎哎哎,回来回来!”吴天宇看着眼睛集结了人马的当家的,赶紧叫住了她:“干嘛去?干嘛去?” “生意上门!自然是抓肥羊了!”当家的兴奋地说道。 吴天宇张张嘴很想说些什么,不过自己并没有给这些山贼找到一条新的出路,似乎也没什么理由阻止他们接着干他们的老本行。吴天宇只能叹口气说道:“等会儿!我说你们是不是穷疯了?有你们这么干买卖的吗?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不管不顾地往上冲。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呀?” 胡子楞楞地说道:“咱们干买卖都是这么干的呀,” 吴天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痛心道:“所以你们一直成不了大器!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里当山贼。永远也出息不了!” 胡子挠头,面上的表情非常不解:“再有出息的山贼他还是山贼吧?” 吴天宇暗自叹了口气,我跟这帮胸无大志的古代笨山贼简直没法沟通。 当家的横了吴天宇一眼,娇媚的小白眼飞得吴天宇心神有些荡漾“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干这笔买卖?既然你现在是二当家的了,总得出些主意吧?” 这是要把指挥权交给老子呀,吴天宇心里一阵暗爽,虽说离王八之气还有些距离,但是老子前后两世连个小队长都没当过的人。也总算过了把官瘾,虽然这清咳了一声,吴天宇沉声说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殆。”胡子忽然在一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二当家的,你”珠子上下打量了吴天宇一眼,目光中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读没读过书? 想到自己二当家的权威就这么被胡子挑战了,吴天宇不禁面色一变,立马翻脸道:“混帐!领导讲话你插什么嘴?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懂不殆和百胜的差别吗?不殆就是不失败的意思,百胜就是一定胜利的意思,换你选,你选哪个?”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不失败还有可能不成功呢!算了,算了,老子现在又不是扫盲老师,跟你们费什么话?”吴天宇忽然摆摆手,看着上来禀告的那个土匪,问道:“那个嗯,肥羊什么情况?押的什么货?有多少人押车?最重要的是有没有镖局的人押货?” 那人摇头道:“不知什么货,反正很压分量,留在山路上的车轱辘痕迹被压得很深,只有一辆马车。四五个魁梧汉子跟着车,其余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吴天宇迅速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觉得这次生意必然是开门红,又问道:“他们走到哪儿了?” “按他们的速度,再过一刻钟,应该就到咱们山脚下了。” “哈哈!”四五个人而已,总不可能个个都是东方教主那样的人物吧,吴天宇仰头大笑道:“兄弟们!咱们去打劫了!” “打劫!打劫!”山贼们兴奋得跟饿狼一样。 吴天宇双手虚摆,等山贼们安静下来后,看到当家的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吴天宇这才对胡子吩咐道:“胡子,这次就当搞个演习,让兄弟们都重新学学打劫的经验,千万记住要仔细观察、用心体会。咳咳,我是这么安排的,咱们呢,将山上的兄弟分成四队,分别埋伏在不同的地方,以我摇旗为号,分梯次出击,明白没有?” “二当家的,就四五个人而已,没必要吧?” “嗯?”吴天宇眼睛一瞪。 “打劫!打劫!”胡子挥舞着双手高叫道。 第三九三章失败的打劫 作为第一次行动,吴天宇对着众人一再分配任务,终于在山贼们不耐烦的表情之下,挥挥手,于是一众山贼浩浩荡荡地下山打劫去也。吴天宇跟在人群中,感觉心潮有些澎湃,胸腔中仿佛有一种即将爆炸的能量急待释放出来。 人类作为这个世界最高级的物种,基因里其实是隐藏着暴力嗜血的因子的,要不然人类的祖先也不能在那种恶劣复杂的环境下还能够生存、繁衍后代。其实每个人内心里都有暴戾的一面,他们的内在都有一种需要用暴力来宣泄的情绪,不同的是,由于现实或性格原因,很多人往往一辈子走到头,也不敢真正地轰轰烈烈地宣泄一次情绪,临到老便窝窝囊囊闭上眼咽了气。吴天宇无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但是,老子现在都穿越了,总能干些以前想干不能干的事情了吧? 走到山下,按吴天宇原定的计划,山贼们分成四队分散开来,各自埋伏在不同的地方。吴天宇自己则领了一队,大咧咧地站在山路中间,负着手两眼望天,一副渊停岳峙的绝世高手模样,而其余的山贼们,则好像没睡醒似的,各自打着呵欠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树荫下闭目养神。 郁郁葱葱的山林,不时有山风吹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吴天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或睡或醒,神情颓然,特别像一群走投无路、干坐等死的难民,这哪有一点该有的热情啊,以后必须狠狠教会他们。什么叫做顾客就是上帝,你不能因为肥羊是被自己抢劫的目标。而不给予人家应有的待遇吧?还想不想让别人心甘情愿地被自己抢第二次了?一点都不知道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众人静静地坐了一柱香的时间,忽然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山鸡咕咕叫唤。 吴天宇眼睛一亮。大叫道:“哎!听到没?有山鸡!山鸡啊,咱们去把它捉了来,晚上回去烤了下酒!” 当家的没好气地横了一眼一点都不着调的吴天宇道:“闭嘴!那是前面查探的兄弟发出的信号,肥羊已经到了!真是的,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 吴天宇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山路不远处,传来缓缓的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众山贼顿时精神一振,不待吴天宇的命令。纷纷站起身来,手中握紧了兵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山路的拐弯处。 很快,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马车很不起眼,灰色的车蓬,破破烂烂的不知掉了多少漆的车辕把子,一匹看上去跟驴一样瘦弱的老马,颇显吃力地拉着车,车蓬被帘子遮得产严实实。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货物。马车旁护卫着几个人,全都是武士劲装打扮,腰间松松垮垮佩着朴刀,正一边走一边说笑。 吴天宇兴奋地朝旁边的山贼使了个眼色。那山贼会意,朝前走了几步,举起手中的铜锣。狠狠地敲了几下。吴天宇身后的山贼们,纷纷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怪叫了几声、忽如其来的声音令拉车的老马一惊,立马便停住不走了。 押车的几名汉子也吃了一惊。见狭窄的山路上居然稀稀拉拉地站了好几十个人,人人手中执着兵刃。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来者不善了,几名汉子惊惧地互视一眼,默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紧张地盯着前面的山贼,摆出戒备的姿势。 敲完锣的山贼将手中的铜锣随意的往路边一放,又站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便待开口说话。 吴天宇一把将他往后一堆,随即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干嘛?还有没有规矩?不知道让领导先发言吗?” 吴天宇回过头,瞧着紧张戒备的几名押车汉子,不禁兴奋地搓着手,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终于等到老子说那句经典台词的时候了吗?吴天宇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无比和煦的笑容,大声唱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声音清亮,余音袅袅,还带着一丝因为兴奋而引起的颤抖。 这句话在前世就是三岁小孩也知道的。吴天宇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霸道,很威风,带着一丝对社会无情的控诉,和对生活的无奈,说出来特像个纯爷们儿,可惜一直无用武之地。没办法,前世是个法制社会,这话如果随便乱说,没准会被抓进派出所,捡上一夜的肥皂。 不过山贼们很显然并不懂吴天宇在说什么,满头雾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押车的几名汉子也懵了,瞧这群人的架势,他们当然知道碰上劫道的了,可是领头的那小子说了一大串,到底什么意思?大家都是粗人,你忽然蹦出这么有文学涵养的话,还能不能愉快地沟通了? “这位兄弟,”从那几名汉子里走出一个人,对吴天宇抱抱拳道:“请问你们是劫道的吗?” 吴天宇也一愣,老子的意思都这么明白了,你居然还对老子装傻,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啊。不过这并不会难倒吴天宇,于是吴天宇微笑地回道:“你猜?” “我猜?”不光是押车的汉子,就连山贼这边也都楞了,二当家的这又是在玩什么? “这位兄弟,你们一大群人拿着刀枪棍棒,又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不是专门在这里问路的吧?”那汉子又说道。 吴天宇矜持地摇摇头:“现在应该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了吧?” “劫道的?”那汉子没等吴天宇点点头,又垂下眼皮,自顾自地说道:“也不对啊,现在这世道怎么了?莫非当土匪也得要读过书的才行?” 吴天宇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对双方人马目前的反应很不满意。两帮人自打相遇到现在,除了他吟的那首不诗不文的东西外。还根本还未曾搭上一句正经话,就跟两帮互不相干的人在大冬天晒太阳似的。丝毫不见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对打劫工作憧憬不已的吴天宇不由大失所望,尤其是对自己这边的小弟。老子第一次出来干这事,也不知道出来个人指点一下老子。 使劲拍了拍手,吴天宇大声喝道:“哎哎哎!都严肃点!我们这儿打劫呢!” 山贼们也回过神来,纷纷齐声喝道:“对!打劫!” 押车的几名汉子闻言一惊,神情凝重地举起了手中的刀,一副想跑又心有不甘的模样,场上气氛终于变得紧张起来。 这种气氛才对嘛,真当老子这里搞演习呢?吴天宇笑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还想反抗?把货留下。你们走吧,咱们劫财不劫命,保证不伤害你们。” 押车的几名汉子面带惊惧,互望了几眼,随即从中走出一人来“好汉,咱们无怨无仇,只是押货经过而已,还请好汉放我们一马。来日必当补报!” 吴天宇哈哈大笑:“你见过山贼劫道还看人的吗?少他娘废话!赶紧的,把马车留下,你们走人,老子不害你性命便是!”押车汉子苦笑道:“车上的货物想必好汉们一定是用不到的。何必苦苦相逼呢?不如大家就这么散了吧?从此山高水长” “停!”吴天宇一摆手道:“少跟老子拉关系!这世界上什么东西能没用?哪怕你车上装的都是草纸,老子也能让它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不管你装的啥货,有总比没有好。就算是草纸,老子也照劫不误!”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一车草纸用得着咱们兄弟辛苦押送?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怎么。看不起咱们做镖师的吗?”也不知道吴天宇的哪句话触动了那汉子敏感的神经。 “怎么?我打个比喻不行吗?”吴天宇不甘示弱道:“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当镖师的了!当镖师就了不起了,老子现在人多。怎么样?” “人多了不起吗?” “你有本事叫更多的人来呀!” “你好!你等着,等我回去叫人来!” “当老子傻的吗?等你回去叫人,你当这是打群架呢?老子的时间很宝贵的,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 两人情不自禁地一边吵一边靠近,相隔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吵得越来越大声,仿佛声音小了就理亏似的。 正吵得酣畅淋漓之际,那汉子忽然如猛虎下山一般,伸手一抓,抓住了吴天宇的衣襟,接着反手将吴天宇一提一扯,一把钢刀便无声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情势骤变,众山贼不禁大惊失色,纷纷大声叫骂着,举起兵刃便待冲上前来厮杀。 “都别动!”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一个是挟持吴天宇的汉子,另一个,当然是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吴天宇了。 山贼们只能踌躇着停下了脚步,吴天宇松了一口气,此刻他觉得欲哭无泪。大意了,大意了啊!阴沟里翻了航空母舰啊!这帮押车的太阴险了!居然如此不要脸,抓了他当人质,他们还知道羞耻吗? “这位好汉,有话咱好好说,如今社会风气好转,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兴动刀动枪,太不雅观了。”吴天宇颤声道:“社会的安定和谐,需要你我共同的努力啊!要不你先放开我,咱们坐下喝杯茶,慢慢聊?” “你闭嘴!”挟持吴天宇的汉子毫不客气的用刀柄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再多话,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山贼们顿时被这反转的形势给惊呆了,自己二当家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肥羊给劫持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清风寨的山贼们还怎么在绿林道上混? “好汉,饶命啊!在下也不过是被逼无奈,真的,出来劫道只是我的兼职,赚点零花钱而已。”只吴天宇面色苍白,苦苦哀求,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闭嘴!”押车汉子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他一刀柄。 当家的抚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这这叫人情何以堪?“放开他,我们让你走。你的货咱们也不要了,井水不犯河水!”当家的越众而出。无奈地看了一眼苦苦求饶的吴天宇,淡淡道。 那汉子望了望。却见四周不知何时又冒出了许多山贼。汉子惊惧地抖了一下,紧了紧架在吴天宇脖子上的钢刀,吓得吴天宇又是一声惊叫。 “放了咱们?哼!老子凭什么相信你?”挟持吴天宇的汉子见山贼众多,害怕加畏惧的心理下,情绪终于有些失控了。 “老娘是他们的头,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当家的冷冷道。 “不行!你骗老子怎么办?”汉子歇斯底里吼道。 当家的一摊手,无奈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汉子喘着粗气,与同伴几人紧张地前后张望,眼球因激动而变得血红。是啊。挟持了人质,接下来怎么办呢?那汉子闻言楞住了,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道:“给钱!” “什么?”不单是众山贼,连押车的同伴和已成为人质的吴天宇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听不懂吗?老子要打劫你们!给钱!”挟持吴天宇的汉子大吼道,眼中布满了血丝,情绪异常激动。 山贼被反打劫,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是一场闹剧吧?“哎,大哥。刚才明明是咱们在打劫你们,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身为人质的吴天宇终于忍不住抗辩道。 “你闭嘴!”这次不光是那汉子,句连围在他们四周的山贼们都暴怒地大喝道。这位二当家,他简直是清风寨最醒目的污点。应该被永远地擦去。 山贼们皆神色不善地盯着吴天宇,目光中的恨意和屈辱,连吴天宇这个一向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当然。清风寨的二当家一向很自觉,听到众人吼他。立马乖巧地闭上嘴。他明白,身为一个山贼头子。却反落到肥羊的手中,成为了肥羊绑架肉票,今天这事一定会成为绿林界的一大笑话的。 山贼们此刻对于吴天宇的情绪真是莫名复杂,既希望那汉子一刀下去,把这个丢人的二当家给剁了,又想吴天宇好好地回来,毕竟在这门多人面前,自己的二当家被人剁了,传出去怎么看也不应该是一件令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挟持吴天宇的汉子这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站在吴天宇的身后,反手提着吴天宇的衣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眼见山贼们投鼠忌器,不由稍稍安心。“你们都退开!都退开!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他的头剁下来当球踢!”汉子大喝道,调转刀柄,直指着吴天宇的脑袋。 吴天宇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哭道:“别呀!大哥,多大点事呀?有必要弄得血肉模糊吗?我刚才顶多只是跟你吵了几句,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当家的说了,只要你放了我,你们就可以安全地离开了。想想生命是多么的美好的东西,跟我这一没前途二没志向的山贼同归于尽,你不觉得冤吗?我都替你不值” “你闭嘴!”大汉狠狠斥道:“实话告诉你吧,咱们兄弟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劫道的买卖咱们也干过几年,就从来没碰到过像你这样的人。今日之局不能善了,左右得罪你们了,老子也不怕你们人多,没说的,给钱!哼哼,干咱们这行就是这样,横的怕不要命的!” 闹半天原来是同行。“大哥,这也太不合适了,只有山贼打劫别人,哪有人打劫山贼的?咱们好好讲道理行吗?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吴天宇还要接着说下。 “闭嘴!”那汉子用刀柄狠狠敲在吴天宇的脑袋上,对着当家的大吼道:“给钱!不给老子的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这小子?” 当家的再次叹了口气,恨恨地瞪了吴天宇一眼,这个不中用的混蛋,怎么不去死?“你要多少?”不过当家的还是开口问道。 “有多少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老子全要了!” “当家的,不能给啊!传出去的话,咱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就是!当家的,混江湖的谁不爱惜脸面?你今日给了银子,以后咱们的脸面还往哪儿搁呀?” “是呀,是呀,这般不中用的二当家,被人撕了便撕了,咱们再换一个二当家便是” 山贼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吴天宇心里拔凉拔凉的,眼巴巴地看着当家的,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像被人抛弃是汪星人一样。 当家的冷目如电,凛然一扫,山贼们劝说的声音立马便消失了“不管怎么说,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兄弟,兄弟有难而不救,江湖道义你们都忘了吗?你们自己哪一天走背运被人绑了,老娘救不救你们?” 吴天宇听得热泪盈眶,当家的果然仗义!虽然她脾气差了点,可她的为人却是义气深重,真不枉自己入伙当了一回山贼。这么漂亮而又情深意重的女人,娶妻当如是啊。 第三九四章空欢喜 当家的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吴天宇不禁感动万分。吴天宇忽然有种冲动,将来得想个法子让她从良,呃,不对,改邪归正。虽然性格谈不上温婉,又整日里粗话连篇的,但是内心其实还是挺善良的,女人嘛,不就求一个心地善良吗? “大家身上带了多少银子,都掏出来给他,别吝啬,下笔买卖咱们再赚回来便是!”当家的回头大声说道。 山贼们左右看看,终于在几个人的带头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掏银子。 “哎,你还有多少?” “还有十来文吧,准备留着下山买酒喝的。你呢?” “别提了,你又不知不知道我,一有钱就全扔暗门子的肚皮上了,哪留得住钱啊!”“你们算不错了,我是一文钱都拿不出的。” “知道,知道,你的钱都拿去赌了,就没赢过!” “哎,其实出去赌,输得再多,说不定还有翻本的一天。可是今天这事,估计这本是永远也扳不回来了。” “是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呀!打劫的反而被人打劫了,猎人成了猎物,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见人!” 吴天宇隔着众人不远,山贼们的议论声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一字不落地都听在在耳朵里,饶是脸皮厚得如被炸毁的帝国大厦那么高的吴天宇此刻也终于羞红了脸,没办法,今儿这事确实够丢脸的,自己这个二当家估计以后都抬不起头见人了。都怪挟持自己的这王八蛋,只要老子能脱困。老子一定弄死他!吴天宇暗暗发誓。 挟持吴天宇的汉子提着吴天宇的衣领,站在他的身后。见山贼们聚在一起,纷纷掏出银子递到为首的那女人身上,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想必一定少不了的。没想到自己这次却是因祸得福,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真是让人好生开心。 “哎哎哎,口水流到我肩膀上了,大哥,至于吗?就那么点儿钱。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尽管人被劫持,吴天宇仍不屑地说道,这帮山贼有多穷,吴天宇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能凑几个钱,所以吴天宇才会如此不屑。 “大家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不就是为了这么点钱吗?”汉子下意识地回答道,虽然猛然想了什么,狠狠地瞪了吴天宇一眼。怒道:“闭嘴!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啰嗦的肉票,惹得老子性起,信不信老子银子也不要了,一刀剁了你拉倒!” 吴天宇苦着脸说道:“现在是谁有刀谁最大!行!我闭嘴!不过大哥。你说你劫持就好好劫持,别离我那么近行吗?咱们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的,你不觉得这姿势挺别扭吗?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往后站一站,把刀架我脖子上就行你。你看成不成?咱们两个现在这姿势,我很不习惯呀!你放心。我外号诚实小郎君,绝对不会跑的。” 汉子闻言把脸一板,身子却往前更贴近了吴天宇几分:“你小子一看就不像个老实人,老子不靠你近一些,怕你耍花样。” 切,你这是看不起老子的智慧呀!吴天宇继续苦着脸说道:“大哥,你看我们这一群人,一看就是一群无耻的人,一群装逼的人,一群道德败坏的人,一群充满低级趣味的人,一群危害人民的人,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团伙以后会放过你吗?所以为了自己今后的安全,咱们从此山高水长” “闭嘴!”那汉子恶狠狠地说道,作势又要打。 就在这时,那边凑钱的总算也是凑好了,当家的捧着一大串的铜钱上前说道:“这就是咱们全部的钱了,已经全部在这了,你现在可以把他给放了吧?” “骗鬼呢!”那汉子只扫了一眼,便咆哮道:“就这么点钱,当老子好糊弄吗?大家以前都是吃一碗饭的,别想就这么便宜将老子打发掉。” 吴天宇叹一口气道:“多新鲜啊,谁有钱还出来打劫啊?再说了,咱们这山下的买卖本就不怎么好,要不今天也不会来劫你们这几个不起眼的人了,油水都没什么。为什么呀?还不是穷疯了,所以你就不嫌三嫌四的了,你要是真不愿意要,要不给我得了。” “不行!”那汉子用刀往前一指:“老子跟你们说,别跟老子耍花样,身上还有多少钱,全拿出来,否则别怪老子撕票了。” 做男人的,得靠自己,要靠一个女人来救自己,那算什么事情?其实吴天宇心中早就想到了脱离险境的计策,只是这一招他已很久不曾使过,也不知生疏没有,万一一击而不中,倒霉的可是自己。 但是现在机会难得,吴天宇也来不及多想,垂着手臂,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随即右手五指张开,成鹰爪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吴天宇一招娴熟至极的“猴子偷桃”反手朝站在自己身后的汉子胯下一抓 “噢”那汉子汉子粹不及防之下,被吴天宇一把抓住了命根子,顿时瞋目裂眦,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只是这惨叫声,怎么听怎么还带着一丝**的呻吟? 情势又一次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又懵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原本和山贼们骂骂咧咧的汉子,疼得满头是汗。反观吴天宇,却见他满脸奸笑,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就站在那,纹丝不动,颇有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 当家的见状,心下立马便知吴天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掌握了主动,当下不再迟疑,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影化作一道轻烟,飞快地闪身上前。 “别动!”那汉子叫当家的武功居然如此之好,急忙忍住剧痛。再一次将刀架在吴天宇的脖子上:“你嘶别过来!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嘶老子就剁了这小子,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虽然不知道吴天宇用什么阴险的办法让后面的那汉子如此痛苦。但是眼见机会很好,山贼们还是将那一行人都给团团围住了。不过听了那汉子的话。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但是等众人围上前看清究竟后,不由一阵哄堂大笑,是男人都懂的,就连板着俏脸的当家的也情不自禁的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见吴天宇右手朝后反伸,呈鹰爪状,正紧紧扣着那汉子的两颗蛋黄,脸却朝前笑眯眯的,看也没看那汉子一眼。悠闲自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负手散步呢。 那汉子要害被人拿住,早已痛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饶是如此,那汉子仍将手里的钢刀死死地抵住吴天宇的脖子,两人仍处于一种僵持对峙状态。 “你你撒手!”汉子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撒!你把刀放下,不然老子捏爆你的卵蛋,让你进宫当太监!”吴天宇毫不示弱,对方的弱点都在自己手里了。还怕个毛。 “你撒不撒手?老子老子一刀剁了你!”汉子冒着冷汗,目露凶光道。 “你剁啊!有种你就剁!看看是老子的头先掉,还是你的卵蛋先爆!”吴天宇不知不觉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气,疼得那汉子又是一生惨叫。 山贼们闻言哈哈大笑。当家的却是哭笑不得,狠狠得朝吴天宇呸了一声,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在她看来,什么事情都要光明正大。而吴天宇这个手段显然不够光明。 山贼们大笑之余,心下对二当家的卑鄙手段不由也毛骨悚然。遍体生寒。这二当家的看着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平时也挺窝囊的样子,但是整起人来手段可够歹毒的呀,连江湖中人惯来不耻的“猴子偷桃”都使得出来,还有什么卑鄙的事是他不敢干的?这样的人咱们可得小心点儿,莫得罪了他,否则准没好果子吃,刚才没得罪他吧? “放下刀吧,我可以饶你不死!见你也是条汉子,别弄得以后没了小伙伴,被人耻笑一辈子,那滋味可难受,还不如一刀给自己一个痛苦呢!”吴天宇右手仍死死地抓着他的要害,口中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语气之真诚,言辞之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亲兄弟在谈心呢。 吴天宇扭过头,见那汉子的脸色已痛得变成了乌紫色,嘴唇不住地哆嗦着,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犹犹豫豫。吴天宇不禁同情道:“挺痛的吧?所以说,咱们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呀,因为咱们的弱点真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对了,说真的,你快决定吧,要么赶紧一刀杀了我,要么就赶紧放下刀,我估计你的老二再不抓紧时间喘口气,待会儿就算我撒了手,我估计以后也没啥实际用处了。” 汉子闻言浑身一抖,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对,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以后若成了废人,连女人都不能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开他,没准还能保住性命呢!再说了就算他此时杀了吴天宇,眼下被山贼们围得水泄不通,估计也跑不了。 思前想后,汉子想明白了,终于颓然的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扔,垂头丧气道:“老子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老子若皱一皱眉头,便” “有完没完?我说你们这些混江湖的怎么能一点创意都没有?说来说去就那几句场面话,老子刚才说几句话场面话,你们不懂欣赏也就罢了,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是对老子文学修养的高度侮辱吗?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吴天宇不高兴地打断了汉子的场面话。 汉子闻言一窒,使劲哼了一声,低头一看,见方铮的手仍死死抓着自己的老二,不禁脸色一黑,不满道:“老子都认栽了,你怎么还不松手?” 吴天宇笑道:“急什么?当我多稀罕似的,你有的家伙我也有,而且机构精密、功能强大。动力强劲。”说着吴天宇便招呼道:“哎,别傻愣着了。你们来两个人,帮我把这个家伙绑上。” 一场小风波。终于在吴天宇二当家使出一招“猴子偷桃”后,被化解于无形。吴天宇搓着手,凑到当家的身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讨好地说道:“呵呵,当家的,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总算有惊无险,呵呵。我处理得不错吧?” 当家的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抬起莲足,狠狠一脚踹在吴天宇的屁股,踹得他一个趔趄:“你个卑鄙无耻的东西!老娘见你就来气!若非你非得得瑟,又怎么发生这意外?” “计谋!计谋而已!”吴天宇强辩道:“我这是为了向兄弟们展示,什么叫做智慧的力量。做事情不能光靠蛮力,有时候得用用脑子。怎么样,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果然在老子的智慧下败下阵来。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吧,这就是智慧的力量啊。对了,咱们的规矩里是不是有一条,谁的功劳最大。就能分到最大的一份啊?”吴天宇说完还使劲搓了搓手指。 当家的没搭理吴天宇,径直吩咐手下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将车里的东西搬了出来。吴天宇在一旁乐得眉开眼笑。马车吃力很重,而这一伙人打扮得又如此低调。想必这里面装的不是金就是银,这下发了! 马车帘子刚被掀开。山贼们正待冲上去哄抢,等瞧清楚之后,却齐声惊呼了一声,忙不迭退了下来,大伙儿纷纷吐着口水,一脸晦气的模样。 吴天宇见状楞住了,赶忙问道:“怎么了?车上装的什么?你们的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一样?” 山贼们没说话,忿忿地指了指马车,又指了指押车的汉子,一脸愤怒的表情。 吴天宇急了,一把推开众人,挤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内狭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的,里面装的只有一样东西——棺材,一副刚上过油漆上好楠木棺材。 障眼法,这点肯定是瞒不过老子的!吴天宇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不甘心地一把将棺材盖移到一边,却见铺满白布的棺材内,端端正正地躺着一个小木盒,除此之外,棺内别无它物。障眼法!难不倒老子的!吴天宇再次深吸一口气,又将那小木盒给打开了。 这次吴天宇终于确认了,赶紧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押车的汉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惊怒交加道:“你什么意思?存心恶心我们是吧?” 汉子被清风寨特有的绑人手法绑得跟粽子似的,闻言无辜地回道:“我运棺材碍着你什么事?谁叫你们劫我的道来着?人家客死他乡也不容易,何必再去惊扰他呢?” “放屁!老子更不容易!”吴天宇气急败坏道:“那那咱们围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汉子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我那时说了,车里的东西你肯定用不上,是你们不听我的话,非得围上来。” “靠!你就为了这副棺材死不撒手,甚至敢跟咱们拼命?棺材里那人是你亲爹吗?” 汉子勃然大怒:“是你亲爹!会说人话吗?要不是你们态度这么不和善,老子至于和你拼命吗?再说了,老子当年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现在虽然做了镖师,但是收人钱财,就得完成任务,不管是棺材,还是银子,老子一样都会拼命的。” “放屁!”吴天宇怒道:“要是真让你运送银子的话,估计老早就被你给卷跑了。” 出动满山的山贼,一大群人又是拦道,又是设埋伏,弄得跟行军打仗似的,煞有其事,结果忙活了半晌,自己还差点被人剁了,就得到一副棺材,还是个二手的哪个混蛋说过付出就有回报的?老子要跟他单挑! 当家的在一旁冷眼旁观,适时站了出来,拍了拍吴天宇的肩膀,沉声道:“此次你功劳很大,这次得到的都归你了。兄弟们!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如此晦气的买卖,他们早就想躲得远远的,闻言忙不迭齐声道:“没意见,绝对没意见!二当家的辛苦了!” 吴天宇看着马车上的棺材,欲哭无泪,虽说这棺材的寓意是好的,又是升官又是发财的,但是老子现在的身份是山贼啊。吴天宇走到那几个汉子面前,从怀里掏出匕首割断他们的绳子颓然道:“你们可以走了。” 谁知那领头的汉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忽然又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子今天受了惊吓,走不动了,决定在这里休息几日。” 靠!吴天宇暗骂一声,这是赖上老子了,山路上停了一副棺材,估计以后原本就冷清的山路会更加冷清了,山贼们还怎么发家致富?“那你想怎么样?”吴天宇咬着牙说道。 “给钱!”那汉子翻翻白眼。 愣了好半晌,吴天宇终于咬牙道:“你狠!”同时心中暗暗发誓,老子一定要改行。 第三九五章军事化管理 与其说这是一次失败的打劫,不如说这是一场失败的人生,吴天宇仔细总结了其中的经验教训,固然里面有山贼们没有配合意识,不会认真挑选肥羊,警觉性不够的因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根本不是当山贼的料啊,打劫更不是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吴天宇弯腰屈膝坐在湖边,右手托腮,用嘴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昨天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在当家的严令之下,不得拿到台面来说,但是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山寨。 一阵香风飘过,吴天宇眼皮都不用抬,就知道面前的是谁,整个山寨估计也就当家的会有这样的体香了,虽说现在是土匪头子,但是人家以前好歹也是当过大小姐的。 丢出去的石子将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晕开来,吴天宇垂着眼皮,一句话也不想说。当一个人自尊心受到打击的时候,只有装逼才是最好的缓解办法。似乎当家的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静静地坐在吴天宇的边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良久,吴天宇终于忍受不了这诡异的寂静了,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我有话对你说!”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先说!”这样的片段显然应该是属于狗血的电视剧的。 “行了,跟个娘们一样!老娘先说!”当家的永远是豪气过人的模样:“老娘想过了,既然你已经入了伙,没有一点武功傍身也是不行的。从今往后开始,你就跟着我练武吧!” “练武?”吴天宇苦着脸道:“当家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还练武?浑身骨头都硬了。现在肯定晚了,还是算了吧!” “放屁!虽说你现在基础没有,也不可能练成什么太高强的武功,但是只要肯学,总归是练成一些的,难道以后你还指望着有那样的好运气?人家拿起刀来就砍,就算你的脑袋瓜子再好使,嘴皮再利索,也不过是别人刀下的鬼而已。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把那棺材抢了来,直接让你躺在里面就成了。” 吴天宇能在这些冷冰冰的话语中感受当家的关心,这个小娘们的死鬼老爹也真是的,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啊,硬生生被他教养成了一个粗鲁不文的女土匪,暴殄天物啊!不过男人的自尊还是让吴天宇犹自强辩道:“我不是还会猴子偷桃吗?实在不行的话,蒙汗药、石灰粉什么的也可以用一用,我这个人其实一向很反对暴力的。” “少啰嗦!你说的那些东西是我们应该用的吗?”当家的指着吴天宇的鼻子训斥道:“咱们江湖中人,站得直。行得正,如何能尽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可可是咱们是山贼啊!”吴天宇瞠目结舌道,深为自己低级的人格而感到汗颜。 “山贼怎么了?你瞧不起咱们做山贼的?”当家的逼视着吴天宇的眼神。 “好吧?”吴天宇咽了一口口水,终于答应了下来。再次证明了,拳头大的人才掌握着真理和话语权。 “嗯,好了。你想说些什么?”当家的拍拍手,似乎很满意吴天宇的反应。 “我想过了。”吴天宇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咱们这山寨如果光靠打劫维持,早晚得散的。” “你说什么?”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当家的。立刻一蹦三尺高。 “听我说,当家的!”吴天宇赶忙抱头求饶道:“就拿昨天的事情来说吧,咱们出动了这么多人,结果屁的红货也没劫到,反而还搭进去一些,这么看来的话,打劫这个活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呀!还有,咱们山下好不容易来了一伙肥羊,你瞧瞧兄弟们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这就证明,咱们这清风寨的地理环境并不好,嗯,虽然防守很好,但是真的不利于咱们山寨业务的再扩张啊!”虽然听不懂吴天宇说的什么,但是当家的似乎好像还是明白了一些“那你说怎么办?” “暂时还没想到,我本来是准备大力开发旅游业的,不过想了想,你们古代人似乎应该没那种闲的蛋疼的情操出来旅游,所以我还需要重新再考虑一番。” “嗯?说人话,说点别人能听懂的!”当家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就是我现在还没想出来,再让我好好想几天,总不能一辈子靠打劫为生吧?” “话是不错,不过你也快点想!被你这么一说,老娘觉得也对,只要你想出好办法来,等将来分红的时候,老娘让你拿一份最大的。不过,老娘有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让咱们山寨垮掉或者散了。” “那是一定的,没了劳动力,老子还玩什么?”吴天宇正色道:“不过,当家的,恕我直言,你对于咱们山寨采取放羊的管理方式,就真的大大的不妥了。就说昨天把,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下山劫肥羊,那队伍乱得,就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下了。就算咱们是山贼,这科学的管理方式还是要的。” “那你说怎么办?”当家的问道。 “依我看,咱们山寨这个时候必须来点认真的管理模式了。”吴天宇正经地说道:“从今往后,必须从严从重地管理那些人,所以我准备采取军事化管理方式,当家的,你有意见没?” “你是朝廷派来的人?”只见原本还是和和气气的当家的,忽然一把抓住吴天宇的衣襟问道,看那样子,只要吴天宇一个答得不好,她就能撕了吴天宇。 “误会啊,误会!当家的!”吴天宇赶忙叫道,试图睁开当家的手:“当家的。你是怎么会想到我是朝廷的人?你见过哪个朝廷的人,会比我更加胆小的?” “那可不一定。当官的比你胆小的我可见得多了。”当家的想想也对,就凭吴天宇这模样。估计除非是朝廷瞎了眼,否贼真不能让吴天宇当官。“那你刚才说什么军事你说,你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还说不是朝廷的人?” “你不还有军师吗?”吴天宇委屈道:“再说了,我也不是说军事呀,而是说得军事化。” “何谓军事化?” “简单来说,咱们现在不能再这么把兄弟们当猪一样地养着了,咱们这样浑浑噩噩地混下去,在别人眼里终归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别的山寨想欺负咱们就欺负咱们,而且一有诱惑的时候,又经不起诱惑。当家的,马连顺的教训可不远啊。” “那你来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以后别管有没有肥羊上门,无论刮风下雨,所有兄弟们都必须统一起床。起床之后,不能马上吃早饭。先得从山上跑到上下,再从山下跑上来,谁跑得最后,就没早饭吃。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咱们还得操练兄弟们的队形、功夫什么的,甚至咱们还得发明出只有咱们山寨才能明白的切口或者手势。”吴天宇尽量简洁地解释道:“总而言之,咱们就不能再把自己当成山贼了。要将自己看成是一支军队,这样咱们拉出去。才能得道绿林同行的认可。再这么下去,咱们清风寨真的就快成为他们的笑话了。” 当家的低头不语。吴天宇也不催促她。过了好久,当家的终于吐出一口气道:“你说的,我也不怎么明白,不过听起来倒的确是有模有样的,这样吧,咱们明天就开始试试看,如果效果真的好,再继续下去,你看怎么样?” “行!都听你的,当家的。”吴天宇一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天还刚刚蒙蒙亮,吴天宇将身边能找到的可以制造噪音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拉着黄京在空地上制造出扰人清梦的巨大噪音。顿时,整个山寨都沸腾了“谁呀?哪个混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子要砍死你!” 那位善舞方天画戟的兄弟,干脆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只穿了一条牛鼻亵裤,冲出门来就要和吴天宇拼命。吓得吴天宇脑袋一缩,往当家的身后挪了挪身子。 山贼们骂骂咧咧地出门来准备寻晦气的时候,却见当家的正冷着一张脸看着大家,原本骂到嘴边的话,终于也咽了回去,只咕哝了几声。有几个定力好的,见没了声响,准备睡个回笼觉的,也被当家的一人一脚给踹了出来。 于是清风寨偌大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山贼。吴天宇笑眯眯地请当家的先发言。 “都他娘的给老娘站好了!”当家的忽然使出一招狮子吼,立刻震得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我跟二当家的商量过了,咱们山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好多兄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又得重新饿肚子了。所以从今天开始,咱们山寨一切都听二当家的,准备那个那个军事化管理。” “当家的,咱们用那个军事化管理,就能有肥羊送上门?” “非也,非也。”吴天宇这时候才笑着站出来说道:“军事化管理并不能让肥羊送上门,却能让你们在有肥羊送上门的时候,可以快速有效地劫到红货。难道你们希望你们二当家的再被人劫持一回吗?还要不要咱们清风寨的脸面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二当家的怎么能够如此无耻?被人劫持这样的事,明明是你自己要跟别人吵架,这才着了别人的道好吗? 不等众人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吴天宇忽然大喝道:“总之,现在当家的把山寨都交给了老子,你们是听也好,不听也好,都得给老子乖乖听话,现在老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有没有人反对?嗯,很好!既然都不反对,那咱们现在就正式开始了。” 什么就正式开始了?众人无语了,还说给咱们反对的机会,你这叫给了吗?可怜巴巴地看着当家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还有人能够制止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当家的。恐怕也只有当家的了。谁料当家的一点不为所动,反而和他们站到了一起。 “看到寨门了吗?”吴天宇指着不远处简朴的山寨们。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老子是你们的教官,谁他娘的敢对老子说个不字,老子就把他吊在上面,吹上一夜的山风。” 好不容易压下所有的声音,吴天宇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考虑到今天是你们第一天训练,所以咱们就不玩别的了,玩点轻松的吧!老子教你们最基本的队列和立正。” “现在所有人分成十行,都给老子站住了!老子的要求是。你们每一行上的人都必须保持在一条线上,前后的人都必须对齐!好了,你们现在开始排队吧,老子一会验收效果。” 那这帮有组织无纪律的山贼排队,显然不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乱糟糟的不说,等好不容易排队了下来,也是歪歪扭扭的,毫无美感可言。 吴天宇走到排在第一个当家的面前。对着后面的说道:“首先,你们这一排的人都给老子把头转向你们当家的。眼睛看着她!” “当家的,你就不要歪了,你把头挺直了。眼睛看着前方!” “现在,你们用眼睛看着当家的头,然后小步移动。直到自己觉得和当家的在一条直线上。” “靠!军师,老子是让你看当家的头。谁让你看她的胸了?”吴天宇拿起柳条枝抽在胡军师的身上:“你们后面的,注意一点。是看当家的头,不是她的胸!再看,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信不信?” “你们后面的也这么干!快!老子数到十个数之内,你们要是队伍还是弯的,老子罚你们一天没的吃饭!一、二、三” 在饿肚子的威胁下,山贼们还是快速完成了队伍的排列,虽然依旧歪歪扭扭的,但是总算是好多了。吴天宇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们现在重新看一看,是不是别原来好多了?有气势多了?咱们出去劫红货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一个气势!靠,老子让你们用眼睛看,需要你们动来动去的吗?” “好!”吴天宇拍拍手:“现在都不要动,眼睛看着前方,把你们那对死鱼眼给老子睁大一点!现在老子教你们站军姿。” “站军姿的精髓归纳起来就是三挺、一睁、一正直,所谓三挺就是挺腿、挺腰、挺胸;一睁,就是眼要睁大,目视前方,眼珠子别给老子乱动;一正直,是头要正,颈要直。”吴天宇为这些人做着示范。说实话,吴天宇也不是一个军人,但是无论是上高中,还是上大学,这军事训练却是必备的,现在又吃过猪肉,又看过猪跑,教教这帮乌合之众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当然,这还只是基础,还有更细致的要求,你们的手必须贴紧大腿!腿也给老子夹紧、挺直了,别跟个娘们一样张得老大!腰,看看你们的腰,被女人都夹断了吗?把胸给老子挺起来,靠,你是挺胸还是挺肚子?捣乱是吧?” 见所有人都做得像模像样了,吴天宇这才解释道:“别小看这个站军姿,这是军人的第一课,也是一切军事动作他娘。一个人放下锄头走进军营,必须先学会站军姿,站好了军姿,就和寻常老百姓区别开来,初步的军容也就出来了!” “可是,二当家的,咱们是山贼,不是大头兵,也不是官差衙役啊!”有人苦着脸说道。 “你懂个毛!”吴天宇眼睛一瞪道:“是,咱们虽然是山贼,但是咱们跟你说的那些人有区别吗?大家都是用刀讨生活的人,多学一点对你们有坏处吗?” “我来问问你们,你们怕官兵来围剿你们吗?” “这个自然是怕的。” “那你们为什么会怕他们呢?他们有刀,你们也有刀。” “因为人家是兵,咱们是山贼呗!” “错!是因为人家有纪律,有统一的行动,所以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却不一样,就会一拥而上,抢抢落单的肥羊,那是你们的本事,等遇见官兵就怂了。” “二当家的,我没念过书,你可别骗我!咱们虽然是山贼,但是也没有见过人家当兵的这么练啊!”“老子这是速成法,跟他们的那一套不一样好吗?少废话,好好给老子站!不准歪!谁他娘再敢动一下,老子让他今天饿上一天。” 山贼们苦不堪言,一开始人人都憋了一股劲,按照吴天宇的要求一板一眼地站好,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谁知刚开始还好,没过半刻钟,就浑身酸软,开始不自禁地晃动起来,偏偏吴天宇就像盯住猎物的狼一样,稍稍有一丝想放松自己的动作,就是一柳条枝上来,纤细的柳条枝打在身上也很疼的。 第三九六章改行 “行了,今天早饭前的先练到这吧!”随着吴天宇的一声令下,是山贼们欢呼雀跃的声音,真的,原以为不过就是简简单单地站住,但是直到此刻放松下来,才发觉汗水已经不知不觉浸湿了自己的衣服,腰部也显得有些硬,似乎都弯不下来了。 “瞧你们这出息的模样?”吴天宇看着山贼们的形态,摇头叹道:“平常不是喝酒吃肉就是赌钱玩乐,才这么点运动量就给老子摆出这么一副模样,骗谁呢?都给老子站好,再不站好,一会早饭就别吃了!” 山贼们一听,赶忙又重新站好,在吴天宇的带领下去吃早饭。此时的聚义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饭,就摆在桌上,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味,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看着已经饿绿了眼睛的手下们,吴天宇却忽然慢腾腾地说道:“重新站好!就照刚才的姿势!” “二当家的,这都吃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就别练了吧?大家都饿了!”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再说了,这里地方太小,也站不开呀!” “那就随便站,不要求你们站成一排一排的了。”吴天宇回道:“还是老规矩,挺胸收腹翘屁股!吃饭前,老子有必要对你们进行一系列的爱国主义教育。” 山贼里面最不满的自然是胡军师了,原先自己才是整个山寨最机智的人,最能说会道的人,没想到才没几天,就被吴天宇抢班夺权了。这心里的失落感自然不是一般的大。胡军师拉拉当家的袖子:“当家的,不能再这么被二当家的这么胡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兄弟们就该有意见了。还有他嘴里说的爱国主义教育。虽然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咱们做山贼的,这点跟咱们好像没什么关系吧?那都是朝廷上那些大人物该考虑的事情。” 当家的扫了一眼,只觉得原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山贼们忽然好像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虽然知道他们依旧是一帮山贼,但是只是经过短短一早晨的训练,居然有了一丝可喜的变化,整个山寨的档次都好像上来了。当家的淡淡地说道:“军师,我相信他。且先让他干着吧,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效果也的确不错,如果兄弟们最后意见实在太大的话,我会出面的。” 那边吴天宇已经开始侃侃而谈:“咱们吃饭,须知一米一粟都来之不易,我来问问你们,这些吃的都是哪里来的?” “呃”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小声地回道:“地里长出来的。” “话是没错。但是你们回答得能不能更加直接一点?做人不要太虚伪!”吴天宇说道:“说白了,这些吃的都是兄弟们平时出生入死抢回来的,对不对?” 得到众人肯定的答复,吴天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有些人可能在抢劫的过程中,永远地留在了案发地点,有的人也可能” “二当家的。咱们都囫囵地回来了,没一个兄弟被留在外面。”有人小声地提醒道。 “靠!要你多嘴!没看老子正在抒发感情吗?老子有没有说过。领导发言的时候不要插嘴?”吴天宇很不高兴地说道,这气氛被破坏了。老子还怎么接着往下说? 看着山贼们一副求知欲满满的眼神,吴天宇终于还是挥了挥手:“行了,别的老子也不多说什么了,现在大家跟着我唱一首歌,从此以后,这首歌就是咱们山寨的寨歌。靠,你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你们觉得老子是那种会唱十八摸的人吗?” “是!”众山贼异口同声道。 被人误会的感觉真不爽,老子的确不会唱呀,看来老子有必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才能,要坚实地在领导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升华自己的灵魂。吴天宇清了清嗓子:“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团结就是力量,你们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们身边的人就是你们值得信任的人,只有团结一心,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开始跟我唱!预备!起!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虽然山贼们的歌声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但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总算还有点气势。 “行了,现在开饭吧!”吴天宇满意地挥挥手。 顿时,原本刚形成的一点气势立刻在饿狼扑食的动作中化为虚无,果然斗争工作是一向长期而又艰苦卓绝的工作啊。 吃过早饭,让山贼们消了一会食,训练工作继续展开。此刻的太阳已经升了上来,炙热地烤着大地,不过一小会,就已经让人热得受不了了,好在这里是山上,阵阵山风吹过,带来了一丝消暑的凉意。 吴天宇撑着一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油布伞,大声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埋怨我,觉得咱们当山贼的嘛,不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快活日子吗?但是,你们也不想一想,咱们现在的日子真的是那样的吗?你们看什么看?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当家的,当家的没做错。山贼是一条不归路,很有可能哪天你们就死在了官兵的刀下,趁现在官兵们还没有注意到咱们,赶快改行才是正途。” “可是咱们现在又没有地,咱们能干些什么?”有人问道。 “所以,这就是我今天特别要对你们说的。”吴天宇负手望天道:“我思考了整整一夜,努力为咱们的山寨规划了一条全新的道路。老子决定了,咱们以后要改做生意!” “做生意?”山贼们面面相觑道:“咱们哪里来的本钱哦?”“你们就是老子的本钱!”吴天宇自傲道:“有人,就什么都好说!” “可是咱们只会抢劫呀!” “笨蛋。不会干,老子不会教你们吗?” “那以后咱们还抢劫吗?不抢劫。咱们吃什么?” “呃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仔细考虑过了。咱们山寨现阶段的主要业务依旧是抢劫为主。”吴天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抢劫就不能再在咱们山脚下抢了,老子现在开始必须全力营造咱们山下安定和谐的氛围了。” “啊?二当家的,那咱们去哪里抢啊?” “嗯”吴天宇摸着下巴盘算了半天道:“最好是去官道那里抢。” “这太危险了!”当家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官道那边人来人往的,容易引起官差的注意。” “也没让他们真抢!顶多就算是敲诈勒索吧,必须让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觉得不安全,想要重新找一条路走,然后绕啊绕的,就绕到咱们山脚下来了。” “二当家的果然好想法。把那些人都赶到咱们山脚下来,可不就想怎么抢就怎么抢了吗?” “靠!老子刚才说了半天,你们就光顾着抢劫啊!”吴天宇骂道:“行了,行了,不跟你们说了。现在原地解散,当家的,你带一些兄弟去官道附近转悠转悠,遇上能得手的就抢一把。千万注意,不要引人注意。” “那你呢?”当家的不放心地问道。 “我啊。我得为咱们今后的生意做准备了。”吴天宇笑笑说道:“当家的,你先点人,其余的都归我,咱们一起下山。该动动咱们山下的瓜棚了,这孤零零地在那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呀。” 于是一行人重新来到了山脚下。看守瓜棚的三叔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出来查探情况。看到当家的一马当先,这才上前问道:“怎么?又有大买卖?前面探路的小子还没回来说呀!” “没有。三叔!”当家的笑了笑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咱们山寨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请咱们二当家重新帮兄弟们找了一条路,这不来准备准备。”当家的说着一指吴天宇。 “二当家?咱们山寨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二当家?”那三叔满脸狐疑地看着吴天宇:“这小子不是上次被绑回山寨的那小子吗?怎么又当了二当家?” “三叔好呀!”吴天宇满面微笑地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三叔,在下吴天宇,自从上次被当家的绑回山寨后,感念当年的义薄云天,所以已经在当家的感召之下,光荣地成为了山寨的一份子。又蒙当家的不嫌弃,侥幸做了咱们山寨的二当家。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行了,别啰嗦了。”当家的不满地打断道:“我先走了,你在这准备着,回头我回来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了?三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当家的又和三叔打了一个招呼,这才领着人,远远地去了。 “当家的慢走!当家的一路顺风!”吴天宇挥着手,噙着泪,好像变成了一座望夫石。 “你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三叔警惕地看着吴天宇。 “三叔,你这眼神很不友善呐。”吴天宇笑了笑说道:“我能打什么主意?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承蒙当家的关照,让我有了一口饭吃。可是咱们是干什么的?山贼啊,说实话,谁不想有口安乐茶饭吃?所以,我有些小想法,准备实施以下,正好当家的也同意。” “这倒也是,谁不想有口安乐茶饭呢?红娘他爹生前就说过,捞偏门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他,唉”三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又问道:“你小子话说得倒挺满的,不过你有什么打算?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山寨,千八百人的生计。” “我是准备在这里开一个小小的客栈。”吴天宇羞涩地说道:“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主意啦!” “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三叔点点头,立刻打击得吴天宇不轻:“咱们山寨这里,虽说路也算好走。但是走的人其实非常少,尤其是这两年来。就更少了。你这客栈开在这,给谁住去?” 这还不是原来那些山贼抢得太凶了一些呗?把过往的商旅都给抢怕了。所以别人宁可绕路走,吴天宇暗自腹诽道。不过吴天宇还是认真地解释道:“三叔,我知道你不怎么相信我,觉得我这么做有点儿戏。可是三叔,我只想对你说一句,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一件事,如果不去做,那就肯定没有成功的机会。相反。如果认真去做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机会,也总会抓住的。” “看你说得头头是道的,怎么?念过书?”三叔忽然问道。 “一点点,读书的时候顽皮了,学问有些糙。”吴天宇矜持地笑了笑。 “唉!”三叔又叹了口气:“红娘这孩子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对读书人太相信了。行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做着吧!不过,小子你记住了,咱们可都是山贼,你要是带着兄弟们瞎搞。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别看老子现在腿瘸了,但是打你三个还是没问题的。”说着从边上拿过一块木头,一手刀。就劈成了两瓣。 吴天宇上次下山抢劫的时候,曾经仔细地观察过。这山下面的路非常平坦,而且开阔。虽然长了许多杂草,但是估计也是因为长久没有人走的原因,因为路基的泥土都夯得很结实,所以这里的路差不多应该也是官道。至于这条路荒废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清风寨这帮山贼的缘故。放着这么好的地利不用,简直就是浪费老天的馈赠,君不见那些高速公路上的服务站,连山寨版的红烧牛肉面都能卖到十块钱一包? 所以吴天宇想了一夜,决定在这山脚下修建一个客栈,专门服务南来北往的客商,里面的抄头可是很大的。当然,客源方面还是要动动脑子的,比如现在去官道那里抢劫,又比如等客栈弄好了,再把现在的那条官道给毁掉,再比如把那些客商全部都请过来消费。 出门在外的客商最需要的是什么?吴天宇也仔细考虑过了,一张舒服的床那是必须的,再能有好吃的食物、好喝的酒,最好能够痛痛快快洗一个澡。 很不巧的是,这几样东西吴天宇还真就会,最起码通过和山寨里那些妇女交流厨艺之后,吴天宇对自己厨艺水平有着充足的自信,而且那些原本又酸又浑浊的酒,吴天宇也有办法重新改良一下,至于洗澡,那就更好办了,前世的街上,那个什么桑拿会所是一个接一个得拔地而起,吴天宇完全不认为那会是一个什么问题。 “房子你们会造吗?”吴天宇忽然回头问道:“就像咱们山寨的那些木屋。” “二当家的说哪里的话。”胡子笑道:“咱们山寨的屋子不都是兄弟们一点一点盖起来的吗?” “那就成了,你们现在就去砍木头回来造屋子吧,多造几间,咱们以后就指着这里发财了。快去!”吴天宇吩咐道, 看着山贼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就连原本用来抢劫、砍人的凶器也变成了干活的工具,吴天宇心里充满了自豪感。老子是多么机智啊,老子不羡慕那些穿越以后成为富二代的人,要当就当富一代。不就是山贼吗?完全不成问题呀,老子还没怎么着呢,就莫名其妙成了二当家了,穿越以后,主角光环果然不是盖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不对,老子能当上这个二当家,似乎只是因为当家的看重老子,莫非当家的已经喜欢上我了?如果她对老子表白,老子应该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呢?还是用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将她一把推到墙角边? “小子!”三叔不知何时又坐在了吴天宇的身边,手里端着一碗茶,清香扑鼻。 吴天宇使劲嗅了嗅鼻子,看着三叔手中的碗,虽然那只碗的卖相实在不怎么样,但是里面的茶汤碧绿,清香袭人,这就是上好的绿茶啊。 “怎么,小子?也喜欢喝茶?”三叔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这两年刚兴起的茶叶啊,价格金贵着呢,还是有一次抢到了一些,才能喝上这么一碗啊。” 才刚刚兴起两年?吴天宇心里哀叹,老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要是让老子穿越时间提前一点,说不定老子光靠这茶叶就能发大财了。多好的发财机会呀,没了! “小子!”三叔啜了一口茶,指着正在忙碌的山贼们问道:“你这个客栈,你到底有信心没?我看红娘那丫头似乎对你挺有信心的,可别做不成,让她失望了。” “三叔,怎么说呢?”吴天宇想了想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脑袋里的点子其实还是挺多的。如果这客栈做不成,咱们就换点别的做。比如你手中的这茶叶,其实我也会弄!” “你也会弄?”三叔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天宇。 第三九七章训练 山贼们过上了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上过的充实日子,彻底和以前那种懒散的生活习惯说了拜拜。等结束了一天的劳动之后,山贼们好不容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山寨,吃过晚饭之后,准备照常拉开架势赌一赌、闹一闹的。 这时候,吴天宇很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眼睛只一扫,立刻让所有的山贼们都是一冷。并不是这些山贼有多怕吴天宇,实在是因为吴天宇现在拿着鸡毛当令箭,背后有当家的在撑腰,再加上吴天宇的卑鄙、无耻、毫无节操,所以山贼们都屏息静气地看着吴天宇。 吴天宇很满意,点了点,笑着说道:“大家都在呢?很好!”吴天宇话还没说完,山贼们就要四散奔逃:“二当家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准备洗洗睡了,你就别管我们了!” “站住!”吴天宇叫道,然后指了指还没有下山的太阳:“你们眼睛都瞎了?哪看到天色不早了?都给老子站住,谁他娘的要是敢再动一下,老子让他照今天早上的样子站上一晚上,信不信?” “二当家的,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这时候就别再让大家继续照早上那样站着了吧?”胡子仗着平时和吴天宇的关系好,被推了出来和吴天宇打商量。 “老子看上去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吗?”吴天宇不满地说道。 众人一起点头,非常赞同吴天宇的这个说法,心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可是被吴天宇一瞪眼。又只好赶忙摇头。 吴天宇这才微笑着说道:“这才对嘛,老子一向都是以德服人的。你们怎么就不能感受到老子的一片心意呢?老子这个人,怎么说呢。