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婚姻赌明天》 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一 【一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更新超快 可是安然认为,在某种情况下,好马是会吃回头草的。情况a,情况太恶劣,前方无草可吃。要想要活命,只能回头吃那些原本决定不吃的草;情况b,回头草是神草,有着让人振发蓬勃的力量。吃了回头草,就可以腰不酸,腿不痛,全身不抽筋,从而可以让自己极其全家奔向更美好的未来,何乐而不为?情况c,这个好马只是套了个好马的皮囊,其实是窝囊马+忘恩负义马一只,说的更白些,见利忘义。 显然,这个论题在安然身上是多项选择。 她对于江奕泽的选择,符合a、b、c三项答案。 此时的安然正依偎在江奕泽怀抱里,鼻尖弥漫着他身上的calvinklein香水味道,却不像她第一次闻见时那般美妙,反而有了一点她最讨厌的消毒剂气息。仿佛有些不适应,她微微在他怀抱一动,江奕泽却像是怕她跑掉一般用力锢住她的身子,头一低,温热的呼吸逼迫性的盘旋在她的耳畔“告诉我,怎么改变主意的?” 怎么改变主意的?安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此时,江奕泽的眸中瞬间生出复杂光芒,火焰一般簇成一束,仿佛要将她灼透,带着一点点热切的期盼,却渗透着更多成分的考究。 这个眼神,倒是和刚才程洛昱的有点异曲同工。只是他眸底的意思她再清楚不过,没有挽留,只是说,安然,你确定你要赌? 是,她要赌。 可是,面对江奕泽,她总不能将那些理由一一剖析。决定嫁给江奕泽的理由有三,第一,江奕泽家中有财,说的土豪一些,就是财主;说的洋气一些,那是豪门。她跟着他,以后吃住无忧,搞不好家人也可升天,再也不用承受就业困难之苦。 第二,基于江奕泽的财力,他有充分的资格给她安全感,让她不用再承受酒吧,夜总会那些脏兮兮男人的滋扰,甚至,可以翻身成主人,从此高唱巴扎嘿,成为滋扰别人中的一员。 第三,是因为江奕泽爱她,对她穷追不舍。如果一个你爱的人不能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能改善你的事业困境,那么,她没理由不投入那个可以给她面包和音乐房子的男人怀抱。 三个理由,只有条件三遭逢爱情。 可是,却无关于他。 安然对江奕泽,多的是依赖,多的是利用,多的是屈从,却唯独没有婚姻最应该坚守的要素爱情。 但造化弄人,她有爱情的那个人,给与不了她所要的一切。 马克思主义哲学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从现在起,就让她高建经济这一基础大厦,从此奔往关于幸福的好生活。 心下一动,安然抬眸看他,浅淡笑容在眸底涟漪划开,声音也是轻描淡写“我爱你啊。” 江奕泽微微眯起眼睛,看她几秒后见她仍是眸光澄澈,毫无惧意,随即只觉得嘴唇一痛,她竟主动凑身迎了上来。这个吻根本不似平日里的她偶尔回吻他时那般轻拂和小心翼翼,却更像是啃咬,用力的,坚决的,很快便挑起了他的**。 两个年轻的身体慢慢纠缠,在江奕泽欲要挑开她的衣扣长驱直入的时候,安然紧紧攥住青光已经大泄的衣服,颤抖的身子彰显出处子刚经历情事才有的紧张脆弱“奕泽”她努力平稳粗重急促的呼吸,双眸却是直直的看着他“现在不行” 箭在弦上,江奕泽苦苦承受着被压抑的痛苦,看着安然已经整理好衣服退向一侧,他突然上前攥住她的手“安然,我们结婚吧。” 微微一怔,继而是羞涩的回应。在将江奕泽的惊喜收入到眸中的瞬间,安然知道,她踏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这一辈子,就应该这么定局。 七月二十六日,在认识江奕泽后的第三十二天,在毕业后的第十四天,年仅23岁的安然,与三十一岁的江奕泽踏入婚姻的围城。 安然是不愿意将婚姻设定成“围城”这个比喻的,她苦苦下定决心成为“毕婚族”就是看上了江奕泽可以给她牢靠的未来。当然,这个男人也有着让她有着爱情的资本,他英俊挺拔,有着让女人流连的外表;他成熟多金,有着对女人的致命诱惑;他有着比较富裕的家世,那些嫁于平民家要苦苦养活自己还要照顾老人的负担,自然不存在可能性。 究其种种,要是再不接受江奕泽,她安然才是个是傻子。 婚宴上兜转了半天,见安然穿着高跟鞋紧蹙眉头,明显已经支撑不住,江奕泽体贴的给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先歇会儿,我去招呼一下朋友。” 富家子弟人缘都很广,江奕泽也是这样。他的交际圈和安然的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女的淑女高贵,男的或是玩世不恭的风流,或是成功人士的儒雅。总的是所谓的上流。纵然作为今天的主角,安然也有些自卑。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农贸市场上土啦吧唧的西红柿,一个不小心,掉到了超市优良品种的那筐里,看起来有些天差地别,但换个包装,也大体上是一个种类。 正看着江奕泽在朋友圈中觥筹交错,肩膀突然被人一拍,蓦然回头,原来是宿舍好友徐心柯。看着她,安然皱起眉头,有一种得见亲人的撒娇“心柯,你不知道,我快累死了。” “累死的应该不是你,而是程洛昱。”徐心柯微微低声,眸中凝起浓郁的无奈“我估计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哪儿哭呢。” “哭什么?”安然勾唇一笑,浅薄的讥嘲随之流泻。不知道是在讥嘲他还是在讽刺自己“那天说分手,他答应的也很爽快,大概也是巴不得有这么一天。也许,早就另结新欢了呢。” “你别这么无耻的用别人的坚强来为自己的负情找借口,”徐心柯拧眉“程洛昱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安然,”她挑眉示意那边与朋友谈笑风生的江奕泽“我就不明白,嫁给他除了有钱,到底还有什么好?” 安然想说,有钱还不够好。但是想那样太凸显自己动机,还是憋了回去,她看着徐心柯手中摇晃的红酒,微微扬眉“心柯,你是不是喜欢程洛昱啊?今天我原来以为你是来看我怎么迈入幸福生活的,搞了半天,是替别人两肋插刀来了?” 徐心柯倏然一怔,又大口饮了口红酒才说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天天在我们旁边叨叨他们家程洛昱有多好,好不容易让我们树立了强大的品牌形象,现在可好,一踢了之,告诉我那拥有美誉度的牌子是个杂牌。” 她的语气明显是不满,话中含讥,终于让有些烦躁的安然不安起来“徐心柯,你今天是来参加婚礼来的,还是存心让我难堪,过来杀我来的?”说完突然轻笑“你一口一个品牌美誉度的,那可是程洛昱广告学专业的词儿,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了他?那好啊,我嫁人了,你赶紧的雪中送炭去!” 他们宿舍四个人,安然是最小的一个,何雯老大,徐心柯老二,杜颜老三,四个人感情非常好,经过四年的冶炼,最后直接了互换衣服穿的地步。所以平时说什么话基本都会一笑置之,从不发脾气。可是安然说完这话之后,便见徐心柯眼里突然聚起莫名光色,继而瞥了她一眼之后就甩身离开。 汗,编辑让我用原主角名字“安然” 给大家造成阅读不便,望多多原谅。 赌注好马需吃回头草二 安然看着她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些,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种怨气,堵的自己心里发慌。她低头又喝了口饮料,又听前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原来是杜颜。 “安然,祝你幸福。”杜颜举杯与她微微碰触,瞥了一眼她杯中的东西扯起唇角“江少爷很体贴啊,这上面还冒着泡儿,是雪碧吧?” 她点头,眼睛又看向那边的徐心柯“唉,心柯生我气了。” “她” “杜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不是个东西的?”她突然打断她的话,说道“是不是也觉得我是现代陈世美,忘恩负义的招人生恨?我” “安然,别人不理解你,我理解你。”杜颜微微一笑,唇角竟抿出一弯苦涩“我们是一样的人。徐心柯体会不到的,我懂。” 简单的一句话,让安然眉间的郁闷终于微微缓和,看了看后面,问道“何雯呢?她怎么没来?” “她让徐心柯捎来了礼钱,600。”杜颜苦笑“何雯其实不用这样的,她能留校,证明她有实力。我没有竞争过她,自然就说明我有不如她的地方,单是这些事情,她瞎想些什么。” “我早就知道,留校名额在你俩之间诞生就是个错误。这谁要上去都不是个事儿,特别是何雯,以前她可是最重感情的,这次把你挤下去了,肯定觉得特对不住你,”安然若有所思的叹息“这种事儿,她就算是当上了,也不一定是高兴。” “嗯,以后肯定就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可是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能做什么?”杜颜短短一笑“你没看新闻么,到五月为止,咱们省的应届毕业生就业率仅为8%,比去年下降了50%还多。安然妹妹啊,你是觉得你杜颜姐能成为那一百人中的第八个精英呢,还是觉得经过六月七月,这就业率会有高达60%的增长?” “显然,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杜颜看着她,深深吸气“所以,我的选择是,考研。” “考研?” “嗯,”她点头“努力复习,赶上下一波考研,然后争取做个学生,再逃避三年的就业时光。你知道我现在做梦都希望什么吗?我现在做梦都希望这金融危机赶紧结束,别把咱们国家的经济也牵连的死不死活不活的,让我们也跟着受连累。” “可是杜颜你想好了,虽然你家条件比我家好,”安然声音微微降低,蹙眉道“这三年也要花费不少费用,而且咱们这专业就算是研究生毕业,也” “那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有你那么好命。”她突然俯身向她一笑“不是每个人都有毕业就走向婚姻的勇气,而且,也不是每个人在毕业的时候都能遇到江奕泽这样的男人。” 她还有一句话还没说出来,那就是,最幸运的是,不是没个负心人面对的都是程洛昱,就那样潇洒的看着女朋友投入别人怀抱,不吵不闹,根本不生出任何岔子。 就象今天,宁愿自己躲在对面的小酒店里喝酒,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做别人新娘,却一声声的嘱咐她们几个舍友“让她去吧,只要她幸福,只要她不后悔。” 所以也难免徐心柯会有那么大脾气,她一向是最喜欢仗义执言的人,眼看着一个成天被亲热叫做妹夫的人变成了那个样子,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姐妹做新娘子欢欢喜喜,那个落魄人借酒浇愁还作出一副宽容大度,这样的反差对比,原本就让人不好接受。 “你家老公来了,我先去那边找心柯。”杜颜突然微笑,转身走向另一边,安然抬头,果真见江奕泽款款向自己走来。一身白色礼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俊逸不凡,气质出众。她努力将他想像成是生命中的白马公子,不是说时间可以产生爱情的吗?所以,等过段时间,也许她会爱上他,会真正忘记那个给她四年快乐的男人。 那时候,这段毕婚族的速婚爱情,才一点风险也没有。 “歇好了没有?我带你去见朋友。”江奕泽倾身在她额头一吻,席间立即有嘘声传来,尽显对夫妻恩爱的羡慕。而面前的男人勾唇,笑意更深,眸中有着无法遮掩的意气风发“我的这些‘狐朋狗友’啊,只是那次匆匆见了你一面,所以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再认识认识你。” 江奕泽特地加重了在“狐朋狗友”四个字上的音节,这让安然有些脸红起来,在他看来,却更添几分让人心旌动摇的娇羞。其实关于狐朋狗友四个字,确实是有一段典故。当时安然第一次与江奕泽见面(虽然她认为是第一次,但江奕泽却说他早已窥探了她很长时间),江奕泽便快步向还未下钢琴凳的她献上一大捧百合花。身为酒吧的钢琴师,被人献花也是有过几次的事儿,可是就当安然以为江奕泽献花后就离开的时候,台下坐席间突然响起了亲一个亲一个的哄闹声,还没有等安然反应过来,颊边迅疾感到温热,江奕泽竟反身过来,真的吻了她一下。 原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因为自己初入社会,看这江奕泽又是个身价不凡的样子,安然自然不敢说什么,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憋了回去。而那群吆喝亲一个的人,也被她定性成了狐朋狗友。可是却没料到,这事儿更悬的还在后头,出了酒吧已经到了11点40,因为学校没了校车通往市里,程洛昱赶到这儿接她基本要到12点多。她正在那儿孤零零的等,身子却被人一勒,救命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已经被人抛到了一个豪华的劳斯莱斯上。 大晚上的被人劫持,她的小心脏差点跳出来,惊魂未定的时候,耳边响起几声轻笑,她看清楚了身边的男人,是今天献花还吻她的那个。可是后面的一帮,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起哄的那群他的朋友了。 她吓得眼泪不断掉下来,一个未毕业的女学生,被一群男人劫到了车上,这简直就是入了狼窝。想要砸窗子跳下去,却被江奕泽握住手腕;想要打开门,又被另一群人拦住。江奕泽按住挣扎大哭的她,大概也觉得事儿办的大了,劝慰道“别动,这是送你回学校!” 安然毫无理智的大喊“我不要你和你这群狐朋狗友送,我有腿!” 于是“狐朋狗友”一词由此诞生,也因为这个,即使后来她又和江奕泽又有了联系,她也是坚持一个底线,江奕泽找她可以,绝对不能连带着那群人与她见面。江奕泽以为她是恨他们玩笑开的太大,所以才耍小脾气。其实安然是觉得自己丢人,那天吓的都到了差点尿裤子的份儿上,除了狐朋狗友四个字的定性外,指不定自己说了多少惊世之语。 所以,她准备好了接受“狐朋狗友”们的眼神巡视及语言挑衅。 可是到了那块儿,那几个人竟都客气的向她敬酒,一口一个嫂子弟妹的叫的亲热。还有很多人问她对他是不是有印象,安然蒙呼呼的点头,笑着说有。其实哪儿有半分印象,那天哭的眼皮都粘到了一起,再加上夜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可能看她有些不自在,他们多与江奕泽说笑,聊了几句之后,突然有人笑着看她,漂亮的杏眼一眯,竟有一种妩媚到极致的姿色。安然注意到,这桌上只有两个女人,这女人是最漂亮的一个。 “嫂子,”她再次向她敬酒“今天一见,我算是开了眼了,怪不得哥哥们都说这嫂子的好处。真没想到啊,江少会突然改变风格,娶了这么个新娘子。” 除了前面的嫂子俩字,其余的那句话都是看着江奕泽说的。江奕泽轻勾唇角,桃花般的眸瞳半眯,在灯光的掩映下勾勒出极其妖冶的颜色“凌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哈。什么叫换了风格,这么个新娘子?” 那语调仍然是轻扬,可是谁都可以看出,目光已经有了不善的意味。 那名为“凌子”的女人一怔,随即笑着坐下,嘴却仍然不利索“听说嫂子是北荃艺术学院学钢琴的,啊,你们那所学校可是出了不少人才呢,那前段时间新闻所说的韩小夏,还有去年那城市形象大使叫罗什么的,不都是你们学校的名人?” “是,”安然心中微恙,明摆着这个女人就像是来找茬的,可是眼见自己是今天核心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下士气,便又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应了两句,脑子里却是江奕泽与那个女人刚才的表情,她知道以江奕泽的身份与年龄,以前必然是有故事。可是一想起那女人那副神态,还是不舒服。众人又呵呵的说了几句关于安然的恭维话,大概就是赞她气质好,琴艺超群什么的,显然是缓解气氛。 这是什么事儿啊,一个人只结一次婚,前有女友为前男友打抱不平,后有自己丈夫莫名其妙的女朋友话里有话,这个婚结的,可真是堵得慌。 安然低头,迫使自己恢复淡然笑容后抬头看向大家,却没料到只是一抬眸,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透过酒店大大的落地窗,她分明看到了坐在对面小饭店中的男人,尽管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尽管有来来回回的车挡着她的视线,可是仅那一眼,她还是将他看了个清楚。 那是程洛昱,似乎是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方向。但发现她抬头之后,抄起钱包就起身离开。 微微一怔,安然咬唇,侧头向江奕泽微微一笑,以去洗手间为由也转身离去。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一 中国人的结婚繁冗的堪比一场卓绝的战役,一场奋斗下来,纵使敌我力量悬殊,新郎新娘也似乎是经历了一次体力大劫。 安然好不容易将头上的发胶什么的收拾干净,想到呆会儿的新婚之夜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便站在浴室颇大的镜子面前细细打量自己。与江奕泽的各项指标悬殊让她总有一种在他面前要做到十分完美才会不被他鄙弃的感觉,自从决定与江奕泽交往,安然的装束都是遵照了他的审美。所以,接下来所要进行的一切,她没有一丝要与爱人共度的兴奋,仅有两种情绪在心尖作祟,除了不安就是紧张。 紧张的,甚至一遍一遍的在镜中看自己的外貌,魔怔似的在镜中演练自己的微笑,呆会儿每进行到一个地步要笑出什么感觉,安然都给自己进行了划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像自己弹钢琴时演奏的乐谱,该进行几拍,该停顿几拍,怕的就是只要稍不按节奏,就会影响整首音乐的美感。 又磨蹭了一会儿,她才进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泡了很久,而搓揉自己也是极其用力,差点把自己搓下皮来。等到她收拾妥当万分紧张的准备在江奕泽面前新鲜出炉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整理完毕的他早已在床上睡着,大概是今天累的确实不成样子,呼吸还微微有些粗重。 霎那间,就像是一盆热水突然浇到了冰块上,安然刚才还紧张万分的心情倏然放松,松的甚至没有了生息。她掀开被子,找了个碰不着他的地儿,也闭上眼睛。 人家都是新婚之夜缠绵兴奋的睡不着,安然也是睡不着,却是由于陌生。 铺天盖地的陌生感倾袭过来,在这黑夜里尤其显得突兀和强烈。抬头看去,这有着精美花纹天花板的分明是自己的家,却不由感到陌生;环顾一周,这装修豪华的家居分明是他按照自己的口味摆放,却也是感到模糊;可最让她紧张的,还是睡在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丈夫,是法律所赋予的她最亲密的伴侣,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安然突然觉得无所适从。 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被子睡着,安然第二天醒来是由于前所未有的感觉,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感觉有个小虫子在脖颈处攀爬,沿途均激起她微微颤粟。霎那间,她恍然料到了什么事情,倏然睁开眼睛,正撞入江奕泽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深邃的眸子像是升腾起了点点星子,晶亮的不可思议。 带着五分紧张,三分害怕和那仅两分的所谓男女快感,安然大清早的在剧痛中完成本该昨天晚上完成的工作。她虽然是笨拙的新手,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绝对可以感受出来江奕泽是情场老手。怎么控制节奏,怎么调节和发动她的感觉,每一步骤,他都做的熟稔而激情。激情后的安然疲惫的窝在他的怀里,却慢慢有些辛酸起来。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第一次笨拙的吻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探入她的口中两舌交缠。两人青涩的吃着关于男女之爱,每一次进步,都引起彼此莫大的快感和愉悦。 而这次与江奕泽也是愉悦的,甚至快乐的比与程洛昱更厉害,像是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从最顶点狂啸,再回归到最低点跌宕。这样的来回让她感觉到陌生而又刺激,甚至感觉也不错,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一个地方是空的,安然清晰的知道,那就是互通的感觉。 与程洛昱是彼此熟悉的,两情相悦,他对她的熟悉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这样的男欢女爱,更像是对彼此心意的一种沟通。但与江奕泽,完全是他占主动,她在他的引导下慢慢学会承受,甚至还没体会到回应的感觉边被他抛至高空,他就像是她最不可推翻的一个长者,控制着她的一切喜怒哀欢。她要做的就是学会享受,只有享受。 她正想着这些无聊的东西,耳边头发突然觉得一痛,呲牙抬头,只见江奕泽正将她的长发小心翼翼的从她胳膊下抽起,笑意延绵“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啊?” “关于凌子的话,”江奕泽的笑意更深“我看你当时脸色都变了,还去洗手间,就和逃似的。” “我” “她的话你不用介意。”江奕泽轻轻一笑,眸内散发的光芒竟有些不可一世“她向来就是那样,口直心快的招人厌烦。” “我也没想介意,”安然撇撇嘴“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对,那个被某政府官员包养后来又被炸尸的韩小夏就是我们学校的人,还有那个形象大使,更是我们学校的一盘名菜。恐怕她不知道的还多了呢,我们北荃艺术学院,向来就是被称为小三的摇篮,二奶的聚集地,情人的滋生温床和不健康关系的燎原之所。” “得得得,还说不介意呢。”话刚说完,江奕泽的啧啧声便传了过来,以手支起她的下颏,轻笑道“你这小妮子是从镇江横渡过来的吧,一身的酸味。”还没等她解释便直起身,一把把她拉起,手又自然的伸到她胸部揉捏几下,惹得她想要低呼两声的时候,可他却偏是一副十足的命令口吻“快起床了,等会儿去市南区那边看看。”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二 市南区那边,就是江奕泽的父母,安然公公婆婆所在的那边。[] 江奕泽不是独生子,上面还有个大两岁的哥哥,据说在美国某大学搞科研工作,并不打算回国。江家说起来成员也算是复杂,江奕泽的爸爸江程远是亲爸爸,可现在的江夫人廖晖却不是奕泽的亲生母亲,这一看年龄就能知道,你看,廖晖顶多三十五六岁,怎么能生出一个三十一岁的儿子? 廖晖长的很耀眼,这是安然对她的第一观感。所以能绑住江程远这个大人物也不足为怪。其实在两人在决定结婚之前,江奕泽和安然都简要的见了见对方父母。安然家搞的很正式,父母齐上阵对江奕泽进行评判,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什么都得谨慎些,但是这些事情在看到江奕泽的条件之后,全都变成了泡影。安爸安妈只是问了几个问题,便一拍即合,面试女婿的资格式很快便转换成了对女儿的训导,什么微微啊,奕泽条件这么好,你要多提高自己,配的上他才行。 是,对于安家来说,招了江奕泽这么个女婿,确实像是麻雀窝里突然进来个凤凰。 不对,这话有点变味。是安然到江奕泽家里,就像是龙窝里钻进去个虫子,安然原本以为这些富门高户的,找个儿媳妇必然像是要超级女声似的,要进行重重海选。可是没想到她只是在江家的江宁集团站了一下,江奕泽边拉着她的胳膊“走了,过关。” “啊?”安然满脸不解“我这还没什么呢,就过关了?” “刚才老头子已经见到你了,说如果我喜欢,就让我看着办。”江奕泽宠溺的搓了搓她的头发,将一大早上她苦心去发屋做好的发型弄的乱七八糟“咱们现在就去办事去。” 他们随即便去领了结婚证,真正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至于拿到本本之后,安然还是摸不着头脑“你爸爸见过我了?在哪儿见的?” “江宁的六楼,远远的看了你一眼。你那时候在看报纸疏散紧张,当然没看得着他。不过这倒给老头子一个好感,说一看你比较安静,没准儿是个过日子的样子。” 什么叫没准儿是个过日子的样子,安然觉得这句话不对,只能皱眉表示反感,他们安家对江奕泽的选择就够草率了,可一看这江程远,对儿媳妇仿佛更不在乎。原以为对于他们俩人的速婚,家里的意见应该是最大的阻力,安然甚至为此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而且还多次对江奕泽说进行过如果家里不同意该要怎么办的假设。 假设a,分手。从此江走水路,安过旱桥。 假设b,坚持。两人负隅顽抗,争取胜利。 假设c,私奔。放弃彼此身份,浪迹天涯。 显然,c结果不予成立。安然怕的就是江奕泽毫不犹豫的奔向a,或者更好一点,在坚持了一段b项选择后,终于忍不住家族压力,转向a。可是面对她的种种假设,江奕泽只是微微一笑,眸光坦然自信,仿佛早就预知到了结果。 “老头子说,只要我想结婚,只要领回来的是个女人,他都举手欢迎。”江奕泽有些自得的挑挑眉毛“所以,不用瞎担心什么。” 安然讷讷应声,听到这个还是觉得不得劲儿。她倒宁愿自己上演一出电视剧上的狗血情节,在家人不满意的时候,经过苦心努力最终获取了爱人家庭的好感与信任,起码那样还有挑战性,家人也是真的接受自己。 可这样一来,江程远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是表明,她安然怎么样,他都不在乎。 这更给安然毛毛的感觉,苦心积攒的自尊和矜持就被人这么漠视,这豪门要是迈的轻松了点,就难免太没有气度,让人觉得心更悬得慌。 而江程远则正笑面菩萨似的看着新来的儿媳妇,不错,大概因为学的是钢琴专业,气质优良,可以打90分以上;从端茶倒水的小细节来看,虽然有时候动作有点粗莽,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靠谱,看得出来家教应该也还及格;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举手投足间会有不自觉揪着衣角等小细碎动作的出现,江程远的笑意更深,看来,这孩子以后应该很好管理。 找儿媳妇么,当然是要找个听话的,乖巧的。一个江奕泽的气都够他受的,要是再加上媳妇,估计奕泽更敢造反。 差别穷媳妇见富公婆三 他满意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笑“廖晖,觉得咱们儿媳妇怎么样?” 让比自己只大十岁的人用婆婆的观点来评点自己已是十分难受,可是安然没料到,这廖晖的杀伤力还在后面。[] 只见她娇艳一笑,看着她的眼睛中真还有八分慈爱两分客观“我倒是觉得不错,看老二媳妇这样子,”她小声的向江程远那里凑了凑,神秘兮兮道“应该好生养呢。” 安然一愣,口中还没来得及吞下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好生养?她第一次被婆婆看,竟然被下的定义就是好生养! 大概是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江奕泽轻笑一声,慢慢握着他的手,在安然的羞红脸颊与众人的低笑声中,一场丑媳妇见公婆的好戏终于要落幕。正在大家将要进行下一话题的探讨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女孩的娇笑声,应声看去,一个大概有四五岁的女孩子咚咚跑了下来,像是洋娃娃似的扎着两个小辫,娇蛮中透着让人喜欢的稚气可爱。 喜欢孩子的安然只顾欣赏那孩子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身旁男人的表情已经微生变化。见那个女孩儿靠近了些,安然仔细的瞅了瞅,哈,那鼻子和眼睛,具备着典型江家人的特征。 她倏然回头,笑着问江奕泽“好可爱的孩子啊,大哥的孩子吗?” 看江家夫妇“好生养”的话题,必然很喜欢孩子。而她现在要是适当表现出亲近孩子的样子,肯定也能获得他们的绝大多数好感。可是亲爱的安然同学估计错了形势,她纳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由微红变成了稍白,而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公婆脸上也是有些不自然的苍青色。至于那个女孩子,则被保姆强拉着,拖去了房间。 omg,看她犯了个什么错误! 难道这孩子不是江家长子江奕熙的?难道是江程远和她小妻子的老来得子? 苍天啊,死江奕泽为什么不早给她说?怎么会容许她犯这样的错误? 安然觉得自己太过于丢人现眼,第一次见面就无意识的给了豪门公婆这么大的难堪看,这简直就是衰到极点。她可怜兮兮的看向江奕泽,希望他能说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手腕却觉得一痛,江奕泽竟猛的将她拖起,像是拽头猪似的将她拉向门口。 她就算是说了句什么不合适的话,也不用这么急于灭口吧。相处这么段时间,安然第一次发现江奕泽这么大火气,他的手掌仿佛生出了火,让她的手腕生出火辣辣的灼痛。凭借最后的一分教养,安然被他拖得晕头八脑的时候不忘抽出个空来反头告别“爸爸妈妈,我们先走了,下次咱们再” 还没有许下下次来的约定,耳边突然响起女孩稚气的声音“爸爸!” 接着,便是江奕泽的猝然回头,安然只觉得手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样,疼的刻骨。可是她的心却茫然成一片,身旁所有的响声,除了女孩儿的娇嗔,其余的全都被过滤掉。 手断然被人挥开,她低头一看,那个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的来到自己身旁,撒娇似的溺在江奕泽怀里“爸爸,你搬出去住了么?你不要娇娇了?” 娇娇,这模样儿长的娇,声音更是娇气,安然被那娇娇扑的身子一摇,一时没站稳,竟差点跌在后面。多亏江奕泽出手扶了一下,她这才颤巍巍的直了起来。可那娇娇见爸爸伸手扶她,秀气的眉毛立即拧成个疙瘩“你是谁?” 人小鬼大,接下来的话更是如针一般狠狠刺入安然的心,娇娇扭头看着江奕泽,质问道“爸爸,你也要给我找新妈妈了么?” 一句话,让混沌的安然终于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清晰的认识。 她的丈夫江奕泽,竟然有了个四岁的女儿!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一 “安然,安然!”安然走的飞快,与江奕泽在一起,这是她第一次健步如飞,将他远远的甩到后面。[]江奕泽在身后连喊再追,男人步子大,只是两步便追上了安然的五公分小细跟儿,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安然,你给我站住。” 安然扬眉,气不可耐“江奕泽,我偏不站住!” 说完一甩手,奋身躲开他的禁锢。趁他还没有追上来的时候,招了辆出租车便坐上去,车子发动的瞬间,安然泪如雨下。 她知道自己的这段婚姻风险性很高,两人认识了这么短,再加上她涉世未深,上来就遇到江奕泽这样的世家子弟老手,以后的相处必定是要耗费大量的只会与体力,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江奕泽竟然还有了个女儿,她才二十二岁啊,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要当人家后妈? 更可气的是,江奕泽从始至终都没告诉她他有孩子的事实,他拿她到底是当作什么了?苦心隐瞒这一切,难道就是想为了要给孩子落实个后妈,然后怕她知道了不愿意,所以才这么的采用了先斩后奏的处理方式? 安然从不知道,自己的婚姻会如此童话的开始,但是到了第二天,便有了如此凄然的剧节。 她奋力的抹着自己的泪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哭些什么,仿佛一下子就被世界遗弃了一样,早上,他们还在说订好机票回娘家的事情,现在就成了这样,这让她该以什么面目回去?难道老实的告诉爸妈,自己要做后妈吗? 数不清的情况纷至沓来,击的她几乎没有反手余力。按照她的嘱咐,司机将她放到了花园路肯德基门口,因为她这副样子,实在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安然要了杯可乐,要了包薯条,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驱散烦躁。这原本是一场可以给她美好未来的婚姻,可是在第二天,便让她感受到了绝望。 这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发展? 手机响了两声,低头一看,是江奕泽的号码。安然瞪了半天屏幕,最终决定扔到包里不理。后来又响了几声,还是他,安然仍是不答。直到隔了十五分钟,手机又开始不甘寂寞的响了起来,安然这才掏出手机,迅捷的按下接听键,不耐烦的气道“江奕泽,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听筒里静了两秒,安然以为是江奕泽觉得自己不占理所以才语尽词穷,刚要扣上电话。熟悉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安然,”呼吸似乎都带着怀旧的温将盛怒中的安然浇熄“我只是想说,祝你婚后快乐。” 是程洛昱的声音。 安然的血液顿时仿佛被凝住,全身的呼吸似乎都抵于喉间,憋得她说不出话来。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新婚的第一天不明不白的有了个女儿,然后和丈夫吵架的时候又被前男友碰上。苍天啊,大地啊,这简直就是惨上加惨。 良久,她才挤出一句“谢谢。” “怎么?才新婚的第一天就和丈夫吵架了?”他笑,云淡风轻。 “没有。”安然下意识想在程洛昱面前赌这口气,她永远也忘不了分手时程洛昱的表情,落寞中更带着无奈,问她是否真的决定要赌。所以刚才程洛昱虽然并没说什么话,可安然还是觉得心里刺挠的要命,于是又加了一句“我们很好。” 鬼才相信她现在很好,那刚才声讨江奕泽声音简直到了highc的高度。程洛昱扯扯嘴角,心底不由升上酸涩情愫,但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直到听筒那边又响来她的声音“啊,我不说了,老公来接我了哈,再见。” 没等他说出再见,已经挂断,很决绝的嘟嘟声音充斥了他的耳朵。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二 程洛昱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终是忍不住苦笑。更新超快恋爱四年,他不会不知道安然什么时候说的是实话,什么时候说的是虚假。刚才那声告别,分明就是带有警告意味的落荒而逃。 他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婚姻似乎出现问题了。早就对她的选择没有信心,可是如果是要现在出现状况,那也未免太早了点。 可早不早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起那天婚宴的时候远远看着的她的笑靥如花,就连眉梢处都是幸福的妩媚。程洛昱挫败的摇摇头,安然说的对,他给不了她安定,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就没权力去干涉她奔向另一条可以有着绚烂未来的路。 可是,这么一条路,真的就是她所要的生活么?现实难道可以弥盖爱情,从而替代爱情的价值,让人生开花结果? 挂了电话,安然狠狠的吸了一口饮料,耳边全是程洛昱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极致的挑衅。她知道他肯定没有取笑她的意思,一切全是她多想。可是还是觉得,不在他面前作出婚姻和美的幸福感,就会在他面前没了面子。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她心如乱麻,又去前台点了一大堆东西。正在近乎暴虐的吃东西中,手机再次响起,安然正想,如果是江奕泽她该怎么办。可是假设还没有成立,她便看到了号码,竟是徐心柯。 “喂,”安然强扯出一个笑容“心柯。” “你在哪里呢,乱糟糟的。” “肯德基。” “啊?大蜜月的怎么去肯德基?”徐心柯听起来似乎是十分惊讶“还有,你生病了?怎么还有气无力的?” “没事。”安然的回应有些漫不经心“怎么了?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徐心柯的声音微微降低,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仔细想了想,我昨天的话确实说的过分了些,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结婚,我还今天,姐姐我来给你道歉了,昨天欠你一句新婚大喜是不是?今天咱补上。” 因为是很好的朋友,徐心柯的话说的亲热而又大大咧咧。安然却心中一酸,差点因为这话哭出来。她老家是在南津,爸爸妈妈也不在身边,平时如果有什么事儿,全靠这宿舍的仨人帮她顶着。想到徐心柯还因为昨天的事儿道歉,安然心中感慨,还是朋友暖和,丈夫算个什么东西,便干脆不想伪装下去“唉,反正就凑合着过吧。”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怎么”话还没说完,徐心柯竟就把电话扣断。安然愣了两秒,心想这家伙肯定又是忘了给手机充电,便也没搭理,继续埋头苦吃狂扫郁闷。 却没料到,二十分钟过后,伴随着一声风风火火的“安然”抬眸的瞬间,徐心柯突然空降到了她的对面座位。 “啊,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怎么找来?”徐心柯十分大姐大的挑眉“就你那点智商,能骗的过你大姐我的眼睛?呃,”她自得的神态突然被皱眉代替“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吃这么多东西,还活不活了?” 难怪徐心柯一惊一乍,此时的安然桌子前摆了一摊,俩圣代,一包大薯,两个原味蛋挞,两个蓝莓蛋挞,还有些奥尔良烤翅似的什么东西“你说,你到底摊上什么事儿了?”徐心柯啪的一下甩下钥匙,直直的盯着她“是撞见你老公带女人回家了?还是发现自己和他结婚了又不美满?” 安微微蔚斜眉“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然后又大口挖了勺圣代填在嘴里,含糊道“没什么,我今天就是想把肯德基所有食物都吃个遍。” “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额头吃痛,徐心柯猛地用手袋砸了一下她头“安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难道成为富家婆就看不起你老姐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个标准的情绪与食欲成正比的动物,气越大,吃的越多。” 说完突然一噎,随即凑过头去低声“安然,不会是因为你新婚之夜表现的不好,江奕泽要和你离婚吧?” 谢谢大家看我的新书,谢谢琳琳的打赏。 鞠躬谢大家。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三 “哪儿有?”安然手中的勺子微微一滞,头却不抬“你把事情想严重了。[]” “哦。”徐心柯如释重负,又摆出姐姐的样子教训她“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别摆出这么一副哭丧的脸,就像是家里死了个人行不行?” “江奕泽有个孩子。” “嗯?”徐心柯没听清。 “我说,”她抬起头,双目在泪水的浸染下灼然生光“我的丈夫,江奕泽,有个四岁的孩子。” 随即便听砰的一声清脆,徐心柯手中的勺子应声而下“孩子?” 安然点头。 “靠!他事前没和你说?”徐心柯的声音马上高起来,看四周人都朝这儿看才降低语调“安然,你结婚前也没做个调查,问问他有没有孩子?” “我没问,我没想到问。” “你这个傻子!”徐心柯气道“你怎么这么傻,速婚也可以,但总要了解好对方的情况再说啊!”“我没想到他会有孩子,”她的声音愈发低弱“你说,我怎么会想到他有孩子?” 她低沉的声音让徐心柯想要继续指责的话就这么噎了回去,不由得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安然。她是他们宿舍最小的人,四年来,一直就在他们的庇佑下生活,不说把她惯成了个孩子,那也真是差不多。什么香的辣的,只要是安然说要首先品尝,没人敢说二话。 可是这个最小的妹妹,却做了最冒险的决定,成为她们中间结婚最早的人。 想到这儿,徐心柯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腾升迹象,她摊开手“手机。” “干什么?” “给江奕泽打电话。” “我不。” “你傻啊你?”徐心柯看她不争气的样子,气的咬牙“好,我问你,江奕泽有没有过婚史?这个孩子是和他前妻生的呢,还是和莫名其妙的野女人生的,嗯,也就是情人不小心生的孽种?” “我不知道。” 徐心柯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她不知道安然这个家伙除了知道吃饱不害饿之外,还知道些什么东西。你傻可以啊,但别玩“毕婚族”这样冒险的游戏,又能冒险却又没心计的家伙,这要是出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好,安然,”徐心柯深吸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答曰“不知道。” 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探讨老公的私事实在是不得劲,而且还是在遭逢那样时刻的时候,此时的安然简直就是个楚楚可怜的动物,那弱小劲儿非但不让徐心柯同情,反倒还想让她踢她一脚,要是一下子踹醒了,没准儿还是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把手机给我。” “干吗?” “你给不给?”徐心柯一下把手机夺过查到那个“亲亲老公”的号码后,不由的皱了一下眉,然后拿起自己手机,啪啪的按下号码“喂,你好,江先生么?” 安然没想到徐心柯会给江奕泽打电话,想要夺下她手机“徐心柯,你干什么!” 徐心柯瞥她一眼,起身走到另一边,神情宁肃的说了一通,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机给她“好了,他一会儿来接你。” “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是不是?”徐心柯鄙弃道“我刚才还觉得你真挺可怜的,可现在觉得你真是可恨了,简直就是不成器。” “我” “我你个头,”徐心柯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安然,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你接下来就要畏缩?这事儿摆着就是两条路子,选择a,和江奕泽一拍两散,反正他不忠在先,怨不得你。你还白白的赚个气节,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呢?结婚一天就提出离婚,你丢的起这个人,我都丢不起!本来你就背负了傍富的名声,如果你这样不告而退,和被那个人甩了有什么区别?” “好,咱们再看选择b,那就是适当的给江奕泽点难看,然后不计前嫌,重新回到他的身旁,甚至可以考虑接纳那个孩子,真不行退一万步想,权当是福利工程了,领养了个孩子玩儿。那样,保全了你的婚姻,不说别的,起码还能按照你的原定计划走。”徐心柯皱眉,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安然,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想清楚,初衷。你和江奕泽结婚的初衷是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感情,单是为了现实,那么咱就一切事情都从现实考虑,ok?”徐心柯看着她“那就别管他的前尘过往,只要是以后不犯原则性大错误,没必要闹得恩断义绝。” 安然低头喝着饮料,眉头微拧,不得不说,徐心柯的话虽然刻薄了些,但是十分精辟。 和江奕泽的前路怎么走,这是个问题。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四 江奕泽来的要比徐心柯预计的要早,八分钟,仅用了八分钟就从艺院路赶到了花园路的肯德基。徐心柯明明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艺院路那里还堵车来的,难道江奕泽是飞过来的不成? 凑近了看,这才发现江奕泽额头上有着饱满晶莹的汗珠。不是飞过来的,是跑过来的。 看到他急急火火的拉扯着安然上下打量的样子,徐心柯表面上是冷眼相瞧,其实心里却对这人有了几分好感。刚要对他说两句话,却见江奕泽的目光淡然掠过自己,只是一瞬间,便充满了富家子弟的桀骜与高傲,毫无感激。 这该死的少爷习气,徐心柯回给他冷漠眼神,又想到刚才安然的可怜模样,对他刚刚激起来的好感刷的一下又降了下去,直接跌至负值“妹夫,刚结婚一天你就让新娘子泪奔肯德基,你不怕外人笑话啊。” 这句话说的夹枪带棒,杀伤力极强。江奕泽何时被人这么说过,下意识将安然搂在怀里,眉目轻飘“多谢。” 无视江奕泽的眼神,徐心柯侧身走到安然那里,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给她一个极有深意的眼神,随即抬眸看向江奕泽,笑容灿烂“妹夫,我走了。” 江奕泽一怔,被这女人的“妹夫”俩字又是一噎,暗暗咬牙之后才看向安然“这个女人是谁?” “徐心柯。”安然原以为他要给自己道歉,起码是要解释事情缘由,却没料到首先是打听自己朋友,堵在嗓子眼里的怒气差点喷涌而出,她强忍住自己扇江奕泽的冲动,重新坐到座位上用力拿起饮料,仿佛是将那个饮料瓶子看成了是江奕泽的脸,用力捏的咔咔作响。 江奕泽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错上加错“这样的人你以后别给来往,一个女人,这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江奕泽,那是我朋友,ok?”安然抬头,大大的眼睛全是挑衅“我四年的姐妹,我难道不知道她的性格?还是你觉得朋友都该和你的一样,全都一副痞子流氓样子?” 什么是借怒生胆,安然这个时候绝对就是。她心里一冲动,就把平常都不敢声讨的话给掏干净了。说完,还不知死活的,使劲瞪着江奕泽。 却不知江奕泽看着她的眸光越来越深,她的这副样子,自己以为是义愤填膺泼辣无敌,可是在江奕泽这三十多岁的男人来看,可是生动活泼到了极点,安然的眼睛原本就是吸引他的主要地方,现在因为生气,乌黑的瞳眸瞪得很大,上面像是点缀了宝石,张扬的生出灼灼光辉,嘴唇微撅,看起来就是挑衅,大概因为刚才吃了许多奶油东西的缘故,竟发出一种诱人的奶香。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奕泽体内的荷尔蒙激素突然被激发到极致,他用力欺身,精准而霸道的吻下了还在怨懑状态中的女人。 从两方冷战到激吻,这中间差别实在是很大,纵然江奕泽吻技极高,但安然脑海中还是残存着一分去不掉的印迹,那就是那个叫娇娇的女孩儿。 所以,在江奕泽已经情不自禁的将手探到她上衣下的时候,安然强迫自己自**中挣扎起来,用力按住他的手“江奕泽”她努力平息自己的粗喘“我不是你的发情工具。” 这话在现在这个关卡说起来实在是很煞风景。可是江奕泽不这么觉得,此时安然的唇被他一通激吻后散发出诱人的光,呼吸微喘,喷到他身上都是温热的挑逗。这句声讨在江奕泽心中更像是撩拨,其实质可以解释成,奕泽,发情可以,只要别在这里,咱们找个合适的地儿大战三百回合。 于是,还不等安然得到他的解释,他便一用力,猛地将她从肯德基里拽走,随即又是连拉带拖的快步走向距离这里五百米之遥的停车区,等到最后,看安然实在是又咬又拉的拒绝配合,甚至是用了强抱的战术,拦腰将她抱起,将她塞到后座之上。 男人的**爆发就像是这劳斯莱斯的绝好冲击力,还没等安然在为一系列的事情找寻一个合理答案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被江奕泽拖到了床上。三下两下,便将她的满腹怨懑和委屈化解为荡漾春水,事毕之后,连自己都为这事情的急剧变化而感到惊讶。瞪眼看了看天花板确定是自己的家才彻底清醒,可是,又是怎么从对他置之不理到被他拐到床上来的?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五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身后男子低沉的声音作响“安然,”江奕泽不老实的贴在她背后,爱昵的抚摸着她滑腻娇嫩的背“别生气了。” 安然刚要死命挣扎,人不管怎么,都要活出个骨气。可是听到江奕泽这么说,那骨气边呼的出气,她扭了两下,便僵硬的不动,等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却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竟完全与此无关“还疼么?” 霎那间,安然觉得自己被彻底羞辱了。是啊,刚被破了身,第二天就看到了丈夫莫名其妙有个孩子,刚才还在因此而感到愤怒,转眼间就被罪人拖到了床上,这算是什么事儿!安然越想越觉得有点破气,身子便又是一动,想要彻底脱离江奕泽的禁锢。 “好了好了,”她刚刚一动,便被江奕泽圈在怀里,随即便觉得眼前一黑,他竟然翻到了她的身上,中指挑着她的下颏,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我说。” “娇娇”像是有什么为难,他微微一顿“娇娇确实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前妻生的。” “江奕泽,你骗我。”话刚说完,安然的泪水便有夺眶而出的趋势。可是她已经丢过一次人,不想再恶心自己第二次,便用力咬唇,作出十分坚强决绝的样子“你有过婚史,你还不告诉我。你这个混蛋。” 她开始攥拳打他,雨水般的拳头洒落到男人精壮的胸膛上,像是在发泄怨恨,但在江奕泽眼里,更仿佛是撒娇。江奕泽一把抓住她挥舞的手,另一只手轻柔的抚上她的唇,呼吸似轻若无“别咬了,我会心疼。” 暧昧至极的话只像是对现在情况的反衬,安然倔强别过头,以此来抗争他的隐瞒不报,可是江奕泽下面的话却打垮了她六分的心之围墙,他在她身边侧躺,小声在她耳畔呢喃“安然,我有些怕。我怕你知道我有过去,就不会要我。” 再狠的心遭逢此时也变成春水,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平时强势的男人。安然心中一松,但表面气势却未改。江奕泽作为情场老手,语气,声调,措辞,甚至连节奏都把握的恰到好处,而他的忏悔在此时也真的有那么几分无奈,苦痛加后悔不已的味道“我犯了一场错误,所以有了那么一次婚姻,安然,如果早能遇到你,我绝不会有那么一次。” “那次是年少不懂感情,我爸说,奕泽你年龄不小了,也该结婚了。我就结了,”他在她耳边倾诉,仿佛怕她不相信,语气虔诚的像个孩子“真的,不牵涉什么感情,就是想得听爸爸的话,他让我结,我就结。” “后来爸爸也知道错了,所以在我坚持要离婚之后,才答应我以后只要是领回个女人,只要我爱她,便再也不干涉我的婚姻。”结合前后事,江奕泽最后下了个结论“你不是纳闷为什么能这么快过关么?就是因为这个,我对他说我爱你,他没办法。要不然以你的,哪儿会这么容易?” 他的“以你的”的后缀没有说下去,可安然知道其中的理由,心中有些难受,无非就是家世,地位,经济,身份,种种客观东西和主观情愫牵制着他们之间的交往。靠之,她突然间想骂句粗口,明明是丈夫不忠隐瞒事实在先,到头来竟成了撮合他们的工具。自己难受还要忍辱负重,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 刚要发脾气,耳边又想起徐心柯的话“如果不是为了感情,单是为了现实,那么咱就一切事情都从现实考虑。”好,从现实考虑。 欺瞒买一还得赠一六 安然转过头,被泪水浸染的黑眸烁然生光“江奕泽,你不该骗我。” “我” “也许我会因为你有孩子而有所芥蒂,毕竟我才二十三岁,我不想做人家的后妈。可是奕泽,我爱你,就会尽力克服这些困难,而你不能用这样的事情来评判我对你的感情深厚。”她深吸一口气“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果真,见江奕泽的深眸中出现感动和喜悦色彩。安然无奈的扯开嘴角,这一场不情不愿的侮辱,终于让她在现实的压力下,扣上感情的美名。 是,她虽然小,但也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女生。徐心柯说的对,既然作出了这个选择,就要一切向前看。 现在和江奕泽闹翻了有什么好处,除了赚傍富+泼辣的恶名,恐怕一点便宜也是沾不着。在这个竞争到白热化的社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揪着事儿不放的傻女人,错误可以有,但是不要穷追不放;脾气可以有,但是要点到为止,不可太过得理不饶人。 她要抓住这个男人,她要抓住这段婚姻,从而牢牢把握自己的未来。所以就压下这口火气,让江奕泽更体验到自己的好,以后的日子,就会苦尽甘来。而且,她以前也没有奢望让江奕泽这个男人清白如纸,三十一岁的男人,有段故事就有段故事吧,只要是以后他别再生出岔子,完全忠于她。 这样的精神胜利法让安然的心舒服了些许,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这些话是真的?” “千真万确。” “以后不能再隐瞒我任何事情,也不能骗我,你是我的人,所以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好。” “那什么凌子肯定也有故事,你也要老实交代。” “好。” “你别老好好好的,我还没打算原谅你呢,你得从实招来。” 江奕泽只觉得现在的安然实在是有一种娇憨的可爱,紧紧的盯着他,大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含泪未坠,乌眸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动人,而逼问他的时候,她的样子十分认真执着,仿佛他的每一句答案对她而言,都是生死攸关。 这个小女人,现在心里只有他。 男人的虚荣感总是强大至极,而这点突然让他又有了勃发的**,江奕泽再次翻身向上,昔日的冷眸此时绽放出醉人的亮色,呼吸更是在她鼻尖缱绻“要不要,”手下已经开始有了动作“我以身聊?” 伴随着话语的轻扬,只听到女人娇溺的呻吟声,安然再一次在他的温柔中错失了感觉。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一 早知道这段速婚危险因子多多,但那顶多是双方不了解、彼此心智不成熟等原因所致,安然死也没有想到,平白无故的,自己会多出俩敌人。 第一,是他的女儿,那个乳名叫做娇娇,学名叫做江皎的女孩子。而那第二个才是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具有危险性的,那就是娇娇的母亲,江奕泽的前妻毕文佳。 安然觉着自己的分析不无道理,一对男女,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就算是性格再不合,也会基于这孩子有几分情分在里头,老话不是还说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安然实在怕毕文佳的百日恩撼动了她和江奕泽如今的关系。尽管江奕泽一遍遍的说爱他,可是这爱说的太容易了,反倒是不能相信,就像是她那天对他所说的“我爱你呀”语气轻飘,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何况江奕泽说爱她的时候,多是要求欢的时候。 意乱情迷,男人在这个时候,更像是一头没有思维的野兽。 安然原本觉得自己估计的情况已经够糟了,实在是没想到,再问下去的时候,第三个敌人出现,而且同样是来头不小。“对了,那凌子呢,”她故作恶狠的眼神看他“说,和你什么关系?” “前小姨子。” “啊?”她猛地起身,想起那天那个彪悍的女人,再次确认道“那天那个家伙,是你前妻的妹妹?” “对,毕文凌。” 安然简直是有点仰天痛哭的冲动了,这算是个什么破事。结个婚,前妻的妹妹去掺和;新婚之夜后,又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个孩子,而依安然的分析,毕文凌绝对有破坏她家庭的实力。 瞧瞧,第一,毕文凌长的很漂亮,从这儿看,她的姐姐也就是江奕泽的前妻毕文佳绝对也是不丑。姐妹俩一旦联手,则第二,依照那天江奕泽对她的态度,谁都能看出来,毕文凌与他的关系绝不简单,要不是江奕泽今天这么说,安然还以为毕文凌以前是他n个红粉知己中的一个,要不然咋凌子凌子的喊得这么顺溜;第三,看凌子与江奕泽朋友的相处,明摆着就是一副和谐大家庭的派头,她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众人上前去缓和调剂,再瞧瞧她安然与他朋友的关系,不说针锋相对也罢,起码是不大相容,这人和的这一点,简直是占全了。 综上所述,这毕文凌就是个祸害,而且是很危险的祸害。 安然只觉得有一群群乌鸦从眼前结队飞过,乌鸦嘴里还哼着二泉映月,象征着她悲哀的命运和以后艰苦卓绝的生活。 “想什么呢,”看她呆愣不语,江奕泽以为她又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戳她“我不是有意隐瞒,再说了,和前妻都没有关系了,和这小姨子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事情。” “江奕泽啊江奕泽,你明知道她是你小姨子,你还能满脸堆笑,态度那么好?” “我态度好吗?”江奕泽眯起眼,想起那天与凌子的交手,自始至终也没想起和凌子说过什么好话,便有些委屈的辩解“凌子那天态度不好,也是因为她姐姐的关系。自己姐夫娶了美女,你还指望她能笑靥如花啊?” “我没指望她笑靥如花,可是你呢?”安然哼哼两声“江奕泽,你还不坦诚,那凌子管我叫的是什么?嫂子!就算是前姐夫,那也是姐夫,怎么称为哥哥?好吧,就算你是哥哥,胡乱叫的。那我也是姐姐,怎么是嫂子?” 经历两次大战的江奕泽有些疲累,被安然哥哥嫂子姐姐大爷的又绕的脑子很晕,不由皱眉“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要表达的是,凌子是不是先于毕文佳和你认识的?”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她冷笑一声“要是通过毕文佳和你认识的,以后肯定会习惯喊你姐夫。如果要是先于毕文佳,甚至是通过她毕文佳才和你认识的,那么你们的关系现在这样就很正常了。关系老嘛,难免管你哥哥相称,我自然而然的,就是惹人厌恶的嫂子。” 江奕泽眼睛睁大了一些,实在是惊叹于女人的分析能力。平时感觉傻兮兮的安然,竟然能这么拐弯抹角的分析出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真是难为了她这个脑子。安然巴巴的看着江奕泽,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却不料他微微勾唇“分析的很好,”他摸摸她的脑袋“可是,完全错误。” “啊,那” 他把她强暗自怀中,闷道“你不累?” 安然只觉得鼻尖都是他的男性气息,似乎是闻的多了,总有一点要呛人的感觉。她刚想抬头,却听上面又是一声轻笑“你要是不累,我可以再陪你再战一个回合。我的小女人啊,我可以充分让你见识你丈夫的能力。” 话说完,安然便埋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男人三十如狼虎,而她绝对相信自己丈夫在这方面的实力。她现在身子动一动都疼,显然耐不住这么个折腾。 看到怀里的小女人一动不动,男人微微勾唇,沉沉睡去。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二 两人相拥而眠,很恩爱的姿势,一直保持到第二天醒来,第二天醒的时候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吃的太多垃圾食品,安然早晨起来便有些拉肚子。[] 去完洗手间,基本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安然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却发现一溜短信,均是全时通的汇报:亲爱的用户你好,用户1395539曾在九点十分给您打过电话。 这个用户,正是安然的爸妈。 “江奕泽,江奕泽!”安然一扔手机,死命的晃动着仍在沉睡中的男人“出事了,快起!” 江奕泽一个猛子起来“怎么了?” “回门啊。”安然有些高声“奕泽,新娘子要带丈夫回门的,咱们原本不是定了昨天晚上的机票么,说今天早上五点能到。可是你看看现在,都九点了!” “哦。”江奕泽只是短短的应了一声,又侧过身去,嘟囔道“晚了就晚了吧,明天再说。” “江奕泽!”安然十分不满丈夫在回门时候的态度“怎么,去你家就那么着急,去我们家就不着急了?你都不知道我爸妈打了多少电话,没准儿现在就眼巴巴的坐在小区门口等我们呢。” “那你打个电话和他们说声,说会议延迟,让他们另找个时间。” 安然无奈到底了,搞了半天江奕泽仍陷于混沌状态。什么会议延迟,现在竟还以为自己是在那个在江宁集团呼风唤雨的江副总。她越想越气,原本还指望着他今天回去给自己冲充门面,还在结婚前的某日,和亲娘构思了这么一副扬眉吐气图,那大体意思就是自己偎在江奕泽身边来来回回进出小区n+1次,让那些平时瞧不起他们的小人睁大眼好好瞧瞧,安家的女仔儿到底是找了个什么人物!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啊,昨天平白无故的闹了有孩子的那一出就够堵的慌,今天还连回娘家都回不成。 她恶狠狠的瞪了沉睡中的江奕泽一眼,又狠毒无比的在心里诽谤了他几句,拿回手机按下安爸的号码,却不料竟然是没人接听。 接下来打安妈的手机,同样是。 家里的座机,亦然。 打了几次仍是没有声音,安然不由得害怕起来,平时爸妈除了出去散步,这时还带着手机,几乎从不出家门。那么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想着想着,电视上可怕的镜头在面前呼呼而过。 安然的心不由一抽,紧接着,哇的一声哭出来。而迷迷糊糊的江奕泽一听见她的哭声,顽劣抵抗的瞌睡虫这才全线溃散,腾地一下起身“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 安然抽泣“家里电话打不通。” “打手机。” “没人接。”安然抽的更加厉害,她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座机打不通就打手机嘛。 “可能是出去了又忘带手机了吧?”江奕泽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小妻子,只能费力劝慰,心里却在想她实在是有点一惊一乍,打不通电话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像现在和死了人似的? “你胡扯,我爸妈为了等我电话,一般出去也带着手机,而且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那也可能有个意外的时候,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或者,家里来人了,太吵。” “不会。” 种种安抚她的理由都被她以“胡扯”“不会”“鬼才相信”等话给堵了回去,江奕泽一边拿纸巾擦她不断涌出的泪痕,简直有点无奈到死的念头。别的不说,就是他们江家,他住在家里便罢,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几乎是半年才打一次电话回去。如果家里没人接,他更乐意,还少了人在耳边啰嗦,图个清净。 可是自己的妻子没接到电话,就像是天塌下来。这点实在让江奕泽很不能理解。 “好好好,我说的很多理由都让你驳回去了。你倒是说说,你爸妈能出什么事情?被劫色?就你爸妈那个样子,也不年轻了啊。图财,你家那个条件,也不犯得上冒险啊。寻仇?这事儿一般是因为财所引起的,你们家一直安分守己,根本就没发生这样事情的可能性!” 江奕泽不分析还好,一分析安然更觉不妙。 嫁给江家少爷的事情虽然不是举国皆知的新闻,但是凭借安爸老拖拉机厂宣传干事的那张嘴,肯定也是小区里人人都知道。而江宁集团虽说在南津并不如在北荃有势力,但也是赫赫有名。另外大家都知道她安然要在婚后的第三天携夫回门,难不成就是某些歹人因为听到了风声,爸爸妈妈被劫财了? 越想越可怕,安然脑子混成了一片浆糊,泪如雨下。 江奕泽一直觉得自己以前挺会哄女人的,实践出真知。他身边虽然后来没了妻子,但却从来没断过女人。可心的,不可心的,只要是他江奕泽出手,一般有让女人微笑便大笑,不悦变微笑,痛哭流涕变和颜悦色的本事。虽然,在他手里,女人无端嚎哭的例子还少之又少。但是看安然如此,一副天塌下来没人顶的样子,确实有些让他着慌。 “姑奶奶,你别哭了行不行?”江奕泽有些烦躁,将湿巾扔到一边“你好好说,要我怎么办?” “我就想知道我爸妈去哪里了,到底出什么事情,怎么不接电话” 江奕泽皱眉,若有所思的盯了泪痕未干的她一眼,突然翻开手机,熟练的按下几个号码“喂,杨助理吗?” “麻烦让江宁集团南津分公司的几个人到朝阳小区f16楼105室门口看看,如果家里没人,就给我在那儿等着!一旦有个消息,随即给我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看江奕泽浮出无奈神色,声音微微放低了些“我岳父母。”随即便扣断电话,回身撞进安然泪光迷蒙的眼睛“搞定了。” “啊?”她脑子还慢“你干什么了?” “让江宁南津那边儿的人去你家守候,有消息就给咱们。”江奕泽很累似的伸了一下懒腰,迈下床大步走向洗手间“好好洗洗脸,安稳的等消息就好了!” 安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晦暗的心里突然涌上了点滴甜蜜,她很清楚自己这点甜蜜是来源于哪里,这也是她嫁给江奕泽的一个重要因素。