长得英俊潇洒不说,你们再看看老子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们都在老子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很大的一坨眼屎。”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靠!吴天宇赶忙低头擦掉那块讨人厌的眼屎,重新换上了一副亲切可人的微笑:“现在呢?” “另外一只眼睛里的眼屎。” 爱什么就什么吧,吴天宇也毛了,跟这帮没文化的山贼们果然很难沟通啊,吴天宇瞪着眼睛说道:“都给老子按照今天早上的样子站好了,老子有话要说!” 看着众人整齐地排列在自己的面前,吴天宇来回踱着步道:“你们知道接下来老子要干什么了吧?” 山贼们只是没文化。又不是没脑子,哪能不知道吴天宇接下来的打算啊,不就是开客栈吗?至于搞成这样吗?不过所有人都默默地等着吴天宇的下文。 “没错,老子就是要开客栈!”吴天宇高声道:“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现在想逮一只肥羊有多么困难,上次算了,老子也不想提了。也许有人要问,咱们是山贼,好好地开什么客栈呀?你们现在看一看咱们山脚下。原本好端端的一条路就被荒废了,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以前抢得太狠了,吓得来往的肥羊再也不敢走咱们这了。所以这个时候,咱们要是再这么搞下去。迟早有一天,就没有肥羊给咱们抢了,到时候。咱们吃什么?” 吴天宇顿一顿,让山贼们自己好好考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也许有人要问,那咱们为什么要开客栈呢?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呀!”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闭着嘴呢,谁发问了?这二当家的,为何如此怎么说呢? “首先,咱们山寨有千八百人,如果只有你们,老子绝对不会拦着你们,随便你们杀人还是放火,反正你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吴天宇解释道:“可是你们别忘了,咱们山寨里不是只有你们,你们许多人之中还有老娘、婆娘,有的还有孩子,你们死了没关系,你们让她们怎么过?” 吴天宇的一番话让所有山贼都低下了头去,中国人都说“家天下”家人、家族的重要性是超过国家民族存亡的,身为男人的,有谁不想让自己家人过上安安乐乐的生活呢? “首先开客栈,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去,能有一口安乐饭吃。然后开客栈,其实比咱们抢劫能得到的收入除了稳定,还要来得多上许多。”吴天宇掰着手指说道:“除了一般的吃饭、睡觉,那些出门在外的人肯定还想着放松一下,你们可别小看放松两个字,许多男人都是要一掷千金的,虽然这个说法夸张了一点,但是你们信我的,就绝对没错。” 山贼们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在辩论方面,显然是敌不过吴天宇的,因为他们的眼界就局限在这了,想要反驳也找不到好的证据,反而吴天宇可以说出一大堆,就拿这些山贼来说,他们有了钱以后也喜欢出去喝酒、赌球、找暗门子。 “未来很美好,但是过程却是不容易的。”吴天宇一挥手,颇有几分伟人的模样:“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客栈,凭什么咱们这些山贼开的客栈就会比别人赚得多呢?这里面是有诀窍的。首先,我今天叫你们去官道那边做事,就是为了使得来往的客商们开始对原先的官道产生畏惧,这样,他们又会重新往咱们这边走了。其次呢,也要求咱们将来的客栈,东西的质量要好,服务态度也要好,这样才能做出口碑,才能把咱们的口碑打响。当然这里面的酒啊、菜啊之类的,都由老子来弄,你们只管负责服务。服务,你们懂吗?开客栈的都喜欢在大堂里挂四个字,叫做宾至如归,你们也许懂什么意思,也许不懂,没关系,我解释给你们听,就是让人好像回到了家里一样,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对比这样的要求,你们再看看自己!” 众人低着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别人,不解地说道:“我们挺好的呀!” “好个屁!”吴天宇怒道:“就你们这样的。别人来了,还以为进了山贼窝呢!” “可是咱们本来就是山贼呀!” “所以说要整改呀!”吴天宇没好气道:“来。现在大家都给老子笑起来。” “呵呵”、“嘿嘿”、“哈哈”顿时各种比哭还难听的笑声汇集到了一起,好比进了灵堂一般,吴天宇甚至怀疑让这帮山贼跟着自己开客栈是不是有些屈才,直接做白事方面的生意,这帮人简直能无师自通啊。 “把你们那让人瘆得慌的笑声都给老子收起来,都不准发出声音!” “把嘴给老子抿紧了,也不刷牙,就张着嘴,能不能讲点卫生。人还没到你面前呢,就能被你给熏出三里地去。” “你这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你的人生到底是有多纠结,才能让你挤出这样的笑容来?你知不知道,别人看了你之后,有想上吊的冲动。” “傻乐什么?老子要的是微笑,不是你这样的!懂什么叫微笑吗?别把你的后槽牙给露出来,把嘴慢慢闭上,停!就这样,只留两颗门牙在外面。不准多露,要是敢露出别的牙齿的话,老子看到一颗就敲碎一颗。” 正当吴天宇训练这帮什么都不会的山贼第一课的时候,一转身。就见当家的在门口对着自己招手。吴天宇对着山贼们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们先都给老子练着,给老子保持住现在的模样,老子一会回来。谁他娘的脸上的表情要是被老子发现不对,老子就把他吊在山门上。老子说到做到!”丢下这一句狠话之后,吴天宇立刻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谄媚到了极致:“当家的,你找我?” “嗯!”当家的点点头,淡淡道:“你跟我来!” “哦!”吴天宇应了一声,跟着当家的往前走,越走越不对劲,这里好像是当家的院子啊。当家的作为山上的大当家、大领导,于情于理都是有一间自己独门独院的小院的,不像别人,都是挤挤大通铺什么的。莫非当家的觉得今夜寂寞难耐,又看老子呕心沥血为山寨出谋划策,所以他看上了老子,决定将老子的身份再提上一个级别,让老子今晚正式成为她的压寨夫人?咦,为什么这个称呼这么奇怪呢? 带着这个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吴天宇亦步亦趋地跟着当家的步伐,心里那个激动啊,连走路都觉得在颤抖,就连自己的小伙伴也都把持不住了。 带着龌龊的心思,吴天宇紧盯着当家的背影再看,前面都已经要了老命了,这后面看怎么还是这么**?还让不让别的女人活了?瞧这屁股翘的,走路一扭一扭的,别有一番风韵。更别的是,因为当家的是练武之人,腿部修长而又坚实,夏天的衣服又比较单薄,简直能感到一阵澎湃的力量想要喷涌而出,带给男人不一样的体验。还有,她的腿很长,就这样的腿,老子能玩一个月不带重复的。老子我就是我喜欢长腿美女,不知不觉,吴天宇的目光又开始变得色眯眯的,直盯着当家的那诱人魅惑的娇躯,啧啧,真是一棵好白菜呀!打小吃的什么?怎么长得如此完美?屁股是屁股,胸是胸,若是将她推倒,颠鸾到凤,胡天胡地一番,又是怎样一副**的的滋味呀。 而且吴天宇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当家的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把自己搞得跟一个大红包一样,大家都说,女汉子们都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看来咱们这位当家的是既爱武装也爱红装,所以将两者合二为一,真是机智的好当家。 作为练武之人,当家的反应当然算是灵敏的,不经意间见吴天宇目露淫邪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身子,当家的不由暗生恼怒,刚一跨进自己的院子,娇叱一声:“接招!”接着娇躯一动,挥着拳头直奔吴天宇面门而来,吴天宇仍痴痴的盯着她的身子,浑然不觉危险已经逼近。 真美啊,这小娘们连打起架来也是如此勾魂夺魄,啧啧。瞧瞧那娇媚的面容,瞧瞧那修长笔直的长腿。瞧瞧那愤恨中带着一丝羞怯的目光,瞧瞧那可爱小巧的小拳头。这样的好白菜,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让此花被别人拱。天予不取,弗祥!这句话好像是老祖宗说的吧,天予?天宇!简直就是为老子量身定做的啊。 “砰!”的一声,当家的一拳狠狠击中吴天宇的面门。 “哎呀!”吴天宇惨叫一声,应声倒地,捂着自己的鼻子在地上来回地翻滚。为什么当山贼的都喜欢打人鼻子?老子又中招了呀! 当家的楞楞地看着吴天宇,不解地问道:“我的拳并不快,你为何不躲?” 老子那不是忙着看你去了吗?不过吴天宇板着脸,一手捂着中招的鼻子,一边严肃地问道:“当家的刚才那一圈威力甚大,敢问可是崆峒派的七伤拳?” “不是!”当家的摇摇头道。 “哦,那想必一定是明教的九阳神拳了!” “也不是,就是最基础的直拳。” “原来是叫直拳啊,真是好名字。生动描绘出了这一招的招式,且将杀机彻底掩盖,想必一定是什么上乘的招式吧!”吴天宇随口瞎扯道。 “说完了吧?”当家的负手看着吴天宇,冷冷地笑道。 这个时候吴天宇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就是老子偷窥被人发现了呗。无奈的吴天宇只好忍着痛,讪讪地笑道:“当家的找我来,莫非就是为了打我一顿?” “不可以吗?”当家的淡淡地说道。 “可以!”吴天宇摸着鼻子低下头去。丢人啊,丢人。为何老子在她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呢?这貌似是老子前世的毛病呀,怎么都穿越了。还没治好呢,是因为老子现在放弃治疗的缘故吗? 见吴天宇露出愧疚的表情,当家的这才缓了缓脸色,说道:“你忘了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话了?” “你说了什么了?”吴天宇抬起头愕然地问道。 “我说,你的功夫太差了,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指点你一下,不求你有多高强的功夫,总得能保护自己吧?”当家的恨恨地说道:“你觉得下次你再被劫持,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让你使出猴子偷桃吗?” “我估计我应该也没有那么坏的运气,再被人劫持一次吧?”吴天宇小声地说道,声音不大,甚至还不如周围蚊子的叫声大。 “好了,既然你没意见,咱们现在就正式开始吧!”当家的说道。 没意见就没意见吧,吴天宇说道:“当家的,你觉得以我的资质,大概能练成什么样子?你可得把你的当家功夫都拿出来,我怕我会欲求不满的啊,曾经有人告诉我说,我骨骼惊奇,就是天生练武的材料,保卫世界和平的任务就落在我的头上呢!所以,把你所有的功夫都拿出来,千万不要担心我学不会。” “练武能有什么花哨的?”当家的说道:“无非就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你现在就是闭上你的嘴巴,跟着我一起把基础给打好。” 当家的其实算是一个很好的武术老师,真不知道她来当山贼干什么。“所谓入门先站三年桩,马步是功夫最重要的基础,讲究将身体的力量都集中在腰腹处,要站得直,像我这样!”当家的一边说,一边指点着吴天宇。 “你这是马步吗?”当家的看着吴天宇诡异的姿势,强忍住一脚踹死他的冲动,说道:“你说你这是马步,还是蹲茅坑?晃什么?别晃!如果我现在就是在你这踢一脚,你说会怎么样?” “哎呀!”吴天宇应声倒地,看着当家的不善的目光,赶忙站起来,讪笑道:“当家的武功盖世,我又是一个初学者,马步扎不稳,那也是正常的,咱们继续,继续!” 见吴天宇的态度良好,当家的这才放缓了脸色,重新指点吴天宇要诀。 “双脚张开一点,再张开一点!大腿要和大地平行!” “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腰腹处,身体也要笔直一条线,不能弯腰驼背的!” “大腿要绷紧!要有力量!双脚要扒住地面,不能被人一推就往后倒!” 当然,当家的训练也不仅仅限于口头,还时常对吴天宇动手动脚的。被一个女人这样调戏,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可是当家的,你的手能不能往上再摸一点,我的小伙伴也是需要人指导的呀。 “啊呀!”吴天宇又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爬起身来,拍拍灰尘道:“当家的,你怎么又把我给放倒了?这里荒郊野外的,又不是床上,多不好意思呀!” 当家的还以为吴天宇说自己被摔得不好意思,全然没有往龌龊的方向去想。当家的认真说道:“练武讲究全神贯注,不要胡思乱想,你的眼里只有敌人!” 我的眼里没有敌人,只有你这个女人,好吧? 第三九八章有间客栈 山贼们现在每天都在想着吴天宇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寨里的,每天逼着大家干这干那的,全然没有了山贼们应该有的豪气。山贼们多想天上来一道闪电一下劈死吴天宇,可惜万里无云的;上贼们又想吴天宇走上路的时候干脆一脚滑下山去,可惜吴天宇到后来自己累得干脆让山贼们背着自己上山下山的,还美其名曰这是对众人的训练;山贼们还想着是不是趁吴天宇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入湖里,可是吴天宇在湖里游泳的飒爽英姿,也让山贼们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当然,山贼们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他们现在知道,有时候想要折磨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用暴力手段,让人傻笑也是非常残忍的折磨手段,要是再配上站军姿,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当然,吴天宇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除了要劳心劳力地指点山贼们,还要接受当家的近乎非人的特训。练武嘛,有些磕磕碰碰的,那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身为一个精壮的男人,被一个女人从上到下这么摸来摸去,那**的滋味,啧啧!更过分的是,两个人偶尔贴得太近,当家的喷出的气息就在吴天宇的耳边、脖子处慢慢徘徊,经久不散,天干物燥,容易引发山林大火,要不是当家的武功实在是高出自己一大截,吴天宇几乎就要干出点什么禽兽的事情来。山贼们经常看到吴天宇一个人在月光下的湖水里游泳,实在是因为吴天宇体内的火太盛了,就快把自己烧死了。 当然吴天宇也不可能光教山贼们傻笑。其实酒菜、住宿钱真的赚不了多少,大头还是要靠将来客栈附属的澡堂、赌坊来赚的。赌术这些基本的东西。那是山贼们惯常玩的,所以吴天宇也没打算教。倒是这个澡堂里的擦背、按摩、足疗就要好好地教了。其实吴天宇本来准备找些女技师的,看了看这些山贼们的老婆,吴天宇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吴天宇将山贼中那些年纪较大,已经不再适合从事抢劫这个属于年轻人的职业的中年人都集中起来,教他们如何帮人搓澡、按摩可以缓解疲劳。足疗吴天宇不太会,不过吴天宇请当家的从城里绑了一个老郎中过来,教给大家足部的穴位,然后对应了什么症状,毕竟中医的医术里就包括了推拿的。 于此同时。吴天宇还展开了酿酒及炒菜的研发工作。吴天宇将山寨里那些原本十分浑浊的劣酒通过简易的化学方法,得到了口感近乎现代白酒的上等酒,馋得那些山贼们再也不敢盼着吴天宇早点死了。 山贼们当然不可能得到每天可以喝好酒、吃好菜的待遇,只有当家的一人可以。当家的第一次看到吴天宇端出来新菜色和新酒的时候,忍不住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却什么也没有说。 吴天宇笑呵呵地问道:“当家的,这酒菜的味道还算满意吧?” “你有这样的手艺,就算你身无分文,就算走到哪也饿不死了。”当家的不知道怎么夸奖人。 “我都给人打了多少年的工了。”吴天宇笑着说道:“现在有机会可以当老板,当然得过一把当老板的瘾了。说到这个,老子是不是该把这称呼改一改?老这么二当家的叫着,似乎也不符合老子的身份啊。要不干脆叫老子经理好了。” 就在山贼们苦练内功的时候,外部环境的催化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着,可能是因为山贼这份职业干不了多久了。这些山贼们分外珍惜这最后的美好时光,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涨热情。让那些原本在官道上过往的客商叫苦不迭。当家的总算有些脑子,懂得悄悄放开一个口子。使得好多人都往清风寨这边而来。 这个时候,虽然客栈还没有正式建成,但是总不能放着生意不做是吧?原本的瓜棚就变成了茶寮,供过往的客商歇脚、吃饭。另外这里还会提供草料,给这些人的牲畜享用,一条龙服务,简直贴心极了。 看着店小二们和善而又狰狞的笑容,起初这些人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不过随着那些酒菜的端出,所有别的心思就都没了,都全心全意地去吃饭了。 “这酒菜,啧啧,恐怕也只有京城的杏花楼能够拿出来了,没想到居然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也能吃到,实在是不容易啊。” “兄弟说得正是啊,我侥幸喝过一次那五粮液,当真是齿颊留香啊,整个身体都暖暖的。没想到这酒居然也不遑多让了,虽然还差了一点,但是这酒钱却是摆在这的。” “什么?什么?”吴天宇满头大汗地从厨房里出来,问那一桌食客道:“两位客官,你们刚才说,这酒菜能在京城喝到是吗?” “不错!”其中一个年长的人点点头道:“现在咱们成朝,谁不知道京城杏花楼的酒菜那是一绝,就连宫里的御厨都要去那里取经呢。” “不止!不止!”边上的人压低声音道:“而且我还听说,这酒啊,每年往辽国去不知多少呢,现在辽国的那些达官贵人没了那酒,就连吃饭都吃不香,那杏花楼每年光卖酒就不知道能赚多少呢?嘿,可惜咱们没门路啊,不然搞点去辽国卖,肯定也早发了。” 靠!老天你莫非玩我?吴天宇心中悲鸣,绿茶你让人搞出来了,白酒你让人搞出来了,你还让老子搞什么?其余那些赚钱的好玩意,要不是老子不会,要不就是成本太高,你让老子还怎么发财?难道这就是你让我穿越的目的? “啧啧,五粮液啊,五种粮食精华萃取而成,九天玉酿啊!”旁边有人赞叹道。 “什么玩意?”吴天宇心头一惊,居然连名字都起得这么臭屁和极具后现代主义的感觉。该不是也有倒霉的人穿越了吧,不过显然那混蛋的命比老子好多了。 “对了。掌柜的,你这酒叫什么名字啊?”有人问道。 “我这酒嘛!”吴天宇眼睛转了一转。既然你的名字都那么臭屁了,老子自然不能被你比下去了。“茅台!”吴天宇笑呵呵地说道:“各位慢吃、慢聊,厨房里还有点事。” “对了,小二!”有人喝了几口酒,一开始的忐忑心情都没了,叫过一个山贼,指着不远处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工地问道:“我说你们这个是在干什么呢?那里准备做什么?还有,你们这小二的人也未免太多了。” 山贼们被吴天宇这几天的微笑攻势折磨得欲仙欲死,已经习惯了摆出职业性的虚假微笑了。闻言一笑,按照吴天宇给的说法解释道:“咱们老板是刚来的,看中了这里的位置,准备在这里建一个客栈,方便过往的客商来这歇脚打尖。” “可是,再怎么人多,也用不了这么些店小二吧?”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其实咱们这里也不光光就是客栈了,还有澡堂、赌坊等休闲娱乐的场所。供来往的客人玩乐、放松。” “休闲娱乐?”这些客人一愣,笑道:“看来你们老板肯定是京城里偷过师了,那杨爵爷弄出来的新鲜玩意,你们老板也是准备尝试一下。不过你们老板也挺怪的。在这荒郊野岭的弄,就不怕没生意?而且我听说,这一带山贼可多。” “不怕!不怕!”身为山贼的自己要撒谎确实有点别扭:“其实这一带的山贼已经没多少了。大多都集中到了离这几十里的青龙寨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人恍然大悟道:“你们老板倒也的确是不同寻常。这里虽说是荒郊野外的,但是这里原先可是河北和京城非常重要的一条道路。来往的客商不知凡几,真这么搞下去的话,倒也的确是一桩非常不错的生意。” 酒足饭饱,那些客人继续上路,这时候山贼们又凑了上来,笑道:“客官牲畜的草料都已经喂好了。”说完又递上一个竹筒。 “这是”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那个竹筒。 “咱们老板说了,大家来来往往的不容易,一路风餐露宿的,所以准备了一些烧开了的山泉水给各位路上解渴,省得喝生水拉坏了肚子。” 这些人心下大为感动,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服务周到的店家啊,以后可以经常来这里歇歇脚了,酒菜好吃不说,服务还如此贴心。 “各位!”那山贼又开口笑道:“本店还热情提醒各位,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还可能遇上一些山贼,如果各位有十分重要的货物不放心,咱们小店还提供保镖业务的。” “你们这到底是茶寮啊,还是镖局啊?” “都做一点,你看咱们这这么多人呢,其实就是为了防备那些山贼的,当然了,平时也用不了这么多人,那就干脆多做些别的生意,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这是咱们二老板说的。”那山贼呵呵笑道。 “多谢,多谢!”这些人拱拱手:“不过咱们这么多人一起走呢,想来应该还是能彼此照应一些的,告辞!” 吴天宇在不远处看着那些客人远去的身影,这才招招手对胡子说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胡子点点头道:“就等着二当家你的吩咐呢!” “老子早说过了,现在开始叫老子经理,要么是二老板,怎么还记不住?”吴天宇不满地说道:“现在还好,你他娘的要是在别人面前说露了嘴,老子让大当家的收拾你们。” “二当家啊,现在不是没人吗?”胡子挠挠头说道:“那咱们这回是抢刚才的那些人吗?” 吴天宇点点头,再一次郑重地嘱咐道:“老子再强调一次,不准害人性命!” “放心吧,二当家,当家的早说过了,咱们取财,不取命的!那,二当家,兄弟们走了啊!”“等会!”吴天宇继续不放心地嘱咐道:“给老子记住了,得手以后。千万记得别往回走,随便往哪里钻。不要被他们发现就是,等晚上再被红货运回山寨去。” 胡子虽然不知道吴天宇为什么会如此啰嗦。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当夜,清风寨里热闹非凡,虽说清风寨里每晚都很热闹,但是以前的那种似乎更像是苦中作乐,哪像现在,人人都笑开了花。胡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叫道:“大家静一静!”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胡子。只见胡子灌下一口酒,喷了一口酒气。说道:“兄弟们啊,咱们今天是不是干了一票大的啊?” “是!”所有人都点头道:“多长时间没宰到这么多肥羊了!” “不瞒兄弟们!”胡子摇摇晃晃地说道:“其实当家的当初选二当家的,我胡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可是今天,二当家的,我胡子第一个对你说,服!” “对了,二当家的,服了!”山贼们异口同声道。 吴天宇矜持地微笑着,继续听胡子扯道:“都说读书人肚子里的坏水一冒一冒的。我胡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二当家的,你以后可千万多想些这样的主意啊,最好是天天想!咱们山寨以后还不每天都跟过年一样?对不对。兄弟们?” “对!”山贼们的声音恨不得把屋顶都掀开来。 靠!老子费了这么多心思,合着在你们眼里,还是想打劫啊?吴天宇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严肃地说道:“老子再重申一遍,咱们抢劫的事情不会干太长时间了。顶多再干几票,咱们就收手。以后谁要是再敢去打劫,老子就剁了他的爪子!” “为什么呀,二当家的?”山贼们指着不远处的红货说道:“二当家的,你看看,这么多东西呢?拿到城里去,能换不少钱呢!可比累死累活地伺候那帮肥羊强多了!” “娘的!”吴天宇猛地一拍桌子道:“老子要跟你们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可持续发展的道理?老子今天允许你们打劫,并不是要真的打劫。” 不是真的打劫,那咱们这里的红货难道都是假的?山贼们不解地看着吴天宇。 “这次打劫,主要是为了推销以后咱们的镖局业务。那些来往的客商,都把自己的货物视如性命,一见前面有打劫的,还不乖乖地要接受咱们的保护吗?这样一来,虽然赚得可能没打劫多,但是架不住人多,生意好做呀!哦,真听你们的,把好不容易从咱们山脚下路过的客商都给抢怕了,人家就不走这边了,那咱们还不饿死?”吴天宇耐心地解释道。 “二当家,咱们真的要当镖师吗?咱们可是山贼呀,这忽然改行,会不会也有人让咱们运棺材呀?” 吴天宇的脸色顿时黑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这是吴天宇心中的痛,这王八蛋居然还敢提,看来老子不捏爆他的卵蛋是不行了。 “都给老娘闭嘴!”当家的忽然起身大喝道:“二当家的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谁他娘的再敢啰啰嗦嗦的,以后赚了钱,你们就别想分了!” 果然,当家的威信还是比吴天宇的威信来得高啊,众人立刻鸦雀无声。这个时候,还是胡子笑着站了出来,对当家的说道:“当家的说什么,咱们照做便是。不过难得今晚高兴” “胡子,你有什么屁就快放!啰啰嗦嗦得跟个娘们一样!”当家的一瞪眼道。 “当家的,无论如何,今晚得让二当家的把那好酒拿一些出来跟兄弟们喝了!”胡子舔舔嘴唇道:“今天看着那帮肥羊喝酒,这心里就跟有几百只虫子在挠一样。” “对!”山贼们立刻鼓噪起来:“当家的,赏兄弟们喝一口酒吧,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受不了哇!” 当家的将目光转向吴天宇,心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吴天宇本来也不想给的,要知道弄酒也不是好干的活,尤其现在大热天的,还得开火,不过看着山贼们贪婪的眼神,吴天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以后还指着这些人出工出力呢。吴天宇点点头:“行吧,不过每人就一碗酒,谁也不许多喝,毕竟那些酒是准备卖了换钱的。” 山贼们的脸色顿时浮起失望的神色,不过被当家的一瞪眼,顿时又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一碗就一碗吧,毕竟有总比没有强呀。 这是吴天宇穿越以后过的最热闹的一晚,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酒量很大的当家的,居然只喝了一碗酒,脸上就浮现出妖艳的酡红,看得吴天宇心里痒痒的。 当家的勾勾手指,吴天宇立刻走了过去:“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吗?” “二当家,以后咱们山寨就要靠你了!”当家的语重心长道。 临睡前,吴天宇浇了好几桶冷水,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那一团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幡“替天行道”看也没看,就扔在了一边,然后是“天上人间”想了想也扔在了一边,最后是“有间客栈” 第三九九章开张第一天 清风寨下属连锁集团有间客栈,在经过将近半个月的紧张筹备之后,第一间总店总算是热闹开张了,没有花篮簇拥,也没有烟花齐鸣,甚至连彩旗招展都没有。看着吴天宇一脸失望的样子,胡子善解人意地找了一大叠黄纸过来,就这么迎风飘着,总算也平添了一丝色彩。 “胡子,我看你他娘的是活腻了!”吴天宇重重一脚踹在胡子的屁股上:“这店刚开张你就准备给他送终吗?还是给你自己送?” “二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呀!”胡子夸张地一蹦老高,护住自己的屁股道:“这不是看太冷清了吗?弄点彩色的东西,显得精神一点。” “你他娘的,知道的知道我们这是客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是义庄呢!”吴天宇笑骂道。 “说真的,二当家。”胡子忽然凑上来,小声说道。 “离老子远一点,老子跟你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懂不懂上下级的尊卑?”吴天宇将胡子那张毛茸茸的大脸拨到了安全的距离,这才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胡子也不恼,笑呵呵地问道:“二当家,咱们这客栈这几天的生意也不能说没有,但是总觉得不如咱们第一天赚得多,如果真这么一直下去,恐怕兄弟们还得干回老本行啊。” “是啊,咱们第一天都被那些明晃晃的红货给晃花了眼呀!”吴天宇自我批评道:“老子也是失误,其实那天咱们本本分分赚得钱没有那么多。不过胡子呀,前几天咱们的客栈不是没有建好吗?酒菜钱才能赚几个。咱们真正能赚钱的是澡堂和赌坊,做人不要太悲观。相信以后一定会越赚越多的呀,做人要对未来抱有希望嘛!” “可是。二当家,你看咱们现在这里,除了这些苍蝇,连个鬼影都没有,要不咱们改天开张得了?”胡子好心地建议道。 “放屁!”吴天宇怒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好不容易才绑了那么一个算命的瞎子过来,每天供他吃喝的,不是本钱啊?就今天了,赚回一点是一点!” “人家都说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家那瞎子明显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二当家的,你怎么就能信那个瞎子的话呢?那混蛋摆明了是赖上咱们山寨了。”胡子小声咕哝道。 就在吴天宇带着山贼们看着苍蝇跳舞的时候,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从远处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语气非常的急促,好像被狗撵了一样。 吴天宇赶忙看去,却见不远处正跑过来一个山贼,跑得满头大汗,心下不由一紧。待那人跑到自己面前,这才不悦地说道:“老子都说了多少遍了,叫老子经理或者二老板,怎么还叫二当家?不怕露了马脚吗?” “二老板!”那个山贼羞愧地低下头去。 吴天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什么事?” 那山贼胡乱擦着脸上的汗水,大叫道:“打劫!打劫啊!”吴天宇大惊失色:“靠!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劫咱们?” “不是啊。二当家的二老板,是咱们打劫别人呀!” “怎么回事?”吴天宇不悦地问道:“老子不是都说了吗?现在开始不准打劫!” “是!”那山贼解释道:“当家的一开始也没想打劫。不过见这一伙人多实在多,想着咱们这客栈今天刚开张。正好拉些客人来。本来呢,当家的是准备客客气气请那些人来咱们客栈打尖休息的。” “这样很好啊,咱们又准备打劫了?”吴天宇疑惑地问道:“当家的不是挺支持我的吗?怎么会忽然变了卦?” 那山贼解释道:“当家的出去和那伙人交谈了一番,结果没想到那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都是惯走这条路的,往辽国那边的走私商,原先跟咱们也算是同一类人。结果那伙人不仅不来咱们这里,还嘲笑当家的不自量力,说咱们有山贼不做,却要开什么客栈,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还问当家的,知道生意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靠!”吴天宇猛然拍案而起道:“娘的,嚣张!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老子更嚣张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那山贼期期艾艾地说道:“二老板,你就这么想啊?” “不然要怎么想?” “当家的可比你豪爽多了!”那山贼兴奋地说道:“当家的跟咱们一合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他娘的。” 唉!吴天宇心中哀叹,这小娘皮还是什么社会经验啊,还是那种江湖侠义风格,被人一激,就迷失了自己的人生,这样很危险啊,找个机会得好好教育教育她。“那你回来干什么?”吴天宇问道。 “对方人多,凭前面的那些兄弟恐怕不容易得手。”那山贼说得口干舌燥的,抄起桌上的茶壶嘴对嘴、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口才说道:“当家的请二当家把兄弟们都带过去!” “胡子!”吴天宇忽然对外面高叫道。 “二当家的,什么事情?” “把兄弟们都给老子叫上,把家伙也给老子带上!咱们出去!” “啊?二当家的,咱们不开张了?”胡子一脸不解地问道。 “还开什么张呀!”吴天宇大叫道:“明天再开张,今天咱们跟当家的再干最后一票!” “好嘞!”胡子兴奋地搓了搓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睛里闪烁着赤红的光芒,一转身,如风一般的男子就出去了,嘴里发出跟泰山一样的叫声。 崎岖的山路上,十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正吱吱呀呀行来,当先一辆马车的车夫懒洋洋的挥动着鞭子。斜坐在车辕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拉车的马儿倒也灵醒得紧,不用车夫赶。它便自己迈着蹄儿,不快不慢地朝前走着。 吴天宇和当家的汇合以后,一直在后面紧盯着这一行人。此行的人有一百多人,押着十几辆马车,每辆马车都是沉甸甸的,更关键的是,这些拉车的马一个个也都是膘肥体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好马,就好像把法拉利当黑车开一样。真他娘的奢侈。 吴天宇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时机,对当家的做着洗脑工作:“看到了吧,当生意了,这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更有劲了,就连拉车的马都是这样的好马。再看看咱们,连匹马都没有,说出去多寒碜人啊。所以说。打劫有风险,生意来钱快。” “啰嗦!”当家的脆生生地白了一眼吴天宇,指着前面一处拐弯的地方:“咱们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动手!” 等那些人走到山路一处拐弯的地方,忽听一声锣响。好几百号人便从山峦上冒出头来,赶车的几个车夫一惊,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这几百来号人便像下饺子似的从山峦上跳将下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打劫!打劫!全部都不准动!” 这些押车的汉子倒是没有什么慌乱。只是从车上抽出兵刃,警备地看着涌上来的山贼们。 山贼们大呼小叫地涌上前来。却见人群正当中除了那位如鹤立鸡群般的女当家,同时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眼珠子滴溜转着,仿佛时刻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放开你们手中的人质,国家会给你们宽大处理的。咳咳!串词了,听着!咱们是清风寨兼职山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双手抱头蹲下,谁敢不听话,痛扁之!不听话的话,别说老子言之不预”年轻男子当然便是吴二当家的,这次他学了个乖,再也不像上次那样直接面对面和肉票交谈了,而是让山贼们先冲了上去,控制了局势,然后又往当家的身边靠了看,这才像个走红地毯的男明星似的,姗姗出现。 从那些人中,走出一个汉子,对着山贼们,依着江湖规矩先行了一礼,这才笑道:“各位是清风寨的兄弟吗?我跟你们郝老大挺熟的,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车上的货十分重要,需要尽快运回京城。等改日,兄弟再上山盘桓几日,向兄弟们赔罪!” “少来!咱们郝老大都死了多久了?”吴天宇当先站出来说道:“连这点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跟咱们说挺熟的?跟一个死人套近乎,你们也好意思?怎么?欺负老子新入行的,不懂规矩是吧?” “这位兄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那汉子犹疑地问道。 “瞧瞧你,还惯常走江湖的呢?少来,别跟老子套近乎,没用!”吴天宇不屑道。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那汉子客气地问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叫倪大业!”吴天宇随口瞎扯道。 只见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吴天宇,这二当家未免也太无耻了,这当着众人的面就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该不会他以前也是在骗我们的吧?难道他的真名真的就叫倪大业? 感受到了众人不信任的眼神,吴天宇讪讪地说道:“都看着老子干嘛?对待陌生人,别把真名告诉人家,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好吗?” “那不知兄弟的真名叫什么呢?”那汉子问道。 “老子是抢劫啊,你问老子名字干嘛?哇,莫非你还想着以后报复?你这个人太卑鄙了,不能跟你玩。”吴天宇看着汉子真诚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行了,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看着老子,老子也勉为其难地说一声吧,老子贵姓吴,其余的你是想也别想知道了。” “搞了半天,老子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吴天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然换上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同时将原本已经跨出去几步的脚又收了回来,暴喝道:“打劫!” “对!打劫!”所有山贼一起兴奋地叫道。 那汉子看看没办法了,只好再次说道:“兄弟。听我一言,我背后的大东主不是你们可以惹得起的。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几锭金子。兄弟们拿去喝酒!车上的货物都是万分紧急的,不容有差!” “你吓唬我?”吴天宇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指挥胡子从那汉子手上接过金子。 “金子!”胡子兴奋地对当家的和吴天宇扬了扬手中的金子。 “没出息!”吴天宇骂了一声,对那汉子说道:“怎么?你看不起我?你以为就这么点金子就可以收买我的灵魂吗?还有多少,全部给老子拿出来!” “啊?” “啊什么啊!听不懂人话吗?”吴天宇很不高兴地说道:“老子有说过要抢劫你们的货物了吗?老子要抢的是你们的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被抢劫的汉子,都紧握住手中的兵刃,没想到这帮山贼的口味这么重,看了这次不光是为了货。就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也得血战到底啊。 当然也有例外,这些之中居然还有一位姑娘。只可惜这位姑娘麻脸粗腰,塌鼻肥唇,长得糟糕之极,就像一块绿豆糕不小心被人摔到了地上,然后又有人不小心踩了一脚,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听了吴天宇的话之后,居然显露出兴奋的神色。 看着那帮汉子戒备的神色。吴天宇想了想,虽然自己这方人多,但是这点子看来也扎手,如果用强的话。估计还得见点血,死点人,那样就亏大了。所以吴天宇放缓了口气说道:“这样吧。大家以前都是吃一碗饭的,和和气气生财多好。你们呢。跟这我们走,在我们那住上一晚上。等明天,你们想走就走,我随时欢送。至于你们车里的这些财物,我们一概不取,可好?” 为首的那汉子也不想打,自己身背责任,自然不希望出点什么意外,而且这批货物实在是太重要,容不得一丝差错,尤其见吴天宇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心下也是稍微安定了一点,不过他依旧不放心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你懂不懂?”吴天宇不满地说道:“你可以质疑我的智商,但是不能质疑我的人品。胡子,你过去给一匹马放放血,老子当众发誓,如果老子做不到上面那些,保管叫老子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你干嘛?”那汉子赶忙制止住正要上前的胡子,咬了咬牙,说道:“行!这一次老子认栽,兄弟,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则老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些汉子都是哭丧着脸,唯独那麻脸姑娘却是个例外。估计这麻脸姑娘应该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倒贴钱都没人敢娶的那种。她见这位领头的山贼居然是个俊俏小伙,一双小眯缝眼不由一亮。 “哎哎,说你呢!双手抱头,寻思什么呢?”见麻脸姑娘花痴一般,两眼含春盯着自己,吴天宇不由一阵恶寒。 麻脸姑娘闻言风情万种地给方铮抛了个媚眼,接着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畅的呻吟声,然后抱着硕大的脑袋,羞答答地往地上一躺。躺下的同时,还将双腿分得大开,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吴天宇和山贼们难得非常有默契的一齐做出呕吐表情,见麻脸姑娘仍娇羞地闭着双眼,叉开着两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吴天宇强忍住想吐的冲动,看了她一眼,和蔼地说道:“小姐,我叫你蹲下,没叫你躺下。就算叫你躺下,麻烦你躺得文明一点,咱们这是打劫,不是劫色,请你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 山贼们一脸正义凛然,齐声附和道:“就是!这姑娘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太不像话了!” 吴天宇好话说尽,见麻脸姑娘仍然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不由心中大寒,转头朝正准备回去的山贼们吆喝了一声:“哎,你们谁有空,过来献个身吧,勉强一下,把这姑娘的色给劫了!这样下去,会影响咱们山寨的形象的!” 众山贼闻言,一个个健步入飞,加快脚步地朝回去的路窜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吴天宇遗憾地朝麻脸姑娘一摊手,歉疚地说道:“没法子,在我的谆谆教诲之下,咱们山寨的已经杜绝了各种歪风邪气,现在他们的生活作风都很正派、积极、健康向上,充满了对美好人生的希望。” 见麻脸姑娘一副滋然欲泣的表情,哀怨地盯着自己,吴天宇头皮一麻,不落忍地说道:“要不你下次再来吧,带点蒙汗药之类的来,我帮你弄翻两个精壮的汉子,随你怎么糟蹋,你看成吗?” “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做事怎么如此含糊不清?”那麻脸姑娘用粗狂的口音说着。 口音有些怪啊,咱们跟大舌头一样?吴天宇咀嚼真。 说时迟,那时快,那麻脸姑娘忽然一个鹞子翻身,在吴天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吴天宇推倒在地:“小郎君,你就从了我吧!” “啊!”吴天宇吓得惨叫一声:“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劫色啦!” 第四百章第一批客人 山贼们兴高采烈地压着这一帮人往回走去,在他们看来,既然二当家都亲口说了这是抢劫,那么就一定是抢劫了,再看看这些人押着的马车一辆辆的又是如此沉重,绝对是又发了呀。好些心急的山贼都迫不及待地去检查货物了,吓得为首的汉子差点就准备叫人反抗了,好在吴天宇及时赶到。 “干什么?干什么?”吴天宇瞪着眼睛对自己的手下叫道,身上还有刚被蹂躏过的狼狈痕迹,脸上似乎也在奔逃过程中被抓伤了,吴天宇不满地斥责道:“把兵器给老子收起来!想吓坏咱们的客人还是怎么着?老子以前怎么教你的?和气生财,你这么快就忘了?” “可是,二当家的”那些山贼委屈地说道。 “什么二当家的?”吴天宇有些郁闷,这都教了多久了?怎么还是记不住呢?“叫老子经理或者二老板!你们这脑子怎么想的?一样都记不住?” “是!二老板!”山贼们指着新鲜的肥羊说道:“你不是说今天咱们是来打劫的吗?既然是打劫,当然得按照打劫的规矩来,哪有对肥羊这么客气的?” 那些汉子一听山贼就自己比喻成肥羊,一个个怒目而视,吴天宇训斥道:“肥羊怎么了?肥羊就不能应有的人权待遇了?再说了,老子说过今天是来打劫的吗?” “是!”所有山贼一起肯定地点点头。 “呃就算老子说过,老子现在准备反悔了,你们有意见?靠!”吴天宇粗鲁地吐出一口口水。对着那为首的汉子说道:“兄弟,你放心。老子说今天不打劫就不打劫,实在是兄弟们刚刚转行。还不太适应,再加上今天第一天开张,没什么生意,为了延揽生意,所以这手段呢,稍微豪放了一点,你们别放在心上,今晚的消费,老子做主了。给你们打一个九折九!怎么样,老子够爽气吧?真是把你们当自家兄弟一样看待啊!哈哈!” 那为首的汉子见吴天宇这么保证,心里总算也稍微安心了一点,不过还是试探着说道:“既然这位当家的如此客气,不如咱们边走边说,增进一下感情,怎么样?” 当老子傻吗?看你似乎也是练过武的,万一会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捏不爆你的卵蛋怎么办?吴天宇呵呵笑道:“唉。叫什么二当家,叫我一声吴经理便成,其实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江湖也早就没有我的传说了。” 江湖要是有过你的传说。老子会记不住?为首的那汉子笑道:“吴经理,好奇怪的称呼,不过兄弟倒也算是别出心裁了。像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了。如果遇到咱们的大老板,想必一定会非常赏识你的。跟着他,你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啧啧,怪不得说走江湖的人眼睛就是毒呢,老子都低调成这样了,还是被他一眼看出老子是个人才。大老板?我呸!老子不会自己当自己的大老板吗?吴天宇笑眯眯地说道:“如此就多谢兄弟的抬举了,一会请兄弟都喝几杯。” “为何要过一会儿呢?我这里就有现成的好酒,要不咱们现在就痛痛快快地喝一场?”那汉子再次邀请道。 吴天宇眯着眼睛看了看他, 笑了,看来这老小子还是没抱什么好心思啊。“怎么说大哥原来是客,我这做兄弟的是东道主,哪能让大哥你破费?一会就到地方了,我请大哥喝酒,都是兄弟我鼓捣出的上好的酒啊,叫做茅台,你听听,光听这名字也就知道,这酒不简单了。” 吴天宇和那汉子又你来我往地试探了几句,不过两个人嘴都挺严的,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吴天宇这才笑呵呵地去找当家的去了。只留下那汉子在后面注视着吴天宇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良久才对着自己身边的人低低地吩咐道:“一会到了地方,大家都惊醒一点,咱们这次手里的货的重要性大家也都知道,不容有一丝闪失!万一对方打什么主意,咱们就算拼了性命,也绝对不能让这批货遗失,否则咱们和咱们的家人都没一个好下场。” 那些汉子显然也明白自己这次使命重大,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低低应是。 “当家的!”吴天宇感到当家的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好兆头呀,咱们今天第一天开张,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客户,真是天大的好兆头呀!” “你真的不打算抢劫他们了?”当家的斜了一眼问道。 “当家的,咱们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条路将兄弟们往正途上拉。”吴天宇严肃地说道:“以前咱们是没有办法,必须靠打劫活下去,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有了这个客栈,就能靠自己最勤恳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了。我也知道,这对兄弟们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但是不管再怎么样,咱们既然做了,就不能回头,我相信,这是对兄弟们和整个山寨最好的一条路。” 当家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似乎就被鬼给迷了眼,总觉得你说得是正确的。我也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既然我选择相信你,就会支持你的!” 看来这小娘皮心里还是没底啊,不过你放心,老子好歹也是有超越你们千年的智慧的,这点小事,难道老子还会做不好吗?吴天宇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鼓着劲。 等重新回到客栈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渐渐偏斜了,原本闷热的暑气也开始慢慢褪去,有了一丝凉爽。看着这些“被自愿”而来的客人脸上惊奇的表情,吴天宇满意地笑了笑,对那为首的汉子说道:“怎么样。咱们这个客栈做得还像那么一回事吧?” “简直让人大开眼界!”那汉子赞叹道:“这位兄弟的许多奇思妙想简直跟咱们背后那位大老板太像了!” 什么话?吴天宇暗自腹诽着,这混蛋老是背后大老板的。到底什么来头?比创意,老子不信还能输给谁去? 吴天宇阻止了上来准备卸货的山贼。对着那汉子说道:“本来,咱们这都是帮客人卸货,然后再拉着马去喂料的。不过,看你们似乎对你们的货十分在意,也别怪咱们招呼不周了,请你们卸货吧?对了,那边有专门的仓库,就只留着一道非常小的透气口,可以让你们存放。毕竟你们的牲口也是要休息吃东西的。” “兄弟果然想得周到!”那汉子感激地拱拱手,然后对着自己的手下挥挥手道:“去吧,将货物都卸下来,注意保管好!”吴天宇也装作没有听到那汉子的意思,转头进了客栈里,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那汉子道:“所有的仓库都只有一把钥匙,你们可以锁起来,多一道保险。就多一道安心吧!” 那汉子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还是接过来了道谢:“兄弟想得如此周到,却窝在这山窝里开一个客栈,实在是太屈才了。” “呵呵!”吴天宇谦虚地笑了笑。摆摆手道:“不屈才!人才嘛,走到哪都能发光发亮的,我就一直认为我是那样的人。行吧。大哥,你先去安排。我也该给兄弟们去安排晚上的饭菜了。”说着就挥挥手,带着山贼们走了。 那汉子看着吴天宇离开的身影。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放松自己心中的警觉,这才低低地对自己的手下吩咐着什么,尤其是对货物的防范工作。 到晚饭的时候,吴天宇派人来叫人去吃饭,不料却被那汉子给拒绝了。这个消息报告到吴天宇面前的时候,吴天宇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这尼玛的,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能你们当了老子的第一批冤大头,你们不来吃饭,老子上哪赚钱去? “兄弟们!抄家伙!”吴天宇猛地一拍桌子叫道。 “二老板,咱们抢劫去?”众山贼看了看吴天宇,小心地试探道。 “抢毛啊,瞧你们那点出息!”吴天宇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咱们抢人去!” 看着吴天宇带着山贼们浩浩荡荡而来,那伙人猛然竖起,全部都抄起了武器,紧张地戒备着。那汉子也不懂,刚才吴天宇还表现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说翻脸就翻脸呢? 那汉子硬着头皮,越众而出道:“不知道兄弟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吴天宇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大哥你似乎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啊?” “兄弟这话是怎么说的?我钦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起你们?” “既然看得起咱们,为何连赏个脸吃个饭也不答应?还说不是看不起咱们?莫非是嫌弃咱们这荒郊野岭的,做不出什么可口的食物?还是觉得我会忽然下点药给你们?” “这”你既然知道,还问干什么呢?那汉子也无语了,只好陪着笑说道:“兄弟见谅,行走江湖的规矩,食物还是自备为好,咱们有干粮呢,就不劳烦兄弟了!” “那不行!”吴天宇断然拒绝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咱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谁还愿意光顾咱们的客栈?而且你们不吃饭,咱们赚什么?” “啊?就为这个呀!”那汉子失笑道:“兄弟别生气,要不这样,这饭咱们也别吃了,你看需要多少酒菜钱,我照给行吗?” “不行!”吴天宇断然拒绝道:“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啊?”所有人看着那汉子已经拿在手上的银子,都惊奇地叫道。 吴天宇这个时候也看到那银子了,看样子似乎应该比自己那些酒菜的定价高很多呀,这种白做的生意居然不做,真是亏大了!不过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放出去的屁,覆水难收啊,吴天宇咽了咽口水,努力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力争使自己的形象变得高大伟岸,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正义凛然地说道:“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人了?我们像是那样的人吗?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规矩,本店一向都是诚实经营。童叟无欺的!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心,你懂不懂?你觉得这些钱可以买到我的良心吗?” 看着自己那些不争气的手下似乎又有准备点头的迹象。吴天宇赶忙咳嗽了几声,使劲瞪着他们。一帮不省心的家伙,老子是倒了什么霉,才摊上你们这一帮猪队友的?不会给老子挣点脸吗? “那兄弟,你真不是为难我吗?”那汉子显得很是为难。 吴天宇才不管他那一套,忽然一挥手,喝道:“动手!” 那些山贼来之前就被吴天宇吩咐过了,此刻得了吴天宇的信号,立刻如狼似虎地涌了上来。吓得那些汉子纷纷抽出兵刃。 “不准动兵器!”吴天宇在后面叫道:“咱们是绑人,不是杀人!对了,本着为客户着想,咱们一次就绑一半的人去就成,留一半人让他们看着货物,省得他们不放心!” 客栈里,那些汉子委委屈屈地坐在桌子边上,每个人边上都站着好几个山贼,狠狠地盯着他们。为首的那汉子哭笑不得。对吴天宇说道:“兄弟你这是唉!” “大哥,不就吃顿饭吗?还能吃死你吗?”吴天宇笑呵呵地说道:“来,大哥,你们是咱们客栈开张的第一批客人。兄弟我忝为东道主,先干为敬,你们随意!”吴天宇说完。就是一大碗的酒喝下肚子去,喝完了一亮碗底。 “好!”所有山贼们都对吴天宇的豪气报以热烈的掌声。 “不是。你们吃菜啊!”吴天宇看着还是不动筷子的那些汉子说道,见他们始终不敢伸手去拿筷子。吴天宇也火了,对着后面那些站着的山贼吩咐道:“兄弟们,这些客人觉得咱们可能下药害他们,来,你们先替他们试吃一下,让他们看看有没有下药!” 吴天宇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汉子身后的山贼纷纷如饿狼扑食一般,也顾不上用筷子,直接伸手就抓,还不忘端起别人面前的酒喝。说实话,今天山贼们运动量还是挺大的,现在一个个都饥肠辘辘的,闻言哪还会客气,要在平时,吴天宇可不会提供这样的伙食给他们,按二当家的说,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那些汉子看着吃得汁水四溢的山贼,不由得都咽了咽口水,吴天宇的菜色早就把他们的馋虫给了勾了出来,不过碍于自己首领的要求,不敢动手罢了。现在看着这些山贼吃得如此之香,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这些食物还是己方掏钱的。这些人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一天到晚不是吃些干巴巴的干粮,就是随便在个小地方弄点肉食,哪能有这么多美食在眼前,所以一个个不由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首领。 看着山贼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为首的那汉子也明白,这样应该是做不了假的。再看看自己的手下,那种渴望的表情,那汉子还有什么不懂的呢?看着笑眯眯的吴天宇,又看了看那些山贼,那汉子决定赌一把,赌吴天宇是真心想开一个客栈,因为直到现在,吴天宇的表现都是让人这么认为的,除了将他们弄来的手段。而且此刻又是在对方的老巢,就算是对方不下药,恐怕自己这一边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 那汉子终于轻轻地对自己的手下点了点头,顿时,所有的汉子都欢叫一声,从山贼们手里一把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酒菜给夺了下来,一边吃还一边赞叹道:“啧啧,真好吃,跟京城里杏花楼的味道也差不了太多了,这酒也香!” 直到这时,吴天宇才满意地笑了,然后对着胡子招招手,在他的保护下,终于近距离地和那汉子面对面地坐了下来。看着那汉子还是不动碗筷,吴天宇笑了笑,也不勉强:“既然大哥,还是心有顾虑,我也不勉强,不过请大哥明白一点,咱们现在是个生意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规规矩矩的!” “是!”那汉子点点头,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兄弟,为何忽然想着改行,来开客栈呢?按说,在道上混的时候,也应该是吃喝不愁的。” “这个啊,”吴天宇自顾自地给胡子和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是,不瞒大哥你,咱们这帮人一看,就知道咱们以前是落草的。可是在绿林里厮混,每天都是刀光剑雨的,搞不好哪天就死在了外面,连个囫囵的身体也留不下,咱们这些兄弟中,好多多人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难道非要等到哪天才后悔吗?咱们现在在这开一个客栈多好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 那汉子倒是深有同感,赞叹道:“还是兄弟看得远啊,是啊,那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不管怎么样,平安是福!” 第四零一章同样的人 吴天宇为了能够能让自己的第一批大客户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用餐环境,全程陪同客人一起用餐,以示绝对没有下药想要谋害他们。当然,这陪吃陪喝的话,所需要的酒菜就会非常多了,尤其山寨这边人还挺多的,当然,这样的话费,吴天宇都是记在客人账上的。吴天宇暗暗得意,老子真他娘的太机智了,以后就挑这样的客人来做,开张一次,最起码能顶上半个月啊。 “来,大哥,咱们再喝一杯!”吴天宇亲切地给那领头的汉子倒了一杯酒道:“知道大哥有责任在身,不敢多喝,特地给大哥换的小杯子。” “兄弟你太客气了!”那汉子微笑着点点头。 “所谓过门都是客嘛!”吴天宇挥一挥手,脸上亮晶晶的,已经喝出了一身的汗:“再说了,咱们在这里做生意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让南来北往的客人有一个好好休息的地方?只有客人高兴了,咱们这个店啊,才能继续生存下去,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以人为本?顾客是上帝?”那汉子轻轻地问道。 我了个大去,吴天宇心中大骂,到底他娘的你是穿越人士,还是老子是穿越人士?抢台词不要抢得太过分!吴天宇小心地问道:“大哥,你知道上帝是谁吗?” “这个我好像听过,是一个被扒了衣服吊死的男人,姓野的,叫野野什么?嗨。不记得了!”汉子一摆手道:“咱们大老板就是这么传达下来的,老子是个粗人。哪能记得住这些啊!”还好!吴天宇长舒一口气,你他娘的不是那个穿越人士。也对,要是你真的是,看到老子弄得这一切,还不立马抱着老子痛哭流涕?毕竟有时候被人当疯子一样看待,实在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不过吴天宇却对那汉子背后的大老板感了兴趣,能得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实在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或许两个人可以今后一起喝喝酒,谈谈人生理想。最好两个人一起借助超越千年的知识,联手赚进天下所有的钱。 “大哥!”吴天宇此时居然也忘了害怕,主动坐到那汉子边上,笑着问道:“你们那个大老板什么来头啊,听你的口气,似乎对他狠是尊崇啊!”“我们老板可是一个传奇啊!”那汉子喝了一口酒,感叹道:“我们老板原本不过是一个落魄乡绅的儿子,幸亏当年他爹埋下了一段善缘,等他败光了家产。上了京城,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还是能进我朝的最高学府——国子监,没想到在国子监又结识了当朝太子和国公家的公子。然后结拜为兄弟,紧接着又纳了全京城男人的梦中情人,又娶了权势最大的沈相国的外孙女。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已经坐拥无数财产了。啧啧,你说咱们老板这经历是不是比话本上那些还要传奇?咦。不对啊,看你无论做人说话,还是做生意,处处都有咱们老板的影子,你居然说不认识他?” “咱们这些小人物,哪有幸认识你老板那样的大人物啊!”吴天宇讪笑道。 “那你这做生意的手段,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那汉子不解地问道。 “你也看到了,咱们这山下这条路这些年已经荒废了,所以那个空闲下来的时间就很多了,我呢,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瞎想,就这么想出来的。”吴天宇随后胡扯道、这还用想?后世随便大街上看到一些东西,就能好好震慑你们这帮土包子。只可惜上天待我不公,那混蛋先穿越过来,占尽了便宜,这以后的生意老子还怎么做? “好了,好了,兄弟!”那汉子连忙制止吴天宇给自己继续添酒:“实在是有重责在身,喝几口解解乏还成,再喝下去,就要醉了,将来我可吃罪不起!” 吴天宇也不勉强,知道这汉子心中最后一点警惕依旧没有放松,所以就势收住了继续倒酒的举动,还不忘回头对自己的手下大喊道:“行了,都别劝酒了!自己喝成,别再让客人们继续喝了,他们晚上还要看守货物的。” 那汉子很满意吴天宇的举动,虽然双方人马最初的确是有一些不愉快,并且这个客栈强买强卖的手段也着实不怎么光彩,但是那汉子经常走南闯北,深知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的道理,但是一直到现在,吴天宇都表现得很好,不妨留下一点交情,而且看吴天宇这样的人,似乎很对自己大老板的口味,将来有机会引荐一下,说不定也是一个进身之资。汉子赞同地点点头,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都听到了没,今天就喝到这了,要是被老子发现哪个喝醉了,后果你自己明白。” 那些汉子只得讪讪地放下酒碗,眼巴巴地看着山贼们继续吆五喝六地在那推杯换盏。 “大哥!”吴天宇笑道:“我看你这帮兄弟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换你另外一半人来吃?” “兄弟考虑得是,”那汉子点点头道:“让他们再吃一会儿,就换班,咱们这一趟去辽国,一路上可没少吃苦,难得今天好酒好菜的,让他们吃饱先。不瞒兄弟啊,咱们这次去辽国,好酒有的是,不比你这的酒差,可是那是货物,兄弟们是没敢尝一口啊。” 吴天宇嗔怪道:“你们也太实诚了,这酒的味道这么浓烈,你们偷偷喝一些,然后再掺点水进去,谁能发现得了?做生意嘛,对咱们自己人要诚实守信,至于那些辽国人,爱谁谁吧!” 汉子苦笑道:“别提了,兄弟,现在辽国那帮狗日的都喝出道了,再拿假酒蒙他们是万万行不通的了,这可是咱们大老板的一条大财路,也是咱们兄弟安身立命的根基。哪敢有放松啊!”这一顿饭大概吃了有两个钟头,才算是停歇。等对方所有人都露出酒足饭饱的表情。吴天宇这才满意地笑了,顾客的满意。对自己来说都是钱啊,瞧瞧这杯盘狼藉的,客栈选在今天开张,老子真他娘的是个机智的好少年。 看着对方站起身来,吴天宇笑着对那领头的汉子说道:“大哥,想必你们这一路来吃了不少苦,咱们这床是早就安排好了,但是要睡个舒服觉呢,还得先洗一个澡。瞧瞧兄弟们这身上,这味道可不怎么好闻。”说完,还故意将手放在鼻子下扇了扇。 “哈哈!这叫男人味!”那汉子大笑道:“不过兄弟说得对,是得好好洗一个澡了,再不洗,咱们身上就都馊了,回到家,恐怕婆娘都不让进屋。哈哈,好。那就洗一个澡,也照顾照顾兄弟的生意,咱们也结一个善缘。” “如此,就谢过大哥了!”吴天宇笑着将这些人引到刚修好的澡堂里。 看着宽大的池子。以及边上修建的一个小木屋,还有边上整齐微笑地搓澡工,所有人都惊呼道:“桑拿?” 我靠!吴天宇心中又是一阵哀叹。那个先穿越过来的混蛋,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子干什么都有你一脚?这么下去。就算有一天,咱们两个人见面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不过吴天宇的脸上却是半点不豫也不显,笑着说道:“既然各位兄弟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洗得舒服一些啊。” “不瞒兄弟啊,”那汉子却笑道:“你这桑拿经常也是有的,不过那里面经常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咱们这些小喽啰顶多就是进过一两回,见识见识,还是你这好,咱们兄弟可以洗个痛快了。” 那些人嘻嘻哈哈地将自己给剥了个干净,然后赤条条地跳进了池子里,顿时将原本清澈的水面给染成了一个酱缸。不过对于这里的服务,这些人还是满意的,不时有人去搓澡,或者蒸桑拿去。虽说是夏天,但是先是蒸一通,彻底将毛孔都蒸开了,然后将冷水从头浇到脚,那种痛快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发出鬼哭狼嚎的喊爽的声音,实在是太淫荡了。 等人洗好了,立刻有服务员来引导这些人或是去休息享受按摩,或是领着人去隔壁新开的赌坊玩几把,真正做到全方位的服务,反正在古代,又是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没有官府的人员来查牌。 吴天宇为了仔细打探这伙人背后的大老板,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不惜牺牲色相,主动陪着这帮人一起洗澡,完了又和那汉子一起来享受按摩服务。 看着五大三粗的按摩山贼,那汉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这里做按摩的都是这样的男人?” “乡下偏僻,找不到女人来做,所以也只好将就一点了。”吴天宇陪着笑道:“不过这些人的手法却是不差的,我还特意请了郎中来教他们穴位的,保管按完以后,浑身通泰,最是适合大哥们这样走南闯北的人了。” “兄弟,我跟你说啊,咱们京城那桑拿里,做按摩的人都是以前青楼里退出的女人,那个手叫一个软哦。”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躺下来。 吴天宇也躺好,问道:“怎么?兄弟们这是想女人了?” “能不想吗?”汉子说道:“这一路除了男人还是男人,就差变和尚了。” “我看大哥这一伙人里,不是有一个女人吗?”吴天宇笑道:“我原本还想着,这是你们老板特意安排,路上给兄弟们解闷用的呢!” “哈!”那汉子却忽然跳了起来:“就这样的,谁敢把她当一个女人来看?” “晚上黑灯瞎火的,其实都一样的。” “看了她的脸,啥火都没有了。”那汉子笑道:“再说了,这个女人也不是咱们能碰的,这是特意带回去给咱们大老板的。” 吴天宇立刻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那个穿越前辈,口味居然如此之重。 看着吴天宇的表情,那汉子大概也猜到了一些,笑着解释道:“咱们大老板的两位夫人,那可是京城响当当的美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那也是名声在外的。哪会瞧得上这样的女人?再说了,那个女人又不是咱们汉家女子。是从辽国宫里出来的,带个信给咱们老板。你没瞧她那脸盘子都大成什么样了?”说完还比了比。 吴天宇顿时哈哈大笑道:“大哥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想必是辽国的那个皇后,生了儿子以后就故意弄这么一个进宫去,搞得他们辽国皇帝所有的兴致全无,这样一来还不独霸后宫?” 两个大男人一边享受着另外两个大男人的按摩,不时还说上一些男人都懂的话题,紧接着各自会心地一笑,那感觉怎么看怎么诡异。当然。吴天宇也慢慢套出了那汉子背后大老板的一些信息。尼玛的,叫什么不好,叫杨凌,导演,这混蛋走错片场了吧,不是该去明朝的吗,来这个朝代瞎搅和什么?还有,人家的的确确才算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什么狗屁的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人家是直接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再迎娶白富美,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当晚,吴天宇坐在山寨门口。看着山下还亮着灯火的客栈,不禁思绪万千。吴天宇对于自己穿越后的未来,设想过很多可能。但是从没有想过会和一个同是穿越客的人竞争。两个和尚可是没水吃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家先来一步。掌握了大量的资源,这还怎么和他竞争? “当家的!吴天宇忽然回头。对身后立着的人叫道:“我这个人胆子小,你别大晚上的扮鬼吓我!” “现在武功有进步啊,我故意放轻了脚步,你居然还能听到?”当家的眉头一挑。 “那啥,我是没听出来,耳朵没那么好使。不过相对的,鼻子就好使多了,当家的身上的体香,却是咱们山寨独一无二的,令人刻骨难忘啊。”吴天宇解释道。 当家的也算是粗线条的人,闻言并没有听出吴天宇话里调戏的意思,而是直接坐在了吴天宇的边上,看着山下的灯火楞楞地出神。 当家的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头发也没有束起来,就这么挂着,带着一丝水滴,就算现在没什么亮光,吴天宇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脸上的一丝酡红。吴天宇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快流出来了,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副模样对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还是她是故意的,在勾引老子? “如果,山下的客栈每天都能这样,咱们山寨这些人今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当家的忽然叹道:“我代咱们清风寨老老少少感谢你!” “不用,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吴天宇谦虚道:“虽然当初我的确不像入伙,可是既然做了二当家的,自然有义务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再说了,这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兄弟们,也算是为了我自己吧,我这个人胆子小,过不惯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日子,还是这样的日子好呀,虽然平时可能苦一点,累一点,但是睡得踏实啊。” “你这人倒是老实!”当家的忽然讥笑道:“想从你嘴里听到几句实话,可是不容易。” “唉!”吴天宇叹道:“其实老实是我的一个很大的缺点,所以我一直想努力改正掉。” 说完这一句,气氛又重新陷入沉默中,还是当家的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人。”吴天宇老实答道。 “一个女人?” “不!一个男人!” 当家的眉头一挑,一脸古怪地看着吴天宇。 吴天宇刚说完话就后悔了,这尼玛误会大了去了,只能赶忙解释道:“当家的,你误会了,我说的男人不是你想象得那种男人。” “那是哪种男人?” 有必要这么八卦吗?你可是一个女汉子,麻烦拿出一点专业精神行吗?吴天宇严肃地说道:“我想的是这伙人背后的那个大老板,我总觉得他跟我是同一种人,我不知道他和我同时出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你完全都不认识的人,你想这么多,是不是有些多余啊?再说了,人家是天上的老鹰,咱们就是天上的癞蛤蟆,你还是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想点实际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吴天宇觉得当家的很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这安慰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吴天宇笑笑道:“当家的说得对,人家现在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我上哪和他竞争去?等我有那个资本呢,说不定都要进棺材了。” “这才对吗?”当家的忽然一撩头发,说道:“我那死鬼老爹,曾经说过,做人还是要活得实际一些,否则就太累了。” 当家的眼睛,仿佛是宝石一般,在星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吴天宇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当家的,你真美!” 第四零二章情敌上门 皇宫的御书房里,皇帝此刻狠狠地将一杯茶摔在地上,顿时茶杯碎片散落在上好的西域地摊上,可是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别说去收拾这些碎片了。在地上还跪着好几个身着黑衣之人,上面还绣着一朵朵盛开的菊花,此刻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一眼发怒的皇帝。 “朕再给你们七天时间。”皇帝喘着粗气说道:“七天,你们只有七天,如果七天之内,你们还是找不到杨凌,一个个提头来见。朕没有了你们,还可以重新再找,没有了杨凌,你们说,让朕上哪去找?记住,七天,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要知道他的消息!” “是!”所有人重重地低下头去,然后在皇帝的挥手之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们没有出现过一样。 “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一个老太监赶忙扶皇帝坐好,又让人重新换一杯茶来,然后轻抚着皇帝的后背,安慰道:“陛下要保重龙体啊,杨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是在外面贪玩了一些,一时之间忘了回来。” “玩?”皇帝眉头一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在外面玩?今年老天要罚朕啊,天灾一个接一个,如果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劫,朕死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没有了他,等太子接位,又有多少本钱可以度过前期的关键时刻呢?” “陛下何出此不祥之言呢?陛下龙马精神” “朕的身体,朕知道!”皇帝一挥手。打断道:“朕不怕死,朕怕的是太子将来抗不下那个重责啊!”但是对于吴天宇来说,这依然是一个无限唯美的夜晚,有月亮。有星星,还有美人。吴天宇曾经暗恋过无数的女神,却从来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就是连说上几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可是当女神和女汉子合二为一的时候,吴天宇觉得自己和当家的越来越近,不仅是身体上的距离,还有心灵上的。当然,这么文艺的气氛,当家的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这就像一颗种子埋进了吴天宇的心中。老子要算了。学艺不精。还是追求她,吴天宇暗暗下定决心。 当夜,当家的袅娜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吴天宇的脑海中。那一轮暗淡的新月照在她几许轻愁的绝色脸庞上,她的目光纯净得像清泉一般,就那样静静的仰望着夜空,那如水一般的眼神,哪还有半分女山贼的气势,就如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忍不住想要采摘下来。带着这些旖旎的想象,吴天宇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当家的不仅对着自己含情脉脉地微笑。而且居然还主动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像个吃了chun药的花痴似的,乐得吴天宇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地大叫着:“脱掉!脱掉!肚兜脱掉!全部脱掉!” “老大!老大!快醒醒!”在梦里即将进入正题的关键时刻,忽然传来很煞风景的声音:“你不是发癔症了?老大,你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 吴天宇在满腔不甘愿中悠悠醒过来,先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黄京,弄得黄京莫名其妙,忽然暴喝道:“你他娘的能不能识趣一点?老子这真是关键时刻呢,你他娘的赔我这美好的chun梦,老子都多久没做过了?难得有机会能够在梦里享受一次,都被你给破坏了!你赔!老子再也不要和你睡一个房间了!”吴天宇的眼神里布满了委屈的泪水,同时心中也疑惑极了,老子都他娘的是二当家了,为什么还要跟这货睡一个房间?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暴怒的吴天宇,黄京这才试探着说道:“老大,要不你再睡一会?等到时间了,我再叫你?” “算了!”吴天宇感受了一下自己裆部的湿润,掩饰地摆摆手道:“还是你睡,我出去走走,散散步,一会就该下山去看看客栈里的情况了。” 吴天宇一路溜达着来到山脚下,此时天刚蒙蒙亮,山间的雾气都还没有完全散去,不过客栈里的客人已经在牵马套缰,收拾货物了,看得出经过一夜的休息,这些汉子的体力恢复得很好。吴天宇在人群中找到了领头的汉子,笑着说道:“大哥,早啊,这么早就准备出发了。” “是啊!”那汉子亲切地笑道,经过一夜的测试,他们这一群人没有一点损失,足以证明吴天宇当初说的话是可信的,所以对吴天宇的态度明显又更和善了一些:“承蒙兄弟的招待,咱们也该启程了,趁着天凉,多走一些。” “好说,好说!”吴天宇笑得近乎猥琐,最灵敏的三根手指一直在不断搓动着。 “兄弟是说住宿钱?”那汉子哈哈大笑道:“兄弟啊,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你,你可真是一个十足的财迷!话说,你们这客栈的收费可真贵!” “大哥啊,一分钱一分货嘛,就咱们客栈里的酒菜、服务、娱乐,我估计这方圆几百里内,我说第二,应该也没人敢说第一?”吴天宇一脸自豪道。 “哈哈,做哥哥的就是开一个玩笑,贵就贵一点,权当交一个朋友了!”那汉子豪爽道。 这尼玛就是人生赢家啊,不光自己是,连带着自己手下的都是,吴天宇再一次对那个穿越前辈肃然起敬,老子昨天在那么多消费上改了数字,合着到最后人家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早知道如此,老子再加他一倍又何妨? 那些汉子牵着货物重新上路,吴天宇站在客栈门口摇手欢送。忽然一张有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麻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吓得吴天宇赶忙后跳了一步,手里捏一个法诀。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才高叫道:“何方妖孽?休得伤害贫僧!” 那张脸的主人,幽怨地说道:“你这小郎君好不晓事,昨日奴家都已经表示得如此清楚了。你为何不来找奴家?咱们缔结一段如戏文里那帮可歌可泣的缘分,岂不美哉?” 吴天宇这才发现这何止是一个恨嫁女,还是一个文艺恨嫁女,这样的女人是惹也惹不起的。吴天宇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义正言辞道:“女施主,请你自重!虽然我承认英俊潇洒如我这般的人,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的女人都没法抵挡我的魅力,但是我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看错我了。你还是早点上路。说不定前面还有比我稍微差一点的男人在等着你呢!” 麻脸姑娘无限哀怨地白了吴天宇一眼。嘴里喃喃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抽刀断水水更流。这思念该如何斩断?” 我靠,你一个辽国的女人,能不能别把咱们中原的什么东西都学过去,还让不让人活了?等还不容易送走了幽怨的麻脸姑娘,吴天宇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拉过值班的山贼问道:“他们没有咱们的保镖业务?” “没要!”山贼摇摇头道。 “通知兄弟们,老规矩,在前面的山路上准备着,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推出的每一项业务都是为客户量身定制的。”吴天宇吩咐道。 “二老板!”那山贼小心翼翼地说道:“兄弟们昨晚都挺累的。而且他们给的钱都够兄弟们忙乎半个来月了,要不就算了,二老板!” “放屁!”吴天宇很不满地训斥道:“钱多了会烧手吗?你可别忘了,咱们山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呢,做人怎么能如此没有追求?再说了,这样的肥羊,可遇而不可求,错过了这个村,下面就没那个店了。” “那还不如干脆直接抢了他们呢!”山贼不满地嘟哝道。 “放屁!”吴天宇大叫道:“老子说过了,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改行了,就得清清白白做人,规规矩矩做生意,你觉得我看起来是那种没有职业cāo守的人吗?” “像!那山贼肯定地点点头道。 “靠!不跟你啰嗦了,你们这些都是死脑筋,要不是老子的出现,你们还守着面前这条破路在抢劫呢!”吴天宇冷哼一声道:“总而言之,老子现在是你们的二老板,一切行动听指挥,你再废话,老子就把你给药翻了,然后送给那个女人,你看见了的啊,你说她会不会当场就把你拖进路边的树林里,然后成就一段好事呢?” 那山贼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也是幽怨地白了一眼吴天宇道:“二当家的,你够狠!”说完就头不回地跑了出去。 当朝阳将山间的薄雾破开的时候,吴天宇已经带着人抄近路追上了刚才的那一行人。看着远处正在休息的一行人,吴天宇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道:“娘的,差点被你们这帮混蛋给耽误了,磨磨蹭蹭的,你们肉夹馍啊?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准备准备去啊!”到底谁废话?山贼们集体幽怨地看向自己的二当家,我们可都什么话都没说呢!不过,腹诽归腹诽,山贼们还是默默地准备去了,打劫这种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然从路边的树林里蹦出几十个彪型大汉,吓了那一行人一大跳,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些看上去不是很友善的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当头的一个大汉,飞扬跋扈地说道。 “这位好汉请了。”还是那个领头的汉子当先站出来,说道:“兄弟们运送一批货物从这经过,并没有冒犯之意,所以银子好说,还请各位好汉不要起别的什么年头。” “啊?”吴天宇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拖到地上了,这混蛋到底有多少钱,怎么见到一个山贼就直接金钱开道,难道在他的心里就一定成本意识都没有吗?不过吴天宇随即恍然道,成本管他们屁事啊,反正这帮人都是拿死工资的人。可是这样一来,老子还要不要出去英雄救英雄呢?毕竟他给的钱最终都是要落在自己的口袋里的。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吴天宇就迅速作出了决定,救还是要救的。自己这块招牌还是要打出去的,而且看在大家昨晚喝得那么愉快的份上,也必须尽到一个酒肉朋友的义务。嗯,救! “大哥,别怕!”吴天宇忽然率领大批的手下窜出来,大声叫道:“呔,前面的人给老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双手抱头,乖乖跟老子回去自首!” “自首?”所有人一起惊讶地看着吴天宇。 “不行吗?”吴天宇一脸无赖道:“敢在老子的地盘抢食吃。不得跟老子报备一下吗?” 在吴天宇的英雄气概前。那帮不开眼的小山贼终于鸟作兽散。很快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吴天宇笑着对那汉子说道:“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我忘了提醒你们一件事,这里零星的山贼还是挺多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大哥,你没受惊?” “受惊倒不至于!”那汉子指着吴天宇身后的几百号人问道:“莫非兄弟你早就料到了有山贼劫道,所以特意点齐了人马来救援我?” “没办法,虽然我昨晚和大哥只是初次见面,但是我这个人一向急公好义,朋友有难,我又怎么会不帮呢?哈哈!”吴天宇豪气干云地说道。 “兄弟,我是真想看看你这张脸皮里到底塞了什么。怎么能比咱们京城城墙的拐弯出还厚呢?”那汉子一脸受伤地表情说道:“你们刚才打眼色,我可都是看到的。” “嗯?”吴天宇一脸尴尬,演技还是不到位,需要磨练啊,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时候,吴天宇硬着头皮说道:“没有的事情,大哥你一定是看错了,想必一定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哇,你看你眼睛里还有好大的一块眼屎,难怪会出现视觉上的模糊了。” “行了,行了,兄弟,我只知道,事若有果,必定有因,只是不知道兄弟你的因是什么呢?”那汉子摆摆手道。 “哇,大哥!你居然都会说文言文了,真是了不起!”吴天宇一脸正经地说道:“能有什么因?还不是不放心大哥你吗?做人不要想得太多。” “兄弟,你的秉性呢,我估计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里掏出银子递过来道:“这些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不知道够不够?” “大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吴天宇一脸痛心疾首:“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吗?大哥,为了证明你错了,我决定我的辛苦费一文钱都不要,你只要给我的兄弟们就成了!” 山贼们嘻嘻哈哈地回到客栈,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没办法,昨天到现在,真的是已经赚翻了。跟着这个二当家,虽然他人的确是不怎么样,但是跟着他有钱赚,这一点可比什么都重要。 吴天宇坐在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山贼们兴高采烈地数钱,暗自得意,一个好老板,你不一定要在精神上对手下有多好,但是你一定要在物质上给予他们足够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只见胡军师顶着一对熊猫眼,慢慢走了进来,然后在吴天宇面前站定,狠狠地说道:“姓吴的,你别以为看了月亮就能代表些什么,我告诉你,你做梦去!你的敌人从来不是我,就算打败了我也没用,哼!”然后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吴天宇莫名其妙,大早上的,大家兴致正高着呢,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吴天宇莫名其妙的样子,胡军师似乎找回了一些平衡感,酸溜溜地说道:“我劝你,有些心思还是歇了,当家的是许了人的。” 许了人?吴天宇忽然血灌瞳仁,我靠,是哪个王八蛋要娶那个粗鲁而又绝色的当家的?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老子还没追求过她,谁也别想!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娶她干什么? 本来美妙的心情,立刻被胡军师的三言两语给化解得干干净净。郁闷的吴天宇只能没事找事做,指挥人将装修剩下的那点扫尾工程给干完。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年轻人走到客栈门口,问道:“请问?” “咱们还没开张呢,你要是想打尖住宿,还是多走几步,往附近的城里去!”吴天宇懒洋洋地说道。能让吴天宇放着钱不赚的原因是,眼前的这个混蛋,长得似乎是在太帅了一些,很可能威胁到自己帅哥的第一位。 “呀,殷哥儿你来了?”有山贼看到了那年轻人,笑着打招呼道。 “啊,来了!”年轻人点点头道:“你们当家的在山上吗?我找她有点事。” “在呢!尹哥儿,你可是好久没来看咱们当家的了啊。”那山贼笑道。 两个人简短的对白立刻让吴天宇心中警铃大作,这尼玛是情敌找上门来了啊! 第四零三章倒霉的情敌 吴天宇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狗屁“尹哥儿”除了瘦弱一点,长得还是挺帅的,英挺的剑眉,澈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个人就像是前世的从棒子的医院里走出来的模样,有点完美无缺的意思。只可惜此人长得太过秀气了一点,已经严重威胁到吴天宇的地位了。 小白脸!妈的!长得帅了不起吗?吴天宇心里酸酸的,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心里恶狠狠地诅咒开了,这样的男人基本都是弯的、弯的、弯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吴天宇强烈的压迫感,也是下意识的眼神一缩,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靠,居然公然红果果地山寨老子的标志性动作,你他娘的付老子版权费了吗?吴天宇本就因为有人比他长得帅而很不高兴,眼下这男子见了他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更让吴天宇勃然大怒。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腾腾的燃烧起来。老子虽然长得没你帅,可也没丑到让你好像见鬼了一样吧?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吴天宇脸色一沉,低喝道:“你干嘛的?怎会在这里?” 那男子不屑地回道:“我干嘛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无可奉告!” 吴天宇嗤笑道:“会成语了不起吗?老子是这清风寨上的二当家,现在又是这家有间客栈的二老板顺便还兼职总经理,你说跟老子有关系吗?”随即吴天宇脸色一变,喝道:“说!你是什么人?不说当心老子揍你!老子可是山贼。山贼可不会跟你将道理和成语的。” 男子强自镇定,哆嗦着嘴唇道:“我我认识这里的当家的。你可别乱来!” “你这话多新鲜呐!”吴天宇不屑道:“搞得好像谁不认识一样,不怕告诉你。老子每天还跟她有全体位立体式的接触呢!”说完吴天宇随即神色一怔,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脸上的笑脸一收,然后狠狠一脚踹上了男子的肚子。 男子猝不及防,根本未曾反应过来,肚子上便挨了吴天宇的一脚,骤变之下,男子受痛惨叫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望着吴天宇。眼神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 可惜他是男人,这一套对于吴天宇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吴天宇还没打过瘾呢,又是一脚踹去,这下子总算是彻底将男子踹在地上了。紧接着接着吴天宇扑上前去,一脚一脚地使尽全力朝男子的身上踢去。男子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双手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此时吴天宇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紧紧咬着腮帮子,对男子的求饶充耳不闻,仍是一脚一脚有条不紊一丝不芶的踹着。无视地上的男子惨叫声越来越弱。吗的,你别怪老子,要怪只怪你选错了情敌。你他娘的还以为老子是前世那样的缩男吗?老子的女神兼女汉子,你以为就这么好泡吗?做人要将内涵的。老子先毁了你的容,看看你还怎么跟老子争?呸! 吴天宇心里那个爽啊。龇着白森森的牙,然后森然一笑。这个时候,原本看呆了的山贼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纷纷抢过来,阻止吴天宇的进一步施暴:“二当家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尹哥儿就快没命了!” 这其中以胡军师表现得最为积极,一把抱住吴天宇,大声叫道:“二当家,不能再打了,人家尹哥儿可是当家的未婚夫,要是把他打坏了,当家的会很伤心的。” 未婚夫?吴天宇难得默契地和胡军师相视一笑,然后趁着混乱,两个人双脚齐出,如同双龙出海,直捣地方,情敌的情敌虽然做不成朋友,但是一起揍共同的情敌,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清风寨保密法?”吴天宇到最后被人拉开了,只能气得大叫。 “没听过!”所有山贼一起摇头。 “干咱们这行的,什么最重要?”吴天宇见山贼们一脸的不解,只能耐心细致地科普道:“安全!干咱们这一行的,必须时刻牢记安全两个字,要做到高高兴兴打劫去,平平安安回家来,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可不能在小阴沟里翻船呐,你们说对不对?对于我们来说,威胁最大的不是来自肥羊的抵抗,而是来自身边熟人的陷害。说白了,就是奸细。奸细又称二五仔、边缘人、卧底、特工听听,这么多名字就是为了形容这样的人,你们也就知道这些人是最善变的了,随时随地可能将你给出卖。” “我不是奸细!”刚才那个小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你不要污蔑我!我要是奸细,我早就报官了,还会等到现在孤身一人上来送死吗?” “说得倒也是!”吴天宇摸着下巴说道:“不过鬼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阴谋诡计呢?先是假装骗取咱们的信任,偷偷将咱们山寨的底细都摸清楚了,然后再将咱们一网打尽。哇,你看看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两个成语了?哼,别以为就你是文化人,老子也是念过书的。对了,老胡,你也是念过的吧?” “没错,大家都是读书人,别以为我会怕了你!”难得有一次表现的机会,胡军师当下就一挺自己瘦弱的小胸膛,粗着声音叫道。 “那你要怎么相信我不是奸细呢?”那小子问道。 “关于这一点嘛,就要看你怎么证明了。”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其实还是有一个法子的,当然,这个法子显得也很老套。”吴天宇笑道。 吴天宇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闪闪发亮,嘿嘿笑道:“扁你!”说完不待那小子有什么反应,吴天宇抡着王八拳就又重新扑了上去。 吴天宇的拳头像狂风暴雨般地使劲朝那小子身上砸去。所有的山贼看到这一幕,心里都直冒冷汗。尹哥儿以前该不是杀了二当家的父母吧,这是有多大的仇?一时间。所有的山贼都被吴天宇的气势所威慑,居然都忘了上前重新将两个人拉开。 一顿拳脚下来,直揍得赵俊那小子哭爹喊娘,抱着脑袋哀嚎不已。忽然,揍得正开心的时候,吴天宇的拳脚一顿,接着表现出满脸痛苦的表情,眉头深深皱起,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嘴里大叫一声:“哎哟!” 那小子见吴天宇拳脚忽然停住,不由暗自奇怪,不过挨打时他双手护住了头,身上虽被揍了不少下,倒也没伤着要害;于是他抬起头,见吴天宇满脸痛苦,心下惊疑不已,这家伙又要什么花招呢? 吴天宇没管他什么反应,犹自捂着自己腰眼处。大声呼痛:“快,快!快帮我叫大夫”吴天宇皱着眉,半闭着眼,嘴里哼道:“我他娘的闪着腰了!还不快去。都傻愣着干什么?没有了我的带领,你们还想不想赚钱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呀?挨打的还没怎样呢。打人却闪着腰了,幸亏清风寨有准备退出绿林的趋势了。否则传出去,绝对又是清风寨的一大污点。 “二老板。当家的说了,凡是尹哥儿来,都必须以礼相待的。”有山贼解释道:“咱们这样,是不是过了一点?” “当家的又没对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吴天宇委屈地说道,揉了揉用狗屁膏药贴住的腰眼处,扭了扭说道:“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你觉得这过了吗?另外,你他娘的要是再没事给老子装文化人,老子就让你去跟胡军师学认字去!还以礼相待,用成语很了不起吗?别没事的时候冲文化人,就不能多学学老子的优点吗?做人要低调!” “当家的真这么说过?”吴天宇最后一次确认道。 “是!”所有山贼一起点头。 我靠!吴天宇暗骂一声,这些山贼一点都不开窍,胳膊肘就不知道向里拐一拐?“既然这样,正好,咱们也得将今天的收入带回山寨去了,一块走吧!”吴天宇清咳一声,一脸严肃地向那小子赔礼道:“抱歉,抱歉,我呢,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山寨的规矩,让你受委屈了。放心,等你见完了咱们当家的,我请你喝几杯,压压惊,就当是赔罪了。咱们山寨的酒,可都是好酒,外面买不到的。”吴天宇说完,还伸手去掸一掸那小子身上的灰尘,只是似乎手劲大了一点,那小子不怎么领情,龇牙咧嘴的,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人,还读书人呢!哼! 上山的路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吴天宇由于刚受了伤,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口气,然后扶着腰风骚至极地扭了两下,愉快地呻吟几下,以此来缓解疼痛。 “嘿,老胡!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吴天宇拉了拉胡军师的衣角,问道。 “不是说了吗?那是咱们当家的未婚夫。”原本还和吴天宇同仇敌忾的胡军师,表情复杂地说道,似乎还夹杂着对吴天宇的一丝嘲笑,以及对自己的感怀。 “复杂一点的,说详细一点,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吴天宇不满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知道的太多,不过我以前听当家的好像说过一些。前面那小子,听说叫赵尹,跟咱们当家的是娃娃亲。据说以前当家的老爹跑江湖的时候,被赵尹那小子的父母救过,然后出于感激之情,就帮当家的定了这么娃娃亲。这小子他家原本那是一穷二白的,这小子后来读书的钱,都是当家的他们家出的。”胡军师仔细回忆道:“这小子就住在离咱们这最近的城里,原本还算跑得勤快,不过这一回却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上咱们山寨。” 娃娃亲?这万恶的封建残留,真是无数想要勇敢追赶爱情的少男少女的最大障碍啊!吴天宇暗自感叹道,爱情这个东西是要敢于打破这个枷锁的,老子是敢呀,就不知道当家的敢不敢了。 重新出发。吴天宇特意紧赶了几步,一脸热情地对那小子说道:“啊呀。赵兄,对不起。刚才都是一些小误会,就让你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真是感到对不起你啊!看赵兄你走路走得这般吃力,我来扶你。你是咱们当家的最尊贵的客人,就是咱们山寨最尊贵的客人,你千万不要客气啊!”一看吴天宇满脸瘆人的笑容,赵尹立刻心中警觉,连连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自己走就行了。” “这哪成?”吴天宇不悦地说道:“不瞒赵兄,咱们山寨最近刚开了一个客栈,我一直对兄弟们说,干咱们服务业的,就是要热情服务,一定要给客人最好的服务。虽然你并不会在咱们客栈消费,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歧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客人,我们都会竭诚服务的。”吴天宇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赵尹一起往山上走去,两个人态度之亲密,仿佛分开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亲兄弟一般。 一开始赵尹还对吴天宇保持着一丝警惕,不过吴天宇却表现得非常大度。一路上非常体贴,感觉对照顾就快弥留的老人一般。吴天宇心中暗笑,这赵尹或许是个读书人。也读了许多非常著名的文学宝典,比如论语、诗经、孟子之类的。不过这混蛋一定不知道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牛顿。他会告诉我们,人站得越高,所要对抗的地心引力就越大。 走着,走着,吴天宇终于觉得到了动手的时机,因为赵尹的身体已经不像自己刚扶他那一会显得那么僵硬了。赵尹总觉得背后的吴天宇似乎有些怪怪的,不经意的一回头,却见吴天宇脸上满满都是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非常瘆人。糟了,赵尹心中惊呼一声,就要挣脱吴天宇的双手。 不过吴天宇哪会让他挣脱,假装正经地说道:“唉,赵兄,你是有伤在身的人,千万不要乱动!”说完,貌似无意地用膝盖顶了一下赵尹的膝弯处。 “我没有”赵尹刚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使自己情不自禁地往后倒去。 “哎呀!赵兄小心!”吴天宇假惺惺地要去扶他,然后又伸出一条腿去。 于是,赵尹终于不负所望地被绊倒了,然后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从山上往还山下滚去。 “下面的人,赶快扶一扶!”吴天宇假装心急地大叫道。 其实两个有伤在身的人,当然是走不快的,在吴天宇和赵尹后面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了。 山路两旁荆棘丛生,尖锐如刀的怪石布满山坡,吴天宇就这样满脸坏笑,眼看着赵尹一路高歌猛进地往山坡下滚去,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不绝。 不过好在赵尹这人的运气还算不错,滚了十几丈,赵尹终于被山坡上一棵大树给拦腰截住,这才止住了去势,吴天宇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道是不自己出现了幻听。 “赵兄!”吴天宇大叫一声,赶忙奔向赵尹,脸上的神情哀婉而痛惜,就差没落几滴眼泪了,实在的演技派。 “尹哥儿!”山贼们也惊呼一声,赶忙冲了过去。 等所有人都走到赵尹面前,发现赵尹已经昏过去了。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此刻也被路边的荆棘、尖石给割出了一道一道的血道子,狼狈不堪。 “赵兄啊,都说了,你有伤在身嘛,不要乱动,这山路上为何非得要跳舞给我看呢?”吴天宇悲痛地试了试赵尹的鼻息,居然没死,靠! 看着山贼们不信任的眼神,吴天宇镇定地站起身来:“赵兄他身上有伤,又是咱们山寨最尊贵的客人,不能让他再有一丝意外了,这样吧,你们来几个人抬着他去山上去吧,省得他又是一个不小心,再摔了,咱们也没办法对当家的交待啊。” 山贼们分出四个抬着赵尹,一前一后各两个,只是姿势似乎淫荡了一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帮人又重操旧业去打劫了,而且这次打劫的还是个人。 不过吴天宇这时候也没心思理会这姿势到底有多淫荡了,想要故伎重演,貌似有些困难,因为山贼们会感受到自己的。不过这一点当然是难不住吴天宇的,瞅准了一个机会,忽然往后面那名抬着赵尹的山贼脚下踢了一块小石子。那山贼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然后不自觉地将手一甩一松,前面抬着赵尹的土匪忽觉重量沉了许多,再加上那一甩的离心力,手中一时便没抓住,于是苦难深重的赵尹又飞出去了,像一袋被人丢弃的垃圾般,在空中旋转着飞落到山坡下,山贼们全都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尹哥儿怎么又飞走了?抬着赵尹的山贼傻楞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仍没想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四零四章退亲 吴天宇看着赵尹飞出去的身姿,十分想痛快地大笑三声,可是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做得太明显了就不太好了,吴天宇强忍住内心的畅快,趁着山贼们呆楞的站着没动,立马语带哭腔,一马当先朝山坡下冲去,口中悲愤地叫道:“赵兄!赵兄你又怎么了?为什么说又?你醒醒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老子的客栈才开张第二天,结果你就挂在这了,传出去多不吉利啊!要不你再忍忍,拍起来换个地方死,成吗?” “你闭嘴!”赵尹忽然恶狠狠地对吴天宇叫道:“我就算死,也会化作一道厉鬼,永世缠着你的!你太欺负人了!”说到最后,赵尹都哽咽了,只怪自己出门没请一个茅山道士好好算一算。 “啊!赵兄你怎么真的醒了?”吴天宇惊奇地叫道:“我就是随便客气一下,你要是觉得身体不适的话,要不你再昏一会儿,等到了山寨,我再叫你,成吗?” “我只怕如果我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赵尹的眼角滴下两滴经营的泪水。 “唉,赵兄身体康健,这点小伤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呢?”吴天宇不以为然,紧接着又用一双手在赵尹身上来回逡巡着,远远看去,还以为两个人大男人在搞什么禁忌之恋呢“赵兄,你没得什么内伤吧?我听说如果某一个部位受伤了,可以让其余的某个部位受伤来化解伤势,这叫以毒攻毒。” 赵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害怕的神色。对着正在赶过来的山贼叫道:“来人啊,杀人了!” 当然,上述对话山贼们是没听见的,等所有山贼都赶到的时候。不禁都大惊失色只见赵尹满脸痛苦地双手抱着右腿,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哀嚎,英俊的帅脸此时已满是泥土、血痕和汗水,形象颇为狼狈。而吴天宇则一脸焦急地蹲在一旁扶着他,眼中的痛惜之色令人感动不已,绝对是一副绝世好当家的表率。 山贼们凑近一瞧,却见赵尹的右小腿部分已然变了形状,仿佛被什么东西砸过一般,腿骨两相折成一种奇异的角度,所谓久病成良医。山贼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一眼看去。便知这条腿是骨折了 见山贼们下来,赵尹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瞪着怨毒的眼睛。用手一指吴天宇嘶声大叫道:“这个害人精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山寨会出现这么不三不四的人?” 不三不四?吴天宇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想确认赵尹刚才不是说的自己,不过看着他眼里怨毒的眼神,吴天宇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了。吴天宇先是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然后忽然伸出手来一撩头发,动作潇洒且风骚,瞧着赵尹嘻嘻一笑,饱含着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灿烂微笑,自我介绍道:“正式认识一下,本人吴天宇。现恭居青龙山二当家,江湖人送诨名,玉面小飞龙,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外号拗口了一点,其实叫我帅哥,我也是不介意的。幸会,幸会!” 赵尹听到吴天宇这番自我介绍当初就吓得脸都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会成了清风寨的二当家?自己不来山寨的这段时间,清风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内心里,赵尹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只得转向山贼们,想要得到证实。 不过很遗憾的是,山贼们纷纷点头,证实吴天宇所言不假,赵尹不由急怒交加,指着吴天宇大叫道:“为什么山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这下轮到吴天宇不高兴了,放下脸色说道:“赵兄,你呢虽然跟咱们当家的关系匪浅,但是我能够成为清风寨的二当家,是由当家的提名,全体兄弟们表决通过的,这个事实是合法正当,并且不容质疑的,咱们兄弟们都没什么异议,更何况你还不是咱们山寨的人,你说,跟你有关系吗?说到底,这山寨终归是兄弟们的,不是我的,也不是当家的,更不是赵兄你的!赵兄,你说对不对?” 吴天宇的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立刻引来了山贼们的认同,虽然这个二当家平时极度的不靠谱,但是人家毕竟是念过书的人,瞧瞧这话说的,虽然听不懂,但是也是很有气势的样子。吴天宇得意地对众多粉丝挥手致意,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尽情地享受一众手下的膜拜。 “兄弟们,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把赵兄抬上山去了,耽误了医治可就不好了!”过了许久,吴天宇才拍了拍手大声道。 众人又重新七手八脚地将赵尹抬起,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所有人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重蹈刚刚的覆辙,可怜的尹哥儿再摔一跤,可就真的要去阎罗王那报道去了。吴二当家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有些小得意。把这小子的腿弄断了,也算是给这小子一点小小的苦头吃。再说了他现在的腿断了,估计得在山上将养好一阵子了,有这么久的功夫,老子想搓扁他,还是揉圆他,就全看自己的心意了。看谁耗得过谁,如果等这小子腿好了。自己还没把他弄服帖了,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弄断他一条腿便是了。等等,老子干嘛把自己的情敌留在山上?万一两个人天天接触,忽然有一天**了,老子岂不是亏大了?不行,要不还是干脆一点,直接将他第三条腿给废了便是,一了百了。 “不!我不上山!”看着吴天宇阴晴莫定的神色,赵尹忽然奋力挣扎起来,面色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赵尹极不配合地挣扎,山贼们自然没法再继续抬着他走,只好将他放在路边。大伙儿瞧着他。纷纷面露不满之色。 赵尹也顾不得许多,连声哀求道:“求求你们,把我抬下山去吧,我真的不想上山!” 话未说完。吴天宇从后面窜了出来,假模假样地握着赵尹的手,面露关心之色,温言劝道:“赵兄,别闹了,如今你的腿被摔断,正应该马上上山医治才是,别这么孩子气!乖哈!回头给你糖吃!” 山贼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又重新不满地瞟了赵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瞧着一个耍小脾气的任性孩子。 赵尹欲哭无泪。手又被吴天宇紧紧握着。浑身不自在,有心挣脱,却又无力而又不便挣脱。就怕山贼们更觉得他不懂事。 嗫嚅了半晌,赵尹讷讷道:“我我是想下山找大夫医治!” 吴天宇将脸一板,一本正经道:“赵兄此言差矣!山上的兄弟从前都是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流血受伤已是等闲。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若论医治跌打骨折,这点小小的问题,还不比那些草管人命的大夫强上许多?赵兄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众山贼受了二当家这一顿夸。纷纷面露喜色,心中直叹二当家的慧眼识英雄,这似乎还是二当家第一次夸他们呢,而且如此情真意切。 赵尹却忽然犯了倔。闻言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我还是下山去比较好!”吴天立刻脸色一沉,愠怒道:“莫非你还是不相信兄弟们的手艺?怕他们把你给治坏了不成?或者说,你压根就没信任咱们兄弟,对咱们清风寨上上下下的兄弟们都心怀戒备,生怕我们害了你不成?”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严重,山贼们都是不太聪明的直爽汉子,说白了就一根筋,闻言当即便勃然大怒,本来就对赵尹刚才的作为不满,现在瞧着他的神色更加不善了。 赵尹此时有口难辩,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他,心下不由苦涩万分,抬头见吴天宇正看着自己,吴天宇脸上虽然堆满了笑容,可目光中的冷冽之意却让赵尹生生打了个冷战。此时他的右腿已经骨折,想跑也跑不了,若仍执意不肯上山,山贼们没准会被吴天宇这个卑鄙小人挑拨得火起进而当场宰了他,赵尹可不认为自己跟山贼们的交情是那种过命的交情。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山上还有叶红娘在,虽然这一次上山来的目的不怎么样,但是想必保护自己的安全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天宇见赵尹垂头丧气,不再言语,心中一乐,于是又招呼山贼们重新将赵尹抬起,一行人继续往山上行去。 不多时,众人便已回到了山寨里,吴天宇挥一挥手,让山贼们将赵尹抬去裹伤治疗,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而他自己则拿着今天早上刚弄来的银子,跑去跟当家的报账。 “哗啦啦”吴天宇豪气干云地将那些银子和铜板一下子倒在当家的面前,自豪地说道:“当家的,我造说过了吧,干客栈就是一个发财的勾当,你看看昨晚那一行人留了多少钱给咱们?” 当家的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钱,问道:“这是咱们昨晚赚的钱?” “那还有假?难道当家的怀疑我贪墨了?”吴天宇当然明白当家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当作一句话玩笑,说道:“咱们以前顶多能赚些酒菜钱,那点钱是真的不够看的。咱们这澡堂和赌坊一弄起来,你看,顿时财源就滚滚来了吧?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一路上风餐露宿、路途劳累的,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找到一间像咱们这样的客栈。这样的人,通常都不差钱,正是咱们最赚钱的顾客啊。” 吴天宇又将生意情况大体汇报了一遍,两个人一起展望了一下清风寨美好的未来。最后,吴天宇小声地说道:“对了,当家的,赵尹来了!” “你说什么?”当家的似乎没听到,重新问道。 “那个,赵尹他来了!”吴天宇摸着脑袋笑道。 “他来干什么?”当家的忽然眉头一皱。 这反应,为何如此平淡?吴天宇心中暗喜,看来婚姻还是要感情基础的呀,娃娃亲什么的。真的是一点也不靠谱呀,这样看来,老子的机会岂不是大大的? “我也不知道。”吴天宇语调平淡地说道:“不过他现在一身是伤,还是兄弟们把他给抬上山的呢。” “啊?”这下当家的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离座,急匆匆地去看赵尹了,只留下身后的吴天宇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这嘴贱的。 赵尹躺在床上,右腿已上了夹板,缠上了布条,忽然见门口一道黑影,等发现进来的是当家的,,赵尹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哇。 当家的见了赵尹。却忽然疑惑地问身边的山贼道:“这是何人?” 赵尹一楞。眼泪婆娑道:“红娘,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 当家的皱着眉。瞧了半晌才认出来,此人还真是赵尹。本来在山脚客栈里的时候,吴天宇嫉妒赵尹比自己长得帅,是有想毁他容的冲动的,奈何当时身边的人太多,赵尹又深谙被揍的要诀,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脸,所以可以算是幸免于难。奈何苍天有眼,在半山腰的时候,赵尹连摔了两跤。现在的赵尹一张帅脸已然肿如猪头,满脸都是淤青血痕,难怪当家的初见之下,一时也没认出来。 吴天宇站在当家的身后,心里却直嘀咕,红娘?这小子叫得这么亲热,还真把老子当死人了?看来老子最大的错误,是没把他的嘴给缝上。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跟人打架了?”当家的声音清冷,皱着眉道。 赵尹一抬头,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流:“红娘,我是被”刚要向当家的告状,却见她身后的吴天宇朝他冷笑着亮了亮拳头,赵尹心中一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我其实是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的。赵尹小声地说道,神情委屈的像个刚被赶回娘家的小媳妇。 “呵呵!”吴天宇很满意赵尹的回答,微笑着批评道:“这位赵兄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又不是三岁刚学走路的小孩子,怎么会摔成这副模样呢?啧啧,估计可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当然,也有可能跟咱们这条上山的路不怎么好走有关系。当家的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要不从咱们刚赚的钱里分出一部分,把这路给修一修”吴天宇立刻絮叨起来,绝对不让赵尹这小子和当家的有什么可以互相诉说的机会。 “二当家的。”当家的忽然开口叫道。 “啊?什么事,当家的?”吴天宇立刻停下来,一脸微笑地看着当家的。 “我没事,如果你也没事的话,就给老娘滚出去!””当家的终于忍不住大怒道。也不知道当家的实在是给吴天宇烦怕了呢,还是嫌吴天宇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啊?”吴天宇一楞,转头见赵尹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瞧着自己,吴天宇不由大怒,哼!小白脸,你丫给老子等着! 嘿嘿干笑几声,吴天宇悻悻地退出了门外,将空间留给了当家的和赵尹。出了门的吴天宇心中大是忿忿。越寻思,心里越是没底,莫非这二人当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的已经勾搭上了?他们把老子赶出来,就是为了偷偷幽会,行那苟且之事?这怎么行?老子看上的大白菜,凭什么让那头姓赵的猪拱了?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还有对穿越人士的一点点保护吗?不行,老子还是得去看看,若他们真在偷情,老子说什么也得把姓赵的那小子的第三条腿给打断!不,打断太便宜他了,割了!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于是吴天宇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子的窗根下,支起耳朵,静心偷听屋里的动静。 屋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传出来。吴天宇顿时急了,莫非二人正处于前戏阶段,所以他们的嘴巴都没空?靠!这怎么可以?正要冲到门前破门而入,主动撞破二人的jiān情,并大骂他们的无耻行为,吴天宇却忽然却听到屋内当家的说话了,所以又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你来干什么?”当家的声音冷冷的,一点也不像情人之间该有的语气,这让扒在窗外偷听的吴天宇特别满意。 “红娘,你还在怪我吗?”赵尹的声音轻轻的,吴天宇甚至能在里面听到一丝调戏之意,不仅暗暗恼怒,心道当家的你一定要挺住啊。 “怪你?”当家的冷哼道:“对不起,我没有那样的资格。人家是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我原本只是一个粗鲁不文的野丫头,现在更是一个山贼头子,我有什么资格能怪你呢?” 这话里面的意思吴天宇顿时眼前一亮,原来这是有第三者插足啊,插得好呀,果然存在既是合理,看起来小三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呀,最起码对老子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屋子里久久无声,良久,赵尹终于开口道:“红娘,今天我上山来是来退亲的。” 第四零五章别再为他流泪 “红娘,今天我上山来是来退亲的。”赵尹的话一出口,吴天宇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三声,哈哈,真是太好了,老子就说嘛,老子好歹也是主角,怎么可能一穿越就被人挖墙脚呢?果然吧,穿越人士的气场就是这么强烈。吴天宇用手死死将自己的嘴捂住,才总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出来。 屋子内重新恢复一片寂静,正当吴天宇等得心焦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吴天宇顿时大怒。这小娘皮怎么这么不要脸?小白脸都明白说了不要你了,你就放手吧,再说了,人家现在也称不上是小白脸了吧,何必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而放弃老子这么一大片森林呢?居然想出脱衣服色诱人家这么卑鄙的招数,放开那个小白领,有什么冲着我来呀。 “这是当初我那死鬼老爹写给你们家的婚书,”只听当家的缓缓说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人之间就再无一丝瓜葛了,今后你娶你的富家小姐,我继续当我的山贼头子。” “红娘,你别这么说。”赵尹嗫嚅道:“我我其实也要苦衷的,你一定要体谅我呀!” 呸!最鄙视你这样的男人,老子身为男人都看不起你,吴天宇在窗外外面暗暗骂道,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祈祷,当家的,你一定要挺住啊,这小子分明就是准备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苦衷?”当家的冷笑一声:“你老爹老娘早就死了,家里就你一个人,你家虽说不上多富裕。但是也不算穷,如果你急需用钱。所以娶她,我也没有意见。可是呢?哼。你跟我说苦衷?姓赵的,老娘告诉你,老娘不是嫁不出的女人,要不是当年被我那死鬼老爹的一纸婚约给绑住了,老娘说不定现在连小崽子都有了。少他娘的拿什么苦衷来搪塞老娘!” 吴天宇在窗外听着当家的如此豪迈的语言,不禁缩了缩头,看来当家的也是一个闷骚之人啊,没想到不声不响把自己今后的生活都给规划好了呀。 “红娘,你别生气!嘶”屋内的赵尹似乎是牵动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才叹息道:“我终究是一个读书人,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爹又是死在朝廷的刀下。如果咱们两个人真成亲了,你让我将来如何自处?” “住口!”当家的忽然像一头发怒的雌狮怒吼道:“姓赵的,你还有脸提我爹?是,没错。当年你爹娘的确是救了我爹一命,单是这些年来,我爹不断资助你家,你别忘了。你家原本也是苦哈哈一个,是我爹让给你家能吃饱饭,是我爹让你这个人可以上学堂。就连你爹娘的葬礼也是我爹给安排的,你现在还有脸提我爹?” “啪!”是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这赵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我猪狗不如,可是我苦读这么些年。为的又是什么?我还记得你爹曾经对我说过,要我好好读书,要出人头地,别再一辈子都在底层挣扎了。现在,我一点点的可以实现你爹当初的愿望了,也算是了了他老人家的一个遗愿吧!” 吴天宇在窗外听着屋内的一举一动,越听越不对劲,这尼玛是要上演苦情戏呀,老子还不容易盼来的完美大结局,如果被赵尹这小子三言两语给翻转了剧情,老子将情何以堪?想到这里,吴天宇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让当家的在这门犹豫了,反正都已经都退婚了,直接变成既定事实,这样多好?吴天宇还没挪开脚步,却听屋内又重新传来了动静,吴天宇只好重新收回脚步,静听屋内的情况。 “嘶拉拉”的声音好像是纸张碎裂的声音,只听当家的说道:“赵尹,从现在起,咱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从今往后,不管你是娶富家小姐也好,还是当朝廷的大官也好,都再跟我叶红娘没有任何关系。” 当家的想要出门,却被赵尹叫住:“红娘,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脸再说什么了。不过,咱们俩之间毕竟是有过这么一层关系的,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要劝你。” “劝我?”当家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有什么劝我的?是劝我不要继续再当山贼骂?对不起,这是我对郝伯伯的承诺,我这个人做人就是这样,信守承诺。” “既然你已决意如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赵尹叹一口气道:“但是,你们新来的那个二当家,就是那个姓吴的,你绝对不能再留他在身边了,我是这你好。” 吴天宇在外面听得大怒不已,妈的!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人,肯定会背着老子打小报告,果然被老子逮到了吧? 当家的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问道:“哈哈,为我好?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留他在我身边,我既然让他做咱们二当家的,自然是有理由的。” “红娘啊,你可千万别被人骗了。”赵尹急道:“我看那姓吴的,满面奸猾,油腔滑调而又手段凶残,这样的人物是最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反噬的。红娘,这是我的真心话啊,你不能不听啊!”满面奸猾?吴天宇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帅脸,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难道是因为老子最近没刮过胡子?哼,一点都不懂欣赏,这分明是男人成熟的魅力。 “是吗?”当家的却说道:“可是我偏偏就愿意留他当咱们的二当家。” 吴天宇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到底是好搭档,如此信任我,教我如何不拱了你?你放心,你没有了一个小白脸,还会有另一个小白脸的。 “红娘,你”赵尹欲言又止。 “是。我那二当家的的确是嬉皮笑脸、贼眉鼠眼、油腔滑调、阴险狡诈。”只听当家的缓缓说道。 窗外的吴天宇顿时脸都黑了,方才被她信任的感动之情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小娘们儿。臭娘们儿!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老子好歹还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呢。那只是世俗之人对我的误解,没想到连你也这么俗。对了。当家的不是不怎么识字的吗?为什么能一口气说这么多成语?想着想着,吴天宇就缓过劲来,一听是胡军师那个王八蛋有事没事在当家的面前挑拨,所以就被当家的学会了。胡军师,你等着吧,等老子和当家的摆喜酒的时候,一定请你第一个上来发言,让你闷一辈子! 没想到当家的又接着说道:“他是嬉皮笑脸的,可是让人看到了。忍不住也想和他一起开心地笑;他也的确是贼眉鼠眼的,但是他只是故意地装成那样的,就是为了给大家带去欢乐,我曾经亲眼看着他陪孩子们,那表情很真实;他也的确是油腔滑调的,可是跟他说话不会累,不会烦,就好像有他想逗你笑一样;他也的确是阴险狡诈,可是他对身边的人却是一份很包容的心。想着尽最大的努力,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姓赵的,虽然我那二当家也许的确表面上看上去不像一个好人,但是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比你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你凭什么让我赶他走?就因为他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吗?呸!现在看来,他做得好,你也摔得好!”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吴天宇在窗外立刻变得眼泪婆娑的,原来最懂老子的人果然是当家的。这么多优点。老子平时都没怎么发现呢?对了,这算不算当家的对老子的表白?如此红果果。让人忍不住就要红了脸。 当家的接着说道:“赵尹,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但你在我面前泼他脏水是没用的,他是咱们青龙清风寨的二当家,我告诉你,在这清风寨里,我绝不允许你害他性命!” 赵尹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姑奶奶哎,你不信我的话便罢了,我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路都走不了。我上哪儿害他性命去?“红!呜呜你得跟他说。叫他别害我的性命才对吧?”赵尹眼的哗哗的,哭得像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 当家的一窒,清咳了一声,道:“嗯,也对,这话该跟他说才是。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他害了你性命的,等你伤好一点了,你就自己下山去吧。” 赵尹趁热打铁道:“要不你把他的腿也打断好了,这样大家都放心。要不然,等你一个不注意,他又会追上去的。”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吴天宇赶忙缩了缩身形,往墙角处躲了躲。看着当家的远去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伤感,吴天宇没来由得一阵心疼。同时,心里还有些嗔怪,这个小娘皮就是这样,有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藏,不知道说出来会好过很多吗? 千错万错,都是那个赵尹的错,吴天宇心中忽然闪过滔天的怒意,你个混蛋,悔婚就悔婚嘛,你结你的婚,还上山来耀武扬威地干什么?显得你特别能耐是吗?还是指望当家的哭着喊着,让你不要娶别人?我呸!老子夸你几声帅,你还当真了吗?不行,今天这口气不出,老子会吃不下饭的。想到这里,吴天宇摸了摸怀里的匕首,虽说不能把你削成一根人棍,但是老子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了。 吴天宇径直推开那扇门,正好见赵尹正躺在床上,似乎痛得在直哼哼。 赵尹也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原本还以为是当家的去而复返,高兴地说道:“红娘,你终于想通了吗?把那个姓吴的腿给打”等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吴天宇之后,赵尹硬生生将最后一个字连同口水一起艰难地咽了下去。 “说呀!你怎么不说了?”吴天宇狞笑着朝赵尹走去:“刚才你在咱们当家的面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你怎么知道?”赵尹随即反应过来:“哇,姓吴的,你好卑鄙。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吴天宇嘿嘿笑道:“我卑鄙?我不否认啊!不像有些人,居然要靠女人去打别的男人。你说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哼,对于你这样的人。又何必谈什么仁慈呢?”赵尹傲娇道。 “哎,你说,咱们俩无冤无仇的,我一没抢你未婚妻,二没杀你全家,你说你至于这么恨我吗?做人就不能阳光一点吗?”吴天宇忽然委屈地说道。 赵尹并不说话,只是讥诮地盯着吴天宇看。吴天宇被激怒了,吗的,这什么态度。知不知道尊重人?心下一横,吴天宇从怀里掏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龇牙怒道:“赵尹,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今日老子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王法。我告诉你,赵尹,别太欺负人!你让我们当家的不好受,老子也绝对不会让你好受!” 赵尹见吴天宇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散发着慑人的冷芒,不由脸色一变,方才的讥诮之色已变成满脸惊恐,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切。这小子看着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原来也是怕死的。吴天宇狞笑道:“不干什么,老子给你放点血。让你长长记性,首先说话要有礼貌。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其次呢,就是让你知道。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报还一报的,你做了初一,就轮到老子做十五。说实话,老子还真不知道,到底是**上的痛苦更让人疼,还是心理上的痛苦更让人疼!” “我我警告你,这里可是清风寨,我是你们当家的未婚夫!”赵尹惊恐地叫道。 不提未婚夫还好,一提起这话茬,吴天宇就气得三尸神暴跳。吴天宇二话不说,一脚朝躺在床上 赵尹踹去,口里骂道:“靠!未婚夫了不起啊?你配得上她吗?你有什么资格娶她?再说了,你刚才不都已经退婚了吗?婚书都撕了,你还好意思说是当家的未婚夫?做人能不能要点脸?”吴天宇一边骂一边踹,赵尹腿上的骨折还没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好抱住脑袋,大声惨叫着。 吴天宇越踹越来气,他觉得这天道不公了,老子好不容易穿越一回,看上了一个女人,准备主动追求一次,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二手的,虽然依旧是原装的,但是凭什么老子要被你捷足先登啊?气极之下,吴天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空中挥舞着,作势便要砍赵尹。 事情偏就那么巧,虽然匕首还没砍中赵尹,但是出于本能,赵尹的手臂还是伸出来晃了晃,结果“嗤拉”一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二人的耳朵。 屋内忽然安静下来,吴天宇楞楞地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赵尹胳膊上一道狭长、见肉的刀口,鲜血正如喷泉般纷涌出来,一滩一滩地落到床上。 赵尹也楞楞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面容迅速的失去了血色,抖索着嘴唇,接着惨叫一声,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吴天宇,颤声道:“你居然真砍我?” 吴天宇赶紧将手中的匕首一扔,摊着双手,低着头愧疚道:“我无意的” 赵尹满脸悲愤,望向吴天宇的目光充满了指责:“你居然用刀砍我?” “都说了,我真是无意的,我好好地挥着刀, 你非把胳膊凑过来的,这不找砍吗?”吴天宇咕哝道。 看着赵尹胳膊上的伤口,吴天宇关心地问道:“疼吗?很疼吧?我帮你吹吹?”然后顺便不着痕迹地将地上的匕首收进怀里,不能给他提供报复的工具。 拍了拍赵尹受伤的胳膊,吴天宇安慰道:“别怕,我去给你找点金疮药,很快就回来!” 说完吴天宇站起身,朝门外急急走去,边走边头回嘱咐赵尹:“千万要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吴天宇找着找着,一直到天黑都没找着金疮药,说实话,到最后吴天宇都忘了自己瞎转悠的是干什么。一转头,却见湖边坐着一道美丽的身影,郝然是当家的在喝闷酒。 吴天宇走过去,笑了笑:“当家的,喝酒呢?” “有什么事吗?”当家的白了他一眼,一转眼一大口酒又灌进了肚子里。 “没事,就是看你一个人喝酒怪闷的,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不等当家的反对,吴天宇自顾自扯开了自己的破锣嗓子唱道:“你走了太久一定很累,他错了不该你来面对,离开他就好,就算了,心情很干脆,他其实没有那么绝对,远一点你就看出真伪 ,离开他不等于你的世界会崩溃,转个弯你还能飞 ,就别再为他流泪,别再让他操控你的伤悲,就算有一点愚昧,一点点后悔,也不要太狼狈,他不值得你的泪,把那遗憾留在大雨的街,你曾在迷失的旅途中盲目追,以后为自己醉” 第四零六章醉酒 唱着,唱着,吴天宇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该做的事情没有做,挠了挠头,却总是想不起来。吴天宇算是一个天生的乐天派,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放一放好了,还是继续唱歌哄当家的开心比较重要。 当然,就在远处的一间小木屋中传出虚弱至极的大骂声:“姓吴的,你这卑鄙无耻的王八蛋!我的药呢?”可是作为贵宾,赵尹被安排的是独门独院的房子,自然是一个人都叫不到的。 良久,吴天宇总算是停下了自己乌鸦般的歌唱,一脸希冀地看着当家的:“当家的,我这歌唱得还行吧?” 当家的眯着眼,看不到她眼睛里的表情,再灌一口酒道:“听着倒是挺热闹的,跟知了叫差不多。” 我去,我这唱了半天的哀伤情歌,你是怎么能听出很热闹来的?老子又没唱摇滚。吴天宇笑着解释道:“当家的,这唱歌呢,就是释放内心情绪的方法,不光要听演唱者的唱歌技巧,嗯,虽然我承认唱得是有些不动听,但是你再仔细听听这旋律,还有这歌词,就别再为他流泪” 没等吴天宇说完,当家的忽然将手中的酒坛给递了过来;“少他娘的啰嗦,喝酒会不会?” “啊?