瞧,自己的丈夫多么有实力,一个电话就可操控那么多人去她家门口等着,想想老安家门口聚集了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安然便觉得有点没出息的自豪。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三 这样的自豪一直延伸到两个小时后,途中江奕泽所派去的人汇报了两次,门窗紧闭,家中无人。 刚被那点虚荣感填充的心又这么悬了起来,安然觉得自己的新婚生活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了,就叫做苦命安然的跌宕生活,这婚后的三天简直就是精彩纷呈,各种意外情况应接不暇。她本来觉得自己够辛苦了,这可好,父母还无故失踪。 眼见着她的泪水又要掉下来,江奕泽一声叹息,将她揽在怀里“难道你还让我报警?” “呃报警就不用了吧?”安然虽觉的事情不妙,但是因为这个事儿就招惹警察叔叔,未免有点太过粗莽“再等等,要是二十四小时没消息,就” “那别在家里等着了,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江奕泽一把扯起她的胳膊“我怕你再在家里呆下去的话,直接就会上演一场孟姜女哭长城的戏码。” 安然想也是,于是就抽抽搭搭的穿好衣服,要随江奕泽出门。他有一个星期的婚假,原来就打算趁现在有时间,使劲出去玩玩。 却没料到,刚在玄关处换上鞋子,门铃突然大作。 江奕泽侧身,自监控屏上发现一对老年夫妇疲惫却笑容满面的脸,微微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安然,你爹妈来了。” 安然一看,可不是? 脑子里的那根弦倏然绷断,这老爹老妈向来基本是足不出户,连自己的区都没出过,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江奕泽接下来很饱眼福的看了一场父子母子相认戏,那效果结果无异于电视上演的剧节。他根本插不上手,只能有些无所适从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像个孩子似的在岳父母身上蹭来蹭去,最后终于意识到不好意思了,反身向他羞答答一笑“奕泽,这是我爸妈。” 哭的没有理智了,江奕泽斜她一眼,他当然知道这是她爸妈,他亲爱的岳父岳母大人,江奕泽唤过保姆,让他们将安爸安妈带过来的东西收拾到房间里,自己则作出很绅士的姿势邀请他们进房间。纵然想过女婿家世了不得,但也没想到会豪华到这个地步,安爸安妈进入客厅开始,从那睁得过大的眸瞳和微张的嘴来看,便已经有几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派头。 让家人为自己嫁了个好男人自豪固然很好,但是这样要适可而止。现在,安爸安妈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就有点让安然下不来台的感觉,太小家子气,太乡下,太土啦吧唧了。 于是,安然扯了扯安妈的衣角,下意识将话题转移,同时用眼神暗示自己的爹娘表情收敛些“爸妈,你怎么来了?” “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你爹说他眼皮老跳,所以就怕你出什么事儿嘛。”安妈说话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就赶得早了些,然后想过来看看你。”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她刚刚经历了这么一段混乱的婚姻生活,远在异地的家人就觉得有些不对。接收到这样的关怀,安然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身旁坐着的江奕泽微一挑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良好的儒雅气度“爸妈放心就是了,安然在我这里,没人让她受半分委屈。他们不会,我更不会。” 这话说出来,更有几分自信入骨的感觉。安然爸妈不由更加看这个身价不凡的女婿,这样的探究在江奕泽看来,却理解成了指证与质疑,他恍惚想起安然的肿眼睛,便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安然早上打电话没通,又因为昨天我有点事儿忘了早订回家的票,大早上和我闹脾气呢,她担心二老担心的要命,刚才我们还说,再过一个小时要是联系不到你们,我们就去报警。” 接下来的话题便成了声讨安然“你这孩子你爸妈都活了这么久了,还能出个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着急嘛” 话刚说完,便听到手机突然响起,安爸掏出正是邻居的号码“啊?有人在门口?” 江奕泽抿唇一笑,倾身过去“妈,给我。” “嗯?” “我说把手机给我。” 纵然安妈有着再多的执意,也还是老实将手机递了过去,只见尊贵的女婿唇形微扬“麻烦阿姨将手机递给那个穿西装的人,”微微一顿“都撤了吧,该回去做什么都做什么。” 就说了这么一句,电话已经扣下。 安妈很是不解,幸好安然解释了事情的大体经过。 两个老人对女婿的崇拜程四点腾地飞升至九点。 有这么个女婿就好啊,说话举轻若重,轻易的便可调动这么多人为她服务。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四 “爸,妈,我可告诉你们,别老表现出一惊一乍的样子知不知道?”安然嘱咐着父母“他们家与咱们家相差很大,后来肯定还有让你们吃惊的时候,你们就表现的谦和些就行,要淡定。[]” “知道知道。” “他再怎么好,也是你们的小辈,不用表现的这么卑躬屈膝的,反而挫了自己锐气。再说了,我和他是因为感情才走到一起,婚姻双方平等,你们不用高看他,要是再那样下去,我更不好做人了。” “知道知道。” 安然呱呱啦啦的说了很多,总起来就是将所有不该发生的事儿都预料在内。罗列了n条,她觉得已经概括了所有情况,刚要转身走出房间,却脑子一闪“差点将最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 安爸安妈被女儿折磨的快要神经质,这是来看女儿么?这就是来做培训的。 可安然却一本正经“爸妈,最重要的事儿我差点忘记了。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程洛昱知不知道?”声音一低“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 “啊?”安爸安妈微扬“你没和他说?” “他也不是事事都和我说的,反正都结婚了,与程洛昱也说了分手。以后肯定没什么事情。”提及程洛昱,安然突然有些心慌“你们别提就好了,省的麻烦。” “可是然然,你这样做恐怕对以后不好。既然没什么事情,不如就告诉他。省的你以后还担得些隐瞒的恶名。” 提及隐瞒,安然又想起娇娇的事儿来。唇角一扯,她隐瞒?她隐瞒也是学的他,他都瞒下这么大事情了,她交给他的还是清白的身子,怕些什么。 想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都给父母说,可是看他们一心为自己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安爸安妈都身体不好,听到这个,除了为自己担心也帮不上忙,也许还能引出个心脏病高血压,那更麻烦。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两眼一抹黑走下去了,不如就图个利索,自己撑下去。 还要再重点提醒些什么,江奕泽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安然,好了没?车子都在外面等着了。” “好了好了。”安然应了声好,拉扯着父母迅速走了出去。 对于安家夫妻而言,女婿江奕泽可谓是给他们涨了面子。 仅在这里呆了三天,就享受了以前从未享受的待遇,出门有豪华车子,还有专门配备的司机。就是买个安然想吃的菜,都有司机恭候他们。而江奕泽也陪他们逛了这北荃的所有旅游景点,原本以为旅游是个很累的事儿,可是在江奕泽全方位的陪护下,不仅不累,反而惬意到了极点。他们觉得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可是这个女婿偏偏是一副再淡然不过的样子,镇定自若的安排着所有事情,看着女儿和自己玩的快乐,唇角始终保持着清浅笑容。 具有贵族气势的为人处事,明明是处处不张扬,可在安家夫妻眼里,却高调到了极致。 这个男人,和自己女儿的出身是相差太多的。 当初女儿说要结婚,他们就吓了一跳。可女儿很坚定,后来又罗列出了这个男人的种种情况,他们也觉得,这种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历经两天,安爸却有点担心这小两口以后的相处,悄悄的戳了戳做菜的安妈“唉,这俩天过的好是好,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安啊。” “什么?”油煎的声音呲呲的响彻厨房,将安爸的担忧吹的七零八散。 “咱们然然和女婿的出身什么都差的太远了,我就怕他们以后有个矛盾,再” 假设还没说下去,安爸额头就遭逢了安妈筷子的一击“出身是天差地别,可有一点是配的。就是咱们然然的外貌,配女婿确实是绰绰有余。” “女孩子么,有了脸就有了一切,”安妈丝毫不为他们的未来担忧“再说了,你没看女婿对然然的宝贝样子,那副亲昵姿态,比你当初追我那会儿还黏糊。” 安爸想想,这几天江奕泽对安然确实很好,甚至好的很多,到了宠溺的地界儿,大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呵护。安爸心里也放心了些,看女儿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受委屈。 但愿他们的婚姻能够美满的走到人生尽头。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五 最后一天,江奕泽父母闻讯安爸安妈来,特地要请他们吃饭。虽说已经结婚,两家之前并未见过面。而这次见面,显然是在安然意料之外,不知道怎么,她下意识不想让双方长辈做接触。可是看奕泽已经安排妥当了的样子,再拒绝下去已经是失礼,便还是应声“去可以,但是有一点,不能让娇娇跟着。” “我又不傻,让娇娇跟着干什么。”江奕泽答。 “我只是不想让我爸妈这么早就知道事情真相,要是他们知道我二十二岁就要做人后妈,估计二话不说,就把我扯回南津去。” “放心吧,只是双方家长一见。如果爸妈不来还好,来了要是再不招待的话,太失礼了。” 见面会在江宁集团的贵宾会客厅举行。去的时候,江程远与廖晖早就到了那儿,看到他们来,连忙起身行礼,整套礼节尽显绅士风度。而安爸安妈则穿着女儿这几日新买的衣服,举手投足间也争取为安然撑足面子。其实,不怨安家实力太弱,要是和平常人家结亲家,安家肯定也是不输半分。虽然安家近几年经济情况不好,但是那都是意外所致,九年前安爸开车出去送零配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一来二去的,再打官司赔偿相应费用,存款已所剩无几。安爸在南津拖拉机厂是老技工,只是因为厂子破产,才提前退休靠微薄工资维持温饱。而妈妈则在区医院供职,因为到了年龄,也退休在家。但是工资在3500块钱左右,这几年要担负安然上大学,艺术类的学费又很高,再加上就之前工薪阶层辛苦攒下的银子,恰好维持上学费用。 要不是深知自己的家庭状况,安然也不会作出速婚选择。人家杜颜家虽然也家境不好,但不是一分存款也没。如果她要考研,那么就要问家里要钱。而她,是一点也不能拖累家里了,非但不能拖累,还要争取为家里分担。老爸老妈身体都不好,指不定的,什么时候就会有个大病,所以,必须为未来积蓄。 所以,不是她家势力太弱,而是面对的对手太强大。江家的实力,十个安然家捆绑在一起也不敌。 好歹因为自己从小在事业单位家属院生长,也算是个正儿八经城市人。安爸安妈表现的虽不如江家一族英国绅士,但起码也是正统的中国风度。来这儿之前,安然大体向他们说了说江奕泽家庭情况,看的出来,老爸老妈的眼睛直指廖晖,显然是对这老夫少妻的不大好接受。 “如果亲家有什么难处,以后尽可以和我们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一场亲家见面,以江程远这样的话作为了结束词,安爸微笑回应“那还是后话,只是我们家虽然不如你们好,但是然然在我们家里,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被我们宠得不成样子,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两位老人就全当作她是自己孩子,该说的说,该打的打。” 霎那间,众人都是一怔。 安爸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他们家世虽然差别很大。但安然也是他们的宝贝,不容他们看不起。 出了江宁,安爸看着去提车的江奕泽,不由得轻叹一声“然然,但愿爸爸是杞人忧天,我觉得你这公婆一家子都不简单,你要步步小心。” 安然猛地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管她愿不愿承认,确实是在一方面验证了爸爸的话。可她能怎么办呢?简单不简单,都得撑下去。 “爸,妈,你们别担心我。”安然看着丈夫的车子开过来,抿唇笑道“过日子主要是我和奕泽的事情,只要他爱我,我们就能过的很好。” 这是刚步入婚姻时候安然的态度,可是不到多久她便会懂得,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战斗。 “爸妈,你们离得远,我们也没能孝顺什么。”江奕泽突然从身后拿起一个塑料袋,慢慢推至安爸安妈面前“这是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安然一怔,莫名的看着江奕泽。却见他对她微勾唇角,眸中盛绽光灿。 还未等安爸安妈伸手,安然已经拿起了那个塑料袋子,只摸了一下,便惊诧的看向江奕泽“奕泽,你”那其貌不扬的袋子里装的是钱,如果安然没有猜错的话,至少得十万。 今天瓦比较高兴,啊哈哈哈。 y! 纠结当穷岳父母遭遇富女婿六 “我什么我,”看着她的惊诧样子,江奕泽拉过她的手攥紧,又看向安爸安妈笑道“爸妈,收下吧。[]” 安爸看着女儿的表情,颤巍巍的把手触上去,也是一缩。 接连就是摆手“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没什么。作为小辈,我们总得孝顺您,”江奕泽倒真的是一副孝顺女婿的样子“这隔得这么远,我们想用其他方式孝敬您也不方便。这点儿钱,您拿去补补身子,真不行请个保姆,过过舒坦日子。安然说,你们二老身子都不好所以,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 “可”安爸皱眉“奕泽,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就是就是,”安妈也随着皱眉“奕泽,如果你真的孝顺我们,就对然然好。” “可是我觉得对然然好和对你们好也不冲突。”江奕泽似乎是下定决心让他们手下那些钱,继续劝道“我会对然然好,那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对你们好,是作为儿女的义务。” 看自己爸妈都求助的看向自己,安然叹了口气,掏出那塑料袋的钱,啪的抽出其中标注五万的一半“好了,爸妈,这些你们带回去。” “这”“别这啊那啊的,你们也不容易,奕泽既然有那个心,你们就收下吧。”她将另一半钱收到塑料袋里“奕泽,你把这些收回去。” “安然” “五万就足够了。” 在安然的坚持下,安爸安妈怀揣五万快钱踏上回程。江奕泽与安然俩人将他们到检票口,看俩人已经准备登机,江奕泽扯着她的胳膊想回去。却见安然身子一扭,以一副异常虔诚的姿态仰头看着天空。 江奕泽有些无奈,原来喜欢的就是安然的单纯。可是现在看来,这何止是单纯,简直就是孩子气。送人送到登机口就得了呗,你还要仰天大看,是觉得飞机上的人能俯视的见你呢,还是觉得这地上的人真能看到天上去?再说了,这飞机这么多,谁知道哪架就是你等的那架? 可是江奕泽不敢将这些不满说出去,他只能抱肩,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彻底将一出“送别”的戏码演的淋漓尽致。等了大约十分钟,听到那声“飞往南津的飞机已经起飞”他这才走近安然,刚要挽着她的胳膊回返,突然觉得旁边的身子一抽,仔细看去,安然竟然掉下了泪来。 江奕泽顿时有些慌乱,看看旁边的人来来往往,唯恐安大小姐的眼泪越来越多,不由急道“到底怎么了是?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我心里难受行不行?”安然深吸一口气,大概也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猛地快走几步,惹得江奕泽在身后一顿莫名其妙,看她的样子,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算是想爸妈,可这不才刚走么?再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回一次南津多么容易,还至于搞的这么生离死别?他仔细想了想,难道她哭是因为自己在这两天伺候的岳父岳母不好?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啊,这不到了最后,还给他们钱么? 所以,一通总结之后,江奕泽对安然泪水下的结论就是四个字莫名其妙。 可安然却不这么想,她自小就是父母的宝贝,就算是在外面上学,也基本是两个月就回家一次的待遇。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父母远远的自视线中离开,突然就觉得仿佛就再也不会和他们在一起了似的。她不再是他们唯一的宝贝,而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私有品。她不想说,她刚才真有一个冲动,就抱着自己父母的手,一块儿回南津算了。 再想想父亲对自己婚姻的忧虑,联想着这几天婚后比麻绳还乱的生活,简直就是越想越委屈。所以那泪水的掉下来,纯粹是情归所处。可江奕泽这个不解风情的罪魁祸首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拽着自己胳膊“到底怎么了?祖宗,你别哭了行不行?” 安然猛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竟然送给他一句莫名其妙的狠话“我难受行不行?谁和你一样没感情似的。” 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平日里颐指气使惯的江大少爷哪儿吃过这样的莫名气,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强迫她面对自己“安然,”他的眼睛刀一般的看向她,显然已经极为不悦“你好好说,我哪儿没感情了?我是负了你了还是对你不好?” 看着他这样子,安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虽然心里不快,但是要就着那点前妻的事儿说起来没完必然会将事情搞的更糟,便瘪瘪嘴,低头道“你给我父母钱,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这话题的跳跃性让一贯思维活跃的江奕泽也是一怔,实在不明白这感情和刚才给岳父母的孝顺钱有啥关系。再仔细看看安然的表情,分明是再委屈不过的模样,思来想去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她本来就敏感,难道觉得这钱给的像是施舍,挫败了自己的自尊? 肯定是了,唉。所以说这世界上好人最是做不得,用钱孝顺了不好,不孝顺更是给她话柄。江奕泽心中一软,觉得她想这些也是正常,便将她揽到怀里“孝顺老人家的就是孝顺老人家的,你有空想那些多愁善感的事儿摧残自己又摧残我,还不如多想想招儿怎么加深夫妻感情。” “呃,怎么加深?”安然鼻子一抽。 “比如,”他看着她终于止住眼泪,哭过的眼瞳在阳光之下烁闪粲然,表情却是一派认真,显得无比可爱。揽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些,江奕泽俯下头去,暧昧的轻声“比如啊,某种运动某些人现在可是幼儿园阶段,实在是水平有待提高。” 安然一怔,随即耳根处都弥漫着绯红颜色,伸出手,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猛掐一下,而江奕泽没想到安然会暗中使诈,刚要挠她的胳肢窝回击,却听到前方突然有年轻男声响起“安然。”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一 安然一怔,打死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程洛昱。[] 面前的男生身着白色棉质衬衫,墨玉般的眼瞳仿佛浸入了棉纱,温润如玉,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他的淡然与镇定。比起江奕泽来,眼前这个男人是极其轻软的,仿佛只要与他在一起,都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是安然没有被这旧日的春风吹的迷糊了头脑,她知道,她现在的良人,是身旁这个眼神一贯寒冽,让人永远觉得不好接近的家伙。 所以,在江奕泽疑惑之前,她便大方的挽着他的胳膊对他介绍“奕泽,这是我大学同学,程洛昱。” “哦,你好。”江奕泽主动伸出手,与这个还可以称为男生的人礼节性碰触。程洛昱笑容大方“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仿佛上次婚礼时没见过?”江奕泽微微一笑,看的是程洛昱,语气却是在冲向安然。 “是啊,没能赶得及。”没等安然想出合适答案,程洛昱已经给了回复“我上次在异地参加招聘会来着,想要赶都没赶上。”说完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其实我本来是很想看我们系花最漂亮的样子的。” 江奕泽仍是微笑,想必任何人在当众夸他妻子漂亮,做丈夫的都很受用。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一步了,”程洛昱看向安然“刚才公司让我过来接人呢,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哦,好。”安然努力作出笑容“在哪儿高就?” “高就谈不上,勉强糊口吧,我在保险公司。”程洛昱轻勾唇角“再见。” “再见。” 到了车上,安然下意识看了几眼江奕泽,并无异样,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由放心了些。可是眼前却像是在放电影似的,不断浮现出程洛昱那淡然的表情。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也会表演,明明两人之前有那么深刻的过去,可是今天不经意的相见,却也能表现出如此淡然的样子,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云烟。 她轻轻一笑,或许,是自己从来不曾了解他。自己都可以为了今后嫁人成家,而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么执着向上。现实是最大的武器,不怕你平日里总是眼高于顶,自命清高,再倔强的人,它照样有将你改造成傀儡的本事。 这样也好,他也找到了工作。安然想,自己应该能放开些了,他有他的生活,一切都走向正轨,自己也可以就此不欠他。 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叹息出声,引得开车的江奕泽回头“叹什么呢?” 她心里一动“叹你不关心我啊。” “又怎么了?”一副奈何不得的语气。 “机场上邂逅老同学,还大赞你老婆是系花,江奕泽,你不该吃吃醋追问我那是谁么?”安然看他“按照电视上的思路,江奕泽你要这么问我,安然,老实交代,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既然是同学,那是什么性质的同学?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的同学?除了同学,还有没有别的关系?如果再不放心,还要把祖宗八代的履历都要挖掘出来一看,仔细分析一下这人和你老婆有没有暧昧的关联。” 江奕泽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怔了一怔之后笑出声“你电视剧看多了。” “或许吧,反正就是你不在乎我。”安然扭头“电视剧情节虽然狗血,但总是生活的精华,还有一点代表性。” “那你希望我问?” “好吧,问吧。” 安然已经打了他问的主意,她知道,也许越这样敞开来说他越不疑心,所以想好了,他要是问,她就简要一说。反正与程洛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之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不难表达清楚。 今天心里有点不安呀,希望周一能有好消息。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二 可正当她将答案都编排好的时候,江奕泽却说“我不。[]” 很小男人的口气“你要是让我问我就问,那不太没面子了?” 一句话呛得安然无话可说,只听他又说道“话说,我刚才确实对这什么同学有些怀疑,可是看你一副主动坦白的样子,连问都懒得问了。” “呃”“对于你的感情归属,我有一种更好的办法测试你的情感忠诚度。”江奕泽暧昧一笑,在安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加速,车子在急速行驶中到达他们的家。刚刚下车,安然便觉得身子被腾空抱起,江奕泽就像是一只爆发力巨强的猛兽扛着她到了卧室,整个下午,安然根本没有机会在床上起来。到了晚上,两人又懒得做饭,直接是叫的外卖在卧室吃的。 “奕泽,你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最好和我说,”想起给家里钱的事情,安然一边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说道“尤其是关于我家的事情,你看看今天,不光我爸妈不好接受,我都有点措手不及。” “反正是好事,再说了,钱又不多,”江奕泽眯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觉得该和你说,以后就说是了。” 安然抬抬眼皮看他,两人之间终究有些差别,五万块钱在这大少爷眼里简直就像是一百块,给就给了“不是我想不想让你说,而是我们是夫妻不是么,有些事情还是要大家都知道的。” “哦。”江奕泽的眼睛依然驻留在电视上,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八成是连她说的什么话都不知道,安然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腾起一阵反感,刚才在床上倒是生龙活虎,看她的眼睛也极其有神,简直像是要将她吞进眼中。可是现在呢,一脱离那个主题,他的眸瞳便永远呈现半眯状态。“奕泽,”安然忍不住去推他“你听清楚我的话没有?” 由于刚经历过体力劳动,江奕泽几乎要累的睡着。被安然这么一推,又无奈的抬起眼皮“知道了,不就是钱的事儿么,我以后和你说。”说完又一侧身,闭眼的时候满腹不满,他就不明白明明是孝顺他家人,安然怎么还会老就着这个问题重申万遍。 “你别睡,我还没说完呢,”安然不解风情,继续推他“江奕泽!” 江奕泽彻底没了脾气,强迫自己逼退已经涌上来的瞌睡虫,半坐起身“老婆大人,我知道了。下次用钱的话和你说,用钱动机,金额,目的都一并向你说清楚,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突然觉得一向意气风发的江奕泽此时呈现出的星眸半眯,无精打采的垂颓样子特别可笑,便半撒娇的扯着他的胳膊“老公,好啦好啦,不光是那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江奕泽的身子又不自觉向后倒去,现在在他看来,睡觉最大。 “你什么去上班?” “快了,假期是下周四,可昨天老爸打电话来,说我们如果不打算去外地蜜月的话,让我周一就去。” “下周一,今天不星期四了?” “嗯。”安然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江奕泽身上每个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信息,在她这里都是让人惊诧的新闻“你怎么不和我说啊,”她不由急道“上班这么大事情,你也不和我说。江奕泽,你到底把我当不当是你老婆?” “我上班又不是去阿富汗和伊拉克,公司是自己家的,又在个当地,不是哪种好几天才能回家的辛苦活儿,到底有什么可以一惊一乍的?” 简直没有和他能沟通的地方,安然拧眉“可是你没觉得上班是件家里的大事儿么?咱们一共两口人,一口要出去养家糊口去,你不觉得该说说?” “我没觉得。”江奕泽理所当然“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丝毫不耽误其他的事情。” “那你觉得上班是小事?” “是。” 你还敢说是,安然有些气不可耐“那好,那我也去上班。星期一,我这就去找工作。” 她腾的起身,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就被江奕泽捉了回来,那双刚才还迷蒙困顿的眸子突然像是有了刀子,直直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去上班。”安然浑然不觉得危险已经逼近,依然是很有气节的仰头。“你说是小事,那我也去做件小事去。 “不准。” “为什么不准?” “这家里不差你的那点钱,你犯不着出去捱苦受累。早早的就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就好了,没必要出去。” “你的意思是就让我天天在家寂寞度日,只眼巴巴的等着你下班回来?” “这有什么不好么?”江奕泽突然一声轻笑“再说了,只是在家呆八个小时不够,你就觉得寂寞?”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三 安然第一次看到江奕泽这样的眸光,明明唇角是上扬的,可眸底却寒冷至极,像是生出了利刃,泛着逼人的寒气,他责问的话就那么轻飘飘的说出口,却让安然觉得像是重锤一样,砸的自己有点蒙。[] 过了一会儿,她才闷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几天安然表现出的孩子气已让江奕泽有些无法招架,积聚到现在,终于爆发“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将你的意思说清楚,但是照不照办,是我们彼此的事情。” 他的怒气让她更不敢说话“我只是想,以后你去上班,我就要在憋在家里” “这个社会还有憋闷不憋闷一说么?”江奕泽觉得安然就是个要糖的孩子,十分不可理喻“有手机,家里还有宽带。真闲着了,做做家务。再闲了,也可以出去找个朋友谈天说地,你要是觉得这儿打车不方便,ok,可以再添辆车。我就不明白,有什么好闲的?” 安然被他的一通抢白呛得说不出话“我不是” “安然,我要个家,我娶个老婆。就是希望我回家的那瞬间,能看到一个女人在家里等着我,然后可以两个人和和美美吃个饭,或者是很幸福的看个电视。”江奕泽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而不是想要那种两个人忙的打破头,回来却冷饭冷脸的样子。” 说白了,他就是想要个家。 很单纯的家。 单纯的,是要以她的牺牲为代价。 安然突然觉得委屈,泪水又要滑下来的时候,江奕泽微微靠近他。她以为江奕泽是要安慰她,如同这几天中的每一个类似时刻一样,软语呵护。可是等到的却是他再冷不过的言语, 他说“安然,我想要个妻子。而不是一个只会哭的孩子。” 于是,已经积聚在眼眸里的泪水,就这样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安然不知道江奕泽为什么对“上班”这件事气性这么大,但是通过这件事情,总让她看清楚了一点现实。尽管她努力在做一个识大体,不小心眼儿的豁达女人,可是江奕泽对她的要求还是如此的高,以至于对她潜意识里表现出的点滴孩子脾性都如此反感。 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脾性,自一个多月前的相识开始,他纵然是所有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是所有人眼中的豪门子弟,但是在她眼里,却从未表现出一点儿桀骜跋扈习气。甚至在面对她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点柔情的顺从在里面。在那一段他苦苦追求她的时间里,他把她惯成了公主,她也习惯了用这样的性格去与他相处,难不成到了婚后,她便要脱下公主昂贵的服装,成为仆人? 她其实也没太想哭,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没一件顺心的,怎么又会不让她心酸下去,其实今天,在见到程洛昱的那瞬间她便有些难受了,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孤立的,谁离开谁都能过的下去,可是却没想到,在面对程洛昱笑靥灿烂的时候,她还是会很止不住的难受。 或许,人就是自私的罢。明明是自己先放的手,明明是自己先背叛他走的另一条路,可是看到他安然无恙的新生活,偏偏还是觉得不舒服。 “其实我也不是对你出去工作多大意见,”从洗手间回来,江奕泽看安然垂头黯然的样子,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吓着了她,不觉有些心疼“只是现在你知道现在什么形势?好工作不好找,一旦找个工作还累死累活的,我是不舍得你出去让别人指使。倒是可以安排到江宁来,可是看你干活,自己又心疼。所以还不如让你在家好好呆着,江家还不缺你这点养家钱。” 这最后一句“江家还不缺你这点钱”说起来底气很足,带着江奕泽特有的气度。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本来就是看着他的钱才嫁给他的,今天听来,却有几分心酸。 她知道自己是被与程洛昱的一面扰了神志,便借着江奕泽揽着她的劲儿,努力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希望用他的气息来稳定自己的决心,总是踏出去这一步,没有理由不走下去。 可是他下一句话却吓得她猛地抬头“什么?” “没什么啊,等到过完蜜月,我们就要个孩子。到时候有孩子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江奕泽拍拍她的背,心满意足的笑“到时候一家三口,多好。” “孩孩子?” 开玩笑啊,她自己才二十三,还处于整天被父母吆喝“这孩子,这孩子”的年纪,江奕泽竟然让她生孩子?! 江奕泽将她的瞠目结舌收入眸中,漂亮的眉间又蹙起几分不悦“怎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孩子,”安然咽了咽口水“刚刚结婚,冒出孩子这个话题,有点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江奕泽拧眉“男人女人结婚,要个孩子不很正常?你以为结婚就是俩人玩儿,一路玩儿到死?” 她自然没想这么犀利,可是看江奕泽这个样子,似乎是对她今晚的言行很不满意。安然是最识时务的人,在察言观色之后发现今晚还是少惹江奕泽为妙,便下意识降低话题讨论基调“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现在,不是有娇娇么?” 没想到他听到娇娇之后更加生气“你是觉得有了娇娇,咱们就可以不生孩子?” “你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给我江奕泽生孩子?”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四 这样的罪名哗然砸到她的身上,砸的安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安然觉得这话题没法再演绎下去了,在今晚的江奕泽面前,她似乎是说什么错什么。再低声下气没准儿以后更没活路,想到这里,安然突然大力推开江奕泽,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委屈道“好,江奕泽,你今天纯粹是找茬是不是?我说我不要孩子了么?我说我不愿意生你的孩子了么?我说我对你的娇娇有意见了么?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表示了一下惊讶,你便给我这么个罪名。好,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一大串的反问让江奕泽脑子懵然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看到她那位年轻的同学,便开始莫名的心情不好。 毫无疑问,他喜欢自己的妻子。可是今天在机场上,他突然发现他与她是那么不配,她的孩子气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他觉得她让人操心,让人无奈。他一个半成功人士(靠着家里建谅业),早已褪去了那身年轻的青涩。以前一直觉得这样的蜕变是引以为豪的,可是今天看到他和她同学,却仿佛感到了自卑与慌乱。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是那么和谐,尽管他才三十一岁,但是看到这么一幅靓丽的二十三岁青春风景,也还是不由羡慕。 三十一岁与二十三岁,只差了八年。 可是他今天却突然觉得,仿佛是差了半生那么久。 二十三岁还可以说是美妙华年,三十岁却要称为而立之年。 而立,原本就是饱受压迫的一个概念。 所以,他在开车回家的过程中,一直是紧抿着唇不语的状态,那么一幅突如其来的和谐美图绽在眼前,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她转过头,近乎俏皮的问他那个“关心”与“吃醋”的问题,他心里的自卑才聚到了极点,仿佛心事一下子被看中了,她笑的那般纯挚的笑容,就是对他年龄的无情嘲讽。 所以,才会有下车后对她那么疯狂的占有,他很可笑的想用那种方式向她证明,他江奕泽,除了年龄,一切都能配的上她。但是到了后面的工作话题,情绪又开始想要失控,他看得出她是受他惊吓,想要劝抚的时候,却无意识的又碰触到了另一个话题,孩子。 她对孩子的敏感,精准的刺痛了他今天有些不安的心。 安然也存着豁出去的念头,她想,要是不发威,一直掩着性子将就着他,难免再惯出些什么毛病,那么以后的日子她就更没发言权了。她虽然嫁他的目的有些不纯,但也不是来争先恐后的做江家的**隶,只是上床,别的事情,都没有决策权利。 可是,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抗议方式,却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动向。她转身趴在卧室的沙发上憋闷气,原以为江奕泽会诱哄,可是今夜倒霉到了极点,竟第二次判断错了他的情绪趋势。只听砰的一声,江奕泽竟然摔门而去,随即便听到隔壁客房门响,看来是今晚上要过“分床”日子。 这是多么可笑啊,安然一直苦苦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这就是她精彩纷呈的婚姻生活,第二天得知自己丈夫有了他人孩子,第三天经受父母失踪之困,第六天便与丈夫冷战,分床而居。 冷战感情的润滑剂一 这一场冷战开始的莫名其妙,安然虽觉得自己委屈,但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早在大学的时候,徐心柯便说她的属相是倔驴,要是认准的事情,冒险激进,八头牛也扯不回来。[] 诚然,婚姻观则就证实了徐心柯总结的准确性,而这一次冷战,安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与江奕泽这个财阀对抗到底。 可是却没想到,她估错了两次丈夫的作为,正灰心丧气的对他们的明天持有不乐观态度再也不想追究的时候,她亲爱的丈夫半夜来到她的身旁,大约看了她一分钟,才微叹一声,极轻极轻的将她抱到床上。 直到到了床上,一直装睡的安然这才睁开眼睛,抬眸间,借着清淡的月光,她看到了丈夫向来冷冽的眸子里,盈满了柔情似水。 下面的战局更是不按照她的预想发展,江奕泽竟然低下头,无比柔情的将她揽在怀里,叹息道“对不起。” 霎那间,安然所有的委屈都被这一声抱歉狠狠挖掘起来。她侧身,故意装作不理他,可是眼泪又不知觉滑了下来,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江奕泽却像是有预见似的,指肚温柔的在她眼角摩挲,也不强迫她反身过来面对他,只是无比怜惜的将她自背后揽住“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对你。要是有什么委屈,要打要骂随你。” 他又开始诱哄,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其实自己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也很惊讶,他一向最讨厌婆婆妈妈,以前毕文佳就算是哭死顶多也给扔下一句“别哭了”作为回应,所以今天面对着安然,他是破格了。破格的自己都几乎不认识自己。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娇蛮的控诉“我有什么委屈,你不是常有理么?不是什么都是我的错么?” “好好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任打任罚行不行?” “什么叫行不行?活该你受罚,”她咬牙回头“江奕泽,你今天是多么没事儿找事你知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便在安然的讨伐声中结束,当然识时务的安然也没有说多长时间。她知道江奕泽这样也算是给了她面子,所以适当的给以回应还能显示出自己的善解人意“奕泽,我没想不要孩子。只是,我老觉得自己现在年龄太小,过一年行不行?” 江奕泽一怔,随即短短的应了声好。 这场冷战貌似没对他们的感情产生多少恶劣影响,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他们的润滑剂,在仅有的休闲日子里,江奕泽与安然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蜜里调油。上班后的日子虽然不如那几天美好,但也算是过的津津有味。 “你要是实在急的慌了,可以去找同学玩玩。”吃早饭的时候,江奕泽怕她闷,提了一句“要不然,我给家里留一辆车,让老袁给你当天司机?” “不用不用,”安然自觉自己现在生活已经足够好,也没想再享受更高的待遇“如果我想出去,那打车就好了。” 于是她现在就坐在肯德基里翻着手机通讯薄,其实她要好的朋友也就只有那几个,可是大好个上班日的,人家现在肯定都忙,安然皱着眉头翻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决定拨通徐心柯的号码。两人约定,中午见面。 “你怎么又潜逃到这里来了?”看着安然面前铺展的一大堆好吃的,徐心柯再次皱眉“怎么,又和你老公吵架了?” “没有。”安然扬眉嗔她“你什么人呢,成天不盼我好。我们俩现在好着呢。” “那你今天来喊我干什么?” “不吵架就不能找你?” “我一直将自己定位的很正确,我觉得我就是一只调节剂啊。” “去死。”安然笑骂“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杜颜考研忙的要死,何雯还忙着接手学校的工作,这不就剩下你一个可支配人民了,我自然得多多叨扰对不?” “无业的是你吧?”徐心柯挑眉看她“你真的做决定了?二十三岁年纪轻轻的,咱就做个全职太太?” “缓兵之计。”安然慧黠的勾唇“江奕泽现在不让我工作,我也只好顺从他意,等到过几天时机成熟了,我要死要活都得出来。” “嗯,我看你也得要死要活。不是,”徐心柯很鄙视的看她“我就纳闷了,你真的和他产生感情了么?怎么就觉得你被他吃的死死的?发生那么大的事儿都可以尽释前嫌,这要是到我的手里,非得拼死个鱼死网破。” “这不是你说的么,一切要为自己当初的初衷让路。” “是我说的,可是我现在就是在纳闷。安然,你未必有点太进入角色了。” “徐心柯,徐大姐,你能说话不这么犀利么?” “回答,不能。” 冷战感情的润滑剂二 安然无奈的低头,就在徐心柯以为她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她慢慢抬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忒小人,忒冷血,忒善变,而且,还忒不要脸?” 原来徐心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骂她,可是见她如此**裸的剖析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我们现在特别好是因为什么吗?”安然微微一笑,勾勒出一弯苦涩“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在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本性,努力强迫自己所有的习惯都迁就着他的喜好来。[]更新超快可能你是觉得我没出息,但是这正是因为我太了解自己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我在上个星期三在机场发现的。” “在机场,我看到了程洛昱。”她摇头,仿佛是在感慨,可是突然间又抬眸“你怎么不惊讶?” “他和我说过了,说在机场看到了你。” “哦?你现在倒是和他联系的够密切的啊。”安然吃吃的笑,眸底晦暗不明,似是沉淀下了什么东西“徐心柯,加油,绑紧他。”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程洛昱确实是个好人,很体贴,很诚恳,很心柯,要是你和他真的擦出什么火花来,你不用顾忌我。” “我要是真能和他擦出火花来,也没打算顾及你。”徐心柯毫不客气“你既然知道他这么多好处,当初还走的这么绝。” “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信吗?” 这句话将徐心柯吓得一惊,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你真的假的?现在才几天啊,你就后悔?” 她太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说什么都是一声,典型的大胆冒进派,不由一惊“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撤退,速婚之后要速离婚。” “徐心柯,我还真有那个主意。”这个念头是在那天与江奕泽吵架那天突然萌生的,只是刚刚萌生的时候,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便慌不择乱的咽了下去。她不知道产生这个理由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因为江奕泽的婚前隐瞒还是什么事儿都太大男子主义了,丝毫不给她留点主张,不过她清晰的知道,产生这点变动的原因有一点,那就是因为程洛昱。 见惯了江奕泽的强势,她再一次重温了程洛昱云淡风轻的美好。 虽然没能深深品尝,但只是一触,便轻易的唤起了她对美好过去的味觉。 所以再加上那天与江奕泽闹了很多不快,让她改变想法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她这么一个态度让徐心柯差点掐死她“安然你可别吓我,玩婚虽然是时尚,但也不是你这么玩的。” “我知道,我是有那个想法。可是我不敢。”安然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迷茫与无助“你放心,我不敢。” “”“这世上的事儿公平极了,青春血性能干出大成绩,也能创造出莫大的后悔。我已经选择了一次,没法再选择第二次。除非是,我不想活了。” “你”徐心柯试探性的问她“江少爷怎么惹着你了?” “他没怎么惹我,对我反而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好。以前据说是从来没对女人做过的事儿,都对我做了。徐心柯,我是掉进了一个蜜罐里,可是却没觉得多么甜,还觉得有些憋闷。”她凄然一笑“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识好?” 徐心柯瘪瘪嘴,很想说是。在与程洛昱分开的时候,她就想说她不识好歹,早晚有后悔的一天。可是今天她遭逢了这么个心情低落,流露出点点悔意。她心里却有些难受,到嘴的打击人的话,也没能流泻出来。 “我也觉得我不识好歹,真的,要是按我以前的想法,我该有的一切都有差不多了,好老公,富裕的家庭,不愁吃喝的生活。可是我还是觉得空,那天见到程洛昱,我突然觉得心里仿佛被人挖了一大块儿,真的,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和他说分手的那时候,我都没这么难受过。” “安然” “徐心柯,你别说话。我就和你这么一说。”安然像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呆呆的看着她“你说,为什么江奕泽对我越好,我越不知足呢?你说为什么我达成目标了,却反而有些失意呢?” “我总结原因了,我就是欠修理。心柯,你千万不要和我似的,不过,”她突然又一个转折,轻轻笑道“你也不会和我似的,你家庭情况那么好,吃穿不愁也没什么压力,肯定不会走到我这一步。” “安然,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番话将徐心柯说的有些发慌,不由再三追问“江奕泽又让你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觉得惆怅。” “真的?” “真的,对了,程洛昱那天只说在保险公司,他在那儿做什么?” “能做什么,在那里做办公室行政呗,其实做行政管理说起来好听,但是谁都知道,那就是一打杂的。”徐心柯叹气“不过能找到这么一个工作也难,工资虽然低了点,但毕竟是大公司,应该能牢靠。” “工资多少?” “1200,”徐心柯更加叹息“那天我见着他,还劝他换个工作。这一千二在咱们北荃,你想想能做什么?扣除房租吃住什么的必备费用,其实生活很紧张了。可他却一脸信心的和我说,这只是开始,以后肯定有更好的日子。行政管理工作现在虽然琐碎,但是毕竟紧挨着上司,有着更大的进取空间。我一想,这也是实话。可是这中间的过程,必定得很艰难。” “这像是他的作风,说好听了是踏实,说难听了是愚进。” “可我觉得他这像是被你逼出来的,”徐心柯苦笑“他现在仿佛就是要做给你看,凭借他的双手,也能有一番作为。” “或许,”安然摇头勾唇“我也知道他迟早会有作为。可是我胆小,承受不起那个过程。” 冷战感情的润滑剂三 人家都说同甘共苦的日子是最积累感情的,可是她安然经历了家中那么一段要靠借债才能生存下去的日子,实在是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而且,学他们钢琴专业的,出去做琴师几次,鲜少有不遭人另眼相看的时候。她选择江奕泽,也是因为在她有一次弹钢琴遭到人骚扰的时候,江奕泽很英勇的来为她挡架,事后还又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可是当初给程洛昱说,忙于就业的他只浅淡的告诉了她一句话“身在那种地方,你自己小心就好了。” 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重重的拂去了她与他并肩奋斗的信心。 一个男人连自己未来的老婆都保护不了,那么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徐心柯听到她的话,讶异道“这个你以前怎么没说过?你把这些心里想的,都和程洛昱说了么?” “没有。” “为什么?” “如果说了他才有照顾我的那份儿心,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安然笑言“其实我也知道,对于他我要求的似乎有点吹毛求疵,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有人来帮帮我。你不知道做琴师被一群男人骚扰多么可怕。但我回去和他一说呢,只赚回来一句轻描淡写。倒是江奕泽,见缝插针的,给了我那么大的保护。” “我是个鼠目寸光的人,于是我就见异思迁了。”安然笑着给自己的背叛做了注解“徐心柯,唉,到现在,这些话也就能和你说说。” 徐心柯抿唇苦笑,其实这些能怪谁呢?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只能怪我们生的这个时代太偏激了,繁华的偏激,就连失落也能让人偏激到绝望。如果不是经济危机,如果不是赶逢就业面临如此压力,谁会不关心自己的感情,谁会不迁就自己的女朋友?可是生存压力在前,个人凭借本能就只能顾及自己的事情,所以感情这个东西,便成了最不切合实际的奢华点缀。 程洛昱应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因为这个才被安然判了死刑。 她以前一个劲儿的责怨安然,但是现在,却有点同情这个小姑娘了。 要不是自己家境好,恐怕凭借自己的性子,做的会比她还绝。 两人以后的话题就是刻意抹去了这些让人难受的内容,转而说些以后的话,安然扬眉“你上班不急吧?别耽误了你工作。” “急到不急,最近我们部门正要做调研,根本没法呆在办公室里。所以我今儿个去了,也得出来胡溜达。” “那就好,”安然点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屏幕,安然微微皱眉,徐心柯不由一笑“查岗的?” “嗯,”打开手机,安然低声“喂?” 江奕泽那边似乎是很吵,周围都是哗哗啦啦的动静。安然喂了几声,他才勉强听清。后来大概找到了一个好地儿,声音渐渐清晰了些“你在哪儿呢?” “肯德基。你在哪里?这么吵。” “佳宜商务。” “哦,有应酬?” “嗯。”“哦,那你少喝点酒,多吃点东西垫垫胃,”安然公式化的表达着一个妻子应该对丈夫表达的关心“不用担心我,我和徐心柯说着话呢,一会儿就打车回家。” “别,安然,”江奕泽顿了一顿,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出下面的话“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次?” “啊?干什么?”他的工作一向不容她参与啊。 “没什么,就是对面的老许人家都带了女伴,就我没有,于是就想让你过来。”江奕泽微微拧眉“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 她忙什么,她是一个被他养着的金丝雀。安然微微思考两秒,觉得自己要是不去未免有些矫情,便答应过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徐心柯告别“心柯,谢谢你陪我说话,奕泽那边有事情,我过去一下。” “有什么好谢的,你别忘了,你是我妹呢。” 安然一笑,心里暖暖的,转身就要离去。 “安然。” “嗯?” “凡事都要多想一下,三思而后行。别再冲动办事情,”徐心柯迎上去,不放心似得又交代几遍“已经开始了新生活,就要有个新样子。”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 “不是说么,被爱要比爱别人幸福。所以,别老说自己不幸福。江大少爷那么爱你,你就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嗯,”安然重重点头“我走了。” 徐心柯不知道,安然最早知道的便是这个爱人的道理。如果爱人很辛苦,那么她宁愿选择,被爱。 所以才敢如此坚决的选择与江奕泽同行,她要追求的,就是这段包含风险的幸福。 丈夫我是你的点缀一 到了佳宜,早有江奕泽的助理在等着她。一见她来,便忙招呼她进去。 接下来是暧昧掩映着的灯光,安然穿梭在其中不由皱眉,佳宜也真是,打着商务的旗号,可偏偏要做出一个三流酒吧的样子。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一声“安然”循声望去,江奕泽已经走上前来,猛地用力,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安然这才看见江奕泽的商务对象是什么人,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儿,其貌不扬,光头倒是为其增添了不少光辉。可是更光彩照人的,还是他旁边的美女,仔细看去,也就是二十左右的模样。 呵,老牛吃嫩草啊。 安然抿唇一笑,在江奕泽的介绍下大方坐下。走来的路上,她便一直在想江奕泽喊她来的初衷,终于在坐定二十分钟之后给了答案,这个名叫杜总的小秘据说有一身歌唱的好本领,款款到舞台中央站定,柔情荡漾的就来了一首娇滴滴的情歌,惹得整个佳宜人人喝彩。而下面,安然的个人价值也得到具体体现。江奕泽让她到钢琴旁边,流畅的来了首马克西姆的stillwater。 优美的旋律丝毫没有透出安然的烦乱,在与杜总分别之后,她回身看着江奕泽“叫我来做什么?就是来弹钢琴?” “差不多吧,只是看不惯他那个张狂样儿。据说那个女人是今年国家某比赛的一等奖歌手。”江奕泽打开车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妻子已经变了脸色“杜老头还当她是个宝似的,哈,看她那个作为,不就是个艺伎么?” 安然的脸色微变。 “你要是找弹钢琴的,这里面的人多的是,何必大老远的把我喊来。” “佳宜是多的是琴师,可她们都不是我江奕泽的老婆啊。”江奕泽把她拥进车子“亏得老杜还到哪儿都炫耀他家小秘多本事,只要有麦的地方都必来一首歌。少爷我今天就非得堵他一次,他张狂,可本少爷我比他潇洒。” 安然无奈扯唇,原来自己就是给他装门面的。 她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可是却不想和他说。新婚以来,他们大的争吵没有,小的摩擦却有了很多次。纵然摩擦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手段,但是老是这样,也让人有点吃受不住。 却没料到,事情发展下去竟越演越烈。江奕泽开始频繁的带她出入各种场合,酒会,宴席,总之安然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如此杂乱,起初她还有一点新鲜,毕竟这样的场合也是以前所构想中的豪门生活的一部分,可是时日一场,便有些厌倦起来。 这样的厌倦,终于在某日的宴席后得到爆发。 由于没有工作,安然除了练些曲子就没别的事儿做,千思万想之后,在家里便弄了一个钢琴班,教小区周围的孩子们来学钢琴。这也算是扫除无聊的一个手段,可就在与一个孩子弹琴正烈的时候,手机突然大响,安然一看,是江奕泽召唤。 “安然,今晚上八点有个酒会,你来一趟。” “不是说让秘书参加么?” “我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秘去应酬,你放心?”江奕泽调笑“别多说了,现在就出门,我让老袁去接你,然后到你以前去的博雅化妆。” “哎”在江奕泽要扣断电话之前,安然看到了自己身边学琴的孩子“江奕泽,我不介意你和秘书去。你带着她去吧,我家里还有点事儿。” “家里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还要你亲力亲为?” “我在教隔壁春阿姨家的宝宝弹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满一课时,所以” 她的所以刚刚落定,江奕泽不悦的语气便传入耳朵“安然,别的我不管,二十分钟内我必须见到你,要不然” 甚至连那个假设都没威胁完,他便扣断了电话。 安然气的猛地将手机一摔,吓得旁边小孩儿身子一颤“安阿姨” “宝宝乖,没事儿。”安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个孩子,唇一抿,又翻开了新的章节“来,我们来学这个,注意指法” 门铃声已经作响,很显然,接她的老袁已经到了家。 安然不管不顾,就任那门铃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她现在心里满肚子气,江奕泽凭什么这样,用着她的时候就指使一声,永远也不问她有没有事情要忙,有没有东西惦记。永远只是一声令下,她就要像个奴隶似得摇头摆尾,卑躬屈膝。 tmd,她安然不做! 丈夫我是你的点缀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突然静寂下来。[]安然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便送小孩儿回家。打开门一看,老袁和车都不在门口。 是得到那人旨意,等不及便回去吧? 她气愤的跌坐在沙发,千思万想自己到底还去不去。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是铁定不去的。可是想到现在,耍脾气也要适可而止,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忍辱负重。 没想到到了才发现,这个“辱”才是真正的辱。 早在去博雅做造型的时候,人家化妆师就用很讶异的眼睛看她,仿佛她是个怪物。她来这里造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托江奕泽的福,几乎是每次有应酬都先奔向这里。可是今天化妆师的眼神确实是不对。等到了酒会的举办场所“桃花葶居”等她煞有介事的在原来等江奕泽的贵宾室等着他的来临,从来就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场让她实在不能忍受的羞辱渐渐临近。 外面已有侍者在陆续通知有贵宾进入会场,安然站在窗台,想看着丈夫走来便迎过去。却没想到只是等了两分钟,映入眼眸的便是一个让她震惊的身影。 她的丈夫江奕泽,手挽着的,分明是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是北荃艺术学院的毕业生,安然她认识是因为她的名声,她是他们上一届声乐艺术的专业的系花,好像叫做黎乐淼,早在北荃的时候,便有“每周一哥”的佳名,也就是说,换男朋友的比率很高,每周就换一个。 这当然是夸张了些,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和江奕泽混在一起? 安然只觉得有血冲上脑袋,她手脚冰凉,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对这一幅看似完美的场景作以回应。黎乐淼笑颜如花,小鸟依人的挽着她丈夫的胳膊,而江奕泽则唇角微勾,墨玉般的眼瞳在黑夜的映衬下描绘出一种无法掠去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在女人看来,无疑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 俊逸,儒雅,风度,多金。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本来就像是女人的毒药。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安然这才恍然回神。在外守候的侍者见她没跟着进去,可能又发现了江奕泽张扬的出场,看向她的目光微微有几分同情。安然知道,他们眼中的她,现在必定背负了弃妇之名。 可是她现在能怎么办?冲进去扇黎乐淼两巴掌么?那样拼个你死我活,正儿八经的显示自己作为江奕泽妻子的名分,气是出了,可是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那样做的话,又和泼妇有个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这顿气似乎只能隐忍。 可是,实在是憋不过去。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家么,回家好做什么?等待江奕泽的临幸,然后真的和古代似得,再重归于好,来一句谢恩? 安然拿着包,愤恨的走出贵宾室。在出租车等待处等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路可走。 没有办法,她又想起徐心柯同志来。她实在是不想回那个家,所以现在在这个城市,只有投奔朋友。 幸好今天的这个晚会妆,除了发型有些不合常规之外礼服倒还是很平常的款式,让安然走在大街上只会赚取大家的眼神却不会吓人。她坐在出租车上,取出手机翻到徐心柯的号码“喂,你在哪儿呢?” 徐心柯似乎是一怔“海棠茶馆呢。你干吗?” “吗”字刚落,安然便把手机挂断“师傅,去海棠茶馆。” 海棠茶馆是安然以前与徐心柯的老去处。当然,安然是没钱来这样的高档地方的,主要是徐心柯的老爸是这儿的什么会员,再加之本身的官僚身份,慢慢的,就和茶馆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徐心柯以前常用老爸的会员卡来潇洒消费,而且她还有一个特殊的习惯,来到这里就奔“春灿厅”别的地儿不去。 所以,安然蹬蹬的就爬上了去春灿厅的楼,没等侍者指引便轻车熟路的找到门推开“徐心柯,我再也不想和姓江的说话了,我” “我”字儿只冒了个头,安然就像是被卡住了嗓子似的,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他们,再也说不下去。 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程洛昱。 她竟然在她再一次遭受到落魄之后,又看了以前那个给她无数温暖微笑,给她无数前进希冀的男人。 霎那间,安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那一声温润嗓音传来“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又不是不认识的。”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一紧,便被徐心柯给拖了进去。