应该可能会一点吧!”吴天宇艰难地说道。 “那就是不会喝了!不喝,我喝!”当家的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渍顺着脖子滴下来,将胸前的衣服都给沾湿了,可是嘴里却大叫道:“痛快!痛快!” “当家的。你慢点喝!”吴天宇心疼地劝阻道:“喝快酒,伤身!” “你以为老娘是你吗?”当家的忽然指着吴天宇的鼻子叫道:“你说我那死鬼老爹。一辈子最羡慕的就是读书人,说读书人可以穿长衫。可以昂头挺胸地走在街上,而不用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这个世界最阴暗的地方。可是他忘记了,说书先生早就说过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读书,读得把自己的心都给读没了,你说读的劳什子的书?二当家的。” “是!我在!”吴天宇赶忙应道。 “你是读书人吗?”当家的忽然问道,眼中满是恨意。 “这个嘛”吴天宇当然一口否定道:“不是。一本书都没有读过,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家里应该是卖狗肉的,嗯,没错,就是卖狗肉的。” 原本还充满了恨意的眼睛,下一秒又变得风情万种,只见当家的忽然笑了,笑得似乎很痛快的样子。拍着吴天宇的肩膀道:“瞧把你吓成这样的,不就是读过书吗?挺好的,只是你记住了,以后娶妻了。别学那些人的乱七八糟,一个又一个的。” 哦,吴天宇这才恍然想起来。貌似古代对于男人来说是没有重婚罪的,你想娶几个都成。前提是你养得起。 “行了!”当家的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吴天宇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麻烦你,把那姓赵的给带下山去。” “应该的。”吴天宇心头一阵狂喜,这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嘛。所谓相见争如不见,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万一让你们再王八眼对绿豆,生出点什么波澜,老子不就是亏大了吗? 吴天宇站起身来道:“当家的,慢点走啊,小心路滑!别再为他流泪!” 吴天宇看着当家的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委屈,你说人家不要你了就不要嘛,反正你跟他也没什么感情,哪像老子,天天朝夕相处来着,就算不嫁给老子,跟老子谈一次初恋也是极好的呀。虽然老子的确长得没那小白脸那么帅,但是其他的哪样比不上他?长得帅能当饭吃吗?肤浅的女人才只看外表呢! 肤浅?这个女人貌似应该是听肤浅的,嗯,换个说法,那就是没什么内涵。听说外表越坚强的女人,内心越是脆弱,都说这样的女人容易走极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老子是挺怕死的,哦,对了,当家的貌似不怎么怕死。我靠,这小娘皮不会想不开,寻了短见吧? 想到这里,吴天宇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追进了当家的院子。身为一个女汉子,当家的院子装饰得别具一格,没有什么鲜花点缀,除了一排的刀枪剑戟,就是石锁木桩。 院内静悄悄的,没听见一点动静。吴天宇本想敲门来着,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了,当家的有没有自杀的念头还不一定,万一她要是在干些什么比较隐秘的私人事情,比如洗澡,那不就更尴尬了? 于是吴天宇轻轻踮着脚,放慢了步子,猫着腰,像个小偷似的,悄悄走向当家的住的屋子,不过人家小偷是偷财物,吴天宇是偷窥而已。 如果正好瞧见她在洗澡。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不管是不是,先别发出声音是没错的。原本是一件可以说见义勇为的事情,在吴天宇不着调的想法中,又忽然变得有些猥琐了。想象着当家的除去身上的衣衫,露出香凝滑脂的雪白肌肤,浸泡在热气腾腾、水汽缭绕的木桶里,那副撩人勾魂的画面,啧啧,光想想,就咬人老命了。 蹑手蹑脚走到当家的房门前,吴天宇弓着身子,微眯着眼,朝门缝中窥去。不过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吴天宇心中不禁暗暗责怪,大晚上的,洗个澡怎么能不点灯呢?洗错地方了怎么办?以后得劝劝她,这习惯不好,万一要是出现一个采花贼什么的,也不能及时发现呀,这清白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看去了,老子多亏呀? 当然,黑灯瞎火的并不能难倒吴天宇。于是。吴天宇轻轻在门上一用力,咦?门没闩?批评。以后必须狠狠地批评,这里的光棍这么多。你以为个个都像老子这么思想健康吗? 没发出一点声音,吴天宇紧紧抓着门边,一丝一丝地将门推到正好容一人进出的程度,这个过程耗时大概半柱香。所以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耐性的,偷窥也一样。 屋内仍然没动静,吴天宇觉觉得有些诡异,莫非她没在洗澡?否则怎么一点水声都听不到啊。算了。贼不走空,不管她在干什么,既然进来了,老子就不能空着手出去,哪怕她在睡觉,老子也得摸她一把再走。吴天宇趴下身子,像个潜入敌后的特务似的,一点一点地匍匐前进,站着走进去目标太打眼。容易被人发现,还是趴着比较全。 忽然,吴天宇觉得自己的背部受到了一下重击,感觉像被一匹马踏过似的。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的他,不由大叫了一声:“啊!”凄厉的叫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山寨的其他人给听到,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呢。吴天宇接着便感觉一只小巧的脚踹上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踹出了好几尺。吴天宇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浑身剧痛无比,提着最后一口气,缩在墙角,两只手莫名地在空中挥舞着,也不管有没有被人看见,大叫道:“住住手!是我呀!误会了!” 潜进当家的房间挨了打,并且对方还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打他的除了房间主人,还能是谁?幸好吴天宇这一声叫唤来得及时,黑暗中,听见一个悦耳的女声讶异道:“是你?”接着屋内便点起了蜡烛,昏暗的烛光下,照映出当家的那张似乎有些哀伤的俏脸。 吴天宇松了一口气,这条命保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出声,丝毫不用怀疑,自己就会命丧当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吴天宇不会认为当家的不会对潜在的危险目标下毒手。但是同时,吴天宇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女人啊,老子就知道她的脾气,果然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一个人关起门来承受。 吴天宇站起身来,哎哟叫唤着揉了揉疼痛的腰部,当家的下脚可真狠,要是一脚把老子踹成肾亏了怎么办?吸取经验教训,下次再也不鬼鬼祟祟地进她房间了,安全第一,会武功的女人还是不要胡乱招惹的好。 昏黄的烛光下,当家的俏脸通红,懒懒地倚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壶酒,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原来她刚才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又喝酒来着,合着老子的歌是白唱了呀,吴天宇暗暗叹了口气。 “你鬼鬼祟祟地进我房里来干嘛?”当家的斜睨了吴天宇一眼,醉眼朦胧地问道,接着毫不淑女的打了个酒嗝。 吴天宇皱了皱眉,瞧她这模样,今天晚上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难道不知道,喝得越多,自己的伪装就越少,伤心也会越多。虽然第二天很可能会断片,但是当以后不经意地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都会刺痛的。 在当家的质问下,吴天宇决定撒一个谎,虽然谎言容易被揭穿,但是对着一个醉酒之人,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不是你找我有事吗?”吴天宇面色坦然道,方才自己鬼鬼祟祟的行为仿佛完全忘记了。 “是吗?我叫你来的?我找你有什么事?”当家的果然喝多了,秀眉轻颦,想了一会儿,仍没想起来。不过,接着当家的妩媚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吴天宇,幽幽地问道:“不管什么事,难道你进别人房间都是爬着进来的?” 吴天宇老脸一红,尴尬道:“这个最近工作多,走得路比较多,脚也有些疼,换个方式走路,咳咳,这个解释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 随即吴天宇赶紧转换话题,满脸关心道:“你怎么又喝酒了?” 当家的俏眼一翻,哼道:“管得着吗?老娘想喝就喝,你是老娘什么人?” 老子是你未来的男人,不过话到了嘴边,吴天宇还是换成了:“我是你的二当家呀,是你的助手,是你的,伴侣,也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当家的吃吃一笑,一手倒提酒壶。就着壶嘴又喝了一口酒。 “当家的,你不能再喝了!”吴天宇见她一个劲地喝。心里忍不住有些疼。 当家的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地问道:“你说。我像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吴天宇一撇嘴,咕哝道:“我倒希望你是呢!”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当家的,你怎么可能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呢?咱山上的兄弟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烈女,貌似这样的情操应该都够官府奖励一个牌坊了。” 当家的闻言神色讪讪的,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大大咧咧惯了,可男女之防还是很有分寸的。我知道,他之所以退婚。除了那个女人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恐怕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吧。” 老子就知道,人在清醒的状态下都容易胡思乱想,更别说是喝醉酒的状态下了。吴天宇满脸的凶相,对当家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当家的,你放心,那个小白脸要是敢这么想,老子带着兄弟们直接把他给废了。让他以后连想的权利都没有!” 当家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醉意朦朦地朝吴天宇眨了眨眼,娇媚的大眼水波荡谦,像一块湖泊般令人心醉。吴天宇痴痴的看着她。心中有些恍然,心中暗暗发誓,这个女人其实内心里是如此脆弱。老子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当家的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很小就知道我将来会有一个丈夫。那个丈夫跟我身边所有的男孩子都不同,他长得很白。不会像别的男孩子那样跟着我到处撒野,他也不会像我那样,每天都要练武。不过,他说的话,却是我怎么也听不懂的,我爹跟我说,那叫有学问。等我长大了,就要嫁给这样有学问的男人,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于是我就盼啊盼,盼着早点长大,就为了想知道,这样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我爹说得那么好。”说到这里,当家的苦笑了一声:“他的学问越来越大,他狠早就考中了秀才,然后是举人,我爹很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我很难再和他能说什么话了,以前不行,现在不行,将来也不行,我只是一个野丫头而已。” 当家的停了下来,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喝完,她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顿,妩媚的大眼瞧着吴天宇,忽然冷不丁开口问道:“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啊?”吴天宇闻言惊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小娘屁,眼光可真够犀利呀。对了,老子要不要答应呢?老子又从未对别人表白过,这该走的程序应该是怎么样的?对了,现在这气氛应该也不到啊。算了,时机不对,还是等下一次吧,等老子准备好了鲜花和烛光晚餐,再大大方方地表白一次,毕竟也是老子的第一次啊,非常珍贵的第一次,马虎不得。 吴天宇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人,如果借此机会来攻占当家的此刻脆弱的心防,其实成功的机会非常大,毕竟当家的一向对信义这个词看得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因为赵尹来退婚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因为它颠覆了当家的心中原本的所思所想。 可吴天宇知道,这其实是个很笨的法子。女人都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也许现在说的话话她会听得非常顺耳,可是一旦她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你这人也不怎么靠谱,更会将你看轻几分,两个人的关系将会很难修补。 不过好在吴天宇也不笨,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反其道而为之,说一些那姓赵的小白脸的好话,说得越好,说不定越能让当家的认识他虚伪的面容,这样一来,既能让当家的彻底死心,又能表现出老子伟大的人格,岂不是一举两得?老子真是一个机智的少年呐! “当家的,唉。这都是命呀!算了吧,其实我看赵兄也不错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吴天宇假惺惺地劝道。 当家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都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也都自己的追求,我能强求什么呢?” 果然中计,这下是真正的死心了吧?吴天宇心中一喜,接着道:“话不能那么说,每个人的价值观虽然不一样,嗯,价值观就是每个人活着的目的,这个虽然不同,但是两个人如果真要在一起的话,就应该学着去改变,去包容,求同存异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他试着去改变吗?” “啊?当家的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天宇急忙否认,然后解释道:“这个怎么能是你去单方面的改变呢?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改变。不过,我看赵兄那个人心里的心思很大呀,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想改变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瞧瞧哥们这话说的,绝对没有说人家一个不字,但是就是这么犀利,让当家的心中感到厌恶,当然是对那小白脸的。 第四零七章追杀 “什么叫求同存异?”当家的忽然问道。 看吧,又到老子显摆学问的时刻了,老子好歹也是有大学毕业证的人,虽然是经过了论文二辩才拿到的,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老子是读书人啊。吴天宇清咳了一声,解释道:“求同存异嘛,从字面上来看的话,就是要尽可能地让双方找到一个共同的地方,并且也能包容对方的自己不能接受的地方,如果用在男女双方上来说的话,就是要相互尊重对方的选择。” 当家的闻言神色怔怔的,仿佛正在安静地思考吴天宇的话。 吴天宇暗喜,照当家的这种打着不走、赶着却倒退的犟驴脾气,老子的话没准起了一定的作用。你看那小白脸人品那么差,始乱终弃,还喜欢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挑拨老子和你坚定不移的上下友谊和男女感情,你要是真跟那种人成了亲,你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谦虚一点的说,那种人渣跟本大爷能比吗?能带给山贼们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吗? 吴天宇思及于此,赶紧火上浇油。似劝解又似激将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与赵兄既然早已定下了婚约,纵然有些波折,但是毕竟是你先考定下的婚约,所以说这就是命啊!造化弄人,徒之奈何啊!”“先考?” “就是你爹!”吴天宇讪讪的,老子果然还是太爱显摆了。 话未说完,当家的拎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原本醉意朦胧俏眼忽然明亮起来。目光中泛出几分坚决和视死如归的决然,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激昂道:“二当家的,你说的没错!” “啊?”吴天宇傻眼了。什么叫没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叶红娘就是这种命呢?纵然他现在对我不忠,我也很想就此一拍两散,但是这毕竟是我那死鬼老爹定下的婚约,他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孝敬过他,他现在死了,我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让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他生平常常教我,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信义为先,我不能让他死了却变成一个不义之人。我决定了,就算为了我爹,就算是让我做小,我也接受!”当家的坚定地说道。 吴天宇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这不对呀!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老子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吴天宇看着当家的,都快哭了:“当家的。你再考虑考虑,现在不忠不义的是他,又不是你。难道你爹在地下愿意看到受委屈吗?当家的,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再考虑考虑成吗?” 当家的转过头来看着吴天宇,目光中充满了赞许和感激:“二当家,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对我爹最后的孝心了。谢谢你!” “呃,当家的。你真决定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可不能马虎!我刚才那话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做不得准的。当家的,你看你相貌美、人品好,假以时日,肯定能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共度一生。”比如老子,夫妻两个除了求同存异,最重要的还是性格相合啊,一对匪公匪婆的,这才是天生一对啊。 “二当家的,我都认了,你说得对,都是命啊!什么情投意合,我不过是一个山贼头子,却是什么也不敢奢望的。这样也挺好的。”当家的狠狠灌下一口酒,眼睛就红了:“我明天就去对他说,不管怎么样,我是嫁定他了!” 吴天宇眼眶渐渐红了,他很伤心,他有点想哭,谁知当家的还在火上浇油:“二当家的,你是个好人,真的!虽然你和他有一些恩怨,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了!” 这就把自己当成人家的人了?“啪!”的一声脆响,吴天宇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二当家的,你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抽自己耳光?瞧,脸都抽红了,疼不疼?”当家的关心地问道。 吴天宇没搭理她,径自拎起酒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酒,心中的悔意在不断翻腾,好似要把自己的胸都气炸了。嘴贱呐!真他妈嘴贱!人家都已经把婚书给撕了,自己非得插一杠子,这下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我他娘的嘴怎么就这么贱呢?待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狠狠地抽自己几耳光。 当家的和吴天宇,两个人,一个心中气闷,一个心中悔恨,也都不再说话,两人就着酒壶,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将酒喝完了,吴天宇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正准备失魂落魄地回去,撸一撸就睡了,没想到回头却见到当家的已趴在桌上睡过去,眼角似乎还留着几滴眼泪。 吴天宇苦笑一声,自己又给自己来了一耳光,强自打起精神,费力地抱起当家的,往床榻走去。刚把当家的放在床上,吴天宇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酒劲上涌,然后便控制不住地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刻,吴天宇暗暗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就把那个小白脸的第三条给割了,看谁玩得过谁! 窗外一阵凉爽的清风送来,当家的慢慢地醒来,天虽然还没有亮,但是已经度过最黑暗的黎明了,太阳也正在努力地往上爬。当家的闭了闭眼,随即又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醉酒的后遗症很难受,脑袋里仿佛有人不停地敲着鼓似的,又晕又痛,当家的狠狠地骂了句娘,随即睁开眼,因为她觉得身子躺得很不舒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搭在她胸口上,另外自己的屁股那里好像也被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弄得她一阵不爽。 待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的时候,当家的美目顿时变得惊恐万状。平素惯来胆大心粗的她,此时也禁不住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已,虽然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完好无损,可是高耸的胸口之上,赫然搁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 这只手紧紧的抓在她的柔软之处,毫不放松,不时还动作娴熟地捏弄两下,捏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虽然平时很注意男女之防,但是身在山贼窝里。对于男人的身体,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此时此景,她哪能不知道,顶在她臀部的那根东西是什么? 此时当家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双俏生生的美目六神无主地望着搁在她酥胸上的那只色手,那只手还在捏。幸亏当家的也是见过血的人,此时倒也没有吓得尖叫出声。她咬了咬下唇,扭过头朝枕边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脸。吴天宇正睡得熟熟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不时从嘴里淌下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唇边,一直流到枕头上,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着吴天宇熟睡的面孔。当家的忽然觉得欲哭无泪。一直的洁身自好,却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枕边的这个与她无名无份的男人。就这样轻薄地抓着她的酥胸,沉沉睡着。丝毫没有察觉。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怎么办?当家的心念电转,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事到如今除了杀了他,便只能嫁给他。可是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赵尹了,以全自己死鬼老爹的遗愿了。如此,我便只能杀了他,以全自己的名节了,谁叫这小子酒后无德,占了老娘的便宜呢? 当家的定定地看着吴天宇,眼睛之中渐渐浮上几分杀机,悄悄将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只待一掌下去,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什么事情了。 一时间,浓烈的杀机弥漫在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许是吴天宇在梦中感应到了杀气,就在当家的即将出掌活劈了他的一瞬间,吴天宇幽幽地醒了过来。 当家的一楞,所有的气力不由一泄,望着吴天宇睡意惺松的眼睛,当家的心中却不争气地感到一阵羞涩和尴尬,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吴天宇刚醒,脑子仍有些迷糊,眨了眨眼,扣了扣眼屎,却见当家的就躺在一旁,于是笑着招呼道:“当家的,早啊!”当家的闻言,刚升起的些许羞涩之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的怒气勃然而发,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跟我打招呼,此人活在世上不知还会祸害多少女子,委实该杀!消失的杀机重新浮现,于是当家的朝吴天宇妩媚地一笑,俏目微微眯起,眼中的杀机像一支支利箭,直直地射向吴天宇。 虽说接触的时间也算不得长,但是吴天宇又不是傻瓜,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还有一些迷糊的吴天宇奇怪地道:“当家的,你怎么了?大早上的,你干嘛一副被人非礼了的表情?” 当家的脸色被气得通红,她咬着牙,示意性地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胸口上,吴天宇的色手仍轻轻松松地搭在上面,这家伙实在太过无耻,睡醒了居然还下意识地仍不时捏弄两下。 吴天宇呆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自己的手搭在她的酥胸上,不由一楞,接着吴天宇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讶异地叫道:“咦?当家的,你的身子怎么跑到我的手下面来了?真奇怪啊!还有你怎么会出现我的屋子里,黄京呢?黄京!” 当家的闻言笑得更妩媚了,眼中杀机却是愈加炽烈,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蹦出来:“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我不该了?” 吴天宇见她美目中杀机炽烈,不由浑身一抖,像被烫着了似的,赶紧收回手来,惊恐地看着当家的几欲杀人的目光,颤声道:“当家的你你你想干嘛?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呐!当家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当家的咬着牙道:“二当家的,昨夜大家都喝醉了,谁对谁错就不必再说。但你坏了我名节,我只有杀了你。才能保住我的名节,所以。对不住了!”说完便二话不说,五指并拢,化作手刀,狠狠朝吴天宇的脖颈劈去。 生死之间,吴天宇的身手反应倒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见一掌劈来,赶紧一个懒驴打滚,滚落到床下,嘴里惶恐地大叫道:“冤枉呐!当家的。我昨晚可什么都没干啊!你看,咱们都好好穿着衣服呢!” 当家的见一击不中,也蹦下了床,闻言怒道:“你碰了我的身子,便是坏了我的名节,不杀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愤!”说完她化掌为拳,直朝吴天宇的心口击来,拳势生风,快如闪电。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吴天宇击杀当场。 吴天宇反应奇快地将身子一缩,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招。接着连滚带爬。在狭小的屋子内抱头鼠窜,边跑边叫道:“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我的命?还讲不讲理了?” 吴天宇心里这个冤呐!如果昨晚真对她做了点什么。此时被追杀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二人昨夜都喝多了,一整晚合衣而卧。而且老子具有这么多理论知识,一看便知道自己昨夜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干。顶多也就隔着衣服摸了她。难道凭这个就要杀老子?再说了,也许是你昨晚将老子的手放在上面的呢?凭什么摸了你几下就非得要我的命? 吴天宇叹一口气,前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都说男女主角都不用在一张床上一起睡一夜,第二天一早,纵然脾气再暴躁的女主角,也会变得羞答答的,羞答答得像只被猪拱过的小白菜一般,这种狗血剧情是哪些王八蛋想出来的?再看看眼前这个两眼通红,头发披散像个疯子、满屋子追杀他的女人,哪有一丝一毫羞答答的模样?这是要杀人呐! 情况危急,不能再待在这屋子里了,还是跑路要紧!吴天宇抱着脑袋,连滚带爬地拉开房门,朝前院跑去。喜不喜欢她的先放在一边,保住命再说,命没了,再喜欢她有什么用? “给老娘站住!别跑!”当家的追在吴天宇的身后,毫不放松,此刻她头发披散,衣衫凌乱,两只俏生生的眸子中,闪着血红的怒光,状若痴狂。 不跑的是傻子!吴天宇头也不回,身影化作一道黑烟,飞快地往外跑去,不得不说,当家的对吴天宇的训练还是挺有成果的。 前院处,胡子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忽见一道黑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不由一楞。接着他不解地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大早上的,二当家的怎么会从当家的房里跑出来?” 越想越是迷茫,胡子本是个憨直的人,想不通就要问个清楚。,是他赶紧运起脚力,追上了吴天宇,边跑边打招呼道:“二当家的,早啊!”吴天宇奔跑中扭头一看,却见是胡子追了上来,不由欲哭无泪,已经够乱的了,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呀? 胡子犹自不觉,仍乐呵呵边跑边笑着问道:“二当家的,跑得这么快,干嘛去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呵呵,我也要跟你一块去,带上我呗!” 吴天宇已经跑得快没力气了,闻言也没力气答话,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朝他身后指了指。 胡子脸顺着吴天宇的手指诧异地回头,却见身后不足二丈之处,衣衫有些不整的当家的,也没拿她惯用的那柄软剑,手里提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捞来的鬼头圆环大砍刀,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双眼,挟着风雷之势,朝他们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叫着:“姓吴的!你别跑,给老娘纳命来!” 胡子大惊失色,原本黝黑的脸孔霎时吓得苍白无比,赶紧毫不犹豫地拐了一个弯,与吴天宇隔得远远的,然后一个俯冲,往路边的草丛中狠狠一扑。接着他便觉得一阵劲风拂过,那道凌厉的身影毫不停留的追着二当家的,绝尘而去。 冷汗一滴一滴地顺着胡子的脸流了下来,他庆幸地拍了拍胸口,擦着满脸的冷汗,喘着粗气道:“好险,好险,差点卷入私人恩怨!” 奔跑中的吴天宇仿佛一条死狗一般,已经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可是他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没命的。此时他的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越跑越觉得冤枉,老子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要杀老子?这古代的女人太不讲理了,不就摸了你几下吗?至于要杀人吗?前世那么多女人,陪人上床跟吃饭一样平常,也没见她们睡醒了便提着刀满世界砍人呀,有的态度还很好,会跟你说“欢迎再次光临!”当然,这个时候要吴天宇转回去跟当家的去评理,他是死也不敢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保住命再说吧! 第四零八章毒誓 扭头见当家的越追越近,吴天宇吓得脸都绿了,每个人在遭遇生死考验的时候通常都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在面对着当家的不依不饶的追杀的时候,吴天宇的身形越愈发的敏捷,慌不择路地便窜入了山贼们居住的木屋群中,不见了踪影。 情急之中,吴天宇也顾不上认门,随便选了间木屋子,一脚踹开门。闪身躲了进去,然后赶紧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抚摸着自己还在“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吴天宇边喘气边琢磨,都说女人是这个世界最难琢磨的生物,看来这话果然不假,泡妞的事情对于自己而言果然还是太难了,算了,还是等当家的怒气平息了再说。下一次,老子一定要挑她心防最脆弱的时候,而且必定一击就远遁,绝不能再被追杀一次,否则老子作为二当家的尊严何在? “你来干什么?”木屋内传来一个不太和善的声音。 吴天宇一楞,定睛望去,哎哟!我靠!这是哪一出呀?好死不死的,怎么正好躲进了赵尹养伤的房间?重重地叹了口气,吴天宇愁眉苦脸地耷拉下脑袋,事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以这小白脸卑鄙无耻的性格来讲,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给卖了的。 不过好在赵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吴天宇和当家的之间的那点破事,见吴天宇垂头不语,还以为吴天宇正憋着坏,想着怎么继续折磨自己。赵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带着大无畏的精神,傲娇地对吴天宇冷笑道:“姓吴的。有什么手段你尽管试出来吧!如果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枉为读书人。” “哎呀。赵兄,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让你的眉毛在那乱抖啊?”吴天宇不屑地说道,当然吴天宇此时也没什么闲工夫和小白脸磨牙,说完之后便神色惶急地从门缝中瞄了瞄,还好,暂时完全。 拍了拍惊吓过度的胸脯,吴天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尹,忽然笑道:“赵兄啊。你能不能换一个眼神看我呀?这多伤感情呐!要不咱们好好聊聊,增进一下感情?” 赵尹冷笑道:“你又想要什么鬼花样?姓吴的,虽然你耍起手段来既无耻又卑鄙,不过告诉你,我可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吴天宇擦着满头的冷汗,不住地趴在门缝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心不在焉地回道:“你不上当就不上当吧,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你那点破事的。你放心,就你那点小样。肯定被老子玩死!” 赵尹大怒道:“姓吴的,你别真当老子好欺负吗?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三番两次地折辱于我。你知不知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 “我我我什么我?”吴天宇挂着讥笑道:“麻烦你下次再说威胁的话的时候。脸色放狠一点,你真以为当山贼跟你读书放屁一样简单吗?哦。对了,说到血溅五步,好像你的伤口似乎裂开了,虽然没溅五步那么远,不怪也怪” 话还未说完,吴天宇只感觉背后的大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惯性冲击下,门板将吴天宇顶了个大趔趄。屋内二人大惊,也顾不上斗嘴了,定睛望去,却见当家手执鬼头大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眼中闪烁着无边的杀意。 见到吴天宇后,当家的狞笑着大喝道:“姓吴的!你个淫贼!睡了老娘一夜,老娘岂能让你轻易跑了?这下子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了吧?” 此言一出,屋中的两个人下巴拖得老长。吴天宇是万万没想到,当家的居然彪悍如斯,这样的话居然都敢毫无顾忌地吼出来,而且声音之响亮,估计周边的人估计也都听到了,以山贼们浓烈的八卦风格,这件事就会在山寨里传得沸沸扬扬了。现在当家的就算杀了老子,恐怕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了,所以她是不是会放弃杀老子的念头呢?对了,那以后,那些山贼是不是又要改一改老子的称呼了,继续喊二当家的肯定不合适了,但是一时之间,老子还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呀,真是伤脑筋。 与吴天宇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相比,赵尹却像是被一只勒住了脖子的公鸡,脖子伸得老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一只手颓然地指了指吴天宇,然后又指了指当家的,最后终于说道:“你们你们” “咳咳,赵兄!”吴天宇一挺胸膛,骄傲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和咱们当家的早就两情相悦了,就算你不来退婚,咱们也是要去找你退婚的。” “你给老娘闭嘴!”当家的忽然地吴天宇怒吼道,然后走到赵尹的面前,惶急地说道:“尹哥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赵尹拍着床沿,尖叫道:“红娘,我原以为,你就算身处贼窝,也不过是委屈求全,你有你的理由,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算我赵尹看错了你!亏我居然对你还抱着一丝愧疚呢?” 赵尹的这话,吴天宇就不爱听了,走上去说道:“哎,哎,做人能不能太要无耻?可是你先对咱们当家的不忠的,你做初一,咱们做十五,这很公平啊!别一副你受了委屈的模样,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娶咱们当家的吗?呸!做梦!” “哼!”赵尹冷哼道:“就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赵尹还不想娶呢!” 当家的听了赵尹的这话,立刻委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吴天宇此时忽然好像一只发怒的雄狮。一下冲到赵尹面前,一把就他给拎了起来。赤红着双眼:“你他娘的敢再说一个字,老子立刻就把你给废了!别以为老子是什么好人。老子有的是手段,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就是再说一百次又有何不敢?”赵尹昂着头,对吴天宇气呼呼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舍不得了吗?她就是” “闭嘴!”吴天宇怒不可遏地叫道,一只手抡圆了就要往赵尹的脸上抽去。这是吴天宇含恨的一击,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呼啸声。 赵尹却是不躲不闪,闭着眼睛就迎了上去。眼看就要将赵尹给抽个春暖花开,吴天宇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给死死地抓住了,吴天宇不禁回头怒道:“当家的,他都这么侮辱你了。你还准备护着他?你是咱们当家的,他侮辱你,就是侮辱咱们的山寨啊!当家的,你放手!今天要是不打死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说得对,我就是那样的女人。”当家的凄然一笑,然后对着赵尹平静地说道:“赵尹,咱们两个人的婚约,是我爹和你爹娘生前定下的。你是一个读书人,忠孝为先,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就是我叶红娘的夫君。这是不能更改的。” “哼,如果我真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才是真的不孝之人。”赵尹冷笑道:“我可不想做出什么有辱家风的事情。” “呸!”吴天宇恨恨地骂道:“姓赵的。你家有个屁的家风,少他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他娘就是一个混不出头的下等人,然后靠女人上位的家伙。就你这样的人,别说你现在没当官,就算将来当了官,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耻笑一辈子?你!不过就是一个上门女婿,将来恐怕连姓都要改了,成为别人家的人,你老赵家就此绝后,哈哈,真的是一个忠孝之人呢!老子攻击你爹娘恨不得蹦出棺材来,狠狠扇你几个巴掌呢!” 吴天宇的话顿时将赵尹激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无名的火,说道:“好!姓吴的,你给我记住,当将来我飞黄腾达了,必定让你为今天所说的一切感到后悔。”说着,再也不顾自己的伤,就要抬腿往外走去。 “站住!”吴天宇拦住他,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不是将来让老子后悔吗?不好意思,老子现在就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就老实呆在咱们山寨吧,哪也别想去,你这亲也别结了,老子看你将来怎么飞黄腾达?” 果然,听了吴天宇的这番话,赵尹眼睛里顿时闪过一阵慌乱。还是当家的说道:“算了,还是放他走吧!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我们阻拦着有什么意思呢?” “当家的!”吴天宇忍不住大叫道:“今天这梁子已经结大了,这小子我看也是一个睚眦必较的人,保不准他一回头,就去报了官,到时候咱们山寨这上上下下千八百人都没命了。当家的,难道你认为他一个人的命,能低得上咱们所有的人命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当我看错了你!今天就算拼着被你杀了,我也会召集兄弟们把这小子给千刀万剐了,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威胁到咱们所有的人安全!” 当家的闻言,眼睛了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也不再坚持,只是想着妥善的解决方法。 “红娘!”赵尹惶急地开口道:“咱们虽然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这些年下来,我可曾出卖过你?别说了,你爹还对我家有大恩。俗话说,买卖不在,情意在,去官府告发了你,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那可不一定。”吴天宇翻翻白眼道:“好处多了,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吗?说不定举报了咱们,能在你的功劳簿上厚厚地添上一笔。换我,我肯定是会这么干的。” “姓吴的,你当我跟你一样无耻吗?”赵尹忍不住骂道。 “我不觉得啊!”吴天宇冷笑道:“在我看来,你可比我无耻多了,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是甘拜下风呢!我呢,是一个真小人,而你呢,却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你这样的人我向来非常讨厌,敬而远之的。” “姓吴的!”赵尹冷哼一声道:“我现在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你对我做出的这些行为。我一桩桩一件件地都记在心上呢!” “看吧!”吴天宇大喜,转头委屈地对当家的说道:“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咱们就更不能放他下山了,不然咱们谁也逃不过。” “你放心!”赵尹恶狠狠地说道:“有仇报仇。是你对我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行为,其余的人等对我也算客客气气的,我就算报仇也只会找你一个人,绝不会拖累其他人。等我将来飞黄腾达之后,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请求我放过你!” “所以啊,老子就更不能放你下山去了!”吴天宇不在意地说道:“其实山贼只是我的兼职,做生意才是我本来的勾当,你知不知道。做生意有一个词,叫做风险管控,就是要把可以预见的风险都给解决掉,而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风险了。” “姓吴的,你太卑鄙了!”赵尹忍不住破口大骂。 “老子就卑鄙了,你咬我呀!”吴天宇毫不示弱,说到最后,又从怀里掏出那把给赵尹带来伤痕的匕首。威胁道:“你他娘的要是再敢啰嗦一句,老子现在就你的身上戳上几个透明的窟窿眼。老子这把匕首有多锋利,你尝试过的哦。” “你”论吵架,吴天宇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小白脸呢?赵尹见吵不过吴天宇。只好重新求助地看向当家的。 当家的也很是为难,一方面是全山寨所有人的性命,一方面是自己的前未婚夫的生命安全。哪一样都是她无法取舍的。当家的闭目良久,最后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对吴天宇说道:“二当家的,放他走吧!” 赵尹眉头一喜。吴天宇却是大叫道:“当家的,不能啊!这样会” “你听我说完!”当家的摆摆手,制止了吴天宇,转过头对赵尹说道:“尹哥儿,我要你发一个誓,如果你要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将咱们山寨的情况报告给官府的话,你赵家所有的祖先都不得安生,而你赵家也将绝后。而我,就算将你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尹哥儿,这个毒誓你可敢发?” “有什么不敢发的?”赵尹傲然道。就准备竖起三跟手指发誓。 “等等!”吴天宇赶忙叫道,见当家的铁了心要放这个小白脸下山,吴天宇也知道这件事情无可挽回了,你可以睡了你的领导,但是却不能三番两次地顶撞你的领导,吴天宇深谙这个职场的基本道理,所以吴天宇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了。不过,当家的说的毒誓虽然说得挺可怕,估计对古代人也有些威慑作用,不过身为真小人的吴天宇却觉得远远不够。于是他对赵尹说道:“好!既然咱们当家的都发话了,我也不会再阻拦。不过” 赵尹闻言总算可以轻轻地舒一口气了,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跟我们山寨千八百人的性命比起来,你这个誓还是不够毒、”吴天宇好整以暇地说道:“我需要更毒的誓言。” “姓吴的,你想到底想怎么样?”看来赵尹就快被吴天宇逼疯了。 “不怎么样!”吴天宇笑笑道:“不过就是让你重新发一个誓而已,只要你发了,我就相信你。” “好!你说!”赵尹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清风寨里呆了。 “我要你说,你要是将咱们清风寨的举报给官府,你将来成亲之后,你妻子就会天天红杏出墙,让你的头上绿得发亮,你妻子会生上一堆叫你爹的孩子,却没有一个是你的。等你七老八十之后,你才能偷偷摸摸地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过这个孩子,嘿嘿,如果是男的就会被送进宫里当太监,而如果是女孩的话,就会被千人骑万人跨。” “姓吴的,你还是人吗?”赵尹咬着牙说道。 “怎么样,你咬我呀!”吴天宇毫不在乎地说道:“你说呀!你要是不说,反正老子是决计不会让你下山的。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二当家的,”当家的也开口求情道:“这会不会太过了?” “不过,不过,一点也不过!跟咱们山寨所有人的性命比起来,这才算哪到哪啊。”吴天宇笑道:“这还是看在当家的你的面子上,我这还有许多更毒的誓言呢,如果当家的你不满意,我再说几条可好?” “别!”赵尹赶忙叫道:“我发!” 赵尹说完,便竖起三个手指,恨恨地发起毒誓:“我赵尹在此起誓,如果我将清风寨举报给官府,保管叫我妻子天天红杏出墙,将来的孩子,男的进宫当太监,女的当娼妇!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你说我会满意吗?你可漏了中间那段最让人喜闻乐见的誓言了。”吴天宇说道:“还有你现在的态度不够好,演技很不到位,表演太形式化,流于表面,没有发掘你现在内心极度悲愤委屈的心情。来,重来一次,这次记得你的情绪!” 第四零九章下山 赵尹自小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所以他矢志要改变自己今后的命运,所幸的是,他爹娘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了当家的他爹,结下了一段善缘,于是他的生活可以说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需要早早地就开始为家里的生计着急,他可以去周围孩子都不能念的私塾,他甚至很早就有了一个妻子,不需要再担心将来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光棍。可是,这些对于赵尹来说,还远远不够,尤其是他念书之后,等于已经找到了通往人生另一扇门的钥匙,但是他要的更多。所以他越发加倍努力地念书,很早就中了秀才,然后是举人,但是通往进士的道路就不再那么平坦了,两次名落孙山,对于赵尹的打击是巨大的,所以他选择了一条终南捷径。赵尹本身就长得比较俊秀,又早早就有了功名在身,这样的条件,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完美女婿的模板啊,所以被授命大户人家看上,那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 按理说,以赵尹这样的经历,简直就是diao丝们的榜样啊。可是吴天宇偏偏就看不起他,因为他太过凉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比自己帅那么一点点,做人可以埋怨,可以骂天骂地,却不能失去一颗感恩的心,否则就会让自己迷失,无疑,赵尹已经迷失了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让吴天宇很是看不起。 赵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将恶毒的誓言说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吴天宇。仿佛要将吴天宇的每一根毛发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你该满意了吧?”赵尹恶狠狠地说道。 “还成!”吴天宇笑道:“多嘴问一句啊。赵兄这次来咱们清风寨做客,变得如此多灾多难。等回去以后,将怎么对你那未婚妻解释你身上的这些伤呢?”吴天宇就“未婚妻”这个词咬得特别重,就是要告诉当家的,别想了,人家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 “哼!这个不用你管!”赵尹冷哼道。 “不管不行哦!”吴天宇倒是不恼,眯着眼睛说道:“赵兄,你可别想找这里面的漏洞。你是不是在想,只要你自己不向官府告发,但是你可以找别人去告发啊。这样自然就不算违背誓言嘛。赵兄,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是一个真小人,我想来是不惮以最坏的心思来揣摩别人的。” “你”赵尹怒道:“姓吴的,你想到底怎么样?” “赵兄,别生气嘛!你都是快成亲的人了,来,笑一笑,别苦着一张脸,难道你就不怕你那未婚妻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转而就把你给抛弃了吗?”吴天宇忽然脸色一变道:“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跟别人说你身上的伤势呢!” “这个你放心,我岳家也是知道我原本有婚约在身的,这一次我来退亲。他们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红娘的身份,我也没有告诉过他们红娘的地址。我只对他们说,红娘家住得挺远的。路程比较遥远,我可以回去对他们说。就是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他娘的,吴天宇暗暗骂了一声,这小子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敢给老子上眼药,在当家的面前装可怜、博同情,真搞得自己给一个贞夫一样,当老子是二百五吗?“看不出赵兄编瞎话也是挺有天赋的嘛!”吴天宇讥讽道,然后拍拍手又说道:“既然赵兄都这么说了,那麻烦赵兄你把刚才的誓言重新再说一遍!” “姓吴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赵尹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指着吴天宇大骂道。也难怪,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还是赵尹这样自尊心极度强烈的人。 “欺负的就是你!”吴天宇不屑道:“有本事咱们单挑,看老子不把你打得连你爹娘都不认识!重新再发一遍吧,这次加上,不管谁通过任何渠道,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誓言一样成立,对了,就算你说梦话被你那未婚妻给听到了,也算哦!”“姓吴的!你”赵尹原本还想在吴天宇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男人的气概,见到吴天宇将手中的明晃晃的匕首挥了挥,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不管怎么样,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好!我发!我赵尹在此起誓,如果我将清风寨举报给官府,保管叫我妻子天天红杏出墙,将来出生的孩子都不是我的亲身骨肉,而我自己的孩子,则男的进宫当太监,女的当娼妇!另外,我赵尹如果不管以任何一种方式,让别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进而使清风寨遭受灭顶之灾,誓言一样有效!姓吴的,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还成吧!”吴天宇在当家的严厉的目光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赵兄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发了誓,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希望赵兄,千万一定要牢记自己今日的誓言,别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咱们清风寨的人都是烂命一条,而赵兄你却是有着美好未来的大丈夫,跟咱们相比,你是铁定吃亏的。” “不需要你提醒,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切!”吴天宇不屑地冷哼一声,以万分鄙视的目光看向赵尹,这小白脸居然如此不要脸,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跟他比起来,老子岂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赵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清风寨待上一刻了。 “那个是自然,赵兄想走,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吴天宇歪着脑袋说道:“呸!赵兄,别介意啊,我就是这么耿直的一个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不过。赵兄啊,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要不你还是在咱们清风寨再盘桓数日。等养好了伤再下山也不迟。你放心,赵兄在咱们清风寨做客,咱们清风寨上上下下必定让赵兄感受到什么叫做宾至如归,什么叫做顾客就是上帝,等将来结账的时候,我一定给赵兄打一个八折,想必赵兄现在一定是不差钱的了吧?” “不用了,再过几日,就是我成亲的日子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我耽搁不起,”赵尹冷冷地说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让他再待在清风寨是万万不能的了,天知道吴天宇这个大煞星还会想出什么样的招数来折磨自己。 果然,听了赵尹的话,当家的一阵气苦。吴天宇则是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傻娘们儿哦。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为这样的小白脸伤心什么呢?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留赵兄了。”吴天宇点头笑道:“只是山路陡峭,赵兄还是千万要小心啊。要不然再摔一次,可就不知道赵兄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能被咱们救回来了。哇。赵兄,你的伤口好像又在流血了。又不我叫上几个兄弟。亲自护送赵兄下山回城去,至于这护送的费用。以赵兄今时今日的身家,想必一定是不会吝啬的,对吧?” “不用了!”赵尹依旧不领情:“我自己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人护送。另外,我也不放心你,天知道以你那样的小人风格,还会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来。” 我去,你他娘的够了,再给老子上眼药,老子一定把你的嘴唇给缝起来,真当老子是泥菩萨吗?说被你欺负,就被你欺负? 吴天宇眯着眼睛,看着赵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去,忽然追了出去,倚在门口,深情款款地挥手道:“赵兄,有空再来咱们清风寨玩啊,放心,只要你带够了钱,我一定会友善对你的!对了,我在此先恭喜赵兄的新婚之喜,回去记得替我向嫂子问好,我祝赵兄百年好合、举案齐眉,等过上五个月赵兄就能抱上一个宝贝儿子!” 赵尹闻言,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吴天宇,这才迈着坚定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头也不回一下。 吴天宇在门口好像化作一尊望夫石,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赵尹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想到,早知道那小白脸走得如此艰难,老子是不是该把他另一条腿也给弄折,也省得这走路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虽然这小白脸铁定不会感谢自己,但是老子这也算向雷锋同志学习了,做好事不求回报嘛。 真当吴天宇痴痴地目送赵尹的时候,忽然心头一阵警醒,有杀气!吴天宇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将脑袋一缩,只感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似乎有一道黑影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吴天宇定睛看去,却是一条板凳。吴天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老子这是命大啊,要是被当家的砸中了,老子估计也得跟那小白脸一样了。咦?这好像是板凳,不是刀啊,莫非当家的已经死心了,所以不怪老子了,这一板凳只是纯粹的撒气? 想到这里,吴天宇回头望去,却见当家的手上还死死地握着那把鬼头大刀,紧紧咬着下嘴唇,嘴唇因为用力过度,似乎也没有一丝血色了,只是攥着刀的手,却是紧紧的。看来危险还是没解除啊,吴天宇有心想跑,却又怕当家的万一想不开,拿刀就抹了自己的脖子,这样老子可就真的亏大了。 吴天宇想走,又不敢走,只能死死地盯住当家的,如果她想杀了自己,那说什么也是跑路要紧了,如果她想自杀,自己还能阻止一下。 这间狭小的木屋,一时气愤寂静得有些可怕,吴天宇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过了很久,只听“哐啷”一声,当家的手头一松,那把鬼头大刀应声掉落在地上。然后当家的红着眼睛,跑出了房间。 “当家的!当家的!”吴天宇在后面叫道:“身体是自己的,你可千万别为了那个无耻之徒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啊!”万万没想到啊,原来女汉子生闷气的时候,也是会将自己关在屋里。任凭别人怎么劝都完全没有用,甚至连声音都不肯发出一声。吴天宇揉了揉因为敲门已经敲得有些红肿的指关节。在门外大叫道:“当家的,你能不能理理我?就算你不理我。也麻烦你吱一声,成吗?要不然,哭两声也成啊,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你要是真的不够解气,要不我让兄弟们将那姓赵的小白脸重新绑回来,让你毒打一顿,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滚!”当家的怒吼道。 “呵呵!”吴天宇笑了两声,还成。还有声音。 女人生气了,怎么办?以吴天宇不多的经验,要么你让她去逛街血拼,要么自己甘愿当出气筒,可是偏偏这两样吴天宇都做不到。就古代这贫乏的经济活动,逛街血拼显然是不行的,至于自己当出气筒那更是万万不能的,当家的可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汉子,真做了当家的出气筒。那无疑就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所以吴天宇选择了第三条路,那就是亲自下厨。吴天宇也不记得谁说过,好像饱腹感可以中和悲伤的情绪。 等到了晚餐的时候,吴天宇端着许多食物。走到当家的门口,看着门口前还原封未动的食物,吴天宇叹了一口气。再次敲门,温言劝道:“当家的。你总得吃点东西吧?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你这不吃饭哪行啊?就算要生气。也得吃饱了再生啊,这样生气才有力气嘛!” 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吴天宇想了想,只好换了一种方式:“叶红娘!你给老子开门!别以为你是当家的,我就不敢骂你了!你看看,老子做了这么多的东西,山寨里但凡有一些好东西,都被老子做给你吃了,现在食物这么紧张,如果你还是不吃饭,别怪老子发动所有的兄弟,三天不给你饭吃!叶红娘,你闹够没有!” 不得不说,当家的还真是一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毛驴,只听门“吱呀”一声地就开了。吴天宇赶忙收回自己还要敲门的手,庆幸不已,好险,老子差点就敲到他的胸脯了,这次要是真敲实了,老子估计也只有跳山这么一条路了。 吴天宇虽然内心里很欢喜,不过脸上还是一阵怒色,不善地说道:“你终于肯开门了?闹完了就吃饭,老子可不想这大热天的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大家平时省下来的,都舍不得吃,现在一看你生气了,就都做给你了。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这山寨里这么的兄弟考虑考虑吧,老子鬼点子多的是,但是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领头。难道你忘了,郝当家的可是把这山寨交给了你的。” “进来吧!”当家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嘶哑,让开身子将吴天宇给放了进去。 再次进到这个带给自己美好回忆的小屋,吴天宇却是来不及想什么龌龊心思,径直走过去将饭盆顿在桌上,淡淡道:“现在吃饭吧!” “我不想吃!” “你神了是吧?想成仙是吗?不吃就永远别吃!哼!”“我我只是” “没有只是!”吴天宇毫不留情地打断道:“让我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赵尹他是一个王八蛋,他把你给甩了,他令觅高枝去了,在他眼里,你是一个山贼,是一个野丫头,是一个端不上台面的人,是一个会让他蒙羞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真正地在乎你,除了自己对自己好,你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连你都要作践自己的话,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很清楚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赵尹,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了!”当家的委屈道。 将一向坚强的当家居然软弱至此,吴天宇也知道不应该逼她太急,过犹不及啊,就是弹簧,超过一定应力的时候,也是会断的。“这样的人渣,也什么值得你伤心的?”吴天宇解释道:“你之所以会伤心,根本就不是因为你喜欢那个赵尹。而是赵尹将你这些年以来一直都认为掌握在手里的东西给夺走了,所以你觉得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给自己设定好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所以你迷茫,所以你害怕!” “真的只是这样吗?”当家的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解释吗?”吴天宇劝道:“以你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如果你真喜欢哪个赵尹,盼望着嫁给他,那么你现在一定是要么把他强留在山上,要么和他一起自杀。现在,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来!吃饭吧!” 或许是在思考吴天宇的话,当家的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端起碗来,却又忽然放下,对吴天宇说道:“二当家的,等过两天,我想你陪我下山一趟。” 第四一零章弃婴 “下山?”吴天宇不解地问道:“下山干什么?” “虽然尹哥儿成亲的时候,新娘不是我,但是我也看看尹哥儿成亲的样子,也算对我那死鬼老爹有一个交待了。”当家的低低地说道。 吴天宇十分想拒绝这个要求,去参见前未婚夫(或者未婚妻)的婚礼,在吴天宇想来,这是一个脑袋被驴给踢了的决定,懂不懂什么叫分手如仇敌啊,你还真以为分手以后还是好朋友呢?以老子被拒绝多年的经验来看,女人在分手之后,要么说“你是个好人!”要么说“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现在居然想着去参加婚礼,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可是当吴天宇看到当家的伤心的表情的时候,吴天宇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道:“好,我会陪你去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吃饭,我可不想你饿了几天,到最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你要知道,我可是身体十分瘦弱的一个人,让我背你,我可真背不起你。” “谢谢你!二当家,你是个好人!”当家的忽然抬头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但是你应该勉强算一个好人吧。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会不会让你失望,老子是不知道的。吴天宇在心中大声地呐喊,但是你千万别给老子发好人卡,当好人什么的最讨厌了,老子宁愿做一个坏人,因为这样最起码还会有女人爱老子啊。 圆满完成了任务,等当家的吃完饭,吴天宇将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房门。吴天宇知道,这个时候。还是给当家的留一点私人空间比较合适。等出了门,吴天宇看着已经升起的满天繁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男女感情果然是这世界最让人龟毛的事情了。不过,赵尹你这个小白脸,要是你认为老子会让你好好地结这个婚,那么你就太低估老子了,老子的无耻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吴天宇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等着吧,老子一定让你有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等第二天的时候,当家的虽然情绪仍旧不高。不过总算不再将自己憋在屋子里了。吴天宇高兴的同时,也变得十分忙碌,为了陪当家的下山,吴天宇要将有间客栈的生意都安排好,虽然可能只是出去几天,但是吴天宇对于山贼们的运营能力可是不怎么放心,别等自己回来后,发现客栈都黄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听说当家的准备带吴天宇去参见赵尹的婚礼。那些山贼除了表达了一下对赵尹的背信弃义的唾弃,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但是胡军师却是强烈反对,原以为自己情路上最大的障碍是赵尹,没想到却发现是吴天宇。现在两个人居然还要单独出去,孤男寡女的,胡军师就是用屁股想一想。这一路上,吴天宇不知道要对当家的献多少殷勤呢。 “老胡啊!”吴天宇笑着拍了拍胡军师的肩膀道:“我跟当家的出去之后。山寨上就是你最大了,你可以带领兄弟们好好将客栈给经营好。你没发现吗?这几天咱们客栈的声音却是越做越好了,这可是将来兄弟们的聚宝盆,这里面可也有你的一份哦。” “既然你这么有生意头脑,那为什么不是你留下,我陪着当家的去呢?”胡军师反问道:“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二当家的,你也算是读过书的人,要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凡是都是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嘛!” “你怎么骂人?你才是君子,你全家都是君子!”吴天宇当然知道胡军师的心思:“先来后到,这话是没错,可是当家的先是邀请我的,你却连被邀请的资格都没有,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先来后到的?” “屁!你也不看看,我来山寨多久了,你才来山寨多久?”胡军师忍不住怒道。 “这种事情还讲究论资排辈的吗?不是我说你啊,军师,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都三十好几了,就别再跟咱们年轻人凑一块了,沟通不起来的。”吴天宇笑道。 “好了!好了!”当家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手下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暗地里经过了一番较量,但是作为老大,维持手下的安定和谐,那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赶忙出来说道:“你们好好说,别吵!军师,这次是我邀请二当家的一起去的,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们不在的这几日,就麻烦你照看好了,千万别让兄弟们出去生事,将咱们客栈的搞好,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胡军师最终没有能如愿跟随当家的一起下山,不过却为当家的那一句“最信任的人”给说得眉开眼笑,昂起头来,示威性地看了看吴天宇。 吴天宇暗笑,看来胡军师对于男女之事的认识,还是没有老子的理论经验丰富啊,追女人嘛,就得时时刻刻在她眼前晃悠,只有口头上的那些,听听就算了。 翌日,吴天宇陪着当家的下山,路过客栈的时候,三叔跑出来安慰当家的:“红娘啊,尹哥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亲不成也罢,对于这样忘恩负义的男人,咱们也不稀罕,要是你爹还在世的话,保管将他一条腿给打折。” “三叔,你放心!”吴天宇凑过来笑道:“那个小白脸,已经折了一条腿了。” 当家的瞪了一眼吴天宇,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三叔,你放心!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一切我都省得了。” “哎!”三叔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三叔这一辈子都是光棍一条,是将你当成亲生闺女一样对待的,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你何必再去那小子的婚礼呢?” “三叔,你别说了。”当家的哀求道:“我就是想过去看看,等将来也给我爹一个交待。” “既然这样。三叔我也不拦着你了,只是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对三叔说!”三叔满脸爱怜地说道:“不就是男人吗?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你放心,三叔一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男人,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二当家!” “在!”吴天宇赶忙挺了挺胸膛,这老头貌似还挺有眼光的啊,一看就知道老子是那种靠谱的好男人,不容易。吴天宇骄傲地站了出来:“三叔,你就尽管放心地将当家的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嗯,这还算一句人话。”三叔点点头:“这次你陪红娘进城。把招子放亮了,要是遇到什么好男人,回来记得通知我,我就算绑也把他给绑来。” 别呀,你要的好男人不早就被绑来了吗?麻烦你睁大你那昏花的老眼看看,他就在你面前,心头流着血在对你微笑呢! “好了,三叔!”当家的见三叔越说越没谱,赶忙打岔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跟二当家出发了。” “好!我就跟这小子再说几句话。”三叔微笑着答道。 三叔将吴天宇拉到一旁的角落里,背对着当家的,确定当家的看不到,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吴天宇。 “三叔,这是什么?”吴天宇好奇地问道,就要去拆开纸包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动!”三叔一把打落吴天宇的手:“这些可是好东西。还是我年轻时候弄到的好东西,有了它。就算一个人再怎么清心寡欲,也绝对会忍不住的。” “三叔。你很不纯洁啊!”吴天宇盯着三叔仔细看了好一会,忽然八卦之心大起:“不是我多嘴啊,三叔,你到现在还留着这东西,难道你有时候还那个啥吗?说说,你跟咱们山寨哪个寡妇勾搭在一起了,别这么躲躲藏藏的啊,你要是愿意,等我回了山寨,就把你们的喜事给办了!”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胡咧咧,没一个正形!”三叔反手给了吴天宇一脑袋:“你三叔都这一把年纪了,还去祸害什么人?这是给你”“哎呀,三叔,这个不好吧?”吴天宇娇羞地说道:“我真的是十分正经的一个人,我要的是当家的心,虽然她的身我也很想要,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用这般的手段的。” “你敢!你要是敢打红娘的主意,我保管叫你后悔当了男人!”三叔瞪起眼睛说道:“给你这包东西,是让你这次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红娘的男人,如果情况紧急,就让他们先成了好事,婚礼的事情,咱们可以再商量。” “三叔,你”吴天宇使劲咽了咽口水,最后终究还是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行了,别啰嗦了!”三叔催促道:“赶紧把这东西给收好了,这玩意可金贵。” 吴天宇正准备依言将那chun药塞进怀里,看了看那皱巴巴的纸包,终究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多嘴问一句啊,三叔,你这包药放身上有多久了?” “这个得有十来年了吧?”三叔回忆道:“这药的药性奇好,我用过一次,就再也没舍得用,一直留到今天。” 吴天宇皱了皱眉,十来年的chun药,还是chun药吗?应该早就过了保质期了吧,也得亏三叔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主意,话说这老头应该不是有了老年痴呆症的先兆了吧? “还傻愣着干什么?”三叔见吴天宇的眼睛直直的,低声怒喝道:“赶快把东西收好!别给红娘瞧见了!还有,小子,我警告你,要是被红娘给发现了,你要是把我给牵扯出来的话,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老子收回你得了老年痴呆症的想法。吴天宇只得赶紧将那包东西给收了起来。 “刚才我三叔都跟你说了什么?”等走了不远,当家的就忍不住问道。 “你说还能有什么呢?”吴天宇反问道:“不过就是要我照顾好你,其他的就没了。我说你是不是该给三叔找一个伴了,他可是最近经常唠叨我。越来越烦了,再这么下去。我哪受得了?”吴天宇扯谎的境界已经越来越高了,编的瞎话毫无破绽可言。 “你以为不想啊啊。”当家的倒是完全相信了吴天宇的这些鬼话:“我也曾经跟三叔说过这事。可是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到老了也不能祸害好人家。” “那合着就祸害我啊?”吴天宇不满地说道:“他把你当亲闺女看,可也别把我当他儿子看啊?”老子可是他未来的女婿,吴天宇暗暗补充道。 “别吵!”当家的忽然摆摆手:“二当家,你听,那什么声音?” 吴天宇赶紧闭嘴,侧耳听去:“还能有什么声音?不就是婴儿的哭泣声吗?亏你还是练过武的人呢,这耳力还不如我好呢!” “我当然知道这是婴儿的哭声!可是。我听那孩子似乎好像要哭得闭过气去了,也没听到有人去哄哄。”当家的补充道。 “也许人家自有一套特殊的教育体系呢,就是希望让孩子从小就知道哭泣不能解决问题,嗯,就从婴儿时期开始。” “当人父母的,哪有那么狠心的?”当家的白了吴天宇一眼:“说不定是有人将孩子给遗弃了呢?咱们找找!” 不得不说,当家的感觉还是挺准的,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在路边的一出草丛里找到了一个襁褓,襁褓里躺着一个不大的婴儿。正在放声大哭。那婴儿没有吴天宇见到的胖嘟嘟的模样,瘦骨嶙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因为在太阳下被晒了太久的缘故。整个脸上都显出不正常的红晕出来,嘴唇也因为失水而显得有些干燥,就连哭声。也慢慢变得有些嘶哑。 看着孩子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当家的忍不住母性泛滥。顿时眼睛就红了。吴天宇也很是不忍,孩子放在后世基本都是家里的宝贝。哪会有这样的遭遇啊?“谁啊?谁!给老子出来!”吴天宇对着周围大叫道:“要不要脸?有种把他给生下来,现在又把他放在路边,不闻不问的算怎么回事?” “没用的,你别叫了!”当家的对吴天宇摇摇头,说道:“这孩子肯定是被他爹娘给抛弃了!快看,他怀里还有一张纸条呢,你快来念一念。” 吴天宇赶忙接过当家的递过来的纸条,还好,虽然繁体字吴天宇不会写,但是终归还是认识的。只见一张皱巴巴的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墨迹也被晕开了好几处,显得有些模糊。 “这纸上都写了什么?”当家的催促道。 “你猜得没错!”吴天宇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果然是被他父母给遗弃了。这上面说,家里实在很穷,连大人都吃不上饭了,更别说孩子了,所以将孩子放在路边,希望有过路的好心人可以将他给捡到,给他一条活路。这最后面是这孩子的出生日子,不过我对于天干地支的,就实在没什么研究了,等咱们找一个人问问吧。” “真是可怜的小东西!”当家的顿生怜惜,将孩子轻轻地抱起来。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哭喊的孩子,被当家的一抱起来,立刻就不哭了,抖着小手小脚在当家的胸前急切地寻找些什么。当家的心仿佛都要化了,动作虽然笨拙,却是万分小心地将孩子给抖了起来:“乖乖,不哭哈!” 吴天宇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给收了起来,说道:“当家的,看你的样子,似乎准备收养这孩子了?” “不可以吗?”当家的问道:“你看他怪可怜的,要是咱们不理他,说不准就要死在这了。” “你要收养他,我是没意见的。”吴天宇叹一口气道:“可是关键问题是,咱们该怎么喂养他?”吴天宇说完伸出手指,指着当家的胸部。 “咱们有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当家的坚定道:“反正决计是不会让他饿着的。” 这个傻女人哦,明明一点经验都没有,却非要爱心泛滥,真照你这么说的养,估计这孩子也死得快。吴天宇不得不解释道:“等他再长大一点,你当然想给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是他现在除了能喝奶,或许还能吃些糊糊什么的,却是什么也不能吃的。真要是按你说的方式那么养,你还不如让这孩子早点解脱呢!你没看他正在身上寻摸呢,这就是想喝奶啊!”当家的看着孩子不断在自己的怀里蹭,难得的红了一次脸,瞪了吴天宇一眼:“要你管!咱们山寨里有这么孩子,难道没有会带吗?” “行了,行了,你还是给我抱吧!”那孩子因为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吴天宇只好对当家的说道:“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抱的,然后你再抱,这孩子被你收养了,我真不知道是他的福气还是他的不幸。” 第四一一章进城 吴天宇轻轻地从当家的手里接过孩子,只见他用左手轻轻插到他的腰部和臀部,然后才用右手轻轻地放到孩子的头颈下方,慢慢地抱起他,这样孩子的身体有了依托,吴天宇才将孩子的头小心转放到左手的臂弯中,然后轻轻地摇晃着他。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在哭闹的孩子,似乎因为躺着舒服,居然止住了哭声,惬意地扭了扭身子,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蹬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当家的看得神奇,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没想到你连带孩子都这么精通。如果不知道内情,肯定以为你有了孩子呢!” “还好,还好!”吴天宇轻轻地笑道:“这个又不算什么难的,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我呢,没什么本事,就是擅长观察和总结,不能你以为我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当家的也知道,这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擅长的,所以主动问道。 “干什么?”吴天宇摸着下巴说道:“首先,咱们得做两件事情,第一是找个郎中给看看,万一这孩子有什么病之类的,第二嘛,咱们得给这孩子找点东西吃,最好是人奶,如果没有,咱们就找头羊,先凑合着吧!” 当家的也觉得吴天宇说得很有道理,点点头道:“那行,咱们这就去找个郎中。” “你准备就这么去啊?”吴天宇赶忙拦住道:“这大热天的,咱们还可以,难道你还准备让孩子继续晒太阳吗?”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啊!”“你等着!”吴天宇手搭凉棚看了看不远处的道路:“我去看看能不能拦一辆车,这样也快一些。省得晒了孩子。对了,你照着我的样子。将孩子抱到阴凉的地方去。” 吴天宇重新讲孩子递回给当家的,然后走到路边,照着前世的样子,伸手拦车,不过这效果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连续过了好几辆车,都没有理睬吴天宇,还给他吃了一嘴的尾气。 “呀呀个呸的!”吴天宇吐了吐嘴里的尘土,骂道:“他娘的。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老子拦个车而已,怎么一个个见了老子都像见了劫匪一样?”咦?老子好想的确是一个劫匪啊,既然这样,那老子就不管了,不就抢劫吗?这种事情,老子干过! 吴天宇从怀里掏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点点寒光。吴天宇手持匕首,满脸煞气。如同一个杀神一样,气势汹汹地站在路的中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来了!吴天宇忽然精神一震,却见不远处有一道烟尘过来。吴天宇赶忙又将自己的表情装到最凶恶的样子。眯起眼睛来。 “停车!”吴天宇将手臂斜指,对着那牵着牛车正在慢慢赶来的车夫说道:“不许动!老子” “啊!好汉饶命啊!”那牵车的车夫见到吴天宇的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赶忙跪地求饶道:“好汉,小的就是个赶车的。身上没有钱财孝敬给好汉啊,求好汉饶小的一命吧!” “骗谁呢!”吴天宇冷哼道:“哪个男人出门身上还不带点钱?当老子是二百五吗?” “好汉!”那人赶忙说道:“我就是昨天被人雇了。去隔壁县拉点货物回来,婆娘就给我准备了一些干粮,真的没有钱啊!不信的话,你可以搜,如果能从我身上搜到一文钱,就叫我出门被车撞死。” “我靠!你居然发这么狠的誓,你可是真够狠的!不过,你懂不懂什么叫贼不走空?老子也是被你就这么给唬住了,以后还怎么混?搜就搜!”吴天宇刚跨出一步,想了一想,不对呀,老子是拦车的,又不是真来抢劫的,为什么现在做这样的事情如此顺手,难道老子天生就是当山贼的料?吴天宇将刚跨出去的步子给收了回来,骂道:“老子差点被你带沟里去了,老子有说过要抢你的钱了吗?” “啊?”那车夫不敢置信地问道:“那好汉要抢些什么东西?” “老子要抢你的车!”吴天宇狠狠地说道,然后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啊?不行啊,好汉你不能抢我的车啊!”那车夫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起来大声叫道:“好汉,咱们一家几口人的生计都靠着我给别人拉点货了,你要是把车抢了,咱们一家人就都别活了,尤其是我婆娘刚生了孩子,孩子还在吃奶啊!求好汉饶了咱们一家老小吧!” “呸!”吴天宇骂道:“请你不要侮辱老子高贵的人格成吗?老子只不过是想坐坐你的顺风车,进一趟城而已,跟你沟通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啊?就这样啊?”车夫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然呢?”吴天宇忽然嘿嘿笑道:“当然如果你觉得失望的话,我也不介意抢劫你一把!” “不要,不要!”车夫连连摇头:“我还是载好汉你好了。” “会说话吗?什么叫宰?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看你有那个胆子吗?”吴天宇恶狠狠地说道:“行了,老子也没功夫跟你多啰嗦,把车赶过来,我这边还有人。” “有车喽!”吴天宇老远就对着当家的喊道。 “啊!你回来了!”当家的听见吴天宇的声音,赶忙站起身来,快走两步,说道:“你快来看看吧,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哭?怎么哄也不哄不好?” 虽说女性天生都有母性,但是母性跟母系技能还是有些出入的。吴天宇只好从当家的手里接过孩子,解释道:“一般孩子哭,除了饿了。估计就是拉在身上了。嗯,还好。他下面也没湿,估计还是饿的。” 吴天宇眼睛的余光瞄到那车夫忽然有些笑意。转过头来,怒声道:“笑屁啊!头胎,没经验而已,下次就好了!” “明白!明白!”车夫说道:“我家那第一个小子还是我爹娘帮忙给照看的,孩子真是太难伺候了。不过,好汉,你抢我的车,就是载你们进城吗?” “不然呢?”吴天宇翻翻白眼:“你觉得老子哪里像劫道的了?” 吴天宇让当家的先坐上车,然后又将孩子递给她。最后自己才坐上车辕,对着自己的临时车夫吩咐道:“别废话了,现在带咱们进城吧!” “那你们去哪?”车夫问道。 “先去带我们找一个郎中吧!”吴天宇说道:“孩子好像有些不舒服,得带他去看一看!” 或许是同为人父的责任感,让那车夫也放松了一些,笑着说道:“在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土郎中,虽然不是很有名,但是治孩子却是最擅长的。我家那几个孩子有些头疼脑热的,都是去他那里看的,一看就好。” “看不出,你还兼职医托啊!”吴天宇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去你说的那地方吧。如果不行,还要麻烦你带咱们去城里别的郎中那里看看,咱们也没怎么进过城。不知道路! “好嘞!坐好了!”车夫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然后一屁股坐了上来。和吴天宇肩并肩,牛车也缓缓地动了起来。 牛车的速度不算太快。这样正好,也省得孩子受颠簸之苦了。吴天宇坐在车辕上,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车夫放松了一些警惕,看起来还是挺健谈的。 “你婆娘可真够漂亮的!”车夫捅了捅吴天宇,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眼神里满是羡慕。 “那是!”吴天宇傲然一笑,又心虚地看了看身后,见当家的似乎没有反应,这才笑着回道:“就我这样的男人,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当然得配一个漂亮的婆娘了,不然老子怎么混?” “嘿嘿,其实照我说呀,娶婆娘也不能太漂亮,你说就咱们这样的,娶了太漂亮的也拴不住不是?还是娶一个会过日子的,好生养的,那才是正经。” “你不懂!婆娘可是要看一辈子的,你就不怕夜里做噩梦呀!你可别说吹了灯,就都一样了,那就是骗自己的” 男人嘛,说到带荤腥的话,立刻就能将距离拉近许多,正当两个人说得起劲的时候“当家的,你进来一下。” 当家的这个称呼,用在这样的场合倒也不会让那车夫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当下就停下了车,让吴天宇进了后面。 当家的白了吴天宇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管好你的嘴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娘回去以后把你的嘴都给缝上。” 吴天宇吓得赶忙用手死死地将自己的嘴唇给堵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当家的。当家的忽然嫣然一笑:“行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就成了!你来看看,这孩子好像是尿了,咱们是不是该给他换尿布了?” 吴天宇闻言,将手摸向孩子的下方,果然下面已经湿了一大片,孩子也在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很不喜欢下面湿湿的感觉,憋着嘴,好像也哭出来的样子。吴天宇点点头:“的确是尿了,咱们得帮他换尿布了,要是老这么捂着,这天又这么热,说不定会得湿疹的。” 虽然当家的不知道湿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见吴天宇说得认真,也知道吴天宇不是开玩笑,只得又求助地看向吴天宇。 吴天宇叹了一口气,原来老子不仅有做山贼的天赋,就算当奶爸也是挺有天赋的,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妞将来愿不愿意给老子生一个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老子肯定把换尿布和洗尿布的事情都给包了。 吴天宇将已经湿了的尿布从孩子身上扯了下来,又将孩子原本一起的尿布找了一块出来,然后熟练地换了上去。 当家的看着吴天宇换尿布的动作,眼里充满了疑惑,最后忍不住问道:“看你这动作的熟练。你以前一定换过很多尿布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有东西瞒着你,那是肯定的。老子说老子是穿越的,你能信吗?“对啊。被你这么一提醒。”吴天宇挠挠头道:“我才发现,我帮孩子换尿布的动作真的挺熟练的。” “所以你是不是成过亲,有了孩子?”当家的盯着吴天宇问道:“你是不是抛弃了他们?” 当家的县尊满脑子都是怨妇的思想,吴天宇哪敢触这个霉头啊,赶忙否认道:“你也看到了,我换尿布的动作这么熟练,可见我是多么喜欢孩子,如果我真有了孩子,你觉得我会抛弃他们吗?我就算再怎么混蛋。身为一个男人,这点担当和责任还是有的吧?” 吴天宇将当家的还要继续问下去,只好赶忙转移话题,忽然从孩子的随身行李中,翻出一个铜脚环,上面还带着一个小铃铛。吴天宇说道:“这个铃铛虽然做工粗糙了一点,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找人打的,但是想必这个孩子也一定是他们的心头宝,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舍得把他给遗弃的。” 一说到这个。当家的心头也是一黯,叹道:“是啊!到头来,最可怜的还是孩子呀!” “咱们就为孩子取一个名字吧?”吴天宇忽然提议道:“不然将来怎么叫都不知道呢!” 当家的摇了摇那个小铃铛,清脆的铃声使得孩子的眼睛忽然一亮。伸出小手,循着声音就要来找当家的身上的铃铛。当家的看着有趣,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道:“要不就叫铜铃吧,好记一些。” 这名字。怎么说呢?吴天宇咂咂嘴,到底是起的职位名称啊。还是一个地名啊。不过吴天宇还是说道:“好名字,就叫他小铜铃了,看他玩得多欢啊!”“到了!”车夫忽然叫了一声:“你们要找的郎中就在这了。” 吴天宇赶忙看向车外,却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不过倒是有许多人带着孩子在排队,吴天宇这才相信那车夫所言不假,看来他说的那个郎中还的确是看儿科的一把好手。 吴天宇扶着当家的下了车,却见车夫就要回头,赶忙一把拉住道:“大哥,你慢点走!” “怎么了?”车夫疑惑道:“我还要去交货呢!哇,你不是还想着打劫我吧? “没那回事!”吴天宇赶忙否认道:“刚才的事情,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的嘛!大哥,你别生气!” 见吴天宇说得客气,车夫才放缓了脸色问道:“那你又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大哥!”吴天宇看了看当家的,赶忙压低声音说道:“你看啊,就我那婆娘,不瞒你说,咱们是逃婚逃出来的,这几天那个不怎么下奶,孩子都饿了好些日子了,大哥,你刚才不是说嫂子也刚生了孩子吗?所以我想着嫂子能不能匀一口奶,给咱们孩子喝上一口?大哥,你放心,我们会给钱的!” “嘿!什么钱不钱的?”车夫豪爽道:“不就是一口奶吗?反正咱家那小子也喝不了那么多,不要钱的!这样吧,你们现在这等着看病,等我把货给交了,我再来接你们去我家,你看成吗?” “这样就多谢大哥了!”吴天宇赶忙一揖到底,看来还是淳朴的劳动人民最善良啊。以吴天宇看多了各种世间丑态,这一次的确是真心诚意的。 郎中给孩子的结论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连药都不要吃,就是多喝点水,多吃点东西,跟吴天宇当初推断的一样,失水和营养不良。最后就是好像有些痱子,郎中给开了一些薄荷。 等看完了病出来,那车夫果然已经赶了牛车等在巷子口了,见吴天宇抱着熟睡的孩子走过来,问道:“孩子没什么事吧?” “没有,多谢大哥的关心!”吴天宇笑道。 “没事就好!”车夫也笑了笑,说道:“行吧,咱们现在就回家,看看这孩子,这得饿了多久?回家喝奶去了!” 车夫的家是一个破败的小院子,等到了门口,立刻就有好几个孩子出来叫着爹,然后一脸奇怪地看着吴天宇和当家的。 “这是客人!”车夫呵呵地对自己的孩子笑道:“一边玩去吧,别跑远了,一会记得回来吃晚饭,晚了可就没有饭吃了!”孩子们正是好玩的年纪,闻言嬉笑着跑开了。 吴天宇跟着车夫进了院子,见他们家虽然破败,狭小的院子却收拾得整整齐齐。车夫将车卸下来,然后赶着牛进了牛棚栓好,又给了一把草料,这才笑呵呵地说道:“别愣着了,进屋坐吧!” 车夫将当家的和吴天宇的情况给家里一介绍,立刻得到了一家人的热烈欢迎,并且热情邀请两个人留下吃饭。 吴天宇见实在执拗不过这一家人的热情,只好答应了下来,然后才推了一把当家的,说道:“还不抱着孩子进屋,让嫂子给孩子喂几口奶?” 第四一二章田灵儿 吴天宇在主人的客气的招呼下坐了下来,放眼四顾,却见这是一个相当贫苦的人家。吴天宇一打听,才知道这户人家居然也姓赵,全家都靠刚才的那个车夫出门拉货为生。吴天宇感叹不已,都是姓赵的,赵尹和这户人家一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吴天宇这个人向来是你敬我一吃,我敬你一丈的,虽然最初和车夫的相遇是一场**型的会面,但是并不妨碍两个人取得了很好的友谊,尤其是车夫又献宝似的将他刚出生的小儿子给抱了出来,两个人一起逗弄着孩子,友谊也迅速得到了升华。 快到饭点了,吴天宇忽然站起身来,那汉子叫道:“这都吃饭的时候了,怎么要走啊?吃了再走吧,咱们家虽然没什么大鱼大肉,但是手艺还是不错的!” “大哥,你误会了!”吴天宇笑道:“今天你就算别留我,我也是要吃你一顿再走的。我想出去溜溜弯去,动的多,那就吃的多啊!我可是没安什么好心的!”吴天宇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都说乐了。 吴天宇慢慢走出汉子的屋子,在我转悠了一圈,不一会就拎着一个猪头、两条鲫鱼,还有一大坛的粗酒又重新踱了回来。 “兄弟,你这是啥意思?”那车夫一见吴天宇拎着这么多东西,立刻就不高兴了:“你这是嫌弃咱们家穷吗?” “大哥,你误会了!”吴天宇赶忙解释道:“我这个人,好吃好喝。就喜欢就着猪头肉来两口酒,至于这两条鲫鱼嘛。还要麻烦你们家帮忙给炖了,给我那婆娘弄点汤喝。好让她下奶。” 做人就是这样,其实吴天宇原来也是不明白人情往来的,不过随着年龄慢慢增大,该有的社会阅历都有了之后,也就慢慢明白了。吴天宇没想用钱来侮辱这一家淳朴的心灵,不过是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吃过饭之后,车夫的父母将碗筷给收拾了,就要急匆匆地出门,吴天宇奇怪道:“大叔大婶这是要往哪去啊?这天眼看着就全黑了。” 车夫甩手说道:“这不。咱们城里最近来了一个天师,说是什么仙人来咱们凡间修行的,听说可灵了,所以我爹娘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去那个天师那里的。兄弟,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现在这世道不怎么太平,但是咱们也是好几代都在这里生活的了,没事!” 听了车夫的介绍,吴天宇却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吴天宇只知道现在这一大片地方都因为旱灾而在闹饥荒,但是吴天宇穿越以后却是没有挨过饿的。现在猛然想起,凡是出现天灾的时候。普通百姓没什么抵抗能力,这个时候各种歪魔邪道就会趁势兴起了,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吴天宇劝道:“大哥,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把戏。你还是劝大叔大婶少去的好,你们一家都这么好心肠。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总归好心有好报的,别信那些人的忽悠。” “唉,我知道了!”车夫嘿嘿一笑:“其实就是他们出去耍乐一笑,天天在家大人烦、孩子哭的,也让他们出去松快松快。” 又说了一会话,吴天宇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开。当家的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已经吃饱喝足的孩子,脚步飞快。 吴天宇在后面嘿嘿问道:“当家的,你走这么快,这是要去哪啊?” “当然是去客栈了。”当家的头也不回道:“你放心,这县城我来过许多次了,不会让你走丢的。” “我倒不是怕走丢。”吴天宇说道:“是我刚才把身上的钱都给了那一家了,只留下一些吃饭钱,恐怕咱们是住不起客栈了。” “你,你真是”当家的也不知道该骂吴天宇什么好,因为如果换作是她自己来,估计也会做出和吴天宇相同的事情来,甚至将身上的钱一文也不留。不过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当家的还是气苦道:“咱们两个人随便在哪待一宿都没问题,可是孩子总要睡觉的呀,万一晚上着凉了怎么办?” 其实吴天宇怀里的钱还有许多,不过吴天宇想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才故意对当家的撒谎的:“要不你再想一想,什么地方还能让咱们挤一挤的?” “我哪知道啊!”当家的幽怨地说道:“这县城里我也只认识赵尹一个,可是咱们现在都这样了,我再去上门找他,那该多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都这样了啊,吴天宇腹诽道,那你还来参加他的婚礼?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好在吴天宇也猜到了当家的会这么说,但是吴天宇的目的可不是去赵尹彻夜聊天的,睡在他家,吴天宇还担心半夜三更的时候,赵尹会不会把自己给咔嚓了,毕竟两个人的梁子结得实在是有些大了。吴天宇建议道:“要不咱们去赵兄那未来岳父家住上一晚上吧?他家不是说是大户人家吗?给咱们一个住一晚的地方,肯定还是有的吧!” “他家?我不去!”当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咱们跟人家非亲非故的,去他家干什么?” “怎么能说非亲非故呢?”吴天宇笑道:“咱们跟赵兄的关系那也是顶好的,想必一定会受到热烈欢迎的。再说了,孩子也需要有个地方睡觉啊,也不能老这么被你抱在怀里吧?” “要不咱们还是再走走,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反正那里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了,那咱们就去赵尹他家看看。”当家的想了想说道。 “行吧?那就再走走!”吴天宇一口回答道,因为他知道,当家的就是一头犟驴。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不能逼迫太过。吴天宇之所以想住到赵尹未来老丈人家去,就是想给赵尹上点眼药去的。当然。这点龌龊心思是不能说出口的,吴天宇只能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了、 吴天宇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原始的城市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装剧看多了,吴天宇总觉得这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走着走着,吴天宇就感受到有些不一样了,他和当家的一不小心就混入了一股巨大的人流之中,大家都不自觉得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当家的连忙紧紧将孩子护住,防止被人群给挤坏了。而吴天宇一看,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只能赶紧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当家的。 当家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虽然吴天宇的动作只是一种不经意的表现,但是对当家的来说,却好像又重新感受到了别人呵护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家的本就要强,自己又是一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而且还有武功傍身。这样的感觉,当家的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时间没有感觉到了,应该还是自己爹娘还活着的时候。我这是怎么了?当家的暗暗对自己说道。脸怎么好像还有一些烫?好在趁着夜色,当家的脸上的酡红却是没有被吴天宇发现。 如果知道当家的红了脸。吴天宇事后肯定是会后悔的,不过现在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群人的身上。吴天宇发现,这些人脸上似乎都带着狂热的表情。想必一定是去看那个狗屁天师去的。笃信科学的吴天宇当然是不会相信有什么天师的,但是在这个时代。怪力乱神还是很能唬一唬人的。在吴天宇看来,这些江湖骗子大都是为了钱财。不过通过刚才和那赵大哥的一番交谈,吴天宇知道,这些江湖骗子还真的没有骗取百姓们的一文钱,如果赵大哥所说的不假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帮骗子还有着更高的追求——政治追求。这就好像东汉末年的太平教,一想到这里,吴天宇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吴天宇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吴天宇就是想去探一个究竟。 吴天宇跟着人群,来到一个比较开阔的广场,只见广场上已经搭了一个很大的台子,周围点着几只比婴儿手臂还粗的巨大的牛油蜡烛,此刻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群,嗡嗡地也不知相互在说些什么,声音十分嘈杂。 吴天宇再仔细一瞧,不禁乐了,以前听说在古代,多少个人以上的聚集,都能定义为意图谋反了。可是现在这里不仅聚集的人非常多,而且周围居然还有官差在维持秩序,而在不远处,赫然就是县衙所在了。 不一会,只听一声巨大的锣响,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好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探着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天宇运足目力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缓缓走上了台子。只见他须发皆白,含笑望着众生,倒也的确有几分超凡出尘的感觉。 那老道摆摆手,原本安静的广场就显得更加安静了,周围只有牛油蜡烛的灯火不时地爆开一丝灯花的声音。那老头倒也没有将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废话,而是笑着说道:“如今河北之地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大家困顿已久,我受上天指派,特来还人世间一片太平!” 老道的话顿时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吴天宇却暗自撇撇嘴,这老道说起来好像的确像那么回事,但是仔细一推敲,吴天宇就觉得这老道的心思不简单,什么叫还人世间一片太平?这分明是将自己摆在了救世主的位置上,难道这时候的救世主不是只有那个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吗?这样一来,也更加坐实了吴天宇的猜测,这老道果然不是一个善茬,只是听他的话语,难道就靠他随便忽悠几句,这些百姓就会一条心地跟着他造反?到底这自信是怎么来的? 接下来的流程无非就是更简单了,吴天宇虽然看得也不十分真切,但是只见一波一波的人上台去,然后或是大笑着,或是痛哭着下了台子,也知道那老道忽悠人的手段也是十分了得。 吴天宇笑一笑,对当家的轻声说道:“当家的,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走吧?” 却不料当家的迟迟也没有挪动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吴天宇好奇看去,却见此刻台上有一位穿着桃红衣服的少女,看不真切面容,但是背影倒是十分婀娜。 “就是她!”当家的忽然说道:“那个就是赵尹将要娶的女人。姓田,叫做田灵儿,是本城最大人家的小姐。” 哦,合着原来是碰上情敌了啊,怪不得怨念这么重呢?不过,老子正好也要找她呢,啧啧,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一会,只见那田灵儿对着那老道微微颔首,然后就在家人的保护之下离开了。吴天宇的视线,从当家的刚才指认出田灵儿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见她要走,吴天宇赶忙拉上当家的,急急地追了过去。 艰难地挤开人群,虽然招致了一些咒骂,不过刚被分开的缺口,却又立刻被合拢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边上停着一辆马车,吴天宇已经知道了,现在的马车那就是身份的象征,就好像后世的法拉利一样。 那田灵儿将一张纸条恨恨地扔在地上,然后从上面踩了过去,正要上车的时候,却听后面传来一阵叫喊:“等一等!田小姐,等一等!” 田灵儿回头,却见自己的家丁拦下了一男一女,不禁奇怪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赵尹的远房亲戚!”吴天宇瞎扯道:“本来我们是来投奔赵尹的,却不料他似乎不在家里,正好又见着了田小姐你,所以特意来打个招呼。” “放他们进来!田灵儿点点头。 “谢谢!多谢这位大哥!”吴天宇拉着不情不愿的当家的走进来,眼睛立刻就亮了。 第四一三章勾引 那田灵儿见原本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女的手里好像还抱着一个婴儿,先是认定这是一对夫妻,听说赵尹即将发达,来投奔赵尹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古代,就算是在现代也是同样适用的,而她作为赵尹未来的妻子,当然是要安排好这些事情的。不过等田灵儿看清来人之后,眼神不由得一亮,虽然眼前的两人都是一身布衣打扮,但是那女的俊俏不说,隐隐比自己还要美丽几分,这让田灵儿心中十分地吃味,毕竟女人在美貌上的偏执,是难以想象的。不过田灵儿看到吴天宇的样子之后,却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吴天宇虽然长得可能并不如赵尹那么俊俏,但是帅气的外形还是有的,再加上吴天宇这些天和山贼们厮混在一起,身上还散发着一种野性。能将斯文和野性同时聚集于一身的男人,总是比较吸引女人的。田灵儿问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吴天宇笑着答道:“我们是来投奔赵尹的,不过转了一圈,似乎也没有找到他家,又正好看到夫人你,所以就想来问一声,尹哥儿现在住哪?” 听吴天宇叫自己夫人,田灵儿很不习惯,田灵儿客气地回道:“夫人这个词现在还用不上,至于尹哥儿的人嘛,他前两天出去了,可能暂时还没有回来,所以你们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吴天宇奇怪地问道:“不叫夫人,那叫什么?莫非夫小姐你准备和咱们尹哥儿退亲了?”说着脸上还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你要是早点出现。我哪会和那个书生定亲啊,就你这样的,才是如意郎君啊。田灵儿的一双桃花眼转了一转,觉得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矜持一点的,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吴天宇心中暗笑,看来赵尹这混蛋也并不十分讨这个田灵儿的欢心嘛,这样一来,老子的眼药不就上得更加顺利了吗?吴天宇一脸失望地说道:“现在尹哥儿不在家,今晚叫我们去哪里过夜呢?唉!” 田灵儿心中一动:“尊伉俪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去外面田府住上一晚吧。说不定明早,尹哥儿就回来了。” “伉俪是什么意思?”当家的小声地问吴天宇,两个人头几乎都靠在了一起,这一副景象落在田灵儿的眼里。就是夫妻恩爱的画面啊。 “就是夫妻的意思!”吴天宇小声地解释了一下。看了看当家的眼神中不善的神色。摸了摸脑袋笑道:“田小姐误会了,这是我妹子。”吴天宇的这一番话顿时让三个人都满足了,首先没有越过当家的底线。同时又让田灵儿心中升起了一丝火焰,而至于吴天宇则是暗爽“妹子”这个词在古人眼中或许就是妹妹的意思,在现代人眼中的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这样合适吗?”吴天宇故意为难地说道:“贸然上门,会不会很打扰?” “反正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嘛!”田灵儿随口说道,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些过于轻佻了,又赶紧补充道:“咱们田家向来都是好客的,莫说两位跟尹哥儿没有这一层关系,就算两位只是普通的过客,如果没有地方过夜,我们田家也是很愿意帮忙的。” “如此就多谢田小姐了。”吴天宇显然还不怎么太会装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又掩饰地看了看当家的手中的孩子,笑道:“其实我们两个人在哪过夜都是一样的,只是有一个孩子,所以不得不小心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道回去吧!”田灵儿热情相邀两个人一起上马车。 当家的很是疑惑,不明白吴天宇为什么一定要住到田家去,这是赶巧了,正好碰上了田灵儿,要是没碰上,当家的也绝对相信吴天宇会想尽办法赖去田家的。不过事到如今,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所以当家的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吴天宇,然后才抱着孩子上了车。 吴天宇这一次为了给那赵尹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真的是煞费苦心,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摸去田府去看一看,查探查探地形。不过看到那个田灵儿不停地在转的那双桃花眼,吴天宇就改变主意了,下点chun药让赵尹和某个丫鬟发生关系,似乎并不能严重地伤害到她,不如就由老子亲自给他戴上第一顶绿帽子好了。“田小姐,我扶你!”吴天宇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放在田灵儿的面前:“天黑了,这上上下下的可得经心了。” “有劳!”田灵儿笑着感谢一声,然后搭上了吴天宇的手。 两个人的手一碰到一起,田灵儿就好像有一种过电的感觉,说实话,田灵儿的这双手就连赵尹也是没有摸过的,却不想今天被吴天宇占了先。占了先不说,吴天宇还大胆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在田灵儿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如此红果果的调戏行为,不仅没有让田灵儿惊慌失措,反而让她心里感到一阵刺激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像有千万只蚂蚁慢慢爬过自己的心头一般。吴天宇见好就收,仿佛只是无意中的一个行为,让田灵儿怅然若失。 马车缓缓向前,黑暗的车厢内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过了良久,还是田灵儿主动开口道:“尚且不知道两位姓什么呢?” “贱名不敢有辱清听,咱们兄妹两个人姓吴。”吴天宇抢先说道,万一让当家的说露了嘴,老子的一片苦心岂不是白搭,还能不能和那赵尹玩一玩了?好在当家的也没心思和情敌交谈。任凭吴天宇在那里胡扯,而她自己则是低头看着孩子。 “想必吴公子也是读过书的吧?”田灵儿问道。 “不怕田小姐笑话。”吴天宇笑着说道:“我读书的时候并不爱读经史子集,反而是喜欢看一些杂书,所以至今连一个功名都没有,真是羞煞人也!” “吴公子何必这样说呢?”田灵儿安慰道:“经史子集是先贤所著,但是其余的书籍也包含着先贤的所见所闻啊!”“多谢田小姐的宽慰。”吴天宇感谢道:“原本我心中还有一些茫然,经田小姐这一番劝慰,我心豁然开朗了。” “吴公子太客气了!”田灵儿笑着还礼。 “对了,田小姐,我正好从书上看到过一个东西。叫做膝跳反应。不如田小姐和我一起参详一下其中的奥秘如何?”吴天宇直接问道。 “膝跳反应?”田灵儿蹙起秀眉说道:“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吴公子又是从那一本书上看来的呢?” “我是从一本不知名的古书上看来的。”吴天宇解释道:“说的是,如果用少许的力气,轻轻敲击一个膝盖的这个地方”吴天宇说完。干脆连招呼也不打。直接伸出手在田灵儿的膝盖上敲了一下。吴天宇不知道从哪听过,对付闷骚的女人,有时候说再多的话。不如直接行动,往往能够一击即中,而田灵儿显然是属于闷骚的女人了。 “啊!”田灵儿的脸都红了,她万万没想到吴天宇既然胆大如此,当着自己妹子的面就敢调戏别的女人,好在吴天宇说的这个膝跳反应也的确超出了古人的认知,这一声惊呼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惊奇的感叹。 “吴公子,这是为何?”田灵儿好奇地问道:“我这腿为什么会自己跳起来了?” “唉,我也不知道啊!”吴天宇叹一口气道:“那本书上只是说了这个反应,并没有说是为什么。我原本都不敢相信,直到在我身上试过了,才稍微有一些反应,又觉得可能我是一个例外,所以今天特地拿出来和田小姐说的,没想到田小姐也是这种情况。对了,田小姐,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田灵儿摇摇头:“吴公子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我虽然也曾念过几本书,但是只其中的道理我却是猜不透的。” “不如这样?”吴天宇提议道:“咱们两个一起猜想,等过些时候,咱们在一起交流一番,不知田小姐觉得如何?” 田灵儿听了这番话以后,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这分明是吴天宇对她发出的诱惑啊。明知道自己即将要结婚了,居然还这么说,孤男寡女的难道就不怕传出些什么闲话吗?想到这里,田灵儿不知不觉就把赵尹拿来和吴天宇作比较了,虽然赵尹长得更俊俏一点,对于正经学问也有更深的造诣,但是相对于吴天宇的幽默、机智、博学多才,田灵儿立刻就觉得还是吴天宇比较好。而且,赵尹每次见到自己都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自己家又是低三下四的模样,田灵儿内心里其实并没有将赵尹当作是一个理想的丈夫。相反的,吴天宇则显得落落大方许多,没有那种假模假样,看得舒心很多,尤其是让田灵儿尝到了从没有尝试过的刺激感觉,更是让这个女人甘之如饴。 一路上,吴天宇不断地给田灵儿说着后世一些平常、但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却是稀奇罕见的事情,逗得田灵儿开怀大笑。当家的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又看了看田灵儿,只觉得心中有些气苦,因为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两个读书人之间的谈话,而分明将她给排除在外了,想到这里,当家的不由得慢慢将自己的一只手慢慢放到了吴天宇腰间的软肉处。 吴天宇心中警报大作,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暗自运劲,希望可以化解一部分疼痛。不过吴天宇不是高估了自己,就是低估了当家的力气,还没两三下,吴天宇就疼得直流冷汗,和田灵儿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尖锐起来了。 “吴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声音”田灵儿赶忙关切地问道。 “多说了一些话,嗓子有些痒!”吴天宇只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田灵儿点点头。不知从车上哪里弄出来一个茶壶道:“这里面是一些酸梅汤,最是止渴生津不过,吴公子可以用一些。” “多谢!”吴天宇接过一个杯子,就着微弱的亮光看了一眼,只见杯子的边缘是一层薄薄的唇印,吴天宇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羞怯的田灵儿,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嘴对着那层唇印,然后一仰脖,将杯中的酸梅汤喝了一个精光。“妹子。你也来一点吗?”吴天宇笑着对当家的示意。只是眼神却总是飘向田灵儿,弄得她心里慌慌的,好不刺激。 去田府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田灵儿当先下了车。对身边的人淡淡地吩咐道:“这两位是尹哥儿家的亲戚。也是咱们家的贵客,今晚要在这留宿,你们在西厢房里给他们安排两间上好的厢房。” “是!小姐!”家人点头应下。 “吴公子。这里就是寒舍了,还请吴公子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吩咐,下人们一定会满足吴公子的要求的。”田灵儿转过身来对吴天宇说道:“如果吴公子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可以派遣下人来找我。” “多谢田小姐的热情,吴某在这里感激不尽!”吴天宇说着,又学着斯文人的样子,对田灵儿深深施了一礼。 吴天宇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大户人家的庭院,这尼玛大的,跟这里一比起来,清风寨那个山贼窝就好像跟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一样了。吴天宇和当家的,在田府下人的引领下,来到所谓的西厢房,一抬头,却见隔壁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吴天宇赶忙拉过那个下人问道:“小哥,隔壁是什么所在的地方,麻烦你指点一下,咱们也没见过世面,万一冲撞了什么贵人就不美了!” 那下人将吴天宇说话客气,又是自家小姐亲口说的贵客,闻言不敢怠慢,赶忙解释道:“那里是咱们小姐的绣楼,还请两位贵客要多多留意,不要打扰了咱们小姐的休息。” “一定!一定!多谢小哥相告!”吴天宇没口子的感谢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来自己的男性魅力是越来越强了,那个田灵儿果然心里痒痒的,连睡觉的地方都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看来今天晚上不和她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岂不是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等进了屋,当家的先是小心地将孩子放在床上,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问吴天宇问道:“你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吴天宇两手一摊,假装问道:“当家的觉得我今晚是什么意思?” “你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当家的说道:“你刚才和那个姓田的勾勾搭搭的,我都看在眼里了。我警告你,你不准和那个姓田的女人扯上任何关系!” “当家的,你这就不对了,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还不是一个和尚,怎么就不准我和那个姓田的女人勾勾搭搭了?”吴天宇委屈地说道。 “总之你就是不许!”当家的蛮横地说道:“你可别忘了,那个姓田的女人就快要成亲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跟那个赵尹吗?” “知道你还来?”当家的神色不善地问道。 “人家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吴天宇笑着说道:“可是我跟那个赵尹,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算不得朋友吧?既然这样,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呢?” “你你要是真的想女人了,就去窑子里找,开心完了就回来,不准你去祸害别人!” “好吧,好吧!”吴天宇无可奈何地说道:“这都夜深了,我还怎么出去祸害别的女人啊?当家的,你就放心吧,我对那姓田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就放心地回去睡觉吧!” “真的什么都没有?”当家的狐疑地问道。 “真的什么都没有!”吴天宇一挺胸膛,正气凛然地说道:“我刚才顶多就算是色诱了一下,好让咱们今晚有个不要钱的客栈睡一个觉而已。如果当家的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可以对那个灯发誓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当家的。这时候田家的下人又将洗澡水给送了过来,虽说现在到处都在闹干旱,不过对于这些大户人家来说,水依旧是算不得什么东西的。吴天宇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澡,然后披头散发地倚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夜景。而且凑巧的是,吴天宇的窗户正对着的就是田灵儿的绣楼。 说实话,吴天宇今天和田灵儿做了那一出戏,此刻心里也感觉有些痒痒的,毕竟自己是一个精壮的男人。万一,半夜的时候田灵儿主动勾引老子的话。老子到底就不就范呢?唉。算了,当家的还睡在边上呢! 就在吴天宇胡思乱想的时候,田灵儿的绣楼边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吴天宇微微一笑。看来这个田灵儿还真的是非常的闷骚啊! 只见那田灵儿双手捧心。定定地看向吴天宇住的房间。只好见到吴天宇也看向自己,不禁低头羞怯了一番,等再抬头的时候。却见窗户边已经没有了吴天宇的身影,心头又好一阵失望。 吴天宇慢慢踱出自己的房间,只穿着一身单衣,头发也披散着,被清凉的夜风一吹,当真有一丝衣袂飘飘的感觉,端的如神仙中人一般。 吴天宇风骚地一甩自己的秀发,一双眼睛好像雷达一般,直接锁定了田灵儿所在的位置,眼神里不断发射出讯号。 田灵儿似乎立刻就收到了吴天宇的信号,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和吴天宇对视,而是看似闲庭信步地慢慢下了楼,然后在自己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才不经意地跨过一道月亮门。 “长夜慢慢,无心睡眠!”吴天宇当然也装作惊喜的样子,热情地招呼道:“原以为只有我睡不着,没想到田小姐你也睡不着!嗯,这空气中好像弥漫着荷花的香味!”吴天宇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吴公子!”田灵儿也“惊喜”地说道:“不知道吴公子深夜在此,又是在想哪本古籍上的奇怪见闻呢?” “没有!”吴天宇摇摇头道:“只是我闻到一阵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所以在此享受一番这让人心醉的味道。” “怎么?吴公子也喜爱荷花吗?”田灵儿忽然问道。 “喜欢!我可是非常喜欢荷花的!”吴天宇点点头道:“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花中的君子一般,又怎么叫人不心生向往呢?” “原来吴公子也是如此喜爱荷花,我亦十分喜欢荷花!”田灵儿惊喜地说道:“不满吴公子,我所用的香粉、花露都是取自荷花,只是我没有吴公子的文采,能够将荷花说得如此飘逸。” “田小姐此言差矣!”吴天宇忽然说道:“像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赞扬荷花,除了说几句酸文而已,又有什么呢?反而是田小姐你,本身就是一个荷花仙子,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瞻仰你的仙貌,真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田灵儿听了吴天宇的这一番话,这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捂着嘴轻笑道:“吴公子真是谬赞了,吴公子才情如此,想必将来一定是一个名垂青史的人物呢!” “啊!”笑着问道:“不知今天田小姐去找那个什么天师,却是为什么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田小姐和尹哥儿的婚礼将近,所以去问一下两个人的姻缘的,对吗?” “哼,什么天师?不过是一个神棍而已!”田灵儿哼了一声:“吴公子也是读书之人,想必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不瞒吴公子,那个所谓天师,不过是家父的一个朋友,我自小就见过他了。这一次之所以回去,也是因为家父有令,希望我能去走一下。所以,这写东西,吴公子可千万不要相信,都是骗人的把戏!” “哈哈!痛快!”吴天宇忽然笑道:“其实我也是不信的!我只明白一个道理,那些寺庙里的神仙菩萨,除了会端坐在上,享受凡人的供奉,其余什么事情都不会干!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自己的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 “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田灵儿仔细咀嚼着吴天宇的这句话,忽然轻笑道:“原以为吴公子只是跟别人不同,没想到吴公子的见地却是如此之高,好像圣人一般了。” “田小姐谬赞了,这圣人两个字,我是万万担不起的,只是我平时喜欢胡思乱想,只是一时有所悟罢了!”吴天宇赶忙谦虚道。 “吴公子,刚才见你出口成章。”田灵儿开口相邀道:“今天晚上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不知道吴公子有没有合适的诗词来描绘今晚的美景呢?小女子洗耳恭听哦!”田灵儿说完还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呃诗词却是没有的。”吴天宇老实交待道。 见田灵儿一脸失望的表情,吴天宇又补充道:“不瞒田小姐,诗词这个东西,急切之间是得不到好的,必须反复推敲琢磨,我刚才那几句,也是很多年前写下的了。但是,我最近在看传奇话本,深深为其中有血有肉的人物所感动,觉得一般文人不重视话本,真是殊为可惜啊!”“原来吴公子也是喜欢看话本的吗?”田灵儿惊喜地问道。 “当然!”吴天宇心中暗笑,像你这样的大户人家的文艺女青年,除了看看诗词歌赋,想必就是看小说最多了,要和你找共同点,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对了,田小姐,看多了话本,我这脑袋里也不知不觉浮现出了许多故事,都还没有整理过,不知道田小姐可愿意听我说上一则?” “真的吗?”田灵儿双手合十道:“那就请吴公子快点说吧,好让我一饱耳福。” “咳咳”吴天宇清咳一声,缓缓说道:“话说,在黑风林中,有一座寺庙,唤作兰若寺,过往的客人,都习惯在这兰若寺里休息歇脚。话说这一天,从路那边来了一个背着行囊的书生,唤作宁采臣的,他的行囊很重,里面都是他上京赶考的书籍和行文,此刻天色已黑,宁采臣擦了擦头上的汗,决定在这兰若寺中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 说故事给女人听,什么样的故事才是最好的?当然是爱情故事和鬼故事了,前者可以让女人流眼泪,后者可以让女人躲进自己的怀抱,让一个女人流着眼泪躲进自己的怀里,还有什么比倩女幽魂更合适的吗?吴天宇缓缓将故事说完,最后才叹一口气道:“纵然到最后不能够在一起,只要彼此的心曾经靠近过,就什么都值得了!” 第四一四章冤家聚头 田灵儿似乎深受感动,不住地拿着手帕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擦泪,一边埋怨道:“吴公子也忒狠心了,那聂小倩和宁采臣明明如此相爱,虽然人鬼殊途,为什么硬要逼人家分开呢?吴公子果然一身的才情,连说一个小小的故事,都让人忍不住要掉金豆子。吴公子,你真是坏死了!”说完,用手帕虚挥了一下。 一阵香风袭来,吴天宇似乎受宠若惊,定定地欣赏着美人流泪的画面,就这娇滴滴的样子,指望当家的能做出来,还不如指望太阳会从西边爬出来。 “吴公子,你讨厌!”田灵儿被吴天宇放肆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同时也感觉心中好像有一头小鹿在不停地乱转:“为什么这样看着人家?” “失礼了!”吴天宇假惺惺地说道,慌乱地将自己的眼神给收了回来:“田小姐,你真是太美了!人都说嫦娥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美女,想必她在田小姐面前也只会黯淡无光了吧?” 哪个女人不希望被别人夸?虽然知道吴天宇的这些甜言蜜语大多都是假的,但是田灵儿的心中还是十分开心,娇羞地说道:“吴公子,你这嘴巴当真如抹了蜜糖一般,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出现呢?也省得我爹” “田小姐,你说什么?”吴天宇佯装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故意问道,心中暗爽,看来自己的美男计果然奏效了。当然吴天宇也知道把握分寸,这里毕竟是人家家里头。虽然上床这件事在现代十分稀松平常,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急于那个什么,就显得实在下作了一点。自己也会得不偿失的。吴天宇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能再打扰田小姐的休息时间了,我似乎听过一个说法,女人再怎么补,也不如睡上一觉来得补,而田小姐又恰好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摧毁上天如此杰出的一件作品啊!”田灵儿听吴天宇说得如此放肆,心中既是甜蜜,又是有些怅然若失:“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吴公子的休息了,真愿意与吴公子秉烛夜谈啊!”这个说法就真的有些骇人了,吴天宇憨憨地一笑,仿佛没听出里面的意思,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想请田小姐帮忙。” “吴公子尽管说,只要能帮得上的,小女子自然是竭尽全力帮忙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吴天宇摆摆手笑道:“本来咱们做客人的,实在是不能太过打搅主人,但是我妹子这几天似乎有些那个那个不怎么下奶。所以能否请苏小姐帮忙准备一点牛乳或者羊乳,等半夜孩子饿的时候,能够让他吃上一点。” “原来是这件事啊,吴公子何必见外呢?我自会吩咐下人的。”田灵儿白了吴天宇一眼。似乎为吴天宇如此见外的态度而感到羞恼:“想不到吴公子不仅才情高,而且对待孩子也是如此的细心,真不失为一良配!” 田灵儿站起身来。却好像一个不小心被拌了一下,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吴天宇急忙一把搂住她的腰,这个时候。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一只强壮而有力的臂弯,都足以将一个女人从欲海中拯救出来,吴天宇小声地唤道:“田小姐,担心!你没事吧!” 画面好像定格了一般,田灵儿下着腰,躺在吴天宇的臂弯里,一双眼睛盯住吴天宇的脸庞,感受着吴天宇手臂上的力量,以及从吴天宇身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的男子气息,只觉得一阵眩晕,这样的滋味是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多想时间就这样停止啊,多想和这个既有才气又有情趣的男人共度一生啊! 吴天宇也是感觉良好,心想老子这个时候如果能再叼上一根燃烧了半截的烟,恐怕这个女人就要疯了。吴天宇连忙关心地问道:“田小姐,田小姐,你没事吧?可是刚才扭到了哪里?需不需要让你家的下人来看看?” “啊?”田灵儿好半天才晃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身形,这才吐了一口气:“我没事,多谢吴公子的关心!” “既然这样,那么晚安!”吴天宇放开田灵儿的身子。 “晚安!”田灵儿回礼。 吴天宇走到半道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有一条粉红色的手帕,赫然就是刚才田灵儿擦泪的那一条,吴天宇急忙回头叫道:“田小姐,你的手帕!”手中挥舞着那条还带着脂粉味的手帕。 田灵儿也是回眸一笑:“不!是你的手帕!” 咦,这台词为什么这么耳熟?老子又走错片场了,这是来拍广告来了?吴天宇笑了笑,当即就把那条手帕珍而重之地塞进塞进自己的怀里:“是吗?多谢,田小姐!” 吴天宇像一尊望妻石一样,一直注视着田灵儿跨过那道月亮门,这才往自己的房间行去。却是一回头,就见当家的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双俏目死死地盯着吴天宇,神色很是不善。 吴天宇风骚地笑了笑:“当家的,早啊,孩子睡了吗?” “孩子早就睡了,只怕有些人今晚是要睡不着了!”当家的语气淡淡的。 “不会,我这个人向来睡眠都是极好的,只怕到时候的呼噜声,会让当家的睡不着呢!所以,当家的,你先睡吧!” “哼!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你!”当家的冷哼一声:“二当家,你可别忘了,那田灵儿就快和尹哥儿成亲了,你最好明白你在做些什么!” “我当然明白啊!”