安然无意识的掠过桌面,一对儿茶具,两盘儿甜点,没有一样东西不是成双成对,而她的到来,无疑就是一个突兀的闯入者。 她心里突然一涩,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堵着了自己的喉咙,顶的她又痛又难受,只能牵强的扯起唇角,却做不出笑容。 徐心柯和程洛昱,她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的玩笑之语。可是他们,却真的在一起。 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原本就抱定了与程洛昱桥归桥,路归路的念头。可是为什么今天见到这个场景,却还是这么难受? 可能是自己心底的自私劣根性在作祟吧?她刚刚经历了一段情伤,所以看不下前男友和别人好。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程洛昱和徐心柯。要不是刚才在门口那一声控诉,还可以编下去,告诉他们,自己生活的如此美满。起码可以告诉程洛昱,她不曾后悔她当初做的决定,即使现在,她真的后悔。 可刚才那冲动的一句话,无情的打翻了她所有想要伪装的愚蠢梦境。 丈夫我是你的点缀三 情势有点尴尬,一男一女还是那种关系遭逢在一起原本就不是个好事情。[]安然以为以徐心柯的功力,会是她首先打破局面,却没料到竟是程洛昱首先开腔“你今天很漂亮。” “漂亮?”收到前男友夸赞的安然微微一笑,不知道自己是在苦涩还是在勉强“嗯,刚做的发型。” “哦。” 徐心柯忍不住“你家江大少又怎么惹着你了?” “没惹着我什么,”安然看了一眼程洛昱,怎么也不好说出这事儿,便呐呐低声搅着自己面前的饮料,试图遮掩过去。 “我先上个洗手间,”程洛昱看出了安然的尴尬,借口要走“你们聊。” 只是刚踏出去两步,却被身后熟悉声音喊住“洛昱,不用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她是要说没事儿也是可信度不高的。安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中一紧,轻笑道“没什么好忌讳的,反正就那点事儿。” 她落落大方的向他们说清楚了事情的全过程,当然,对其中她心情的细小变化没勾勒的那么仔细。程洛昱在倾听过程中始终是紧皱眉头,一双墨眸低低的垂着,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只有徐心柯的反应依然高亢激昂“靠,江大少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 安然低头,唇角不由自出抿出一抹苦笑,在好友面前说出自己和丈夫的不合,总不是件可以自豪的好事情。 “我觉得你也真是的,平常就是表现的太软和了。”徐心柯看她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不由教诲道“你和他是夫妻,原本就是平等的关系。哪儿还由他将你搓圆揉扁的摆布?安然,你平常那股大跃进的劲头哪里去了?你要学会抗争知道不?” 抗争?想起江奕泽那种眼神,安然抿唇一笑,和他那种人,能抗争的成功么? “我抗争了,可是无效。” “你方法不到位。”徐心柯看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就觉得可气,再加之想起上次江奕泽那不可一世的轻忽眼神,更觉得不平“关于工作的事情,哪儿有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你是个独立的人,凭什么要围他着江奕泽打转?难不成他娶个老婆,就是在公众面前做点缀,在私底下嘿咻嘿咻用的?”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犀利露骨,安然听了微微一怔。 “徐心柯,你是鲁迅转世吧,说起话来真毒蛇。”安然哼笑,唇角渐渐抿出半分苦涩“不过,倒是十分正确。” 自从钢琴事件开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江奕泽的一个玩具,说白了用途,就是为他缤纷生活的升华和点缀。 可能连这个作用也是不大的,这不,她只是晚去了一会儿他的邀约,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对她回击。江奕泽是再霸道不过的人,他习惯用自己的逻辑来解决所有问题,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大概是想向她说明,你不陪我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有人与我一起应酬。 哈,多么可笑的逻辑。 而自始至终,程洛昱面对他们夫妻的事情,一言不发。 安然觉得别扭,又不想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三人聚会变成自己的哀思会,便下意识的开了另个话题,笑道“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程洛昱像是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还好。” “程同学可是不简单呢,现在据说在保险公司的企划部。”徐心柯笑着插话“也算是更进一步了。” “进什么进,工资不还是那么少。连养活我自己都成问题。” “那是要慢慢磨的嘛,哪个大学生上来会腰缠万贯?再说了,你已经不错了。起码现在的专业与自己在大学中的专业有关系,也不算是辜负了以前的成绩。” “嗯,也只能这样想。”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安然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远离了这个话题,竟插不上一句话。她知道徐心柯所言无心,可是听到“哪个大学生上来就会腰缠万贯”的时候,还是会敏感。 她是在用自己的一辈子,赌下那个看似肮脏的“腰缠万贯”词汇。 早知道会走的很辛苦,但是没料到会是如此艰难。 “那你怎么办?现在也很晚了。”徐心柯看看表“是” “我等他来接。” “万一不接呢,万一他也赌了气,死也不接。”徐心柯担忧“那你怎么办?” “他” 安然原想说他不会,可是话到嘴边就被自己吞了下去。她很清楚,对于江奕泽,他会。而且她有理由相信他做的会更绝。 “要不你到我家去住一晚上?”徐心柯又出主意“等明天再说。” “我还是不了。” “为什么?”徐心柯皱眉“你就该治治他,那男人老那么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他还觉得自己是大仙呢,地球都该围着他一个人转。你抻他两下子,他就老实了。” “我还是不了,”安然起身,她不说对江奕泽了解多少,但是最基本的认识是有的。良好的家境造成了他如今的性格,她就怕自己一时意气一抻,反倒把自己搭在了里头。到时候哭的人,只能是她。 他对她的爱情,还没有坚韧到能吞没他的脾性的地步。 所以,现在她智能用小不忍则乱大谋来劝慰自己。 汗,这几天忙的抽筋了,忘记更新。 两更补上。 丈夫我是你的点缀四 “真受不了你,”徐心柯再次用眼神对安然这样的窝囊行为表示鄙视,想要再嘱咐几遍,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两人都眼睁睁的看她接完电话。 “是江大少的电话?” “嗯。”安然扣断电话“让我在这儿等他。你们俩先走吧。” 徐心柯啪的一声又在原位坐下“得了,我们这样走也是不放心。还是等你老公来了,咱们一块儿走。” “那也好,”安然侧头想想,也觉得需要有个人在旁边为她充充底气。可是想到上次江奕泽对徐心柯的评价,又不放心,于是小声道“心柯,等会儿你别那么冲的对他” 徐心柯一挑眉,差点跳出来掐她脖子“怎么?你还” “不是不是,”安然忙摆手“江奕泽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我是怕你吃亏” “怕什么,他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男人。对我而言就一个角色,妹夫!我没必要迁就他。” 对于江奕泽,徐心柯一直持相当鄙弃的态度,觉得那就是一个富家纨绔少爷,即使有那么点能力,也是因为有雄厚的家业作为倚靠。 所以,等到江奕泽来的时候,徐心柯依然没有顾及安然的意见,还是挑着眉头看了看他,唇角挤出一声笑“妹夫” 这个称号就是连旁边的程洛昱都吓了一跳,可是他的理解是,徐心柯这是为了他出气。他抿唇一笑,安抚性的看着满身都是刺儿的徐心柯,却在移开目光的瞬间,看到了目光灼灼的江奕泽。 “这位先生,貌似是见过?” “嗯,机场嘛。” 江奕泽的眼睛眯了眯,这才认准他就是那个给他过“青春感慨”的男人,原以为他与自己的小妻子或许有着某种关系,但是今天这样看反而是敞开了心,看那小子眉来眼去的和那个“徐心柯”沟通的样子,必定与那个女人才有几分关系。 他转过头,看着算是比较盛装的妻子忽然了解了几分“走吧。”说着便去抓她的手。 可是她的小妻子一摆手,竟然很有气节的甩开了他的禁锢。江奕泽微微拧眉看她,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他今天原本就被人灌了很多酒,现在撑着出来找她,已经是十分不易。所以现在的安然耍小脾气,在他看来是十分不识相的行为。 徐心柯看他又是那副很自以为是的姿态看着安然,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便抓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安然,走,回家。” 江奕泽也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与程洛昱跟在他们后面。将要走到账台那块儿的时候,却突然大步迈前,掏出钱包就要刷卡“结” “结”字还没说完,就被徐心柯一把拦下。她微微一笑,眉角微挑,明明是挑衅的样子,可那眼神却在江奕泽眼里有了几分媚眼如丝的味道,继而手一热,他被她很轻狂的挤到一边,冷笑“妹夫,收起你的卡。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小地方是不能刷银行卡的。” 可是他亲眼看到了她掏出了另一张卡,刚要纳闷,却被她洞悉了情绪,夹着卡的纤长手指微微在他面前一晃“妹夫,”又是一声冷嗤似得娇笑“看看,这卡可不是银行卡。” 那卡分明写着的是北荃市政府通用卡的字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儿,在飘忽间江奕泽也看了清楚,是北荃工商局。 北荃市政府为了规范各个政府机关单位乱吃大吃的官僚毛病,在一些指定单位办了工作卡,每个月打入指定费用,而海棠茶馆就是其中一个合作单位。 所以说,徐心柯拿着的这张卡,很高调的说明了她的身份。 江奕泽微微勾唇,被逼得说不出话来。 自由先当做后妈一 到了门口,大概是程洛昱也觉得她做的有点过了,扯了扯她的衣服,轻声道“让安然跟着他回去吧,事情别闹得太大了。[]更新超快” 徐心柯闻言,这才松开安然的手。回头看着江奕泽,仍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妹夫,您好好劝导着我妹妹点。她今天可是受了大委屈。我们先走了。” 话刚说完,两人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而去。 “走吧,”江奕泽看安然仍然呆呆看着他们远去方向的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把她塞进副驾驶座。 她满脑子都是最后程洛昱和徐心柯的默契画面,所以此时对江奕泽怒气的反应倒是迟钝了很多,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车子还未开动有些蹊跷,侧头看去,江奕泽正双手架于方向盘上,紧抿着唇,两眼看向前方,一动不动。 她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子冒了出来,倏然想起下午所受到的耻辱,遂也别过头去,打定了主意对抗到底。耳畔却突然传来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温度“你怎么又和这个女人掺和在一起?” 她一愣,这才想起他与徐心柯所闹的不快,心里在埋怨心柯实在是有点过火的同时,嘴上却不示弱“她是我朋友,我受了委屈不和她在一起和谁?” “你受了什么委屈了?”江奕泽哼笑。 他还有脸这样质问她,安然听到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声,怒气提升,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江奕泽,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我倒要问问江太太,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江奕泽侧头勾唇,眸光却是极冷“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没强逼你做。充分给了你最大的自由和人权,这还不好?” “很好很好,”她从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口尖齿利,愈发激起了自己的反抗斗志“江奕泽,那个女人是谁?” “朋友。”他的回答是她没有想到的言简意赅。 “朋友?”安然笑“言谈那么亲密,是朋友?” “诚如你所说,我受了委屈,不找朋友找谁?” 他竟然将她的话转到她身上来,安然愤而咬唇“江奕泽,我找的可是同性朋友。” “那有什么区别?”江奕泽轻笑“都看见了,这同性朋友旁边还有个异性跟着呢。” 他轻描淡写的轻嗤成功的激起了她体内所有的愤怒细胞,其实江奕泽也不是想这么说的,只是盛怒之下,话便有点不受控制,哪句伤害人就想说出哪句。他被人在酒宴里灌了酒,原本就一肚子热火,又遭到她那个莫名其妙朋友的攻击,现在连杀人的冲动都有。 而他没料到的是,安然的脸色突然会这么白。像是被漂去了一层颜色,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江奕泽心中一颤,恍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太伤感情,便有点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要是不来你会怎么样?江奕泽,”安然笑容微酿“你和黎乐淼,打算怎么样?” “你认识她?” “我怎么能不认识?我们学校上届的校花,俗称每周一哥,其实就是每周换一个男友。”安然想起他与黎乐淼的亲热样子,刚才被戳中心事的羞恼成功兑换成愤怒“江奕泽,你眼光高些行不行?黎乐淼的名声似乎可是不太好。” 江奕泽那一点点愧疚心被她冷嘲热讽刺激的又缩了回去“我是眼光不好,这不,才看上了你不是?” “”安然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什么语言才能表达自己的难过,只能作势开门“好,江奕泽,你后悔了是不是?我给你自由,给你退货的权利,你去另觅鲜花吧,我不耽误你行不行?” 手弄到把手的一瞬间,却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锁上,安然试了两下,仍然开不了,不由气不可遏“江奕泽,你打开!” 他用异常冷静的语调回馈她的激动“安然,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安然一动,仍要反抗,他却整个身子压过来,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安然一动不动,以为他又要玩上几次那种伎俩,霎那间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们之间很奇怪,吵了几次架,总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吵着吵着就到了床上。 他却呼了一口气,满嘴酒味熏得她一皱眉“你闻闻,我喝了多少酒。” 安然一愣。 “你既然知道你的黎师姐这么多事情,难道不知道黎乐淼有个强悍本领,就是很能喝酒?”江奕泽的身子微起了些“要是带老婆,我还可以借被老婆管着的名义少喝酒,尤其是你还酒精过敏,我可以说你不适应酒气。如果老婆不来,就只能带着个很能拼酒的,要不然商务酒会,以我的酒力,能死在酒场上。” “就这样,在黎乐淼给我挡了不少酒之后,我还感觉头晕。”江奕泽微微叹息“要不是找你,鬼才在醉酒之后开车出来。这要是碰到交警,又是麻烦。” 自由先当做后妈二 安然没想到他的理由竟是这些,心里一颤。 “那你不等我。”声音微微低了些,有些委屈。 “大小姐啊,我派了司机去等了你多久。”江奕泽一声嗤笑,狭眸稍稍绽开“可是你一个劲儿的在忙自己事业。有理我的份儿么?” 他在事业两字上特意加重语气,显然是在鄙视她的所作所为。这一点,又让安然觉得愤愤不平起来“江奕泽,我总得做些事情打繁间。” “你打繁间我不管,我说了,你可以去玩儿,去找同学”说到同学这里江奕泽一皱眉,显然是想起徐心柯来,顿了一顿道“只要别找那个姓徐的,还可以去各个俱乐部健身啊,要是实在无聊,还可以在家做些小工艺品布置布置家什么的。” 在江奕泽看来,可干的事情很多很多,没必要纠结到什么工作的角度。 可安然觉得这点非常可笑,江奕泽说的每一点,在她看来都是很无聊的行为,根本就不能上升到个人价值的实现。也罢,趁着在外面,他们把这事儿都说个清楚。安然正了正身子“江奕泽,这事儿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江奕泽揉着眉心“安然,我觉得我给你的空间很多了,可是你总要知道,你玩儿可以,你总得别忘了正事。” “正事?” “就像是今天,这事儿原本可以不发生。你好好的和我出席这个酒会。这样,你也不会生气,我也不会背负背弃你的名声。现在好了,你现在还在这儿拼命的委屈,我这一通酒会参加的也不舒坦。” “你觉得参加酒会就是正事?” “那当然,不然你认为呢?”江奕泽讶异“你知道参与酒会是为了什么?交际!交际是为了什么?就是扩大机会成本!” 她不明白他的经济学名词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异常可笑“可是我呢?我的个人价值就是,不断做你的陪衬,不断迎合你的机会成本?江奕泽,我是那个砝码么?你要是觉得生意有待成功了,就把我抵上去?” “你”“我是个人,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家人,但不是你的附属。难道你的成功,都是依附于家人的牺牲才换来的?” 安然不知道,这一点像是利刃一般,狠狠戳中江奕泽的痛处。从小的时候起,便不断有人说他是子承父业,这样的观念一直伴随着他走到现在,仍然未消。其实他在很努力的做他自己,即使有时候身上还会有几分豪门子弟的纨绔习性,但他现在的每一分成就,虽然是基于父辈的基业,却是真的与自己奋斗分不开。 可是周围的人们都说“江奕泽就是好命啊,摊上这么个老爹。要不然,怎么会做到这个位置?” 言谈之间,虽是用崇羡的语气,但是只有江奕泽才能体验到其中滋味。最深的地方,恐怕还是对他的鄙视罢了。 “安然,原来你是这个看法。”江奕泽看着她,突然眯起眼睛笑“其实是觉得委屈了对不对?你早说啊,夫妻之间,欠的就是沟通对不对?” 这意思是对的,可安然却不敢点头,因为她看到了江奕泽的眸光,如星子在里面粲然烁闪,可是那无边的黑暗却更让人压抑到窒闷。他的唇角仍是习惯性上扬的姿势,可是勾勒的却不是微笑,竟是讥嘲。说不清楚是在讥嘲她,还是在讽刺自己。 而下一句他的屈从更让她惊讶,江奕泽反身,突然发动车子,声音几近淹没在车子的发动声音中,可安然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说“那好。我下次给你安排个工作。以后的酒会应酬,再也不勉强你。” 原本应该品长利喜悦的安然却觉得如重石压颈,这是她与江奕泽生活以来,第一次在大问题上取得胜利。可是这一次胜利来的,似乎有些太过诡异了些。 过了几天,安然便知道这一分诡异的不安来源于哪里。 自由当先做后妈三 普通人家家里,妻子出门赚钱大概是大家都很希望的事情。[]毕竟多一个人赚钱,可以为这个家庭多谋一份福利,可是江家不同,江奕泽要给安然找工作的事情传来,不说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首先是年轻的婆婆廖晖将她以聚餐为名叫到身边“安然,听说你想要出去工作?” “是。” “怎么?在家不好么?奕泽工作也不是很忙,应该不会太无聊呀。再说了,无聊的时候可以去逛逛街,找找同学” 安然简直要无奈了,这个年轻的后妈也深受江家观念毒害,出口就是流畅的江奕泽概念。她忙谦然一笑“妈,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我刚毕业,就呆在家里有些与社会脱轨,长此下去,肯定要称为奕泽的负担。” “哪儿会?江家家业还是有的,怎么就会成为奕泽负担了?”廖晖皱眉“再说了,你想想,这在外工作多难啊,处处都是金融危机影响下的惨状景象。你一个女孩子要出去,难免是要受累吃亏的。” 安然几乎要无语问苍天,人家那么多刚毕业的孩子出去工作,难道是被人生吞活剥了? 再说了,她连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妈”都能适应,还怕适应不了社会其他情况? “妈您也说过了,现在金融危机。我也是看不过奕泽有这么大压力,”安然说着,看了正在看报纸的江奕泽一眼,希望他能为自己的民族解放战争说几句好话,却见他哗的一翻报纸,状若不闻,便无奈一笑“我也想” “想”字的假设还没构想出来,耳畔突然响起严肃的话“如果要是怕闲,又不想让奕泽有这么大压力,那么就把娇娇接回去。” 安然瞬时怔住,而江奕泽也哗的一下放下报纸“什么?” “把你的闺女娇娇接回去!”江程远不耐重复,双目严厉的看着安然“你老婆既然在家里闲成这个样子,又想减轻你的压力做个贤内助,好吧,那就从相夫教子开始。” “爸” “爸什么爸?”江程远严厉的一拧眉“江奕泽,你平时胡闹也就罢了,还是你觉得你的闺女就要一辈子寄养在她爷爷奶奶家里,而你这个做父亲的,一点责任也不用担?” “我” “你当初说不想让新媳妇看见,过些日子再说。好,现在新媳妇也知道了,你们是夫妻,也没必要瞒下去。不管是谁生的,孩子父亲总是你。我和你妈替你养了这么一年,也该放轻松些。既然如此,”江程远又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安然“让你媳妇领回去,闲成这样与其胡想八想,还不如与孩子加深感情!” 这大概就是中国那句老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安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想去上个班,竟会经历这般艰苦卓绝的战斗。而且,最后,还以一种异常的姿态,输的很惨。 她家里虽然穷,但却是幸福和满。其实也不是歧视那些离异单身家庭,只是在父母传统思想的教育下渐渐觉得那些单亲家庭不可理解,既然性格不合,那为什么要结合在一起?既然有了孩子,那为什么不能坚持把日子过下去? 在她看来,有了孩子,家长即使万难也要将家庭将就下去。 可是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个完整家庭,却要先替别人承担责任。一想到这些,安然便感到极度委屈。 江奕泽也不敢说些什么,这事儿明明就是他的不对。隐瞒在先,以安然的小孩子性格,没在父母面前当场给她难堪就算是阿弥陀佛了,所以他微腆着脸,很低姿态的为她打开车门“安然,进吧。” 安然一声不吭的坐进去,双眼直视前方,面无表情,江奕泽一看到她这次是前所未有的架势,既不闹也不吵,反而更慌了神“安然,看你刚才没胃口,要不咱们去外面再吃点你喜欢的东西吧?” 不说话,只是摇头。 “看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出去找同学玩一会儿?” 仍是摇头。 江奕泽毫无办法,以前他总说她发小孩子脾气,一旦生起事儿来毫无理喻,可是没料到,她阴沉下来也让人如此熬煎。看到安然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江奕泽低叹一声,猛地发动车子驶出江宅所在大院。 一路上,江奕泽打开车内cd,放的是贝多芬的月光,那是他第一次见她时候的音乐。当初因徐心柯临时有事无法到场,安然被她叫来顶工商局的艺术场子,一袭蓝色长裙,乍一看很普通,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但只要看了第二眼,便会觉得这个女孩儿身上有一种他从未接触到的气质,简单,透彻,那一双似浸在水里的琉璃眼睛,轻轻一眨,似乎就能泛起他心里的一片涟漪。 他江奕泽喜欢的女人,向来是要追到手的,于是,以后便开始了穷追不舍。 可是安然够个性,面对他如此“重金”的追求方式都有些无动于衷,甚至还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厌恶。他江奕泽不是能为了“爱情”两个字就能舍身不顾的人,既然她看不上他,心里那一阵子的憋屈也就使他不高兴了几天,他成长在这样的商宦家庭,最懂得,就是适时放手。 适时放手,有时候可以换到最大的利润,这是商人之道。很多时候,也是为人之道。他的那些朋友们得知他看上了酒会弹琴的小姑娘,先是毫不在意的打趣,毕竟是得知他以前为人,以为他坚持不了几天。可是他硬生生的就破了自己的底线,从未这么强力度的追过这个女人。 似乎,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她是能做自己妻子的那个人。 简单,安稳,给人一种想要温存的安定。 但他的追求是一场他从未料到的艰难战役,以至于朋友们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打趣“江大少,算了吧。你有情她没意,你何必去找那个难堪?再说了,再好的鸟儿也是单调,你何必为了一只鸟儿就放弃了整个森林?” 话说的有些调笑不堪,他却听了进去。所以,正当他打算收手,彻底与这段感情诀别的时候,安然竟然主动找上门来,随即,一切都水到渠成。 听着优美的音乐,想到美好的从前,江奕泽的心愈发柔软一些,微微侧头看她,不由有些心疼。他想,这事儿总是自己的不对,有了婚史还有个孩子,这事儿总不是平常女子能忍的下去的。安然是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在父母之前咽下这口气已经不错,所以,他以后得更加好的对她。 想到这里,江奕泽微微侧头“还出去玩儿么?” 这次倒不只是点头了,一个“不”字简单利落,安然突然吸气,看向前方的眼睛却不改“回家吧。” 自由当先做后妈四 以安然的敏感,怎么会觉察不到江奕泽的“低声下气”回到家,江奕泽也自觉理亏,在床上加倍温柔,似乎是想融化她僵硬的触感,他的摩挲,他的抚触都像是一波轻水,极轻的在她漫过。其实想起以后的生活,这个孩子便是无法逃避的问题,与其两人闹得你死我活不快的要死,倒还不如装个大度。反正当初和他结婚的初衷便是生活,安然想到这里,弓起身子,努力调动自己的所有情绪来迎合他的情绪。 大概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迎合,感觉到她的配合,**烈火一触燎原。 终究不是两情相悦才营造的结合,一场欢爱下来,安然已经觉得十分疲惫,她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想着以后的去路,却觉得身子一紧,竟被江奕泽拖到怀抱里死死箍住。 想要推开,但还是没动,心里一揪,她深吸一口气,将事儿说出口。“关于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肯定是肯定是要接回来的。”江奕泽眉眼一挑,显然是在留心她的反应“你觉得呢?” 安然微微勾唇,苦笑“我觉得?我觉得有用吗?” 揽着自己的手又用力了些,今天两人欢爱之后都没洗澡,此时更感觉汗腻的有些难受,安然觉得心里也很腻味,便一把推开江奕泽,大步迈下床去“你看着办吧,要是想接,明天就接回来。” 其实她原本只是说说,却没料到,江奕泽会这么快的付诸实践。 “以前的什么事儿他都没有这么能听我的,现在可好,”安然窝在浴室里,一边泡澡一边拿着手机“早上我现辛辛苦苦的把那个娇娇的卧室收拾出来,累的我差点死在家里。你不知道,我家又大,现在送家具的还在门口堵着呢,我这没办法,让阿姨看着,自己先洗个澡休息休息” 面对她一大通的埋怨,那边正忙于规整档案的徐心柯只留下两个字“活该。” “你”“你有和我闲扯的工夫,还不如找本书学学如何做个合格的后妈,”徐心柯轻扬唇角“平心而论,我算是比较支持你走今天的这步,没办法啊,已经结了婚,成为人家的人,千万别在这样的事儿上纠缠下去,虽然这事儿一想,确实很恶心人。” “我是一想自己不明不白成个后妈,就憋屈。”安然在热气里叹息“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叹息个屁,该怎么过怎么过,”徐心柯忍不住又爆了粗口“你怕什么,你是他江奕泽的老婆,再怎么说,也是拿了结婚证办了酒席光明正大的。这事儿只有他对不住你的理,哪儿有你发愁的份儿?还有,那个娇娇顶多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她现在算是到了你的行政区域管辖,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的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安然轻轻叹道,唇角不由勾出一弯苦笑“心柯,我是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后妈。” “你要是成天唉声叹气,还不如想怎么搞好与老公的感情,”刚要继续劝抚,突然听见砰砰的敲门声“我这儿工作了,你自己调整好心情哈,”她一边赶去开门一边嘱咐这个不省心的妹妹最后一句“记住了,你老公就是你现在的生活重点!没有江奕泽的心,你就输了一切!” 话说完的瞬间,她扣上手机拉开门“小刘,这是我刚才整理好的东西,一共四十二” 还没嘱咐完,耳畔突然响起轻忽的笑声,低低的,仿若打趣“徐小姐” 徐心柯倏然抬头,眼睛帘瞪成溜圆形状“江江奕泽?” “是。” 徐心柯终于知道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抱着资料,微微一怔,想他可能是凑巧来工商局办事,便没打算让他进办公室,只是干巴巴挤出一个微笑“江先生有什么事儿么?” “还真有事。”江奕泽挑眉,目光扫了一下她的办公室“不知道能不能进你办公室一谈?” 纵然她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是考虑到自个儿姐妹的关系,也要给个面子。徐心柯微微侧身,让江奕泽进去。 “江先生有什么事儿么?”徐心柯也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在看到江奕泽唇角浮出笑意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百般猜测,难道是在做说客?她微微蹙起眉头,翻来覆去的想自己只有一件事儿能让江奕泽派的上用场,那就是安然的事情,便抬眸看他“如果是安然的事情,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口气十分强硬,江奕泽从没这么吃过闭门羹,一愣之后再次绽出笑颜“不是家事。” “不是家事?” “嗯,简单的说是有求于徐小姐,”江奕泽微微侧身,将身后资料袋的东西取出“这些东西,还请麻烦徐局长过目。” 竟是来找她爹办事的,徐心柯眼睛瞪得很大“你找我爸?” “对,我来找徐局长。”江奕泽淡笑“以前并不知道您父亲就是徐局长,多有冒犯” “江先生,对不起,您要找我爸爸就去六楼局长办公室,那是他的办公点。他要是不在,他助手还在呢,这儿不是他的地方,”徐心柯指指门上的牌子“看清楚了,我这儿是宣传科。” 江奕泽一向知道妻子的这个好友不好惹,可是却没料到能直接到这个地步“徐小姐是不是怕我给您父亲递什么贿赂之类的东西?” 徐心柯微微拧眉,那表情显然就是在说,你还能有别的事情? 江奕泽薄唇微扬“我不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只是贵局办事效率实在是有待于提高。上次我们就是要复审个文件,拖了半个多月。这次江宁的圣园酒店要是办个执照还这个拖法,我们就不用开了。” “”“实不隐瞒,我们之前要是办手续,都要提前打通局里的某些领导,让他们给个面子,给我们办的效率一些,”江奕泽微微叹气“这个打通的意思,相信你也清楚。” “那你这次来是想干什么?” “其实我也没打算来找徐小姐帮忙,只是途经这儿的时候,突然想起您的卡,稍微打听了”他抿唇一笑“您似乎还喊了一句我的名字,一想自己也算有个熟人在工商局,还是位高权重,我便放弃了找以前马科长的念头,直接赶了过来。” 啊,徐心柯只觉得眼前一黑,我的天啊,自己和安然声讨江奕泽罪行的时候,难不成都被这个被告给听了去? 自由当先做后妈五 她微微低头,眼光不自觉扫过一旁的橱柜,实在是觉得有些窘。却听江奕泽又轻笑道“不知道这个忙,徐小姐能不能帮一下?” “呃”“好歹你叫了我一声妹夫,”江奕泽微微起身“再说,江宁的事情一不违反政策,二不涉及条款,只是让徐局长给下属说声让他们抓紧时间办,应该不是难事。” “好吧。”看他都把“妹夫”一词抬了出来,徐心柯只能无奈答应“除了这个事儿,没什么事情了吧?” “没有。”江奕泽放下文件,准备起身离开“那就多麻烦徐小姐操心了,看你忙的很,我先走。” “好。”徐心柯点点头,在江奕泽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想起安然的事情,不由脱口而出“江奕泽。” “嗯?”江奕泽没想到她会突然喊他,倏然回头“怎么?” 徐心柯微微发窘“安然说你今天去带你女儿了,怎么?没带?” “娇娇不愿意去我们家,”江奕泽唇角一扯,勉力勾出一抹笑意“你说安然不愿意做后妈,可是娇娇也是不愿意有个继母的。” 徐心柯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什么意思,那孩子不来,倒像是安然的罪过似的,可是面上却不能表示出对孩子的鄙视,只能冷笑道“嗯,这孩子倒心眼多,现在孩子不到你们家,是不是就成了安然的罪过了?” “她是我老婆,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江奕泽略有不满。 “那好啊,”看他满脸自信满满,再想起安然那长呼短叹的没出息样子,徐心柯就想打击“其实妹夫,我是最期待你家庭和睦的,”她神秘兮兮的抿起唇角“安然可是我妹,她习惯了什么事儿都和我说,所以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多会被她骚扰一次。这样闹得大家都不好。” 江奕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瞬间的目光仿佛是想把她吃掉,可最终还是化为礼貌一笑“好,那徐小姐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慢走,不送!”徐心柯眼看着江奕泽摔门远去,最后勾出一弯冷笑。 平心而论,她就是看不惯江奕泽那大少爷脾气,再加之安然毫无气节的服从,越发给徐心柯一副江奕泽毫无理喻,只会横眉发脾气的恶少形象。所以,她见到这个人,便会不由自主的站到姐妹那块儿说话,何况,今天江奕泽的话说的也是有问题,你女儿不愿意来家里,难道是安然的原因?她一个新婚妻子还没觉得屈辱呢,你这个欺瞒的丈夫可好,首先宣布妻子的不是。 可徐心柯却不知道,她这一嘴的仗义执言,却给安然带来了又一番灾祸式的影响。 下班回家后安然便觉得江奕泽不对,甩下外套便瘫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她不由朝后看,原以为会看到那个娇娇的身影,却听到江奕泽略显烦躁的声音“看什么呢,没来。” “没来?” “嗯。”江奕泽头疼似的揉着眉心“说这儿是后妈家,怕做白雪公主。” 安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还尽心尽力的将那个孩子的卧室好一个收拾打扫,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局,便也坐在沙发上不悦道“什么白雪公主,这些话都是谁教的?” “什么教不教的,”江奕泽看似十分烦恼,扔下句话后便大踏步走向浴室“这下好了,小的不愿意来,老的不找事,中的也顺心。” 安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意思,突然觉得委屈。她走回卧室,坐在床上等江奕泽,好不容易才见他走过来,竟然看她都不看一眼,掀开被就关上了床头灯。 “奕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推他的背“奕泽” “我累了。” “江奕泽,”他只拿一个冰凉的背来面对她一天的忐忑不安和辛勤,自己难受却不顾别人感受,这一点让安然十分难受,心里的郁闷腾升至喉顶,安然啪的一下扭开床头灯“江奕泽,你别这样行不行?关于娇娇,又不是我不让她来。你去二楼看看她的房间,我花了一天才收拾妥当,原来就是做好了她来的准备的。” 江奕泽闷头不说话,这几天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家事烦心起来,比公事还要让人郁闷,想起了女儿下午因大哭而红肿的眼睛,江奕泽更觉得烦心,一边是老婆一边是骨肉,上面还有着自己的父母,似乎每一个派别,都不让自己安生。 “行行!”江奕泽猛地起身,突然看向她的眼睛“安然,你们都是祖宗,就我是孙子行不行?” “这下好了,娇娇不来,你也不用别扭了对不对?”江奕泽烦躁的掀开被子“本来我还觉得带来娇娇来对不住你,现在好,她不来咱们家正好,我也不会觉得愧对你,大家该怎么过日子还是过日子,都一派省心!” 这一通发泄唰的让安然的眼泪掉下来,她拼命咬唇,不让泪水打乱自己的话语逻辑“江奕泽,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安然,你不是觉得委屈么?”他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轻笑“你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委屈么,那好,那我不让你委屈了行不行?” “我和你说我委屈了么?”安然在逼问下终于失去理智“再说了,我委屈这有什么不对?江奕泽,你霸道啊,你之前和别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指望我大度宽容,一点不介意的欢迎你和别的女人的结晶?对不起,你要是觉得我一点也不介怀才对得起咱们的感情和婚姻,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委屈了,昨天还千方百计的咨询了你的建议,安然,你说我不经过你就处理家里的事情,我也改了。孩子的事情,我问了你能不能接过来,而且今天也是在你许可的前提下去接娇娇的。”江奕泽瞪她,道道罪证说的无可辩驳“可是你呢?一方面许可,一方面却又和别人诉苦说我江奕泽如何对你不起,你不觉得你太表里不一了么?” “我和谁诉苦呢?我和谁说了你坏话了?”突如其来的指证让安然一怔,继而辩驳道“江奕泽,你别老把自己的罪名安插到别人身上来行不行?” “我推脱罪名?”江奕泽一声冷嗤,大步跨下床去,懒得再和她计较“你和你那个徐心柯姐姐说的还不够仔细?怎么?是不是打算给我定了罪名之后,再来个满清十大酷刑?” “”安然怔怔一呆,只能看他挺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最后砰的一声门响,像是宣布了刑期。 严格意义上来说,昨晚是第一次分居。 听到江奕泽车子启动的声音,安然这才自被窝里爬起,昨天他声讨她的句子还在耳边回响,安然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拨号给徐心柯“心柯,江奕泽怎么会知道我给你打电话的?” “怎么了?” “你别问怎么了,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他又怎么知道我们说话的事儿?”安然蹙眉“还有,你还和他说了什么?把他刺激的要给我翻天一样。” 这一番问题将徐心柯折腾的不耐其烦“你以为我还很想和你老公联系怎么着?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竟然就在我办公室门外面,我嘱咐你的所有话,如果没意外,都灌到他耳朵里去了。” “啊?” “你别这么一副问奸的态度,安然。”徐心柯啪的放下文件“你家江奕泽在你眼里可能是个香饽饽,在我这里可就是一雄性动物。要不是你,我还不答应帮他的忙呢,”她哗哗啦啦将事情经过了个结论“还有,我爸爸吩咐下去了,下周四过来拿证件。” 安然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一时间无语。 “他到底怎么惹着你了?”徐心柯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再次追问“难道是我昨天的话激着他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要对你好,你多不容易。” 安然知道以徐心柯的嘴皮子,绝对不会这么平和的说话。闭着眼睛都可以想到,她肯定是勾起唇角,然后对着江奕泽喊出一声一声的“妹夫”最后再用几个凉薄表情来刺激他的情绪,也怪不得江奕泽会一脸愤怒的指责她表里不一,安然不由苦笑,这个罪名扣的,如今看来可真是义正词严。 可徐心柯也是为她好,她自然也不能将昨晚的事儿说出去,鉴于昨晚的情况,现在和她说话也没了什么激情,匆匆说了两句之后,安然便扣了电话。 妈妈说过,男人最要面子,所以女人成家立业之后,千万不要在好友及外人面前说丈夫的不是,这会让男人反感到极点。安然想想昨天的情境,江奕泽分明就是被徐心柯戳中心事的样子,千思百想之下,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他有了孩子对不住她,可是她在外说他的不好也是实情。这过日子,总得有人先让一步。 大局且退一步一 又想起了那个结婚初衷,安然微微勾起唇角,听到那边已出现他的声音,道“喂。” “什么事儿?” “徐心柯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周四你们去拿执照。” “好。” 如此简单的一个好字,是她没有想到的回应。安然原本以为,她只要先低下头,江奕泽无论如何也会是就地下坡的,不由一怔,嗓子像是噎住了什么似的,根本说不出来话。 “还有什么事儿吗?”江奕泽声音平静冷漠“没事儿的话,我这里还忙着,先挂了。” 根本就没等她说那句“没事”江奕泽便挂断电话,只剩下那嘟嘟的电话声音响彻耳畔。 这大概算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扣她电话。 安然咬唇,只觉得心疼的要哭出来。 “毕竟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即便你再有心机,可是在强大的江奕泽面前,你也就是一只蚂蚱。”对于他们现在的不合,杜颜做了如下结论“这就是商人的高明之处啊,有了孩子明明就是他的错误,可是到了现在,反倒是你的不对了。” “唉,”安然在电脑上打下哭丧的表情“那我怎么办?” “我现在就是纳闷,徐心柯到底说了什么,”杜颜作出纳闷表情“再说了,你老公,干吗对一个外人的话那么介意?很奇怪啊,难道不亲自个儿老婆,却偏向别人?” “”安然一时语塞“他好面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徐心柯那张嘴,那要是化成刀子,三个人在她面前都能没命。而江奕泽以前哪受过人这么的指责?” “呵呵。”杜颜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还问你?” “你们俩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冷战,”安然叹气“得四天了吧,他下班回来的也晚了点,而且洗完澡倒床就睡,根本不和我说话。” “这样啊,”杜颜作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然然,你是想和他和好呢?还是想让他识别你的委屈,让他来主动求你和他好?” “废话,”安然咬牙“我现在就要的是恢复邦交。杜颜你不知道,成天面对一个冰山男的感觉有多么不好,再说了,这事儿一天不解决,我一天都悬着心。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件事离婚。江奕泽这个人做事很果断,他已经离了一次了,保不齐会离第二次,反正他这样的男人,再单身还是不愁销量。”安然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可拖“可是我不同啊,我要是离婚,我就成了滞销货一块,他升值了,我得贬死值不可。” “那好办啊,确定这个终极目标,就去实行呗。”杜颜说道“既然你觉得和好是你的目标,在这样的大事儿上就没必要在乎什么气节。哪点是你们的战争敏感点,你就从哪里入手去突破,当然,我这也是一家之言,对于婚姻和家庭,我觉得徐心柯还是比较强的,要不你再去问问她?” “阿弥陀佛,杜颜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可是不敢和徐大小姐说话,”安然心有余悸“心柯太强硬了,她还一直觉得我特没出息,太过迁就江奕泽。我那天只是反抗了一下,就被江奕泽整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听他的话,下一步只能离婚,再下一步,也许连命都没了。” “没那么严重吧?”杜颜笑“其实徐心柯说的很有道理,你现在的地位,看起来是比江奕泽低出来很多,别说她了,我都很心疼你。可是想想以后,有些哑巴亏还是吃的,全当是卧薪尝胆为自己以后翻身做准备,何况,这一次的事情,你联合徐心柯也确实有点不占理。” “嗯。”安然应了声,又和杜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过之后,这才挂断电话。 面对徐心柯的步步计较,到现在为止,她倒比较倾向于杜颜的话,徐心柯身处官宦之家,从小家庭条件很好,自然不能切身体会到她的很多苦处。安然歪着脑袋,不断劝勉自己,就让自己再宽宏大量一次吧,今儿个退一步争取局面,明天局势发展好了,让江奕泽退一百步让这着自己。 仔细想想,既然战争的敏感点是孩子,那解铃还是系铃人,这件事情,就必须要从孩子入手才能打破僵局。 可是,难道真的让她去接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单是一想,就觉得这事儿让人憋闷的没法接受。安然趴在沙发上,随便从柜子上掏出纸笔,在左边大大的写个困难,在右边写个醒目的好处。如此对比,可以让她更好判断目前形势。 很快,双方阵营就列了出来。 困难:心理,主要是后妈情结,世俗意见太过厉害。 好处:a,博得丈夫江奕泽欢欣,打破目前僵局。b,使公婆有好感,留下孝顺和顾全大局两全的美名。c,可打造自己善良妻子的形象,不管怎么说,娇娇终究是丈夫的女儿,一味放在公婆家不接,难免给世人一种恶婆娘的观感。d,以此为良好开端,可为以后的婚姻斗智斗勇拓展局面。 如此一来,也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安然起身,迅速去卧室换好衣服,一边打扮一边安慰自己,反正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了的,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女人,难道对付不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大局且退一步二 到了市南区江宅,江程远夫妻吓了一跳,自从结婚,儿媳妇是从来没单独来过婆家的,今天一来原本就是件让人惊诧的事儿,可是仔细一问,来的目的更让人觉得不好接受“爸,妈,我是来接娇娇的。[]” “啊?” “娇娇是奕泽的女儿,也是我的”安然顿了一顿“那就也是我的孩子,老在您的照顾下生活,我们作父母的就是失职了。还有,”她甜甜一笑“有个孩子在这儿叨扰,爸爸和妈妈是不是有时候也觉得烦躁?” 江程远和廖晖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形势转变的有点快,昨天儿子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歉疚媳妇儿的样子,可是今天,就变成了儿媳妇主动请缨。 “程远,”廖晖看看丈夫“既然安然有这个心,咱就” “安然,你有这个心很好,”江程远突然打断妻子的话,唇角浮出一抹淡笑“只不过娇娇是个五岁大的娃娃,又是在我们跟前长大的。我觉得你要接回去前,起码要与她培养一下感情,这对你们俩的以后都有好处。” “培养感情?”安然以为把孩子接回去,以后是死是活都是自己说了算,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招。抬眸看去,江程远笑容更深“真的,你婆婆是过来人,说句不外道的话,这‘后妈’两字,大概是最难熬的职业。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和娇娇先培养几天感情,等熟络了,再接去。” “哦。”安然只能强扯出笑容回应“行是行,只是我要老赶到这里,难免奕泽” “怕奕泽不同意对不对?”江程远笑的更象只老狐狸“你就放心吧,这一来是为他自己的家庭,你在这里也吃不了亏,他没必要担心。这二来嘛,奕泽这个星期怕是要出差,也顾不着你这里。” “他要出差?” 江程远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以为他是骗我玩儿的。”抵不住江程远的目光袭击,安然勉力微笑,苦心劝慰自己的“大局”观念终于在公婆的笑容中成为了泡影,nnd,他江奕泽是她的丈夫,就算是自己与他有了矛盾也罢,但是出差这样的事情不告诉她,这也太过离谱了吧? 亏她还这么牺牲自己的为他着想,安然攥着拳头,刚刚压下来的火气随时都有腾升燎原的趋势,可表面却仍要维持干瘪笑意,顺从应承着公婆的安排,正在公婆将她接下来几天的“档期”都安排的很满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安然低头一看,正是江奕泽。 瞬间,怒气转变成了无限委屈。 “喂。”她走到洗手间接电话,声音轻微而小心。 “我今天要去香港出差,你自己在家小心些。”江奕泽语气平静“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为什么?” 江奕泽似乎一怔“出差是为了工作,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我是想问你,江奕泽,为什么你作出每一项决定的时候,你的妻子,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在公婆家积怨的情绪终于不可抑制的发到了他的身上,江奕泽拿着手机,原本是想反唇相讥,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从安然的声音里嗅到一丝委屈,到了嘴边的硬话就软了下来“原来是下午要给你说的,后天才走。可是今天临时有了变化,不得不提前去。” 安然瘪瘪嘴,知道这已经是到了他的底线。依照他们现在的冷战关系,他愿意解释已经是不错了。 “还有什么事儿么?”听那边没了声音,江奕泽叹气“有事儿可以打我手机,也可以打爸妈电话,还有,家里的书房门后面贴着江宁集团的通讯薄。上面有个成秘书的联系号码,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找他。” “嗯。”安然吸吸气“你什么时候走?” “三点二十三的飞机。” 出差之前的准备工作实在是很忙,何况这次又是个比较大的业务。只说了几句话,江奕泽便扣了手机,看着助理已经将出去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耳边却又响起刚才安然含怨带屈的话,心里不由一软“成助理,你让小宋去家政公司找个干净利索的保姆来,今晚上去我们家。” 新婚后,他第一次要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虽然现在还处于冷战,但是一想到安然那个样子,终究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 所以,找个保姆来,晚上陪她睡觉,这样不会让她害怕。而且,这一天的吃食,也用不着她操心。 据他所知,安然这个女人带有如今八零后女生的一切毛病,要是没有他,平时吃饭能省就省,实在不能省,就叫来垃圾食品填肚子。这样下去,他很担心他出差回来见到的是个骨瘦如柴的妻子。 江奕泽皱眉,又仔细想了想家里的情况,再次嘱咐成助理去处理一些事情,这才感到放心了些,抬起头,却不经意对上成助理含笑的眼睛,似是感到可笑一般,四目接触的瞬间慌张敛起,江奕泽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掩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 “没,没”成助理连连摆手“是突然觉得您,居家了。” 显然是在考虑如何措辞,成助理的“居家”两字酝酿了半天才渐渐吐出。江奕泽轻轻一笑,也不辩解,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多长时间走?” “车子都在外面等着,要不您再休息半个小时吧。”成助理微笑“去机场这么早也没什么事儿,提前半个小时到就可以。” 半个小时,江奕泽蹙眉,原想有时间的话就回家一趟。可是现在只半个小时时间,根本不够在路上耗费的“既然公司没什么事,还是早去机场吧。”说罢便起身,与助理离开公司,踏上去机场的路。 候机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江奕泽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旁的报纸,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安然的号码。 “喂,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候机室啊。”江奕泽一边回答,手仍然不忘翻着报纸“该嘱咐的我都派给秘书了,就一个星期,你自己小心着些。” 还没等将所有的事儿都说完,安然竟然啪的一声扣断电话。江奕泽看着手机呆了半晌,总觉得事情有点什么不对,倏然抬头,竟看见安然小跑着向自己奔过来。 那瞬间,她的粉色裙摆微飘,像是一道浅色的弧线,突然在他眸中炫闪。 “可赶上了,”不等他回答,安然半弯着腰在他面前呼呼喘气,平稳了一下呼吸后才抬头“江奕泽,我紧赶慢赶,这才” 话还没说完,手心便一紧,她的手便被他紧紧抓住,安然一怔,随即撞入他半眯的眼睛,他的语气轻缓,似是责懑却更像嗔怨“你跑来的?这么急。”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如此和煦笑容,安然心中那颗石头悄然坠下,知道自己走的这招算是对了,不由低下头委屈撒娇“你也真是的,出这么远门,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 “有什么远的,只是香港而已,”江奕泽整个心都浸泡在对她突如其来送他的惊诧中,爱昵的抚摸着她的头顶“还没出国呢,要是事情顺利了,很快就能回来。” 两人在机场演出了一场夫妻情深的好戏,直到江奕泽在秘书助理的簇拥下登机,安然这才慢慢折身回返。很好,数日的僵持在今天的送别中彻底和暖,原来还怕江奕泽在机场不给自己面子,这下看来,倒是比自己预计情况还要乐观。唇角一划,安然不由凝出一弯苦笑,她从来不知道婚姻也需要如此用心去经营,脑细胞的耗费堪比作出一道奥数题还要巨大。 大局且退一步三 坐在出租车里,她一直在想刚才江奕泽看到她的表情,喜悦,惊诧,怜惜,不舍,数种感情一齐在那双墨色瞳眸中上演,汇成一抹极深的爱意。看的出来,对于她的到来,江奕泽很是受用。可是她呢?她敢说自己这一次去机场送行,是全为了对他的感情么? 恐怕不是吧,在接到电话的那刹那,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自己丈夫连出差的事儿都不告诉自己,只有给他冷脸子看的份儿,根本不可能如此上赶着门。她想的,只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尽管现实种种阻碍,尽管江奕泽有了很多对不起自己的现象出现,可是她却舍不得离婚。 她是如此害怕江奕泽和她离婚,所以才想尽办法来寻回昔日好感。离婚这俩字,在江奕泽眼里恐怕不是耸人听闻,这几天在他的眼睛里,她分明触碰到了决裂的危险。 他离婚甩甩手就走了,可是她剩下什么?除了一身臭名,别的,什么也赚不到。 车子很快到了自己家,推开门,偌大房间空荡的让人心慌。安然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只觉得疲惫不已。用心思来挽回婚姻已觉得不齿,可是想到明天还要应公婆之命与那小鬼头培养感情,更是感到头疼。好歹她还有晚上时间可以放松一下,要不然只江奕泽这出差的几天,她非得被逼疯不可。 可是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没有维持多长,不过五分钟,门铃便开始大作,以为是江奕泽安排的保姆到来,安然吆喝了一声来了便慢悠悠的过去开门。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公婆家的余阿姨。 “太太,老先生让您今天晚上去他们那儿住,”余阿姨笑容慈祥“说江先生出差了,您自己要是一个人在家,难免会害怕,而且肯定还会照顾不好自己,便让我现在来接您回去。” “不,不用。”安然连连摆手“余阿姨,你回去和爸妈说,我自己在家呆着挺好的,这小区安保发达,我不害怕。” 她还要说出种种不去的理由,可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是公婆的电话“安然啊,老余到了没?” “到了。” “那好,你就跟着她回来吧。快点儿,家里的鱼都炖好了。”江程远像是领导下通知似的吩咐,一点不给安然回复的余地“还有,让老余去小区农贸市场那里捎点辣椒回来,尖头细长的那种,对了,千万不要那种灯笼椒。” 吩咐完这些,电话已经扣下。 事情的结果必然是安然不情不愿的再次来到江宅,不管怎么说,公婆也是好心,要是她执意不去,一旦他们多心,还以为她对他们有所芥蒂,长远来说,对以后婆媳关系的发展也不利。看到她来,江程远扬眉微笑“这是你妈想到的主意,说你一个小女孩儿,又新婚不久,独居这么长时间怪让人不放心的”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安然讪讪的笑着“奕泽走之前,都把事情安排好了。” “嗯,我知道。奕泽以前出差的时候,就习惯将家里的一切事情安排给家政公司啊什么的机构,他这孩子细心,不忍媳妇受一点委屈,”江程远笑的颇为得意“不过以前他们和我们老两口住在一块儿,自然也没这么多麻烦。” 安然干巴巴的维持笑意,心里却在想,这言下之意,难道说自己是麻烦了? 又说了几句话,安然实在是不愿意与公婆两人单独相处,便提出去厨房帮忙,可是廖晖一把握住她的手,死活不让,如果不突然响起孩童悦耳清亮的笑声,这个家倒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可是那娇娇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温馨的环境,刚要转身看她,安然只觉得身子被重重一撞,起来的时候就见江程远和廖晖拉着外孙女,可那孩子还咬牙瞪她“我不要你来我家!你还我妈妈!你这个后妈还我妈妈!” 那重重的一摔让她屁股一阵麻痛,艰难的扶着沙发站起,安然怔怔的看着丈夫的女儿,小小的眉头簇起,就连那拳头也是握起的,那劲头似乎还恨不得将她捏死在手心,见她跌倒,一旁阿姨忙扶她坐到沙发,江程远拉过娇娇,惩罚性的拧了一把“江皎,快道歉!” “我不!我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小丫头唇咬的紧紧的,身子一扭,一副大义凛然的劲头“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作我妈妈。我妈妈又没死,凭什么让我喊她妈妈?” “你”见公公江程远又要对那小丫头动气,年轻婆婆廖晖忙将他推到一边,蹲下去诱哄娇娇道“娇娇,也没让你喊她为妈妈啊如果妈妈别扭,那么叫阿姨好不好?咱就叫阿姨行不行?” “不,不叫阿姨!”娇娇一副被宠坏的大小姐派头,甚至指着她气愤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喊阿姨!” 安然对天保证,她在听到她被称为“什么东西”的时候,很想一个巴掌甩到那孩子脸上去,然后对着那孩子的嘴扯上几万遍“你才是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娘都不要你了,还在这里逞大小姐脾气,这纯粹就是活的太舒服了,所以现在才有欠揍情结!” 可是她瘪瘪嘴,还是不敢。 吞下这口怨气的感觉就像是被石头顶住了喉间,自动过滤到疼痛不说,还要作出笑颜如花的样子。安然觉得自己屁股的痛楚好了些,在劝了自己一万遍的“不与小孩儿计较”的箴言之后,慢慢走到娇娇旁边,感受到那孩子警惕性的往廖晖身后一躲,不由苦笑“娇娇,我还是希望你喊我一句阿姨,不过,如果你觉得阿姨也喊得很勉强的话,你可以叫声姐姐,这下,咱们两人就是完全平等的了。” 大局且退一步四 安然原想用这个提议博取这个小孩儿的好感,别让她对自己有着那么大的敌意,可是话一说出口,就被江程远给拧了回去“不行,这什么话?她喊你姐姐,那你们不就是平辈的了?安然,你难道喊奕泽为叔叔?” “”一时语塞,安然无奈一笑“我只是想告诉她,不用对我那么介怀。[]更新超快” “我们江家是正统人家,是阿姨就该叫阿姨,是后妈就该称妈妈,不会弄那么多幺蛾子的称呼。”江程远看着安然,像是保证却又像是劝抚,后来又反过头来看向娇娇“江皎,这是你安阿姨,爷爷可告诉你,不许发脾气。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爷爷保证,你两个月也见不到你妈一次,你信不信?” 看来“妈妈”是这个跋扈女孩儿的软肋,娇娇看着安然,还要说些什么,但终是被堵了回去。 可是安然心里却五味杂陈,以对亲妈妈的倚赖来达成对她的认可,这绝对是一场伦理的攻坚战。 自结婚以来,安然鲜少和公婆吃饭,而且之前都是和江奕泽一起,自然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好好一个晚饭,她食之无味。每吃一口,都要想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动作,都在想过一阵子自己该说什么样的话,因为江家是个大家庭,虽说现在已是社会主义社会,可是她坚信,在这样的一个比较显赫的家族里,肯定还有不少封建残余遗留规矩。 鉴于安家与江家相差太大,她不能让自己丢脸。 “娇娇,你安然妈妈是个钢琴能手,以后你学琴就不用去少年宫了,让安然妈妈教你,”饭尾的时候,大概是江程远有意打破局面,转过头来看着她“安然,行不行?” “行,当然可以。”安然借坡下驴,就着公公特意设定好的话题,努力营造与小孩儿的交流气氛“怎么?娇娇学钢琴了么?” 娇娇用力将勺子一咬,含糊不清的应了个字“嗯。”安然打赌,如果不是江程远之前那句有关于妈妈的威胁起了作用,娇娇这个孩子是绝对不会对她吭一声的。可是现在不行,大概知道爷爷从不说假话,小孩儿只能不失气节的含混一声作为回应。 可小孩如此只能说是不识礼数,好歹被大人训斥一顿了事。安然可是个大人,自然要对公公好心设定的话题抱着不撒手,要不然多费他的一片苦心, 所以安然又作出恬然笑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轻软“那娇娇,你的钢琴学的怎么样了?” 嘴里仍是塞着东西“三级。” “哇,三级,好厉害。”安然作出佩服样子“娇娇很厉害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学会钢琴。” “娇娇,你安然妈妈夸奖你了,快谢谢去。”廖晖看着孙女儿这样实在是不像话,只能推了一把,却不想只是轻轻一推,娇娇面前的汤碗竟然被胳膊一蹭,霎那间,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瓷碗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个弧,很快归为地上的一声清脆。 接着便听到娇娇大哭的声音,像是承受了什么委屈,那分贝简直能冲破房顶。“老余,拿点湿巾来,再拿些烫伤膏,”一边吩咐之余,江程远还不忘指责自己妻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忙手忙脚的让孩子受罪了吧?我看这次要是烫着个好歹,你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注意么,再说,这汤也不烫”廖晖回答的唯唯诺诺。 “不烫你就推她?”江程远斜眉,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又转过头去细细在娇娇胳膊上吹气“娇娇啊,爷爷的好娇娇。不疼了哈,咱不疼了。” “下次吃饭的时候,别想着再说什么话,吃不言睡不语,老祖宗的组训怎么能忘了。”江程远一边搂着痛哭流涕的孙女一边痛下指令“该有什么话好说的,都留到饭后说。” 安然欲哭无泪,看这样子,江程远显然是忘记了谁开的这个话头。不无同情的看了年轻婆婆一眼,只见她低着头,长睫微垂,一副认罪服法的景象。很显然,这豪门太太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舒服,廖晖此时就是一副被打击惯了的样子,屈从,卑顺。 很不幸的,这次晚饭,以异常郁闷的气氛开始,以更加无奈的结局结束。 晚饭后,大家都在客厅看电视。经此一惊,娇娇简直又恢复了这家中最不可高攀的待遇,一晚上在江程远身边肆意欢笑,典型的被宠坏了的性格。廖晖不说话,只是双目盯着屏幕,却是连眨也不眨,厨房不停的传来哗啦哗啦的洗刷声音,余阿姨又在那儿忙活,似乎现在,无事可做的就只剩下她自己。 安然很想说,爸妈,我去卧室先睡觉去了,如果您觉得不好,让我去厨房帮工也好,怎么着都比现在坐在这里干熬强,可是这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猖狂一下,谁都能看出来,现在要溜走,尤其是她要溜走,绝对不是个明智之举。 以前在家里看电视都是七言八语的说个不停,全家人一起上,评点电视剧节,评点明星的服装,总之,从电视话题延伸到各个角度,无一不谈,很多时候到了十二点还觉得余兴未消,第二天继续探讨。 可是江家显然和他们家的风格天差地别,除了娇娇有看电视时说话的特权,江程远时不时的附和上两句,其余人都是闭唇不语。