吴天宇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是两个有着共同话题的人,一起看了看夜景,然后又一起探讨了一下人生。十分正常的事情啊,咱们不也老是在月下喝酒吗?当家的。你可别想歪了,我这个人可是很注重自己清白的。咱们俩熟归熟,你要是胡乱臆测,让我以后找不到妻子,这个就说不过去了吧?” “你你也算清白?”当家的觉得跟吴天宇斗嘴实在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干脆一回头将房门狠狠地关上,干脆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当家的,你没事吧?”吴天宇在门外叫道:“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饱啊?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啊,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 “我要睡了!”当家的用背靠在门上:“你也去睡吧。睡好了,明天我们就去找住的地方。”当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看到吴天宇和那个田灵儿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心头就是一阵发酸的样子,为什么他要对那个女人那么好?难道所有的男人见到那个女人都要走不动道吗?哼!老娘早就看出来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一夜无话,吴天宇已经在山寨里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虽然明知道自己没睡够,不过还是挣扎地起床了。一打开门。吴天宇吓了一跳,只见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待吴天宇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脸上赶紧挂起和蔼的笑容:“田小姐。早啊!”“吴公子也早!”田灵儿笑着回道:“看吴公子的神色,似乎昨晚没有睡好?” “我都已经习惯了!”吴天宇打一个哈欠:“小孩子晚上总是睡不安生,也累得大人跟着睡不好。我妹子是第一胎,没什么经验。所以只能一起去帮帮忙。” “吴公子真是辛苦呢!”田灵儿关心地说道。 “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吴天宇问道:“不知道田小姐这么早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难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吗?田灵儿白了吴天宇一眼,然后才说道:“不知道为何,昨晚我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吴公子讲的那个故事,所以心痒难耐,就想问问吴公子还有别的故事吗?正好,我也闲来无事,可以试着将吴公子的那些故事都记录下来,将来刊行成册,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段佳话呢!”田灵儿的声音越说越低。 这是要包养老子的节奏吗?吴天宇心头暗叹,命运弄人啊,如果老子一穿越就遇到这个女人,说不定老子就能沿着无数穿越前辈的路走下去了。吴天宇点头笑道:“既然田小姐这么有兴趣,我当然是知无不言了。不知田小姐用过早餐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田小姐尝尝我的手艺,虽然算不得多好,但是还是勉强能够下嘴的。” 田灵儿的眼睛一亮:“没想到吴公子居然还懂得厨艺?” “没办法啊!”吴天宇毫不在意地说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然要懂得如何照顾家庭了,这点算不得什么的。” 田灵儿指引着吴天宇来到厨房,却见大户人家的厨房果然不是清风寨的厨房能够比的,不仅食物的种类繁多,连调料也是一应俱全。吴天宇当然用不得着考虑成本,不禁拿出生平绝学,好好整治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田灵儿看着吴天宇运铲如飞,不禁一阵心驰目眩,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田灵儿将所有的下人都赶出了厨房,只留下自己和吴天宇两个人。看着吴天宇为自己忙碌准备早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伸出素手,轻轻为吴天宇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吴天宇当然也还以阳光的笑容。 吴天宇和田灵儿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饭,当家的郁闷地在一边喂着孩子,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硬,但是看得出似乎昨天经过赵大嫂的调教之后,明显熟练许多。吴天宇不时地帮当家的逗弄一下孩子,擦擦嘴巴什么的。都说孩子是坠入凡间的天使,这话果然不假,当家的和吴天宇照顾他的时候,他倒是显得很乖,不哭也不闹,当田灵儿也想逗逗他的时候,却总是撇起嘴来,一副你再弄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搞得田灵儿郁闷不已,也让当家的心里暗爽,忍不住搂起他亲了好几口。 就在这时,忽然有下人来报。说未来姑爷来了。当家的听了这个消息,心头一阵慌乱。倒是吴天宇笑起来:“原来是尹哥儿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了。会不会将我们扫地出门?” “他敢!”田灵儿蹙起秀眉说道:“这里是我田家,他有什么资格?吴公子,你别担心,就算那姓赵的不肯认你们,只要有我田灵儿在,也能叫你有一个安身的去处。” “多谢田小姐!”吴天宇感谢道,心头暗笑,姓赵的都出来了,看来那个小白脸虽然是帅了一点。但是对于骗女人真的是一窍不通啊,老子要是愿意,真的分分钟钟就让你带上绿油油的大帽子啊。 “让他过来吧!”田灵儿淡淡地吩咐道,语气冷淡,仿佛就是对待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一样。 “灵儿,我回来了!”门外响起赵尹兴奋的声音:“你怎么在厢房里用餐了” 门被赵尹推开了,赵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的,活脱脱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因为他见到了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那个好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带给他整个人生最黑暗的一天“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赵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颓然、一丝悲观。 “尹哥儿!”吴天宇忽然拍案而起。好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情绪相当激动,唬得身边的两个女人以为吴天宇想当场杀了赵尹呢! 只见吴天宇快步走向赵尹。然后在所有人惊呆了的眼神之中,一把用力地抱住赵尹。亲热得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我可想死你了!”吴天宇说着,手上不禁加大力气。赵尹受得伤,吴天宇可是一清二楚。 “咳咳!”赵尹被吴天宇的拥抱给勒得喘不过气来,身上原本已经有些大好的伤口,也被吴天宇牵动了疼痛:“你你放手!”赵尹的声音好像随时会丧了命一样。 “你给老子当心一点,要是敢戳穿老子,老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现在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斗不过我的!”吴天宇在赵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哈哈!我就说尹哥儿肯定还认识我们的吧?”吴天宇大笑着向赵尹介绍人物关系:“尹哥儿,这是我妹子,也是你妹子,刚刚生了孩子!” 当家的恨恨地白了吴天宇一眼,却又不好揭穿吴天宇的瞎话。赵尹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当家的期期艾艾道:“你们连连孩子都有了?” “刚有的!”吴天宇爽然一笑:“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田灵儿淡淡地接道:“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田灵儿开口,赵尹赶忙换了一副脸孔,笑着回道:“事情都办好了,灵儿你就放心吧!” 听赵尹口口声声叫自己灵儿,田灵儿心虚地看了吴天宇一眼,这才又问道:“你不是说这次出去的距离很近吗?怎么出去花了这好些功夫?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吴天宇心中暗笑,他身上的伤都是老子害得,至于花了这几天时间,估摸着是他不敢像一个猪头一样地来见你,所以悄悄躲在外面养伤来着。 赵尹看了看吴天宇不善的眼色,赶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谁问你有没有事了?”田灵儿原本还觉得赵尹不错的,可是被吴天宇一撩拨之后,现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看哪哪不顺眼,不禁冷哼一声道:“你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走个路还能摔成这样?就快举办仪式了,你不会想这样一副尊荣出现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吧?我们田家可是丢不起这样的脸!” 田灵儿这副样子,赵尹却是一点也不恼:“灵儿你放心,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将养一些日子,很快就会好的,误不了大事。” 切,皮外伤?你的内伤怎么不说?尤其是老子对你心灵造成的伤害?吴天宇在一边暗自撇嘴。吴天宇笑着用力地拍了一下赵尹,差点没把赵尹给拍到地下“尹哥儿你一定还没吃早饭,来!一起吃一点!都是我亲自下厨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怎么会呢?”田灵儿在一旁帮腔道:“吴公子的手艺那是极好的!既然吴公子都这么说了,你也别在那站着了吧,一起过来吃一点。” “是!是!多谢灵儿!”赵尹赶忙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坐下来。 上门女婿没人权啊,看来小白脸这碗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吴天宇为赵尹舀了一碗粥:“来!尹哥儿,喝一碗粥吧!” 赵尹犹豫地看着吴天宇,心想这里面不会放了什么毒药吧?田灵儿却看不过去了,斥道:“你还懂不懂礼数了,还不赶快接过来?”说着又对吴天宇歉疚地笑笑:“吴公子,你是客人,还是让他自己动手吧!” 第四一五章婚姻破坏者 赵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出门没看黄历,怎么田灵儿的情绪会如此冷淡。不过作为抱人家大腿的,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赵尹赶忙接过吴天宇手上的稀粥,笑着还礼道:“多谢吴兄!”整个过程里,赵尹始终都没敢看当家的一眼。他哪敢看啊,赵尹自认为对田灵儿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要是被盘问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吴天宇亲热地和赵尹挨着,问道:“对了,尹哥儿,听说前几年你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人,这进士考得怎么样了?我该不该叫你一声大老爷了?” 所谓打人不打脸,伤人不揭疤,不过吴天宇是没这个自觉的,就是要在这小白脸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一把盐。果然,赵尹的神色变得十分精彩,期期艾艾道:“科考之路何其艰难,前两年我也只是侥幸。这几年虽然蹉跎了一些岁月,不过也积累下来了一定的经验,想必来日皇榜上必定会有的名字的。” 你就吹吧!吴天宇暗自撇嘴,你要是真有那份本事,何必走正常男人都不愿意走的路呢?还不是想背靠大树,将来可以越过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阶段。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赵尹这个人嘴皮子还是挺好的,要不也不会骗到人家田灵儿了。吴天宇呵呵笑道:“那当然,以尹哥儿的本事,高中那是一定的,我就指着尹哥儿高中以后能让我跟着做一个长随了,尹哥儿你可要努力啊,要是我七老八十了。我就伺候不动你了。” 赵尹是真想一刀捅死吴天宇,可是此刻面前有田灵儿。赵尹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竭力维持住自己的风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田灵儿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暗地里的交锋,不过此刻却只想能够和吴天宇多呆一会,将碗里的粥喝干净之后,田灵儿本想拿出手帕擦擦嘴角,却忽然想到自己的贴身手帕昨晚不知怎的就给了吴天宇了。而此刻,吴天宇的怀里却赫然露出粉红的一角,应该就是自己的那块手帕了。这个坏人!田灵儿心中嗔怪一声,没想到竟将自己的手帕藏在怀里。真真是羞煞人了。想到这里,田灵儿的面色红红的。 “田小姐,吃饱了?”吴天宇一抹嘴,问道:“不知道田小姐对我的手艺可还满意?” “满意!”田灵儿的眼眉弯弯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尝了吴公子的手艺之后,我真想将吴公子就留在府上了呢!” “没事,没事!”吴天宇哈哈大笑道:“等过几天,你和尹哥儿成了亲,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随时奉陪哦!”吴天宇说完,还对田灵儿挤了挤眼睛。 眼前的一切。一点不落地都落在了赵尹的眼里,他又不是傻子,哪还不明白吴天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田灵儿给迷得五迷三道的。可是又偏偏发作不得,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心中暗暗警醒,千万不能再让吴天宇和田灵儿在一起了。带不带绿帽子还是其次,再这么搞下去,这婚还能不能结都是一个问题了,这可是自己未来所有的希望啊。赵尹将碗放下,诚恳地对田灵儿说道:“灵儿,今日我来呢,一是为了见见你,以解我的相思之情,二来则是为了向你报告事情的进展,一切都顺利。正好,他们也都在,也打搅了你一晚上了,我这就带他们走了啊。” 田灵儿被赵尹的一番话说得脸红红的,心虚地看了一眼吴天宇。赵尹似乎很满意田灵儿的这个反应,还以为田灵儿被自己的一番话给说得不好意思了,得意地看了一眼吴天宇。 吴天宇笑着街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打扰田小姐这么久了,那么我们这就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要跟赵尹走。 田灵儿是决计舍不得吴天宇走的,想着自己过几天就要嫁给赵尹了,如何不想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好好和吴天宇呆在一起呢?田灵儿轻轻说道:“你我何必见外呢?你那地方太小,如何是能够招待客人的地方,不如让吴公子兄妹继续待在我这好了!” “这不合适吧?”赵尹犹疑道。 “如何不合适?”田灵儿等着眼睛说道:“我和吴公子兄妹一见如故,正想请他们多在我这里盘桓几日呢?你有意见?” “这不合适吧?”吴天宇也假惺惺地说道。 “吴公子,你千万不要见外啊!”田灵儿又换了令一副脸色笑道:“莫不是吴公子嫌弃我这儿太过狭小,容不得你们兄妹吗?” “怎么会呢?”吴天宇笑道:“田府之漂亮,是我生平仅见,想必如此清新高雅的地方,里面的许多布置,一定也是经过田小姐的巧思的。而且,我和田小姐彻夜聊天,大有知己之感呢!我的那些故事,也只有田小姐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意境,所谓知音难求,虽然我们男女有别,但是我亦愿效仿伯牙和子期的旧事啊!”赵尹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万万没想到,吴天宇居然无耻如斯,当着自己的面,红果果地勾引自己的未婚妻,他眼里还有自己吗?赵尹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到最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大丈夫当有所忍,有所不忍,今天这口鸟气老子忍了,等将来有一天老子飞黄腾达了,一定第一个就休掉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妇人。 田灵儿听吴天宇说得坦诚,似乎很不好意思,又再次将目光投到赵尹的身上:“你觉得呢?” “既然灵儿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什么意见了。”赵尹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笑道:“这是我这两位亲戚都是粗鄙之人,生怕他们不懂礼数。冲撞了灵儿你,那样就不美了。” “哼!”田灵儿冷哼道:“如果说吴公子都不知道礼数。我也不晓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较懂得礼数了。尹哥儿,注意你自己讲话的态度。” 赵尹是真真被气了一个半死。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碰上吴天宇之后,不仅叶红娘不帮自己了,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站在他那一片了,既生瑜何生亮啊!赵尹也只能这么感叹了。 田灵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重,不符合自己在吴天宇心目中塑造的楚楚可怜的形象,又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你就放心地将吴公子兄妹托付给我吧,我会代你热情招待他们的。” 老子放心个鬼!一看你这么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你让老子怎么放心?还有那个姓吴的,他真是老子命中的魔星啊。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他,都没有好事了呢?事到如今,赵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的,只好强笑道:“如此,我这两位亲戚,就拜托给灵儿你了!那我也走了,等过两天就是咱们的大日子了,我这手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哎呀,尹哥儿你要走了?”吴天宇站起身来道:“我送送你吧!”俨然一副田家主人的姿态。差点没气得赵尹要吐血。 赵尹强忍住吐血的冲动,又对田灵儿深情地凝视了一眼,这才掉头离开。吴天宇赶忙紧紧地跟上,热情洋溢地欢送赵尹。 一路上。两个人勾肩搭背,让田府的下人还真以为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姓吴的,你到底来干什么?”离开了田灵儿的视线。赵尹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吼道。 “不干什么啊!”吴天宇轻松地说道:“我这个人比较好奇,也没见识过大户人家的婚礼是怎么样的。所以就想来见识一番。如果赵兄你比较反对的话,那我走就是了!咱们俩谁跟谁呀。你的要求我肯定会答应的。” “那好,你这就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非常讨厌看到你!” “没问题!”吴天宇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跟田小姐说一声。毕竟受田小姐热情招待了一晚上,我这心里很是感激。而且我发现我跟田小姐之间真的有很多共同语言。对了,赵兄,你要是婚后如果有闲暇的话,可以带着田小姐一起来咱们清风寨走一走、看一看,就当是度蜜月了。度蜜月,你懂不懂?” “我不想懂!”赵尹低喝道:“姓赵的,我警告你,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多远?”吴天宇斜着眼睛问道:“一个身体的距离够不够?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和你未婚妻保持距离的,至于你未婚妻想不想和我保持距离,那得靠你自己去说了!” “你”赵尹实在是拿吴天宇的无耻没有办法了,只好威胁道:“姓吴的,我答应过你,绝对不向别人吐露你们清风寨的事情,作为回报,你也必须离我未婚妻远一点。如果你破坏了我的未来,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是要跟你斗一斗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吴天宇问道,眼神里满是冰冷。 赵尹本来是想否认的,终究还是挺了挺胸膛,表现得好像一个视死如归的烈士一般,重重地点点头:“对!就是威胁!就看你怎么选吧!” “哈哈!”吴天宇忽然大笑道:“赵兄,你忽然让我高看了你三分,这才对嘛,做男人的,尤其是咱们这样的光棍男人,就得表现得光棍一点嘛!好,你的威胁我记下了,这样吧,等你的婚礼结束后,我就带着当家的回山寨去,然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你看怎么样?” “你是说真的?”赵尹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不会又想耍什么诈吧?” “我说赵兄!”吴天宇很不高兴:“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对你,我还需要用得着耍诈吗?你做人就不能阳光一点,别吧所有人都想象得跟你一样,好不好?” “你”赵尹被气了一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他自诩为君子,碰上吴天宇这样的小人,也只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两个人一路走到后门口。田府的下人只感受到两人身上惺惺相惜、难分难舍的情绪,也浑然不觉两个人眼睛里冒出的道道杀气。 “尹哥儿慢走!有空常来玩啊!”吴天宇倚在门口。神情地挥手道别。 那边,赵尹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一个狗吃屎。为什么那混蛋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还当老子存不存在了?老子没听见!老子没听见!赵尹不禁加快了脚步。 吴天宇看着飞奔而去的赵尹,不咂了咂嘴,对着田府守门的下人说道:“你们小姐端的是好福气啊,看看你们未来姑爷,龙行虎步,逃得比老鼠还快,莫不是会情人去了?” 吴天宇只是随口一言,当然到底真正是不是随口这么一说。就只有吴天宇本人清楚了。不过,谣言发酵得很快,傍晚的时候,吴天宇和田灵儿坐在花园里,讲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的时候,田灵儿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未来姑爷一出了田府大门,就赶着去见情人去了。 说实话,对于田灵儿这样的富家小姐。占有欲是十分强烈的,虽然因为吴天宇的出现,虽然田灵儿暂时不怎么待见赵尹。可是这也不代表田灵儿就愿意接受赵尹在外面还有一个情人,好哇。你口口声声说去退亲,没想到既然还背着我玩这一套呢,看来这两天的功夫。你一定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了,既然你让我没面子。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到这里,田灵儿又向吴天宇哪里挪动了一些身子。不断就温热的气息喷向吴天宇的脸上。 吴天宇却是正襟危坐,毫不理会已经有了反应的小伙伴,继续淡淡地说道:“田小姐,田螺姑娘的故事,我们就讲到这里了,不知道田小姐可还愿意继续听下去。” “自然是愿意的!”田灵儿露出娇媚的笑容,甜腻腻地说道:“吴公子说的每一个故事都让人如此难忘,你看,我原本还想记录下来的,到现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着用玉葱般的手指指了指空白的纸张。 就在田府都忙碌着准备自家小姐和未来姑爷的婚礼的时候,吴天宇当然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地完成着一个良好的婚姻破坏者的责任,丝毫不因为外在的干扰而受到影响。 当然,田灵儿这两天也是享受到了爱情的滋味,原来爱情就是当那个人就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会想着他,想着他对你说的那些话。 “田小姐,我想送你一个礼物,感谢你对我们兄妹的照顾!”吴天宇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田灵儿的眼睛一亮:“不知道吴公子想送给我什么礼物呢?想必一定是极好的!” “也不知道田小姐你喜不喜欢。”吴天宇忽然扭捏道:“你和尹哥儿就快成亲了,我呢又是身无长物,所以只能用自己的一些小想法来给田小姐增添一些姿色了。当然我这是多此一举了,因为田小姐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人了。不过,还是想请田小姐笑纳!请看!” 田灵儿的眼睛一直盯着吴天宇手里纸,然后才赞叹道:“吴公子,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是啊!”吴天宇点点头:“这是我费了好大劲才为田小姐设计好的礼服,还请田小姐千万不要嫌弃啊!”吴天宇这句话倒是不假,因为作为没什么绘画天赋的吴天宇来说,画出这样一幅婚纱的草图,差点没要了自己的老命。期间吴天宇克服了种种困难,尤其是当家的不断地骚扰。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田灵儿了?”当家的恶狠狠地问道。 “没有啊!”“没有?没有你给她画这么漂亮的衣服?” “当家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为我?你怎么为我了?” “你看啊,这一次你来是参加那个赵尹的婚礼的吧?他嫁得越好,你是不是越有面子?他的新娘子漂亮一点,你这心里也能安慰一些不是?”吴天宇暗暗得意,到时候必须得让全场嘉宾都好好地震慑一把,然后什么男才女貌的一通乱夸,也让你更加死心,老子真是机智啊! “满嘴胡说八道!”当家的显然是不信吴天宇的这一套说辞的。 “哎呀,别抢嘛!”吴天宇伸手拦住当家的动作:“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给你设计一套比这还好看的礼服,你看成吗?” “你要是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当家的威胁着,倒的确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田小姐,你可还喜欢?”吴天宇笑眯眯地问道。 “听说京城里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成亲的时候,就曾经给他妻子设计过一套差不多的礼服,我当时也曾想,等有一天我成亲了也要有一套。真是谢谢你,吴公子!”田灵儿开心地说道:“怎么,吴公子去过京城有幸见到过的吗?” “是啊!”吴天宇都快吐血了,怎么到哪都有那位前辈的影子啊“我曾经游历京城,正好侥幸见到了,今天东施效颦,真是让田小姐见笑了!” 第四一六章害人终害己 两天后就是田灵儿和赵尹的婚礼了,这几天几乎是田灵儿最快乐的时光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男人相处居然是如此快活的事情。要不要干脆和那吴公子私奔算了,等过上两三年生米煮成熟饭,想必家里人就算想反对也没法反对了。可是,这样的念头刚生起来,又被田灵儿给压下去了,她毕竟从小到大都深受正统的儒家教育,她也知道如果她逃婚了,她田家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中国人就是这么个坏毛病,活一辈子,到头来,为自己活得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为别人而活的。也罢,只要想办法将吴公子给留下,将来婚后想怎么样,料想赵尹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这样的折磨人,真是难受啊! 田灵儿是枕着吴天宇设计的那套婚纱流着泪到天亮的。当然,她睡得好不好,跟吴天宇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给田灵儿内心里种下一颗蠢蠢欲动的种子,就算达到吴天宇报复赵尹的目的了。让你他吗的秀恩爱,让你曾经是当家的未婚夫,老子让你头上绿得快。 成亲这一天,一大早就有人敲敲打打地来到田府,搅得隔壁的孩子立刻就哭了起来。吴天宇暗骂一声,老子哄孩子还没睡多久,能不能有一点公德心?不过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家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吴天宇打着哈欠打开房门,却见田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吴天宇赶忙拉住一个一个下人:“这位小哥,恭喜恭喜啊!”“呵呵!同喜!同喜!”虽然不知道吴天宇为什么要恭喜自己。不过毕竟是小姐的客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声你们小姐。”吴天宇看到抱着孩子刚出门的当家的。说道:“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们再在这里打扰就不好了。而且。我们好歹也算是你们姑爷的亲戚,这个时候应该去他家帮帮忙,这才是正经。” “小的这就去!”那下人答应一声,赶忙去了。 吴天宇看了看当家的,她的脸色很不好,熊猫眼很严重,也不知道是因为哄孩子,还是因为今天是赵尹成亲的日子,所以没怎么睡得着。吴天宇走到当家的面前。轻轻伸出手去,逗弄着当家的怀里的孩子:“小铜铃啊,你看到没有,今天有人成亲了,你开不开心啊,反正是挺开心的。当你长大了,你爹我一定跟你一个比这还隆重的婚礼,行不行?当然了,你必须对你那未来妻子一心一意的。” 小铜铃似乎听懂了吴天宇的话。开心地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不时地将手指点在当家的脸上,偶尔还“咿咿呀呀”地叫上两声。 “看到没有?”吴天宇对当家的笑道:“你儿子让你笑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奔丧的呢!” “会说话吗?”当家的幽怨地白了一眼吴天宇:“这是我儿子。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 “孩子啊,有娘总得有爹吧?”吴天宇舔着脸说道:“等孩子将来长大了,娘。娘,我是从哪里看来的?你怎么回答?告诉他是路上捡的。还是树上长的?别傻了,孩子必须有爹有娘。他的人生才能够完整。而且,我想遍了你认识的男人,似乎也只有我最适合做他爹了,到时候你教他练武,我教他念书,等他长大了,必定是文武双全的人,伤尽天下少女的心。” 当家的闻言,也没有和吴天宇吵吵,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了,我也不想他有什么大的出息,将来娶妻生子,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就足够了!” 老子最贱呐,什么伤尽天下少女的心,这不是往当家的伤口上洒盐吗?正当吴天宇苦思冥想,怎么将话给兜回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下人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吴公子,我们小姐让你恕罪则个,今天实在是太忙了,不能亲自过来向你解释。我家小姐说了,吴公子就安安心心地待在田府,反正姑爷那里有咱们府派去的下人在帮忙。而且,晚上典礼的时候,也终归是要回来的,省得吴公子跑来跑去了。” “你家姑爷这是入赘了?”吴天宇不可置信地问道,看来赵尹这小白脸是真的疯了啊,居然想着入赘,但凡一个男人,不到最后一步,是绝对不会愿意入赘的。 “没有!没有!”那下人解释道:“我家老爷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家里还有各位少爷可以继承家业,用不着再招赘婿。只是我家姑爷本就一个人,等成亲以后和小姐一起住回来,也能省得我家夫人的思念之苦。只是,将来小姐的绣楼,还有这西厢房,以及前面那半拉花园,都会重新改造,做成独门独院的。” “呵呵,你们田家对姑爷可真够好的呀!”吴天宇夸道:“本来就是一个破家,现在能换成这么大的一个院子,我要是你们家姑爷,一定感动地非要入赘,报答你们老爷不可!” “谁说不是呢?”那下人笑道:“听说咱们家姑爷也是有此意的,不过被我家老爷坚决拒绝了。对了,吴公子,没事的话,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有事,再招呼一声就成!” “好!好!你去吧!多谢啊!”吴天宇笑呵呵地说道。 等那下人跑远了,吴天宇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当家的,说道:“行了,这个时候就不要伤心了,那个田灵儿能给的,你都给不了,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人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都没要那赵尹入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也该放心了,最起码你爹的救命恩人的香火没有断不是?” “谁说我伤心了?”当家的嘴硬道。 “好!好!你不伤心!”吴天宇从怀里摸出一根手帕递过去:“拜托你下次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要红。喏,拿起擦一擦吧。真是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流眼泪呢。为了那么一个人渣。你说你值得吗?非得来,看了吧。又伤心!” “要你管!”当家的正要接过吴天宇手上的手帕,待看清那手帕的模样之后,一把抢了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有你,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接着!”说完就回了房间,狠狠地摔上房门,小孩子最是敏感,闻言不禁放声大哭。 吴天宇当着当家的哄孩子的声音,很是奇怪。这女人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眨眼就又变成了凶狠的山贼模样?难道是因为大姨妈来访了?吴天宇弯腰将那手帕捡起来,自言自语道:“多好的手帕呀,还带着香呢,虽然我拿着的确有点娘炮,但是不是说娘炮现在最受女人欢迎吗?难道那些花痴少女对着那些整得不男不女的棒子明星的尖叫都是假象?”所以说,女人的心思不要猜啊! 婚礼,婚礼。本来那应该是在黄昏时分举办的,不过那是传统,按说那个时候,应该是新郎来接新娘去拜堂成亲的。不过今天婚礼就是在田府举办的,不过就是从正门出,后门进的事情而已。再怎么样也不能糊弄观众不是?好在古人也不都是死脑筋的。 中午时分,赵尹穿着一身大红的喜庆吉服来到田府。跨坐在一匹安顺的高头大马上,抬头望了望田府的门楣。终于路出一丝轻松的笑容,等过了今晚,自己的未来就有一半走完了。不!不用过了今晚,现在,自己未来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了。 正当赵尹吐出一口气的时候,眼角却忽然一阵抽抽,因为他又看到了自己绝对不愿意再见到的那个男人。只见吴天宇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些欢呼雀跃:“尹哥儿,恭喜呀!恭喜!” “同喜!同喜!”赵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好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只能勉强笑着回礼,同时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缩。 吴天宇却不管,走上去,一把将赵尹给拽下了马,害得他险些来了一个狗吃屎“尹哥儿今日大喜,再次恭祝尹哥儿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赵尹闻言却是很好奇,这还是那个自己命中的魔星吗?不会是姓吴的吃错了什么药吧?“哎呀,吴兄,请你自重!这众目睽睽的,自重!”下一刻赵尹赶忙求饶,没办法,吴天宇已经不管不顾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了。 吴天宇哪管这些?摸了好半晌,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从赵尹的怀里拽出好几封红包,然后对着后面叫道:“新郎发红包喽!” “哦!”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孩子们,顿时被大人们松开了手,一哄而上。 半个时辰之后,衣衫有些不整的赵尹终于接到了自己的新娘子,带着她去城里绕圈圈玩去了。吴天宇检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嘿,还别说,赵尹这一次可够大方的,红宝里包的都是银锞子。当然吴天宇发财的运气还没结束,这个时候田府的下人又找到吴天宇,说是希望可以借小铜铃去压床。 新床上找几个孩子在床上滚一滚,那是吉祥的。当家的本不想让小铜铃去,不过吴天宇却说,孩子从小就能自己赚自己的奶粉钱,挺好的,长大了也知道独立更生。小铜铃也果然不负众望,不仅可劲地撒欢,完了还留下一泡新鲜的童子尿,着实让所有人都惊喜了吧,也让当家的终于第一次笑了出来。 婚礼的过程自是不消说,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在场的宾客都被田灵儿给惊艳住了,暗叹赵尹的命运好。赵尹听着周围嫉妒的声音,本是得意非凡,一不小心却看到吴天宇嘴角噙着冷笑,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新娘的礼服还是出自吴天宇的手,这忽然让他又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婚礼过后,新娘子被送回新房,接下来就是隆重的酒宴,赵尹在几个傧相的陪同下,一一向来宾敬酒。远远地看到吴天宇的那一桌,赵尹本不想去的,却不料吴天宇老远就叫道:“尹哥儿。这边!这边!咱们来好好喝一杯!” 赵尹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吴天宇那一桌,看着一脸坏笑的吴天宇。赵尹强打精神,用嘴唇沾了一丝酒。就准备落荒而逃。却不料被吴天宇一把拉住:“尹哥儿这是要去哪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还没有向你敬一杯酒呢,别跑啊!”“后面还有许多客人了,还等着我去招待呢!”赵尹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就是!就是!”后面的傧相适时地站出来解围道:“这位客人,咱们新郎还有客人需要招待,如果你觉得你没喝痛快的话,咱们陪你接着一起喝,可好?” “不好!我跟尹哥儿那是什么关系?这酒怎么能别人代呢?”吴天宇断然拒绝道,然后在赵尹的耳边轻声道:“姓赵的。今天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最好也给老子一点面子。否则的话,嘿嘿,看到咱们当家的手中的孩子了吗?长得是不是挺可爱的,你说跟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像?” “你卑鄙!”赵尹立刻就领回了吴天宇话中的精神,咬着牙说道。 “这才对嘛!”吴天宇笑道,然后将手边的一大海碗酒推到赵尹的面前,齐声大叫:“恭喜新郎抱得美人归!不灌罪他,我会嫉妒得睡不着的!”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吴天宇的这句话。同时哈哈大笑,婚礼上闹酒的,总是特别容易被宽容,所有人一起起哄道:“对!喝酒!” 赵尹看了看那一大海碗酒。咬了咬牙,正准备伸手却接那碗酒的时候,却不料被一双白嫩嫩的手给抢先夺了过去。 当家的在吴天宇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将那碗酒一干而净,然后才大着舌头对吴天宇道:“你别为难他了。这碗酒我替他喝了。” “尹哥儿,我祝你和田小姐将来的日子和和美美。好生地过下去!”当家的转过头又对赵尹说道。 “多谢!多谢!”赵尹赶忙落荒而逃。 这个时候吴天宇也管不了赵尹逃跑了,一丝冷汗从额头上一点一点地往下落,这尼玛可是加了料的酒啊,你爹就没教过你,别乱喝酒吗?老子想让赵尹今晚意乱情迷,然后抱着别的女人睡觉的。 乐子大了,不过这乐子是老子的了。吴天宇看着当家的脸越来越红,气息也似乎急促起来,吴天宇哪敢再耽搁,赶紧扶起当家的往回走:“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没醉!”当家的逞强道。 吴天宇哭丧着脸,好不容易将当家的给拖回房间。也不知道三叔到底给的什么chun药,居然几十年了,药性都没退。她的俏脸红得像蒸熟了的螃蟹似的,红得快滴出血来,娇躯也开始不自觉地扭动起来,似乎到了什么紧要的关头。 吴天宇手足无措,看着当家的躺在床上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然后自言自语起来。 “这可怎么办?” “解啊,你个笨蛋,不知道chun药只能通过那个药来解吗?难道你想看着当家的爆体而亡? “可是,老子是一个正人君子啊,这样的事情怎么干得出来?” 正人君子?呸!老子什么时候成正人君子了?吴天宇颤抖地伸出自己的魔掌,正待朝当家的胸脯抓下去时,当家的此时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已是一片迷离之色,直楞楞却又无比勾魂地盯着吴天宇。 吴天宇见她醒了,不由一楞,接着讪讪收回双手,尴尬道:“呃!你醒了?那什么我刚才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心跳快不快?” 当家的对却置若罔闻,伸出纤手,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口中喃喃道:“我好热呀!好热!”同时她竭力地扭摆着娇躯,一双傲人的长腿不停的互相纠缠研磨,仿佛这样便能稍稍缓解那让人难耐的冲动 天可怜见,作为处男的吴天宇此时真是蒙了,却见当家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赶忙双手抱住胸,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啊!”当家的美丽的双眼此时已是一片血红,像一只盯住了猎物的母豹子,喉咙出一声低沉的似嘶吼似呜咽的声音。 吴天宇害怕了,吃了chun药的女人,还会变成超级赛亚人不成?“你别过来啊,我我会叫的!” 当家的忽然发出一声长啸,接着身子一弓,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好像离弦之箭一样扑向吴天宇 吴天宇手忙脚乱地抗拒,口中大叫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当家的好像一头猛兽一样,不仅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也撕扯着吴天宇的衣服。事到临头,吴天宇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因为任凭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当家的魔掌,老子的第一次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你可千万要怜惜我啊!”吴天宇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第四一七章影踪初现 金鸡报晓,一夜的癫狂很快便过去。吴天宇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后腰,这尼玛酸的啊,老子干什么了?干什么了?老子似乎是被人强暴了,吴天宇猛然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吴天宇庆幸的一点是,幸亏强暴自己的人是当家的,要是换成男人,自己非一头撞死不可。还好,吴天宇摸着自己噗噗乱跳的小心脏,咂了咂嘴,仔细回味着这一夜的**滋味。同时又有些小得意,前辈们都说处男不会持久,但是老子昨晚不仅持久了,而且在次数上也是精益求精,再创辉煌,难道老子真的是天赋异禀的人?算了,算了,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老子还是先欣赏一下美人春睡的慵懒表情好了,除了在电脑上,还没见过活的呢!吴天宇猥琐地想到。 吴天宇扭头望去,却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美人春睡图,映入吴天宇的眼里只有一张煞白的脸庞,还有一双带着委屈、伤心、绝望以及暴怒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吴天宇此刻早已变成一块一块被肢解的尸体了。 “啊!”吴天宇一看到这双眼睛,便吓得当场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双手紧紧抱胸,一脸惧意的看着这双眼睛的主人“你你你别过来啊!不行了,真不行了!咱们找别的时间再继续成吗?”吴天宇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结结巴巴打着商量。 “嗯?”眼睛的主人眉头一竖,原本怒气冲冲的俏脸上不经意地浮上一丝红晕。 “七次啊!,一晚上七次!一夜七次郎。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居然还当了真?”吴天宇哽咽道。纵欲过度的俊脸满是悲愤和凄然:“我我为你实在是鞠躬尽瘁直到精尽人亡了!”前世听别人自夸一夜七次郎时,吴天宇还带着一丝不屑。换老子来,绝对可以轻松突破的,直到今日一朝破处才知道,这个名头不是那么好吹的。所谓金枪不倒、收发自如,完全就是吹牛啊,男人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不吹牛呢?不信的话,你们自弓试试看啊! 昨晚的经过,前半段舒爽得一飞冲天,后半段则是痛苦得如堕地狱。总之。吴天宇现在不仅腰疼,还很蛋疼! “你你个混蛋!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污了老娘的清白不说,现在还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吗?”当家的骂道,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过瘾,干脆手脚并用,开始揍吴天宇。 这个时候吴天宇又不敢跑,只能抱着脑袋大叫道;“冤枉啊。昨晚极力挣扎的人可是我呀!你这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吗?” “你你还敢说!”当家的气地高耸的胸脯急促的起伏,俏脸羞得如香北京山的枫叶一般红,大骂道:“要不是你对我用那种手段,我怎么怎么会?” “不关我的事情啊!”吴天宇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叫道:“那些东西原本就不是为你准备的,是你非要逞强,看不过我作弄你的尹哥儿。一把将那酒给抢了过去的,这真的怪不得我呀!你想一想。从头到尾,我可都没对你做过什么呀!都是你主动的。我都是被动配合你的!” “你还说?”当家的恨恨地砸了一圈在吴天宇的身上:“我虽然只是一个女山贼,但是我的清白”打着打着,当家的心中悲起,渐渐红了眼眶,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吴天宇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渐小,扭头看去,见罗月泫然然悲泣,一时急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赶忙安慰道:“哎,你别哭呀!其实这件事也怪不得你!当然,更怪不着我了!都怪赵尹那个王八蛋,如果你要是真的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我这就去把他那混蛋给揍一顿,给你解气,你看成吗?” 谁料,当家的哭得更伤心了,吴天宇赶忙手忙脚乱地想掏手帕给当家的擦眼泪,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想到自己身上还是光洁溜溜的,只能劝道:“当家的,别哭了,这里可是别人的地盘,真要是被人听了动静去,咱们两个人的清白就真的全完了!” “你还有清白?”当家的瞪着眼道。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吴天宇想了想,忽然一挺胸膛:“当家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念完经就不要木鱼的和尚,如果你觉得我坏了你的清白,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去以后,就正式向你下聘,我娶你!” 闻言,当家的果然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地看着吴天宇,然后忽然发起狠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真当老娘好欺负吗?老娘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说完双手直探,直取吴天宇的咽喉。 靠!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还能不能讲一点理了?现在被强暴的人可是老子!算了,女人天生就可以不讲道理的。好在,吴天宇有上次被当家的追杀的经验,见当家的眼神起了变化,早做好了准备,不待当家的抓到自己,一个骨碌就滚下了床去“冷静啊!冷静!当家的,你千万冷静!”吴天宇哀求道。 “老娘杀了你!”当家的却是状若癫狂。 老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两次被同一个女人追杀,上次还好说,这次咦,貌似她追杀我的理由就更充足了呀!吴天宇和当家的在狭小的房间里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当家的,你听我说,你别的什么不想没关系。孩子!你得想想孩子啊!咱们要是今天真的死这了,你难道指望赵尹会对自己儿子一样对他吗?”吴天宇慌乱中,忽然灵机一动,指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叫道。这小王八羔子,平时晚上挺能闹腾的啊。为什么昨晚这么大的动静,他楞是醒都没醒一下。这到底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吴天宇一想到这里,孩子忽然踢了踢自己的小腿。放声哭起来,似乎在为吴天宇的不领情而抗议。听到孩子的哭声,总算让当家的恢复了几分理智,扭头看了看孩子,然后丢下了吴天宇,过去抱起孩子,搂着孩子无声地掉下几滴眼泪。 吴天宇见警报解除,小心翼翼地挪到当家的跟前,说道:“当家的。你要是真的觉得难受,咱们今天就回山寨去,再也不在这倒霉的地方呆了,这总行了吧?” “滚!”当家的恶狠狠地咆哮道。 “好!我滚!”吴天宇无奈地穿好衣服正要出门,走到房门边,却忽然掉转了回来,从怀里掏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当家的也被吴天宇这一个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不干什么?既然当家的你真的觉得我对不起你,那我也只好”吴天宇惨然一笑。 “不要!”当家的叫道。 可是已经迟了“刺啦”一声是破体的声音。“啊!”吴天宇惨叫一声,身子也抖了一抖,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然后伸出割破的手指。 当家的奇怪地看着吴天宇的举动。等看明白之后,原本伤心的脸上又再次浮起几分红晕。 吴天宇当然不会傻到自杀谢罪,还没有伤尽天下少女的心。吴天宇怎么舍得死?吴天宇将割破的手指举过床边,然后用力挤了一挤。顿时落下几滴鲜红的血液,血液低落在床单上。很快就晕了开来,然后和床单上的点点落梅合二为一。吴天宇笑着解释道:“这样一来,就算田家的人问起来,也可以说是你半夜来那个什么了,还可以遮掩一二。” 吴天宇做完这一切,然后飞奔地跑出房门,在他身后,似乎有什么砸到房门的声音。吴天宇庆幸地拍拍胸脯,还好田府的下人因为昨天是自家小姐的婚礼,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过来呢。不过看来田府是不能再呆了,尼玛没完成赵尹,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万一再被赵尹那小白脸看出了破绽,他再不管不顾地说出一切,老子估计会被人浸了猪笼,估计田灵儿那小妞应该是最新下手的人。 “怎么,吴公子要走了?”田灵儿已经将发髻盘了起来,换作了一身少妇装,坐在桌子边,痛苦地问道,她的手指紧紧握着,因为过度用力,而攥得有些发白。在田灵儿的边上,则是笑得很开心的赵尹,听到命中的魔星要离开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他喜形于色,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是啊!”吴天宇点点头道:“看着田小姐和尹哥儿喜结连理,我这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昨晚我想了一夜。想我浑浑噩噩地混了二十几年,到现在仍旧一事无成,连个妻子都为曾娶,真是愧对我的爹娘啊!我原本想着带我妹子来投奔尹哥儿的,可是我想通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所以我决定了,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将来出人头地,千万不能像尹总之,我会用自己的本事,为自己搏出一个未来,让我,也让我那位子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所以,我希望,田小姐你能祝福我!”吴天宇诚恳地说着,想了想,又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一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确想了一眼。 “吴公子,不再考虑考虑吗?”田灵儿做着最后的努力。 “哎呀,我这兄弟的志气真是可嘉啊!”赵尹在一旁赶忙说道:“夫人,你就别再勉强他了!兄弟,我在这祝你前程似锦!” “你闭嘴!”田灵儿对着赵尹喝道,完全不把当作自己的新婚丈夫,然后这才转过头,一脸诚恳地看着吴天宇:“吴公子,你再考虑考虑把,只要有我在,总归会帮助你实现你的宏图壮志的!” 你个小白脸,到现在还在幸灾乐祸?吴天宇先是白了一眼赵尹,然后才说道:“多谢田小姐,哦,不是,是赵夫人的美意,我意已决,我要靠自己!”吴天宇的握着拳,眼神坚定,看向远方,定格的动作让田灵儿心头好一阵恍惚。 他真的要走了!田灵儿心中万分悲伤。最后还是笑着点点头:“如此,我在此祝福吴公子能够实现自己的宏图壮志!” “多谢!”吴天宇拱拱手。就要出门去。 “吴公子,且慢!”田灵儿忽然开口叫道。 “赵夫人。还有何事?”吴天宇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田灵儿。 不过吴天宇不解,赵尹也是不解,心中暗暗祈祷,灵儿啊,你可是我的妻子,你可千万不要干什么傻事啊,把这魔星给强留下来。 “吴公子,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田灵儿忽然站起身来,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地往自己的屋子奔去。 房间里只剩下吴天宇和赵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吴天宇脸上挂起讥讽的笑容:“恭喜赵兄了,终于心愿得逞!” “不用!这都是我努力的结果!”赵尹傲娇道:“我只求你快一点走!” “我这不就是准备走了吗?”吴天宇回道:“既然赵兄如此遵守诺言,我自然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赵兄,自从以后,咱们就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而你最好也把清风寨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想想你的那个誓言!” “哼!”赵尹冷哼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连想起来都不愿意!” 就在这个时候,田灵儿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还捧了一个小匣子,递给吴天宇道:“既然吴公子有自己的理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里有一点小心意。还请吴公子千万不要嫌弃,就当是给吴公子一点小小的程仪了。只希望吴公子将来发达之后。不要忘了回来看看我,继续讲那些故事给我听。” 吴天宇打开那小匣子看了一眼。乖乖,大户人家小姐果然出手不凡,这小小的一个匣子里居然装满了各种珠宝首饰。吴天宇“啪”的一声扣上盖子,佯怒道:“赵夫人,你这是在轻贱我吗?孟子曰过的,富贵不能淫,你这是在侮辱我高贵的人格啊!”“吴公子,你千万不要误会!”田灵儿赶忙解释道:“这里面真的都我用不着的一些首饰,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只是希望助吴公子一臂之力,前路坎坷,希望可以帮到吴公子一点。吴公子,难道你不当我是朋友吗?” “这”吴天宇低下头去犹疑了,偷眼看了看赵尹那小白脸,见他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送给一个陌生男人一大笔钱,估计这小白脸心头都在滴血了,偏偏他又反对不得。过了片刻,吴天宇终于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田灵儿,然后在赵尹满脸肉疼的神色中,一把将那小匣子搂在怀里:“既然灵儿,你这么盛情拳拳的,我再矫情也就说不过去了,如此,就多谢了!等将来,我一定加倍奉还!” 田灵儿被吴天宇那一声亲昵的“灵儿”给叫得浑身都酥了,赶忙说道:“不用!不用!这些都是我自愿送给吴公子的,不要你还!只希望吴公子别忘了我九成!” 这是在对老子做最后的深情告白吗?吴天宇看着一边的赵尹,那一张小白脸是白了又青,然后又被憋成了猪肝一样的红,吴天宇心里那个得意那就别提了,老子今天得钱又得你老婆的心,气死你!气死赵尹的事情还没完,吴天宇忽然张开双臂,然后在赵尹好像要杀死自己的眼神里,一把将田灵儿搂在怀里,感动地说道:“灵儿,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 “一辈子都是朋友!”田灵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躲进吴天宇的怀里,终于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手下加重了力气,似乎不愿将这小小的幸福放开。只留下赵尹在一旁急急地咳嗽着,差点没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什么?”几天后的皇宫御书房里,皇帝霍然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地问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道::“你是说你们在雄州城里发现了杨凌的踪迹?” “是!”跪在地上的那人恭谨地回道,同时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再让杨大人这么在外面晃悠,咱们绣衣上上下下都没好果子吃啊。 “你们是怎么没发现他的?”皇帝追问道。 “本来属下们只是去追查最近河北各地冒出来的天师一事。”那人回答道:“却不料进入雄州城的那个天师,跟雄州城里一户田姓人家来往很密切。正好那户人家要嫁女儿,所以属下们就混了进去,没想到却在流水宴上发现了杨大人的踪迹。” “雄州城?”皇帝的手指缓缓地从舆图上划过:“看地点倒是离得不远,一定是他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他给带回来?” “属下无能!”那人小心地说道:“我们至今尚未和杨大人取得联系。” 第四一八章同一个目标 “还没取得联系?”皇帝很不善地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陛下恕罪!”那人赶忙伏地请罪道:“本来我等是准备和杨大人联系的,却不料杨大人又忽然进入了那田府的后院,所以没有联系上。不过,属下们已经偷偷潜伏了进去,见杨大人只是住在厢房里,想必他跟田府可能沾着一点亲吧?”既然潜伏了进去,当然知道杨凌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长鸡眼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妙,毕竟人家妻子可是沈相国的外孙女,反正陛下也没问,伴君如伴虎呐,多说多错。 “杨凌跟那田府沾什么亲?他那小子的背景,你们难道没查清楚吗?”皇帝很不满意,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是那小子也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偷偷摸进去,准备查探清楚?不对,那小子最是贪生怕死,如何会变得如此勇敢?” 果然皇帝还是比较了解杨凌的,听了绣衣密探的报告,想了一想问道:“那他现在人呢?可派着人跟上去了?” “是!已经派了好几个兄弟日夜不停地保护杨大人。”那人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杨大人在婚礼隔天就离开了田府,然后回了一个叫清风寨的山贼窝。” “他怎么又跟山贼们搅在一起了?他什么时候能让人放心一点?”皇帝扶额,忽然拍着桌子咆哮道:“好好的官不当,居然想着去跟山贼混,朕看他真是活腻歪了!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朝廷的脸面?” 皇帝现在真是恨不得一刀劈了杨凌,当然前提是要他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杨凌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是毕竟他的一身本事对于菊花关是很有帮助的。皇帝淡淡的吩咐道:“去东宫请太子和萧波罗过来!” “是!”立刻有随身伺候的太监一溜飞奔地跑向东宫去。 “什么?”菊花关和小菠萝一起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三弟他还活着?” “是!回禀太子殿下。据传回来的消息,杨大人的确还活着。”小太监恭敬地回道。 “哈哈!”菊花关大笑三声,对小菠萝说道:“二弟,三弟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他这么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父皇叫我们过去有什么事情吗?”菊花关随手从身上解下一个玉佩,这才问那小太监道。 “这个奴婢委实不知!”小太监赶忙谢过菊花关的赏赐。又补充道:“不过奴婢听得真真的,说杨大人好像不知道为何和一群山贼厮混在了一起,陛下好像很不高兴。” “咱们这三弟哦!”小菠萝苦笑道:“这是嫌当官不过瘾,还想换一种身份?” “不管了,既然父皇叫我们去,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我们看看便是!”“免礼吧!”皇帝摆摆手,制止了匆匆而来正欲行礼的菊花关和小菠萝,这才问道:“杨凌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 “是!儿臣刚刚听说了!”菊花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呵呵!好好的官不当,好好的京城不回,却在外面厮混这么久,一点也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正为他担惊受怕。”皇帝发狠道:“现在他已经被看住了。波罗,朕命你立刻点齐两万禁军,去把那个山贼杨凌给朕抓回来!” “是!”小菠萝赶忙躬身回道。 “父皇!”菊花关赶忙站出道:“两万禁军。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恐怕会引起地方不必要的混乱。是不是只派三弟带上东宫亲卫,然后再有地方配合。就可以了?” “不!”皇帝却摆摆手道:“现在河北一地很不安稳,上次杨凌有重重保护,依然会落得一个不知所踪的下场,其中的关节,你想过没有?对方不仅是要杀杨凌,恐怕最后的目标是整个社稷啊,此事轻忽不得!” “儿臣愚鲁!”菊花关听皇帝说得严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小菠萝拿着皇帝的调兵虎符匆匆地点兵去了,不敢有一刻耽搁,临走时倒也没忘了派人去杨家通报一声,免得杨家人整日整夜担惊受怕的。 这几天赵尹绝对是春风得意,虽然自家老婆和吴天宇的精神婚外情让他好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但是这几天跟着自己的岳父到处拜访也让他收获颇丰,已经有许多有名望的人答应为他的未来保驾护航。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的泰山大人却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纯粹地带着自己的新女婿出门拜访,这让赵尹大惑不解,还道自己老婆是不是说了自己的坏话,所以惹得岳父大人不高兴了。 赵尹站在自己岳父的书房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轻轻敲了敲房门:“岳父大人,是小婿!” “是尹哥儿啊!进来吧!”门内轻轻地换了一声。 “拜见岳父大人!”赵尹一丝不苟地行着大礼,然后才疑惑不解地看向自己岳父旁边的老头。只见他头发花白,却打理得整整齐齐,整个人身上仿佛都没带着一丝烟火气,只是那老头嘴上的老鼠胡却是十分得猥琐。 “来,尹哥儿,我来为你介绍,这是老夫多年的好友,你可以叫一声世伯!” “拜见世伯!”赵尹赶忙收拾情绪,重新行了一个大礼。 “好啊!”那老头笑着虚扶了一下,然后才对赵尹岳父说道:“田老弟找的好女婿,跟灵儿那丫头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而且看尹哥儿如此年轻有为,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啊!”“也是,我那几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将来还需尹哥儿来支撑咱们田间的门户呢!”田老头倒是十分赞同的模样。 赵尹听得这一句话。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了,强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对自己的老岳父说道:“小婿敢不尽心竭力?” 田老头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过继续对那老头说道:“尹哥儿将来的事情。还要请老哥在夫人面前多多美言了。” “呵呵,那是自然的。”那老头笑道:“夫人他现在正是求贤若渴,见了尹哥儿这样的的年轻俊才,怎么会不心生欢喜呢?只不过,大事将近,老弟,你要做好准备了!” “老哥放心!”田老头拍着胸脯保证道:“等大事来临的时候,我田家就算为夫人贡献出所有的家产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呵呵!老弟,你尽管放心。待到大事成功的时候,你们田家必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赵尹见两个老头云里雾里地乱说一通,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赵尹无趣地打量着自己岳父的书房,很快就被桌上的一副画给吸引住了,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不过嘴角还带着一丝有些邪气的微笑。这让赵尹忽然感到一阵嘴角抽抽,这个恶魔,没想到他人不在了,居然还能让自己恶心。 “尹哥儿!尹哥儿!”田老头很不高兴地叫道。 “啊!”赵尹从那种恶心和肉痛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歉疚地说道:“岳父大人唤我何事?” 田老头正待训斥自己的女婿,却被旁边的那老头抢白道:“刚才我看尹哥儿看这幅画看得甚是认真,敢问尹哥儿,可是认识画上的那个人?” “好像有一些面熟。”赵尹本想点点头的。忽然想起了吴天宇逼自发的那个毒誓,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吗?”那老头却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赵尹的手臂,似乎因为用力过度。连手指嵌进了赵尹的肉里也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地追问道:“尹哥儿。你好想一想,你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老哥,你这是”看着赵尹求助的眼神,田老头只好出面问道。 “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个人乃是夫人的心头大患,上一次夫人本想将他斩草除根的,却不料被他给逃脱了。”那老头激动地解释道:“老弟啊,只要咱们找到这个人,咱们就是大功一件。