刚开始坐定的时候,安然还以为大家都沉浸在刚才的“摔碗”事件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不说话,因此看着电视,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妈,这个演员好熟悉啊,是演哪个电视剧的来着?” 廖晖像是很惊诧一样斜睨了她一眼,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嗯,不知道。”随即又将视线别向电视,像是那上面有着她赖以为生的重要剧节,仍是连眼都不眨,再次恢复成半僵尸状态的端坐,脖子抻得直直的,腰板更是僵直,整个人从侧面视的时候都能维持不容亵渎的高贵典雅。 过了一会儿安然才明白,这个家里看电视也讲求风度。大家都不说话,各人看各人的,除非有什么重大问题,还是在江程远的发起之下提出两句,大家才能附和。要不然贸然出击,只会被其他人当作怪物。 所以,等江程远一声令下说大家都休息去吧的时候,安然如得大赦,回到卧室,就感觉仅一下午就耗费了她大部分体力。想到还有七天的持久战要打,简直就感觉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哀叹一声,从未有过的失落感铺天盖地而来。 卓绝后妈攻坚战一 关于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安然认为,除了要做好理论准备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善于从生活里提取发现,从而为下一步大捷做好充分准备。 在江家呆了两天,安然得出以下结论: a,安家与江家天差地别,不仅体现在经济上,更是渗透在生活的各个细节中。比如,江家几乎没有茶余饭后休闲的时光,所谓的休闲,就是大家盯着同一个电视剧死看,丝毫不管别的人有什么其他嗜好。而且,这个电视剧是按照江程远的品味设置,安然就被迫无奈的看了两天电影频道。这几天电影频道做的是“回忆过去”的专题,天天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之类的电影放来放去去。江程远一个江宁集团的缔造者,深陷于这样的情节中乐此不疲,时不时还抑扬顿挫的吐出句台词,美其名曰怀旧。 b,江程远在江家,那简直就是个神一样的人物。这一点不仅体现在看电视上,很多地方都有显著彰显,很典型的例子,就象“汤碗”事件,明明是江程远挑起的话题,可后来还怒气冲冲的埋怨了他们一顿“吃不言睡不语,”这样有点**的态度,无人敢反驳。 c,即使在面上支持娇娇喊自己为妈妈,可是很容易便可以看出来,江皎是这个家庭里最受江程远宠的人物。一旦娇娇出现意外,那毫无疑问的,都会有一番风波,而且娇娇这个脾气,八成就是江程远惯的。所以安然以前的目的就是掳娇娇回家,以证明自己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恶意,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掳的目的没变,但却要讲究战术。如果娇娇在与自己相处的过程中拼命挤兑自己,说自己的坏话,江程远这个大家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到那一边。 总结起来就是,在江家,江程远为重,讨江程远喜欢了,那就能在这个大宅子里站得住脚。 安然一方面为自己清晰理智的分析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却要惆怅不已。自古后妈难做,要让自己在不招江程远与江皎的讨厌下胜利完成任务,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她很想在与江奕泽每天的电话中告诉他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是一想,还是忍下来吧。等到自己成功的与她女儿交流好感情,也好给他一个惊喜。让江奕泽破除对她所有的误会,知道自己捡了多么个识大体的媳妇。 于是,这样的理想,成为支撑接下来几天她与娇娇周旋的动力。 安然从不知道,和小孩子打交道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一件事情。她活到现在,从来没这么曲意逢迎一个人,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她教她弹琴,即使她态度不端正,即使她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她也不敢说重话;她陪她玩儿,即使她发脾气,一把把她推到一边,她也要拍拍屁股站起来,笑语欢颜的继续陪她嬉闹;她依照江程远旨意去送她上学,即使她在校门处头也不回的飞奔过去,即使面对她对别人说起自己时那狠狠的“不认识”还是要锲而不舍的再接她回来,小丫头表现的倒很英雄大无畏气概,把书包往她身上一甩,也不管她接不接的住,傲气冲冲的就钻到车里。 她有时候想,真不想做了。这就是豪门太太的生活么?赔上自己一生不算,还得搭上自尊,装一个五岁孩子的孙子! 下周四是娇娇的生日,安然算算时间,下周江奕泽也该回来了,她这样的生活有了个主心骨,应该好过很多。却没料到娇娇凭借舞蹈在幼儿园拿到个什么才艺奖,其实就是抱了个破奖状回来,而江程远竟然为此特别兴奋,吵吵嚷嚷的,在家里大办了一场。 安然终于知道什么是老人常说的“隔代疼”偌大的餐厅桌子上摆了个大蛋糕,江程远看来是特别兴奋,还让廖晖拿来了珍藏已久的红酒,准备高调庆祝一下。吃饭前江奕泽远在国外的大哥打来电话,江程远又是以异常高亢的语调来夸赞了娇娇一通,将一个普通的幼儿园大奖渲染的像是得了奥斯卡,使得原本高傲的娇娇更是得意的坐在沙发上,稚嫩的眼神巡过在座所有的人,仿佛他们都是陪衬。 面对这样的娇娇,安然强压下将巴掌甩到她脸上的冲动,心里恨恨的想,她小时候得奖无数,个个都比这个大,也没有张狂到这个地步。难道孩子的亲妈是个很高调的人? 她这几天很有打听娇娇妈妈的冲动,原本以为毕文佳总是在这个家里呆过一阵子,家里总该有点他们的照片。可是留心了半天,丝毫没见到她的影迹。越不能知道的事情越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问江程远是不合适的,何况她也不敢。问廖晖,也不大好意思。有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了问娇娇“娇娇,告诉阿姨,你妈妈长的什么样儿哇?”这孩子便一摆头,用很鄙弃的眼睛看她“反正比你漂亮。” 那一瞬间,安然差点被呛了个半死。从此再也杜绝了自己打听前任的念头,所以到现在为止,她对前任的认识,仍只停留在“毕文佳”三个字上面。 “您坐吧,都收拾好了,”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有人在耳畔吩咐,安然抬头,正对上余阿姨和善的眸光,这才知道要开饭了。 安然觉得江程远不从事舆论工作真是可惜了,娇娇就获了一个屁大的奖就渲染成如此大的事儿。吃饭的时候,也不记得自己所定的“吃不言,睡不语”的家训,任娇娇在那儿嚣张的折腾。单是娇娇得意也罢,还时不时的问自己“安然,你是这个个专业的。你说咱们娇娇现在就在钢琴啊,舞蹈方面有个天赋,是不是以后在这项事业上肯定能有所发展?” 安然能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摆出一副再认可不过的笑容“是啊是啊,三岁看老嘛,我觉得娇娇很有艺术天赋。以后肯定能在这个行当上发展的很好。” “哈哈哈,你瞧,你安然妈妈都这样说了,娇娇高兴不高兴?”江程远很溺爱的夹给娇娇一块蛋糕,突然又拧眉转折“不过,咱可不学艺术,咱要上那些理科文科。咱们娇娇聪明着呢,以后当个学者,不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术门类有前途?” 安然怔了一怔,只觉得有无数乌鸦在眼前叫嚣飞过。 原来她这个儿媳妇学的专业,竟在公公眼里是再乱七八糟不过的。 她觉得别的事情可忍,可是这点却事关自己的名誉,怎么也忍不得,便不着痕迹的笑道“其实学艺术也蛮好的,娇娇要是有那个天赋,走这条路或许还更适合。你们看现在那些歌唱家音乐者,走到哪里不也是疯一般的受人追捧?至于薪酬什么的,更是不少啊。” 大概是没考虑到媳妇儿会说出这话,江程远一怔,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可那种人有多少,现在多的是在家里相夫教子,靠家人扶持的是不是?” 谁都能听出江程远的意思,一直在表现自己好风范的孝顺媳妇安然公开对公公至理名言表示辩驳,简直就是犯了忌讳。桌上的气氛凝滞了两秒,只有娇娇咯咯的笑声显得特别刺耳,安然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筷子,勉强自己吞下这口气。可是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数几日的压抑和委屈腾涌上来,她简直希望自己能被旁边酒杯里的酒灌醉,然后借着酒疯,与万恶的资本家公公辨个分明。 卓绝后妈攻坚战二 正在用吃东西来缓解压抑,放在胳膊上的手突然感觉一暖,侧头一看,年轻婆婆仍是神情淡然的吃着东西。更新超快安然心里一颤,已经知道了她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劝她忍下一口气,别找事。 心不由自主一叹,可却对这个年轻婆婆的印象好了一点。这个家里,总有一个人是真心为她。 晚饭并没因为那一点插曲让江程远减兴多少,到了分蛋糕的时间,江程远手执着娇娇的手,将割好的蛋糕放在小盘中“给奶奶送去” 娇娇颠颠儿的走到廖晖面前“奶奶,”一声甜腻的呼唤,廖晖笑的无比灿烂。 “给安然妈妈送去” 安然暗暗做好了准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小鬼头与自己不对。这样给自己送蛋糕的事情,以她对她的芥蒂以前是不会做的,可是没想到在江程远割好蛋糕之后,她竟真的顺从的走了过来。难道是自己的付出有回报了?安然刚要感到轻松,可是下一步发生的事情让她进入了噩梦。就在她刚要接着蛋糕的时候,娇娇的手突然往前一推,霎那间,安然的前胸一片狼藉。 粘乎乎的奶油在安然的身上画满了屈辱的版图,红的,黄的,绿的,粉的腻在身上,安然只觉得难以言说的尴尬。片刻间,对江奕泽的思念,刚才面对江程远话里藏针的愤懑,连日来对娇娇的屈辱铺天盖地的倾袭过来,安然咬唇,怔怔的看着余阿姨拿着帕子在她胸前左蹭右蹭死不吭声。她以为自己这样便能忍住泪水,可是没想到,在江程远轻咳一句“怎么回事”的时候,哗哗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安然到了以后才知道,女人的泪水,该掉的时候必须要掉,为的是博取爱人怜惜;可是不该掉的时候千万不能掉,因为会徒增别人厌恶,让事情糟上加糟。 她死死的低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可江程远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娇娇过来!” 不由分说的拉过娇娇,像是很狠似的拧了一下她的胳膊,江程远怒道“说,怎么不小心?快去给安然妈妈道歉去!” 安然连连摆手,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可却忽略了眼睛里悬而未坠的泪水。抬起头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一圈人惊诧的目光,大概都是没料到她会因为这事儿哭。而更麻烦的事情在下一秒发生,只听“哇”的一声,被呵斥了两句的娇娇突然哭起来。那动静,堪称凄厉。 事情的结果不用说了,大家都去哄江家的千金大小姐,而她安然,则被冠上与小孩儿计较,不识大体的名头。感受到江程远利刃似的目光,安然更觉得委屈,好不容易熬到各自回窝时间,安然刚要关门休息,却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安然。” 打开门一看,竟是廖晖。 安然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有石头坠到了脚面,溅起全身一阵酸痛。她很紧张,就像小时候偶尔犯了一次错误被老师发现,然后让她请家长。面前的廖晖,就是老师那个角色。 应该是因为今天哭的事儿找上门来的把,安然抿唇,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千遍万遍,如果不涉及特别重的罪名,她安然就当自己是个哑巴,绝不抗争。 可等了半天,廖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罪名指证,反而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在她的床上坐下来“今天为什么哭?” “妈,我没事儿。”安然抬头看她,心想打死也不能说出自己委屈的事情,便胡乱编了个理由“大概是酒溅到眼里了,那瞬间不得劲” “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不理会她的虚假,廖晖轻笑一声后直指问题核心“怎么?这当后妈的感觉不好吧?” “妈” “别妈不妈了,”廖晖皱眉“我也是人,而且只比你大十岁。你一口一声妈叫的,我也难受。” “”“这不怪你,谁让我现在是你婆婆,”廖晖苦涩一笑“可是那些称呼就是当着那些人叫的,好不容易没了那些人,我希望你能让我喘口气。你不知道,你每喊一次妈,我都觉得嗓子被人拉了一次,江奕泽还好,他从来不叫我。偶尔喊一次,也是含糊其辞的阿姨,不像你这孩子叫的这么清楚端正。” 妈妈从小教育安然要礼仪周到,碰到长辈,要一口一个称呼喊得清楚。所以面对这个年轻的婆婆,即使很难喊出口,她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称呼到位。这一点,就连江奕泽都自愧不如,可没想到反映到当事人心里,竟是一场折磨。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只听廖晖又轻叹一声“我知道你今天是委屈了,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和你单纯的说一说,怕你想不开而已。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同病相怜。” “其实当初你要和奕泽结婚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他有婚史,可是你仿佛很害怕我,偶尔来家里一次也是和奕泽紧紧挨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说这些话,”廖晖苦笑一声“你还记得你婚后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情况么?我说你是个好生养的样子,其实不是无缘无故说的。” 推荐何处金屋可藏娇作者那那新书皇后之路 王蘅君穿越了。阴错阳差进了霍府为奴,照顾未来的宣帝皇后霍成君。本以为打个十年工,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谁料到,竟然又被转送给了昭帝上官皇后当宫女。口胡,就这么进了宫。 好吧。进宫就进宫。 不过,你是谁啊?刘病已,那不就是未来的汉宣帝吗?你跟着我干嘛?你的真爱叫许平君,在那边呢! 那那09年新作皇后之路,西汉穿越传奇。欢迎点击收藏推荐 嘿嘿,这本书是很好看滴。 卓绝后妈攻坚战三 “你也看到了,现在江家是个什么样子,一个小孙女儿都能如此看重,可见江程远喜欢死了孩子,而他那么个年纪,不可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情结,至于江家老大,定居美国相当于没生,所以江奕泽被看成江家继承家业的唯一人选,安然,你如果要是能生个男孩儿,在江家的地位,必然能不一样。更新超快” 安然看着她,勉力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有因为孩子定地位的事情?” “你以为没有那是因为你还小,”廖晖看着她“安然,你最好信我的话。” 安然一时语塞。 “我知道奕泽现在很爱你,但是不是打击你,你觉得爱情能支撑多久?”她微扬唇角“别的不说,我就是个例子。”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些,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你觉得我和江程远,有多少感情?” 听到这话,安然倏然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她。 廖晖那双光彩流萤的眸子此时渗透了再凄凉不过的失落,仿佛蒙上了一层暗雾,寂寥的让人窒息。安然突然低下头,仿佛是怕她眼里那种哀漠也戳穿自己,她早就猜测廖晖并不是因为爱情与江程远呆在一起,两人毕竟年龄差别太大,可是她呢?她就是因为爱江奕泽才和他呆在一起的么? “我知道你委屈,我比你不幸的一点,是我嫁了个大龄男人,大的,足可以当我的父辈。可是你比我更不幸的是,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女儿,我面对的江奕泽已经成年,抚养的义务已经不在我。可是你要面对的女儿娇娇,她的人生这才刚刚开始,安然,别怪我吓唬你,你有的是时间和她纠葛。”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说中了安然心底最软的痛处。看着自己在前一天还无比厌恶的女人,她紧抿唇角,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可是我爱奕泽,奕泽爱我就够了。” 话说出口,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可是却不得不维持那可怜的自尊,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都说自己彻底为了利益,这样的日子更没法过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外隐隐出现“小晖,小晖”的声音,廖晖起身欲走,到了门口又突然转头“其实我今天来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像极了当初的我。” 说完,便听到门砰的一声响,廖晖消失在她的视线。 廖晖走了之后,安然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对老夫少妻这样的组合天生敏感,而且看廖晖的打扮,耀眼光彩,更是给人一种花瓶的感觉。可是今天的廖晖,却让她完全改变了看法,可能是因为她太过相信人的缘故,仅仅廖晖在桌子底下按下她手的那瞬间,安然便对这个女人放松了戒线。 其实,不管是廖晖真的对她好也好,假善心也罢,她提出的几点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说,你现在比我好。你还年轻,除了用爱情能和江奕泽在一起,你还可以用孩子来维持着家庭,可是我呢?我嫁的这个男人,除了有钱,别无所有。 感情这两个字,在与江程远的婚姻上丝毫没有分量。 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安然突然对前方失去了方向辨别能力。她窝在被子里,瞪着眼看着天花板,突然很想自己与江奕泽的家,确切地说,是想那个男人,想那个人对她的宠溺,想那个人带给她的安全感,甚至想那个人送给自己的冰冷背影。种种感觉,在这有点寂寥的夜晚里,都给她一种奢侈的真实。她今天算是被廖晖打击到了,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婆婆活的够潇洒,够奢华,却没料到,她竟然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她腾的起身,迅速翻出手机,急急的拨下那个号码,就在要拨出去的时候,突然急忙扣上,然后再打开,再扣死。兜兜转转了几个来回,安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只觉得手心汗腻,竟被折腾的流下汗来。 平心而论,她是很怕对江奕泽产生倚赖感觉的。毕竟,她对他的倚赖以往只停留在利益层面。如果再在情感上对他依从,她会觉得,这一辈子再也逃不过他。仿佛就像是最后一点自尊的东西都被人拿掉,只觉得在他面前赤身**,毫无遮掩的不再像是自己。 可是今天晚上却像是有个小绳子在拉着她的心,痒痒疼疼的折磨的她睡不着觉,白天经历的一切再加上廖晖晚上的话形成一个绝佳的影像资料在脑子里不断回放,思来想去,安然还是拨出去了那个号码。 她很难受,难受之极,觉得不由自主的心虚和恐慌。 而她的丈夫江奕泽,就是来填补她这样感觉的最好解药。 她将头缩在被窝里,蓝色的手机屏幕将她握着手机的手映得一片透彻,而安然则竭力将声音压的极低,大概是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过了很久,就在安然感觉心灰意冷的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江奕泽才低低的应了句“喂。”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安然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嗯了半天之后,竟发不出声音。 远在香港的江奕泽正在梦境里糊里糊涂,压根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人给他打电话,已经接了起来,这才看到是自己妻子的号码,喂了两声之后,那边却没有声音,江奕泽头脑中的瞌睡中刹那间四散,他腾的起身,大声喊了句“安然,安然” 话筒里终于传来低低的一声,压抑而低微,让江奕泽的心又猛的悬了起来“怎么了你?” “没事。”安然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语调,甚至很造作的作出轻笑声“就是睡不着了。” 又追问了几遍,江奕泽才慢慢放下心,抬头一看表,竟是凌晨一点四十,不由打了个呵欠“为什么睡不着了?” “没为什么。”声音依然很闷。 “到底是怎么了?”江奕泽依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安然看起来孩子气,但是对他的依赖性却不大,很多时候,都有一种现代八零后女子的自立和坚定,所以,这样大半夜的打电话,实在是不像她的作为。他想了想,突然轻笑出声“难道,你想我了?” “想”字说的蜿蜒辗转,安然没法看到他有些戏谑的表情,仍一心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慌里,便老实道“有点儿想。” “是有点儿想么?” 她突然脸红“是有点儿,一丁点儿。”说完又像是怕不够力度似的加了一句“江奕泽,你别自我感觉良好。我只是一丁点一丁点想你,就像是小米粒儿那般大小。” “我不管是绿豆大小还是小米粒儿大小,”他的笑容在话筒里传来越发显得荒诞不经“我想的是,你到底哪儿想我?” “”“说吧,到底是上面某处呢,还是下面那个” “江奕泽!”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羞急的声音,江奕泽越发轻笑,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她娇嗔可爱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透着浓郁的孩子气,娇蛮却又羞恼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低低的一笑之后,江奕泽深深吸气“怎么了?这三更半夜的忽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 “你最好说实话,安然。”他的声音一下子端正起来“你想想咱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你什么时候主动给我打过电话?” “”安然一下子语塞起来,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她与他女儿的交锋,关于她与他后妈的谈话,又怎么能告诉他,所以想了一想,安然还是故作轻松的一笑“你没事儿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功利性行不行?” 又怕他继续追问,她随即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外面累么?” “还好。”江奕泽微微叹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正常出差,不过,”他声音突然一高“安然,你不会是听了谁的话,大晚上查我的岗吧?” “嗯?” “是不是又是那谁,徐心柯给你吹风了,所以你才大晚上的想起突击检查?”江奕泽笑的低声而又暧昧“然然,要不要我给你开下视频,咱们?” “去死。”后知后觉的安然这才意识到是什么事情,咬牙嗔道“我才没那么多时间管你的风流事情。” “冤枉啊,我天天忙的要疯,根本没时间流”江奕泽故意拉长声音“不过,我大概大后天就回去了。” 卓绝后妈攻坚战四 又调笑了几句,安然才挂断电话,深呼一口气钻入被窝里,仿佛心中真的盈满了小别胜新婚的几分甜腻感觉。[]她将这样的感觉理解为“生存倚赖”仍是不掺和半分感情。对于江奕泽,她要的就是生活的希望,未来的幸福感。 可能这样的幸福感冲击的太厉害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然差点自床上滚了下来,竟已经到了十点! 江家看似是个和谐大家庭,其实却有一个很变态的不成文规定。那就是在六点半江程远起床之后,全体家庭成员都要陆陆续续的起床,当然,除了小公主江皎之外。习惯了八点半才起床的安然已经落实了几天的早起,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一眯眼睡到了十点钟! 她迅速穿好衣服,在洗手间看了几遍自己的形象之后,这才敢踏出卧室,厨房隐隐传来洗刷东西的声音,除此之外,客厅一片寂静。 以前江家也是很静的,不过这一次,却是让安然极其发毛。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走在刀尖上,每下一步楼梯,心都要跟着哆嗦一下。终于到了楼下,安然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江家夫妻。廖晖极快的扫了她一眼,眉峰微蹙,那眼神无异于就是四个字“自求多福”战战兢兢的看过去,江程远手持报纸,厉目极其专注的盯在新闻上,似乎没有发现她,眼睛都不斜一下。 既然犯了错误,就要态度端正,争取宽大处理,安然摆出可怜媳妇的样子,慢慢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小声说道“爸妈,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只听哗啦一声,江程远猛地翻动手中报纸。那一瞬间,安然的心似乎被那报纸锋利的锐角给划了一下,江程远的声音低沉而有气势“起晚了?” “嗯。”“安然,我一向不喜欢管小辈。不过你既然入了我们的家,对于我们来说,做小辈就要有做小辈的样子,对于娇娇而言,做长辈也要有做长辈的风范!” 安然倏然抬头,不就是睡了个懒觉么?至于上纲上线到家庭伦理教养层面? 江程远看似是十分生气,剑眉紧紧拧在一起,伴随着他说话语调的起伏而一动一动“安然,奕泽不在。我是不愿意说你,要是被他看着这副样子,还以为我们给了你多大的亏吃。不过,你自己仔细想想,你做的对么?” “爸”安然原本就知道自己睡懒觉这事儿很不妙,但却没想到能噩耗到这个地步“我” “你想想,这几天你在江家,有几天是早上6点起床的?当然,我们家有老余帮衬,可是作为新媳妇,你总应该操劳一下家务,起来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毕竟,这过日子总不能老靠着别人” “这原本是婆婆该告诉儿媳妇的事情,可是你妈年轻,觉得你又是新进来的媳妇儿,不想说你。可是我觉得事情这样下去不行,之前我并不是知道你过日子是这么过的,”他深深吸气,像是在为下一步的批判蓄积气力“可是现在,我实在为你和奕泽今后的日子发愁。奕泽的工作忙,家里所有重担都落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必须担的起来你们那个家。可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是奕泽出差都要请个保姆来关注你的衣食住行,安然,我知道你年龄比较小,做公公的也许不该问这话,你到底是想做江奕泽的妻子,还是想做江奕泽的女儿?” 这一番话说的犀利而又有力度,迫使安然不得不抬头回击“爸,您是什么意思?” 事实证明,在家长训斥小辈的时候,即使感觉委屈也要隐忍听从。迷茫反问的结果看似是出了口气,却更像是为对方的盛怒添了把火。 “我的意思就是一句话,要当老婆就要有个当老婆的样,要做个后妈也要有个后妈样。你不是要接娇娇回去么?我要的就是你们俩之间建立些感情,可是你呢?早上睡懒觉,娇娇还问我阿姨去哪里了,还问我是不是昨天生娇娇气了故意不起。安然,你所说的想给娇娇一个完整的家庭,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自己都做的不好还指望别人接受你,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太强人所难了么?” 如此一通话将安然的脸说的青一阵紫一阵,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和江奕泽晚上多说了会话而晚起了仨小时,竟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她一向以为在家庭中,婆婆是比较不好接触的那个,婆婆妈妈么,说的就是婆婆的习惯性找茬。可自己摊上的这个公公,讲理找事儿的功力可比婆婆强多了,什么事儿都能上升到做人的角度,而且思维很连贯,强硬的让人无法辩驳。 “说实话,如果你这样把娇娇接回去了,我也会很担心很担心。是,你可以用保姆来照顾她的起居,江家也不是付不起保姆的佣金。可是你当初许诺给我的是要做她的妈妈,这天下人谁见过妈妈和自己孩子置气的?就因为点奶油,生气气到大早上起来消极反抗?” 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安然倏然抬头,连忙申辩自己今天的晚起其实与江皎的奶油事件无关“爸,我不是因为娇娇”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程远一个竖眉给瞪了回去“那你是因为我吗?” 事情说不清楚了,安然灰心的低头,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吃饭的时候曾经因为一时隐忍而与公公对峙了两句,如果没有猜错,江程远的生气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果真,江程远的话噼里啪啦的砸向自己“我知道你们学艺术的都有傲骨,可是在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不争的事实。你们学艺术的如今地位提高了,可是在我们那时候,可是最下等的戏子我的孙女儿,绝对不能让学这个。” “戏子”两个字突兀的蹦出来,安然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怒气“爸爸,您这样说是不是过了?” 江程远老了,此时的一番话多是自己不容亵渎的大家长气派作祟,多半不知道自己到底遣词造句了什么。他一手创立了江宁集团,并将这个集团发展到北荃前五的位置,原本就有点“功臣情节”作祟。而江家一直家长**的家庭风范,也任由他这样的情愫发展至今。在这个家里,无论是对还是错,都没大有人敢说他什么。而就是表达一丁点无关紧要的反对意见,也要看准时机进行,最好事前铺展一大堆对江程远事迹的褒扬,或者笼统的称赞江程远这一生是多么伟大彪悍之类的话,看到江程远笑容满面了,再趁热打铁的说出自己与他的不和。 就这样,还不一定被他批准。 所以,与江程远的沟通,需要积淀很深的公关工夫。可是她安然是个刚走出社会的大学生,多的是蓬勃血性,自然没有那么到位的压抑工夫。 所以,很不幸的,安然拍案而起了。 她苦苦做了n天的孝顺媳妇秀在那一刻终于没能成为思想的主导,那一瞬间,仿佛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她辛辛苦苦的隐忍至今,根本没得到大家的认可,反而越来越耻辱,安然有些不受理智控制“爸爸,我觉得,您这话说的欠公道。” “现在戏子有了更加好的称呼,叫‘艺术家’,”她看着他笑“爸爸,您不会管那些光彩的艺术家都一直喊做戏子吧?” 江程远的眼睛瞬时眯起成缝隙,那黑眸如同是针尖,毫不留情的看向安然,他眼中的安然一向是比较乖顺的,今天却像是没顺毛的猫咪一般突然有了野性,单凭这点,就足够让他对这个儿媳妇重新审视。 “原来不是生娇娇的气,是嫌我这个做爹的不会说话了。” 话轻飘飘说出,偌大的客厅的温度霎那间降至冰点。江程远唇角微勾,眼中却带着巨寒深意,安然紧紧攥紧拳头,想要说些什么话为自己辩驳,可还是觉得对这样的人无话可说,只能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爸爸。我只是很客观的想澄清我的问题。” 接下来,是江程远的起身离开。啪的一下甩下报纸,甚至还因动作幅度太大带动了一旁茶杯的坠落,乒乒乓乓的,他就在这样嘈杂的声音中,表达了自己对儿媳妇不顺从的愤怒。 “程远程远”抱着书的廖晖飞快的看了一眼她,随即去追丈夫,那最后的眼神充满了浓郁的警告和不祥意味,随即听到哐的一声摔门声音,犹如被震垮了这几天苦积的心墙,安然像是被抽去了气力一般,瘫软在沙发上。 过了两分钟,安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车从江宅离开。 糟糕逃致命一 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徐心柯。 “喂。” “你丫的最近死哪里去了?”徐心柯情绪激烈,吓得安然将话筒稍稍离开了耳朵“还真生你姐姐气了不成?就是因为我埋怨了你老公几句?” “当然没有。”安然打开门“这几天过的焦头烂额,简直可以撑的上是惨绝人寰。哪儿有时间和你啰嗦?” “嗯?你又怎么了?” 安然瘫在沙发上,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经过给徐心柯复述了一遍。话落的刹那,便激起徐心柯超常的反应“安然,你这个傻子!” 安然原本就委屈不已,很想找个人将自己这几天受的委屈一倾而尽,却没想到遭受徐心柯这么直接的否认,霎那间有些委屈“你还吆喝,你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江程远说什么?说咱们是戏子,凭什么我要做牛做马的为他们奴役,还要忍受这些人格屈辱啊?” “安然,不是我说你。”徐心柯深深吸气“你要是想当圣母就当到底,你要是想有自尊就一直强硬下去。你一方面想博得江奕泽爱情,一方面还觉得他们家仗势欺人不可理喻,你觉得这地球是你家的啊,这么任你为所与求?” “可” “可什么可,你现在怎么就看不清楚前面形势。我觉得,你可以和江奕泽撒撒娇,毕竟他对你有感情。但是婆媳关系是什么关系,好好的经营都可以出现错误,何况是背景那么复杂的江家。你现在倒是有气节了,这么仗义执言的说自己不是戏子,可是这有什么意思么?你就算是再是戏子,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可你终究是嫁进来了。”徐心柯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那你还和那么个迂腐的老头子争个屁,一切想开了不就得了。” “徐心柯,我真不懂你。”安然被她轰炸的恼羞气急“过去说我没出息软骨头的也是你,如今说我乱出气乱强硬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活该我在你们眼里,就里外不是人?” “我那意思你怎么就不懂,”徐心柯重重呼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闲气不要生,凡事都有个度。在江奕泽眼皮底下要表现出不容亵渎的感觉,毕竟,你要是退的多了,以后会越来越没底气。可是在江程远面前,你争取当个顺从媳妇就行了,还犯得上和他这么大气?” “我”安然瘪瘪嘴,满腹辛酸无法说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徐心柯,你是没听到他说话有多么气人。我觉得,你可以颐指气使,可以一手遮天。但是没必要侮辱和贬低别人吧?” “你”徐心柯叹气“你还是很学生气。” “我知道你会说我不知道你的情境,也许你的情况千难万难。但是我上了这几天班,已经摸好了,这社会上的事儿根本不像学生那么单纯,不是你说对就对,你说错就错。任何事都有个两面性,很多气,是争给重要的人看的。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没必要去生气,伤着自己更不至于。” “我其实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不知道他副样子”安然想到江程远那副嘴脸,仍是恨得牙痒痒“竟然说我们是戏子” “你管呢,你嫁的是他们家江奕泽,又不是他。”徐心柯微微低声“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徐心柯不说还好,一这么分析,安然才觉得今天这事儿办的太过偏激和鲁莽了。直到回家,她都是很有气节的坚持自己的意见。可是现在呢,到底该怎么办? 更客观的说,不是现在该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以后该怎么面对的问题。 “安然,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办的激动了。”徐心柯皱眉“你想,你现在怎么回去?嫁给江奕泽就要面对他们这个豪门之家,变态也好,财大气粗也罢,那都是你丈夫的家。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出来,想没想过以后的日子?” 安然脑子里乱上加乱,徐心柯的评点加上早上江程远的冷嘲热讽都挤兑在了一起,仿佛生成了最粘稠不过的浆糊“徐心柯,我没想。我就一下子跑出来了,觉得再呆一分钟都能憋死,所以,就什么也没想。” “你”徐心柯的声音倏然降低“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安然,你出来很容易,但是你要想,你到底该怎么回去?” 徐心柯只说了那句话便结束通话,安然将头窝在抱枕里,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出来很容易,可是回去呢?那个家再不济也是公公的家,以后日子多了,她又该用什么面目回去。今天她的这事儿,无异就是甩给了公公一个巴掌。 她甚至有些后悔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带那些行李回家,如果想要回去还可以有个借口。可是现在,只要一看到她的卧室,都知道她打的是彻底走掉的主意,简直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是已经出来了,便没什么办法。 安然抱着手机,千思量万思量是不是该给江程远打个电话承认错误,可是手在按键的时候,还是滑了下去。nnd,不管了。她近乎赌气的想,死也是过几分钟的事儿,现在就让她滚到床上,使劲休眠。 糟糕逃致命二 正睡的迷迷糊糊,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安然一看是江奕泽的号码,便含糊的应了声“喂。[]” 电话那头的江奕泽被她毫无力气的回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鼻音这么重?病了?” “没有,”安然翻了个身,这才感觉清醒了些“哦,就是感觉有点累。” “该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我没说是什么,”江奕泽话说到一半便变成低沉笑意“你现在在家么?” “在啊,我不在家能在哪里。”安然搓搓头发,总觉得今天的江奕泽有点诡异,心里突然一惊,难道是知道了上午和公公闹别扭的事情?可是反念一想又不对,如果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出现了矛盾,哪还能对自己笑的这么欢? 安然,你要淡定。她暗暗告诉自己,对话筒里的他作出纯稚笑颜“怎么?你也是要查岗?” 江奕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看似心情很好“当然。” 安然扬唇,不屑道“江奕泽,你要是能查到自然好啊。看看我现在在做什么” 她料定他现在仍身在香港,因此极尽挑衅的事儿“你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在看帅哥。”她站起身来,眯起眼睛看向外面清扫草坪的园丁,唇角漾起笑意“物业来了一批帅哥,长的不说是裴勇俊那也得韩庚了。嘿嘿,你说,我找个理由,让他们为咱家的几棵盆景整理整理怎么样?” “嗯”江奕泽在话筒里笑“有我这么帅的老公还不够,眼睛里还能容下别的男人?” “容不下了,可我老公现在不在家。所以趁着他不在使劲阅尽天下美色,”收起糟糕情绪,安然难得的给他开玩笑“挂了挂了哈,我要请帅哥进家里来去。” “安然,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有本事你现在就飞回来。”她笑的开心“江奕泽,你现在是鞭长莫及,哈哈哈。” “你最好知道你老公鞭子很长,你在哪儿都能捞到你,”江奕泽哼了一声,半威胁的说了这句话“所以老实点,以免受到严厉惩罚。” 安然对江奕泽的威胁一笑置之,权当是情人间的甜蜜话,说完了就该忘了。哗啦一下拉开大大的窗帘,安然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的美景突然叹过一声气,市南区江宅,还不知道该怎么编排自己。 别的不说,这不孝顺,跋扈娇蛮的罪名是带定了的。安然有些愁眉苦脸,根据江奕泽的行程计划,眼看着他后天就要回来。到时候,她该怎么叙述这件事情? 如果江程远越想越气不过,在他出差的时候便要打电话向儿子痛述她的罪名。这恶人先告状的威力,可是最大的。 不行不行,怎么想也要取得战争主动权。因为现在敌我势力已经悬殊了,她必须抓住最后一棵浮木,负隅顽抗,从而别让自己的命运惨上加惨。 于是,她又掏出手机,熟练的拨下号码,江奕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像是在车上,有呜呜的发动机声音“怎么啦?” 他的声音温和平淡,看来还是没有得到情况。安然抿唇“奕泽,我和你说件事儿,你一定要信我的。” “说吧。”他突然笑出声“难道真的和那个什么园丁帅哥有了事情?” “不是。”安然一方面气恼他的戏谑和不信任,另一边却在想这个事儿该怎么和江奕泽说,于是,就变成了吞吞吐吐“奕泽,那个我和你爸妈”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里面乌隆一声,大概是经过了什么桥洞,声音被吹的七零八散。到了最后,只听到江奕泽的声音微高“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喂喂奕泽!” 喧哗的声音变成了清晰的嘟嘟声,江奕泽已经扣断了电话。 安然放下手机,将拳头松开又攥紧,来来回回折腾几遍,心中不安却丝毫没少。而肚子此时却突然咕咕响了起来,安然看了看挂钟,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六点。 怪不得,该吃饭了。 安然之才想起,其实她从早上出江家大门,直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 她走到餐厅,打开冰箱看了看,除了几瓶饮料之外,什么也没有。从接到要去公婆家住的通知开始,为了怕冰箱里的东西腐烂变质,她在走之前都清理了干净。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安然只可怜兮兮的找到一包方便面。反正就自己吃也懒得动火,她便打开饮水机,烧了点开水,从简的泡起来。 饮水机的水原本就不到沸点,只吃了两口,安然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正要端起倒掉,耳边突然响起了开门声响,倏然抬头,竟见江奕泽出现在眼前。 身着黑色风衣,一向齐整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耳边,看起来就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仿若很久不见,他先是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随即才绽放清浅笑颜,缓缓张开手,静待着她投入怀抱。 这一瞬间的景象明明是电视剧上才能勾勒出来的浪漫美丽,可是在投入到他怀抱中的那瞬间,她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程洛昱,她曾以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 那个暑假,他也是站在她们市的车站门口,以这副姿势,看着自己恬然投入他的怀抱。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自然而又纯净,给了她爱情的幻想,却给不了她理想的生活。 糟糕逃致命三 江奕泽很满意的看着安然的投怀送抱,两人唇齿缠绵了一会儿之后,他这才微粗着喘息低下头,突然皱眉道“这都是什么味儿。”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方便面。” “你就吃这个?”他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怜惜,继而将方便面碗一翻,很利索的倒入垃圾桶里“我不是给你请了保姆么,怎么还吃这些东西?”自己说完,又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对了,保姆呢?怎么一个也没见?” 安然讪讪的笑“都请回去了。我又不是小孩儿,哪能你出差一次就出动一个兵团照顾我,”又想到了江程远冷言,下意识解释道“再说了,我自己也会做饭” 江奕泽微笑,突然眯起眼睛看她,狭长的眼缝里延绵出无限深意,伸手一扯,她再次归于他的怀抱中“安然,我觉得你更应该问些什么问题”他的声音低而暧昧,在她的耳畔缱绻回转“比如,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对,你怎么” 后知后觉的安然最终被江奕泽带到床上施以狠厉惩罚,一场嘿咻之后,江奕泽在她身旁满意的喘着粗气“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他抓起她的一缕头发,眯眼审视她的表情“怎么,有心事?”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呢,”安然微微低头,不想让他窥探到自己的异样。能没心事么,她原本想利用晚上时间仔细想想对策,总能有个满意解决方案,可是却没想到,方法没想出来,可以提前宣布她罪名的人倒是回来了。她刚才已经竭尽所能的回迎他的**,可是比起那些缠绵缱绻,身家性命来的更重要一些。 “呵呵,那天你晚上给我打个电话,吓了我一跳。你知道吗?你从没给我那么晚通过电话,”江奕泽低低一笑“而且,在晚上听起来,你的声音有些低闷,根本不像平日里那般明快爽朗,有点砂质的sexy。” “到后来还有点慵懒沙哑了,那时候我的眼睛里就出现了你的这副体态,娇溺的,懒懒的窝在我的怀里”江奕泽有些享受的呼了口气,一双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摩挲着她的身躯,唇慢慢靠近她的锁骨“那时候,我就想” 只觉得锁骨一痛,他竟然狠狠的咬了她左肩一下。安然吃痛的低呼一声,抬眸便对上他渗带欢悦满意笑容的眼睛“你这个色狼!” “你应该知道,让出差的丈夫在外惦记着身体是妻子的荣耀。”江奕泽眼睛一眨“想我走的时候,家里的事情还一片焦头烂额,处处不省心。你还和我闹别扭,不过,现在可知道我的好了吧?” 安然不语,只是微微将头向他怀里蹭了蹭。 他再次问她那天晚上为什么打电话,安然思虑好几遍到底该不该说事情真相,可是看江奕泽一副安心无比的样子,还是存了一分侥幸态度,将到嘴里的话压了下去“没什么,呵呵,你不是说被丈夫惦记是荣耀么,那么恭喜你江先生,你也被妻子惦记了。” “哦?”看来她的答案让他十分受用,一小会安静之后,安然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这个词汇与“三十如狼”这个词组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词,生不如死。 第二天,安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昨夜的欢好让她全身酸痛,正要埋下被子时候继续酣睡,却被江奕泽慵懒的一声“爸”惊的腾地坐起,起先并看不出是什么反常,江奕泽拿着手机,一双眼睛仍是闭着的,可是突然,那双眼睛倏然打开“爸,您生病了?” “啊?高血压?”江奕泽半坐起身子,声音微高“血压多高?吃药了么?要不要紧?” “好好好,我呆会儿就过去。” 听到“呆会儿”就过去的结语,安然忍不住心一哆嗦,看江奕泽已开始穿衣服,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江奕泽头也不回“爸高血压犯了,”套上衣服的同时还在指挥她随之迅速行动“快,咱们一块儿去。” 整个换衣服的过程中还不时穿插着江奕泽不解的嘟囔“一直都是好好的啊,怎么就会突然高血压了” 安然纺,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江奕泽他爹是被她气出高血压,可江奕泽她老婆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她机械的穿着衣服,木然的朝着身上套东西,也顾不得管什么衣服的色泽搭配。直到江奕泽嚷嚷“你就穿这个去?” 安然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上身套了个休闲运动衫,下身穿了个礼服裙。 简直是驴狗不搭。 糟糕逃致命四 江奕泽拉着她就去开车,车子发动的那一瞬间她简直纠结到了极致,到底该不该和江奕泽现在说。[]如果不说,这江程远是典型的要给她算帐的,她可不信他会突然高血压,还高的这么是时候,专拣江奕泽回来的时候高,如果说,那形势会怎么样?她虽然与江奕泽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但却琢磨不透他的脾气,平时他是够宠自己,可如果遭逢到亲爹和媳妇之间的问题,她实在没有自信江奕泽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现在倒有六成的自信,得知冲突真相,江奕泽会将她半道上扔下来。 因为看江奕泽的着急程度,足可以证明这是一个很孝顺的男人。 苍天啊,这到底该怎么办? “你有事儿说?”还没作出决定,江奕泽突然侧头看她,眉缩的紧紧的“老莫名其妙的看我干什么?” 眼看着车子越驶越远,安然终于作出决定“奕泽”她想采用迂回战术解决问题,便可怜兮兮的凑到他旁边“奕泽啊,如果有人说你老婆是戏子,那你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江奕泽的回答让安然心凉了半截,可后来的一句又让她重燃了那么点希望“看那人情况,分为两种情况处理。第一,要是存着奚落我江奕泽老婆,想看我笑话却又各项情况不如我,反唇相讥。第二,要是这人势力很大,那就权当卧薪尝胆,存续力量,早晚有一天要报回仇来。” 这就是江奕泽,实际的江奕泽。他的脑子里仿佛一直有着清晰的戒条,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条件该做什么,永远有着明确的界定。 可是她这样的情况,又算是什么? “你怎么呆呼呼的?到底是谁说你了?”江奕泽不耐“你利落点说,就你那些朋友,除了徐心柯一个我暂时惹不起,其余的还是能替你报仇雪恨的。” “如果”看江奕泽的剑眉又斜过来,安然深呼一口气“如果是爸爸呢?” “啊?” 她做出一副很痛苦很为难的样子,深深的低下头“我和爸爸吵架了,他说我是戏子。我原来是在家里住的,昨天才跑了回来” 随即就听大奔“咔”的一声急刹车,安然急摇了一下身子才勉强做住。车子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就算是车外马路上众车齐行,车里却静谧的骇人。惊魂稍定,江奕泽的手依然在方向盘上搭着,语气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寒意“好好说,怎么回事?” 从这一句话开始,安然便知道,她恐怕是触了江奕泽的忌讳。这次的事情与以往他们之间的任何小打小闹都不同,已经完全由人民内部战争上升到了恐怖主义。 她有点不祥的预感。 安然在江奕泽的眼神逼迫下,争取用平静简洁的语言叙述了事情的整个发展过程。“就这样了”她无奈的做了结语,说完也不去看江奕泽的脸,心里大有是杀是剐已经不在意的劲头,车子短暂的静谧了五秒,随即又是猛地一下进发,安然只觉得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抖出来了,可是,却不能说。 现在,她的害怕又多了一点。 不仅是害怕马上就要面对的公公,更是害怕江奕泽的态度。 如果他只听父亲的一家之言,而毫不顾忌她的所想所念,那么这场婚姻,到底该怎么行下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连最可悲的一个把握都要没有了。 进去江宅一看,景象似乎比他们料到的还要糟糕,躺在沙发上的江程远闭着眼睛,鼻子里似乎还插着什么东西,安然走近才发现,竟是氧立得。 啊,她竟然把他强悍的公公气的要吸氧。 “我爸怎么样了?”江奕泽侧头问一旁的廖晖“血压多高?” “190,120吧。” 尽管安然平时是个医学白痴,可是从常识中也知道,普通人的血压也就是90,70左右,老年人就是微高一些,也上升不到这个高她的功力真的不轻,竟然让公公一下子病成了这样。 瞄了两眼江程远,她只觉得无所适从,自从踏进这个宅子,所有人都用“罪魁祸首”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万恶之源。而江程远这么一躺,大概更让人觉得她罪不可赎。 她很乌龟,承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攻击,刚要往江奕泽身后退一步,手腕一疼,竟被他狠狠攥住。不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扯着她走到江程远面前,慢慢俯身“爸,我回来了” 江程远一翻眼皮,像是提前锁定目标一样直直的看向了安然“回来了啊”他唇角微扯,声音虽微弱却有几分力度“奕泽,你在外辛苦了都怪爸爸,还好死不死的不挑时候的血压高,简直就是给你添乱。” 这话说的多么具有文艺风采,简直就是话里藏刀。安然抿唇,面无表情的忍下这个公公对她的敌意。却听江奕泽说道“爸爸说哪里的话,原来工作就结束了,您什么都没耽误。” 说完又顿了一顿“来的时候安然都和我说了,爸,您是有口无心,她是小孩子脾气,她惹您生气了是她的不对,可您要是伤着身子就不好了。” 接下来则是安然没有料到的局面,江奕泽剑眉一挑,眼睛异常凌厉的看向她“安然,过来给爸爸承认错误。” “我” 她那“我”字只吐了半个音,江奕泽就把她扯了下来,简直就是按倒在江程远面前,语气霸道酷厉“快,给爸爸承认错误。” “江奕泽,我” 安然现在才知道,她永远也不该在他面前抱着一分他会为她仗义执言的奢想。看江奕泽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家长领着闯祸的子女拼命教育的劲头。可是她凭什么,她是人,她怎么就不想想那句“戏子”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就任由这个装病的死老头子作威作福的欺负? 安然觉得心仿佛被人狠狠戳伤了一块,她知道这段婚姻她的目的不纯,可是比起她,江奕泽却是以爱为名的。却没想到他的爱竟真的是“名义”她微勾唇角,突然看向他“江奕泽,我哪里错了?” 这句话一出,将所有的人都惊了一跳,就连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的江程远都倏然瞪大眼睛,江奕泽也没想到妻子会说这句话“哪里错了?惹爸爸生气就是大错误!” “好吧。”安然拧过身子,用力挣脱江奕泽的禁锢,自顾自的走到江程远面前“爸爸,我错了。我罪不可赎。”她双腿一屈,竟然跪倒在沙发前“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惹您生了这么大气您能原谅我的幼稚,为我生这么大的气,坏了您的身子,好不值得。” 一句话说完,还没等江奕泽反应过来,安然已经站起身小跑出去。 糟糕逃致命五 连日来的压抑快要将她逼疯了,处处看人脸色,就连说句话都要先猜忌他们的想法。[]安然紧紧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原以为她这么任性的跑出来之后,江奕泽会以担心她的安危为由也跟着出来,然后安抚,劝慰,甚至诱哄的把她劝过去,可是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看多了电视剧和yy小说残留的幻想。 直到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从车子的后视镜里,她都没有看到江奕泽的影子。 倒是司机师傅的一句话将她解脱出来“小姐,你去哪里?” 她深深吸气,被司机小心翼翼的软语相问又弄的心里一酸,这陌生人都知道看她的脸色,可是到了家里,她却要成为别人的把柄。安然想了半天,到底去哪里呢?身上手机没带,钱也在车里放着,她现在出来可算是孑然无物,就连打车的钱也付不上。 现在其实很想回学校,可是这是很不现实的,学校远,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能为自己垫付打车钱,思来想去,就徐心柯那里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于是叹了叹气“工商局。” 在向师傅保证了千遍万遍自己不会溜路,安然趴在保卫科内打了徐大小姐的电话,得到的结果竟是,徐心柯外出调研,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 “那姐姐,你派个人给我送钱吧,或者让咱爹下来给我交上打车钱也行。”安然看着司机师傅探头探脑的样子,更加心急“你们工商局这么大,就没个能付钱的?” “关键是关键是不熟”徐心柯低声“单位越大,相识的人越少,这是现在社会的不成文规律。”说完,不知道旁边人说了什么,便听到徐心柯嗯了几声“好,你先在那里等两分钟,我让人过去。” 安然在司机的不断催促中左等右等,却没料到等来的救星,竟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程洛昱。 看到程洛昱小跑着过来的情景,她简直傻了。 他不慌不忙的从钱包里掏出钱,在看到那个钱包的瞬间,安然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噎的胀痛。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是她第一次兼职所买的东西,没想到两人关系已尽,他竟然还没丢。 出租车驰走的烟雾呛得她回神,安然转头看着他,勉力自己作出和煦笑容“你怎么来了?” “正在这儿办着事儿呢,也算是凑巧了。”他简单的解释了事情缘由,在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时目光一怔,但很快便又恢复成往日神色,淡然平静“怎么了?忘了带钱出来么?” “嗯,”安然低头“太急了。” “哦。” “我下次会把钱还给你。”觉察到有些尴尬,安然抬头看他“你要是还忙着工作,就尽管忙去。” “大体也没什么忙的了,后面还有个同事在那儿等着,就是配合工商局整理一下案宗。”程洛昱突然轻笑“其实你也不用还钱的,你还记得吗?这个钱包,是你买给我的” 他摇了摇手中的钱包,笑容微微敛起“还记得是个很贵的东西,标价405呢。” 像是有细绳子在喉间微微划过,安然只能拼命上扬唇角“帐不应该是这么还的吧?程洛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呢,这是两回事。” “今日今事,彼日彼事,”程洛昱眼中光芒微烁,轻易的掩去了几分异样“当时咱们是什么关系呢,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就算是普通同学也是兴送个礼物的,”安然突然赌气的扭身“程洛昱,你别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自己说完自己都要笑了,哪儿是程洛昱将事情做的绝? 分明就是她做的太绝了,不再要他。 和江奕泽呆的久了,难道也沾染上他的毛病?明明是自己的不对,却喜欢用别人的伤害包装起来,搞的一副义正词严,人人都不对不起我的劲头。 幸好,程洛昱没说话。面对着她毫无道理的申诉,也只是轻轻弯了弯唇“心柯还没到,要不,我陪你到那边的咖啡屋坐一会儿?” “不用了。”安然下意识回绝,却发现他已经先向路边的咖啡屋走去,身上的白色衬衫还是大学时他们一起买的旧款式,大概是洗的太多次数了,呈现出一种很透明的沙白,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他遮掩下的麦色肌肤。裤子倒是新的,却也不是今年最新款的样式,仍是去年的样子,穿在他身上,很有点“学生”与“社会职员”交界的意思,单纯的让人流连。 他这一身,也比不上江奕泽的一条领带吧。安然百无聊赖的搅着咖啡,眼前又出现在江宅所受的屈辱,心里突然一紧,上天仿佛是故意在惩罚她的负心,每次和江奕泽大吵,都会很凑巧的遇到程洛昱,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看她难堪。 “你怎么了?怎么什么东西也不带的出来?”程洛昱思考良久,还是决定试探性的问一下她,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八成会堵给他一句“没什么”作为回应。尽管她现在悲悯状态明显,鬼才相信她没什么。 可是,他误判了她。一句浅浅的“没什么”之后,她抬眸看向她的眼睛,竟很实话实说“你肯定也猜到了,我和江奕泽吵架,我就跑出来了。” “呃”程洛昱扯起唇角“安然,我不是有意介入你们夫妻的事儿,只是很客观的评说,女人一和男人吵架就跑走,其实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我没法理智。”她的目光淡淡的掠向他,眸中却有了他从未见过的反感和决绝,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轻飘的苦笑“程洛昱,战争形式比上几次复杂,所以没办法理智。而且,有些事情涉及了尊严问题,无法隐忍。” “嗯?” 他的询问声刚落,耳边便响起“安然”的大叫声,回头一看,徐心柯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大概是直接奔到了这里,手上还带着那么一大包文件。而程洛昱看到她到来,站起身,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将她迎到座子里面。 突然觉得这样自然流畅的动作让人揪心,直到徐心柯喂了两声,她这才“啊的”一声回以微笑,只觉得额头一痛,竟被徐心柯狠狠敲了一下额头“不能笑就别笑了,笑的比鬼还难看。” 安然无奈“徐心柯,你不打击我能死么?” “能!”徐心柯要了杯果汁,狠狠的喝了一口“不打击你的话,我生存的意义何在” “呃”“心柯,你别欺负她了,”看着她脸上出现异样神色,程洛昱拉扯着她的袖子,声音放低了一些“她心情不大好。” “程洛昱,你和她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徐心柯依然扬声“她被人打击的频率比打击人的频率还是要低出很多的,”说完又顿了一顿,看着她咧嘴“说吧安姑奶奶,你又和你家江大少怎么了?我怎么发现你们俩怎么老周期性的,隔几天就要闹一出,难道是嫌日子舒坦了?” “徐心柯”心里的难过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讥嘲,安然腾得起身,咬牙道“行。那我不打扰两位兴致了,你们要觉得我烦,我走可以了吧!” 只走出两步,便被一只大手握住,程洛昱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回响“别走,坐下。” “让她走。”徐心柯似乎也动了气“我倒是想看看以她这副性格,动不动就闹个性子离家出走的,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又是背着江奕泽逃出来的吧,所以就连钱都没有?” 安然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糟糕逃致命六 她在家里没人格,好不容易出来还要受朋友气,所有人都将她看成了江奕泽附属品。[]更新超快她的天,一下子垮塌下来。 挣脱了两下,安然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哭的太狼狈,却还是变了声“程洛昱,放开我,我走。” “别闹。”他一把把她按下,眼泪坠到他手掌上,清清凉凉的,竟让他的手轻轻一颤。程洛昱深吸一口气,突然拧眉看向徐心柯,低叱道“心柯,我也问你一句,你不打击她能死?” 徐心柯抬头看他,忽然扯唇“安然妹妹,姐姐错了。姐姐错了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的脾气,一向心直口快,你就原谅我了行不?” 安然的眼泪越来越多,程洛昱始终是紧缩着眉头看她,而徐心柯则百无聊赖的抽着面巾纸,最后融为一声叹息“姑奶奶,你好了不?你到底有什么委屈?给我说一说。” 安然抽泣的声音小了些,却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算了,”徐心柯腾得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程洛昱你下午还有什么工作不?