将来尹哥儿的前程,不用我说,那也是前程似锦的!” “夫人他真会” “这还有假?”那老头摇着赵尹的身子道:“尹哥儿,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这个男人对于我们来说的确非常重要,请尹哥儿务必要告知我们他的下落。” “这”赵尹犹豫了,想着吴天宇逼自己发的毒誓,赵尹内心里真的是非常地纠结啊。 “这什么这?”老岳父不满地训斥道:“见就见过,没见就没见过,你在想什么?你今后的所有前程都在此一举了!” 无毒不丈夫!赵尹咬了咬牙,老子似乎只答应过姓吴的不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官府,可没答应过不泄露给别人,看样子,似乎眼前的这个神秘老头也不是什么官府中人,而且跟那姓吴的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大仇,正好说不定可以借这个老头的手,将那姓吴的给出去,以他侮辱我的大仇。想到这里,赵尹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对两个人和盘托出了吴天宇的背景。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那老头听我赵尹的介绍,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道:“我们找了他这么久的时间,还以为他会上天入地呢?没想到他居然跟一帮山贼混在了一起,果然是一个让人费解的人啊,不过也的确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的。” 大笑之后,那老头忽然收住了笑容,对赵尹说道:“尹哥儿,我手边还有几千人,我要你带着他们一起去,不管怎么样,杀了他!”说到最后,老头的脸上满是寒霜。 赵尹被吓了一跳。几千人?杀人?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着自己的老岳父正对着自己微微颔首,赵尹答应道:“是!我明白了!” 清风寨这几天很是压抑,原本吵闹的山寨也好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所有山贼对当家的忽然抱回一个孩子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奇,毕竟这个世道。捡到一个孩子倒不是是稀奇的事情。但是随着当家的将自己关在屋里,几天没有出门。所有山贼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一个个狐疑地看着吴天宇。 “看我干毛啊!”吴天宇很是不高兴。大叫道:“你们当家的这几天大姨妈来访了而已!” “咻!”忽然从当家的屋里发出一把刀,钉在吴天宇不远的树上,刀把还在微微颤抖着。 吴天宇咽了咽口水,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干巴巴地说道:“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喝酒、赌钱、玩女人,随便你们怎么搞,就当老子放你们假了!” 待所有山贼都退去之后。吴天宇扒着当家的房门哀求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别吓我啊!你窝在屋里干什么?可千万别想不开,女人自杀的方式有很多种,上吊的话,死了以后拖这一条长长的舌头” “咻”的一声从吴天宇的头顶飞过。 吴天宇看也不看,继续哀求道:“当家的我跟你说一个事啊,其实说到底是你睡了我,吃亏的是我呀!乖。别想不开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咻”的一声从吴天宇的头顶飞过。 吴天宇继续发挥着自己死缠烂打的本事:“当家的,就当我求你了,你又不下奶。总得让咱们的小铜铃吃点东西吧!” 吴天宇说完正准备低头躲暗器的时候,却不料房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吴天宇看着当家的那张惨白的脸。赶忙抱头求饶道:“当家的,你要是真想打我一顿。我只求你不要打我的脸啊!打脸伤自尊呐,以后在兄弟们面前都抬不起脸的。” 只见当家的神色冷冷的。看也没看吴天宇一眼,淡淡地从吴天宇身边拿起碗,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看来有了孩子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老子说不定可以从孩子的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吴天宇摸着下巴笑了。可是为什么老子总觉得身上毛毛的呢,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肯定是男人的眼神!吴天宇又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自己胸前的衣衫。 第二天,吴天宇重施故技,又在当家的门口继续死缠烂打,忽然有一个山贼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当家的,二当家的,不好了,前面来了许多人!” “来人不好吗?”吴天宇不满地训斥道:“人家来了,咱们就有生意做,咱们有生意做就能发财,这么点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以后别说跟老子混的,老子没你这么丢人的手下!” “可是”那山贼咽了咽口水:“可是,对方来了好几千人啊,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且,领头的还是尹哥儿!” “靠!”吴天宇也顾不得继续纠缠当家的了,一把抓住那山贼问道:“你刚才说领头的是谁?” “尹哥儿!” “他娘的!”吴天宇恶狠狠地骂道:“老子当初就说应该直接杀了那小白脸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家追上门了,看来这混蛋也不在乎头山帽子的眼色了。” 吴天宇原地转着圈,好像一头被困的狮子一样,然后红着眼对那山贼吩咐道:“你,赶快去山下把所有的兄弟都叫回山寨来!” “可是咱们的客栈?” “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客栈了?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吴天宇大吼道。 看着那山贼飞奔而去的身影,吴天宇也没工夫跟当家的玩小清新了,肩头一沉,一把将当家的房门给撞了开来。见当家的正在为孩子换尿布,吴天宇急道:“我的好当家的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换尿布?赵尹那混蛋带着好几千人杀来了啊!”“那又怎么样?”当家的淡淡道:“他要杀的好像是你吧?” “呃”吴天宇闻言一窒,这小娘们睡了老子一眼,现在这么盼望着老子死吗?“杀我?杀我需要带几千人吗?这摆明了是要将咱们山寨铲平啊!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呀!”吴天宇大吼道。 “你让我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都成啊!”吴天宇都快哭了:“你身上可担负着咱们山寨千八百人的性命啊!”“我想不到说什么!” “那行!现在一切听我的成吧?咱们的账以后再算也不迟!”吴天宇说着一把拉起当家的手就往外跑:“我觉得,咱们这个时候还是逃命要,虽然我也知道上山的路有许多机关暗器,可是一来他们人多,二来赵尹那小白脸可是全部知道的呀。” 当家的眼神很是茫然,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似的。吴天宇也管不得许多了,将她给拽了出来,正准备集合人马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一阵风地跑进了当家的屋子里。 不远处的一处阴影处,有几个汉子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忽然推出一个人:“速去报告萧典军,情况有变,请他立刻加快速度赶来!兄弟们在此尽力护住杨大人的安全!” 第四一九章一泡童子 不大一会,吴天宇摸着头从当家的屋子里出来了:“当家的,这到这个时候了,你就把钥匙给我吧!” “什么钥匙?” “后门钥匙呀!”吴天宇急道:“当家的,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耍性子啊,现在大家的命都在你的身上。快,把后门钥匙拿出来,我们带兄弟们从后门开溜,保管神不知怪不觉的。” “哼!”当家的冷冷地哼道:“你平时不是挺能的吗?咱们这里是山寨,哪来的后门钥匙?”“原来没有后门钥匙呀!”吴天宇摸着头呵呵笑道:“当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开什么玩笑嘛!” 清风寨虽然也算是附近比较大的山贼窝,也有几百个山贼,但是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几千人,吴天宇认为最明智的做法,那就是赶快撤,撤得越远越好。山贼们本是撤得十分开心的,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忽然多嘴了一句,说对方领头的是尹哥儿,这样一来很多人就产生了别的想法。在山贼们质朴的原始思维里,觉得自己平时跟尹哥儿的交情还算不错,应该不会被赶尽杀绝的。 吴天宇只能拿出二当家的权威来逼迫山贼们,却不敢告诉山贼们真实情况。难道说老子在精神上和赵尹那小白脸的老婆发生了纯洁的关系,而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一个人最可恨的东西,所以老子现在跟赵尹那小白脸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而你们作为可怜的池鱼,只能无辜地遭受这一场灾难了。 山贼们平时出去打劫可以做到来去如风。但是整个山寨都要行动的时候,这速度简直就是小脚老太太在跑步啊,实在是山贼们的家眷那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吴天宇给所有的人鼓着劲,好不容易从后山给顺利撤了下来,前面打探的人忽然来报,赵尹的队伍已经进了山寨,见山寨没有人,也顺着后山跟了下来。 “靠!”吴天宇气得大骂:“老子平时怎么对你们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怎么样?今天人家小白脸就是仗着熟悉咱们的山寨。一步步逼了过来吧?老子怎么有你们这帮犯二的手下呢!” 身边的几个山贼一起摇头苦笑。这二当家的今天这是要疯的节奏啊,尹哥儿经常出入山寨的时候,还没有你什么事情呢?再说了,今天这事情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你那天让尹哥儿那么难堪。整个山寨的兄弟需要跟着你受罪吗?对了。尹哥儿的目标只可能是二当家的。要不咱们干脆把二当家的交给尹哥儿,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几个人的心头刚升起这个心思,却听吴天宇忽然叫道:“老子早知道你们这几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得美。想把老子交出去?想得美!老子是宁死也不屈的!还有,就算老子死,也会带上你们的!” “二当家的,你这也太神了!咱们不过刚想了一想,你这就”几个山贼尴尬地笑了笑。 “废话!”吴天宇鄙视道:“一帮二货,以后动什么坏心思的时候,别老拿一双眼睛看着别人,瞧你们那贼兮兮的眼神,就是个二傻子也知道你们心里起了什么龌龊的心思了。” “二当家的,这可怪不得我们!”那几个山贼解释道:“咱们整个山贼千八百人的,而且有一半都是老小,就这么跑命,哪能跑得过那些人啊!二当家的,你要么干脆想一个办法,要么还是让兄弟们把你送给尹哥儿得了!” “放屁!”吴天宇不争气地骂道:“用你们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们的那个尹哥儿不过是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忽然能够调动这么多的人马?这么人马肯定有问题的,要么这些是没有穿制服的官兵,要么他们就是跟咱们一样的山贼。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你觉得咱们落在他们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吗?你们啊,就是这样,总是一根筋,都一把年纪了,你们应该早过了天真的年纪了啊!”“废话不多说了!”吴天宇看了看后面似乎还没有影的追兵,喘着气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拐过这边,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一条很窄的山路,到时候咱们就在那阻击一下,让女人孩子们先跑,尽量争取时间吧!” “也只能这样了!”周围的几个山贼颓然地说道。 “别这样嘛!”吴天宇笑着说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今天咱们熬过了这一关,将来跟着老子必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山贼们只能依言照做,前方的确是一条非常窄的山路,最多只容许一辆马车通过,如果不能正面突破,那就要绕上一个大弯了,这样的地形绝对是适合打阻击的好地方。不得不说,吴天宇前些日子的军事化训练还是有了一定效果的,山贼们分了一部分人继续保护着老弱妇孺继续前进,剩下的所有人都默默地集合在了道路中央,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番苦战。 “你!说你呢!”吴天宇一边巡视着阵地,一边指着一个山贼叫道:“老子看你平时不是老喜欢举着一柄方天画戟吗?老子决定了,就你了,一会你就扛着那破玩意冲在最前面啊!”“所有的人都别傻愣着了!”吴天宇大叫道:“快,看看有周围还有没有石头,都搬过来,咱们这垒上一堵墙也是好的呀!哎呀,老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你们这一群毛都不会的手下。没有老子之前,你们居然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吴天宇看着不远处,安静静地抱着小铜铃的当家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走到当家的面前,轻轻说道:“当家的,我知道,今天这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错,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运气很好的,一定可以带兄弟们度过难关的。至于孩子,一会刀光剑影的,留在这也不安全。还是派一个兄弟把他送去前面吧!” “不!”当家的坚决地摇摇头。语气却很是平静:“他哪也不去!他就跟我在这,我不会让他被抛弃第二次的!” 吴天宇还要再劝,这个时候却见不远处黑压压的压上来一大群人,看来追兵已至。再劝也没有用处了。吴天宇只能转身返回最前方。希望可以用从各种电视剧和小说上学习来的战争知识。来指挥一场场面壮观的群殴。 “哟!那不是赵兄吗?”吴天宇隔着老远就喊道:“哎呀,连马都骑上了呀?就不怕马蹄子崴了,再把你给摔成一副熊样?” 黑压压的人群停住。赵尹在马上也大叫道:“姓吴的,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有种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一定要让你后悔对我做过的事情!” “曰你妹啊!”吴天宇笑道:“怎么这才几天啊,哎呦,赵兄头上的帽子却是越来越鲜艳了!” “什么帽子?”赵尹疑惑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绿帽子啊!”吴天宇仰头大笑道:“哈哈,看来想必是你那妻子已经怀上了别人的种了吧?” “姓吴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赵尹一想到这件事就来气,大骂道:“小心你嘴上得烂疮!” “啧啧!”吴天宇讥讽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连骂个人都不会!老子得烂疮那是因为火气大,只是你小心别嘴上长了痔疮!还有,你可别忘了你发过的誓,想想你的儿子或者女儿!” “哈哈!”赵尹也仰头大笑道:“姓吴的,我绝对没有违背我的誓言,我带来的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官府中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那他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要你命的人!”赵尹嘴上噙着一丝冷笑:“姓吴的,不对,应该说是姓杨的,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欺骗清风寨的兄弟们吗?” 赵尹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山贼们瞬间就炸了窝,一个个奇怪地看向吴天宇。 “他疯你们也跟着疯?”吴天宇没好气地对自己的手下叫道:“他说是姓杨的,老子姓杨吗?还有,老子骗过你们什么了?” “清风寨的兄弟们!”赵尹大叫道:“你们听着,你们面前的那个二当家,根本就不是叫吴天宇,他的真实身份也不是你们二当家的!” “屁!”吴天宇不屑道:“老子不是他们二当家的,难道你是吗?啊,我说你个小白脸,这离间计也玩得太拙劣了一些吧?还是回去再看几遍孙子兵法,然后再出来显摆吧!” “杨大人,你何必再装呢?”赵尹冷笑道:“你根本就是朝廷的大官!” 山贼们听了此话,更是大惑不解,静等着赵尹的下文。 “清风寨的兄弟们!”赵尹很快就揭开了谜底:“这个人根本不叫什么吴天宇,而是姓杨命凌,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混入你们清风寨,就是为了摸透你们的情况,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别听他的!”吴天宇气得大叫:“老子要是朝廷的官员,不会舒舒服服地在家窝着吗?还用得着好死不活地赖在山寨里?再说了,老子当初进山寨,也不是自愿的啊,是当家的把我给绑回来的,这一点,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当家的。” “哼!这更证明你是早有预谋!” 就在吴天宇和赵尹进行唇枪舌战的时候,当家的忽然走到最前面:“尹哥儿,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放过咱们吗?” “红娘!赵尹大叫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不要被你眼前的这个人给骗了,他的的确确是朝廷的大官!我这是在救你们啊!”当家的一手抱着孩子,一把拉过吴天宇,指着吴天宇的鼻子说道:“你看他哪里有半点朝廷大官的模样?肚子里时刻冒着坏水,如果朝廷大官都是这样子的。恐怕老百姓早就反了这个朝廷了吧!” 如果换成平时,这一家三口紧密团结在一起的画面,那绝对是和谐的场景。可是,当家的这轻蔑的语气,虽然明知道她想救老子,老子怎么还是这么不舒服呢?老子就不能做朝廷大官了吗?将来有一天,老子一定做给你看。吴天宇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当家的,其实你对我的认识还真的是浅薄了,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难道你真的是朝廷的大官?”当家的神色不善地问道。 “暂时还不是!”吴天宇赶忙摇手解释道:“现在不是。又不代表未来不是。说不定我凭着我一身高超的本领就真的做了朝廷的大官呢?兄弟们也可以摇身一变,不再是人人害怕的山贼呢,世事无绝对啊!”“少废话!”赵尹的耐心似乎很不好,对着当家的大叫道:“红娘!我跟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把这姓杨的交给我。我可以担保你们清风寨的安全。要么我就直接派人去把他给抓来,然后再杀掉!” “不!”当家的缓缓摇头:“我认识他,他的确是我亲手绑上山的。绝对不会是你口中所说的朝廷大官。他现在是我的兄弟,如果你非要抓他,那就踏着我的尸体来抓他吧!”当家的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斜指着前方。 吴天宇心里感动的哇哇直叫,老子真是看走了眼哇,原以为当家的恨不得杀了自己,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如此维护自己。莫非女人对她睡过的男人都有这么强烈的执念,果然还是古代女人好呀! “红娘!既然这样,也怪不得我了,凡是挡在我前面绊脚石,我都会一一给清除的!动手!”赵尹忽然暴喝一声。 立刻从赵尹的队伍里蹿出几个魁梧的汉子,只见他们人人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开山斧,面目狰狞,缓缓地逼了过来。 “哇!”吴天宇吓得怪叫一声,缩了缩头,赶紧躲在了当家的身后。 “抱着孩子!”当家的将孩子交到吴天宇的手里,正欲挺剑上前。 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从旁边的阴影里也蹿出几条黑影,大叫道:“大人莫怕!我们保护大人!” 帮手?吴天宇奇怪地看了一眼当家的,问道:“这都是安排好的吗?” 却不料当家的也奇怪地看向了吴天宇,等听了吴天宇的话,却是缓缓地摇头。 这就怪了,这个时候怎么会忽然蹦出帮手的?莫非是认错人了?不过不管了,反正这些人跟敌人打起来了,却是真的,乒乒乓乓的,很是热闹。吴天宇小心地拉了拉当家的衣角,轻声说道:“正好有人帮我们拖延时间,要不咱们现在就偷偷地溜吧!” 当家的却是缓缓地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战局:“别人好心来帮咱们,咱们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抛下他们呢?” “哎呀,我的好当家的,这个时候就不是讲什么义气的时候了,还是小命要紧!” “如果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你觉得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跟老娘啰嗦吗?闭嘴!” 吴天宇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不断移动的人影上。只见那些黑衣人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对阵那些汉子却是一点亏也没有吃,他们不仅个个武功高强,而且彼此间似乎还有各种阵势在变化,打得那些汉子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赵尹见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这些人严重阻碍了自己的前锋,不禁发了狠,回头吩咐道:“不是说有一颗霹雳火吗?炸死那个姓杨的,一了百了!”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越过正打作一团的人,悠悠地飞到了吴天宇的脚下。“什么玩意?”吴天宇低头看去,紧接着冷汗直流,只见那颗黑乎乎的球上似乎还有一根引线,在“嗤嗤”的燃烧着,这是他娘的古代的炸药啊! 吴天宇想伸脚去踩灭那根引线,却是踩了几次都没有踩到。完了,这次老子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吴天宇正准备一把推开当家的,然后能跑多远算多远的时候。这个时候却见自己怀中的小铜铃忽然粉嫩嫩的小腿蹬了一蹬,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这一泡童子尿却是好巧不巧地正好淋在了那根引线上,走得欢快的“嗤嗤”声也忽然戛然而止。 “真是我的好儿子!”吴天宇狠狠地亲在孩子的小脸蛋上,惹得孩子“咯咯”直笑。 “哈哈!”吴天宇仰头大笑,指着不远处的赵尹大叫道:“小白脸,你还想炸死老子?等下辈子吧!你连我儿子都斗不过,你怎么跟我斗?哈哈!” 吴天宇笑得畅快,却没看见原本配合行云流水的黑衣人的脸色都惨白一片,然后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贼子居然有霹雳火,对方来历不简,注意杨大人的安全!”黑衣人中的一人低声喝道。 第四二零章英雄救美 “上!都给我上!杀了那个姓杨的,咱们都能发大财!”赵尹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睛嘶声怒吼着,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大杀器、撒手锏居然会以这样无厘头的方式被化解。 “靠!”吴天宇惊得大骂一声:“姓赵的,你太卑鄙了,有种咱们来单挑!看老子不打得你跪地求饶?来啊!别躲在后面跟一个懦夫一样!”吴天宇也是没有办法了,对方全面压上来,现在又不是现代战争,一发导弹就能搞定,说到底,古代的战争,人多就是战斗力啊。 不过任凭吴天宇怎么挑衅,赵尹却是不为所动,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看着己方的人缓缓压了上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倒是和那些壮汉颤抖的黑衣汉子,一看情况不对,口中长啸一声,齐刷刷劈出一刀,又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一道伤痕,然后也不恋战,一起向后退去。这些人进退有据,即使后退,也始终保持着一定的阵型,等奔到吴天宇面前的时候,从中又分出了两个人,一人夹了吴天宇的一只胳膊,然后急急往后跑去。 “唉!”干什么?吴天宇大叫道:“抢劫吗?老子可是山贼,你们抢劫抢错人了吧?” 边上的两个汉子闻言露出几分苦笑:“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令我们为难了。兄弟们都是保护大人你的呀!” “靠!早说清楚嘛!”吴天宇嘟起嘴来:“老子现在除了当家的,那是谁也不相信!” 多亏了吴天宇的早前安排,狭窄的路口被碎石给堵了起来。那几个黑衣汉子将吴天宇挟回碎石后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急急地在开口处布置了防御阵型,看样子是打算利用地形。亲自担任狙击任务了,吴天宇这个时候才相信他们是真心来保护自己的。只是吴天宇的心头也升起一丝奇怪的念头,这些人到底是谁?莫非真的是来保护我的?那老子又是谁?难道真的像赵尹那小白脸说的那样,老子是一个朝廷的大官?这个玩笑似乎开大了吧? 不光是吴天宇有这种念头,一起退回来的当家的也是表情古怪地看着吴天宇,眼神里闪着思索的光芒,仿佛重新认识了吴天宇一般,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穿越青年,穿越你也不懂呀!那我是你的二当家。估计你现在也不怎么肯相信。老子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被你睡过的男人,估计你能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把自己给活剥了不可。吴天宇转了好几个年头,最后只能苦着脸求道:“当家的,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问这么不靠谱的问题了吧?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不过你唯一要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我依然是你的二当家,从上山到现在,我应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对不起山寨的事情吧?所以。这个时候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命比较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咱们一起想一想,我到底是什么人好不好?” 赵尹的手下好像狂风骤雨一般席卷着吴天宇这边脆弱的阵线,好在有这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才能坚持这么久。这些黑衣人不仅个个武功高强,而且对于这些杀人这件事,绝对是眼睛眨也不眨的。配合流畅,就连当家的看了以后。也说这些人的武功很高,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到底是人不是神,吴天宇相信如果能有一百个这样的人在这里,自己肯定没有问题了,但是他们不过区区十个人左右,其中还要分出两个人在吴天宇身边,仿佛只要缺口一旦陷落,这两个人立刻就会挟着吴天宇逃命去。 “你们两个人还在这干什么?”吴天宇神色不善地问道。 “大人,我们是在这里保护你啊!”“老子现在安全得很,你没看到吗?”吴天宇大叫道:“去补一下位,只要能把那个缺口守住了,我就会依然安全,不然被人家打了进来,就是有再多的人,也护不得我的安全!” “可是大人的身边没有人不行啊!”“老子身边都是自己的兄弟,你哪只眼睛瞧见老子身边没有人了?去!赶快去!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等老子以后想起你们是谁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两个人无奈,只得答应一声,挥舞着刀也加入了战团。不过这两个人的加入,并不能根本改变场上的情况,对方人多是争的事实,可以毫无顾忌地一波又一波地发动攻击。 “当家的,不行了!”吴天宇走到当家的面前说道:“这些人的本领再是高强,也经不住这样的攻击,是不是让兄弟们上去顶一会儿,把他们给换下来休息一下?” 当家的也正有此意,闻言点点头,点了几个山寨里武功最好的几个人,就要匆匆地去。却见吴天宇又死死地拉住自己,当家的不禁奇怪地看了一眼吴天宇。 “当家的!”吴天宇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诚恳地说道:“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不为兄弟们着想,也得为咱们的儿子着想啊!孩子还太小,不能没有娘的!” 当家的本来还是挺感动的,不过听着后面的话,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不禁狠狠地白了一眼吴天宇,然后甩一甩衣袖,挺着剑就上前去了。 那几个黑衣汉子显然也很清楚当家的这时候加入战局的意思,领头的一个汉子轻轻说了一声:“多谢女侠!” “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当家的冷哼一声,剑气一甩,划破了身前一人的皮肤,显然当家的这个时候也不太敢相信外人,毕竟连自己自幼有过娃娃亲的前未婚夫都能对自己痛下杀手。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了。 那些汉子且战且退,终于完全退了下来。来到吴天宇的面前,气息还没有平顺。就见领头的一个汉子劝道:“大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还是先走吧,只要有兄弟们在,绝不会让大人出事的。” 吴天宇看着眼前的这些黑衣人,几乎个个身上都带着一些伤,鲜血不断地往外面流着,却是全然不在意,只是焦急地看着自己。吴天宇摇摇头道:“我不能退!一来我们当家的还在前面,我不能丢下她。二来我如果一逃跑,兄弟们也会跟着逃跑,到时候被这几千人追杀,我也不觉得我们可以幸免于难。” “大人,请不要再犹豫看了,萧大人带着两万大军正在急速赶来,只要大人熬过这段时间,下面自会有萧大人来处置的!”领头的那汉子哀求道,心中暗叹。杨大人现在是当山贼当上瘾了啊。 “两万大军?”吴天宇不敢相信,然后忽然激动地问道:“你是说,咱们还有援军?” “是的!”那汉子肯定地点点头:“萧大人带着两万大军,都是从京师各营抽调的精锐。就是为了来保护大人你的!所以大人,还是暂时避一避吧!” “那我就更不能退了!”吴天宇坚决地摇摇头,咬着牙说道:“他娘的。赵尹这个小白脸忽然有这么多人,这背后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老子要是不把他给拖在这里,老子还怎么找出这一切幕后的主使?老子可不想被人盯上了。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那个汉子还要再劝,吴天宇却说道:“你们要是真来保护我的,那就不要废话了,现在起都听我的命令,一定要保证在援军来到之前,坚决不让这些人突破这个缺口。”吴天宇说完,又对着身后叫道:“黄京!黄京,你死哪去了!” “老大,你叫我?”黄京瑟瑟发抖着来到吴天宇的面前,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他感到很害怕。 不过害怕归害怕,黄京却是没有逃跑,这让吴天宇很是欣慰,自己收的小弟数量虽然少了一点,这质量的话最起码也算马马虎虎了。吴天宇温和地对黄京笑道:“怕什么?咱们还有两万援军正在赶来,只要熬过今天,老子让你以后都过上地主的日子,家里有屋有田,再给你说上一门媳妇!现在,带着兄弟们给这几个人包扎一下,然后身边要是有水或者食物的话,也拿给他们吃一点!” 吴天宇话还没说完,忽然血灌瞳仁,惊叫道:“当家的!”却是当家的被人在手臂上给划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当家的仿佛心有感应似的,忽然扭头看了一脸焦急的吴天宇,吴天宇这一刻却忽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久未露出过的笑容,然后剑尖狠狠地刺向一个敌人。 “吗的!”吴天宇顾不上许多了,从怀里掏出匕首,就要上前助阵。 “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那领头的汉子死死抱住吴天宇,恳求道:“前面危险,还是让兄弟们去吧!大人,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去啊!”“给老子把你那副死了全家的表情给收起来!”吴天宇怒喝道:“老子又不是去送死!” “大人,万一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咱们真的会死全家的!”那汉子都快哭了:“还是兄弟们去吧!”说着拿起刀就要重新冲上去。 “都给老子在这好好待着!好好休息,这是命令!”吴天宇嘶声怒吼道:“赶快休息好了,在老子没死之前,去把老子给换一下来!还有,照顾好我儿子!”吴天宇就手中的小铜铃递到黄京的手中。 小铜铃今天仿佛有灵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哭闹过,只是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吴天宇。吴天宇忽然心下一软,摸着他的小脸蛋道:“儿子,虽然咱们才做父子没几天,你老爹前后两辈子都是窝窝囊囊过来的,不过今天,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男人!你学着点!” 小铜铃似乎能感受到吴天宇的话,瞪着小腿,粉嫩嫩的小手握起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似乎是在为吴天宇加油鼓劲。吴天宇笑了笑。俯身在小铜铃的头上亲了一下:“儿子!老子去了!要是能熬过今天,我估计你以后就能成为少爷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举着手中的匕首,嗷嗷地冲向前面的战团。 “你来干什么?”当家的扭头一见吴天宇也冲了进来,不禁大惊。 “当家的!”吴天宇轻松地笑笑:“你别忘了,我可是二当家的,如果这个时候我还缩在后面,等将来,我在兄弟们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再说了,难道你睡了我,不要给我一个说法吗?不然我清白找谁报销去?” 当家的此刻也无暇理会吴天宇口中的调戏之语了。只是急道:“快回去,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要我来保护你,你别给老娘来添乱!” “我不管!”吴天宇忽然挺了挺胸膛,热切地看着当家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一块!” 当家的手中的软剑忽然抖了一下,紧接着一抹绯红浮上了脸庞。终于不再勉强,只是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那你小心一点!” 说实话,吴天宇还是第一次打场面这么壮观的群架,有点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回头却见有一个敌人忽然悄悄地摸到了胡子的后面,而胡子却是恍然未觉,一心一意地和自己面前的敌人在厮杀着。 正当那人举起刀。准备砍向胡子的时候,吴天宇忽然腾空跃起。一个飞踹就踢在了那人的腰眼上,同时嘴里还发出一声怪叫:“啊打!” 那人猝不及防。被狠狠地给踹了一个结实,不过却又马上爬了起来,一边捂着腰眼处的疼痛,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吴天宇这个罪魁祸首,眼睛里是一片血红,恨不得一刀砍了吴天宇。 吴天宇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实在是李小龙的这一招太帅了,我忍不住就模仿了一下。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这又不是嘲讽,人家会害羞的嘛!” 那人也不听吴天宇的废话,二话不说,举起刀就要来砍吴天宇。 “我靠!”吴天宇正要逃跑的时候,却感受到自己后面刀锋狠狠劈下的气势,吓得赶紧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扭过身子看了一眼。 “叮”的一声,那人手中的刀却是砍在了吴天宇无意识的一下回身手中拿的那把匕首上,然后他的刀居然应声而断。 那人楞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刀,似乎是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锋利的武器,而吴天宇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手中的这把匕首还真是一把宝物呢!两个人同时楞住了,不过吴天宇却是率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敌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缓缓地逼向敌人。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吴天宇身上浓浓的杀气,往后退了一退,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想跑?”吴天宇嘿嘿笑道:“怎么?刚才还恨不得杀了老子,现在就怕了?既然你做初一,也就别怪老子做十五了。本来呢,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和谐的世界,老子也一向讨厌暴力,不过,你很不乖哦”吴天宇说完,一脚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人,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叫你想要砍我!老子就那么好欺负吗?老子虽然很文弱,也是有脾气的!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老子讨厌暴力!” “你没说过啊!”那人抱着头,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委屈地叫道。 “闭嘴!老子现在不是说了吗?”吴天宇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混哪个单位的,没人告诉过你,领导说话,不准插嘴的吗?” “二当家的!”胡子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料理完了刚才的那个敌人,一转头却见吴天宇似乎在踹着一个人,而那人已经赫然被吴天宇踹得不成人样了。胡子一把抱住吴天宇道:“二当家的,行了,留点力气对付下一个。” 吴天宇龇牙一笑:“胡子,老子知道你平时不怎么服我,现在真的服了吗?” “服了!”胡子一跳大拇指。 吴天宇嘿嘿笑着,放眼望去,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点寒芒,原来是不远处有人正举着一把弓弩已经悄悄对准了人群。吴天宇大惊,这玩意可是古代版的狙击枪啊,而且看样子,那人瞄准的反而不是自己,却是正在奋力搏杀的当家的,估计是他们见久攻无果,所以想着擒贼先擒王,想从当家的这里打开一个缺口。 吴天宇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感觉,却见那点寒芒忽然飞了出来,朝当家的飞去。那点寒芒在吴天宇的眼中越来越大,吴天宇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疾跑,一把撞开了当家的,将自己的胸口暴露在了前面。 吴天宇眼前一黑,紧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耳边似乎恍惚能听到当家的急切的叫声,原来她也是会为我着急的啊。老子这样算英雄救美了吗? 第四二一章劫后余生 赵尹骑在马上,看得格外清楚,这一箭本是想从叶红娘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却不料歪打正着,射中了此次的最主要目标。赵尹清楚得看到吴天宇向后倒去,刚想为终于铲除了这个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的男人而欢呼一声,却不料被以捧温热的液体给溅了一脸。赵尹急急地摸去,满手都是鲜血,再看看自己身边刚才那发箭之人,此时整个闹到都被洞穿了,鲜血汩汩地流出来,紧接着歪歪扭扭地到了下去,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赵尹以前也不过是一个书生,虽然时常幻想自己出将入相、运筹帷幄的场景,但是此刻的情景还是让他蒙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紧接着是如飞蝗一般的箭雨,许多人就这样忽然躺在了血泊之中。也不知道是那些箭长了眼睛,还是射箭的人有意的,作为最明显的目标,赵尹居然毫无无损。赵尹只觉得自己的裆部有一些示意“哇”的怪叫一声,紧接着滚下了那匹马,颤颤巍巍地躲进了马肚子下面,似乎只有那里,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全。 “有官兵!官兵来啦!”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句,原本还正围着山贼们进攻的所有人回头一看,却见不远处不远处正压过来一支军队。制式的铠甲、制式的长矛、钢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 那边官兵在射出一阵箭雨之后,却见军队的最前方。端着长矛开始奔跑起来,原本混杂的脚步声到最后如同汇进海洋的水一样,挟卷着无边的杀意。向所有人笼罩过来。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军队就已经冲到了人群中。他们好像吃人的猛兽一般,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一地的鲜血,这些人却是看也不看,径直杀向最前方。 所有的人都害怕了,这些人原本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是山贼土匪,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所有人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笼罩而来。 “官兵杀来了!快跑啊!”不知道谁带头叫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一样。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奔逃。 “变阵!”军队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勿得放跑一个贼人。” 清风寨的山贼们已经惊呆了,他们下意识地也想要逃跑,却是刚刚换下来休息的那些黑衣汉子阻止道:“这些是咱们的援军。你们最好不要乱跑!否则被当成跟那些人是一样的人。到时候被人捅成筛子,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山贼什么时候和官兵成一家人了?山贼们本是不信的,不过今天这些黑衣人正因为这些黑衣汉子的存在,才使得他们能够撑到现在,如果真要害死自己,恐怕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了吧?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所有的山贼都安静了下来,心惊胆战地看着官兵在外面清剿那些想杀了自己的人。 所有人都在奔逃。只有原先那些手持巨斧的汉子不为所动,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这些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眼神,然后忽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管身上受过多么严重的伤,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 当家的见吴天宇痛苦地倒地,不禁红了眼,有心去查看吴天宇的伤势,却被那些疯狂的人给逼得片刻不得脱身。当家的如疯似魔地挥舞着手中的软剑,不让这些人靠近吴天宇半步。可是那些汉子忽然好像疯了一样,当家的好像风雨飘摇中的一叶小舟一样,在滔天巨浪中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给一个浪头给席卷。 “保护大人!”领头的那黑衣汉子忽然大叫一声,重新带领着自己的手下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有了这些人的重新加入,当家的才算觉得自己身边的压力松了一些,再回头看去,原本自己带来的那些兄弟,已经有许多人永远地躺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身上个个带着伤。这些人慢慢地合围在一起,将吴天宇给紧紧地护在中间。 “当家的!”胡子抹了抹脸上的血,惊恐地看了一眼当家的。 “不管了!官兵就官兵吧,咱们现在还是护住二当家的要紧!”当家的一边替胡子格开一个攻击,一边叫道。 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而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吴天宇赫然成为了所有人争夺的目标,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 吴天宇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耳边是不断地呼嚎,仿佛置身于炼狱中一样。只是胸口的地方好疼,吴天宇挣扎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根箭。靠!老子中箭了?完了!完了!老子要死了!咦?身上怎么没有流血? 吴天宇再看去,却见当家的原本不算太白皙的脸上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通红,可是她却全然未觉,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手中的软剑,可是吴天宇分明能看到隐藏在她眼角的那滴眼泪。 她这是为我而哭的吗?吴天宇想着,却见自己的头上忽然一暗,然后一张狰狞的面孔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只见他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巨斧,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双手上,狠狠地劈下,似乎还带着一丝解脱。 吴天宇的瞳孔攸然收紧。靠!老子已经死过一遍了,难道还要让老子在死一遍,老天爷,你玩我的吧?就在吴天宇痛苦地闭上眼,等待着老天爷对自己玩笑的一斧劈下的时候,却听那汉子发出一声闷哼,吴天宇急忙偷眼看去,正好见到那汉子软软地躺了下来,手中的巨斧也再也抓不住掉在了地上。却见不知道何时,那汉子的脑后已经插了一只羽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吴天宇惊出了一声冷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再看看不远处,有一个身着金盔金甲之人,缓缓将手中的一张弓放下。姿势简直是帅到爆了,好像传说中的天庭神将一样嗯,应该是天蓬元帅吧,那圆滚滚的身子,吴天宇也只能这么联系了。 吴天宇曾经跟山贼们讲过,乌合之众和训练有素的军队差别在哪里,那就是铁血的纪律。显然这一支军队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战斗渐渐接近了尾声,军队在逐渐收拢阵型,向最后的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抵抗分子发起最后的战斗。而吴天宇这边所有的人都被斩杀殆尽。鲜血的味道一直蹿进吴天宇的咽喉里,让他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战斗结束,当家的带着满身的疲惫,忽然丢下手中的剑。缓缓地坐了下来。将吴天宇的脑袋抱在怀里:“二当家的,你不要死!” 嘶这女人怎么说话的,老子怎么就要死了?老子只是胸口好疼,躺在地上缓缓劲而已,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打群架了,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脑袋蹭着当家的丰满的胸部,这感觉。啧啧!不知不觉,吴天宇眼中闪过一丝猥琐。 “萧大人!”那些黑衣汉子忽然齐齐行礼。却是刚才那个圆滚滚的猪八戒已经走到了面前。 “我三弟怎么样了?”猪八戒急急地问道。 “萧大人恕罪!”所有的黑衣汉子忽然齐齐地跪了下来:“我们没有保护好杨大人,杨大人他他身上中了一箭!” “啊!”猪八戒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废物!都是废物!三弟啊,三弟,你怎么了,你别吓你二哥啊!我苦命的三弟啊”紧接这他悲痛地叫着,就要过来查看吴天宇的伤势。 可是他跑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吴天宇一脸享受的模样,再看看当家的容貌,不禁心有所悟地看着吴天宇,脸上带着一丝高兴、了然、猥琐,还有一些戏谑的表情。 死胖子,看什么看?走开!别打扰老子这温情的时刻!吴天宇别过头去,又使劲地在当家的胸前的坚挺上蹭了一蹭,这才忽然痛苦地咳嗽了一声,虚弱地说道:“当家的” “我在!我在!”当家的这一次是真的掉下了眼泪,好像珍珠一样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滴在吴天宇的脸上,有点咸。 当家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吴天宇的手,吴天宇却忽然径直将手摸上了当家的脸庞,轻轻婆娑着。老子终于主动摸到了,清醒地摸到了!吴天宇在心中呐喊着。不过,一开口声音却是一片虚弱:“当家的,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将来,就真的美人会娶你了!” “你这人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正经?”当家的娇嗔道,然后关心地问道:“你觉得哪里痛?你可千万不要睡着啊!你再坚持一会,我带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吴天宇摇摇头:“我觉得我现在体内的气血都在翻涌,我觉得我大概或不了多久了。在此之前,我想把我的遗言说一遍。” “你说!你说!”当家的一个劲地点头。 不对啊,这反应怎么好像是盼着老子死呢?吴天宇赶忙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地说道:“当家的,蒙你不弃,在我最苦难的时候,收留了我,还让我做了二当家的,我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一直感激你的!所以,当家的,我对你这一片感情呐,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要少。当家的,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世的一面,所以想必,我前世一定是天天扒在你窗户上偷看你的。”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当家的忽然脸色一红,有些扭捏地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不!你让我说!”吴天宇紧紧地攥着当家的手,开什么玩笑,老子这装死呢,找个大夫,还不全穿帮了?“当家的,能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吴天宇深情款款地说道。 “遇到你,也是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当家的红着眼,点点头。 这幸福和幸运里面可差着辈呢!哎呦,我的天。想跟这女人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怎么就那么难呢?吴天宇不禁扶额,然后用手指了指后面。说道:“去把咱们儿子抱过来,让我再看最后一眼。” 听到吴天宇口中的“儿子”眼前的那个胖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探寻的味道,却又悄悄对吴天宇竖了竖大拇指。 当家的颤颤巍巍地从黄京的手中接过小铜铃,原本还安静的孩子,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吴天宇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蛋,这才对当家的说道:“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带大他,等他将来长大了,你要送他去读书,不过别让他读那些之乎者也。纯粹是脑子坏了。你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当家的痛苦地点点头,以为吴天宇已经到了弥留的时刻。 “还有,在山寨里的那间屋子,你别再让别人住了!” “我答应你!” “还有,你的床上别再让别的男人爬上去了吧!” “嗯”当家的原想表示一下怀疑,见吴天宇一脸痛苦,却又目光灼灼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点点头:“我答应你!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吴天宇忽然好像要跳了起来:“那你答应嫁给我了吗?” “嗯?”这次不光是当家的,就连身前的那个胖子也发出了一声。 当家的定定地看了吴天宇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不都是要死了吗?我还怎么嫁给你?” “咳咳!”吴天宇接着假装道:“我就是想在临死前给你一个名分,省得将来孩子长大了,还以为自己是野孩子呢!” “你真的要死了?”当家的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 “问什么呢?”吴天宇不高兴地翻翻白眼:“我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可不就是快要死了吗?你还瞎问什么?” “那你的胸前为什么没有血迹?”当家的忽然指着吴天宇的胸前问道。 “呃”吴天宇低头看了看,老子真是一个猪脑子,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果然胸前还插着箭的地方,一丝血迹都没有,吴天宇只得讪讪地解释道:“可能我这个人异于常人吧,你懂的,我就是那谜一样的男子,有点反常,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不是都快死了吗?怎么还能说这么多话?”当家的忽然冷冷地说道,想要站起身来。 吴天宇哪能让她这么轻易就离开呀,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老子怎么说也得把你的清白、老子的节操,在这么多人面前败个干净啊。吴天宇一首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住了当家的,手上还无意识地摸了几把,这才立马又摆出一副要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模样:“啊?咳咳,其实我受的是内伤,我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气血都在翻江倒海一般,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啊,我命不久矣!” “哼!”当家的冷哼一声,忽然一把将吴天宇不老实的手给打落掉,然后抱起孩子起身就要走。 “当家的,我真的要死了啊!”吴天宇赶紧抱着当家的小腿,现在这副样子,哪有半点要死的样子,倒是跟路边的叫花子一样。 “那你就去死吧!”当家的伸出纤纤玉足,一脚踹在吴天宇的身上。 “哎呀!”吴天宇吃痛,惨叫一声,楞楞地躺在地上,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死人一样。 见当家的离开了,眼前的那个胖子,这才笑呵呵地说道:“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还在这玩什么呢?难道还想沙滩一躺才半载,今日浪打我翻身?” “呦呵,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文化人啊!”吴天宇奇怪地说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这是在骂我,说我是王八呢!” “你再这么在地上躺着,你说你像不像一个王八吧?” “我乐意!”吴天宇翻翻白眼:“这里阳光明媚,环境清幽,我只是在思考我的人生而已!我的生涯一片无悔,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跟你说这些,你懂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想这些没有所谓的事情了吧?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那胖子叫道:“再说了,你身上还插着一根羽箭呢!你就打算这么插着一辈子?” “我乐意!我说你谁啊?”吴天宇很不高兴地质问道:“我说我在这里晒太阳,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干嘛非得逼我起来呢?我们俩认识吗?” “三弟,你秀逗了?”那胖子一脸惊奇地问道:“你连我,你二哥都不认识了?” 二哥?吴天宇上下打量着这胖子,就老子这副英俊帅气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和你是亲兄弟吧?看着那胖子一副既惊奇又伤心的模样,吴天宇忽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看这胖子一副死了好基友的模样,莫非老子跟他发生过什么超友谊的事情? 第四二二章相逢不相识 吴天宇也不理还在发愣的死胖子,一个骨碌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当家的身边,轻声说道:“当家的,悄悄给兄弟们打眼色,咱们快走!” “为什么?”当家的一脸不解道。 “废话!”吴天宇翻翻白眼:“人家可是官兵!咱们呢?咱们是山贼!自古正邪不两立,遇上这些邪恶的官兵,咱们可不得快跑吗?” “我看那将军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而且他们不是咱们的援兵吗?那你还跑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找一条粗壮的大腿来抱一抱,”吴天宇叹一口气道:“可是我敢对天发誓,这些人我真不认识,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胖子,我绝对不认识他。天知道他为什么一口一个三弟的叫得如此亲热。我觉得他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毛病?”吴天宇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清风寨的人在当家的示意下,悄悄地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开溜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三弟,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了个大去!这死胖子什么眼神?老子都低调成这样了,居然还是被他看穿了意图。吴天宇回过头来,憨憨地笑着,从怀里将刚才将羽箭卡住的刀鞘给摸了出来:“我刚才身负重伤,非常严重的内伤,我现在去找个大夫看一看,你不反对吧?” “三弟你何必舍近求远呢?”那胖子诚恳地说道:“我军中就有一位御医,还是让他给你瞧一瞧吧!要是我不将你好好地带回去,别说大哥饶不了我。就是两位弟妹也是饶不了我的。” 吴天宇倒是没有听清胖子说的后面的那句话,只是嘿嘿地笑着:“就不劳烦你那位御医了。我认识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价钱便宜量又足。我准备找他去看一看。” 那胖子还要再说些什么,吴天宇却忽然猛地喝道:“别愣着了!快跑啊!”说完自己也撒丫子跑了起来。吴天宇想过了,估计这帮人是认错人了,显然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想跑的话,逃脱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吴天宇还没跑出几步,眼前忽然一黑,却见几个黑衣汉子不知何时就蹿到了自己的面前,吴天宇大惊。对着前面叫道:“当家的,救我啊!”当家的扭头一看,却见吴天宇被人给围住了,不禁大急,赶忙就手中的孩子交给身边的人抱好,然后抽出腰间的软剑就要冲上来营救吴天宇。 “铛”的一声是兵器相交的声音,当家的奇怪地看了一眼,来者并不是将吴天宇给围住的黑衣汉子,却是那个穿着金盔金甲的胖子将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说道:“弟妹,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带三弟他回去,真的没有恶意!” “谁是你弟妹?”当家的大喝一声:“放开他!”说完猛的用力。重新冲向吴天宇。 “弟妹,这里面真的有许多误会!胖子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始终缠着当家的。 当家的没料到眼前的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挺胖的,但是武功却实在是高强。当家的连使好几招。都被他给轻而易举地给化解了。而且,当家的也能感觉到。这个胖子并没有使出全部的本事,目的只是仅仅为了缠住自己。 “弟妹,住手吧!”那胖子笑了笑,用嘴努了努不远处。 当家的回头一看,却见官兵已经将所有人都给团团地围住了。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官兵的包围之下,当家的终于颓然地叹了一声,将手中的软剑给扔在了地上。 见当家的放下了武器,那胖子也立刻收招,对着周围下令道:“所有人听令,不准对清风寨的人动手!” “是!”官兵们齐齐地应了一声。 胖子费力地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那柄软剑,递给当家的道:“弟妹,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了吧?”说完,又看着手中的软剑笑道:“弟妹的武功着实不错,就是这兵器糙了一点,等回头回了京城,我从家里给弟妹弄一把好的!” 当家的奇怪地看了一眼胖子,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从胖子手中接过自己的武器。 胖子笑了一笑,走到吴天宇的面前,脸上一脸哀痛地说道:“三弟,你还作什么作?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京城的这两个月,整个京城为了你都快疯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惦念着你!你要想想糖糖,她才几个月,你就不想陪陪她?” “这位大哥”吴天宇也很是哀痛。 “我是你二哥!” “呃那这位二哥。”吴天宇苦着脸说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三弟,你不会是又疯了吧?”那胖子忽然奇怪地问道:“我是你二哥啊!”“又疯了?”吴天宇生气地说道:“不带你这么埋汰疯子的啊,谁会疯两回啊!”“那要不是就是你被这些山贼给带坏了!”胖子说着一指那些无辜的山贼们。 那些山贼听了胖子的话之后,一个个眼睛里流露出委屈的神色,什么叫我们把你三弟带坏了?你这胖子还讲不讲理了?二当家的都坏成那样了,还用得着咱们来带坏他? 见这胖子还算讲理,吴天宇赶忙哀求道:“这位二哥,咱们虽然以前是一伙山贼,可是在我的带领下,咱们早就金盆洗手了,改做生意了,咱们现在一不抢劫,二不敲诈,本本分分地开一家小客栈,做点小生意。想来你们也是日理万机的,肯定不屑对付我们这样的良民吧?要不你就把我们打一个屁,放了算了!” “良民?把你们给放了?”死胖子笑呵呵地问道。 吴天宇使劲地点着头:“对!我们都是良民!大大的!” “来啊!”那胖子却忽然一挥手,叫过身边的人:“我这三弟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把他给我绑起来!” “萧大人。这有些不合适吧?这毕竟是杨大人啊”身边的人犹豫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胖子瞪了一眼道:“我这三弟,肚子里的坏水直冒。咱们一不小心就可能着了他的道,万一让他给跑了呢?你们放心。等将来他好了,要是想起今天的事情,要找你们报复的话,我找太子殿下为你们求情。实在不行的话,我找沈相国,他最怕沈相国了,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 众人无奈,只能找来一跟绳子,将吴天宇给捆了一个结实。 吴天宇气得哇哇直叫。指着胖子叫道:“哇,你好卑鄙!居然绑我!有种你让他们把我放开,我要跟你单挑!” “单挑?”那胖子脸上浮现出快活的神情:“三弟,不是我说你,虽然呢,你的智谋的确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斗地主我也的确老输给你,可是单挑的话,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算了吧!” “哼!”吴天宇扭开脸道:“你就是怕了我了,别找什么借口了!” “是!我怕了你了!”那胖子苦笑着劝道:“三弟,你别闹了,跟我安安静静地回京城去吧!” “你说我让我回就回啊!”吴天宇傲娇道:“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在我的手下面前抬起头来?有本事你就把我给放开!”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啰嗦了。等回了京城,自然有能治你的人。”胖子说完挥挥手:“带我三弟回京!哦,对了。顺便也将清风寨的所有人一起带走!” “不行!不行!”吴天宇一听就急了,对着胖子叫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良民。你凭什么带他们走?你的目标是我一个人,我跟你走!你把他们给放了!” “良民?”胖子指着山贼们说道:“如果说他们是良民。三弟,你对于良民的定义还敢再低一点吗?三弟啊,他们是什么身份,我清楚,他们清楚,你更加清楚!不过看在他们跟你的确要好的份上,我才带他们回京城的。你刚才也说了,你不想让他们继续当山贼,等回了京城,你想让他们变成什么身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真的?你没骗我?”吴天宇不可置信地问道,老子在京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还能骗你不成?”胖子笑呵呵地说道:“行了,现在不闹了吧?咱们回去吧!” “不行!”吴天宇还是继续叫道。 “三弟,你又怎么了?就当二哥求你了,别闹了,成不成?”胖子哀求道:“二哥为了尽快来救你,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你就当可怜可怜你二哥,成吗?” “哦,这些人全都回了京城,我那有间客栈怎么办?”吴天宇解释道:“那间客栈可是我的心血啊,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好些银子呢?现在让你一句话,说关就关了,我的损失你来赔?” “我还当什么事情呢!”胖子松了一口气道:“就那点钱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你不是钻在钱眼里了吧?你可是日进斗金的人!对了,你应该是忘了吧,不仅你自己能赚钱,你还即将娶一个家财丰厚的女人,你的钱啊,别说这辈子花不完,就算是下辈子也花不完了!” “我真这么有钱?”吴天宇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不骗你,等你回了京城,你不就知道了吗?”胖子挤了挤眼睛,忽然开口叫道:“各位清风寨的兄弟,你们那个二当家的家里非常有钱,他邀请你们去他家做客,就算是在他家吃喝一辈子,他也包了!” “没有!没有!”吴天宇赶忙摇摇头解释道:“你们千万别听他乱讲!劳动最光荣啊,我们吃的饭还是自己用勤劳的双手获得的最香了!”吴天宇说完还无限幽怨地瞟了一眼胖子,就算老子正那么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啊,这不二百五的行为吗? 众人看向吴天宇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这二当家。还说是好兄弟呢,连吃几顿饭也这么小气。看来以后这兄弟是没法做了。 吴天宇看着山贼们的神色,自己脸上也是讪讪的。好在这个时候,官兵们押来了赵尹:“萧大人,我们刚才在一匹马肚子下发现了他,敢问萧大人,该如何处置他。” “三弟,你说呢?”胖子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吴天宇。 “嘎嘎!”吴天宇嘿嘿地笑着,看着瑟瑟发抖的赵尹,只见他的脸都白了。更加符合一个小白脸的特征了。“我说赵兄,咱们虽然之间有一点小误会,可是他居然想要老子的命,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咱们俩的交情?” “呸!”赵尹听到吴天宇的声音,终于清醒过来,忍不住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姓杨的,我跟你绝无交情可言,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只恨我自己没有早点带人来杀了你,今天落在你的手上,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你!” “三弟。你跟这人有这么大的仇吗?我看他的表情很是不友善啊!”胖子问吴天宇道。 何止不友善,麻烦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啊。谁叫老子先是夺了他妻子的心,然后又睡了他的前未婚妻呢?这里面的梁子可大了!吴天宇笑着说道:“赵兄啊。做人不要这么悲观嘛!”吴天宇说着,看了一眼当家的:“我可不像你。会想着杀了你!我这个还是挺大人大量的。” “难不成你还准备放了我?”赵尹讥讽道。 “放了你的话!原本不是不可以的。”吴天宇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如果你是被我给抓大的,那么放了你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你却是被眼前这位胖子将军给抓到的,这就得是他做主了,我说了不算。” “如果三弟你的确想放了他,我是无所谓的。”胖子缓缓开口道。 “别呀,你可不能无所谓!”吴天宇急了,老子像是那种会放虎归山的人吗?大家都是说一些场面话,至于这么认真吗?还说是好兄弟呢,连这点东西都拎不起,这兄弟肯定是假的。 胖子笑呵呵地看着吴天宇:“既然三弟你都这么说了,我懂了!对了,三弟,既然这个人这么想杀你,要不然把他的家人也一并抓来?” 吴天宇吓了一跳,这胖子的想法可是够疯狂的啊,典型的封建残留思想啊。吴天宇忽然想到了那个田灵儿。虽说那个田灵儿并不是有多好,毕竟好歹也算是老子的追求者,老子前后两辈子,居然有女人会主动追求我,容易吗我?况且自己的确还欠了田灵儿一个大大的人情。“不用了!”吴天宇摆摆手道:“这混蛋就是一个光棍,没家人的!” “既然这样,那就押走吧!”胖子挥一挥手:“回到京城,自然会有人好好地招呼他的。” “这位二哥,敢问尊姓大名?咱们俩怎么也算是认识了,总得报个名字让我知道一下吧?”吴天宇一脸讨好地说道。 那胖子却是一副心痛的表情:“三弟,你果然是又疯了啊!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了。”吴天宇翻翻白眼,这胖子什么毛病。 “好吧,老子叫萧波罗,你记起来了吗?”胖子完全被吴天宇打败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 “小菠萝?这名字可真够怪的!”吴天宇说着,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真是久仰久仰啊!”“又是一般的场面话?”小菠萝斜了一眼吴天宇。 “呃你怎么知道?”吴天宇奇怪地问道。 “因为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小菠萝苦笑道:“三弟啊,都好几年过去了,你说,你就不能换个场面话?” “我跟你说奈斯土米兔有,以你的智商来说,估计你肯定不明白,我决定换一个浅一点的。”吴天宇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照顾你呢,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好赖呢?” “谁说的?”小菠萝气不过:“不就是很高兴见到你吗?你真以为我白痴啊!”“我去!你居然连英语都听得懂?”吴天宇惊奇地大叫着,暗想这混蛋不会就是老子那个穿越前辈吧? “废话!”谁料小菠萝翻了翻白眼:“这还是当初你叫我的呢!” “人家不记得了嘛!”吴天宇委屈地说道。 “行了,三弟,咱们还是尽快上路吧,我可必须尽快将你带回京城的!”小菠萝说完,再也没空理会胡言乱语的吴天宇,转头吩咐道:“传令下去,收兵回京!” 清风寨所有老少,在官兵们的押解下,缓缓地向京城而去。而吴天宇则是来到了当家的身边,见当家的心情很是不好,赶忙关心地问道:“当家的,想什么呢?你放心,我都打点好了,咱们这一次肯定没危险的。” “你到底是谁?”当家的忽然问道。 这问题到底要问几遍?“我是你的二当家啊,我还能是谁?那个胖子,我真的不认识!” 第四二三章押解回京 吴天宇这一路上,算是出尽了幺蛾子,不是说肚子饿了,就是说肚子疼了,要么就说肚子累了。小菠萝不耐烦地说道:“三弟,你能不能找找你别的部位的麻烦?干嘛老盯着你的肚子找麻烦啊,你考虑过它的感受吗?” “还不都是让你给逼的?”吴天宇大怒:“你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我不就消停了吗?” “这可没门!”小菠萝翻翻白眼:“你什么秉性,我还不清楚?三弟啊,我劝你还是歇歇吧,反正不到京城,我是坚决不会把你解开的。等到了京城,你不归我管了,你就算想把京城拆了,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那好!我又肚子疼了!”吴天宇无赖道:“我要上大号!你要是不解开,我就拉在裤裆里了啊,保管臭你一路。” “没事!”小菠萝无耻道:“等你拉在裤裆里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和清风寨的那些人放在一起,看看到底是你没面子,还是我没面子。” “你狠!”吴天宇郁闷不已,这胖子的无耻程度简直和自己有的一拼啊。 披星戴月地赶了几天路,这一天,两万人终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一块界碑处,上面刻着“京城”两个大字,小菠萝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对边上的吴天宇笑道:“三弟啊,别苦着你的脸了,这就到京城了,你再熬一会,你就自由了,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 “哼!吴天宇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到了京城了,我一准去找皇帝告你的状。就说官兵们虐待良民,看你怎么收场!” “哈哈!”小菠萝大笑道:“没事。三弟,你尽管告好了!不过我觉得等你一见到陛下。保管第一个要骂你的人就是他!” 小菠萝话音还为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三弟啊,我的好三弟啊,我苦命的三弟啊!”吴天宇“呸”了一声,捅捅小菠萝道:“话说你出门就不能看看黄历?瞧这晦气的,刚道京城,就碰到奔丧的了!” 小菠萝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三弟,你不是最怕死的吗?怎么好端端地咒自己死啊!”“放屁!”吴天宇破口大骂道:“你才咒自己死呢,你个变态。绑了老子一路,老子咒你回家被老婆也这么绑着!” “嗯,这个体位的话,口味太重!”小菠萝一点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还是你回去以后,和弟妹试试吧!对了,别忘记告诉我和大哥,这其中的滋味如何。” “三弟啊!”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哭丧声音的主人已经奔到了眼前。然后一把将吴天宇给抱住了:“三弟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想死大哥我了!” “停!停!”吴天宇赶忙挣扎着要逃开,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公然玩这么**的姿势,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老子的取向有问题呢。吴天宇大叫道:“你松手啊!你再不松手。我可就叫了啊!你谁啊?” “咦?三弟,你秀逗了?”那人一把扶起吴天宇。奇怪地看着他:“怎么都走了一路了,你还是疯疯癫癫的?我是谁?我是你大哥啊。我还能是谁?” 小菠萝在一旁歉疚地笑了笑:“大哥,你就别逼他了!咱们这三弟,他又疯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怪不得了!”那人笑一笑,看着吴天宇被绑成一个粽子这样,不禁奇怪地说道:“三弟啊,你是越疯癫,口味越重啊,怎么想起来把自己给绑成这样?莫非,这样你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快感?来,快跟大哥说说,这里面的滋味如何?” “两位大哥,我认输了,还不成吗?”吴天宇都快哭了,这两个人怎么能无耻如斯?纵然是自己,在这两人面前,也总觉得节操好像刚充了值一样。 “三弟啊!”那人笑着说道:“看到你平平安安回来,做哥哥的心里那真是高兴啊!行了,都别站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先进宫再说吧!” “啊?”吴天宇大叫道:“老子不过做了几天山贼,你们就要把老子给阉了吗?不去,我死也不去!老子告诉你们,做男人的,头可断,血可流,蛋蛋不能变蛋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父皇还在宫里等着你呢!难道你刚回来,不应该去拜见他一下吗?” “父父皇?”吴天宇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你刚才说父皇?你可别告诉我,你爹是当今皇上啊?” “是啊!”男人却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吴天宇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却暗叫乖乖,这混蛋喊老子三弟,又说皇帝是自己老爹,照这么推断,老子岂不是也是一个皇子?哇哈哈,老子就说嘛,穿越变成一个山贼,这显然不科学,只有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老子穿越青年的身份啊。 队伍重新前进,不过吴天宇发现,原本两万人的军队,并没有再跟着吴天宇他们继续前进,而是开始往比的方向行去,看样子,是准备返回军营去了,只留下少数人保护着吴天宇一行。也难怪,这都到了京城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 当吴天宇见到京城高大的城墙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断了,以前看历史类的东西,总说各个王朝的都城是如何的雄伟,但是吴天宇是不信的。吴天宇一直认为,就算再怎么雄伟,碍于生产力的限制,想必也只是史书上的夸夸其谈。可是当吴天宇真正见到京城的雄伟的时候,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吴天宇不信,看来自己还是太小觑了中华民族老祖宗们的智慧和力量啊。吴天宇尚且如此,更别说清风寨的那些土包子山贼们了,一个个伸长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同时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兄弟两个,看了一眼后面的山贼,又看了看吴天宇,小声地说道:“三弟,咱们这次毕竟是进宫,你看,你这些手下就没必要带进宫里去了吧?” “不行吗?”吴天宇翻着白眼道:“都到了老子的地盘了,老子带着手下去参观一下皇宫怎么了?”其实真实缘由是,吴天宇虽然对进宫比较激动,可是人对未知的东西都会感到害怕,吴天宇纯粹是想拉着清风寨的山贼们,给自己壮胆来着。 “这不好吧?”小菠萝犹豫地说道:“皇宫大内,处处都是规矩,而且还有禁军的岗哨,这些山贼要是一不小心有一个异动,然后被当成格杀,三弟,你觉得你对得起他们吗?” “不会吧?这么严重?”吴天宇不敢相信地问道。 两个人同时点头,还一脸鄙夷地看着吴天宇:“三弟,虽然你又疯了,但是你的智商也跟着下降了?就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了吗?”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吴天宇讪笑道:“那你们说怎么安置他们?如果你们说把他们送进什么天牢,我可跟你们急眼!” “不会的,不会的!三弟,你放心!”那个自认皇子的人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就让他们去你家里就可以了,反正你家地方大,安置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家?”吴天宇奇怪道:“我家就算再怎么大,这里可是有千八百人的,又不是皇宫?怎么能够安置得下?” “你家啊!”两个人同时含笑,解释道:“就算再来几波这样的人,也是能够安置得下的!” 乖乖,看来老子还真是一个家大业大啊。吴天宇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先把他们往我家领去吧!”嗯,也顺便让当家的看看,老子除了有英俊的脸庞,决定的智慧,还有丰厚的家产,实在是当老公的合适人选啊,就这样,当家的还不毫无保留地爱上老子?老子实在是太他吗机智了! 叫过一些人,嘱咐他们将山贼们往吴天宇在京城的家带去。吴天宇有些不放心,走到山贼中间,说道:“兄弟们,老子要先进宫一趟,你们就先跟着他们去一趟他们说的我家,等去了以后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放开了造!” “二当家的!”胡子苦着脸道:“听你这话,怎么好像是吃断头饭一样,忒也不吉利了些!” “闭嘴!”吴天宇不争气地骂道:“瞧你个没文化的样子,怎么就不知道多读一点书呢?老子难得正经地说一次话,就不能好好领会精神?等我回去了以后再找你算账!” 吴天宇走到当家的面前,刚开口:“当家的” 当家的没有理睬吴天宇,一言也不发,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熟睡的小铜铃,事实上,越往京城走,吴天宇就发现当家的越发的沉默寡言。当家的低着头,静静地和山贼们一起走,搞得吴天宇好不尴尬。 吴天宇的身后,菊花关对小菠萝挤挤眼睛:“二弟,那个就是咱们的新弟妹吗?” 第四二四章归家 “二弟,那个就是咱们的新弟妹吗?”菊花关猥琐地朝小菠萝笑道。 “是啊!”小菠萝一脸吃味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三弟他哪来的这么好的女人缘,出一趟远门就能带回一个女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再看看我!货比货得扔啊!”“二弟噤声!”菊花关赶忙提醒道:“二弟妹刚有身孕,要是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二弟你不是想在我那东宫里住上一年吧?” “这话不就咱们兄弟之间说说吗?”小菠萝赶忙讪笑道:“我就是抱怨一下,怀孕的女人真是太难伺候了,我就差把自己给劈出两半了!” 似乎是这个话题是小菠萝心中的痛,赶忙转移了一个话题,小菠萝怪笑着对菊花关说道:“我说大哥,你这提议可有些用心不良啊,你现在就把这新弟妹让三弟往家带,三弟他岳母那脾气,还不把房顶给掀了不可?” “那是!看着三弟左拥右抱的,不给他找点不痛快,就要我心里不痛快了!”似乎意识到这话太过**裸了,菊花关又笑道:“其实说到底,我还这是在帮三弟呢,就他那脾气,等他好过来,恐怕就很难办了。还不如趁他现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小菠萝一挑大拇指道:“大哥真乃做兄弟的楷模啊!”“没错!”菊花关毫无羞耻地点点头:“二弟什么时候想往家里领人了,不妨学一学三弟这招,跟疯子没有道理可讲啊!”“不过大哥。这样会不会有些对不起弟妹啊?”小菠萝忽然有些担心:“她产后虚弱,原以为就要和三弟天人永隔。现在三弟虽然好好地回来了,却又给她带回一个姐妹。你说会不会让她心里有些不能承受啊?” “嗯!”菊花关摸着下巴认真地点点头:“那三弟你有好的主意吗?” 吴天宇好不容易将有些不正常的当家的给送走,这才跟着菊花关和小菠萝来到皇宫。还没等吴天宇来得及感叹皇宫的雄伟和富丽堂皇的时候,却见不远处急急地奔过来一个老头。 老子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啊,吴天宇暗暗想到,不仅从八岁的到八十岁的女人被老子所吸引,现在居然都跨越性别了,这可让老子如何是好?听说基佬的心都比较敏感,老子要是直接了当地告诉那老头,老子还是一个直男。会不会让那老头想去跳城墙自杀? 正当吴天宇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菊花关和小菠萝急急地从吴天宇身边撤走了,就连一直负责保卫的人群也退了开去。吴天宇还奇怪呢,那老头上来对着吴天宇就踹了一脚。 老头照着吴天宇就是一顿老拳,吴天宇被打翻在地,气得哇哇直叫:“喂,你们两个刚才还说咱们是好兄弟呢!这都有人当街行凶了,你们也不知道管一管?喂,疼!疼!别打了!” “三弟。你自求多福吧!”菊花关叫道:“他要打你,这世界上还真没人会管!长辈打晚辈,这就是说到天边去,你也是有口莫辩的!” “凭什么呀!”吴天宇被撵得好像兔子一样到处乱窜。忽然发起狠来:“喂,老头!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啊,小心老子发起狠来。把你给揍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知道尊敬老人!” 沈老头也很是气愤。闻言加重了力道,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臭小子。平时不正经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映雪刚生产完,身心虚弱,你居然一消失就是两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我不打死你,为映雪出了这口恶气!”说着,攻势更加猛烈起来。 “靠!老头!”吴天宇起身大叫道:“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啊!你有种的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咱们单挑!哎呀,别打了!” 当狼狈不堪的吴天宇被带到皇帝面前的时候,吴天宇刚准备大礼参拜,却听皇帝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 总算是听到一句人话了,吴天宇差点没感动得落下泪来,看来这必然是自己的老爹无疑了。吴天宇神情地唤了一声:“皇阿玛!我命苦啊!”“皇阿玛?”皇帝惊奇地问道:“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还是沈老头博学一点,闻言好不尴尬地解释道:“陛下恕罪!这小子在胡言乱语呢,阿玛似乎是女真族的语言,好像是父亲的意思。” “波罗的消息上说他疯了,我原本还不信。”皇帝嘴角噙着冷笑:“看来是真疯了,居然连朕都不知道是谁了!” “啊?难道你不是我爹?”吴天宇愕然地问道。 “这是我爹!”菊花关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那你不早说?”吴天宇很委屈:“咦?不对啊,咱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你的爹就不是我的爹了?” “咱们只是结义兄弟而已,并不是亲兄弟!” “你耍我呢?”吴天宇横了菊花关一眼:“哪有诱导别人乱认爹的?你很不厚道呀!” 吴天宇牢骚还没发完,身上却被一方上好的端砚给砸了一下,顿时吴天宇的身上全是墨汁。只见皇帝有些愤怒:“朕砸死你这个无君无父的混蛋!”皇帝大骂道:“啊!好端端的有官不当,非得跑去当山贼,你将朝廷的颜面置于何地?” 吴天宇有心去擦擦身上的墨汁,最后顺手将那方似乎很值钱的端砚揣自己兜里。可是吴天宇不敢乱动,电视上那些皇帝,动不动就把人给推出午门斩首来着,而且看样子,眼前的这个皇帝似乎很生气的样子。都说伴君如伴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别轻举妄动了。吴天宇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请罪:“我冤枉啊!”“冤枉?”皇帝一点道理也不讲:“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在为你担惊受怕?你又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消息,朕那一百万两银子迟迟没有着落?”皇帝越说越气,就又要寻摸些身边的东西朝吴天宇砸去,正好手边还有一个茶杯。 吴天宇眼疾手快,抢在皇帝的面前,抄起茶杯,义正言辞道:“就不劳陛下亲自动手了,我自己来!”说完,轻轻地把茶杯扔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个混蛋!”皇帝气得破口大骂,一点皇帝的威仪也不要了。 吴天宇从来不知道一个皇帝居然可以如此絮叨,花了这么多时间,就是为了喷自己?当然,也让吴天宇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在皇帝的嘴里,简直就是这地球离了自己就不转了啊。 等好不容易结束了对吴天宇的狂轰乱炸,皇帝似乎也累了,又或者觉得对待吴天宇这样的一个疯子浪费口水实在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皇帝终于挥挥手,让沈老头将吴天宇领回家,独自教训。 马车上,吴天宇看着神色不善的沈老头,一边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边讪笑道:“你别老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啊,我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哼!”沈老头冷哼一声,忽然问道:“你真的又疯了?” “没疯!没疯!”吴天宇赶忙解释道:“我顶多就算是失忆而已,这两个病,一个是精神科的,一个是神经科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没疯为什么不回来报一个平安?”沈老头说着,又有暴走的迹象。 “我这不是失忆了吗?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失忆了不起啊!”沈老头怒喝道:“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上一次被一条蛇就能吓出一身病来,你还想折腾我们一次?”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吴天宇陪着笑说道:“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要怪的话,你去怪这贼老天好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哼!你现在跟我口花花吧,我看你一会回家了,怎么跟映雪解释!” “那个,我问一下啊,你嘴里说得映雪,在某种意义上,应该是我妻子吧?” “怎么?她刚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现在还想不认这么亲了吗?” “啊?连孩子都有了?”吴天宇惊讶道:“没想到老子居然又喜当爹了?” “又?”沈老头神色不善地说道:“你再说一个试试?” “没没什么的!”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给我说清楚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给敲折了?”沈老头气得须发皆张。 “一些小事而已,我就是感叹一下,做人何必这么认真呢?” 马车轻轻地停下,吴天宇赶忙连滚带爬地跳下车来,这老头太可怕了,再被他这么盘问下去,老子估计连撸过几次都要交待了。 吴天宇看着眼前充满了浓郁的后现代风格的建筑,惊得嘴里恨不得塞下一个鸡蛋了,看这样子,这里倒的确可能是出自老子的手笔啊。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两个绝色美女看到吴天宇,都激动得掉下泪来,紧接着乳燕投林般地向自己奔来。 第四二五章六亲不认 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那是吴天宇怎么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如此美妙的事情,不享受的那是傻子,正当吴天宇张开双臂迎接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却忽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双幽怨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伤心。 吴天宇忽然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只好讪讪地收回手臂,不管怎么样,既然老子都被当家的睡过了,那么老子就一辈子都是当家的人了。 吴天宇的这一举动,却是立刻让两个女人伤心不已,眼泪簌簌地流着,让人看了好不忍心。 “臭小子!”沈老头重重地打在吴天宇的后脑勺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吴天宇抱着头,委屈地说道:“我告诉你们听啊,不要以为老子软弱,就可以用美人计来对付老子!吗的,麻烦下次使美人计的时候,别在我当家的面前,行吗?注意影响嘛!” “谁使美人计了?”沈老头怒道,指着前面的两个女人:“她们都是你的妻子。” “妻子?还都?”吴天宇睁大了眼睛,然后看着沈老头苦笑道:“老头,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嘴里的那个什么杨杨什么来着?看你们也是家大业大的人,万一你们的女人被睡错了,我估计我可能死得很惨!” “找死!”沈老头大怒,作势抡起拳头又要来追打吴天宇。 “当家的,救我!”吴天宇怪叫一声,赶忙跑到当家的身后站好。呵呵笑道:“还是当家的身后比较有安全感啊!”两个女人泫然欲泣,其中一个白衣胜雪。脸上显得有些清瘦的女子,看着吴天宇的举动。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伤心地对吴天宇说道:“夫君,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呜呜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杳无音信,你知道我们都急成什么样了吗?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何要如此对我们?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你可以说啊,就算你要娶这位女子,我又不会不同意。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呢?呜呜! “喂,两位小姐!”吴天宇从当家的背后探出头来,叫道:“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夫君啊,你们两位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夫君的,就别逗我这种小人物玩了,好吗?” 吴天宇此言一出,顿时又惹得两个女人好一阵痛哭。沈老头实在看不过去了,指着吴天宇叫道:“臭小子!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就是再说三遍也不怕啊!只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玩了?我心脏可承受不住这个!说一遍也是。说三遍也是,我不是你们嘴里所说的那个人啊!”吴天宇也很委屈:“我就是一个小山贼,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辈子也搭不上界的。何必非得找我的麻烦呢?” “你真不认识她们?”当家的忽然扭过头来问道,眼中充满了疑问。 “我真不认识她们啊!”吴天宇都快哭了,赶忙发誓道:“我要是认识她们。我下次还被你睡,怎么样?” “你”当家的气得就要来揍吴天宇。 那边沈老头气得须发皆张。对左右吩咐道:“去两个人,把那臭小子给我抓过来!” “慢来!慢来!当家的。咱们这属于内部矛盾,等咱们回了山寨以后,慢慢解决,现在人家要抓我呢!”吴天宇赶忙向当家的求救。 “我看你们谁敢?”当家的忽然从腰间抽出软剑,斜指着前方:“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意图,不过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何必跟我们这样的小人物纠缠呢?既然我二当家的都说了,不认识你们,那么他就不认识你们,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叶红娘!”沈老头一口叫道当家的名字:“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城,就凭你那几下子,也想护住这个臭小子?” “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当家的夷然不惧,一挺胸膛:“既然他叫我一声当家的,我就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 “别啊!咱们俩的小日子还没开始过呢!怎么能死呢?”吴天宇赶忙纠正,对不远处的人叫道:“我们当家的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可千万不当真啊!”“叶红娘!”沈老头叹一口气道:“你别听这小子的胡言乱语,这小子最是奸猾不过,我来跟你仔细说说,这小子不仅有官职在身,还有爵位在身,你身后的这些产业,都是这小子一手所创,不仅如此,他的产业远不止这些,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清风寨就算打劫一辈子,恐怕也没有这小子一年赚得多,你说,这么大的产业,我们会随便认错人吗?” 当家的闻言,眼睛里果然露出深思的神色,吴天宇急了,大叫道:“呸!当家的,你别听他的,不就是小钱钱吗?老子还稀罕他的不成?就凭我的脑袋,还不是想赚多少就有多少?一定是他看我年轻貌美,所以对我动起了什么龌龊的心思,你可别上了他的当啊!”沈老头接着说道:“另外,在你们面前的那两个,都是他的妻子,其中一个还是老夫的外孙女,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你觉得我们有必要骗你们吗?” “哈哈!”吴天宇忍不住啐道:“老子还说呢,你们怎么老是盯着老子不放呢?原来是准备找老子接盘啊,呸!骗傻子呢?老子这些天都和咱们当家的在一起,上哪生女儿?” 当家的眼神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么多人都说吴天宇是另外一个人,如果只是一个人指认,还可能说错了,但是这么多人都会犯同一个错误吗?可是再看看吴天宇,却是打死也不肯认,以当家的对吴天宇的了解,有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子为妻,还有如此庞大的产业,吴天宇必然不肯撒手的。可是偏偏吴天宇就是不认,而且言辞凿凿。他到底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就在当家的犹豫的瞬间,却只见眼前一黑,当家的暗叫不好,一把推开吴天宇,急忙举剑赢了上去。等过了一招,当家的才发现,眼前站的却是一个和尚,只见他手里什么并且也没拿,只是凭借着一双肉掌,就敢接下自己的一招。而且,看来,这和尚的武功比自己好出不少,可是他偏偏却没有痛下杀招。 “哇!你个死和尚!”吴天宇指着那和尚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怎么搞突袭?有种就光明正大的单挑啊,看我当家的打不打扁你?” 和尚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大光脑袋,对吴天宇笑道:“老板,你别发疯了,还是早早地回来吧,两位夫人为了你,可是没日没夜地为你掉眼泪呢!” “找老子当接盘侠吗?”吴天宇气得大叫:“老子早就知道,你这个和尚不是什么好人!当家的,扁他!” “先别动手!”沈老头这时候也恢复了冷静,对当家的说道:“叶红娘,老夫和整个杨家上下都很感激你这两个月来对这小子的收留,可是你别忘了,你们现在在京城,而你们的身份却是一群山贼,老夫一念之间就可以让你们所有人都下狱。又或者,你把这小子交出来,老夫可以担保你们整个山寨的人从此都可以洗白身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究竟怎么选,就看你自己的了。老夫言及于此,你还是自己多费思量吧!” 沈老头说完,挥一挥手,又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給退了下去:“既然如此,老夫暂时也不被你们,给你们一夜的功夫好好想一想。不过,你们所有的人都不准离开这杨家庄园。” “外公!”孔映雪期期艾艾地叫道:“夫君他” “傻孩子!”沈老头宠溺地摸了摸孔映雪的头:“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现在又发疯了,你越说什么,他肯定越不会听的。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一个人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你也别担心,他不是已经回家了吗?肯定不会让他再跑的了。至于剩下的,外公这就派人去找太虚那个老道,说不定也只有他才能治好这小子的疯症了。” 沈老头说话算数,果然没有再对吴天宇死缠烂打的,除了严禁吴天宇他们走出整个工业园区,其余倒是对吴天宇都挺好的。看着那边送过来的饭菜,整个山寨的人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他们一辈子也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呀。 吴天宇一边毫无心思地扒拉着饭菜,一边苦思这种种的一切,可是任凭自己想破了脑袋,还是毫无头绪。对此,吴天宇只有一个结论,就是肯定那帮混蛋认错人了。 胡子端着碗,一屁股坐到吴天宇身边:“二当家的,没想到你家这么阔气啊,你看看这菜里的肉,咱们山寨里几个月也不一定能吃到这么多啊。” “你就知道吃!”吴天宇白了他一眼:“咱们现在都被人给关了!” “只要能天天吃到这样的饭菜,就是关上咱们一辈子,那有什么打紧的?”胡子毫不在乎。 “自由啊!难道你不要呼吸那自由的空气了吗?”吴天宇痛心疾首道。 第四二六章终于醒来 吴天宇犯愁的时候,杨家一家人也在犯愁呢。好在杨凌有过变成疯子的经历,这一次虽然情况糟糕,但也不是让人无法接受。而且看杨凌现在的情况,虽然还是胡言乱语,不过所有的话语倒也都像是以前的那个杨凌所说的话。 一家人唉声叹气,一个人变成两次疯子,着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真不知道该说杨凌是运气不好呢,还是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救治的办法,毕竟太虚道长就有独门秘法,可以拯救杨凌于水火。 杨凌出了宫之后,菊花关和小菠萝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一起来到杨凌的家里,跟着杨家人一起唉声叹气。小菠萝想了想,振身而起:“这样不行,太虚道长他云游四海去了,要找到他何等困难?难道要在找到他之前,任由三弟这么一直疯疯癫癫的下去?” “二弟,咱们三弟他又没疯,只是失忆而已!”菊花关拉了小菠萝的衣衫,示意他稍安勿躁,毕竟现在孔映雪的情绪很不好,还是尽量避免刺激他为好。 “这还不算疯疯癫癫?”小菠萝没好气道:“连至亲的人都不认识了,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太虚道长,难道就让他一辈子这样下去?连弟妹都不认得了吗?不行,我找他去!”小菠萝说着就要去找杨凌。 “二弟,你找他有什么用?三弟现在可是谁也认不得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太虚道长说过,当初是将三弟脑子里的一块淤血打散了。所以才能三弟恢复了清醒。想来三弟这一次旧病复发,一定是因为当初摔下山崖的时候。磕着了哪里,所以脑子里现在也有一块淤血。我是练武之人。力气大,说不定我也能将他脑中的淤血给打散了呢?不管怎么样,先试一试吧!” 菊花关还要再劝,沈老头却点点头:“波罗分析得有道理,说不定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这二哥,这样会不会将夫君给打坏了?”孔映雪擦了擦眼泪,有些为难地说道。 “弟妹,你就放心吧!”小菠萝拍着胸脯道:“三弟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舍得打坏他?你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的。” 于是众人商量定了,然后哗啦啦地来到杨凌的面前。杨凌正跟山寨的兄弟们吹着大牛呢,见乌泱泱地来了一大帮人,虽然他们脸上一个个带着微笑,可是却还是让杨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杨凌苦着脸道:“各位,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嘛!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啊!还有,你们现在的眼神很不友善啊。你们离我远一点,我可是会叫的!” “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小菠萝狞笑道:“哦,对了。你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倒是叫一个试试啊!”“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真的会叫的啊!”杨凌忽然捂着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菠萝,委委屈屈道:“你你居然打我?” “三弟啊!”小菠萝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可别怪我啊。这都是为了你好,大家都希望你可以早点恢复健康!” “放屁!老子好得很!要你动手动脚的?”杨凌气得大叫。 “你们干什么?”那边当家的看到杨凌被人打了。大叫一声,就要冲上来。 却不料,当家的还没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有一双大手,死死地握住她的手,却是二师兄早就抢先一步:“这位女施主,他们都是为老板好,也是希望他可以早日恢复神智,你放心,这天底下任何人都会对咱们不利,这些人却是不会的!” “我没听说过,这天底下治病还有用打人来治的!”当家的瞪着二师兄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这分明是你们在侮辱他!” 当家的想要挣开二师兄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是看着杨凌叫道:“二当家的,你倒是快跑啊!”“跑?”杨凌转过头来,委屈地说道:“我倒是也想跑,可是我往哪里跑啊?当家的,你还是想打跑那个和尚再来救我吧!” 小菠萝扇了杨凌好几下,每一下都“啪啪”地作响,杨凌的脸上也红肿了一大块,这个时候,就连孔映雪也看不下去了,上来抓住小菠萝的手,哀求道:“二哥,你别打了,夫君他疼啊!”“呜呜”杨凌只觉得自己的眼泪有些不争气地想要掉下来:“你个死胖子,凭什么打人?我要告你们去!呜呜,好疼!” 小菠萝见状,也没有了办法,将手给放了下来,杨凌立刻挣开他的。孔映雪心疼地抚着杨凌的脸:“夫君,你疼吗?” “疼!嘶”杨凌龇着牙,忽然反应过来,赶忙退后了一点:“小姐,请你自重!我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何况还当着我们当家的面呢!” “呜呜夫君!”孔映雪抱着头,哀哀地又哭起来。 “行了!”沈老头看着这乱糟糟的画面,终于开口道:“都别闹了!来人,带你们夫人先去休息。还有,小子,在你的病没有好之前,你哪也不准去!我已经派人去找能治你的人回来了!” “都说了,我没病!”杨凌气得大叫:“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相信?我再说一次啊,我没病!我也没疯!” 可惜,抗议无效!杨凌鄙夷地看着所有人又走了,赶忙走到正在揉着手腕的当家的面前,关心地问道:“当家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当家的摇摇头:“你呢,脸上还疼吗?” 听着当家的关心的话语,杨凌差点没感动得落下泪来,坚强地摇摇头:“我没事,你应该去问那胖子的手,有没有事!” 谁料,刚才还温柔可人的当家的,下一秒就变成了霸王龙,对着杨凌叫道:“姓吴的,你最好赶快想起来,你到底是谁!别让所有兄弟都被你连累,全部被关在这该死的地方!” “啊?”杨凌只觉得这世界上连一个真正懂自己的人都没有, 人生如此凄凉,然后指着二师兄怒道:“你这个和尚,人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就是等着看老子的笑话的吗?” 二师兄憨憨地笑道:“我是来保护老板你的,顺便也监督老板,如果你要是想逃跑,就让我把你给抓回去!” “靠!这世界的人一个个都疯了!”杨凌仰头悲鸣。 “咦?怎么有孩子的哭声?”吴天宇忽然奇怪地问当家的道:“当家的,孩子呢?是不是他哭了?” “没有啊,我刚喂了他一点东西,吃完就睡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所有人又都重新回来了,孔映雪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 “哇!”杨凌大吃一惊,惊恐地指着小菠萝:“你们,你们真群变态,是不是嫌刚才打我打得还不过瘾,所以又折返回来?” “夫君!”孔映雪脸上还挂着泪痕,走上前来:“你可以不认我,不认所有的人,可是糖糖是你的女儿,你总不能不认她吧?” “我女儿?你别逗了,我都是刚刚破处,哪里来的女儿啊?”杨凌不屑道:“都说了,老子没疯,别把老子当二傻子一样的忽悠。” “那好!”孔映雪坚持说道:“既然你坚决不认,我们也不勉强,只是求你能够抱一抱她,然后我们就不再来打扰你,直到我们找到太虚道长为止!”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啊!”杨凌惊喜道:“你们可别说话不算话!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早点把我们放走最好,别说什么狗屁的肾虚道长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我没疯,也不是你们嘴里的那个人,怎么弄都是没用的,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孔映雪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襁褓默默地递了过去。杨凌无奈,只得将孩子接了过来,只见襁褓里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小脸通红通红的,一双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正瞪着藕节似的小腿。说来也奇怪,原本还在放声大哭的孩子,被杨凌抱进怀里以后,忽然停止了哭泣,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小手用力挥舞着,仿佛和杨凌玩起来一样。杨凌看得有趣,仿佛不忍打扰孩子玩耍的兴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去抓她的小手。 孩子的小手刚被杨凌抓在手上,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如过电一般,流过杨凌的四肢百骸,前世、今生,所有的种种都一一在杨凌的眼前浮现,到最后,只剩下眼前的孩子,那是一种血脉相依的感觉,自己所有的灵和肉,仿佛都和孩子化为了一体,杨凌不禁喃喃地叫道:“糖糖?” 孔映雪一直注视着杨凌,见杨凌的眼神终于由迷乱变成清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像乳燕投林一般,一把撞进了杨凌的怀里:“夫君,你终于醒了!” 第四二七章刀锋偏冷 “当家的,你别走了,行吗?”杨凌挽留道:“难道你还想真的带着兄弟们当一辈子山贼吗?” 当家的面容坚毅,可是眼神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哀伤,冷冷地说道:“你凭什么让我不走?就因为你是京城的大官?还是因为你的家业是兄弟们这一辈子也赚不来的?我叶红娘虽然只是一个山贼,也有自己的骨气,我能自己养活自己。至于当不当山贼,还要多谢你,守着那个客栈,想必就算不出去劫道,我们这千八百人也是能够过活的。” 杨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自己确认了身份以后,就摆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给谁看啊?杨凌想了想,说道:“我好歹也是他们二当家的,给他们好的生活也是我的责任之一。而我现在真好有能力了,就让我尽点绵薄之力可好?” “不好!”当家的一口回绝道:“你是我们什么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官,我们只是一群卑贱的山贼,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的,现在正好,你找到了你原来的生活,我们也该回到我们自己的生活去了。” 我去!都说男人多情长情,而女人专情绝情,看来此言果然不虚啊,尼玛的睡了我,一点责任都不想负,就想一走了之吗?不过这个理由,杨凌是打死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的。杨凌做着最后的努力:“就算兄弟们甘心和你一起重新回清风寨,可是你总要想一想铜铃吧?他还那么小,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困难?你可是不仅要供他吃、供他喝,你还要教育他。就算将来不考状元,你总得让他也去读书吧?总不能让他也变成一个睁眼瞎。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吧?你还是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孩子,让他和糖糖一起长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们无忧无虑地长大的。” 听杨凌提到孩子,当家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良久,当家的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等他大一点的时候,我会把他送下山,让他跟别的孩子一样。” “那父爱呢?他也能跟别的孩子一样拥有吗?”杨凌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哇!”杨凌忽然跳着脚,大叫道:“你还想给孩子找后爹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念完经就不要和尚了是吗?你睡了我,一点责任也不想负,就这么想一走了之?现在居然还想着给老子戴绿帽子,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呐!”杨凌心一横。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抱着当家的大腿。 “你放手!”当家的娇喝道,她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人上人。杨凌居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无赖。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杨凌坚贞得好像一个烈士一般。 “不放是吧?”当家的咬着牙狠狠道,说着就要抬脚去踢杨凌。 杨凌赶忙像一个弹簧似的弹出老远,爬起身来。讪笑道:“开个玩笑嘛!做人何必这么认真呢?当家的,我刚才想到了。你既然这么想当山贼,其实在京城也能当山贼的。何必去那穷山沟里呢?反正又没有什么油水,在京城就不一样了,油水就大了,只是得换一个称呼。” “什么称呼? “城管!” 任凭杨凌怎么哀求、威胁、耍无赖,当家的要走的决心依然很坚强,到最后,杨凌也无奈了,只能忍痛放弃了,老子有家有口的,现在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总不能不管不顾的,带着一家老小去当山贼吧?真要是那样,估计皇帝分分钟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杨凌拉过胡子,指着后边的一些财物道:“胡子,那里有二十匹马,你带回去,以后要是再出去绑肉票,骑马去,再推着个板车,也给咱们山寨丢脸不是?以后要是想老子了,你们骑着马来京城找老子,好酒好菜,管够!至于那口箱子,你看紧了,回头交给当家的。” “里面都是什么啊?”胡子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老子总不能让你们拉一箱孩子的尿布回去吧?”杨凌低声嘱咐道:“千万让当家的保管好,不够花了,派个人回来给老子说一声,老子现在好歹也是有钱人了!不过,你们也别乱花,能省的还是要省一点,老子赚钱也不容易。” “可是当家的不会要的。”胡子摸着脑袋憨憨地笑道。 “瞧你这脑子笨的!”杨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就说这是老子给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这个她总不能不让你们收吧?” “好嘞!”胡子答应一声,就要去追当家的。 “等等!你跟猴子一样急干什么?”吴天宇一把拉住胡子:“胡子,老子再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二当家的,你说!” “回去以后,替我看着点胡军师!” “为什么呀?”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总之,你千万别让胡军师和当家的两个人在一起。”杨凌咬着牙:“他娘的,这老小子,老子都说给他官做,他都不要,摆明了是准备回去继续勾引当家的。呸!还想给老子戴绿帽子,反了他了!” 当家的走了,杨凌纵然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放她走,可是这心里却好像空了一块,原来那个粗鲁的、敏感的、美丽的当家的,已经不知不觉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杨凌在最初的几天,真的做什么事都提不上什么劲,可是又不得不逼自己干点什么,因为一想到当家的,心就会痛。 杨凌强打着精神,看了看所有产业的账目。皇帝催得很急,除了苏家的那一百万两银子。他也逼着杨凌能够再挪些银子过来,因为河北民心有些不稳。 过了好几天。杨凌正愁眉苦脸地对账目发呆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胡子却被带了进来。杨凌合上账本,惊喜地问道:“胡子,你怎么来了?当家的呢?她来了没有?” “二当家的,救命啊!”胡子忽然叫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当家的出了什么事情?”杨凌紧张地追问道。 “嗯!”胡子点点头,说起来:“咱们回了山寨,却不料第二天,青龙寨将咱们山寨给团团包围了,逼着咱们让出寨子。还要咱们将山下的客栈交给他!当家的死也不肯,说那是二当家你的心血。当家的就带着咱们和他们干了起来,可是咱们山寨人少,干不过他们呀!” “当家的呢?当家的有没有事?兄弟们死伤多不多?” “当家的没事!伤了好些兄弟了,不过还没死人,当天晚上,当家的就带着咱们撤下了山。兄弟们都说找二当家的你求援,可是当家的却不肯,我想了想。还是趁当家的不注意,偷偷骑了一匹马来找二当家的你。二当家,咱们山寨是死是活,就全看你的了啊!”“靠!那个姓杨的居然这么猖狂。连老子的地盘也敢踩?” 胡子偷偷看了看杨凌的眼神,火上浇油道:“那姓杨的还说了,要” “要怎么样?” “要把当家的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他娘的。他以为他也姓杨就有那个福气了吗?”杨凌气得一佛升天,对胡子说道:“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召集人马!不把清风寨那帮人给灭了,他们是不知道太岁长什么样啊!”杨凌说完就匆匆地去了。 “你要两万兵马?”皇帝看着面前的杨凌。面色不善地问道:“你想干嘛?” “剿匪!为国尽忠!”杨凌回答得理直气壮:“现在有人想抢我的女人,不把他给打服了,陛下的那笔钱我恐怕凑不出来。” “放肆!”皇帝狠狠地一拍桌子:“杨凌,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微臣没有威胁陛下的意思。”杨凌直挺挺地跪下:“微臣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如今微臣的家人危在旦夕,如果不先不她给救回来,恐怕微臣没有那个心思为陛下筹措银子。” “你”皇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杨凌道:“是那个女山贼吗?你为她这么做值得吗?” “是!”杨凌坦然道:“微臣的确是为了她!微臣做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却唯独逃不脱一个情字,亲情、友情、爱情,这是微臣的逆鳞,谁也触碰不得。” 叶红娘狠狠地劈出一刀,对她来说,死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尤其这个死是为了手下的兄弟能够活下去。可她此刻心中却充满了遗憾和不甘。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或许二当家的建议是好的。不!我只是一个山贼,跟他永远搭不上界,我有自己的方法让兄弟们可以活下去。叶红娘用自己的方式,决绝地想要夺回兄弟们赖以生存的地方,还有他的心血。 “杀了她!”青龙寨的杨兴嘶声怒吼着,他此时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只想一心杀了叶红娘,好彻底霸占整个清风寨。 这一刻,清风寨人数太少的劣势暴露无遗,几十个人围着叶红娘,一心想把她格杀当场。 叶红娘固然武功高强,可是碰上这许多不要命的搏杀,她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钢刀向自己劈来。 “当家的!”身后,她的山贼兄弟们凄厉的大叫,声音夹杂着无限的惊恐和愤怒。 叶红娘绝望地闭上眼,她此刻眼前忽然浮现出杨凌那张不正经的笑脸吗,我多想能够死在你的怀里啊,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来笑话我?我在你的眼里一定是天下第一蠢的女人吧?只求你能够早点赶来,最起码要将铜铃就出去,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噗”几声闷响,叶红娘原以为的钢刀入体并没有发生,而眼前围着自己的人却无一例外地倒下了。 叶红娘和杨兴同时望去。却见有几十个人将手中的手弩放下,然后抽出手中的钢刀。如狂风骤雨一般卷进厮杀正酣的队伍中,慢慢向叶红娘的方向靠拢。 “哦!是二当家的来了!”清风寨的众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而叶红娘的眼泪却忽然涌了出来,带着幸福的眩晕感,他回来救我了! “都要死了,瞎高兴什么呢?”杨兴有些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只听身后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然后出现了一杆猎猎作响的大旗,上书“清风寨二当家杨”七个大字,当头一人,骑在马上。顾盼神飞,神情猥琐却又带着一些焦急。 “二哥!你放手啊!”杨凌不满地对小菠萝叫道:“我赶着去救我女人呢!难道你想看到一个死的弟妹吗?” “三弟啊!”小菠萝苦劝道:“你看,前面正在打着呢,证明弟妹还没有出事。如今咱们大军来了,还不是很快就能救出弟妹?倒是你,我生怕你脑袋一个不冷静,出点事,咱们哥俩就一起交待在这吧!” “会说人话吗?”杨凌不满地瞪了一眼小菠萝:“老子当初在辽国,面对几十万人的厮杀。我也是从容不迫的。” 不过杨凌终究是没拗过小菠萝,只得骑在马上,运尽中气叫道:“当家的!你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杨兴脸色煞白,看着如洪流一般卷过的军队。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碾为齑粉,他怎么也想不通,两帮山贼打打群架、争争地盘。没招谁没惹谁的,怎么连军队都给招来了?而且这些军队还只杀自己的人。清风寨的人却都安然无恙,还有没有王法了?所幸的是。杨兴却在这股洪流里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除了自己的脑袋被十几把钢刀给架住。 杨兴眼前一花,却见一个焦急的脚步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 “当家的!我来晚了啊!”杨凌来到当家的面前,忽然嚎道。 “闭嘴!老娘还没死!”当家的狠狠地叫道。 “没说你要死啊!就是看你脸上全是血迹,脸都不漂亮了!呜呜,对了,你没破相吧?将来带一个破相的夫人出去,我这脸上不怎么好看啊!”“你”当家的忽然反应过来,死死地盯住杨凌:“你刚才说谁是你夫人?” “当然是你了啊!”杨凌一脸理所应当:“你看啊,先不说咱们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单说我今天率领大军将你拯救于水火,按照剧本,接下来你就该哭着喊着以身相许了吧?” “你”当家的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站起身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啪!”杨凌同志以一招极漂亮的平沙落雁,屁股向下坐在了地上。 “没事!没事!”杨凌若无其事地起身,对着周围挥挥手,只是龇牙咧嘴的样子,让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等屁股的疼痛感消下去了,杨凌忽然将手在自己的脸前一挥,只见一张神情到极点的脸孔出现在众人面前。杨凌踏前一步,走到当家的面前,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居高临下地说道:“红娘,其实我今天不止是来救你的,我还想对你说上几句真心话。” “你想说什么?你先放手!”当家的忽然红了面孔,明明自己一抬手,就能将这个讨人厌的人给摔一个大马趴,可是当家的却感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软绵绵的,原来躲在男人的怀里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这么有安全感! “算了!我觉得光说有点不能表达我的感情!”杨凌笑嘻嘻地说道:“我还是唱给你听吧!” 不等当家的反对,杨凌忽然扯开嗓子唱了起来:“这漠北风沙的回音,到底滚烫了谁的爱情,我不敢靠近 ,前世的风景,传说了几世的宿命,遥远的驼铃,轻晃着伤心,我面无表情,像一口枯井,关于誓言的种种事情,我不听不信,一路安静,我是否只能没有姓名?江湖飘零,喔我刀锋偏冷,一次了断我们,我付出够深,怕你不够真,所谓缘分,我还在问,问是否就等于永恒,我刀锋偏冷,一次了断一生,故事里的人,你何时转身,荒村古藤,独自苦等,走天涯,终究一个人” 唱完,杨凌忽然单膝跪地:“叶红娘,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未来你会是我的妻子,会是我们孩子的母亲,我杨凌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绝不!你愿意吗?” “可是” “没有可是!”杨凌粗暴地打断,然后对清风寨的山贼们挥挥手:“老子决定抢了你们当家的当压寨夫人,谁有意见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跟他单挑!” “二当家的威武!”清风寨的山贼们齐声大喝。 “哈哈!”杨凌仰天大笑,然后放开害羞不已的当家的,走到被官兵们看押起来的杨兴面前:“哟!杨大当家,自我介绍一下,鄙人也姓杨,是这清风寨的当家的,在跟你算账之前,我还想问一问,听说你想造反,不知道你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啊?” 第四二八章终章 时间就像是女人的第一次,错过就永远不会再有了,不知不觉,杨凌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二十余年了。这二十几年里,杨凌干了许多事,或许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但是总算不白活一场了。首先,杨凌娶了四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然后又在孔映雪的强烈要求之下,纳了胡月娘,总算是凑够了当初肾虚道长的五个夫人之数,然后又生了一堆儿女,也总算让杨家的香火给旺了起来,不过杨凌愁得啊,很想计划生育了,这么多孩子,儿子要给他置办家产,女儿要给她攒嫁妆。而且,在遥远的辽国,还有一个姘头给自己生了一个皇帝儿子,这个也得偷偷的贴补。 就在杨凌成功取回叶红娘不久,河北爆发民乱,而楚王也举起了大旗,想要推翻自己的亲哥哥。无奈,中国历史上,除了朱棣,以一隅对抗全国,还没有别的什么胜利的轨迹可以依循,所以楚王在皇帝御驾亲征之后,毫无疑问地败下阵来。其实楚王也是昏了头,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虽然这社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皇帝也没有糊涂,对于民生的投入那是不遗余力的,无论大义还是民心都不在他那一面,又怎么可能能够胜利呢? 皇帝御驾亲征,步步为营,最后将楚王逼回了自己的大本营,苦战三月有余,南昌终于宣告失手。作为随行的军需官,杨凌亲眼看到皇帝将自己亲弟弟的头给砍了下来。其实,杨凌事后也想了想。皇帝这也是逼不得已,为了给菊花关上位,皇帝真的做得够多了,楚王非一般人可以杀的,就算是菊花关,如果当了这个侩子手,史书上难免也会记上一笔,说菊花关残忍好杀,连自己的亲叔叔也不放过。楚王授首,其余的家人都被皇帝下令全部贬为庶人。圈禁至死。做完这一切。皇帝当晚头风发作,写下遗诏,在沈老头和庞太师的扶持下,菊花关顺利等上了那个至高的位置。 皇帝临死前。将菊花关和一干大臣。一个个叫到床边。嘱咐自己的后事。最后他挥挥手,只留下一个杨凌,眼神虚弱却又无比复杂地看着杨凌:“杨卿。朕就要死了,这一辈子,朕没有别的什么心愿,只想让太子能够顺顺利利继承大统,原本一切都在朕的计算之内,可是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你,朕该信任你吗?毕竟以你的能力和见识,恐怕太子将来并不一定能斗得过你!” “大哥他虽然和我不是亲生兄弟,但是我对大哥的感情,却是绝对超过亲兄弟的,陛下请放心!” “朕该放心吗?”皇帝叹道:“朕可是刚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啊!”“陛下就算对我没有信心,也该对大哥有信心的!”杨凌正色道:“大哥他大了,这一天早晚是要来临的,只是这一天来得有些早,接下来的路,陛下该让他自己走了。” “是啊!该他自己走了!”皇帝喃喃地说道:“那就姑妄信你吧!”皇帝说完这句话便溘然长逝。皇帝这一生,没有干下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也走得很安详,将偌大的帝国平平安安交到了菊花关的手里,只在太庙里留下了自己的庙号——肃宗。 这二十年里,菊花关兢兢业业地治理着天下,并且在杨凌的影响下,大力发展工商,虽然不能缓解土地兼并的矛盾,却也将矛盾转移了一些,大量失地的百姓可以进入工场打工生活。并且,杨凌和辽国当初的秘密协议,使得成辽两国边境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事,甚至两国一起吞并了西夏。在平分西夏之后,辽国继续向西扩张,靠着成朝半透明半私下的支持,一路高歌猛进,而成朝也将目光向南转移,吞并了南海诸国,并且大量移民,使得南海成为了成朝稳定的粮食生产基地。 这二十年里,苏家在经历过五年的探寻之后,终于成功发现了澳洲,而杨凌也以澳洲为跳板,再经过五年的努力,终于成功从美洲带回了令成朝为之疯狂的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量的粮食种子。经过辛勤地育种之后,如今这些作物已经在中原大地上到处结果了。相信,就算再经历一次大灾之年,百姓也不会饿肚子了。 菊花关即位之后,庞太师聪明地也选择了隐退,并且将权力移交给了小菠萝,靠着杨凌和小菠萝身处的位置,菊花关顺利地完成了权力的交接。 这二十年里,成朝虽然算不上风调雨顺,但是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却是不争的事实。菊花关在告慰太庙的时候,忽然宣布要给杨凌和小菠萝封王。这下子,朝廷整个都沸腾起来了,就连救不问事的沈老头和庞太师也上书,劝谏这件事。可是菊花关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并且想封两个人为一字并肩王。吵来吵去的结果,菊花关最后也总算妥协了,只封两个人郡王,也就是王前面是带两个字的。这下子轮到杨凌跳脚了,威胁菊花关,除非封自己为“爬坑王”否则概不接受,菊花关无奈,只得答应了杨凌这个无礼的要求。 此时的杨凌,正抱着胡月娘刚给自己生的小儿子,在一处不知名的小茶馆里,凭窗而坐,坐在他对面的是赫然就是跟自己胡闹了一辈子的两个兄弟。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从此以后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太上皇?”杨凌一边将儿子的口水擦干,一边问道。 “这样不是挺好吗?”菊花关轻啜了一口茶,笑道:“如今我们三兄弟,每日出来泡泡妞,调戏调戏小媳妇,这才是咱们该有的生活啊!”“还是大哥放得开!”小菠萝此时已经留了一大把的胡子,仿佛就是第二个庞太师。白了杨凌一眼:“三弟,今天咱们京城最让女人疯狂的三兄弟出来游玩,你把小侄子也带出来,算怎么回事?” “你懂个屁!”杨凌不屑道:“瞧瞧你被二嫂给管得那样!你不懂,会带孩子的男人显得更有男人味,更加疼爱女人,还不让那帮女人为咱们疯狂?” “如此!”菊花关站起身来:“该是咱们兄弟出去丢人现眼的时候了!” “唉!”杨凌叹一口气:“大哥,你现在比我还不正经了,这成语用得简直太合我意了!” 三个人正要准备出发的时候,茶馆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三个人同时将身子一缩。杨凌和菊花关无限幽怨地看着小菠萝:“二弟(二哥),这怎么又动用军队出来抓奸了?再这么搞下去,下次可不带你出来玩了啊!”“对不起两位兄弟啊!小菠萝尴尬道:“我今天出门之前,还嘱咐过的。说是进宫陪大哥去聊天的。没曾想她咦。不对啊,这些军队不是来抓我奸的!” “哦?是吗?”三人同时探出头去,却见军队没有像往常一样挨家挨户地去搜查。三人正想舒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队伍中间有一匹高头大马,上面的然穿着鲜红的武装,英姿飒爽,赫然是菊花关的儿媳妇、杨凌的宝贝女儿、当今的皇后。 杨凌叹道:“作孽啊,你说老子的大女儿和大儿子,都是一起培养出来的,你看看我儿子,安静得跟个宅男一样,每天就知道看书,我这女儿却是恨不得把天都给扒了。” “那是你儿子吗?”兄弟两个同时打击杨凌:“既不是你的种,连姓都不跟你姓,算什么你的儿子?” “铜铃就是老子的儿子,你们有意见?”杨凌一瞪眼道:“二哥,你再敢唧唧歪歪,回头我就找二嫂告密去!” “可别!”小菠萝赶忙求饶。 “糖糖!”杨凌探出身子,对着楼下招招手。 “噔噔”很快宝贝女儿的身影就出现在楼上“父皇!二伯!爹!”一个个叫过来。 “糖糖啊!你这是怎么了?”杨凌摆出慈爱父亲的模样:“动用军队干什么?可是姓李那小子欺负你了?你放心,有什么苦尽管对爹说,爹这就进宫找他算账去!” “唉,三弟,怎么说话呢?”菊花关不满道:“糖糖自从进宫以后,我对亲女儿都没对她那么好,咱们李家还要怎么对杨家的女儿呀?你满街打听打听去,皇帝怕老婆的名声已经传得家喻户晓了。” “还说呢!要不是你家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了我的宝贝女儿,你当老子愿意把我这宝贝疙瘩嫁进宫去?哎呦,爹的小棉袄啊,最近在宫里挺好的吧,没受什么委屈吧?你娘挺记挂你的,有事没事就回娘家住一住,有爹在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没事,爹!”糖糖甜甜地笑着:“他对我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还要你舞刀弄枪的?”杨凌很是怀疑,这女儿长大了,连对老爹都不肯说贴心话了。 “还不是为了爹爹你!”糖糖忽然不满地说道。 “为了我?”杨凌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爹这些年来守身如玉,天天回家吃晚饭,多好的男人呀,值得你带兵来保护你爹吗?” “是吗?”糖糖的鼻子一翘:“刚刚收到的消息,辽国太后的鸾驾已经到了我朝境内了,娘她们也已经收到了风,所以四娘刚刚传话给我,说让我借点兵给她用一用。” “借兵?借兵干什么?”杨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三人一起鄙夷地看着杨凌“爹,娘常常说你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怎么这时候明知故问?四娘当然是去会一会我这个新姨娘啦。” “什么新姨娘,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了,告你诽谤。”杨凌纠正道:“人家是辽国太后,这次来纯粹是友好的国事访问。” “哦,是吗?原来我那辽国的皇帝哥哥原来不是爹你的种啊,为什么要叫思扬?不是出使辽国的大臣,回来以后个个都说他简直和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糖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酸味。” “巧合!巧合而已!女儿啊,做女人不要这么粗俗嘛!”杨凌只得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娘就没管管你四娘?就由着她这么胡来?” “没有!四娘把娘也给带上了,说是要让那个新姨娘给娘斟茶!” “我的个天,你可别告诉爹,你几个娘都去了啊!”“是啊!四娘让我拉上队伍一起城外集合!” 糖糖还没说完,杨凌如风一般的男子就跑了出去,菊花关在后面追着问道:“三弟,你去哪?” “灭火去!”杨凌眨眼便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