要是没什么事儿,大家都去我那住处得了。” “我没什么大事儿,小宋在上面呢。不过要是公司老板查下来,看我不在就怕是影响不好。” “好吧,那你回去。”没等她反应,徐心柯已经拽着她的手拉开座位“我和安然回家呆着。再这样什么不说只哭下去,就是你不让急死,我也被大家的眼神盯死了。” 安然一向认为“狡兔三窟”是一个很奢华的词汇,在这个房价飞飙的时代,别说三窟了,一个窟能维持下来都是问题。安然如今就身在徐家的第二个窟里,这是徐局长除了工商局家属院外的另一处公寓,因为徐心柯工作后坚决独居,这才成了她的小家。 “好了,你哭吧,你在这儿哭的昏天黑地都没人管你,”将安然往沙发上一推,徐心柯转身去洗手间拿了一块毛巾扔在她身上“安然,程洛昱在那儿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说,你哀哀凄凄的在那儿一坐,给人印象是什么吗?根本就不是楚楚可怜,而是欠揍!” 她原以为安然会反唇相讥,却没想到她会抽了抽鼻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和程洛昱联系的很密切啊?” 徐心柯一怔,随即笑道“是啊,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安然抿唇“要不要事先给你介绍点经验什么的?免费传授,听不听?” “瞧你现在这个酸样儿,你和我嘴皮子那么溜,怎么就不会和江奕泽也这样?”她忽然笑了起来“说吧,又怎么了?” 因为昨天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和她叙述了差不多,安然便大体给徐心柯讲述了一下今天的遭遇“我终于没能忍住,”她不由自主的攥起拳头“我本来就够委屈的了,平白无故的被人说做戏子。可是江奕泽还二话不说让我给那老头子道歉,你知道么?那老头子一看就是装的,我老妈早就高血压了,高到220都没用氧立得。他到底给谁看呢?我是嫁给了他家,但不是要到他家为牛作马!” “那你就给他跪下了?” “嗯。”她点头,又想起早上的事儿来,咬牙道“死江奕泽不是让我道歉么?那我跪下好了吧?这份儿诚意,我看他怎么说我!” “我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徐心柯听后,苦笑道“我以为你退一步他们退一步两方和谐了,没想到低估了你们家里的复杂程度” “我知道你又说我任性。可是我真的不是任性,徐心柯,”她瞪着眼睛看他“如果江奕泽站在我立场上考虑一下我都不会辛酸,可是他呢?只会看着他家那糟老头子。” “安然,你贪心了。你以前要的什么?要的只是稳定的生活,可是你现在想要的什么?”徐心柯微微一笑“你现在还想要江奕泽无尽的爱情,还想要家中的位置,还想要他们的认可和尊重。你现在离了你的初衷跑了好远,所以才如此计较这些东西。” “可是要是你,你能不计较这些么?”安然拧眉“看似是我高不可攀了。可是徐心柯,当初要是单为利益,我是不可能嫁给江奕泽的。我看重的一方面是他的条件,另一方面还有他待我的心。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结婚,那么就嫁给一个爱你的人。江奕泽当初那个劲儿的追我,你没忘了吧?可是现在呢?他没有一句话是为我说的!” “安然,安然”徐心柯朝她那边坐了一些,将她揽紧“都是这样,我现在也很迷茫。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爱一个人,那个人全给不了你全部。不爱一个人,却要承受生活的困扰。” “那你爱了么?”安然眯起眼睛看她“徐心柯,当时在大学追你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军团了。你可是理都不理,难道如今,真的被那个什么箭给射中了?” 说完又轻声一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清澈剔透“你不会,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程洛昱了吧?” “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然一推“考虑到你是我姐妹,你要是喜欢他我也忍了!真的,你要是想知道他的琐碎习惯,找你妹妹我,妹妹我无条件提供。” 她的笑容还是那般粲然张扬,眸中却闪耀起了点点波光,那是泪水留下的痕迹。她尽力把自己的声音弄的很大很高声,甚至笑的时候也是没有顾忌,像是个女疯子。可是徐心柯却知道,这就是安然。痛苦到了极致又不想哭,就会有这样的发泄方式。 她忽然觉得心疼,而她的猜测,又狠狠戳中了纠结在她心底的想法“然然” 安然却将她的身子板正“心柯,你能不能找来酒?” “啊?” “我想喝酒。很想喝酒。”她眨眨眼睛,唇角苦笑绵延开来“心柯,你去搞点酒来好不好?” “胡闹!你酒精过敏你忘记了?” 安然有着中度的酒精过敏症状,这是徐心柯见识过的。别人过敏可能只是皮肤起一些小疙瘩,痒过一阵就没事。可是她却不同,她是气管过敏,喝了一定量的酒,就会轻微的喘不过气。上次她的生日,她非要尝酒品鲜,结果在床上憋闷了两天才下来。 “怕什么,又不会死人,就是憋一阵子,”安然摇头,意见很坚决“再说了,你上次的是红酒,度数有些高。咱们今天来点啤酒,出不了大事。何况,这下面就有个药店呢,真不行买点气管扩张剂先用了。” 看她坚决的样子,想到她实在是有些憋闷的难受,徐心柯应了声,去下面搬了一箱啤酒上来。 糟糕逃致命七 都说啤酒不醉人,可安然却绝对打破了这句话。大概是长久不喝酒的缘故,只喝了几杯,她的话就有些多了起来“安然,你说江奕泽是不是人?啊?你说他是不是人?” “我把身子给他了,我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了。可是后来呢?却连一句仗义执言的话都懒得给我。他就那么怕他老子么?怕的话就别娶媳妇啊!”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高声道“他除了有钱,有什么好对得起我的?我在他家忍气吞声,还要提前学做后妈。你知道吗?他那个闺女,娇气的和个公主似的,拿这个蛋糕就朝我拍来,拍完后就哭,一家人还都围着哄她,那样子就像我是主动迎上去找拍一样。我只是表现了一下情绪一样,江程远就觉得我没个长辈的样子他妈的,”一向不说话的安然突然骂了句粗话“这个长辈是我愿意当的么?他江奕泽要不是有个莫名其妙的女儿,我犯得着去巴结一个孩子?” 她说的义愤填膺,唾沫横飞,像是压抑了很久,只想一下子都发泄出来。徐心柯只能不断的用笑容安抚她的情绪,时候大了用“嗯,他不是东西”“他全家不是东西”的气话附和一下,替她出气。其实这样的事情,任何旁听者都是外人,任何安慰语言都是再苍白不过的絮语。而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她喝,自己却争取滴酒不沾,一旦安然出现丁点不对,也好有个对策。 安然是她这个宿舍中最小的妹妹,曾经是他们最羡慕的家伙,人长得漂亮,年龄小,找了个男朋友还一心对她,再加之成绩好,感觉所有好事都落到了她头上。就连她这个工商局长的公主,也曾经很艳羡她所拥有的一切。 可是,却没料到是这个结局。 她看着她又拿起一瓶啤酒,连忙上前按住“安然,你不能喝了。” “没事儿,我知道自己。心柯,我当初做那个选择的时候,你不是说我冷静的可怕么?”安然笑“其实我现在,也很理智。我走的每一步,我现在做的什么,我都清楚。” “可是现在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徐心柯拧眉“安然,不要告诉我,现在,你后悔了。你后悔和江奕泽在一起,你后悔开展这段婚姻。” “我后悔了又怎么?”安然突然眯起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徐心柯,你现在表情不对哦。你是不是怕我后悔?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程洛昱,是不是想和他结婚?” “我” “你放心吧,你是我姐,我还能看不出你的这点小心思!”安然猛地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她“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自从我和他分手,你可是和他联系的频繁多了啊。呵呵,其实从结婚的那天,我就觉察出来了。你为他打抱不平,徐心柯你为他差点诅咒我的婚姻” “安然,别说了。”徐心柯猛地拽下她在额前乱挠的手“你再喝就醉了,你”“徐心柯,我告诉你我没醉,我现在说的话自己清楚的和明镜似的。不就是一个程洛昱么,我丢了他,你就去接着吧。”她突然有泪水滑落眼角,沿着两腮坠入唇中,勾勒出一抹悲决,可声音却更加大“我告诉你,程洛昱可是个好男人。比江奕泽那王八蛋好多了,你说,今天这事儿要是放在程洛昱身上,他肯定是宁愿他跪也不会让我跪下来。那时候,他自己冻得和个冰人似的,却把大衣披在我身上,就为了等我喜欢吃的一顿肉丝面。他江奕泽能做到么?”说到这里,安然几乎是嚎哭起来“他江奕泽只会衣冠楚楚的对你说些甜言蜜语,他的衣服都是阿玛尼,都是最顶级的牌子。我估计要是遇到那种情况,他宁愿冻死我,也不愿意将那些高贵的象征物披到我身上!” 听着安然对程洛昱与江奕泽的对比分析,徐心柯心乱如麻。平心而论,她虽然对江奕泽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对于感情,却是觉得对安然千真万确。而且,安然的话也指出了她的痛处,对,她是喜欢程洛昱。从他成为安然的男朋友开始就一直喜欢。当时,她看着他们一对璧人尽情欢乐,心中不知积累了多少心酸滋味。可是她和安然是这样的关系,所以觉得自己很可耻,她是她的妹妹,她必须将这样的情愫放在心里。 于是,掩埋了三年多的感情,从来没有想到能有个得见天日的时候。 安然竟然主动和程洛昱分手。 其实,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虽然分了手,但那也是自己妹妹的前男友,身份所限,以后要是真成了那种关系,见面就是尴尬。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能力,人要是爱上了一个人,哪儿是说放就能放的。 她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感情,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她戳中了真相。 其实不管她承不承认,在安然与程洛昱分手消息传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对他的感情,已经露出了苗头。 所以,才在咖啡屋里,想方设法将安然引到另一个地方。其实,她只是不想让程洛昱窥探到她的脆弱,察知到她现在的郁闷与落寞,之前他是那么爱她的一个人,一旦因为她的不幸而滋生些许怜惜,对于现在余情未消的他们来说,星火之姿,都可以燎原。 她怕他们卷土重来,那样,她会再无机会。 可是面对这样脆弱这样无助的安然,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安抚她的情绪,只能心情复杂的看她泪流满面,机械的给她擦着泪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糟糕逃致命八 直到那一声声手机铃声,突兀的划破了她的呜咽。[]安然低头,只看着一眼,便将手机扔到远处。徐心柯看在眼里,已经知道打电话的是哪个人。 “安然,你要不接吧?”徐心柯轻声问她“万一他着急了” “他着急个屁,他现在着急的应该是如何把他宝贝女儿接回去,如何把他那老爹哄好”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安然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徐心柯,我不管了。你这儿地方也够大,我就住在你那里他要离婚也成,要分手也成我不管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安然头一歪,沉沉的堕入梦境。 她倒是心安理得的睡着了,因酒精刺激的缘故,呼吸还微微有些粗浊。可徐心柯却睡不着,她坐在她面前,仔细的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想着事情到底该怎么走向。等啊等,原以为江奕泽会再次打来电话带安然回去,可是等了四小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依然没有他的消息。徐心柯有些心急,这两个棒槌,难道真要决裂了不成? 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安然有小孩子脾气,可她却是醒着的,结婚不到半年便这个闹法,以后的生活,着实很不乐观。 她承认安然是受到委屈了,可是面对父亲与老婆的纠葛,江奕泽这个肉夹馍的感觉怕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虽然和江奕泽打交道不多,可看出来他那个性子也是十分强硬,今天能低下头来打出那个电话已是有点和缓迹象。只是安然没给面子,摔的太过决绝。 就让自己为好友的幸福着想吧,也算是顾全大局。想到这里,徐心柯小心翼翼的从安然身下掏出手机,刚刚翻开江奕泽的号码,手机却突然显示了没电迹象,她只能迅速抄下他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 大概是不认识她的号码,过了很久,那边才响起低低的一声喂,可是周围环境太过喧哗,很快的,便将这个喂也给冲淡了下去。徐心柯气急,刚要大声“喂”便听“嗯”的一声,安然自沙发上翻了个身。为怕吵醒她,她只能走到洗手间,重新拨通被江奕泽挂断的号码。 再次接通的时候,江奕泽的口气十分不耐“喂,你哪位?” “我是你徐姐。”被他口气一击,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腾升起来,徐心柯的语气也开始焦躁“江少爷,您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听电话?” “你是”江奕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徐心柯。”徐心柯重重的吐出自己的名字,随即便听到那边“哦”了一声,江奕泽轻微的走路声慢慢传来,终于,气氛变得清净,江奕泽的声音有些低沉涩哑“你好,什么事情?” 他轻描淡写的态度一下子激起了她的愤怒“江大少,你老婆都在这里要人事不省了,你还在那里寻酒作乐?” “徐心柯,你什么意思。”他的语气也不善起来。 “我没什么意思。”心柯吸气,暗骂自己冲动之下便忘记了原则,她现在是要给他们说和,而不是让他们越走越远。强迫自己平稳下呼吸,徐心柯说道“你老婆在我这里。你过来接她吧。” “她怎么了?” “又哭又唱的,总之惨不忍睹。”徐心柯叹了口气“江奕泽,我知道你也可能有苦衷,有郁闷之处。可是我请你给你们一个机会。安然孩子气是不假,可她却一点坏心都没有,这次闹成这样,肯定也是受了几分委屈。而你呢,处在父亲和妻子面前,其中的难处,肯定也很大。可是,你们两个委屈的人总要有个清醒的,安然现在窝在我这里人事不省,江奕泽,你能不能退后一步?” 江奕泽微微一怔,根本没有想到徐心柯会这样和他说一番大道理,过了一会儿,才生硬的挤出那句“好”字。随即便听到话筒里传来轻微呼气声,似是如释重负一般,缓缓的道了句“再见” 不知道什么,眼前突然出现徐心柯的形象,跋扈的,张扬的,甚至是有些蛮横的指证着他的过错。他江大少在别人眼里的百般好处,到了徐心柯眼里,似乎都成为最不堪一提的证明。回想仅有的几次见面,江奕泽不由的苦笑一声,脑海里竟都是她义正词严声讨他的狂傲样子。 轻叹一声,江奕泽刚要转身,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江少!” 竟是把他吓了一跳,江奕泽回头,只见以前一起留学的同学云泽笑着看向他“原来你在这儿,咱那桌上的人都等着你呢,这么半天都不回去,都以为你掉厕所里了。” 江奕泽微微勾唇“哪儿有,不过你们都先喝着,我可能得先回去。帐记在我头上,你们玩得尽兴就是。” 他刚走了两步,便被云泽拽了回来“江少!你干什么去?” 江奕泽挑眉,无奈笑道“接你嫂子。” “哦,那去吧。”喝了一晚上的酒,大家从江奕泽脸上也看出了他的不对,一个男人要是情绪低落,只能会是两件事情二,女人。 而江奕泽去香港谈了一笔大单子,足可以让江宁事业再上一个台阶,今天的酒宴,也是以此为名才将大家集合在一起庆祝。所以,导致他情绪不对的必然是第二个因素,女人。 论及女人,就有两个了。第一,现任嫂子安然,那个透着简单气质的小姑娘;第二,前任嫂子毕文佳,那个典雅成熟的女人。 云泽皱了皱眉,凭借他与江奕泽的好关系,自然什么都不会芥蒂“对了,嫂子,你要接哪个嫂子?” “什么叫哪个嫂子?”江奕泽不悦的拧眉“云泽,你别和那群人似的,新嫂子旧嫂子的开玩笑。” “不是”云泽急于辩解。 “当然去接安然。”江奕泽大踏步向前走“你以为我去接毕文佳?开玩笑,她现在还应该在墨西哥呆着呢吧。我就是想接,也没个人啊。” “江少!”云泽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刚才听小五说,毕文佳好像要回来了,可能就在这几天回国” 迫针锋相对一 江奕泽来的时候,徐心柯的第一个举动是看墙上的壁钟,那意思就是说,江大少,你很可以啊,接个老婆也要磨蹭出一个多小时。看来江奕泽也是心知肚明,微微酿出一抹苦笑对她,继而就看向里面。 闻着他一身酒气,徐心柯原本是想要冷嘲热讽的,可是看他眼睛里透露的疲累与无力,再想到自己的“大局”观念,还是咽了下去。“安然睡着了,”她凑近他小声,随即反身指向里面“在那里。” “谢谢。”江奕泽点头,轻步踏入客厅。 踏入客厅便闻到一股子酒味,浓烈呛鼻,简直与他刚刚在的酒吧有的一比,精美的红木茶几上整齐的摆着几个空酒瓶,当然,还有花生蛋糕之类的小零食做以点缀。而他的妻子正窝在那个长长的红色沙发里,睡态酣然,表情宁静,丝毫不见早上的那分倔强和强硬之气。 他看着她,突然叹气,继而转身看向徐心柯“又麻烦徐小姐了,不知道徐小姐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的车子就在下面,我抱她下去,你帮我把门打开。” 说完,便弯下腰去,用力抱起了安然。 “别,”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徐心柯突然改变主意,用力把住他的胳膊,皱眉道“江奕泽,不行。” “怎么?”江奕泽原本打算出去,被她的阻拦弄的一怔“徐小姐还有什么问题?” 印象中似乎这是第一次与这个女人如此和平对话,江奕泽抱着安然,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视线突然有些模糊。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只见徐心柯拧眉看她,墨色瞳眸在灯光的掩映下点缀着逼人的光芒“江奕泽,你喝了酒。安然也喝了酒,你们不能走。” “我没事。你放心就是了。” 徐心柯惊诧于他的轻描淡写,一时间口不择言“你有事我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安然。她在我这睡的好好的,虽然占空但也安全,我可不想把她送到一个醉鬼那里,大半夜的飚车回家。” 看来她的平静只能维持很短时间,这不才过了几分钟啊,又恢复了这样伶牙俐齿的张狂态度,江奕泽却不再像往常那般有着与她斗嘴皮子的雅兴,只是挑了挑眉毛表示无奈“徐小姐,是你来让我接她的。” “是我来让你接她的,可是我没料到你也喝酒了。”徐心柯皱眉“你们两口子可真是,要是喝酒凑到一起来多好,还要祸害两拨人。”说完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害的他差点将安然摔下来“你快点将她放下,这样抱着,再把她吵醒了怎么办?” 江奕泽有些机械的将安然放回沙发上,心里暗叹,这个徐心柯,对自己姐妹可真是好。抬了抬手腕,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他低头看着她“那就麻烦你照顾一晚上她了,我明天来接她。” 说完,转身就要走。 胳膊又被人拽住,愕然回头,徐心柯瞪大眼睛看他“你去哪儿?” “回家啊。” “你这样还能回家?”她微微扬声,有些不可思议“江大少,你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着?喝这么多酒还开车,我现在站你旁边,就是觉得站在一个酒桶里,所以,以你这副姿态出去,很有可能会出大事情的。” “不会,我有心数。”他挣了挣身子,婉转拒绝。 “我也有心数。”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有三分心数你会成为马路杀手,三分心数你会成为社会祸害,另四分心数是我的妹妹安然过早的成为寡妇。” 江奕泽保证自己第一次当面听到如此恶毒的诅咒,他想要反唇相讥,偏偏说话的那人毫无惧色,目光专注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他抿唇一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你要我怎么办?难不成留在你这里?” “算了,我也不介意。”徐心柯作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正巧,你抱你老婆去那边次卧。那个卧室很大,被褥都是新的,立即就能休息。你们先凑合一晚上吧,等着你们两个酒鬼醒酒的醒酒了,舒服的舒服了,明天再回去。” “啊?”江奕泽没想到她这么就安排了他的去处,仍是没反过神来“我可以” “江奕泽,我是为了你好。”她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忽而扬眉戏谑“难道你现在在外面和老婆睡觉还要经过你家大家长的批准,所以才犹犹豫豫的不敢在我这儿留居?” 说起“大家长”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轻飘,眼睛亦是特别剔透的,唇角大幅上扬,像是个孩子似的挑衅的看着他。那一瞬间,江奕泽突然有些失神,继而意识到,他这个孩子气的老婆最终没能听他的话,今天家里闹的这一出,必定也完整汇报给了这个女人。 还未来得及叹气,手指突然一痛,他圈在中指上的车钥匙,竟被她夺走。 江奕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徐心柯家住,将安然抱到卧室里安置好以后,他这才得空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强悍女的家,布置有些偏欧式古朴宫廷风格,整体上说来,呈淡色调设计,这倒不像是她的为人,整天风风火火,像是吃了火药一般忍不住怒燃袭击。 想到这里,他不由轻扬唇角,又看了一眼安然,睡的十分憨熟。刚要自她旁边躺下,可是却觉得身子汗腻,翻来覆去了几下之后,实在是睡不着觉。 他是习惯了天天洗澡的人,有时候还要洗两三次。可能是因为有轻微洁癖习惯的缘故,一天不洗澡,他都觉得难以入眠。可是这是在徐心柯的家,根本不像酒店那么方便。江奕泽强迫自己压下身体不适入睡过去,但越躺越别扭,就像是无数虫子在身上游爬。 忍无可忍了,江奕泽终于决定起身,轻轻打开卧室门。原以为徐心柯会早早睡去,却发现她背对着他,俯身仔细的在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许是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徐心柯一怔,倏然转头“怎么了?” 江奕泽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想洗个澡。白天太累了,不洗澡有点休息不过来。” 其实徐心柯是很想说,你丫的毛病真多的。我不嫌你脏就不错了,你还主动要求洗澡。可是想想平常见到的他都是异常干净的样子,还是将不满化为一抹微笑“洗就是了,浴室在那边。只不过,”她微微蹙眉“我这儿没有新的男士衣服怎么办?” “不用,”他回绝“我只要是洗了就可以” “哎,你别说,还真有一套。”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徐心柯猛地一跳,急急的跑到自己卧室,不到五秒钟便拿着一个礼包出来“你瞧瞧这个行不行?全新的,”一边展开一边在自己身上比量“身个差不多,不过肥瘦可能差别很大。他比你胖很多的。” “谁?”江奕泽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问完了又后悔,又不是和她什么关系,何必这么问,这还用说,绝对是她男朋友的。 迫针锋相对二 徐心柯却没有感知到他的异样,已经将衣服甩到了他手里“徐局长的。[]上次我去上海给他买的,原想他要是到我这里住能换一换,可是他死活不来。”似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徐心柯推了他一把“去吧。这是一套。” 到了浴室,江奕泽翻了翻领子,牌子是一溜英文字母,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国际知名品牌,刚要仔细翻译,捉摸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概念。想他江奕泽,在各大国际品牌中也游戏多年,有些牌子尽管不穿,可是品牌名还是知道的。但这个牌子 “ijiaren”江奕泽又拼了两遍,突然扑哧一笑“帅佳人?” 靠,竟是汉语拼音。 仔细摸摸那衣服的质地,是纯棉的,手感还还不错。他原以为以徐心柯的大小姐身份,吃穿用度都会将就名牌,可是没想到竟会用这么个不入流的杂货。好歹他只讲求舒适度,也并不看重这些什么牌子,所以迅速洗了个澡之后,江奕泽换上睡衣,慢步走了出来。 徐心柯的卫生打扫工作仍在继续,虽然动作放的极轻,但还是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不小心弄得大了些,她便一吐舌头,仿佛不好意思似的,拍拍胸脯深深吸气。很孩子气的动作,配上她换上的家居长衫短裤,江奕泽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无比生动。 他看着她,怔了两秒,刚朝前走了一步,脚却不小心踢到了放在一旁的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徐心柯蓦然回头。 “不好意思,”看到她蹙眉的样子,江奕泽有些尴尬的微笑“我没注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看了他一眼,继续弯腰擦着桌子“吵醒的首先是你老婆,其次才是我妹妹。” 看来她们俩的感情确实很好,江奕泽向前挪了一步,轻声道“你怎么大晚上的还收拾房间呢?明天早晨起来收拾不好?再说你现在这么累,明天怎么起的来?” 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江奕泽能问出这么多家居式问题,徐心柯微顿了一下,随即扬眉看他“你瞧瞧我家这个样子,你老婆就有这个小孩儿脾气,上哪儿都能整的那个地方和四七年似的”她看似无奈的摊了摊手,唇角却延绵出对她有些疼惜的笑容“她还说,这叫有人气。” “哦。”江奕泽想想自己的家,徐心柯说的确实不错。安然就不是居家型的女人,二十四小时溺在家里还吆喝无聊,可是却不知道把家里收拾一下。而他又是嗜好整洁的人,整的现在家里每三天就要请一小时工,着重于家里的卫生清扫工作。 其实,爸爸说安然不会居家,不会照顾家庭,措辞虽然狠了点,态度也是不好,但却是实情。 想到这里,他突然轻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原以为这事儿就此掩去,可是却被徐心柯敏感的捕捉了去,像是窥探到他的心事,她突然轻嗤“怎么?想起你爸爸的话了?” 江奕泽不置可否“有点儿。”后来干脆在沙发上坐下“她要是有你的两分,这矛盾也不会纠结的这么厉害。” 徐心柯心里的那份姊妹情谊又腾升起来,且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变成声讨江奕泽的原动力“江奕泽,你爸爸说这话可以。但你说这话没良心。” 他看了她,并不辩驳,只是微微苦笑。 “你挑的是具有人情味的老婆,而不是一个尽善尽美的工具。”徐心柯也坐下来,蹙眉道“我说一句不大好听的话,如果按照你家老爷子那封建残余思想,那女人是不是还要三从四德,早一跪晚一请安的给他行礼了?” “徐心柯,你不要妄断我爸爸的心,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哪个意思?”徐心柯逼问道“他是嫌我们然然不会过日子?” “这有什么不对么?你觉得她为人处事,哪点会像过日子的?” 安然,姐姐今天一定把你的屈辱给讨回来。徐心柯深吸一口气,力求用自己的长篇大论来改造这个封建思想余孽的江奕泽的垃圾观念“江奕泽,我下面的话可能难听了些,但是你不要恼。我心直口快,但是绝没有害你们的心。” 看到他又那么清浅的笑,徐心柯开始了思想劝导工作“我知道,你爸爸理想中的儿媳妇是居家与事业必备的全能型人才,要思想好,要品德好,要脾气好,要样貌好。样貌好我坚信安然是没有问题的,她自从上了大学就是我们班里的班花儿,思想好我也觉得没问题,起码坚持马克思主义,信奉社会主义道路。品德好也问题不大,三关很正,没有当今社会那么多浮华的乱七八糟的思想。可是剩下这点就很有问题了,脾气好我是觉得她脾气很好的,说实话,我和她感情这么好,就是对了脾气。可是这个问题不是量化题,有个数值可以明确标注答案,这个问题是见仁见智的。她在我眼里是个香饽饽,在你们家里,可能就是个烂窝窝。” “没那么夸张”江奕泽苦笑,下意识为自己家里辩解“你别把我们家说的和个法西斯魔窟似的。” “可能是真的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意识形态的些许差距。江奕泽,你爸爸要求的所谓脾气好,是不是只有一点,要温婉,要顺从?他在你们家一手遮天的霸道惯了,安然也可以顺从他的脾气,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都要有缓冲时间。”她眨眨眼睛“如果在这个缓冲时间内出些毛病,那只能说是双方沟通磨合不够,我认为,没有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 “徐心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事情闹得这个地步,是我愿意的么?安然不会做人,不会处事,才导致事情失态到现在地步。” 徐心柯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万下,徐同学镇定,镇定。面对这个被封建残余腐蚀多年的可怜儿童,要秉持认真改善从容教导的原则,要循循善诱,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切记,不要发火。 所以,她作出一副纯美笑容,一双明眸直直的看向他“江奕泽,你不对啊。你爸爸可以有这个观点,因为他老了。可是你这么年轻,怎么也有这么迂腐的念头?” 迫针锋相对三 江奕泽自诩还是个行走于时尚前端的人,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过“迂腐”这个词来形容过。徐心柯这一开创性的形容让他微微张唇,刚要辩驳,却被她微微举手,阻了回去。 她依然是正襟危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江奕泽,我下面的话可能很难听,但是理很实在。” “要是你想找个顺从的,那就找秘书,听话恭顺;如果你想找个劳务型的,你就去找家政保姆,人家做家务是强项;如果你想找个漂亮的,那就去找个明星,依照你的财力,也并非奢想;如果你也想找个学问的,那就去各大高校牵个学者出来,附上大笔的钱,人家肯定也愿意跟你。不过江奕泽,”她微微眨眼,黑眸中散发出狡黠的光“你要是想找个四合一甚至五合一的,那么我只能说,你去日本组装个机器人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机器人技术也没到达那个巅峰,美貌或许能达到几分,但却是永远不会给你感情的。” 她的这一番话戏谑张扬,尾音还带着女孩儿很骄傲的软音。江奕泽突然觉得心地一软,笑容不知不觉的就溢了出来“徐小姐这一番话倒是精辟,”他往沙发上靠了靠身子,长臂很随性的搭于沙发靠背一边,微微眯起眼睛“我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这是生活,并不是只靠道理就能过起来的。” “可是一样,有理论才能指导实践。”徐心柯嘴上工夫不下半分“江奕泽,你到底喜不喜欢然然?” “这不是废话吗,”江奕泽微微一怔,笑颜飞扬“你真的以为我三十大多了闲的,还有你们年轻人这样的闲情逸致闪婚风光?” “三十多岁在男人们身上可是黄金期。”徐心柯瘪嘴“可是江奕泽,你既然爱她,你不能包容一下么?” “我想要包容,可是这日子不是蒸包子,说盖上就能熟的了。”江奕泽微微叹息“我喜欢安然,我知道她是我的未来,我的责任。可是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 “她无话不和你说,所以今天的情况你肯定也知晓了。我是她丈夫,我是江程远的儿子,我何尝不知道她有委屈?我爸爸的脾气我也知道,看是老人家,平时顺着也就罢了,对于他的话,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是听半句走半句,让老人面上高兴便罢,从不想追根究底。可是这个你有什么办法?他活了六十多年了,这已经是改不了的脾性。就像是一个人从小不吃辣椒,等到某一天,突然让他吃下最辣的川菜,肠胃迟早会出问题的。” “所以我也很无奈,父亲和妻子面前,我只能让那个受伤比较容易愈合,或更加亲昵的那个人承受点委屈,”他深深吸气“所以,我就想让她道歉,爸爸虽然固执,但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句软话过去就算了,从此大家都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可是安然做了什么?她挣开我的手,扑通一声就跪下,嘴里说着强硬的道歉语,跪姿也是一副不认输的彪悍,”似是又想到白天安然的表情,江奕泽闭上眼睛苦笑“你说那是道歉么?我觉得,那就是变相扇了老头子两耳光,他一个一辈子没被别人指证的人,第一次被个小辈憋成这样,你觉得这副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徐心柯怔了怔,原本准备的一肚子声讨语言就在他有些哀漠无力的表情中化为泡沫,她很想说江奕泽你丫的还满嘴歪理,你伤害了人还在这里长吁短叹,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奕泽,无奈,失落,还带着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辛酸。以前的他,似乎永远是万人中心,身上那种豪门子弟的天生贵气和感觉,几乎成为她心目中豪门少爷的气质典范。毫不夸张的说,她每次看台湾小言,看那些书上写的大财团大经理,眼前都会勾勒出江奕泽的形象,就和现在一提到诸葛亮就想到唐国强似的,已经有了深刻的形象定位。 所以,今天看到这样的他,嗓子像是被有个东西堵住了似的,渐渐难言。 过了好久,她才挤出一丝微笑“我倒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多苦衷,只是,”她抬眸看他“这些话,你应该和安然说的。她虽然孩子气,但却是很识大体,很有大局观。” “徐心柯,你承不承认你说这话的时候是有几分的包庇心思在里面,或者可以说是护短?” “嗯?” 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安然的性格,你不知道吗?孩子气是真,或许有时候大体也是真,可是这个大局观三个字,用在她身上确实有些亵渎了。” “江奕泽,你这样说她不公平。”徐心柯皱眉“或许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去你们家住她本来在自己家呆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去你们家找教训吃?” 眼前的男人眸光一闪,掠过几分讶异的光芒。 徐心柯当时就败了,她知道安然这个棒槌肯定没和他说实情。这个家伙,就知道自己闯祸吃苦头胡说八道,到头来还让人一顿埋怨,扣上罪不可赦的帽子。可是那最好的初衷,却总是忘了表达。 “她这个傻子,竟然自己一声不吭的去实践,连理由都不和你说。”徐心柯低低的咒骂了一句,然后又抬头看向江奕泽“我告诉你吧,那天你们不是因为你女儿的事情吵架了么,当然,似乎还有一部分我的原因。后来安然说有些对不住你,说是你在外工作很忙不能让你的心再牵系出很多,于是就暗地里想个主意,想偷偷的将娇娇接回家里来。” “她想的很简单,原以为自己去了你爸妈就会将孩子交给她,可是事情不那么顺利,你爸说,单独把孩子交给她不放心,要让她以后去江宅,和孩子培养几天感情。安然这个傻孩子想也好,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马上就接到了你要出差到香港的消息。” “我告诉她,让她最好和你说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不好独自担待。可是她很自信,一心要给你一个惊喜。她说,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很和谐的在家里等他,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也算是给你的礼物。” 迫针锋相对四 “江奕泽,我本来也是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就达成的,毕竟,娇娇那么小,不都说小孩子好接触?呆两天肯定没事儿,可是你爸说,既然你不在家,就让安然到江宅去住。[]你知道你的那些保姆为什么被她推掉么,就是因为自从你走了之后,她一直呆在江家,根本没回过你们家。而你那个天才女儿,更是娇蛮的让人痛恨。安然使出了浑身解数,非但不讨喜,还被她百般折磨。” 说到这里,江奕泽微微皱眉,显然是对她评价他女儿的词汇有些不满。而徐心柯则自动略去了这样的表情,继续申诉道“江奕泽,你是不是警告了安然,有什么事儿别找徐心柯?” 江奕泽脸色一暗。 “我就知道。”徐心柯得意的挑眉“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安然确实很听你的话,她没找我,她受了这么大委屈都没找我。到了最后,还是我憋不住了,怕她出什么事情才打过去,那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家里,我才知道中间她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可是她不说,她说说了你也分心,而且工作也做不好,”徐心柯故意叹气,有意的将安然的形象又升华了几分“江奕泽,她虽然孩子气,但她却时时刻刻为你。如果你说将这样一心为你的想法也诠释成自私,不识大体。那么,我只会为她感到冤屈,你不配爱她,不配拥有她这个人。” 江奕泽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脸色晦暗,看得出来是被她戳中了痛处,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哑道“可是,她为什么不将这些理由告诉我?” “如同你有时候觉得事情没必要告诉她一样,她也觉得很多时候不用你分心,”徐心柯微笑“你和她之间,只是缺少了沟通。” 江奕泽眯起眼睛,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正当徐心柯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突然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眸在灯光下竟有些熠熠生辉,丝毫不同于刚才的失神落寞“徐心柯,”他的唇角微扬“我谢谢你。” 徐心柯一笑“没事啦。”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抬头“糟了,三点我还没睡觉!天!你家安然就是我祖宗!你明天赶紧把她带回去,千万别让她影响我了。”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身影,江奕泽微微扬唇,一声轻笑之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安然是被压在身上的沉重东西惊醒的。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可是让她更加头疼的感觉竟然在下一秒出现,江奕泽竟然睡到了她的旁边。 有一秒钟是以为在自己家中,可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周围布置都很陌生,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到底是做出了多么出格的事情。抱着酒瓶喝,然后把徐心柯家折腾的乱七八糟,如果没记错的话,还连唱带哭的声讨了江奕泽罪过,所有的一切都能模糊的寻出个影子,可是,江奕泽是怎么来的? 她撑着头疼起身,使劲摇晃了一下身旁的男人。江奕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环境也只是惊诧了一秒,很快就恢复淡定情愫“醒了啊?”他看着她叹气,微微拧眉道“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喝了多少”觉得头疼,安然轻轻的捶了一下额角“我也不知道,去问心柯吧,”随即又看着他“倒是你,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托你这个祖宗的福分。”江奕泽目光掠过他,很快起身穿衣“别问了,还想在人家家赖多久,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说。” 已经到了九点,江奕泽原本觉得自己起的足够晚,看看外面安静一片,便想徐心柯是不是早已经去上班,于是打算直接拽安然回家,顶多回去之后再道声谢。可是安然突然大吼“徐心柯!”声音之高,把他都吓了一跳。 忙拽住她的胳膊,急道“你吼什么吼”话还未落定,却听身后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死安然,你睡的心满意足了非得扰我清梦是不是?” 回头看去,徐心柯正微眯这眼睛看着他们,头发乱蓬蓬的,像是顶了个大蘑菇伞。因为睡眠不够,整个人懒洋洋的,脸颊都充斥着一种少女酣眠未足的浅红。许是因为自己穿着不够正式的缘故,她夹在门缝,只留个脑袋伸向外面与他们交流“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和爸爸说好了,今天再睡会儿” “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再收拾一下房间?”看着她睡颜惺忪的样子,江奕泽不由问道“或者” 她只是摆手“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自己便被安然猛地拽了一下胳膊“走啦,”随即又冲向徐心柯道“心柯,我们把被子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哈,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 徐心柯像是不耐烦一般,又要粘连起的眼皮勉强抬了抬“快走吧,快走吧。帮我把门带上。” 话刚说完,就砰的一声,缩进了卧室里。 我拿婚姻赌明天入围流光纪比赛初赛,输入didvote161176x网址,第二个就是我。据我研究,不用登陆便可投票,希望大家投票支持我。谢谢啦。 锋旧vs新一 上了车子,两人却不再像在徐心柯家里那么温和,反倒是不发一言,又是僵持的冷战态势。安然早就想好了,如果江奕泽来接她,她就跟他回去。面子这个东西有点儿就行,但不需要抻的太厉害,而且和江奕泽,她也抻不起。 不过,她倒是有点纳闷江奕泽是怎么找到徐心柯住处的。 “你怎么找到那里的?”安然问他,眼睛却直视窗外,一副和你说话却不看你的样子,她自认为她的语气练习的很到位,因为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是此时不强硬,只能说是不给自己留余地。 “徐心柯给我打的电话。”江奕泽的声音也是平淡至极“让我去接你。” “哦。” 自此,一路上再没有半句话。 回到家,安然踢下高跟鞋就忙着进卧室换衣服,江奕泽也面无表情的跟了进去,脱衣换便装的动作一气呵成,安然不由纳闷“你不去上班?” “不去。”他已经套好了休闲装,斜眼睨了一眼还在换装的她“换好衣服了,到书房来一趟。” 那个语调,和小时候老师讲话一样“xx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一次。”然后忐忑不安进去,心灰意冷出来。 反正事情也是要解决的,何况她这次是和江奕泽谈判,并不是欠他什么东西。安然抱着这样的想法踏入书房的门,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是在看到江奕泽的那瞬间,原本积蓄起十分的自信还是被打击少了六分,剩下的四分,是所谓的自尊在负隅顽抗。 看她进来,江奕泽微微展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吧。” “谢谢江先生,我会坐。”她扑腾一下子坐下来“这是我的家,我不客气。” 看着她一副赌气的孩子样子,江奕泽唇角轻弯“安然,我想和你谈谈。”他微微蹙眉,像是在想话题从哪儿入手“关于昨天的事,你到底觉得哪里委屈?” 他的话有那么几分温情气息,听的安然血脉贲张,差点拍桌而起,她想说,我委屈多了,可是考虑到眼前情况,还是秉持着低调的原则深吸一口气“我也没觉得多么委屈,只是觉得我和爸爸,在沟通上有问题。” “江奕泽,我受不了人家管我叫做戏子。我是钢琴手,要是再好一些,是钢琴师,要是再好一些,是钢琴家。这是我的梦,可是我不是戏子。”安然抿唇“如果说事情的起因,我承认,我是被这一点给击溃了理智。” “我也知道和爸爸针锋相对不对,可是我真觉得特受不了。我从五岁开始学钢琴,从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人扣上这个帽子。江奕泽,如果是因为这点冲撞了爸爸,我很抱歉。但是这道歉只是因为给你带来了困扰,让你再经历出差劳苦之后又连续受累,可我不会去给爸爸道歉,可能你觉得我可笑了,在我心里,这就是原则问题。” 她几乎是从未这么有逻辑性的说过如此长的一段话,说完之后,只觉得脸都有些发烧,颇有点那么一些义愤填膺的气概。而江奕泽却只是笑了笑“还有呢?除了爸爸,还有什么委屈的?” 安然歪了歪脑袋,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才吱晤道“没了。这是源头。” “可是我听说源头是另一件事情吧,”他咬了咬唇“是不是因为江皎?” 安然的眼睛倏然瞪大“你怎么知道?” 凭心而论,她是真不打算将关于江皎的一切恩怨告诉江奕泽的个父亲面前对告状孩子的举动,这就是犯傻。凭借能力和血缘关系,孰胜孰负,一想就知。二来,江皎的亲友团势力太大了,她要是贸然告状,再联合起来得罪江程远的事情分析,那很有可能就是稀里糊涂的被扣上“多行不义,才被群起而攻之”的恶名。 所以这样的时候,她宁愿选择省事。反正是个孩子,吃亏也就吃点了。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都落在了江奕泽眼睛里,回想起昨天徐心柯的那番话,江奕泽微微有些心疼“正如你要求我的,夫妻是一体,有事儿不要瞒着。关于娇娇,你没必要瞒我。”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点。”他的语气突然软的不可思议“娇娇这孩子,可能是被我们惯坏了。别人不相信她会作出这事儿,可是我是她爹,是你丈夫,会相信你不会说谎的。” 随即,让江奕泽怔愣的事情发生了。安然竟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像是有什么委屈,上来就是高分贝,大约是觉得自己也很突兀,过了一会儿,她的哭声才慢慢降低。 她没有想到,江奕泽会以那么个让人窒息的开头开始对话,却以这么温情的语言来解除她压抑已久的郁闷。 她一直在想,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担心江奕泽会因为这事儿与她离婚。虽然她在徐心柯面前表现的是无所畏惧,大有玉石俱焚的念头。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她不想放弃这段婚姻。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她要是中途放弃,谁都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熟悉的大手在她头顶温柔摩挲,像是在诱哄一个孩子,耐心而又安抚“你这些事儿应该和我说的,关于娇娇,那是我的责任。”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她抽噎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不是气我不想接回娇娇么我就想趁你工作的时候把她接回来可可实在不好接触,”她的声音因哭泣而断续的不成句子“她往我身上摔蛋糕,再加上想你,就掉了点眼泪,可能就让爸爸不高兴了然后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你还问我为什么打电话其实就是有点憋屈。” “后来,因为和你说话说的太晚了,第二天没起来爸爸就不高兴了,然后凶我,说我哪里都不是,所以,我就跑了回来。” 安然用尽量简洁的语言完成了对整个事件的叙述,其实,对她而言,这几天的事情是足可以称的起“生不如死”四个字的,她也很想用饱满的词汇来形容娇娇的蛮横,公公的霸道,也想用情感对策来声讨这一家变态对自己的不公。可是她不敢,太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和前路,她走的每一步,便不再是那么无所顾忌。她要的,只是稳,稳健的步伐,稳定的生活。 她忽然想起哪本书上看的话,对于强硬的男人,越硬只能越激起他的斗争欲,从此和自己打死不相往来。江奕泽是性子极烈的人,她不可能斗过他,亦没有斗的资本。 锋旧vs新二 所以,安然抬眸,勾着他脖子低声道“奕泽,对不起。[]” 江奕泽被她弄的一怔,笑容随即自唇角溢开,软语道“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让你操心,也不该惹爸爸生气,还让你下不来台。”安然唯唯小声,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尾音处有一种极绵软的感觉“我当时是没忍住,真的,”她抬头看他,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样子“我真的想忍下去的,这不是我本意。我想给你一个惊” 那个“喜”字还没说完,唇便被江奕泽狠狠吻住,熟悉的缠绵自舌尖延伸至全身,感触着他急促的喘息,安然突然觉得,那颗这几日忐忑不安的心,就此安定。 “就这样搞定了?不埋怨我了?”徐心柯声音微扬“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心眼儿,那副恨我入骨的样子。” “嘿嘿,你是我姐嘛。”安然笑“心柯,说真的,谢谢你那天收留我和奕泽。我以为以你对奕泽的成见,不把我一块儿赶出来也就不错。” “这有什么,”徐心柯轻笑出声“不过,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 “也许你捡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个男人。我发现江奕泽不错,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样,起码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为什么?” “那天听我说你的事儿,再加之我渲染的比较强烈,就看见他脸色都变了。”徐心柯敛起笑意“安然,你要学会珍惜。说实话,你结婚后办了这么多事儿,我唯一举手支持的,就是你对这件事的处理。” “呵呵。就是突然想明白了,这还不是多亏你的教导。”安然笑容轻飘“其实,一切都虚无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我安然的。你说的对,他爱我,而我的尊严,只要在他面前释放就可以,别的是非恩怨,那都是基于他才延伸出来的戏。” “你这孩子终于听了我的一句劝,貌似我应该为此很有成就感。”徐心柯笑出声来“能说服你这个倔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真的,我仔细想了想自己,我拥有的是什么?我因为什么在家里才有这个地位?无非就是凭借着他江奕泽爱我而已,而爱情最禁不住的就是磨砺,我知道,他能对我在短短几天内喜欢爱慕,没准儿明天也能对别的女人如此感情” “打住。”这话说的越来越玄了,徐心柯实在是停不下去“安然,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突然自卑了。” “我没那么没出息,因为这个事儿就自卑。”安然懒懒的呼了口气“只要他对我有爱情,那么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我就有资格对他发脾气,对他计较该计较的事情。可是爱情不是永久保鲜的,我要做的,只是保持我这份爱情的醇美,不要让这些世俗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磨没了他对我的感情。如果有朝一日,他因这样烦心的事情对我厌倦,那才是没有回头路的悲哀末日。” “不错啊,都懂得延伸了。”徐心柯点头,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苹果,含混道“所以啊,安然,你要适当收敛你的孩子气。据江奕泽交代,你的孩子气,你的不会居家是他最不满意的地方” “据他交代?”安然来了精神“对了,你们那天聊什么了?我问他,他不说。” “没什么,就是我针对他思想上的封建残余毒瘤,进行了重点的清理工作。怎么样,他最近有没有听话很多?” “听话没觉得,倒是体贴多了。不过心柯,我觉得他最近仿佛有了心事。”想起这事儿来,安然突然想开玩笑“就是从那天你谈话开始的,难道你们那天谈了什么私密话题?导致他不由自主的情根深种,不由自拔?” “去死吧你,哪有拿自己姐与丈夫开玩笑的。”徐心柯没当回事“再说了,他也得能情根深种啊我徐心柯喜欢的男人,可不是你老公那种型号。” “是程洛昱那种型号吧?” 话题过度的是如此自然,似乎两人这一通对话,就是为了等这句话的来临,安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可以明快到这等程度,砰砰砰砰的,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等着她给她一个答案,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诚实的安慰。 可是话筒那边沉谧良久,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轻软的声音“然然,如果是呢,你怎么看我?如果不是,你又怎么看我?” 这样的回答,看似是两个选择。其实只是一个答案,就是那个再确定不过却非常不想承认的那个答案。 安然突然感觉辛涩难当“心柯,如果是,我会祝福你们的。”她咬了咬唇,仿佛只能用刺痛来激醒自己的知觉,恍而笑道“可是,他知道了么?” 话出口便已经后悔,如果是那样,程洛昱知道不知道,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吧,”徐心柯平静的吸气,苦笑道“其实我感觉自己已经做的很明显,因为我很少这么上心的对一个男人好。从小到大,都不曾对一个男人如此认真。可是程洛昱没有什么反应,我想,”她顿了顿“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他不喜欢我,所以任由我自作多情;第二,就是因为你。” “他没法忘记你,所以才这样对我视而不见。其实安然,我是不是很傻?”她突然轻笑出声“这两种情况都是一个原因啊,就是他不要我。” “心柯,你别急。”安然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挤出,明明知道程洛昱从此与已无关,却还是有些心痛难忍“程洛昱是慢热的人,你对他好,他会知道。” “可是我们呢?” “当然还是再好不过的关系。” 仿佛最后生出了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快感,安然只期待这场通话快快结束,因此,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利索,却也是狼狈不堪。手机自耳边滑落,她瘫软似的靠在沙发,眼前就像是生了幻像一般浮现她所熟悉的那个人的脸,微笑的,难过的,平静的,感伤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流转游移。 她其实早就有了思想准备,那一天,程洛昱是如此自然的拿过徐心柯的包,然后很绅士的让她进入到座位里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很简单的便可以看得出对徐心柯的情感发展。那个男人向来是行动派,他不会有太疯狂的语言,不会有着太多的爱意表达方式,所以,细小的动作则是最好的说明。 说明,他距离她越来越远;说明,他真正的不再要她。 从未有过这般的疼痛,仿佛有针尖刺入了肌肤,密密麻麻的,想要逃避却躲闪不得。她半卧在沙发,拼命咬唇控制自己的泪水,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才蓦然抬头。 这样一副状态让江奕泽一愣,笑嘻嘻的吻上她的唇,他仔细的盯着她“怎么了?和个缩头龟似的趴在那里,嘴唇还咬的白一块红一块。”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温情,安然迫使自己将另一个人忘掉“没什么,”她笑着回应他的关心,可是唇角一扯,却有泪水流下来。 锋旧VS新三 江奕泽这次是真正的吓着了“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眼泪却更加肆意而下,她拼命摇头,腻在他怀里轻声“江奕泽,奕泽。[]”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说,或者有什么难处也说。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咱们出什么事情了?” “都没有,没有。” 沉痛中的安然没有看到江奕泽的眼睛,劝抚她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一抹担忧划过。可得知她否定答案的刹那,便恍然无影,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更加细语诱哄她的情绪。他对她说“你是不是在家里憋着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安然摇头,她心里的苦处又怎么能说给他听。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无情的。可是直到刚才的一瞬间,她这才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 以前的她虽然走了,但是他还是在原地。 可是现在,他也要走。 他们之间,才真的是分道扬镳。 江奕泽大概是被妻子突如其来的悲痛给吓着了,只过了一日,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惊喜,只不过对她而言,更像是难堪。 早上便告诉她“安然,你出来吧。我约了几个朋友,咱们一起吃饭玩玩,没准你心情好一些。” 安然答应了,既然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参与他的圈子里去便是融入他生活的重要内容。只是没想到,他所谓的朋友,竟是她最熟悉的两个人。 江奕泽拥着她的身子“瞧,惊喜吧。我替你把你朋友请过来了。” 安然唇角挤出几分笑意“真是惊喜,”说完便抬头给他一个吻“谢谢你。”随即低头,不想去看那两人的表情。 江奕泽有些得意的抿出笑意,拥着她走到座位上“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么?所以才冒昧的请了两位你的朋友,”他绅士的请来侍者,轻车熟路的吩咐了些菜“其实更重要的是,答谢上次徐小姐的留宿。” 徐心柯微微一怔,极快的看了安然一眼,也笑着回应“没啦,我和安然是最好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没那么多芥蒂了,什么徐小姐安小姐的多么别扭,妹夫叫我心柯就好。” “妹夫”江奕泽拧眉,故作不悦“这个称呼可真是别扭。你还是叫我奕泽吧,对了,这位呢?这位怎么称呼?” “我男朋友程洛昱。” 那一瞬间,安然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的一声,似乎是要划破她的耳膜。 可是这两日的难过已让她有了出色的回应能力,在家里,她不止一次练习强装无恙这个高难度的表情。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的派上用场。 幸好,她的表情已经练的纯熟,唇角勾起璀璨笑容,安然争取让自己笑的落落大方“呵呵,那恭喜了,”举着咖啡杯向程洛昱的一撞,清脆的响声掩藏了她声音里几不可听的颤音“姐夫啊,你可要照顾好我二姐哈。” 话落,对面两人眸光都是一闪。就连江奕泽眼睛也是掠过一抹光芒,只不过不是面对安然,而是另含一种就连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感伤。 对于安然来说,这一场饭简直就是折磨。 因为死江奕泽不知道怎么突然转换了性子,一个劲儿的追问程洛昱和徐心柯的感情走向“心柯倒是速度快,前几天见着还是单身女呢,这才过了两天,就有了男朋友了。” “我是被你们刺激了,”徐心柯笑的大大咧咧“你和安然成天柔情蜜意的,我比她还大这么多,实在是觉得人生不公,只能死乞白赖的赶紧靠上一个。” “什么叫死乞白赖?”程洛昱突然开口“心柯同学,别把我们间的感情说的那么具有强迫色彩。” 程洛昱有些责怨的话引得江奕泽轻笑出声,接着更是不厌其烦的打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如果是同学,为什么在大学期间没有谈?” “大学忙别的了,”程洛昱淡淡回应“没顾得上。” “呵呵,那也算是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了。”江奕泽突然轻叹“其实现在想想,大学时候的恋情还是很美好的。那时候人单纯,心无旁骛,感情简单且牢靠” “或许是吧。” “程先生是哪里人” “江奕泽,你不会有什么事儿都问我么?”安然实在是忍不住插嘴“还是你什么时候添了个调查户口的毛病?” 这样突如其来的吼让江奕泽有点下不来台,眸色瞬间就黯淡下来,看的出来是已然不悦。感受到突然静下来的气氛,安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便又腻向江奕泽那边“你老打听徐心柯男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图谋不轨?” 这样一点带醋的想法让在座的人均是一笑,江奕泽没想到她说这话,唇角弧度也上扬了几分。嘻嘻哈哈几声之后,终于熬到宴散人尽。江奕泽看着站在身边有些精神不振的安然,纳闷道“你到底怎么了?觉得今天看到了朋友,也是情绪不高。” “大概是上火吧。”安然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以前也有这种时候,间歇性的精神不振,食欲不振,总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江奕泽“嗯”了一声,略有所思的向前走去。坐到车里,突然侧头看她“安然,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安然心一惊“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江奕泽反问“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一个半月没来那个了吧?” 安然欲哭无泪,苍天啊,他记她的生理期竟然比她还准,强扯了抹笑容,她否定道“肯定不是,上次我们xxoo,你不是戴套套了么?” “你不知道这世界有一个名词叫做概率么?”江奕泽的眼睛突然生光,兴奋道“安然,我们赶紧去医院。” “江奕泽,你疯了!”安然连忙按住他的手“为了测试怀没怀孕,就去医院?” “那怎么办?” “买试纸吧。”她看向前方“听说试纸测试也很准。就这点事儿,也没必要去医院掺和。” 车子行进到大药房门前,江奕泽打开车门“你不用下去了,我自己去。” 步伐轻盈,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喜的事情。安然呆呆的看着他进入店内的身影,却五味杂陈。 原来以为程洛昱和徐心柯的这事儿就够打击人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怀孕的嫌疑,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她来说,程洛昱的事情只是放不下的难过,可是孩子的问题却是最棘手的现实。她真的要有孩子了?她才二十三岁,难道真的要有孩子? 看江奕泽那样子,有孩子肯定可以加深彼此感情。可是以后呢?他有了娇娇这个女儿,不还是没有耽搁与毕文佳的离婚? 想着想着,江奕泽已经回到车上,啪的一下甩给她一个盒子“早早孕五盒。”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常用嘛,万一一个测试不准。” 典型的封建大款风范,安然看着手里的五个盒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烦躁,仿佛他娶自己就是为了想要孩子“江奕泽,你想要孩子?” 他觉得她神色不对,厉色扬眉“怎么?你不想?” 这话没法答了,要违反自己真正的想法,不要的话伤害他的心,安然低头“不是要不要的问题,我只是,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安然自己也在嘲笑自己,自从与徐心柯通过电话,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穿,她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仿佛有一种东西在手心溜走,那样的失落感让她难受至极。她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却无从控制。 明明是自己选择了背叛,可她却不想看他奔向新的生活。 就连她都开始讨厌如此自私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就是忍不住恐惧。担心明天醒来,江奕泽走了,程洛昱也随着不见。其实,她一直很任性的将程洛昱定性于“备用品”的位置,总是想着,就算是江奕泽不爱她,还有一个男人在守着她。可是世界太残酷了,没人会等自己。她对他无情,他也没必要卑微的守护那份曾经的爱情。 锋旧vs新四 你到底是在怕什么?”江奕泽紧紧握着方向盘,低沉兀的打破了她的思绪“安然,人不能孩子气一辈子,我只想要个完整的家。[]” 她心烦意乱,只能将最符合他的那个担心缘由说出口“我害怕有了孩子,你再不要我了。” “什么?” “就象你和毕文佳,有了孩子,不还是离婚了?”她凄凄一笑“总觉得女人一有了孩子,就是黄脸婆。” 适当的示弱总能激起男人强大的保护欲,何况是这样明显倚赖的感觉,身子一紧,江奕泽已经把她扯进怀里“傻姑娘,”他的唇在她颈间温柔摩挲“就算是有了孩子,你也是我的宝贝。上次是人生岔路,相同的错误,我不会重蹈两次。” 她靠着他点头,迫使自己平静下心绪。 就这样吧,就这样跟随一个男人。 如此一来,两两相爱,她再也不愧疚他,其实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江奕泽便把她拖起来“然然,然然” 纵然夫妻亲昵如此,他也很少叫她然然,除非是在极为亲密的时候。听得出来他心情极好,安然睁开眼,果真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江奕泽随即拉她起身“宝贝儿,快去。” “去什么?” “去洗手间啊。” 看着他手里拿着地试纸盒子。安然这才想起这个任务还没定性。昨天晚上回家。她几乎是缠了江奕泽一个晚上。倒不是那种很不纯洁地缠。其实就是腻在他身边。不停地问他各种问题。所以说。很明显地能看到江奕泽对怀孕一事儿有着极高地渴望。这还不到六点。他竟然就能如此神采奕奕地起床。而且昨天对于她地腻缠。也是好到不能再好地脾气。各种没道理地问题都悉心解答。简直就是个知心大叔。 其实她也没想问他那么多问题。就是突然觉得孤单。所以才想用不停说话地方式来告诉自己。还有人陪着自己。 安然甚至觉得。自己是受刺激大了。 她问他。如果有了女孩儿。你喜不喜欢? 回答:喜欢,但是男孩儿更好。如果是女孩儿,就继续努力。 她问他:那如果没有怀孕呢? 回答:继续努力,争取2010年前胜利完成任务。 安然还记得,她最后一个问题是重复了几次的老问题“江奕泽,如果我有了孩子,你一定不能嫌弃我,你一定要对我更好。” 她要他纺,大概是真的被问地不厌其烦了,再加上累。江奕泽一个翻身,轻柔的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在她唇边霸道游移,直到她几乎无喘息之力。 至此,昨晚上的一场疯狂,终于宣告完结。 安然尚沉浸在昨天匪夷所思的记忆,江奕泽已经笑着推她进洗手间“听说早晨这第一次尿测试地最准了,宝贝儿,快去。” “那你也得出去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安然侧头。 “都老夫老妻了,不用” “老夫老妻也不行!快出去!”安然夺过他手中地试纸,用力把他推到外面“在外等着。” “好好好。”江奕泽在外哭笑不得。 其实不测试,安然也百分之一百的确认,自己不会怀孕。果真,只听到一声尖叫,守在门口的江奕泽慌忙踢门,便看到安然站在马桶旁边,瞪大眼睛看向垃圾桶。循目看去,刚才还如火燃烧的心里温度立即降至冰点,那雪白的卫生纸上分明带着殷红痕迹,倒像极了一朵竹在白绢上的花朵,只不过没丝毫美感,剩下地只有触目惊心。 江奕泽被打击的彻底怔愣,直到安然可怜兮兮地牵着他的手“奕泽,我错了。我也没想到” 能怎么说?生理周期不准时,又不是人为地过错。江奕泽只能无奈的扯唇苦笑“没什么,你这个小东西,自己磨人,就连生理周期也这么” 他原本是想说“磨人”可笑容可以勉强,低沉地感觉却让他连话都不想再多说几句,在她面颊浅浅印下一吻之后,江奕泽转身到了卧室。 其实真的不是安然故意的,再说了,她就是想故意,这事儿的可操作难度也忒大。在江奕泽叫醒她的时候,她便觉得下身有些不对,微微一动,突然一股暖流涌了出来,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 当时便觉得心里那颗大石头终于坠地,没想到到了洗手间,还真的是心想事成。 看到江奕泽的落寞,安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苍天作证,她现在还真不想要孩子。自己私生活还是一团乱麻,怎么又能担当起来孩子的责任?看江奕泽不高兴,安然又是道歉又是安抚的劝慰“这也是你的原因,”江奕泽拧拧她的脸“大概是我求子心切了,太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 “你也只能要和我的孩子。”安然扬眉“听这话的意思,你还想要开拓一下战场?” “我也没那个胆子啊,”江奕泽起身,像是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打开日历“惨了,后天竟就是娇娇的生日,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到又要见那个“小魔王”安然便有些头疼。可是更头疼的是,这次还要重返江宅去见江程远那个老家伙,上次的“戏子”一事算是在江奕泽的劝抚下她才通过电话给他道了歉,可是,这电话和见面是两回事。想到又要再踏进那个家庭,安然便有点坐立难安。 她试图感化江奕泽“奕泽,你把娇娇接到咱家吧,咱们给她过生日好不好?” 想都没想都将她的提议打了回来,江奕泽皱眉道“光是娇娇么?难道你还打算把爸和阿姨一块儿接过来?” 当然不想,这样虽然纠结,但毕竟在两个地方住。要是搬到一块儿,非要了她命不可。 提议被无条件驳回,安然只能和江奕泽重返江宅。江奕泽手提着一个大蛋糕,而她则抱着一个差不多比娇娇还大的狗熊,这是她和江奕泽在商店里挑了两个小时才挑到的礼物,现在熊脖子上还有标价呢,999 买的时候安然乍舌,她半辈子的玩具也不如这一个贵。可是江奕泽不在乎,拽着熊耳朵就塞到了她手上,而且还笑着告诉她,有了此熊,娇对她的印象肯定会大加改观。他们俩的关系,必将迈上历史性的台阶。 “娇娇最喜欢熊,不知道你进去她的卧室没有,她的卧室里全都是熊。”江奕泽仿佛是在吁叹“她小的时候,她妈妈就喜欢给她买这些东西。” “哦,是吗?” “是。”大概是感觉身边人口吻又有些不对,江奕泽倏然转头,扯了扯她的两腮“你应该感谢我给你提供这个独家秘闻。不是想做个好媳妇么,那么就从与孩子拉好关系做起吧。” 安然撇嘴,近乎威胁的赌气道“等我有了孩子,我培养他玩汽车,玩飞机,玩变形金刚!” “那倒是个好主意,”江奕泽轻笑出声,突然凑到她耳边低语“要不然,等你亲戚走了,咱明天晚上回家就努力一把?” “你滚”滚字还没说完,江奕泽便轻咳了一声,笑容也及时收敛了起来。安然只觉得身上一冷,眼前仿佛有无数细剑向自己戳来,抬头一看,她那个阴冷的公公就站在江家大宅门口,微褐色的眼眸坠饰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是个笑面虎一般等着他们的临近。 “爸爸好,”秉承着说一句话不会掉两斤肉的粗俗想法,安然微笑满面的给江程远道了声安,江程远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三人随即一起踏入客厅,知女莫若父,果真,见到自己手上抱着的这个大熊,娇娇三蹦两跳的跑了过来。只是,对待大熊是如此热情,对待自己却依然如往日般冷漠。 江奕泽觉得情形不对,一把拽住自己女儿的手“娇娇,还不快谢谢安然阿姨?” “谢谢阿姨。”简单的四个字就像是含了块糖才说,安然还没听清楚,娇便从旁边闪了过去,江奕泽在后面紧追上去“跑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别摔着!” 看着他宠溺的眼神,安然开始反思,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这想法只是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便被江奕泽召唤了过去,一家人看似和美的聚在餐桌上庆祝生日。 “娇娇,吹蜡烛吧。”江奕泽微笑着看着女儿“五周岁了呢,先合起双手许个愿。” 小孩儿转头,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爸爸,生日愿望要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就不准了?” “嗯,仿佛是这样。”江奕泽点头,笑容再增几分“所以,生日愿望是要偷偷的在心里许下,才有可能变成现实的。 ” “可是我想说给爸爸听。” 看那孩子狡黠专注的眼睛,安然已觉得有些不妙,果真,在得到江奕泽许可之后,江皎开始语出惊人“爸爸,我的愿望就是妈妈回来。我要和你,和妈妈三个人在一起。” “乒”的一声,汤勺随着话落应声坠在碗里,安然有些狼狈的用餐巾擦了擦桌上被溅出的粥渍,只觉得难堪异常。霎那间,桌上一时无语。 瓦上架了,在不妙的情况下上架都市婚恋文,我知道是个冷门。但是希望大家~ 不胜感激! 锋旧VS新五 到卧室,看江奕泽不高兴,安然又是道歉又是安抚通“这也不是你的原因,”江奕泽拧拧她的脸“大概是我求子心切了,太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 “你也只能要和我的孩子。”安然扬眉“听这话的意思,你还想要开拓一下战场?” “我也没那个胆子啊,”江奕泽起身,像是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打开日历“惨了,后天竟就是娇娇的生日,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到又要见那个“小魔王”安然便有些头疼。可是更头疼的是,这次还要重返江宅去见江程远那个老家伙,上次的“戏子”一事算是在江奕泽的劝抚下她才通过电话给他道了歉,可是,这电话和见面是两回事。想到又要再踏进那个家庭,安然便有点坐立难安。 她试图感化江奕泽“奕泽,你把娇娇接到咱家吧,咱们给她过生日好不好?” 想都没想都将她的提议打了回来,江奕泽皱眉道“光是娇娇么?难道你还打算把爸和阿姨一块儿接过来?” 当然不想,这样虽然纠结,但毕竟在两个地方住。要是搬到一块儿,非要了她命不可。 提议被无条件驳回,安然只能和江奕泽重返江宅。江奕泽手提着一个大蛋糕,而她则抱着一个差不多比娇娇还大的狗熊,这是她和江奕泽在商店里挑了两个小时才挑到的礼物,现在熊脖子上还有标价呢, 买的时候安然乍舌,她半辈子的玩具也不如这一个贵。可是江奕泽不在乎,拽着熊耳朵就塞到了她手上,而且还笑着告诉她,有了此熊,娇对她的印象肯定会大加改观。他们俩的关系,必将迈上历史性的台阶。 “娇娇最喜欢熊,不知道你进去她的卧室没有,她的卧室里全都是熊。”江奕泽仿佛是在吁叹“她小的时候,她妈妈就喜欢给她买这些东西。” “哦。是吗?” “是。 ”大概是感觉身边人口吻又有些不对。江奕泽倏然转头。扯了扯她地两腮。“你应该感谢我给你提供这个独家秘闻。不是想做个好媳妇么。那么就从与孩子拉好关系做起吧。” 安然撇嘴。近乎威胁地赌气道。“等我有了孩子。我培养他玩汽车。玩飞机。玩变形金刚!” “那倒是个好主意。”江奕泽轻笑出声。突然凑到她耳边低语。“要不然。等你亲戚走了。咱明天晚上回家就努力一把?” “你滚”滚字还没说完。江奕泽便轻咳了一声。笑容也及时收敛了起来。安然只觉得身上一冷。眼前仿佛有无数细剑向自己戳来。抬头一看。她那个阴冷地公公就站在江家大宅门口。微褐色地眼眸坠饰着似笑非笑地笑容。像是个笑面虎一般等着他们地临近。 “爸爸好,”秉承着说一句话不会掉两斤肉的粗俗想法,安然微笑满面的给江程远道了声安,江程远爱搭不理的嗯了一声,三人随即一起踏入客厅,知女莫若父,果真,见到自己手上抱着的这个大熊,娇娇三蹦两跳地跑了过来。只是,对待大熊是如此热情,对待自己却依然如往日般冷漠。 江奕泽觉得情形不对,一把拽住自己女儿的手“娇娇,还不快谢谢安然阿姨?” “谢谢阿姨。”简单的四个字就像是含了块糖才说,安然还没听清楚,娇便从旁边闪了过去,江奕泽在后面紧追上去“跑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别摔着!” 看着他宠溺地眼神,安然开始反思,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这想法只是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便被江奕泽召唤了过去,一家人看似和美的聚在餐桌上庆祝生日。 “娇娇,吹蜡烛吧。”江奕泽微笑着看着女儿“五周岁了呢,先合起双手许个愿。” 小孩儿转头,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爸爸,生日愿望要说出来地话,是不是就不准了?” “嗯,仿佛是这样。”江奕泽点头,笑容再增几分“所以,生日愿望是要偷偷的在心里许下,才有可能变成现实的。” “可是我想说给爸爸听。” 看那孩子狡黠专注的眼睛,安然已觉得有些不妙,果真,在得到江奕泽许可之后,江皎开始语出惊人“爸爸,我的愿望就是妈妈回来。我要和你,和妈妈三个人在一起。” “乒”的一声,汤勺随着话落应声坠在碗里,安然有些狼狈地用餐巾擦了擦桌上被溅出的粥渍,只觉得难堪异常。霎那间,桌上一时无语。 “江皎,以后不能说这话!”江奕泽面色微肃,柔和的声音也生硬了一些“如果你再任性,别怪爸爸以后” 惩罚的措施还没说出口,便听“哇”的一声,娇娇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向江程远身旁蹭去。江程远心疼地看着孙女儿,喝道“你到底凶些什么?孩子好好的生日,你也不让她过安稳了?” “爸,这样下去就惯坏她了。”江奕泽皱眉“你瞧瞧她刚才说的话,那是小孩儿该说地么?” “那你觉得小孩儿该说些什么?”江程远一边安抚孩子,一边训道“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娇娇这么大,你看了她几天?今天她愿意叫你声爹也是不错了。你还指望着她感恩戴德的接受你给她带来地新家庭?” 江奕泽喉结微动,看来是被噎的不轻“爸爸,那你要我怎么办?”他地声音微低,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味道“我这个爸爸可能做的不称职,可是,如果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爸爸,我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要接她回家。” “你还有资格谈及完整家庭?”江程远砰的一下把筷子猛摔到桌子上“江奕泽,你看看你都办了什么好事情?找了个新媳妇儿也行,要是能和娇娇相处也是大幸。可是你这个媳妇呢?除了和孩子置气,除了和孩子对头哭还有什么本领?” 安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话题必然会延伸到她身上来。自从她上次和江程远闹成那个样子,再看到他在门口迎他们时那皮笑肉不笑的可恶嘴脸,她就有了预感,上次那事儿还没完。 果真,她预料好事没一个准,说这些不祥之事可比谁都要精确。 “爸,你太过分了!”江奕泽看了安然一眼,那眼神是同情,是安抚,是劝慰她不要动。安然抿唇,无奈的回应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随即垂下头去 锋旧VS新六 江奕泽在,就不犯于她和江程远针锋相对了,要是驳,未免还给人恶媳妇的形象。[]安然恨恨的在心底念叨,江程远这个老头子,最好和他儿子也闹得痛快淋漓,本来江奕泽还觉得两两相等,上次的事儿指不定是谁错的更多,现在可好,就让江程远可劲儿的蹦达,最好为自己的行为添些罪证。江奕泽这样就会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更加怜惜自己的苦处。 所以,她恨不得将包里隔噪音的耳塞塞入耳朵里,只想充耳不闻。 可没想到,战争在即将要爆发的时候,突然被人安全熄火。门铃在爷俩对峙的时候突然响起,余阿姨忙过去开门,随即便听到还在抽噎中的娇一声惊喜“姨妈!” 安然回头,竟是毕文凌。那个前一阶段被她定形成情敌,后一阶段却成为她情敌妹妹的神奇女人。 娇看来与毕文凌关系很好,看到她就从江程远怀里挣脱,三跳五跳的就扑到了她怀里面“哦,我们娇娇,”毕文凌吧唧一下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想姨妈不?” “想了。”娇娇脆生生的笑“姨妈,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 “哎呦,娇娇宝贝怎么哭了?”毕文凌仿佛这才看到娇娇脸上泪痕,呵护唏嘘道“告诉姨妈,是谁欺负娇娇了?” “是爸爸!” 三个字蹦出的瞬间,毕文凌的目光却剑一般的向安然射来。安然心底无奈,她这到底是进入了一个什么家庭啊,明明娇娇说的是江奕泽欺负了她,众人却偏偏将敌意都投向自己。活该她就是这家的出气筒,活该她就应该受到众人眼神凌迟? “文凌来了啊,快快坐下。”江程远看到她来,忙招呼她坐到旁边,一边吩咐道“老余,添一套餐具。” “谢谢江伯伯。” “这孩子。几天不见怎么客气了?”江程远笑地比朵花还绽放。“反正你又没出国。还可以来伯伯家坐坐。” 毕文凌笑了笑。眼睛若有若无地扫向江奕泽。“伯伯。这不是有些不方便么。毕竟” “这有什么不方便地。你姐姐和奕泽散了。可你还是娇娇地姨妈呢。”还没说完。江程远便断然打断她地话。一副将她看作是自己人地亲昵样子。“娇娇见不到妈妈。天天见到你这个姨妈也是好地。” “总是不太好”毕文凌顿了一顿。眼睛看向安然。“嫂子在” “凌凌。你再说这些伯伯可就不高兴了哈。”江程远敛起笑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客套好分地。” 原来客套啊,规矩啊都是因人而异。看江程远对毕文凌那亲热的样子,俨然她才是他家地儿媳妇,就连廖晖,也对毕文凌更热乎一些。安然心里不爽,却又无法说出,只能闷着头吃着东西,压抑的难受。 这一顿生日宴对她而言就是凌迟,好不容易熬到宴毕,她在门口等着江奕泽看车回家,却见江奕泽突然折身,面有难色“安然,要不今天咱们在家里住下吧。娇娇过生日,吆喝着要和我在一起。” “”安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看他“我不想。” “就将就一晚上,”江奕泽劝道“孩子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何况这些年,我陪着她的时间也不多。” 还能再说什么,再拒绝下去就是没有爱心,不识大体,没有风度,安然勉力自己微笑,自唇间挤出一个字的回答“好。” 又回到了自己以前的卧室,瞪着那分针一圈一圈的回转,安然抱着肩膀坐在床上,毫无睡意。她一遍一遍想着自己经历地种种,仿佛误打误撞就进入了江奕泽这个怪异的家庭,想逃逃脱舍不得,安心呆着吧,又困难太大。 在这个家里,似乎所有人都是家里的主角,就她,是个异类。 时针已经指向了11点,左等右等,原以为江奕泽这个时间就应该回来了,可是盼了半天,依然没有回来地迹象,终是忍不住,安然套了外套出去找,小心翼翼的进入娇娇的房间,门并不是锁着的,而是虚掩了一条缝儿,推门进去,里面地景象却让她身子一凛,外套顺势抖落到地上来。 很好,很和谐的景象,很完美的画面。安然抿唇,自牙缝里挤出笑意,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个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原来毕小姐也留宿了,对不起,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先回去。” 她就这样有些狼狈的退出了房间,像是无意中撞到别人xxooo画面似得尴尬难堪,原以为江奕泽会跟着出来,最起码会对那个画面解释两句,可是坐在那床上等了很久,江奕泽没来。 直到凌晨两点二十,那个男人才悄然回到卧室。 摸索着上床,却突然感到眼前一亮,耀眼的灯光让江奕泽下意识用手遮掩了一下视线以作缓冲。可是下一幕却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安然抱膝坐在床头,以一副幽怨的,不解地,愤懑的,落寞地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两边发丝柔顺地垂下来,显得她的脸更加娇小,唇角弧度却是高高扬 丝毫没有往日地温度,反而充满了一种很凉薄的戏谑?聊完了?” “啊,”江奕泽可以忽略她眼中不悦,依然是爬上床“娇娇想要姨妈陪,所以凌子也留下呆一晚。” “呵,娇娇要求好多。 ”安然努力克制自己心中酸意,但是想到今晚情景,还是控制不住的翻腾上来“江奕泽,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孩子过生日,你和她争什么?”江奕泽听出她是在吃味,不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真是孩子气,她一年只过这一次生日呢,所以我陪陪她也是应当的不是?” 安然头一摆,有些不耐的拂过他的手。 江奕泽也是心烦意乱,看到她这样,胸中怒意悄燃几分“安然,我累了,睡觉。” 伸手去关床头灯,却不料手被断然一拂,她竟然挥开了他的手,屋内再次点燃光明亮度。 江奕泽腾地一下转身“安然,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问问你干什么?”安然咬唇,一双眼睛从来没有如此炽热光度,就如同他是她最愤恨地愁人,那样的目光简直带着嗜人的杀伤力“江奕泽,”她微微抿唇,刻意将声音放低放缓“你没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 “解释?我没觉得我要对你解释什么。” 她一下被他的回击噎的心中一痛“那么我提醒你,是,你要去陪娇娇。可是娇娇也睡了,那你和毕文凌呆在一起干什么?好美的图画啊,两人并肩,情意绵绵,女的蹙眉娇羞,男的神采飞扬。江奕泽,你家娇娇睡了,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 “很好,很好。”话落良久,江奕泽才自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既然你分析地这么到位了,还要我解释干什么?” “你”安然突然说不出口,只觉得满腹委屈“你对不住我!” 这一句话让江奕泽一晚上的艰辛努力都化为了泡影,看着安然那瘪嘴又要哭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漾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毕文凌会来给娇娇过生日,这也是他没料到的事情。以前他和毕文佳没离婚的时候,毕文凌都没这么主动给她过过生日,今天一来,必定是借题发挥了。 而这发挥地主题,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妻,毕文佳。 想到这里,生日宴一旦结束,他就去找毕文凌想要问个明白。想起上次安然与毕文凌在婚宴上的不和,为怕安然多想,他特地找了个理由,说娇娇想要他陪着,当然,同样用这个理由留下来地,还有毕文凌这个女人。所以,两人就借娇娇之名,商讨了很久家事。 江奕泽料想的果真不错,前妻毕文佳要自墨西哥回来了。 而且据说,想要回孩子。 面对娇娇,他的态度很强硬,绝对不能将孩子交给她。可是毕文凌态度更加登峰造极,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看不住孩子,新妻子也对孩子不佳,实在对孩子发展不利。毕文佳还狠狠地说“跟了你这样的爹和安然那样的后妈,娇娇和绝了父母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太毒了,围绕这一观点,江奕泽苦苦和毕文凌争斗了一晚上,而且还费尽心机的为安然辩解,他告诉毕文凌,任何一个人接受一个家庭要有个过程,安然心眼儿好,以后必定能和孩子处成一片。没想到毕文凌像是知道了所有事情,勾唇不屑道“是么?心眼好的人,能和孩子闹成一片?还能被孩子招惹的哭?” 这一句话,似乎让江奕泽一晚上地苦口婆心都成徒劳。江奕泽郁闷不已,抛下一句“我决不放弃孩子”就离开了娇娇卧室,接下来的发展就是看到了安然鬼魅似地坐在床头,还凉薄的猜忌他地所有苦心。 他就不明白,女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前两天貌似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些,现在要要闹成这样。他已经在竭尽全力隐忍不悦了,她为什么还要觉得他的隐忍是对她地放纵,所以才乘胜追击,继续讨他的厌烦? “安然,你话说的良心一些,我对不住你哪里了?” “你对的起我什么了,江奕泽?”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安然的愤怒渐渐转化为浓浊悲哀“江奕泽,你和另一个女人呆在一个房间,你知道我感觉像是什么吗?那就是一幅美丽的画面,那简直就是一家三口。在江家,似乎你们才是般配的一对,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她咬唇,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呜咽声的泄出“江奕泽,今天的生日宴,你想过我的感受么?全家人都围着娇娇转,都围着毕文凌转,大家都觉得你们才是一体,可是我,我算是什么?” “随你怎么想,安然,”江奕泽突然觉得无力至极“原来江奕泽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东西,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好,你去按照你的思路难过去好了,我认罪,我投降。”他啪的关上床头灯,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睡觉!” 锋旧VS新七 奕泽感到很心凉,或许在以前没有遇到过她安然的日的不是一个好男人,有有钱子弟的一切恶习气,喜欢饮酒作乐,喜欢沾花惹草。[]可是自从遇到了她,自从有了那次婚姻教训,感觉人生就应该就此定格了,他再也没有抱过任何非分之想。 云泽小心翼翼的递给他一支烟“江少,你别在这儿头疼脑热的了,女人就是那样” “到底要哪样?”江奕泽狠狠掐灭手中的烟头“云泽你说,我对她哪点不好了?自从和她结婚,我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该不见的女人是一个也不见,该没有的应酬是从来不参与。每次回家,还要和哄孩子似的哄着她,一个不高兴,就哭就闹就三天两天的和我不说话。云泽,你说我上段婚姻就够累了,怎么这次结婚,还他妈的这么挫?” “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消消气消消气,”云泽笑嘻嘻的抬头“其实我觉得她倒是蛮好的,心思单纯。从你叙述上看,要是我,没准儿也这么大火。你和毕文凌的故事,哥们可是瞧过来的那关系好的,就连我都羡慕。” 江奕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和凌子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可是那关系和男女关系一样么?那就是哥们!到后来,那就是小姨子和哥哥的关系!” “那是你想的,别人未必这么想。”云泽叹了口气“再加上凌子那个处事作风,上哪儿都和自来熟似的,我觉得,嫂子要是有点吃味,也情有可原。” “云泽,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女人么?” “什么?” “哭哭啼啼,没事儿找事。”江奕泽拧眉,深深吸了一口烟“别人或许觉得什么吃醋是对你的在乎啦,什么小吵怡情啊,可我觉得那就是狗屁!一个人如果很信你,是不可能对你成天这么乱七八糟的猜测的。而我,自认为没有不让她放心的地方,你知道以她做的事情,别说我爸爸挑刺儿了,就连凌子都挑出不少茬出来,我那一晚上,全都为她开脱罪过了,可是晚上回去遇到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顿莫名其妙的争吵,还觉得自个儿很有理似的,义正词严。” 云泽不敢再说些什么,江奕泽气成这样其实也完全没超出他地想象。他一向最讨厌女人无端纠缠,以前的毕文佳,就是因为这点受不了才和他走上了末路。何况从他的表述上看来,安然这件事确实有点没事找事地嫌。一男一女在一起,还在你眼皮子底下,真的能发生什么事情么?江奕泽这样地人要是想出轨,多的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还犯得上搞地下活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云泽叹气。“还是理智为重。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了?” “我是觉得真累。”江奕泽吐出个烟圈儿。无力叹息道。“现在经济危机这样。江宁地事儿就够我烦死地。这可好。文佳要是回来。真要是要孩子。还有麻烦可打。安然还一个劲儿地吃瞎醋。成天一副我欠她八百两地臭脸。我这日子过地。比高考学生还累。 ” 云泽微笑出声。“江少。你也算是阅尽千帆了。难道不知道女人是什么事儿?女人这种物种。缺了不行。自己承受不住;要是有了。那就是披着美丽皮囊地麻烦东西。她们地心理和咱们不一样。他们要求地是。咱们在外再苦再累。也要给他们适当地温情爱抚。而咱们想要地是。我们在外已经够辛苦了。你最好安歇安歇。别让我们在前线作战地同时。还要担心后院起火。” “有道理。”江奕泽微微抿了口酒。无奈苦笑。 “你也该回去了。”云泽看看表。突然发现已经到了晚七点十分。“再这样耽搁下去。嫂子能不生气?” “她现在顾不上我,回家都不和我说话呢,我也不贱,犯不着讨人嫌。”江奕泽忽然一笑“对了,你老看手机干什么,是不是你家那口子查岗了?” 云泽不好意思的笑“还真是。” “你这个没出息地,让她查去,陪哥们再喝一会儿。”江奕泽不悦的拧眉“来,我让他们再来几瓶好酒。” “哥哥,可别要了。”云泽按住他的手“你说兄弟没出息也好,有道理也罢。弟弟的这个女朋友可也是不好惹的主儿,可是兄弟没办法,就是被吃地死死的,她对我不冷不热,我反而乐此不疲。我知道我犯贱,可是感情这回事,就是一物拿一物,哥哥啊,再说你当初追嫂子那块儿不也是那样的?所以,别怪兄弟,我先走了哈。再要是呆下去我非得横尸北不可。” 江奕泽啐了一声“滚”真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是,他那阵子追安然,怕是比现在地云泽还要疯狂,就那么不顾一切的觉得她是毕生挚爱,觉得要是没有她,他这一辈子仿佛就白活了似地。 没想到,那么深的感情,那么的唯一和热烈,到头来,竟还是凉薄如水。 他翻了翻手机,调出一大排号码,翻了几遍,却不知道自己这等心思的时候,到底该找谁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想回家。架也吵过多次,可不知道为什么,安然这次态度强硬的匪夷所思,回去也是看着一副冷脸,他觉得她真是没事儿找事。就是和毕文凌多说了一句,至于吗,至于把他形容的和陈世美似的吗? 翻着手机很多遍,突然眼前一亮,心柯两个字跃然出现。 当时他为了便于存储,便自动略去了姓氏。这样在屏幕上一看,她的名字倒有几分琼瑶笔下女主角名字的感觉,渗带着几分温婉和诗意。江奕泽轻哼一笑,眼前突然出现跋扈和居家的两面样子,倒是都和这个名字不符。 这样想着,手不自觉的就按通了拨号键,直到那边传来她熟悉的声音,江奕泽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喂,奕泽?”她落落大方的喊他的名字,竟让他一怔。这才想起上次聚会,他们有了那个不成文的约定。 原本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被她的声音一挑,江奕泽心里蓦然一软,连带着他的声音也软了起来“心柯,”他也略去了姓氏喊她“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嗯?有什么事情?” “你妹妹地事情。”单纯喊她来实在是很突兀,江奕泽只能用安然做幌子。果不其然,在打出安然的名号后,徐心柯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这里。 “怎么了?”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徐心柯皱了皱眉“然然呢?” 他不答,仿佛是喝多了似地眯起眼睛看着她,却莫名的打趣道“你从哪里过来地?好快。” “随着徐局长办事来着,”徐心柯把摆在桌子上的酒整理到一旁,点了杯苹果汁坐下。 “你很奇怪啊,明明是你爹,干什么老叫徐局长。” “工作需要。在单位不讲究血缘关系。”徐心柯觉得今天的江奕泽有些奇怪,仿佛褪下了一些她习以为常的冷漠面色,现在的眼神,现在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质朴,难道自己那妹妹又给了他什么气吃?徐心柯小心翼翼的看他“你到底怎么了?” “奇怪,你妹妹没和你汇报?” “没啊。” “哈,这倒是新鲜。” 江奕泽觉得这很新鲜,可徐心柯却知道,这一点不出奇。自从上次那一次共餐她与程洛昱确定关系,安然地电话就越来越少。 她有几次想给她打,却又怕触及了彼此的敏感事,反倒是尴尬。所以这次竟是江奕泽主动邀她,看到号码,徐心柯下巴差点掉下来。 江奕泽以一种很哀伤,很不平,很愤慨,很委屈的语调描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以至于徐心柯太过专注的纠结于事情的情感发展,没有注意到在此期间,江奕泽竟然又解决了两大杯红酒。等到发现地时候,他的舌头已经有些不利索,但是理智还有几分停靠在那里“心柯,你说我容易吗,现在经济如此我要在忙江宁的同时,还要处理家事她她怎么就不知道理解我?” “她不是对你不理解,她是对你太在乎了。”徐心柯连忙过去按他欲要拿酒杯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她也不知道你累成这样啊,她只是想让你给她一个解释,你给她一个解释不就行了?” “心柯,你不觉得这很不现实么?”他抬起头,突然看着她吃吃笑了起来“这是过日子啊,要地就是彼此信任。如果以后的各个事情都要我解释来解释去,这样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那一抹笑容真地有些苍凉,徐心柯一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劝下去。只有看着江奕泽念念叨叨的声讨着安然地不是,直到慢慢趴在桌子上闭起眼睛。 徐心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据说吃醋这样的行为,在有些人身上是爱情地证明,足可以证明在乎,足可以证明爱意;可是在很多大男子主义人的眼里,这就是不信任,这就是灰心。所以,越来越多因为“吃醋”而闹起的误会,成为离婚的一大毒瘤。 看江奕泽的这个样子,她已经能想到两个人私下里已经闹成什么地步。可是上次打电话,安然还说已经会用理智来解决婚姻问题,那么现在闹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江奕泽,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徐心柯微微叹气,连忙给安然打电话让她来接,可响了几分钟,竟然无人接听,于是不由着急,如果程洛昱今天没出差,她也可以去找他直接把江奕泽拖回去。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qidi 锋旧VS新八 了又想,还是决定自己动手。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失 将包往身上一甩,徐心柯奋力的将江奕泽胳膊一抬架在自己胳膊上。平时看起来他不胖啊,可是将重量无意识的压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竟是如此压人。 她觉得她的肩膀快被他压破了,咬牙苦撑,还是没能挪出去两步。徐心柯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总要他醒来才是,便使劲拍拍他的脸,也不管力道不力道了,只要他能清醒就算是达到目的。就在她拍的几近灰心的时候,江奕泽突然睁开眼睛,还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唇角微勾,含糊的叫出她的名字“心柯” 很好,能认识她就算是醉的不算厉害。徐心柯再次俯身,努力将他架起,却在用力将胳膊搭至她肩膀的瞬间,因两人位置特点,他的唇竟然在她左颊轻轻划过。徐心柯一下脸红了起来“竟然占我的便宜,啊,不要脸。”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在她骂了他一句之后,江奕泽竟然真的清醒了几分,摇摇晃晃的,她搀扶着他打了个出租车,人家司机看男人喝成这样,不由趣问“你老公啊,喝成这个样子回家要罚的呀。” “嗯,罚。罚死他!”想起刚才那乌龙一吻,徐心柯脸色微红,咬牙道“回家罚死他!” 好不容易到了安然家,看到他们竟然以这副状态在一起,安然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你们” “别你们我们的了,赶紧把你老公接过去”徐心柯吸气,连忙指挥着安然将江奕泽放至卧室床上“累死我了,”她呼呼喘气“安然,你怎么回事儿?打你手机也不通。” “我练琴去了,”安然扫了一眼在床上睡着的江奕泽,随即与她走出门外“他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徐心柯喝了口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非得三天一别扭两天一打架么?还嫌现在的生活不够难是不是?”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喝醉了。大概是想让我劝你。所以打电话找我。”坐在沙发上。徐心柯又开始谆谆教导工作。“安然。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你就不能别那么任性?男人现在在外面都很不容易。要是没有什么原则性问题。没必要较真。” “可是要是有原则性问题呢?”安然扯起唇角。“徐心柯。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他只是说你不信任。他说。他已经竭尽全力对你好。那天晚上。只是在和毕文凌商量孩子地问题。因为孩子地亲妈很可能要回来。想要带孩子离开。那个毕文凌说你不会看孩子。承担不起抚养孩子地责任。而他则在很努力地为你洗脱这些错误。可是没想到回去地时候。面对地是你地一顿海训。” 她说完这些。原以为安然脸上会露出和然地表情。却没想到她唇角一划。竟然勾出那么深地苦涩。“徐心柯。你瞧瞧。其实我想要地就是这些解释。可是他宁愿说给你听。却懒得告诉我。” “”“好了,不说他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就在徐心柯想要继续劝导的时候,安然微微摆手,笑道“不过,今天你把他搀来,我还真是吓一跳地。” “怎么?怕我诱拐了你老公啊?” “不是,是怕我老公诱拐你!”安然从冰箱里掏出可乐递到她手里“你好不容易和程洛昱在一起,又怎么会变心?” “安然” “然什么然,我只是那段时间别扭罢了,所以可能有些情绪不对,”安然笑了笑“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自己自私的先逃走,就没有理由去管他的后路。不过徐心柯,想想这样还蛮好地。 程洛昱这个人,起码我是知根知底,而你们也了解的很了。与其以后找一个不熟悉的人重新培养感情,倒不如就这样。嘿嘿,”她忽然顿了一顿“有一句话说的好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徐心柯却无奈一笑“事情也不这么顺利。” “怎么?” “你也知道,程洛昱现在地处境。他现在就是在个保险公 划,纯粹是为了专业而服务。但是现在,做专业的一辈子清贫,根本就不会有出头的日子,尤其是他那种性格和脾气。这不恰好,我爸他有一个熟人在保险公司做副总。原本爸爸想看我的意思,让那熟人给程洛昱安排一个更有前途的角色,可是他硬是不让,反而惹得我爸对他印象不好,说他假清高,”徐心柯猛喝一口可乐“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他一向如此,否则,我哪儿能这么离开?”安然也跟着苦笑“不过,也许是被我刺激着了罢,以前就固执再加之如今磨砺。可能就会显得不识时务了一点。” “可是这社会不等人,”徐心柯看他“我就不明白,明明有条很宽阔的大道作为捷径,他为什么还要去行那种坎坷地山间野路。人的一生多短暂啊,事业期更是短,勃发期就这几年。 我爸爸也是看在我的未来上,希望能帮他一把,可是他可好,偏偏不领情。” 说着说着,徐心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刚才还满嘴怨言的徐心柯突然换了副娇软地语气,她从未见过她这般说话,似乎就连眨眼,吃都充满了恋爱中女子幸福的光芒。 最后,只说了两句,徐心柯自家中离开。 安然看着她远走的身影,不由五味杂陈。事到为止,徐心柯与江奕泽地关系融洽的倒是超出她地想象,似乎就从上次他们留宿为止,他这个原本提到徐心柯就气急的男人,终于对她有了历史性改观。 而且,程洛昱与徐心柯地关系似乎也发展的很好。虽然看徐心柯也是一副埋怨不已的样子,但是她这个过来人知道,那是对心上人才能有的态度,因为太亲密,所以娇嗔;因为太幸福,所以埋怨。 可是她呢?她和江奕泽,又将走到什么地方? 她慢步走到卧室,轻柔的用毛巾擦着他的脸,大概是觉得舒服了,他不由低哼了一声,像是个熟睡的孩子,丝毫没有这几日来那般酷冷的神气,安然怔怔的看着他,耳畔突然响起徐心柯的话“安然,你前几天不是想明白了吗?他又犯的不是原则性问题,何必这么计较?” 为什么这么计较?安然认真的问自己,大概是由于害怕吧,她不由苦笑,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因为知道没了后路,所以害怕。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对江奕泽也能有“吃醋”之类情人间才能有的想法,一直以来,对江奕泽都只有模模糊糊的利用,向来无爱慕之欢。可是这一次,却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所以才计较,所以才不想认输。 正想着想着,外面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安然连忙出去,发现江奕泽的手机在响。打开手机一看,竟是一个十分亲昵的名字“佳佳。” 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决定接起电话。 “喂,你好。” 大约顿了两秒,耳边才响起轻微女声,仿佛是在犹,语速缓慢而又清晰“您好,这不是江奕泽先生的手机么?” “是,您是哪位?” “我是毕文佳。” 仿佛有一束雷砰的一下在耳边绽放,安然满脑子都是毕文佳三个字在回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语音回答她的问“你好,我是安然。现在奕泽睡着了,如果他醒来,我让她给您打回去。” “那谢谢你了。” 这一番对话开始的客套而又礼貌,安然从没想到她竟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毕文佳沟通,握着手机,那黯淡下去的佳佳两个字依然彰显着刚才通话的事实。她不想去想江奕泽会用怎样轻软的语气吐出“佳佳”这两个字,亦不想知道他到底与前妻关系如何深厚,才能在离婚之后,仍有这个亲昵的称号作为以往感情见证的积累。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又会有一场战争来临。 难不成在徐心柯与程洛昱大踏步迈向幸福的时候,她原本看似美满的婚姻,似乎已经岌岌可危?(,作者,!) 锋旧vs新九 二日清晨,江奕泽在微微头疼的情况下醒来,突然起细微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房间内香气袅袅,而安然身着白色睡衣站在晨晖中,安静而又闲逸。[] 人有些时候是很奇怪的东西,江奕泽便是如此,三天的冷战在这一幅居家场景中慢慢消融,他曾经想他会和她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战斗,他服软也好,她认输也罢,总要有个先低头的那方,可是没想到,自己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竟然就这么安定下来。 轻咳一声,他看着她回头,那瞬间眼睛略有讶异,但很快又专注于眼前煮着的东西“你起来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上次出去和一名老中医学的,说对喝酒后的头疼有好处,还暖胃。” 江奕泽应了一声“谁把我送来的?” “徐心柯。” 江奕泽突然想起那个擦在她脸颊的吻,当时虽然酒醉的摇晃,其实理智却还残存半分。因此,他清晰的记住了她的尴尬和娇羞,也清晰的洞觉了那时他心的酥痒与奇妙,强迫自己的心从昨天的暧昧中拉扯回来,江奕泽看着妻子“你怀我和毕文凌的关系,那怎么不怀我和徐心柯的关系?” 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问这话,手里搅拌的勺子一滞,这才转身淡然道“徐心柯我了解,所以不害怕。但是毕文凌和你的过去我不了解,那天婚礼上她很有针对性的那番话,让我忍不住担心下去。” “如果我说我们没有什么,你信么?”他突然想问这个问题,只是问题出口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一颤。 “我信,”安然回身,小心翼翼的端着汤在他身前经过,醒酒汤的雾气掩盖了她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变得朦胧与迷离“可是,你不说。” 等到汤稍微凉了一些,江奕泽正好洗漱完毕,安然给他准备好餐具吃饭,突然听他说道“我觉得现在生活就蛮累,所以感觉没有必要因为一点事儿就考量我们的信任问题。” 安然微微一怔。“是么?” “是。” “那你那意思是我在自寻苦恼?”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在说你有些过于敏感。安然。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而你。没有必要随意揣测这份爱。” “可是江奕泽。如果有个男人万分亲密地给我打电话。喊我‘然然’。你怎么想?如果这个男人还是我前男友。你又会怎么想?” “什么意思?”江奕泽一下被她地问题怔住。“安然” 如果这个问题仅限于头一条,江奕泽当然会毫不犹豫的说没有关系,因为他是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男女之情之外异性还有普通情谊的乐天派,正如他和凌子,别人看起来是暧昧,但他心里知道,除了那点不沾边的亲戚,毫无别的感情。可是如果曾经有过爱恋,这事儿可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旧情复燃”这个危险的词汇。 所以,他对安然忽然提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将江奕泽地犹豫看在眼里,安然的笑容轻飘淡然“江奕泽,我就接到了这么个电话。 昨天你昏睡之时,你手机突然响起。你的电话号码显示地是‘佳佳’,而与我通话的,正是名为毕文佳的那个女人。” 江奕泽彻底惊呆。 早就想过毕文佳会回来,早就想过会和毕文佳交涉,却没想到事情千变万变,竟还是他最不愿意相见地两个人遭逢在了一起。 这简直就是他的劫数。 他看着安然微显苍白的脸色,慢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拥吻,怀里的女人想躲,却被他紧紧缚住“如果你觉得这点很别扭,我可以向你担保,我和毕文佳绝对没有什么可能。” “至于那个佳佳,只是以前地称谓。我没有老换手机和手机号码的习惯,所以现在手机里的记录,或许还有着五年前的影子。” 这已经算是解释了,安然扯唇,知道这已经是江奕泽的最大让步。要是想将日子过下去,她便不能追究下去,一切还要如常。“江奕泽,”她反身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我有个要求,你可不可以答应?” “说。” “我想工作。” 江奕泽地眉毛拧了起来“你”“我知道你又会说不允许,可是我真的想去。”安然坚决地看着他“你说的对,我敏感,我多。可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吗?第一个是因为我在乎你,完全地以你为重心;第二个就是因为我的生活没有重点,整日闲散安逸,所以我才有这么多精力来猜忌和怀你地操守。江奕泽,你让我出去工作。天下女人这么多,而我只想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 ” “我保证,只要你说不让我上,或者是咱们有了孩子,我立刻在家里养胎,不会再出去逞能。”她看着她,表情倔强“江奕泽,你也知道徐心柯他们已经和我有着太大的差距。表面上看来我们还在一样,其实他们的生活比我丰富的多,而我,只是你以爱为名圈养下的小金丝雀。所以这个,是我退守的最后标准。” “你决定要上班了?” “嗯。”“那好,”他突然叹气“我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只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什么?”安然感觉讶异“什么要求?” “我想”他抿了抿唇才说出口“我想把娇娇接回家。” 安然怔怔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起那个好字,嘴上是清浅笑容,心里却是苦涩的,怪不得江奕泽这么容易屈服,原来是想用一个条件去换另一个条件。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精明。 反正自己本来也有将娇娇接回来的主意,只不过未实施成功而已,与其死活不让,还不如做个好人,赚个善解人意的名声。反正如果以后自己要是工作,也顶多只能晚上呆在家里,与那个娇娇并无多少交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也就是江奕泽同意她工作的原因。要是两个人经常碰面,必然会有摩擦,那更让他头疼。 安然不知道,其实除了娇娇,江奕泽还有另外原因,她长日窝在家里,时间长了确实会有多猜忌的症状。正所谓是闲的日子太多,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既然如此想要去工作,那么就给她一个机会。不是说么,家养的金丝雀总是感觉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可是一旦放生,只要短短半天工夫他们就会折返回来。奔波求生的日子太过辛苦,哪儿有张口求食的圈养来的舒服? 他等待着安然有这个体验,到了那时候,她便知道他对她的一番苦心,也许,孩子气也会被打磨掉一些,也许,她会知道他的辛苦。 所以,用这两个理由去劝导爸爸江程远同意,考虑到儿子的前程,他竟然也顺妥答应下来,而且当场表明,要动用老关系看看有没有适合安然的工作,安然从没想到自己顽固的公公竟会如此开明,霎那间只差涕泪横流的感激不尽。回去问江奕泽老头子为什么这么快改变主意,却见他唇角尽是得意笑容“我爸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很多事情,只要想明白了,自然会开明一些。” 安然不信,以一副是不是阴谋的怀眼光瞄向江奕泽“真假?” 以她对江程远的判断,感觉那老头子对自己的烦恶感觉已经根深蒂固,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更改的事情“当然是真的。”江奕泽看着她笑“你知不知道我问了你的事情,向老头子费了多少口舌” 这事儿倒是真的,因为那天娇娇生日的教训,江奕泽深刻的体会到公媳关系的不妙,如若要任由发展,搞不好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意外。所以就用了一下午时间,对父亲开展了苦口婆心的教育。终究是一家人,总是人民内部问题,好歹还有点效果。 这次带安然回来吃饭,便是想让大家有个和美家庭的样子。江程远看儿子忙成这样还顾忌家庭,自然不舍得他承担这么多心事,再看儿媳妇也是一副顺从尊敬的样子,便决定一抹前事,起码表面上要做好文章,从此好好将家庭经营下去。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大家众志成城的想要建立完满家庭的时候,只听余阿姨一声惊呼,众人回头看去,毕文佳竟然出现在了门口。 霎那间,安然刚刚有的好心情,真的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这是安然第一次看到丈夫的前妻。与想象中的不同,她并没有多么惊人的漂亮,只是气质可能稍好了些,但也称不上是惊为天人。毫不谦虚的说,要是从江奕泽挑女人的角度上看,安然觉得他的审美能力是有了很大的提高的,毕文佳除了有几分所谓的大家风范,并没有几分让人艳羡的先决条件和后天感觉。 在稍作了对比之后,安然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寥寥几语,毕文佳就叙述了自己的来由。很奇怪的是,前小姨子毕文凌似乎与这个家庭更近一些,到了毕文佳这里,反倒有些生疏“奕泽,我想要回孩子。”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前夫“如果当时你说我没有抚养条件,那么现在我也有了,我自己的能力足可以担负起娇娇的抚养,所以,请你将她还给我。 ” 江奕泽微红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不行。”(qidi,作者,!) 锋旧vs新十 为什么?” “我听凌子说,你是在墨西哥有了点事业。可是对于我们江家,还是薄弱了些的,何况,娇娇一直在我们家生长,一但换个地方,恐怕对自身发展不利。” “可是你给了她什么?这就是你当时所承诺的完整的家庭?”毕文佳突然轻笑“江奕泽,你只不过是将孩子放置到了父母家里,让他们托为代养,而自己则忙于奔向自己的婚姻新生活,从来不顾及孩子的意见。如果是这样,那把将孩子放置到幼托园有什么区别?” “文佳,你”“爸爸,你先和阿姨回卧室,这是我和文佳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就好,”看着爸爸又要发火,江奕泽连忙制止住,并用眼神示意安然“安然,你陪爸妈回去。” 安然原本还想们是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可是无奈接收到江奕泽的旨令,只能顺从的回到卧室。江家房间隔音极好,趴在卧室里,安然丝毫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就这样心神不宁的呆了一个多小时,江奕泽满怀疲惫的叫她出来“走吧。” “去哪儿?” “回家。” “问题解决了?”安然抻头向一看,果真没了踪影,但是江奕泽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出去和父母小声说了几句,这才拉着她回家。 看得来他们在有些事情是瞒着她的,安然却也懒得管。以前的她很有家庭责任心,是因为她觉得她是家庭的一部分,必须要担当的起家庭的很多责任。可是江皎的事情非同一般,想起那个女生跋扈的样子,她就恨不得退避三舍。所以,只要不威胁她的婚姻,就由他们去。 更确切地。她现在满身心都沉浸在即将工作地喜悦中。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地事儿。而江奕泽也没让她失望。三天后。便给她找到了一份音乐编辑师地工作。 其实根据专业要求。安胜任音乐编辑工作是颇有难度地。她只是钢琴手。可是音乐编辑却上升到了广告编纂及策划地高度。除了那一点点音乐维系着其中地联系。根本就是两个专业方向。 所以。现在接受新工地过程。无异于重上一次大学接受教育。江奕泽看安然一心扑在工作上地劲头不由有些心疼。再三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可是安然不在乎。她现在正在兴头上。激动地很。有时候甚至有点兴奋过头了。累地回来就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再早起上班。丝毫不顾忌他地感觉。 “奕泽。娇娇地事怎么样了?”安然猛朝嘴里扒拉着早饭。含糊不清地问他。“你们之间。谈妥了么?” “谈妥不谈妥你关心么?”江奕泽觉得现在地安然很有做表面工作地派头。什么事儿就只会轻描淡写地问一句。至于事情如何发展。根本不关心。“再说。谈到什么结果。你在意么?” 要是按照安然以前地脾气。此时地她就应该拍案而起。他江奕泽和前妻弄地祸事。而且这祸事还不待见她。她能够不拿自己当外人似地插手到里面吗!再说了。就算是她插手了。谁又把她地意见计入在内?上次她想要接江皎回家。瞧瞧那件事。到底办成了什么后果? 所以,从江皎身上摔的几个跟头让安然深刻学会了一个道理,不是自己的工程,千万不要强揽,就算是强揽了,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她现在笑嘻嘻的腻在江奕泽身边,轻吻一下道“老公,我这不是忙嘛,那可是你给我安排的工作呀,我要不做好那多损你的面子?再说了,娇娇的事情,我插得上嘴么?” 江奕泽原本想推开她的腻缠,但是听着她最后一句话,饱含着淡淡的委屈,却也是实情,便就势抱她在自己腿上,叹息道“谈了几天,好不容易达成了统一意见,娇娇的抚养权还在我,只是她可以多来看几次她,一个星期可以保持一次。” “哦,”安然点头“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毕文佳会突然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呢?” “因为你。 ” “我?” “后妈难当,她一听到娇娇有了个后妈,自然会担心她吃亏,而且你那阵子在我们家闹的,确实有点”江奕泽顿了一顿,没再将那句话说下去“你想想要是你,亲女儿踏入了另一个家庭,你会不会觉得她受委屈?” 安然讪讪的笑“我算是明白了,这家里好事儿没轮的着我,只要有一点变动或是苗头,就是因为我的缘故。” 在这个家里,她就是最出力不讨好,不动也能得罪人的那个倒霉蛋。 可是好吧,江奕泽不是觉得她以前过于敏感么?那么就让她现在将所有不满都咽回肚子里,遵从徐心柯同志灌输的原理,只要是江奕泽没有原则性问题,既然他不喜欢她多干涉他,那么就这样过下去。更何况,她现在也是生活有了重心,由人生中满是江奕泽的痕迹突然转入到了工作上,其中的忙碌, 她应接不暇。 可是安然不知道,这日子最擅长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工作倒是慢慢上了正轨,可是安然发现比她更上正轨的,还有她丈夫江奕泽与前妻毕文佳的会面。每次一到星期六,江奕泽就把娇娇从家里带出来,在电话里与毕文佳约好见面地点和时间,时间短了还可以,想到毕文佳不能经常见到女儿,也确实是可怜。可是时间稍微一长,这局面就有点让人承受不住。 “安然,我觉得你要防着你老公旧情复燃呐。”对于安然愁眉苦脸的埋怨,杜颜笑道“看似一个星期就一天见面,但是各个星期如此,还是蛮频繁的。” “旧情复燃倒是不至于,”安然吸着饮料“我了解他,他不是吃回头草的那种人。他只是对孩子疼的要命,你不知道,娇娇一有点什么要求,他恨不得上天入地的给她想办法办到。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基本就会被溺爱了。” “那和你相处的么样?” “一般,要是我加班加的晚,到回去的时候,娇娇多半都睡着了。所以说现在在咱们家里,看似我是在做后妈,其实就是个可有可无啊”她苦笑了一声“根本就见不到面。不过这也好,不会闹矛盾。” “但总觉不是长远之计。”杜颜皱眉,眼睛突然发亮“安然,要不,你也要个孩子?” 安然刚吃的点心差点被她喷出来“孩子?” “你干吗那么惊讶?”杜颜拍了一下她的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情况挺好?他不干涉你,你不干涉他,你俩两两顺心!可是安然,婚姻是什么啊?就是两个人彼此牵制,你不觉得现在你和江奕泽比起之前来,独立自由多了么?” “可这样不好么?”安然是纳闷的抬头,笑道“我觉得这样蛮好。” “你是真的觉得样好?” 杜颜的反问让安然一下深思下来,她是真觉得这样好么?恐怕不是吧?见到江奕泽带着娇娇满面春风出去的时候不是不难受,见到他每天晚上都要自娇娇房间出来也不是很舒心,可是她能怎么办?江奕泽的一切事情都是以“父爱”为名义,她上次只计较了一点点他与毕文凌的事情,就被扣上了“妒妇”的恶名,还闹了那么一场大闹徐心柯的戏码,所以,现在只能用加倍工作来分散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日子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老和他这么计较,以后该怎么度过一生? “然然,我觉得你变了好多,”杜颜小心翼翼的叹息“是不是和程洛昱有关系?” 眼前的女子搅拌果汁的冰勺一滞。 她原以为她会否认,可是却没料到她竟然点头,黯然的笑容印于眼眸之上“杜颜,也许只有你懂我。因为程洛昱和徐心柯好,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说是放了,可却不知道放竟这么艰难,”她吃吃一笑,看着她无力扯起角“上次我和江奕泽的事情怕你也听过了,其实原本事情本来可以不必那样。可是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程洛昱走了,我要是再抓住江奕泽,那我的下场会很惨很惨。所以,就在这样很空虚的时候,看到了江奕泽和毕文凌在一起,于是我才” “安然,我理解你。”杜颜叹气“你是觉得你抛弃了程洛昱而选择江奕泽,却看到江奕泽类似‘不贞’的证据,很无措对不对?” 然笑笑“可是江奕泽一副正直无上的样子,仿佛真的和毕文凌没什么丑事,而他在事后也算是比较积极的解释了这个问题。猜忌很伤感情,自从那日,我和他虽然表面还是如此,但是心里却真的像咯了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疼。 所以以后我就学乖了,他不是不喜欢我怀么?他不是说爱我么?我就相信,我勉强自己相信他的所有事情。”安然抬头“杜颜,我不想逼他。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想逼他离开。” “安然,你很为难是不是?”杜颜颇具同情心的看着她“感觉你有些患得患失,在乎的也是你,放手的也是你。你似乎在举步维艰。” “嗯,在我的生活里,江奕泽如今是我生活的风帆。他动我动,他停我停。”安然深吸一口气“假设有一天,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我觉得我才会有自己的想法,才敢为自己重新争取一次。在那之前,我只有隐忍自强,除此,毫无出路。” 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被动的随着江奕泽的情绪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安然很茫然,吵了这么多次架,她也累了,与其争那些面子里子,还不如不在乎这么多。这也算是她做到了江奕泽心中完美女人的最重要一条,豁达。 只是从没想到,豁达这一点说的容易,做起来竟是如此的难。(qidi,作者,!) 锋旧vs新11 颜那一句话在安然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她说的娇娇的关系,本来离婚了的江奕泽与毕文佳倒更像是夫妻俩。[]因为周末一约,平日时不时的会打电话沟通,至于星期六,更是亲密的厉害。 孩子是夫妻关系进展的纽带,要不,她也要生个纽带加强一下夫妻感情?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一绽,安然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开玩笑嘛,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难道就要有个孩子?想起她与江奕泽的约定,有了孩子就不能工作,安然就有点左右两难。 两难的决定在下一刻便被她打翻,婚姻与事业,孰轻孰重? 当然是婚姻。 如果用“孩子”可使婚姻关系牢牢建立,安然觉得,别说是事业,就算是穷尽自己的一切东西,那也是值得。 到时候,娇娇的重要性便足以在江奕泽心中降低,而她与孩子,则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安然还浸于这样的想法中,耳畔突然响起门铃声,随即,女孩儿清脆的笑声掺杂着男子低沉宠溺的声音冲入脑海。倏然回头,江奕泽一手牵着娇娇的手,另一手拿着多彩多样的气球,笑着走过来。 安然忙迎上前去“回来啦?” 笑着的女孩儿见她一怔,显然是仍她有不满情愫,小身子往自己爸爸身后微微缩了缩,像是害怕一般微怯的看着她。安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娇娇自从来到他们家,娇蛮脾气倒是比之前在江家大宅少了不少,平日里看她,还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悚在眼眸里闪烁,每次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江奕泽都会像是她被她欺负一样,紧紧的将她揽在后头。 “今天累不累?”她着他笑贴地拿过他手上地东西。心里想着他知道她想要孩子时雀跃地表情。唇角更是抿起了幸福地弧度。“我做好了饭菜。等着你们吃呢。” 说完。便要转身去餐厅布菜。只是一动。便被江奕泽拽住手。眼神似有犹豫光芒闪动。他淡笑着看着她“安然。我们在外吃过了。” “吃过了?” “嗯。娇娇要请吃饭们便在嘉园吃了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安然心里突然有些酸涩感觉。但是想到今后长远。还是勉力作出笑容“没关系。吃就是吃了。那你收拾一下。陪着我再吃点好不好?” 大概是玩地累了。娇娇被江奕泽安排去睡觉。洗澡整理完之后。他坐在一旁看着她进餐“怎么弄这么多好吃地?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地日子么?” 安然心里一涩,可还是上扬唇角“没什么特别啊,”她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菜,这是她专门买了菜谱花了三个小时学着做的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分享,却没想到还是要自己食用“只是觉得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近又很忙,所以才做了一点。” 江奕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了就可以了,”她打断他的话“怎么?今天玩的挺好?” 话说出口,安然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接下来的五分钟时光,她的眼睛就被江奕泽幸福的表情所占据,许是因为灯光照耀的缘故,他的眸瞳闪烁着光灿的光芒,唇角一直保持着最高弧度,不急不慢的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什么娇娇喜欢动物园的没尾巴猴子了,什么又到植物园去认识了几种花草植物,到了孩童培养室,人家专业的培训老师测试娇娇有多么的聪明。 一切一切的行为在江奕泽嘴里,都成了值得骄傲的 安然一直安静的听着,任心里酸涩如药,表面却是一副再恬然不过的表情,她想,这些事情也许是好事,对女儿都是如此,假如他知道自己想要孩子,肯定更会兴奋不迭。 所以,在两人进卧室休息的时候,安然换了他最喜欢的粉色睡衣,看他还在看资料,慢慢靠上他的背。这样的动作,对于夫妻来说都是不言自明。感受到江奕泽的身子一僵,安然原以为会得到他的热情回应。却没想到在下一秒,江奕泽便慢慢掰下她的手,低声道“安然,对不起,我今天很累。” 那一刻,他的语言温存缠绵,而安然的心底,却渐渐浮上了一块冰。 “江奕泽,”安然迫使自己平静下语气,她努力缓和自己刚才因主动求欢却遭拒绝而引起的娇羞心思,扳过他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可是江奕泽,我想要个孩子。” “安然” 他的表情是再烈不过的讶异,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狭长的眼眸都瞪成了微圆的形状。安然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象的他听到这个消媳的欢呼雀跃画面竟都变成了灰褐色的讽刺,她竟然不敢确信,得知她想要孩子,江奕泽会持有怎样的态度。 下一秒,江奕泽的话便为她惴惴不安取得了实证。他看着她,清浅弧度慢慢漾出,却看不出丝毫的欢跃,只是轻声道“怎么会想要孩子?” “你难道想?” “现在时机有点太突然了。” 安然一时语塞,刚才在心底浮起的块似乎在全身慢慢融化开,漫成一身冰凉的疼痛。她笑了笑“可是你说过,你想要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三个字意加深,江奕泽敏感的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安然,我认为现在确实时机不成熟。”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安然咄逼问,她用了一天才下定的决心,她用了一晚上才在脑子里描绘的美好画面,就这么让江奕泽三言两语的完全扑灭消匿。心底突然漾起难?*谋В塘送掏倌吡θ米约翰辉俪鱿稚洗伪衔牧枋录蹦前慵ざ那殂海蛭桃庖蹋土舳汲涑庾畔恋奈兜溃敖仍螅乙桓隼碛伞!?br> 她隐忍了,可江奕泽却没能忍耐住,历经一天疲累,此时安然的心平气和询问在他眼里竟成了逼供或无理的追究。 而且,如此揣测安然,并不是毫无根据。因为在以前的日子里,安然便有针对一件事儿就穷追不舍的毛病,所以江奕泽沉了沉声“安然,我的理由就是,我现在没精力抚养另一个孩子。” 他的话是实话,如今金融危机,江宁集团也受了很大冲击。而这几次周末陪娇娇去玩,也让江奕泽的育儿思想有了很大改观。与其不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不如不生,他已经在娇娇身上犯了那么大错误,如今想尽办法补偿都如此费力,所以面对下一个孩子,只能要慎重。 安然突然轻笑,反身一侧脱离他的身边“我知道了,江先生,晚安。”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迅然扭闭,黑暗静谧的夜中,只剩下两人长短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缠缭绕,犹如一首烦躁的长调,彰显着两人心绪的不宁。 千想万想,江奕泽对孩子事情如此反应,是安然从未料到过的。(, 锋旧vs新12 闷闷不乐的行于去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天戏谑却凉薄的眼神,仿佛一句话之间,他们的所有情意都为不见。她一次次强迫自己过滤这样的情境,告诉自己,这是要在去工作的路上,总不能让家里杂事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可是徒劳无功,闭上眼睛,还是昨天两人那无言对峙的尴尬与静谧 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如同突然打碎了一块儿玻璃,尖利的划破了强装的平静,倏然转身,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程洛昱。 “安然,”他淡笑着走向她“你在这儿上班?” “嗯。”安然点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微笑,只能勉力扯起唇角“怎么你也在这儿?好巧。” “要是你在这儿工作就不巧了,我们公司有个广告,原本就与你们的夏总定好了要交给你们做。”程洛昱笑容不改,墨色瞳眸一如往日清澈,以至于安然能清楚的在他眸子里看清楚自己的黯然无奈的表情“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工作,我还以为你呆在家里。” 安然讪讪的回着程洛昱有一句无一句的问题,心里却在感叹这个世界上果真有无巧不成书这样的事情。事情是这样的,程洛昱所在的保险公司最近要强推一种车险,大约于下月二十八号正式面市,因此现在,正是为下月的强势宣传期做准备。这次与安然公司合作的便是其中的电视广告与广播广告,安然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情,可是公司夏总说了,鉴于安然乐感很好,接手业务能力又很快,特地将程洛昱这个案子交给安然执行。 安然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立工作竟是拿程洛昱“开刀”开他的脚本一看,上面的文字风格均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痕迹,其实,那也是她所喜好的风格时间渐进,别的都可以蜕变,唯有人的本性无法更改。而他们,总是在某些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对文字与形象的辨别与改造,更是如此。 所以做起个工作,在业务上安然并不是特别辛苦。难以熬煎的,只是对程洛昱的情感定位与莫名感怀。再加上这几日与江奕泽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很多时候里像是在经历一种特别让人难言的拉锯战,她总是在程洛昱和江奕泽之间摇摆,想着之前程洛昱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和江奕泽的冰冷,虽然,这种对比毫无意义,因为程洛昱已经不再属于她。 偶尔在一起工作的几天,会看着他和徐心柯笑着打着电话,有时候徐心柯新买的车子会停在公司门口,用无比亲昵的笑颜迎接他进车。更常见的,是他唇角常含的笑意,那是遮掩不住的幸福佛现在的日子,就是他希望的所得。 而日子的不公平性再一次体现出,在看到程洛昱大踏步迈向新生活的同时,安然再一次陷入深渊。 出事地那天。实两人还有一个比较好地开始本那件事情可以作为两人浪漫美好和缓地临界点。却不想因为彼此心境差别太大使两人都堕入了自婚后开始最可怕地黑暗。 那天安然回家已经是九点。几天程洛昱地项目虽然已经到了尾声是因为安然工作成效卓著。又有几项工作落到她身上来。忙来忙去旋到九点已经是大幸。 进门就看到江奕泽端坐在沙发。揽着娇娇并肩看电视。一副和美无比地景象。就是看她都不看她一眼。这两天他们两人地气氛就是如此。说战不像。因为两人还会说着无关紧要地话。说亲密更不像。因为除了必要地话。两人几乎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已经累到虚脱地安然根本无心顾忌这样地冷落。匆匆洗好了澡。连饭也没吃地就回到了卧室。因为这几天太忙。之前穿过地睡衣都没来得及清洗。全都堆搭在墙角放置地懒人筐里。安然挑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有能穿地。正好这时无意中瞟到了挂在衣柜上地江奕泽地白色衬衫。比量一下身形合适。安然便拿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蹭蹭地爬到床上休息。 所以。当江奕泽踏进卧室地时候。看到地就是肤如白雪。秋水为姿地香艳胜景。安然原本皮肤就白。许是因为灯光缘故。整个身体深入到蓝色被子里。平白增添了几分纯洁地诱惑。她地发丝肆意捶搭在圆润地胳膊上。随着窗子刮来地风徐徐轻动。 刷子一般。撩动地江奕泽地心瞬时痒不可耐。 而最让江奕泽难以忍受的,还是安然身着的服装。那是他最喜欢的白色休闲衬衫,平时穿在他身上,顶多有几分儒雅规整。可是到了她的身上,便如上天赐予的性感行装,让他心动的两点嫣红在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许是贪图舒服,安然只扣了三个纽扣。沿着领口的雪白肌肤一路看下去,更是让他心动驰摇。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穿男人衬衫是极致诱惑,江奕泽只觉得再看下去,心里那股欲火就要将他焚毁至尽。他猛地趴到床上,自下而上轻柔的抚摸着她衬衫底下的滑腻肌肤,行至大腿处,正要继续前行时,突然被安然紧紧攥住。 “江奕泽,我累。”她眼睛仍是闭着的“你别闹。” 安然不知道,她慵懒困怠时说出的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对男人欲拒还迎,江奕泽轻哼一声,动作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而且就连喘息,也跟着急促起来“宝贝儿,”他在她耳边喃喃呓语“你今天打扮成这个模样,就是为了诱惑我么?” 安然奋力睁开睛,抬眸就撞进他已被**燃烧的热烈的眸子“江奕泽,我真是累了。”她努力推开他压下来的身子“你饶了我,我现在也对你没感觉,我只是想睡觉。” 安然不知道,她可以说不;做,可以说难受,可以说身体不配合,甚至可以说今天是荒诞的月经期,唯独不能说的,就是对你没感觉几个字。 这话一落,奕泽燃烧正烈的欲火马上与不悦调兑成了另一种名为嫉妒的制剂,想起这几日与她的不冷不热,江奕泽不由冷哼一声,压着她身子的力气也逐渐加重起来“对我没有感觉?”他的低笑声阴冷的在她耳畔旋转“那安然,告诉我,你对谁有感觉?” 意识到他话里的不祥意,安然眼眸倏然展开“江奕泽,你说过,你不想要孩子。” “你听谁说过,夫妻之欢只是为了要子?” 这句话突然安然觉得无比感伤,可能是这几天看多了徐心柯与程洛昱的幸福,看着江奕泽那英俊的脸,想起自己的婚姻,她竟然觉得悲哀凄凉“江奕泽,是,你自然不是为了孩子,”她轻声一嘲“你有了娇,我算是什么?是不是只配做你解决**的工具?” 这句话一说,立即引发了难想像的后果。 江奕泽突然猛地进入,毫无前奏与温存,简直就像是一颗钉子一般,硬生生的**了安然的身体里面,痛的安然不由低呼一声,眼角帘渗出泪花出来“江奕泽,你滚开!”痛的受不了的她猛然捶打他的胸膛“江奕泽,我疼!我疼!” 江奕泽却像是被激怒的禽兽,毫不在乎她的感觉,**动作越烈。 “江奕泽,你走开!”她的声音几近呜咽“我今天累死了,啊” “江奕泽,我还没吃饭我没劲儿啊你饶了我” 她所有的抗议仿佛都成了刺激男人进行更猛烈活动的催化剂,一向温存的江奕泽竟然毫不在乎她的感觉,仍是那么蛮横的对待她。几经抗议,安然终于绝望了,她闭上眼睛,被迫承受着江奕泽带给她的冲击,努力咬唇咽下所有的不适与疼痛,想像着这是一场迟早要来的凌迟,就要快结束了,就要快结束了只能不断在心底安慰自己,然后屈辱的,任由眼角泪水不断流下。 终于,咆哮的男人停歇下来。江奕泽喘着粗气,噗的一声歪倒在一侧,在他离开她的瞬间,安然突然起身,疯一般的冲到洗手间里。 本来就没有吃饭,又经过这么剧烈的劳动,还痛苦的哭了一会儿,此时,安然的胃终于难受的不像话。她伏在马桶上,涕泪横流的吐了半天才慢慢起身,双目迷蒙的走回卧室,却看到江奕泽半坐在床头,以一副探究的姿态打量着她,见她靠近,薄唇适时勾唇一抹微笑“我美丽的妻子,我难道就让你这么恶心?” 安然一怔,下身的痛楚犹为鲜明,她随即也回以淡笑,却懒得再和他说一句话,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锋旧vs新13 第二天起床,仿佛真的是有了什么病,安然接连蹲在马筒边吐了两次才能去上班,她原以为江奕泽会向她嘘寒问暖几句以表慰问,却没料到,他像是没看见一般,牵着娇娇的手就上了车,整个上午,连提都没提。[] 身体的不适导致一整天她的心情都不好,中午吃饭时间,她无精打采的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却听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安然,怎么不去吃东西?” 霍的抬头,果真是程洛昱走了过来,她强扯一个笑容“没胃口。” “脸色好像很难看。”他习惯性的伸手,却在手要触及到她额头的那瞬间又缩了回去,唇边笑容依然如常“是不是病了?” 安然心里倏然一凉,连前男友都知道对自己如此,可是他的丈夫在做什么?昨天施以暴行,今天不管不问,想到这里,安然鼻子一酸,想要控制泪水,却发现为时已晚,大颗大颗的泪水聚攒到了眸瞳里面,仿佛只要一呼吸,就能流落下来。 她连忙想要别过头去,可只。是一低头,肩膀处便觉得一重,久违了的感觉慢慢笼罩过来“你和他又闹了矛盾?” 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法伪装坚强,安然低头“嗯。”“其实,事情只要是过去了就好了”他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仿佛是想要苦口婆心,但却又找不出什么词汇“江先生是好人生活嘛,难免磕磕碰碰,其实只要是初衷是好的,没有必要那么别扭。” 比起江奕泽昨晚那狂风骤雨。似的席卷,程洛昱这句言语,简直比四月的春风还要春风,强软对比,仿佛找到了倾泻对象,安然心中的郁闷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出口“是有了一点问题,”她闷闷低声,却不敢看他,苦笑道“不过又怎么能没有问题呢?我们之间,差别这么大” 静默良久,程洛昱都没有再说话,而外面“开饭咯开。饭咯”的声音倏然响起,安然有些漠然的看向前面,并不起身。程洛昱叹了一声走到外面,很快就替她拿回了盒饭,放到桌子上。“你得吃饭。” “我不想吃。”她看着他,微微苦笑。 “不想吃也得吃。” “真不吃,程洛昱,我恶心。”她把他推来的盒饭又推了。回去“不要吃。” 那三个字落定的刹那,这个一向温润的男子,竟。然簇起了眉头。 安然心里一惊。她和他交往这么久,太熟悉他的表情所透出的含义。眉头一旦紧蹙,程洛昱就是要“发威”的征兆。 果真,下一刻,他微哑的声音上升了一个八度,尽管是在隐忍,尽管是在刻意压低,可是落入她耳中,还是溅起了久违的感觉,他看着她,厉色道“安然,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我放心一些?能不能别再那么放任自己一些?” 他说的是能不能让她放心一些安然敏感的捕捉到那句话中的关键字,倏然愣住。 而程洛昱仍然在进行声讨她的行动“你忘记你告诉我的那句话么?你说,程洛昱,我不会后悔。你告诉我说,程洛昱,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还说,程洛昱,我就算后悔了也不会和你说,可是你说,你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纵然安然是在自己一个人的办公室,可是这毕竟是在公司,房间的隔音效果肯定并不是很好。安然瞪大眼睛看向程洛昱,想要提示他这是在公司,却听程洛昱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咬唇道“安然,别让我瞧不起你。” 别让我瞧不起你,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划入她的心。 到了下午四点,已经有六个人对安然说过类似你“脸色不好”之类的话,其实她也没觉得多难受,就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整个下午,似乎就只有程洛昱的话在耳边回旋,初此之外,脑子乱哄哄的,迷茫成一片。 做好了前几天剩余的工作,公司夏总看她状态不好,特批她可以早早回家休息。而安然却不想早回家,想起江奕泽昨天的表情和动作,她突然觉得害怕。在街上兜转了半天,最终决定去街边的“成烟休闲屋”小坐。 所谓休闲屋,是这个城市新兴的一种休闲方式,比起宾馆酒店的常住性,休闲屋更注意短暂的休息,客户可在里面上网,短憩,看电视,与朋友约定聊天,总之所有好玩的东西,都可以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内举行。 她在里面上着网,又要了几瓶啤酒放在一边,刚刚喝了两口,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原以为是江奕泽的电话,她看也不看的便放在耳边“喂。” 话筒里绵软的声音让她一滞“安然。” 她的思维这才从酒精的短暂浸泡中清醒过来“程洛昱啊,”嘿嘿的笑过两声,安然懒懒的问“有什么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他吞吐了一下才说出话“我就想问问你,好些了没有。” “还好啦,不会死人。” “现在回家了么?” “没。不想回去,”安然老实应声,突然又轻笑问道“程洛昱,你在关心我。” 她已经有些不清醒,眼前像是生成了无数幻像,看着所有的东西都是重影的,真是没出息,安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只喝了几口啤酒,竟然就能晕的这么厉害。下面的话,已经头晕的多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洛昱,我在喝酒玩儿,你你来陪我么?” 十六分钟后,就在她摇摇晃晃的要收拾东西回家时候,在门旁勉强支撑住的身子被人用力扶起,安然抬起头,迷蒙的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脸,突然笑出声来“程洛昱,外面下雨了么?”她嘻嘻笑着抚上他的脸,动作像往日那般天真童稚“怎么这么潮乎乎的?” 程洛昱像是触电一般,猛然退后一步“安然。” “你瞧不起我啊”安然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怔,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他上午说的话,那时他的表情愤然,还带着几分难过和不争气,仿佛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程洛昱,你不是说瞧不起我么那你,那你干吗来?” 他皱了皱眉,突然用力将她拉回到旁边的窄沙发上坐下,因为用力太大,安然一时没有站稳,一头拱在程洛昱的怀里。感受到怀中熟悉的温暖,程洛昱第一个反应是推开,可是手刚欲用力,便觉得安然的手环上他的腰“程洛昱,你不是瞧不起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重复了多遍。程洛昱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间,刺激了这个心绪不平的女人。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精香气,瞥了一下桌上摆着的酒瓶,现在只空了一瓶,却还剩下六瓶。看来她是打算在这里大干一场。程洛昱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以前的安然,因为对酒精过敏,几乎滴酒不沾。可是自从和江奕泽结婚,他已经是第二次看她这样了。 当时徐心柯还告诉自己,江奕泽对她很好。好到结婚时候,用雪碧代替喜酒那般妥帖。而他也以为她终于寻到了生命中有钱有势的绝顶好男人。却没料到安然竟是,忌酒一时,却欲酗酒一世。 她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重复那句话“程洛昱,我不是要你瞧不起,我” 他看着她那样子一阵揪心,不由低下头去,暗色眸子紧紧看着她“安然,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你已经做了那个选择,就必须践行下去。” 借着酒精的刺激,她突然直身,用力拉下他的脖颈,如同他们过去无数个恩爱的片段,动作自然而又亲昵“程洛昱,”她的眼睛迷蒙,呼吸带着啤酒微微的香气“你说,我后悔了怎么办?我后悔了” 这是分手这么多时间以来,安然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怨恨的,又带着一点委屈和不甘,程洛昱满腹的辛酸因为这句话,再次腾涌起来。 她抿了抿唇“程洛昱,或许你会瞧不起我我” “没有什么我不我的,你当初设定的目标呢?你当初牺牲我想要成全的未来呢?”程洛昱用一连串的疑问句激醒她对现实的敏感,最后苦笑道“安然,没有人能走回头路,我不能,你也不能。” 话落,程洛昱将手伸到腰间,试图掰开她紧环着的他的胳膊,可只是手微微一触,他便被她手背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覆上,只觉得她的掌心像是攒了一把火一样,灼灼的疼。 怪不得她会说这样的话,怪不得她会显lou出如此无助的表情,原来竟是病了 “安然,安然”他猛烈摇动她的身子,试图唤醒她混沌的知觉,却只等来她无力的一笑“洛昱”两个字一出,她便如同进入梦境一般,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洛昱没有想到,在他与安然在这儿纠缠不清的时候,江奕泽和自己女友徐心柯也在进行精神意义上的倾泻与疏导。徐心柯今天接到江奕泽电话,明显是得到了历练,比上一次镇定了很多,原因就是因为,江奕泽在中间并不是和她毫无联系,而是三三两两的通过几次话,许是因为工作,许是因为平日琐碎的事情,总之,与以前水火不容两两相厌的状态相比,他们的关系倒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谢谢你帮忙了,”江奕泽笑“我们新项目的执照倒是办的顺利。” “为人民服务嘛。”徐心柯猛喝一口饮料,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客套话做回应“不过江奕泽,”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唇角却弯成了新月弧度“你不会是这么好心的请我吃饭吧,据我推测,肯定是有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朋友之间请吃饭还要列出一摊理由?” “不是?怕又是你和我家安然闹矛盾了吧,”徐心柯很了然的点头“你们俩也真是,好好的日子过的顺顺利利的,偏要闹个不是。” “你和你家男朋友不闹矛盾?”江奕泽拧眉“那个叫,叫什么程洛昱的?” 我拿婚姻赌明天后天全国上市了,各地陆陆续续可能会在后几天到货,苹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哇哈哈。会陆续恢复更新滴。 锋旧VS新14 不提便罢,一提这个徐心柯就想到这几日与程洛昱闹得不快来。[]徐局长以前的同窗好友办了一个公司,正缺一个策划部经理,便推荐了程洛昱去,好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程洛昱打死也不去,说是自己想要打拼出自己的天下,不需要外人帮忙,这简单的“外人”两个字,差点将徐局长气的高血压,指着徐心柯鼻子骂她没有出息,找了个不识时务的男友。 说到这里,徐心柯叹气“我就不明白,别人把饭做好了送到他嘴上,只要张张嘴就好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吃?” “我也很奇怪,”徐心柯的埋怨简直是说到了江奕泽心坎里,他抬起头,看着她无奈道“你说安然好好的,吃不愁喝不愁,干吗要去找那个劳什子工作?每次都累的要死要活的,回来连我都顾不上” “安然和程洛昱不一样,我坚持认为女人要兼顾事业。即使家庭的分量在心中应该占绝大部分。”徐心柯马上跳到安然这边申请女性权力“要不然kao男人养活,会没有地位。” “一样,男人更是如此。现在要是求助于别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江奕泽笑“事业心是男人自尊的基础。所以我绝对理解程洛昱的选择。” 心柯突然轻笑出声“江。奕泽,我倒觉得你和程洛昱蛮对乎的,要不然你们去搞个断背吧,这么惺惺相惜。”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两人各诉苦。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女人,江奕泽总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望。他甚至将所有事情都向徐心柯说出,与安然的意见不合,与安然的三观分歧,到最后,与安然上次因夫妻生活而积累下的矛盾,也全盘说了出来。 “要我是女人我也不理你,”徐心。柯还站在自己妹妹这边“凭什么啊,在公司里累的要死要活,回去还要任你为所予求?” “可是我们是夫妻,”江奕泽反驳“上次我说要孩子,她。说不要。好,不要就不要了吧,我忍下。这次她说要孩子,我只是考虑到当下情境说了句不要,她就给了我n天的冷脸,到了最后,还对我性冷淡不合作。难道我就活该要听她的,连个否认权也没有?” “”徐心柯一时语塞“我估计她是因为看到你和毕文。佳他们其乐融融,所以才想要个孩子,将你的重心转移到她这边来江奕泽,你不要太主观了,女生都会吃醋,会计较” “我就烦她乱揣测我的心思。” “如果有一天不揣测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你没感情了。” “”似乎是两个人。都找到了共同语言,从来不喜言辞的江奕泽与徐心柯竟然畅谈了两个小时,如果不是那个催命似的电话,他似乎还能和徐心柯谈天谈地谈万物的说下去,而徐心柯只见江奕泽的脸色帘煞白,连忙凑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江奕泽抄起包就往外走“安然晕倒了。” “啊?” 大概是心地慌乱,见江奕泽的车差点开成了s状游移,徐心柯心提到了极点的同时,不断劝慰“可能是太累了吧,你别担心哎,慢着点儿,慢着点!” 终于,在车子兜转了n个红绿灯之后,驶达了安然所住的市立医院。 见到陪护在旁的程洛昱,徐心柯不由一呆“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公司有个单子要安然公司做,今天下去提单子,就碰到了她,”程洛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三言两语之后便看向江奕泽“她喝了点酒,有些酒精过敏。而且,昨天应该就感冒了,发烧到了医生说再这样烧下去不管不问,人就糊涂了。”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可是任谁听在耳朵里,都有一种不悦训斥的意味。 江奕泽留到医院里陪护,而徐心柯和程洛昱只呆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坐上出租车,徐心柯这才看向他问道“你怎么和安然在一起?” “我说了,是工作。”程洛昱淡然回答,语气并无一丝异样情愫“有一笔单子让我们成为了合作关系,而今天凑巧了,见到安然晕倒。” “果真是挺凑巧,江奕泽刚和我说他与安然闹完别扭,你就送她去医院了。” “你不是还凑巧么,江奕泽和安然刚打完架,你就和他在一起了。”程洛昱侧头“对了。你不是以前和江奕泽挺苦大仇深的么,怎么今天关系这么好了?” 徐心柯彻底无语,她只能低下头,她不是安然那样的女人,与男朋友关系不对时,会不顾一切的反唇相讥。看程洛昱如此,她只能将那些疑闷压到心里,因为她知道,越吵下去,事情只能越恶化下去。 但是,不当时追究并不代表不介意。 回家便给江奕泽打了电话,得知挂了液体,安然的烧已经退去一些,但还住在医院。江奕泽在电话里面叹息,说安然现在滴水未进,他正想办法让江家的余阿姨做点东西,尽快送到这里,徐心柯又嘘寒问暖的打听了几句,挂了电话便开始做安然最喜欢吃的鱼香茄子,煲了一盒盒饭,火速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门便听到两人的对话,因为病着的缘故,安然喘息有点不均,但说出的话却依然不乏力度“江奕泽,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你要注意自己身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任由一个小感冒发展到这么重?” “我感冒这么重是我的原因么?某些人怎么不考虑考虑,某日晚上,某人做了怎么个禽兽不如的行为?” “禽兽不如”江奕泽仿佛是咬牙似的猛吸一口气“很好,你竟然把那个当作禽兽不如的行为,安然,你好的很。” “如果你将夫妻间的正常活动定形成是禽兽不如的举动,那么好,我以后再也不碰你好了吧?”随即便“啪”的一声,徐心柯意识到有些不好,赶紧进去,只见江奕泽猛地摔下快餐杯,背对着她站在窗户面前。而安然则眼含泪花,一副凄楚委屈的样子。两人见到她来,均是怔愣在那里。 还是江奕泽先反应过来“心柯。” 还未等徐心柯应声,安然下一步的反应便贯穿了她的整个耳膜。仿佛受了很大委屈的人得见亲人,安然的眼泪簌簌而落,仿佛是在刻意隐忍自己的抽噎声,可是很悲哀的,却有了相反的效果。 她的哭声终于引来焦躁江奕泽的莫大反感,冷哼一声,他转身欲要离开,却在行至门口的瞬间,胳膊被徐心柯用力拽住。倏然回头,只见她用很渴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眉心微蹙,那意思仿佛是让他留下来。 他原本焦躁的心在她这样的眼神中被迫抚平,江奕泽叹息一声,坐在旁边的位子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心柯一直投身于撮合小两口感情的复合工作。 她先是以异常凌厉的态度训斥了江奕泽,当然只是假训,只是为了给安然一些心理安抚。随即又对安然畅谈江奕泽的种种好处,说其实他也很关心她,只是某些方面的政策可能实施有误,但只要初衷方面没问题,人还都是好同志。 安然嘴上没说什么,看似像是被说动一样。但她心里却仿佛死了,原本听了徐心柯的话,不是不感动,不是不想回到从前。只是一想到那晚他面对自己的柔情,直截了当的说不要孩子,便觉得有几分痛入肌骨的味道。 看到安然脸上已经浮现平静表情,徐心柯又七言八语的说了许多,几经兜转,这才到达那个心中最想问的话题“安然,你怎么和程洛昱聚在一起的?听说他在你们公司,有业务?” 安然心里一惊,清浅笑容缓缓逸出“姐,说起这话我倒想起来了,你咋和我老公在一块儿?” 嗷嗷嗷,本书明天上市。 哇啦啦啦大家多多支持。 锋旧VS新15 与程洛昱是一个语调,徐心柯刹那间被噎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犹在考虑两人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行为,耳边突然响起江奕泽的声音“安然,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安然瞪大眼睛看向脸色突变的江奕泽“我只是想随便问问。” 那是随便问问的语气么?江奕泽狠狠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跌下座子去。他注意到徐心柯现在的表情,尴尬的,僵硬的,原本绯红的脸庞仿佛被漂白一样煞白,理所当然的将她现在的复杂心情理解成了被安然诬陷他们的柔弱无助。明明是自己妻子质问在先,他却很不正常的倒戈到了徐心柯那边,甚至为她现在微微难堪的脸色,觉得怜惜和同情。 这样的感情立场一颠倒,妻子安然便成为那个恶毒的大灰狼,而徐心柯则理所当然的成为被大灰狼恶毒诅咒的可怜小白兔。 连江奕泽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何时有了这般颠倒,是从第一次她拿他不当回事,对他反唇相讥毫不吝啬开始?还是从她留他们住宿,深夜中给她留下倩然居家背影,还不辞辛苦的为他疏通婚姻?难道是不知道的第几次见面,她在话筒中无比自然大方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随即乌龙似的擦颊一吻,他对她的感情才发生质变?江奕泽簇起眉头想了很久,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对徐心柯的记忆已经延伸和积累了那么多,多的,超出他的接受能力。 他心里有几秒钟的慌张,但。是很快便平复起来。在江奕泽的字典里,对于感情,从来只有“顺其自然”四个字可循。 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徐心柯接。过电话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她再一次认为,自己这次来就是给自己添堵的,不仅什么情况也没调查出来,反而还被呛得半死。 不过,程洛昱既然能与安然重。新聚在一起,单是这个情况,就引起她的重重担忧。 徐心柯坐在办公室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给安。然打过电话。程洛昱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那个人看起来淡然平和,其实却异常有骨气。关于他和安然的事情,要是从他身上下手想必是个很糟糕的办法,而这事儿的危险性就在于如今安然婚姻不宁,如若安然与江奕泽甜mi如初,昔日旧爱根本没法cha入,她也自然没有这些担忧。 所以,当今之际,还是让江奕泽和安然别再矛盾下。去。徐心柯安慰自己,这一方面是为自己的姐妹幸福着想,另一方面,也算是为自己的将来谋个出路,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握紧了程洛昱这个男人,并不想与他半途而废。 想到这里,徐心柯不由的苦笑一声,以前都是安。然打电话向她倾诉婚姻问题,然后她再受邀过去解人疑惑。没想到到了今天,竟是她主动要求解人痛苦,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爱情也有半分风险存在。 她太了解程洛。昱那个人,她对他的感情,怕是还需要时间来积淀。可在此之前,与安然的过去,仍是他生命中最光灿的部分。 所以,她不要他们回到过去。 “安然”她拨通安然电话,开门见山的承认错误“那个,关于上次我的话,你别多想了我只是单纯想问问而已” 安然似乎是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微笑开来“没事,其实上次就是工作遇到了,没什么特别关系。” 怕她尴尬,她又加了一句“就像我问了你那句一样,我知道你和江奕泽没什么事情。所以,你也应该信赖我。” 徐心柯心里一顿,想这事儿能是一样么?她和江奕泽顶多算是关系融洽,但你和程洛昱可是有四年前科的人,便呵呵一笑“你这么自信?你就不怕我和你老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那天和你老公可是同时出现的呀。人证物证俱在,血淋淋的事实。” “徐心柯同志,这世界主动往自己脸上抹黑的只有你一人了,”安然笑“你要不说这话,我也许还信几句。不过,如果你和别的男人有了jian情我也许会觉得有几分可信度,与江奕泽嘛,绝无可能。” “为什么?” “江奕泽虽然花心,但是看当初对我的感情,总有几分忠诚度在里面。也就是说,他再能玩,也许会在以后的几年里变心,可是现在早了点。”安然突然轻笑“别的我没自信,但是这一点点感情,我还是有的。特别是对你,顶多现在属于两看不厌,但是要上升到jian情的层次,应该还有相当大难度。” 两人稍微冷僵的关系因为这几句不像样的打趣而缓和放松,安然永远也不知道,关于爱情,根本没有早晚之说。有些人对上眼了,就可以用一天的偶遇来彻底推翻长达n年的感情。尤其是江奕泽这样游遍花丛的人,忠诚度,或许是他们最不信赖的东西。 她之所以对江奕泽与徐心柯下了错误的判断,就是因为这几天与江奕泽的感情,似乎又有些和暖迹象,两人一如往常般亲密言谈,许是因为安然敏感,她老是觉得,江奕泽与她之间仿佛隔了什么东西,再怎么强作亲昵,也恢复不到之前的默契甜mi。 可能是自己又受到之前的蛊惑了吧?安然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她病的那日程洛昱的脸,尽管是病的晕乎,她也忘不了他眸子里清澈的焦虑和痛苦,那样的情愫调制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剂叫做“余情未了”的毒药。他身上的气息仍是她最喜欢的薄荷味道,淡然如雾,可是在过去的很多时候,却又无数次让她清醒。 清醒到下了最大的一个决定,舍弃他与江奕泽结婚,一条路走到现在,却有些不知道什么是盼头。 与安然打完电话,为了保证两人婚姻真的不在出现什么问题,徐心柯又拨通了江奕泽的电话。这些日子与江奕泽联系频繁了很多,因此现在与他说话,也是开门见山的很,再也没有以前“江先生,徐小姐”那般客套“江奕泽,”她甚至是有些命令的问他“你和安然怎么样了?” 江奕泽正在开部门会议,看到是她的电话,这才匆匆到门口接听,原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却没想到上来是这么一句“怎么了?” “没事,只是对你们俩的感情状况做以调查回访,”徐心柯笑道“我是不放心啊,怕你欺负我宝贝妹妹。” “哈,你倒是会护短。”江奕泽轻哼,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心柯,今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事情?” “帮我一个忙。”江奕泽声音低下来“总之,不会亏待你。” 考虑到大局,想到见到江奕泽也许还能说说他,让他与安然的感情更进一步,从而为自己与程洛昱的婚事再减少一分危险。徐心柯很轻松的便点了头。而得到她同意之后,江奕泽随即便拨通了安然电话“安然,今天晚上有时间么?” “没有,我可能要加班。” 这是江奕泽预料中的答案,按照往常,他早会不耐的表示不满。可是今天,却心里有了点轻松的感觉“我今晚上要有个应酬,需要携侣参加,你”“奕泽,对不起,你找秘书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些疲惫的娇溺“我最近好累。” “对了,为了尊重江夫人的权力,给你两个选择,是找以前你们学校的校花儿还是找徐心柯?” 我拿婚姻赌明天上市啦,我看现在淘宝上已经有卖的啦。粉便宜滴。有兴趣的孩子们去买吧o(nn)o 锋旧VS新16 “这和徐心柯有什么关系?”安然有些不解。[] “今天这应酬是有点政府性质的聚餐,我吧,想要借徐心柯的关系打造一下名气。”江奕泽说道“这北荃上流,几乎都知道徐局长有个掌上明珠女儿,如果带她去,肯定对江宁的下一步发展有好处。” 他这一番理由冠冕堂皇,想起上次他携校花那副情意绵绵的劲儿,安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徐心柯,毕竟是自己人,还钟情于另一个男人,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个选择又是在江奕泽意料之中,对着话筒,他又对她说了几句类似“别累着了,”“不要拼命”之类的温言絮语,这才挂断电话。 唇角上是一抹粲然笑容,像是料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有若无。 程洛昱公司的案子在进行音乐编辑一稿的整改,秉持着负责的态度,程洛昱下午又来到安然办公室,这是自从那天的晕倒事故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安然努力让自己忘掉那日曾出现的短暂和暖,用最平静的语言叙述了她的整个音乐思路。她从来没觉得说话也是一件如此费力的事,身旁萦绕着他淡然的薄荷香气,安然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有点想要窒息的味道。 办公室中青年男女独处原。本就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儿,何况是一对曾经有着前科的恋人。陈述过程中,程洛昱的手经常碰触她的手,因为要同看一个电脑,就连彼此的腿也有互相碰撞摩擦的空间。安然相信这是他毫无意识的“意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意外,她都有面红心跳的冲动。 这是最近和江奕泽肌肤相亲远远不同的感受。 大概是那天江奕泽意识到是自。己的粗鲁而造成了安然的病重,而她也察觉到自己用“禽兽”两个字来形容丈夫确实是恶毒了点,所以在床上,两人又达到了一种新型的平衡。看得出来,江奕泽对她的身体依然是高度亢奋的态度。而安然,也是在尽力表达自己对丈夫的需求与好感,注意,是尽力表达这个词汇,因为她对江奕泽,已经没有了新婚初始时那般心动缠绵的感觉,而这点,也是在江奕泽那天对她的“施暴”后才有的症状。自从那天开始,她边对他失去了兴奋感。 现在的床上欢好,更像是维持。婚姻关系的一种彰显与象征。 就像是很多夫妻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多么甜mi一。样,他们亦是如此,每次欢好,仿佛都在劝勉自己,我们是新婚夫妻,所以必须用恩爱来证明这样的关系。因此,安然学会了在不高氵朝的时候就“嗯”“啊”“唔”的渲染高氵朝声音,还学会了在事后用华丽的语言来夸赞江奕泽的“棒”更学会了用缠绵诱惑的眼神来迎合江奕泽的虚荣与大男子主义。 这样就挺好,她想,也许这就是婚姻。两个人的激情。本来就不可能维持多久,更多的,还是要淡然平和。 只要他们的婚姻性质不做任何改变,安然觉得。与江奕泽这样在一起,未必不幸福。 将意识从自己。身上拉回来,她笑着看向程洛昱“今晚上心柯去哪儿,你知道不?” “不知道。” “你们俩不约会?” “没必要天天在一起,”程洛昱的注意力仍在那不断起伏的音乐上,头也不抬“这一段,是不是快了些?” 安然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又涌起久违的激动,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她勉力自己轻笑出声“程洛昱,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他抬头。 “徐心柯今晚上要陪江奕泽应酬。” “他俩?”程洛昱眼睛倏然瞪大,这个消息对于他而言,无疑是极具有冲击力的。可更不可思议的是,安然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想了想,程洛昱也收起了讶异,轻描淡写道“去就去吧。” “她没和你说?”安然问道“程洛昱,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又不爱她。”这是安然预想中程洛昱的答案,她甚至为了这个答案,神经质似的有了几分澎湃的感觉,可是程洛昱只给了她一个再淡然不过的表情“我担心什么?”他反问道“你都不担心你老公,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的心一沉,缓缓笑道“对,没什么好担心的。奕泽不会喜欢徐心柯,这你放心就是。” “你是觉得你丈夫个人魅力很大么?”面对她的这句回应,程洛昱突然吐出一句话“我们心柯,肯定也不会喜欢江奕泽那样的人。” 说完这话,他突然起身欲走。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安然心里一紧,接连几天压抑下的感觉突然瞬间溃堤,她小跑几步,趁他还未消失在视线之前,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 感受到怀拥着的男人身子一僵,安然猛吸了一口气,霎那间,鼻尖都盘旋着的都是他身上的独特香气,不似江奕泽的ck香水那般霸气,却更能渗入到她的心。她紧紧的kao着他,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血液都被他的薄荷味道渲染的沸腾,带着欲火蔓延的勇气,迅速弥漫过她的身心。 分手前再正常不过的温情动作,此时做起来,竟让她有种难以言语的感动。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竟要流出泪来。 “程洛昱,你还是和以前那个样子,说话都直接的不会拐弯。”安然突然笑了起来,唇角微抿,轻声道“你不知道,我和江奕泽,确实是有了某种问题。” 从那一次的娇娇事件开始,再从自己想要孩子一事,再到后来的床上暴力,她将她和他的故事说给前男友听,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程洛昱,我是真害怕了。你不知道那天他的表情有多么可怕,眼神那么酷厉,像是要吃掉我。” “所以再到后来,我都觉得他很可怕。可怕到我宁愿在外加班也不想回家,因为我一回家,就会看到他和娇娇其乐融融的样子,那副状态,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也不敢看向他,只要他一朝我kao近,我就会联想到那天的景象,所以,夫妻生活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折磨。” “我开始下意识的逃避这样的家,其实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安然微微苦笑“程洛昱,其实不用你嘲笑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很没出息的人。现在除了在你面前能说几句心里话,在外人面前,我觉得自己几乎是失去了独立自主的人格和脾气。回家之后,如果江奕泽心情很好,欲望爆棚,我还是会努力调动情绪,克服自身不满迎合他,满足他,其实对我而言,这已经是一场做戏。” “”程洛昱没想到她会对他说那么坦白,霎那间,微微的苦涩蔓延至全身,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僵住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她进行安抚与回馈,他咬了咬唇“那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我舍不得。”安然直截了当的看着自己“事到如此,即使婚姻如此,我还是舍不得,程洛昱,你应该知道我为此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爱情,青春,人生的理想,绝大部分的美好,我都赔在了这段婚姻之上。现在放弃,只能是半途而废。我是个实际到极点的人,当时既然走上了这样的路,就没有想过折返。何况,”她轻轻笑了笑“你呢?你也不容许我折返。” 安然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他面前如此坦诚的剖析自己的想法,对,她曾经把程洛昱当成了最后一条退路,可是事实证明她失败了,往日的恋人,只能让现实的生活更加浮动。当得知程洛昱与徐心柯在一起的时候,她发疯一般的害怕失去江奕泽,甚至开始猜忌他与毕文凌的关系,唯恐他也抛却她离去,想想那段生活,她只有感慨两个字可以回味。 其实到现在,她也是还是害怕失去他,失去这段婚姻。 所以,才近乎舍弃的顺从了江奕泽的所有意愿,他不喜欢她吃醋,她不吃,她放任他与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应酬交往;他不喜欢要孩子,她也不要,她放任他与娇娇在一起,自己躲出去,争取让自己当那最可悲的透明人;他说要给娇娇一个完整的家庭,她虽然很难过,但是事后也是不计较,只有通过工作这个手段来麻痹自己的知觉,努力告诫自己,忙的狠了就不会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日子还得过下去,他和她还得进行下去。 安然真的觉得,她已经在这段婚姻中得到了足够的成长,成长的够豁达,成长的够卑微,成长的完全磨掉了自己的孩子气,按照江奕泽的江氏思维来成全他们的婚姻和下一步路途。 “所以程洛昱,我很空虚。”她突然凑过身来,年轻的身体与他如此接近,近的他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每一次行走步伐,他呆呆的看着她kao近,揽紧,依存,温暖他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手依然从后面伸向自己的背,细细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回响,似是融入到了血液里,渗带着一种沉闷入骨的感觉“洛昱,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行不行?” 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她的话语越发无助凄楚“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安然”怀里的男人试图去分开她的手“你结婚了” “我知道我知道,”安然近乎赖皮的朝他身上kao了kao“程洛昱,我快要被逼疯了。你什么也别动,就任我kao一会儿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声音已带着呜咽的印迹,眼前出现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画面,明明已经想开,明明不觉得困苦,可还是在昔日恋人面前,觉得那么委屈。 而听闻她微哑的声音,程洛昱刻意隐忍的情愫终于在感情的进攻下宣告溃败,他一动也不动,任由那熟悉的人紧揽着自己的腰,如同在品尝一份许久没曾吃过的盛宴,度过的每一分,都想调集自己的所有观感来细细品尝和祭奠。 我拿婚姻赌明天现已全国上市,当当购买地址ctid=20773289 卓越购买地址:11?encoding=utf8s=波oksqid=1265429575asin=b0035wv1dksr=8-1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发乎情止乎一 傍晚六点四十分,江奕泽那银色大奔到了徐心柯单位门口。此时正在下班高峰,江奕泽又十分拽的将车子开的很拉风,一时之间,惹得众位同事眼神攻击。上车之后,徐心柯有些埋怨的看着江奕泽“你就不会开车开的低调点?“ 他的表情十分无辜“一没违反交通准则二没影响治安管理条例,我遵纪守法的很老实啊。” “现在单位上八成以为我劈腿了,我还没告诉我们家程洛昱今天要和你出来的事情,”徐心柯在嘴里放了个木糖醇,一边嚼一边说道“希望他不会误会。” “你很怕他误会么?” “很怕。”徐心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和安然和你一个道理。越在乎,越害怕,越小心翼翼。所以,”她轻轻勾唇“我这次舍弃名誉都帮了你。江奕泽,你可要好好待安然。要不是看在她面子上,我才懒得去搭理那些应酬。” 江宁集团少董带了工商局长的女儿出来应酬,在众人看来,这是绝对没有料到的组合。所以,众人纷纷猜测打趣两人关系“江大少啊,怎么?这次的佳人” 话没说下去,但是任谁都能。听到话里的暧昧深意。徐心柯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江奕泽,原以为他会做出什么解释,却见他只是抿唇一笑,竟以很亲密的姿势,拉着她的手在旁边位子上坐下。 徐心柯手一缩,仿佛心里已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抬头“大家误会了,我是安然的朋友。今天过来,只是帮帮忙而已。” 众人笑“徐小姐,有些事儿没必要说那么明白。” 怎么可以没必要说那么明白?。简直是一定要落实清楚,徐心柯看了一眼江奕泽,见他仍风度翩翩一派宠溺的样子看着她,心里的异样感觉更加明显“大家误会了,说起来,江少还是我妹夫呢。” 随即,有个不怕死的人跳出来,用暧昧到极致的声。音挑起大家的进一步兴趣“这年头,小姨子与妹夫,可是最好的话题”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徐心柯沉闷的喝了两口酒,深。刻的体会到“越描越黑”这句话的含义。明明她和江奕泽没什么事情,可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副偷腥的jian夫淫妇。她已经极尽所能的解释了,众人却还是嬉笑态度。她就不明白了,江奕泽的名誉也因这样的玩笑而受到了诋毁,为什么他如此安然而坐,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因来客的性质,整顿晚饭就基本围绕着徐心柯。而进行,由徐心柯的美貌,进而延伸到在徐局长的英明带领下,工商局的惠民政策问题,最后上升到交际的程度“徐小姐啊,我们这些小民都在您和您父亲的领导下才有口饭吃,还望您以后多多庇护。” 总之,徐心柯这顿饭吃的,疲惫不堪。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回到车子里,徐心柯手袋一放,侧头看着江奕泽,不悦道“今天你把我叫来就是专门提供乐子给他们的吗?他们那样说了,你怎么就不分辩一句,就留下我在那儿辩驳。” “你是辩驳了啊,可是管用么?”江奕泽轻笑,狭长的眼眸微眯着看向她,似是绽起别有深意的光芒。 “没用也比在那里任由人取笑好吧?” “怎么?你觉得被人说和我那样,是一种取笑?” 这话接的莫名其妙,徐心柯看着江奕泽,突然觉得他眼里的深意让她无端慌张,不由得吞了吞唾沫,她看着他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就算不是取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我们要是那样的关系还无所谓,可是你知我知,他们是在开我们的玩笑,那怎么还不说个清楚?” “其实吧,”他唇角一勾,一抹笑容流于唇角“我觉得,让他们误会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奕泽!” “徐心柯,你我试试,按照他们的思路来发展一下怎么样?” 那一刻,江奕泽的声音微扬,徐心柯有一秒的时间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下一秒看过去,他的眸瞳澄澈,就那般紧紧的盯着她,丝毫不是戏谑,反而更像是逼问,凌厉而又直接。 所以,徐心柯下一步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她从没想到江奕泽会对提这样的要求,他是她好友的丈夫啊,他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徐心柯打了个车直接就到了程洛昱所租的公寓那里,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该去和男朋友说,可是现在,就莫名的想找个人倚赖。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与江奕泽的纠葛。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难道是这几天自己与他走的太近了?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不良的女人,是要对他投怀送抱的那种野草? 应该是的,这几天她基于安然与他的婚姻和他走的确实很近,江奕泽又适逢这样的感情空虚期,或许真的会对她有几分误解。想到这里,徐心柯确实有几分后悔冲动,觉得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为了把住程洛昱,差点将自己葬送在里面去。可是反过来想想,这江奕泽也真是不是个东西,自己原本对他的感觉挺好的,觉得他对安然不错,大原则没有问题。可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这还是对她呢,要是对别人,是不是就很积极的一拍即合了? 到了程洛昱那里,敲了敲门,竟然无人应答。她掏出电话打给他“喂。你在哪儿?” 对方背景十分静谧,只不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低低的问了她一句“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门口,”徐心柯不满“程洛昱,不管你在哪里都快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你去我那儿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 “我忘了”徐心柯一怔,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话,再想起刚才江奕泽那很具有威逼性的眼神,不由得一阵烦乱“程洛昱,你把我当作女朋友了么?我到你这儿,还要提前打个呈批才可以?” 大概是听到她不悦了,程洛昱扔了一句“你现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回去”便扣断电话。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徐心柯看了看腕表,原来程洛昱的“马上回去”的概念,可以精确为四十二分钟。 而此时,她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宠物狗似得坐在楼梯口的坐姿,也维持了四十二分钟。 娇生惯养的局长之女徐心柯,哪儿受过这样的冷遇? “你去哪里了?”她站起身,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从公司到这里,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话说到这里,又顿了顿“等等,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程洛昱推开门,倏然转头。 “有一种女人和啤酒混合起来的味道,”徐心柯笑嘻嘻的凑近他,一双手腻缠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扯了扯,孩子气的又深呼吸两下“说,程洛昱,老实交代,在公司加班怎么能加起这么混合型味道来?” “徐心柯,你不是属牛的么?那就不要cha手属狗的应该管的事儿,”程洛昱把她的手一掰,看似很头疼的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有什么事儿啊?” 徐心柯就是那种很矛盾的女人,刚才在外面等着程洛昱的时候还万分生气,甚至还草拟了十大酷刑等手段用在他身上泄恨,可是一见到他,只要他轻飘飘的给她说一句话,即使目光不是那么柔情似水,即使语气不是那么温情绵绵,她所有的怒气也会在他的气息中烟消云散,没出息到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在她又要在他气息中沦陷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及时提点了她今晚上所遭遇的一切“你知道我今晚上做什么了么?” “什么?” “我去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去了。” 程洛昱手微抬,但是仍不吱声,只是很低的应了一句“哦。” 这下倒是徐心柯支撑不下去了,呼呼的坐到他旁边,摇着他胳膊问道“程洛昱,你怎么不惊讶不追问不愤怒?” “我怎么惊讶追问愤怒?”程洛昱扯唇“我记得某些人在大学时候面对我舍友的穷追不舍时说过的三大原则,所以现在咱们关系如此,也是丝毫不敢逾越。” 发乎情止乎二 徐心柯脸色一红,蓦然想起过去的事儿来。[] 那时候是在大二。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对他有了感觉,所以经常借学生会工作之机,与他们620宿舍展开联谊。安然这个傻妮子只顾沉浸在自己感情,却误判了当前形势,以为她不辞辛苦的召集620宿舍的人,是看上了当时宿舍的另一棵舍草连微。所以,好心好意的与程洛昱撮合起了两人。 连微同志状态投入的很快,过了两天便有“爱如泉涌”之势,鉴于连微的气质与程洛昱确有几分相似,空虚中的徐心柯便接受了这个男人,可是之后,连同学的恋爱对策实在是让她受不了。她去见个男人要盘问,她去与别人上个自习也要打听,暑假去哪里他甚至都要她汇报清楚。于是,不胜其烦的徐心柯给他定了三个原则,如果她不说,不得打听她的去向,不得追问她的交友原则,不得干涉她的私人情感自由。 这三个原则简直就是对恋人的耻辱,所以,在原则颁布三天后,人家连微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男人自尊,与徐心柯轻言分手。 “程洛昱,那不是不一样嘛,”徐心柯很没女人骨气的kao在他旁边“有人问我不愿意给说,可是你要是问,问一句我保证交代一句。” “那有什么用,”程洛昱直直身子“你已经与他吃完饭了,既定事实造成,我追问过去还让自己不痛快。” 徐心柯抬起头,眯眼看了看。他,程洛昱表情如常,可眉宇却轻轻蹙了起来,仿佛是有了什么不快的事情,甚至连说话,他都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敷衍“你今天不舒服?”她好心的去触他额头,却被他断然挥下“没什么。” 她几乎是可以确定他有不高兴。的事儿了,可是以程洛昱的性格,继续问下去太不理智,很有可能会惹他不快。她刚要想从哪个角度cha入为好,就听他又问向自己“你哗哗啦啦的说了这么多,不是说有事儿要和我说么?” “对,是有事。”徐心柯想起自己今。晚遭遇的正事,又思忖了一下才开口“程洛昱,其实这事儿不是关于我的,确切的说,是关于安然的。” “安然?” “嗯着他蹙眉的样子,徐心柯其实有几分不悦。但是考虑到事情严重性,还是将自己的小女人心思压了下去“我今天和江奕泽一起吃饭,发现他好像对别的女人,有些暧昧” “别的女人?” 心柯点头,她没敢说是自己,要是说那女人就。是自己,对安然,对程洛昱两方都不好交代“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她下意识掩饰自己,掖了掖头发。 程洛昱的声音低沉下来“心柯,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像是乱说的人吗,”她不满“我既然说了,就有一。定依据。” 下面,徐心柯很。注意遣词造句的将事情大体叙述了一遍,将事情真相中她的角色,全都替换成了某妖艳女人。听完这些,程洛昱的眉头更加紧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对于感情的束缚力本来就是差一些的。” “我其实没想到他这样,”徐心柯小心翼翼的分析,唯恐一不注意将自己代入进去“江奕泽已经离了一次婚,我以为他这一次,会很在乎安然,起码应该慎重一些。” “我觉得这个应该和偷情是一样的吧,偷了一次,就想偷第一次,纯粹为了里面的新鲜和快感,”说到这里,程洛昱突然想起今晚上与安然的共处来,心突然突兀的跳了两下,他轻笑一声,强自压抑心中异样“江奕泽身家不凡,可能玩的也比正常人更高档次一些,这样的出轨式‘离婚’,就是偷情的更高形式罢了。” 他刚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身子一重,徐心柯趴在他身前,一手比划成枪状,恶狠狠的看着他“老实交代,程洛昱,你是不是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已经与人分手了一次,还想再玩一次分手。”徐心柯眸带烁光“快点交代。” “没那么变态,我又不是受虐狂。”程洛昱轻轻的把她从身前推开,唇角似扬非扬“别忘了,我上次可是被甩的。” 敏感的徐心柯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还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心处,揽着他的脖子又是一阵温存,而程洛昱却在想,假设徐心柯的话是真的,那安然又该怎么办?假设徐心柯的话是真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与安然相处了一晚上,即使他知道两人并未作出出格行为,可也清楚,自己心底隐忍已久的那些感情仿佛又有蔓延的趋势,于他而言,安然就像是青春生活中最活力的草,即使因为种种原因曾被焚烧,但是在合适条件下,仍有卷土重来之势。 他向来认为,他对她再也没有了那时候所谓的爱情,可是现在的悸动,算是什么? 自她窝在他怀里说“不后悔”的那一刻起,自她不顾一切环着他腰的那刻起,自刚才他们在茶馆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呆在一起的那刻起,似乎就有一种均衡,就被他们给打破了。程洛昱一直坚信自己是理智的人,可是面对她的软弱,无助,痛苦,却还是不忍推开她的倚存。 他想,就算是恋人不在,他们也是朋友。就让他们维持住最该守住的那个底线,只要是不逾越,对彼此仍然是公平。可是,却没料到,这一场四个人的坚守战,却有人提前交了白卷,根本打破了这一场平衡。 江奕泽,竟然出轨。 程洛昱给徐心柯出的主意是,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别轻举妄动,先留意观察。而徐心柯很则想说,别确凿不确凿了,这事情主角就是她,能有假么? 她刚想对他咆哮出这句话,但是话到嘴边的那瞬间,又突然咽了回去。 对啊,江奕泽对她说的那句似笑非笑的话,是不是真的当作玩笑逗逗他而已? 想到这里,秉承着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徐心柯拿起电话就给江奕泽打了过去“江奕泽,我问你,你最后那句话是真的是假的?” “你觉得呢?” “你别我觉得你觉得的故弄玄虚,”徐心柯不满起来“江奕泽,我最讨厌拿这些事情开玩笑的人,如果这是玩笑,那请你以后别再开,大家还是朋友;如果” “如果这不是玩笑呢?”他接过来她的话,语气轻飘。 徐心柯一下子被堵住“如果这不是开玩笑,那我就” “这样吧,我晚上有时间。上槿茶屋,咱们见个面怎么样?”江奕泽突然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强迫你和我见面,只是我现在要开会,很忙很忙,所以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发乎情止乎三 徐心柯应了一声,只能扣断电话。她能说什么呢?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她只能希冀自己能赶紧确定事情真相,别再害人害己而已。想到害人害己这个词儿,她不由的苦笑出声,是啊,如果江奕泽是真的动了心,不仅害的她没法面对自己的感情,更愧疚的则是安然。别人偷情出轨都是两方愉悦,可她可好,自己承受了别人的感情,反而更是水深火热。 一下午的时间,徐心柯根本无心在做别的事情,一直都在费力揣测江奕泽情绪,都在尽心于应对江奕泽各种反应的准备。比如,她要是说了是开玩笑,她该怎样恶毒的语言惩罚他这样无聊的行为;他要是说出于真心,她该怎么向他阐明立场,从而站在安然与他婚姻的高度彻底将他这样的不轨毒瘤掐死在萌芽状态里。 到了上槿茶屋,这才发现江奕泽竟然提前来到了这里,抬眸向她微笑,眸瞳灿然生辉。她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向她伸过来的手,身子一侧,下意识躲避了过去。只见江奕泽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心柯,你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四个字,如临大敌。” 徐心柯微一勾唇,决定开门见山“我只是想问江奕泽先生,那句话的真假?” 她是很期待他像以前很多时候那样微微一笑,黑眸中闪出几分慧黠的光彩,然后说“开玩笑呢,整那么严肃干什么?” 可是却没有,江奕泽一双厉。眸紧紧盯着她,并无半分戏谑之意“我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 “不要含糊其辞,我要的是确定语意。” “好吧,我是认真的,”他唇角似勾非。勾,一双手突然从桌子那边伸了过来,轻轻覆上她的手“徐心柯,我是认真的。” 霎那间,徐心柯脑子里像是燃。起了爆竹,乱腾腾的不可思议,她像是被触电一样,腾的起身“江奕泽,你到底在玩些什么?” “我没玩。” “你的认真来的好容易啊,好,除了毕文佳,除了安然。除了我,你还和几个女人说过认真两个字?”想到安然往昔痛哭流涕的没出息的样子,徐心柯的怒气蹭蹭升级“江奕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安然?怎么对得起那个在家里替你安家守业的女人?” 徐心柯只觉得自己气的快要燃烧起来了,她一路。上都在想,依照江奕泽的所作所为,这很有可能就是他想要进行的一场游戏。却没想到等来等去,竟是实情。她的安然多少次处在他的孩子,前妻,与公婆的关系纠葛中浮沉难定,可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呢?却一副最想当然的态度对另一个女人说“认真”二字,毫无愧意,毫无歉疚。 “安家守业?”江奕泽听到徐心柯怒气冲冲的表达。却并不反唇相讥,反而是逸出淡淡微笑“徐心柯,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对安然?” “想要知道答案。么?”他掏出手机,突然看着她轻笑道“如果想要答案,我就给你一个最实际的说法。” 看着他按着手机软键,徐心柯有一分钟的纳闷,以为他收集了安然的什么犯罪证据,比如,电视与小说中常出现的不轨照片,暧昧合影什么的东西,给她来个事证物证两明。可是却见他将听筒放至耳边,语气轻巧柔和,眸中却渗着漠然冰冷“安然么?” “老公,有什么事儿?”徐心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次发现江奕泽竟然打开了免提,因此安然的声音近在眼前。霎那间,徐心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恐那边的安然察觉到她的存在。 “我晚上有个小应酬,你陪我参加一下吧,”江奕泽的声音缓缓推进“用不了太长时间,很短一会儿,参加完之后,咱们回家正好休息。” “对不起,老公,”安然的声音微带娇溺“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呢,就不过去了。” “加班?” “是啊,要处理四个遗留案子。” “那我带别的女人去参加了?” “可你得把持住自己。”安然在那边似笑非笑“不过,我对我老公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那好,我挂了。” “嗯,拜拜。” “拜拜。” 通完电话,江奕泽看着早已怔愣的徐心柯,轻笑出声“听到了?” “听到了”徐心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呐呐出声“不过,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最近很长时间,我们的婚姻一直是这个样子,”江奕泽抿了一口咖啡,似是无奈的扯起唇角“我出去应酬,她以不想成为我的附属为由向来回拒。自从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忙的什么,九点半之前从未回过家,她一个音乐编辑师,倒是比我这个总经理还日理万机还有,看到了么?关于我携别的女伴出去应酬的事情,她已经大度到置之不理。所以,很容易的便能看见,我在她心里是个什么位置,这样的位置,还有没有存续下去的必要。” “江奕泽,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徐心柯深吸一口气“你们男人,向来有歪理变成正理的本事。你不要忘了,是谁说安然的嫉妒不可理喻,是谁说安然的吃味是对婚姻的亵渎与不信任,是谁说安然孩子气,太情绪化的处理问题,让你觉得疲累不堪。而现在,她按照你的要求一切都放开了,你反而指责她心里没有你。”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辩解那我也没话可说,”江奕泽微一摊手,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只不过徐心柯,你听到她刚才的话了么?你觉得那些话,是个负责任的妻子所言?” 现在,徐心柯说不下去了。 其实,从一个客观的角度而言,她也听到了安然话语里那淡淡的无所谓的味道,仿佛这个老公,与她毫无关系,是这世界上两个最可有可无的个体。 “可是,你”“你觉得我很无耻对么?”江奕泽深吸口气“或许,你们都将我这样的人叫做用情不专,见异思迁。可是我对一个心里不再有我的人,实在是没那么大兴趣。我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其实再失败一次也无可厚非。反正我江奕泽已经有了‘抛妻弃女’之名,所以不介意破罐子破摔,将这样的名声进行到底。” 他的话说的很轻很轻,但是眼眸中却透出对婚姻的无奈与伤感态度,徐心柯心里一凉,原本准备声讨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低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咖啡杯。 “你或许应该问我怎么对你才动了心,徐心柯,其实我要的不难。”江奕泽微微勾唇“你还记得那一天么?你留在我们在你家住宿,你当时不让我走,说我酒醉驾车风险太大,还在我们都要休息的时候,那么勤劳的收拾房间。当时我心里一动,似乎有个声音说,就是这个女人。” “我想要一个家居的女人,在我下班累的时候为我能暖上一杯茶;在我没有动力走下去的时候轻声抚慰我明天并不可怕;在我遇到阻力的时候告诉我最能最好,一定能开拓出好的前程。徐心柯,你说我要的难么?” “江奕泽,你是你要的。你从来没有问过安然,她想要什么。” “是,可是夫妻生活不就是两人迁就着来么?徐心柯,我迁就她很多次很多次了,我希望我能改变她,或者说是让她改变我,我们总能很好很长久的走下去,可是我现在的实验结果是什么?她对我的娇娇理都不理,回来就一个猛子趴在卧室床上,甚至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一句,她还曾经告诉我,愿意接纳我的过去和我的家庭,可是结果么?是她接纳了他们?还是她把他们无奈了?” 徐心柯再一次无话可说,她从不知道,安然与江奕泽之间,竟然已经生硬到这个地步。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 “相敬如宾。” “那不是挺好的么?”徐心柯勉力自己笑道“江奕泽,你是个婚姻完美主义者,可是你要是真的娶了我,你就会发现我比安然毛病还多。到时候,你想要退货都完成不了。” “徐心柯,你知不知道,如果用来形容夫妻关系,相敬如宾看似很美好,却是最冷漠的一个词儿?” “”“一旦两个人相敬如宾,把彼此都当作最客气的那个存在。那就说明,这婚姻走到很危险的地步了,彼此都走不进去彼此心里,谁也没有把对方当作最重要的家。”江奕泽微微一笑“我和她,就是如此。” 徐心柯最终没有答应江奕泽那荒谬的“求爱”即使他说的笃定不已,即使他的眼神透lou着那么深邃的凝重,她还是没有勇气触及这样的男人,看似是极品钻石,其实却是勾命毒药。他们身上的爱情时效性太短了,短到没有了解就可以在一起,短到只进行了一年的共同生活就想结束婚姻。 还是先祝大家春节快乐。 说一点题外话吧很久不逛某贴吧,突然发现有人在热烈声讨,让某渣改皖雅公主的结局 别的不说,谢谢大家还记得那部很稚嫩有点天雷的作品,至于结局,大概不会重写的。景唐帝和皖雅的性格如此,仿佛帝劫里的繁锦和我家景杞,性格是注定的,所以命运也是注定的。 但还是谢谢大家,眼看着春节假期就要过去咯,希望大家虎年工作顺利。 鞠躬咯 发乎情止乎四 回到家,她心事重重的掏出手机“洛昱,你现在在哪儿呢?” “和同事在一起。”程洛昱低应道“怎么?” “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家?” “同事今天不高兴,我陪他一会儿。” “男的女的?” 听筒陷入短暂的静谧,就当徐心柯为自己的敏感多疑后悔不堪的时候,那边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猜吧。” “啊,程洛昱,”徐心柯连忙借坡下驴“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突然有些想你。” “嗯?” “没什么了,就是突然想要和你说说话,”通过今夜,徐心柯突然感受到了感情的莫测,于是不管不顾的先给程洛昱打个电话“程洛昱,你可真是的。人家谈恋爱都是一天八个电话,你可真好,一个也没有。” “我不是怕打扰你么?”程洛昱笑容极轻“怕触犯了某人的三大原则,被打死的永不超生。” “你难道要因为那件事说我一辈子?”徐心柯皱眉,声音微带娇嗔,可心里却莫名舒朗起来“对了,程洛昱,你明天来我家走走怎么样?” “回去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徐心柯还想听程洛昱继续说下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很突兀的就收了线,根本连声晚安之类的告别语都没有,上来就是跋扈的机械等待声。徐心柯无奈的很,只能扔下手机,心烦意乱的叹气。 她本来想将事情告诉程洛昱,可是在拿起电话的那瞬间,还是将事情掩了下去。她怕程洛昱一旦知道安然婚姻不幸,再站在同情角度上与她多加联系,到时候,日久生情,对她们而言再成就一段重归旧好的佳话,而她对自己来说,无异于徒刑。 所以,在上次有意无意的透出个苗头之后,她便改变了行动方针。安然的婚姻问题,她可以cha手去帮助,去提点安然要小心这段婚姻。可是却不要程洛昱cha手,就是因为,同情的尽处一般就是爱情。 只是她不知道,程洛昱今晚上扣电话,根本不是想不想和他说话的问题,而是,家人问题是程洛昱的敏感点。他其实和安然情况一样,她与江奕泽是经济地位差别太大。而他和徐心柯,则是官民两个阶级。 每次去徐心柯家,心里都有一点窝窝囊囊的感觉。徐局长做官做惯了,说句话都满是官僚主义作风,而且很喜欢对一点个人问题上纲上线到政策角度,一点小的问题就无限扩大,每次程洛昱被提点,都觉得自己像是十恶不赦。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看电梯屏幕已经显示自己快要到自己楼层,程洛昱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刚出电梯,迎面便撞上一堵人肉墙“程同学,你加班加的很晚啊。” 程洛昱抬头一看,竟是徐心柯,不由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来围追堵截你,”徐心柯跟在他后面“一天不见,你也没个声响。就听我讲了安然的事情吧,还那么迫不及待的扣上电话。我想你了,所以来投奔。” 程洛昱叹气,进门便找到冰箱给她拿了瓶雪碧,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他当初和安然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倒贴在她身上,最热的那会儿,见不到她就浑身难受。想来,那时候也就和现在徐心柯一样的心情吧。爱情,谁要是爱的更深一些,谁就是较没有骨气的那方,谁就是要认输的那方。 他的爱情在那一场现实与理想的纠葛中大败而归,所以他寻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对自己好,自己也能对她好的人,相看两不厌,老人说,这就是夫妻生活的最高境界。 于是,徐心柯才成为他的心中所选。 他刚给徐心柯递过东西,胳膊却被他突然拽住,惊诧回头,却见她的眉头紧紧拧起“程洛昱,你今晚上干吗去了?” “陪同事了。” “陪的是谁?” “徐心柯”他微微拧起眉头“你大晚上的来,只是为了要审我?” 话题要是再发展下去便会有失控迹象,徐心柯抿唇,扯扯他的胳膊,讨好似的凑过去“不是啦。就是想你了呗。”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低头微微喝了口水,然后不说话。 徐心柯心里一涩,知道自己以往很强的约束力已经被江奕泽的事情彻底搞乱,亲眼见证身旁人的婚姻不幸,让她更想珍惜眼前幸福,因此才有些患得患失,便下意识改变话题“程洛昱,你明天去我家么?” 殊不知,这个话题在程同学看来,比审问更加敏感。 他顿了顿,回答的万分笃定“我不去。” 利落直接的简直不给人留余地,徐心柯刚被压下的郁闷心情又被激腾起来“为什么不去?” “没事干吗要去?” “程洛昱,你要是不想去我家拜托也找个上心点的理由,别这么敷衍我成不成?”徐心柯气道“你见过哪家要去拜访女朋友家还是要有个确切事由的,自家人串来串去,本来就是图个和睦,难道在你眼里,非得我爹病入膏肓我娘人事不省才能劳您大驾?” “徐心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程洛昱,你到底把我定位于什么位置?同学?朋友?恋人?到底是哪一个?”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你做的不清楚,”徐心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始咄咄逼人“程洛昱,你想想,你到底尽没尽到一个男朋友的职责?你我开始这么久,一向都是我迁就你,我琢磨你,我上赶着你,可是,你给我什么了?” 她原以为他会给她解释,可是她不知道,程洛昱是最不喜欢反唇相讥的人,他习惯了隐忍,习惯了在别人发脾气的时候不声不响咽下一切,然后再在事后找个时间,静心分析。在他看来,两个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与其说是给解释,不如说是让战争升级。 可是,徐心柯不了解这一点,见到他现在平静的模样,她直觉以为他是不在乎自己,一声轻哼之后,伤心甩身离开。 发乎情止乎五 面对徐心柯的突然来访。[]安然的心紧张的差点跳出来。她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和程洛昱秘密交往的事情,所以才赶过来兴师问罪,虽然她觉得自己和程洛昱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毕竟他们之间身份太过敏感,一旦有点嫌隙,几年友谊就会完全坏掉。 可是对于她有点心虚的眸光,徐心柯却叹了口气,将自己直直的摔在沙发里“安然,我现在心情真不好。” “怎么了?” “我和程洛昱吵架了。” 一向接受的均是她和程洛昱感情稳步发展的讯息,这么个噩耗突如其来的一灌入耳朵,安然还觉得有些不能适应“到底怎么了?” 徐心柯以很悲怆的语调将整个事情一说,中间过程中,还掺杂了很义愤填膺的词汇“安然,你说说,以前我记得他还和你一块儿去过你家呢。怎么到我这里,就如此不给面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才引发的矛盾,安然眉头一皱,不由笑道。“心柯,我敢保证,你的程洛昱不去你家,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未必,”徐心柯斜了一眼她“安然,我老觉得他对你余情未了。” “徐心柯,你别老说话吓我行不行?”安然跳起来“姐姐,这话要是被我家江奕泽听到,你觉得我是被煮了舒服些,还是被煎了舒服?” “当然,是被‘煎(jian)’了舒服,”徐心柯一愣,略带坏笑的回答“jian的你欲死欲活才好。” “”安然一时被噎住,过了一会儿,才挤出苦涩笑容“你是没被‘jian’过,所以才怀着美好幻想。” “你被jian过?” 她的脸腾得一下子红了起来“死心柯,你没话说了是不是?” 在安然的一顿怒吼下,话题得以继续进行,徐心柯的苦水犹如长江之水,愈倒愈多,最后叹气“安然。你不知道我昨天发脾气的时候,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话也不说。我那时候真觉得心都凉了。有些事情,其实我心里就是堵得慌,你只要给我个解释,就啥事没有。” “你现在又要解释了?”安然轻笑“当初是谁劝我不要解释的?说男人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我” “有些事儿不必想那么多,心柯,你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洛昱的脾气,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说句不好听的,以前我和他吵架的时候,向来都是我自导自演自我论述,他就像个木头人似的,不管你说的多么难听,就是不言一语。” “真的?”徐心柯保持怀疑态度。 “你是以前没见过我们俩吵架还是怎么的?”安然笑道“他就是个闷葫芦,任你发多大的火,一般不回击。程洛昱这个人。信奉的是‘秋后算账’这一套,等你消停了,他会给你摆道理讲人生,然后用事实根据把你的怒火消灭干净。” 徐心柯蹙眉想了想,似乎以前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不由心宽了些,刚要继续声讨程洛昱的冷漠,却听道安然叹息道“程洛昱那样的性格虽然闷,但却也好。你要是碰着江奕泽那样的人,那不得”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是却像是小钩子似的勾起了她和江奕泽的“暧昧”事情“安然,你和江奕泽最近怎么样?” 安然一愣“你们最近怎么都关心我的婚姻问题?” 徐心柯心里一紧“谁还问过?” 安然原本要拖口而出程洛昱的名字,可是看到她这样子,他们私下里的见面必定他没和她说,便含糊笑道“没有谁,有个同事也问我来着。” 这样的安然有些恍惚,莫名让徐心柯有点心疼,再联想起江奕泽的不忠,那种感觉更甚“安然,”她试探的戳她口风“我老觉得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由于” “嗯,有点原因吧。”安然没打算将婚姻问题隐瞒自己最好的朋友。于是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便主动招认“我现在真是知道,家庭差距大所造成的种种困扰不是空穴来风了。 “他和毕文佳白天进行三口天伦之欢,晚上还要不顾一切在我身上得到云雨之乐,徐心柯,这样的事情,你之前想过没有?”她微微一笑,眸中渗出几分苦涩,渐渐延伸至唇角“还有,你想象过辛苦了一天回家,遭逢到的不是丈夫疼惜的眼神,而是若有若无的淡然扫掠和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其乐融融么?” 徐心柯瞪起眼睛看她,一脸不可思议。 “很不幸,我都经受过了。”安然苦笑“心柯,我为什么要努力工作,我为什么加班到很晚,就是因为我每天回到家,都能看到江奕泽和娇娇并肩在沙视,能看到他一脸慈爱的对娇娇讲述一天的见闻,能听到他们父女俩畅述与妈妈毕文佳的所有好笑故事。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第三者。就好像是进入了别人的家,连闯入都显得那么突兀” “如果是因为孩子,那么你也可以去生一个,”徐心柯劝道“真的,有了孩子,你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近了很多。” “我也想要徐心柯,”她看着她空洞的笑“可是他不让。” “他现在不让,以后未必如此。” “希望吧,”安然轻轻摇头。“我以前从没想到用孩子是绑住他,绑住这个婚姻。可是到了现在,却真的要行这条路。徐心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法律上我是江奕泽的夫人,可是心理上,却越来越像第三者。” 片刻间,徐心柯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窒人的痛感。这是她身边实实在在的例子,真实的像是进入了她的血液。男主角在前一天告诉她他心已转移,是因为女主角不顾家,不顾他,不顾生活;女主角在后一天告诉她她好绝望,是因为男主角顾别人,顾旧爱,却不管她。 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看到好友微微伤感的面庞,徐心柯心里不忍,从她的幸福出发,想要旁敲侧击的让她提防婚姻漏洞,便低声说道“安然,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呃?” “你俩这样下去,早晚会是要出问题的。”徐心柯小心翼翼的看她“到时候再后悔,就晚 了。” “会出什么问题?” “江奕泽出墙寻花啊!”“不会的。” 徐心柯惊讶于安然的笃定,原本想要说出的话一时间堵在嗓子眼里,憋得很疼,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安然,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我了解江奕泽那个人,既然决定开始,顶多算是厌倦,不会那么快结束。而且,现在与他交往的女人多是他工作上的搭档,对了。就是像咱们学校以前那‘每周一哥’那样的人,江奕泽看似有着豪门大少的恶习,其实却挑剔的很,对于真正的交际花,是不屑一顾的。” “不是,我” “徐心柯,你就放心吧。他要是出现问题早就出现问题了,何必等到现在?”安然安抚性的向她笑笑“我不是对自己有自信,而是知道他工作和感情一向分的很开,并不会有多么出格的行为。” “那要是真出了呢?”徐心柯一时没管住自己,拖口而出。 “徐心柯,你今天很奇怪哎,”安然仍然不解“难不成你今天与程洛昱吵架,特地也想我的婚姻也鸡犬不宁?” “我不是,”徐心柯觉得这样的滋味儿太难受了,不说对不起眼前的朋友,本来抢了她的前男友就不仗义;要是说了,这事儿可咋说,难道就直来直去的说,安然,你小心点吧。你老公精神出墙,喜欢上我了。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然觉得好笑“徐心柯,你把你的那颗心丢回肚子吧你,看好你的程洛昱得了,还替我瞎操心。放心吧,我的驭夫之术还是日渐精进的。” “我”徐心柯终是忍不住,咬唇说道“安然,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不许恼。” “什么?” “据有人说,江奕泽在外面和一女人有些暧昧,所以,我希望你能看紧他点儿。”徐心柯将自己的角色用“某女人”代替,大加色彩的给渲染了一通“你好不容易开始了这段婚姻,所以好好的经营下去。有些气不必生的,千万别和他置气;有些人不必搭理的,千万别计较。安然,你还记得你的那个原则了么?这段婚姻只是为了好的生活,好的以后,所以,千万别因小事而废了大计。” 安然被徐心柯一通话说的头脑混沌,迷迷茫茫之间,耳边只过滤剩下江奕泽和别的女人有暧昧的关键讯息,江奕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在他们的婚姻只有七个月的时候,江奕泽和别的女人呆在了一起? 新书爱是一场局上市咯,还有俺的拼婚也已经上市,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拼婚同名电视剧也已筹拍中~~~ 发乎情止乎六 徐心柯絮絮叨叨的话还在继续。[]“安然,有时候人不是计较那么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你现在千万不要和江奕泽去闹,去争。你要学电视上那种大体女人,用感情,将他原本最喜欢你的地方发扬光大,从而将她争回来。安然,你知道不?”她动了动安然的手“安然?” 这个一直不语的女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呆立在那里,微微一动之后,眸中立即绽出茫然之色,她的脸色比之前她看到的都要苍白,像是被漂去了血色,在阳光下显得整个人都是透明“安然然然,”徐心柯怕这个消息太打击她,连忙上去扯她的胳膊“然然,你”安然身子微动,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一样,唇角划出清浅笑容。“心柯,”她的声音轻到极致“这件事情,你的真实性有多大?” “八不,七成。” 八成和七成有什么区别,总是过半了。安然苦涩一笑,说不出的感觉蔓延至全身“那就是基本确定了?” “也许,也许看错了。”徐心柯突然觉得这样的她脆弱不堪,忙安抚道“或许是朋友看错了,安然,你想开点。” “我没有想不开,真的,徐心柯,我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刚才还一心不相信丈夫出轨的自信女人霎那间改变角度,成为被无辜抛却的妇人。安然轻轻拂动她的手,侧过身子看向窗外“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一直不想承认。他那么个心高气傲,一直在人上行走的人,又怎么能忍受妻子的冷落,又怎么能忍受不完整的家庭?” “也不一定就是定局了,你也别太悲观。”徐心柯继续拉她的胳膊“我就是想让你防患于未然,别太放心男人,毕竟江奕泽还算是个有财有貌的男人。万一被别的女人觊觎过去可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 “知道啦?”徐心柯仍是不放心“千万别和男人动粗,动粗你也动不过人家;也千万别和男人讲理,讲理也讲不过他;安然,你要智斗,要想法设法将他夺回来知不知道?” “知道了。”安然轻轻一笑“心柯,你放心就是了。我当时有办法让他娶我,就有办法让他的心回来。” 听完这话,徐心柯才放心的离开。 而听到那声门响,安然却像是被人抽去骨头一般跌坐在沙发之上。早知道婚姻难走,却没想到这么举步维艰;早知道富家婚姻不好维持,却没想到要如此耗费心力。 其实,对徐心柯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安慰罢了。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下班回到家的江奕泽一如往常般在外面买好了外卖,准备回家大吃。可是刚一打开门,便觉察到阵阵饭香悠悠飘进鼻尖,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厨房锅碗瓢盆的撞击声。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安然出来看时才回归神志,他看着她一身家居打扮,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笑颜恬然“回来啦?” 江奕泽“嗯”了一声,突然轻笑着走向那大幅日历“今天难不成是什么日子?” “什么?” 他看向她,唇角似勾非勾“我记得,你很久没下过厨了。而且,今天不是周末不是节日的,江夫人哪儿有这个闲暇时间下厨?” 安然唇角一抿,还是迎上前去强颜欢笑,即使他眸中的讥嘲意味是如此明显,每迎上前去一步,她都告诉自己,这是在为挽救自己的婚姻努力,这是在为赢得自己的人生努力,所以,在到江奕泽面前的时候,她已经作出最甜美笑容,为他取下外套,扬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顾家么?” 江奕泽微微蹙眉,有些研究似的看向她的异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忙了?” “不,忙。” “那你还下厨做饭?” “我高兴在家里做饭,不可以?” “当然可以。”江奕泽无奈的耸肩“只是前一段你是一副事业女强人的面目出现,今日又有点变身为家居贤惠妻,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让人不大好接受。” 江奕泽不知道,这不好接受的还在后面。 到了晚饭时间,他派的司机已经把娇娇接了回来,一家人难得的没有吃外面或者是保姆做的东西,聚在一起热热乎乎的吃饭。期间,江奕泽仍是觉得安然今天有心事,不由问道“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安然,你别和我装蒜,”江奕泽放下筷子“你突如其来的早下班做饭,就是因为高兴?” “嗯。”“不可能,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江奕泽很笃定妻子是因为有事儿才如此反常“是你今天下午发奖金了?还是公司看你最近时间家也不顾给你了套房子?亦或者是你今天买了彩票,中了五百万?” 安然心里有几丝心酸,江奕泽这几句话,看似是轻飘疑问。其实却是犀利嘲讽,句句直指她的心里,直接声讨她以前不顾他的罪行。可没关系,安然强迫自己压下这些没有用途的伤感,她要的只是以后的生活和宁,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只想按照当时预设好的结局走下去。 所以下午,她绞尽脑汁的想好了一套方案,说是方案,只是想方设法的挽回局面的计策罢了。徐心柯说的对。她不能用逼问的方式来对待江奕泽,这个强硬的男人,以硬对硬只能更糟,而且以他的做派,一旦要是采用“兴师问罪”的策略,很有可能将他逼到更远的境地。所以,思来想去,她只有通过如此委曲求全的方式,用所谓的“温情战术”来期盼他的回归。 面对出轨的男人,却要忍气吞声的表现出贤惠样子保全家庭,安然一想到这里,就有些委屈。 可是,她只能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到这里,安然轻声一笑“我什么都没中,就是突然觉得,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心比较好。” 江奕泽一怔,随即更加专注的看向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而安然则笑的无暇坦荡,继续说出自己的贤妻观点“前段时间我太注重工作了,大概弄得天怒人怨,今天和我妈一说,差点批评死我。说女人就是家庭第一,不让我搞那么多幺蛾子花样。我一想也是,对于妻子这一角色,我确实担当的很不称职。” 江奕泽彻底被惊住了,如果说当时他想要安然工作的原因一个是为换取娇娇的入住权,可是那个最重要的原因,却是要她知道在外工作多辛苦,也就是说,别让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如今,看她的表现,目的是已经达到了。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那么欢喜。 娇娇这几天身体不大好,饭后吃了点药之后就回到自己卧室睡觉,江奕泽送她去之后,回来看床头灯只亮了最暗的一盏,以为安然已经睡着,步子不自觉也轻了几分。刚躺在床上静心反思安然今天的不对劲,后背突然一暖,闷闷的声音自身后慢慢在周围弥散开“奕泽” 没有预想中的他借温情缠绕上自己的反应,江奕泽一把xian开被子,腾地一下子坐起面对她“安然,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安然努力让自己面无惧色的迎上她的审视,过了一会儿才微微低头道“江奕泽,我只是觉得我这段时间我们” “我们怎么?”江奕泽突然冷笑“我们之间像是什么?安然,你是不是想说婚内强jian?” 江奕泽如此轻松的吐出四个字,却让安然眼皮不由一跳“我” “你那天那感觉不就是想说这是婚内强jian么,好吧,既然这东西是你不情愿的,我江奕泽也不至于那么下贱,上赶着要求。”江奕泽眯起眼睛看她,唇角抿出凉薄笑意“难不成你当时不愿意了,现在又突然欲望膨胀,而我江奕泽就要像个鸭子一样,随时配合?” “奕泽” “是,前几天是委屈你了,安然。起初,我误以为你是心情郁闷,想方设法的通过这样的形式来提高你的心情,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你现在讨厌的,就是我江奕泽吧。亏了你还装的这么辛苦,每次云雨都要倾尽全力演出,安然,你这样子到底累不累?”他突然一声轻嗤,翻身侧卧在床“对不起,你不累,我都要累了。” 安然没想到自己的努力首战就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想过他会不解,他会不悦,却唯独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的戳中她的要害。至此,温情挽救战术,首战大败。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第二天,江奕泽起的很早,没有和她说一声便开车去上班,以前的他们,别扭是别扭,但大面上总是维持的,也就是说,不管私底下闹得多狠,第二天还是一同去上班,在内咬牙切齿,在外恩爱如初。 安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苦涩一笑,看来江奕泽真的是厌倦了,所以才连做戏都懒得做下去。 可是她呢,该怎么办? 发乎情止乎七 孤单打车去上班。[]刚刚打完卡,手机便响起来。打开一看,竟是安爸的号码。 自从结婚,安然与家里联系的频率很低,顶多保持一个月一次电话。安然觉得,她的婚姻是如此情况,与家里联系越多就越让家人担心。所以,根据“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有些事情,她都少与家里说。 可是这次。却忍不住了。 声音涩哑,已经透出了股异样。安爸觉得不对,立即在那边撒起急来“然然,你怎么了?” “没怎么。”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安爸爸的声音越来越高,旁边还出现了安妈妈焦躁的声音,在这样的感情攻势下,安然的委屈化为泪水应声而落“爸爸,没什么事儿,就是和奕泽闹别扭了。” “他怎么着你了?”安爸爸随即开始展开各种猜测。“好然然,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家长的阅历总是比我们高出许多。在社会上行走已久,所以对于某种不幸事情的预测,总是超乎寻常的准。安然顿了顿,想如果以爸爸对自己的宠爱,听到江奕泽作出如此事情,必然会火冒三丈。她的婚姻当时就是由自己做主的,如今要是掺入了家长,恐怕局面会更加复杂。而要引起双方家长对峙,那恐怕就更无回返余地了。何况,江奕泽有过婚史的事情,她向来没和他们说过。 所以,她努力咽下自己的泪水,强作欢颜道“爸爸,没事儿的。就是昨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一个小事儿吵着了。” 安爸爸如释重负“那就好,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没事儿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床头吵架床尾和,那是普通夫妻的战斗。而她与江奕泽的战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依照那日的节奏进行,很奇怪的是,自她有了“改过自新”的想法,两人的关系还不如从前。回到家,安然便看见江奕泽话也不说,直直的闯进浴室。就在所有衣服都扔了一地的时候。浴室里的声音响起“安然,给我拿块毛巾来。” 安然应了一声,像是个小丫头一样赶紧付诸行动。这样的冷战日子,就连江奕泽如此“颐指气使”的命令都成了化解尴尬的幸福。她刚要去衣柜那里拿块新的毛巾,脚下一软,竟将他的衬衫踩到了脚下,俯身拿起,安然刚要将它放到衣篓里去清洗,却在扔起的瞬间,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尖。 她原本只是想做个虚套的动作,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侦查老公是否有出轨行为。如果没有气味,再继续看看领口有没有长头发,如果没有长头发,再神经质的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口红的印迹,却不料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出乎预料。 第一步,气味。很典型的女士紫罗兰香水味道。这样的味道,不可能是用惯了ck的江奕泽所为。 第二步,头发。不光是领口有,就连袖子那里也有长长的一根。仿佛是被陶瓷烫过的,微卷。呈棕黄颜色。 第三步,口红。这倒是没有发现,只不过在江奕泽的袖口一角,发现了点点白色印痕,闻上去还有阵阵香味,安然仔细看了一会儿后才判断出,那是女人所用粉饼的残留。 耳边徐心柯的话突然响起“安然,你老公好像和别的女人有暧昧” 霎那间,这句话像是生成了无数碎片,残酷的在安然脑海里肆虐。等江奕泽出来,看到的就是安然抱着衬衫坐在地上的情景。她的眼神呆滞,迷茫的看向前方,唇角微勾,似嘲非嘲。 “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江奕泽拧眉,想自她手中将衬衫拿开,却不料只是一拽,她却像是疯了似的用力攥起,压抑的郁闷立即变成了低斥“安然,你放手。” “江奕泽,你现在是要我放手了?”安然抬头看她,明明唇角是上扬的,可是却有泪水自眼眶中滑下来“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放手?” 她的话说的很慢,三五个字一用力。像是自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心底的怨懑与不甘。江奕泽看她这副样子,脸色一变,盯着她看了两秒“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这个还用我以为?”她对婚姻的恐惧在此时终于化为了委屈的怒意,肆意哭着,几乎是怒吼着对他“江奕泽,我是做的不好,你给我说,我可以改。我以为我们总是快快乐乐一辈子。我以为我就是让你有所不满,你也可以和我直说,但是你怎么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一双眼眸却极其锐利的看向她,与她的声嘶力竭形成鲜明对比“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 “你现在还装蒜,江奕泽!”安然只觉得满腹辛酸堵在嗓子眼,却无从说出,只能愤恨的瞪着眼睛“江奕泽,你竟然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江奕泽。你这个混蛋!” “安然,你话最好调查清楚再说,”江奕泽慢慢蹲下身来,眸中酷冷更厉“你什么意思?” “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意思,”她将衬衫用力一甩,猛地站起身来“江奕泽,那香水味道是怎么回事?那头非怎么回事?那粉饼印又是怎么回事?” “酒会应酬。”江奕泽给她简单的四个字“我的女伴喝醉了,我架着她回到车里。送她回家行不行?” “行,当然行”安然将那衬衣再一抖索“女伴,好亲热的称呼!送她回家,恐怕不只是回家吧?你们之间,难道没延伸出别的什么火花来?江奕泽,你要我放手,原来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要我放手!” 尾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清厉,安然捂着自己的左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江奕泽,你竟然打我。”她的哭声无力柔弱“你竟然打我。” 许是因为泪眼朦胧的缘故,抬眸的一瞬间,她看到了江奕泽眼里有那么深刻的一抹凄凉划过,犹如亮刃一般,深深刺向她的眼睛。继而只听“砰”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轰然作响,安然的心仿佛塌了一角,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这是第一次夫妻俩吵架如此长时间,这是第一次江奕泽彻夜不归,这是第一次安然瞪着眼睛看向窗外度过了一夜,这是第一次安然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了绝望的念头。 该继续么?到底该怎么继续?该就此结束么?结束后自己又到哪里去? 安然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就算输也要输的明白,恍然想起徐心柯的话,昨日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她的话而来。所以,她既然知道江奕泽有暧昧的事情,必然也知道那个与他暧昧的女人。 脑子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手已经拨通了电话。听到她涩哑至极的声音,徐心柯吓了一跳“安然,你怎么了?” 安然没闲心和她兜转话题,上来便开门见山“徐心柯,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 徐心柯心里一惊,已经有几分不祥预感。 果真,那个问题已经响彻耳边“徐心柯,我问你,江奕泽与别的女人暧昧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心柯强迫自己镇定“听说而已,怎么了?” “别先问怎么了,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么?什么背景?什么来历?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与江奕泽到底认识多长时间了?” 徐心柯被安然这一串问题问的有点发毛“到底怎么了?” “我和江奕泽吵翻了。”安然吸气“我昨天从他的身上发现了女人的痕迹,头发,香水味道,粉饼化妆品。一切一切,证据确凿无疑。” 电话那头的徐心柯彻底惊呆。 “心柯,我求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么?我求你告诉我,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安然,我我不知道。” “心柯你在骗我。”安然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你都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谁心柯,我求求你,我保证不鲁莽处理这件事情好不好?我只想做个明白的人,我只想不那么可悲的蒙在鼓里。” 徐心柯咬唇,那女人就是她自己,可她又怎么能对她说出来?而且,那遗留在江奕泽身上的女人痕迹,明显就不是她的。自从上次谈话,江奕泽中间也给她很多电话。可是考虑到与安然的关系,她一次也没搭理过。 难道是江奕泽属意她不成,又看上了别的女人? 耳边依然回响着安然抽噎的哭泣声,徐心柯劝了半天才安抚好她的情绪,挂下电话的瞬间,身旁的男人声音乍响“怎么了?” “没怎么。” “安然的事情?” 虽然很不满此时程洛昱眼眸表现出的关切与焦虑,可是考虑到自己刚才又是喊又是叫的,一味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安然这次遭遇的事情,确实棘手。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么?”徐心柯拧眉“就是江奕泽可能有外遇的事情。” “嗯,记得啊。怎么了?” “事情应验了,程洛昱,”徐心柯扔下手机,无奈的勾起唇角“安然说,江奕泽有了别的女人,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程洛昱也是呆住,他眼睁睁的看着徐心柯一边回卧室一边嘟囔要去看安然的事情,脑子里不断回映的却是几天前安然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只想在他那里汲取一点力量和帮助。他当时以为她只是有些后悔当初的抉择,却没料到竟是婚姻受到了重创,所以才不堪打击。 发乎情止乎八 原本打算两人一块儿去看安然。[]可程洛昱突然接到电话,公司有急事让她回去。于是,安抚安然的工作就落到徐心柯一个人身上来。其实实话实说,她是不愿意程洛昱去看安然的,现在的安然必定是楚楚可怜,狼狈至极。她怕程洛昱一看到她这副模样,再生出大男子主义的怜惜,以同情之名,迅速让以前未了干净的爱火死灰复燃。 坐上车,心里却在发动的瞬间改变了想法,现在就算是去找安然,恐怕也起不到丝毫作用,除了听她一顿埋怨,一顿愤懑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徐心柯当下决定,扭转车头去寻江奕泽,她到底要看看这个婚姻的背叛者,能说出什么义正词严的话来。 所以,看到徐心柯一脸凝重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江奕泽已经知晓了其中大部分缘故,笑容微微扯开,他示意秘书关上门。为她倒好水“徐小姐来我们公司指导,倒是很稀罕的事儿。” “不用了,谢谢。”徐心柯婉拒秘书的招待,看门被完全关闭以后才拧眉看他“江奕泽,你知不知道我来找你什么原因?” “安然的事情。” “你倒是清楚。” “我有什么可不清楚的?”江奕泽一声冷嗤“以往的每次吵架,她哪次不是实况直播到你那里去的?看来这次转播速度减慢了啊,竟然吵架两天后,消息才传到你那里来。” “江奕泽!”徐心柯看出他对安然的不满,气愤道“我知道你对安然将与你的事儿对我说不满,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也不该用外遇来气她啊。你们这才结婚不到一年,你就能整出个外遇出来,你到底让你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过不过日子,完全在她。我也够了。”江奕泽蹙眉“不过徐心柯,我倒是不知道你今天有什么资格来指证我的私事。如果仅是安然的朋友,麻烦你回去,你也没有权利对我婚姻指指点点。” “可我非要指点呢?” “恕我无可奉告。” 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徐心柯憋了一路的气腾地窜出火来“江奕泽,你的爱情产生的够快啊,你是到了发情期啊还是怎么着,前面说爱上了安然。后面说喜欢我,再到后来,又和一莫名女子产生爱情?” “徐心柯,你不要不经调查就发言。” “我没经过调查?安然在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的,说你的衬衣上出现三大痕迹,江奕泽,你很了不起啊。”她弯唇讥嘲道“在外面寻花惹草也就罢了,你好歹也做好安全保密工作,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让别人发现,这算是什么本事?” “我没寻花惹草。”江奕泽抬头看她“我没有。” “什么?”徐心柯眉角上扬,分明是一副你说的话谁信的模样。 “我说的是真的,”江奕泽看出了她的想法,唇角弯起无奈弧度“诚如你所言,我要是寻花惹草,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去。结婚一年多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我饥渴到不行,也要顾忌到自己和江宁的脸面。所以,我没有。” 看着徐心柯瞪大的眼睛。江奕泽微微苦笑道“我只是兴起了和你好的念头,还在遭到你拒绝之后,慌忙掐死在了萌芽状态里。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安然在无端揣测,全部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婚外情。” 徐心柯彻底惊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很简单,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你朋友,”江奕泽作势要扔给她手机“为了证明我和她没串通,你可以用你的号联系。对了,就是你们学校的那个系花黎乐淼,那天,我正和她在一起。” “”“安然不想参加应酬酒会,没关系,我不勉强她。我找人陪我参加,反正商界这样的事情多的是,我江奕泽也不会丢人到哪里去。而那天是你们那系花自不量力,白酒和红酒混着喝,这才不胜酒力。”江奕泽微微眯起眼睛“你说是我把她拉过来的,虽说是雇佣关系,但看人家喝醉了,也要有君子风度是不是?就把她架回家的过程中,掉了两根头发,有那个什么香水味,还有那个什么粉饼” 徐心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一时间讶然。可是看江奕泽那澄澈坦荡的瞳眸,又不像是说假话。 她一时无语,呆呆的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挤出一句“这些话,你不和安然说么?” “徐心柯,你与她交往时间比我长,你老实说,我就算是说了,安然会信么?” “”徐心柯微微侧头,想了一会儿才苦笑道“会信的。她虽在别的地方坚信自己所听所闻,可是你是她的丈夫,她不信你信谁?” “可是你觉得,我有和她说的价值么?”江奕泽微微叹气,眼光别向另一个地方“徐心柯,你不知道,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她。那时候追她,简直就是不顾一切,看的就是她简单,没那么多女人歪七斜八的心思。可是后来呢?她的猜忌不比别人少。她的麻烦比别人还要多!” 话说到这里,江奕泽咬牙启齿,简直有几分愤懑的味道。 “江奕泽,你对她不公平,”看这样下去事情越闹越僵,徐心柯连忙劝道“没有一个女人心眼是多大的,他们不豁爽,恰恰是因为他们太在乎。安然以前不是这样,只是因为她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给他安上罪名?”江奕泽置于桌上的手不由攥紧“徐心柯。你是没有看到她那天的笃定和痛恨,你才这样说。” 徐心柯的确不知道安然那天lou出了怎么样深刻的表情,可是眼前的事实就是,务必要让江奕泽把真正的事实说出来,两人的误会好烟消云散,从此再好好过一辈子。因此,她再次苦口婆心的劝江奕泽好好对安然说明真相。 费了好大气力,终于让江奕泽勉强同意与安然打电话说明一切。徐心柯怕江奕泽反悔,要江奕泽当场打电话解释,江奕泽无奈“这可全是看了你的面子。” “是心柯作出逢迎笑容“江大少,您就大人大量,千万别和她一个孩子计较。” 江奕泽苦笑,刚要按下手机键,只听突兀的一声铃响,他随即将话筒贴至耳边。徐心柯原本不想听他的电话内容,可是看他脸色由刚才的稍微缓和变成了乌青,又有乌青变成了如今的唇角微勾似的戏谑,霎那间,不祥的感觉从心底腾涌出来。 “你猜是谁的电话?”挂断电话,江奕泽轻哼道。 徐心柯回答的小心翼翼“安然?”心里却在想着,姑奶奶啊,我好不容易为你的幸福争取了一点点权力,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却见江奕泽摇头,唇角讥笑更盛几分“这下好了,电话也不用打了。”随即便听“砰”的一声,江奕泽竟然将电话猛地摔倒了办公室门旁那颗花盆上,低低的愤懑声音传入徐心柯的耳朵“她纯粹是不想过日子了!这样也好,一拍两散!” 徐心柯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安然竟把电话打到了江奕泽的前妻毕文佳那里,不仅如此,还态度极差。上来就是一副“正妻”质问小三的劲头。 “我真是服气你了,你怎么就想着把电话打到那里去?”面对安然的出奇一招,徐心柯简直没法说她“你和毕文佳一向没什么关系,怎么就想着把电话打到她那里去了?” “我想过了,这段时间与江奕泽有着密切关系的,除了那几个女伴就是毕文佳。那几个女伴都是雇佣关系,他是一直不放在眼里的,排除他们,剩下的就只有毕文佳了。”安然抿唇,十分笃定道“何况,他这段时间以娇娇为名由与毕文佳联系的特别紧密,整个周末两天,三人几乎都呆在一起。” “kao之,”徐心柯不由骂起粗话“就凭这点,你就敲定罪名了?” “徐心柯,你不用kao什么kao的,你不了解江奕泽这个人,可是我却了解。他要是与别的女人有关系,必定是与毕” “收起你的错误逻辑!”徐心柯终于忍受不了她,打断道“我不了解?我是不了解他,可是我能去打听。安然,你给我听着,江奕泽根本没有出轨,他身上的印迹,就是咱们学校那‘每周一哥’黎乐淼遗留的!” “你怎么知道?” “我去问的江奕泽!”徐心柯一冲动,将事实和盘托出,当然,还是不敢说她与江奕泽那一段曾经暧昧的往事,只能含糊道“现在明白了吧?为了你,我还专门去兴师问罪,差点拆了他们江宁集团。可是人家江奕泽呢,身正不怕影子歪!” 徐心柯原以为说开便万事大吉,却没料到安然听完竟吃吃一笑“徐心柯,你也信他”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些东西,是那么凑巧弄上去的么?再说了,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男人kao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我告诉你,我以前确实不信,现在可是信了” “可人家江奕泽真的没有” “可你前段时间还说,江奕泽和一名女人暧昧”没等她说完,安然便叹道“心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前段时间刚说江奕泽有别的女人,今天又这么大力否认,你不觉得,你今天有点甩自己耳光的嫌疑么?” 咣咣咣,我拿婚姻赌明天要进入结尾了哦。 感谢一直追文的同志,我也知道我更的很慢,大家看的很煎熬。我再道个歉呵呵。下面,公布一件大事情,鉴于编辑说俺不会打群众基础,俺心血来潮的建了个群,希望看我拿婚姻赌明天的筒子们能过来转转。 群号113433750,名字叫斌斌有礼哟。 验证信息写书名或者角色名或者我的笔名皆可。 期待大家加入~~~~ 发乎情止乎九 “你”一时间。[]徐心柯被噎的无语,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知道她走进了死墙角里,却没法用语言来辩驳她,只能恨恨道“安然,你就这样下去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事情已经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迅速下滑,江奕泽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住,看来是打定了对抗到底的主意。而家里虽然还有江奕泽留下的钱补贴家用,但考虑到公司程洛昱公司的音乐编辑还没结尾,安然还是决定去公司上班。到了办公室,安然首先给程洛昱打了个电话“今天音乐收尾,你有时间就来我验收一下吧。“ 程洛昱应了声是,不到四十分钟,便赶到了她的办公室。 面对程洛昱的到访,安然竭力掩饰自己的不安,打开电脑便讲解音乐构成“程洛昱,你看,这儿我做了一些更改。上次是四分之三拍的,显得时间很仓促,我改成一拍了。“ “还有这儿加了个休止符号“ “这儿有个缀点。“ 即使经过那次吵架很久,她的声音依然晦涩沙哑,程洛昱一眼便看出她的异样,看的出她强作镇定下的焦虑与慌张,看得出她并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落魄。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在她说话之前忍不住开口“安然,你最近怎么样了?” 她比划乐谱的手一滞,笑容随即淡然漾开“你都知道了?” 说完,还没等他回答又是轻笑“对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知道。” “那你现在怎么样?”程洛昱有些心疼她的脆弱,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难道就这样扛下去?” “除了扛下去,有什么办法?”安然弯起唇角“程洛昱,你难道有什么好计策?” “心柯说江奕泽是被冤枉的,你大概真的错怪他了。”程洛昱想起徐心柯的话,小心翼翼的劝道“要是一个男人想要出墙寻花,肯定手上工夫会做的好好的。江奕泽那么个精明的人,更不会让你抓到把柄。” “可是程洛昱,如果一个人不再在乎一个人。是没心思在那人面前装的,程洛昱,你看看我的左颊,”她指指自己的脸“现在大概是消下去了,那天他打我的时候,肿的那么高。我长这么大,我爸我妈我无数老师都没碰过我一下,江奕泽可真下的了狠心啊,竟然打我” “他打你?” “是啊,若不是恨到极处,又怎么会打?”安然抬眸“程洛昱,我这次是和他走上了末路,以前或许是小打小闹,现在这次,可以说是真枪实弹了。” 程洛昱实在想不到江奕泽会是个能打女人的人,见了几面,他对那人的富家子弟纨绔气息虽然也不看好,但总起来算是风度翩翩,不像是动辄诉之暴力的模样。“那你想要怎么办?”看着安然,他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他曾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最宠。可是她却因为那个男人而抛弃了他,原本认为她能得到幸福,却没料到竟是如此地步。 “不怎么办,看江奕泽怎么办再说。” “安然,事到如此你还这么一味被动?”程洛昱突然激动起来,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安然,你以前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去哪里了?怎么现在嫁给江奕泽,就变得唯唯诺诺,不敢回击?” 安然唇角微展,仿佛想要勾抹笑容,但只是微微一动,眼睛便有泪水滑落下来“程洛昱,我嫁的男人不是你你让我现在怎么办?你让我现在要怎么办?” “江奕泽有钱有势,是,当时我是抱着过好日子的心态嫁给他。当时你还记得很多人喊我什么吗?说我傍富,说我是二奶转正,总之,那时候有多少难听的话啊”似是想到了过去,安然微微眯起眼睛“对了,那时候还说我是负心女,说我抛弃了前男友而投入富人怀抱。参加婚宴的人,说是祝福我们能长久。其实多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罢了。他们都想要看看,我和江奕泽能走多久,其实我以前也是想用事实给他们回击的,可是现在,却无力达成” “程洛昱,我唠唠叨叨的说了这么多,你懂我的意思么?”她眯起眼睛看着他笑,泪水滑落到他抓着她胳膊的手上,再狼狈的在溅落在尘灰中消散“我的意思就是,我已经搭上了名声,我已经搭上了青春,如果他不是主动不要我,我根本没有理由放弃。” “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牺牲的太多了,不到最后一步,我不会放手。” 安然的一番话让程洛昱心里五味杂陈,她的性子他最了解,认准了一件事情,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变故,一般不会改变主意。可是这是她的终生问题啊,难道就为了那么点面子和尊严,错走就这样错下去? “安然。你想清楚了以后怎么走,”他看着她叹气,手里攥着她胳膊的力道却不减半分“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她看着他,眼睛突然细细眯起,唇角微勾,呈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程洛昱,你为什么要说出这话?你这样说下去,会让我有所奢想,会让我觉得我们还可能在一起。” 这话一落。搭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倏然松缓“我”程洛昱深吸一口气,眸中绽放出似有若无的光芒“安然,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向你陈述一个可能。难道你爱上了江奕泽,所以不舍得放开?” “我不是爱上了江奕泽,我的爱情,与这段婚姻无关。”安然轻轻一笑,眸内澄澈剔透“我爱上的,只是这安然无忧的生活。我不想承受生活颠簸之苦,我不想像现在金融危机下所有求生的人一样,过朝不保夕的日子。洛昱,我是个胆小的人,所以,还不如就这样尘埃落定。” 这一向是她的价值观,这也是她追求这段婚姻的目的所在。当初他没有立场否定她的世界观,现在的他,更没有资格。 想到当时的她与自己,想到那段曾经以为会最无暇的时光,程洛昱微微扬唇,噙起的却不是欢悦,反而还有几分怅惘和苍凉“安然,那我希望你沿着你的这条路,一路走好。” 除此之外,仿佛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安慰上她。程洛昱眯起眼睛看她一眼,转身欲要离开。 可是只走了几步,便像是上次那般,身子再次被人锢住。“程洛昱,”她在他甩身离开的时候用再柔软不过的语言刺激他“我没打算希望你能与我回到过去,我也知道你和徐心柯有了新的开始,那么,我只要你,做我最好的那个朋友好不好?” 这样的要求提出来。别说是程洛昱,就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抗拒。 他们是四年的大学同学,于情于理,在朋友落难的时候不应该忘记。 程洛昱用这样的话来劝慰自己,他知道在这个城市,安然只是自己一个人,朋友也只有徐心柯,杜颜和何雯三个,可是杜颜和何雯自己的事情都应接不暇,又如何能顾得了她。徐心柯倒是能顾的上她的,但是有些事情女人之间交流,总会容易出现些许差池。 他想,他是时候该表现出一些同学情意,尽管他们之前有着太多深刻的回忆,但是他的义务仅限为她排解苦恼,其他地方,再也不去涉及。 情我们的婚姻忌一 安然原以为江奕泽会提出离婚。[]可是他并没有,只是在某日白天突然开车回来拿娇娇与他的衣服,这也是事后安然才发现的痕迹。“安然,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徐心柯的电话打过来“就这样拖着?” “那能怎么样?反正他不说离婚,我也没必要挑这个头。”安然笑了笑“就这样下去吧。” “可是情况会越拖越糟的,”徐心柯有些着急,顿了一顿之后,她沉下语调“安然,要不然你去向他承认个错误吧,两人打架,总要有个先服软的一方。以前都是他让着你的,要不然这次,你就让他一次?” “可是徐心柯,他犯了这个错误,我凭什么让他?” “人家也不一定犯,我问了江奕泽了,他说他没有。所以安然,你不如就相信他一次。” “徐心柯。我知道这是你好心。可是你觉得可能么?”安然叹气“如果没有,他怎么会那么生气的甩我一巴掌我倒是情愿将他那天的行为理解成恼羞成怒,还有,如果没有,他怎么不解释?而且还彻夜不归?恐怕是现在终于挑明了得到释放了才这样做,我现在都怀疑,江奕泽巴不得今天呢。” “你”安然的话说的越来越凉薄,引得徐心柯一腔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安然,你理智一些好不好?江奕泽以前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这婚姻关系看似牢固,其实却脆弱的很,尤其是你俩这样意识形态差距太多,搞不好你再这样下去,明天就只有离婚一条路走了。” “徐心柯,将心比心,如果程洛昱对你这样,你会怎么理智?” 徐心柯一时无语。 安然轻笑出声“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压下的,有些事儿却原谅马虎不得。我以前也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件事情,根本就容许不得你将眼睛闭上。” 徐心柯彻底无话,以前的安然虽然固执,但是好歹还听几句人劝。可是今天。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按照她的性格,她是很想将她骂清醒的,不过到了最后那一句将心比心的话,徐心柯去再也不忍心对她说什么。是啊,如果程洛昱也有了江奕泽这样的迹象,她的表现,怕是比安然好不了多少。 想到程洛昱,徐心柯又有些发愁。确定关系以来,程洛昱对她倒是比以前亲密了很多,可能是她过于敏感的缘故,就是没从他身上找到以前他与安然的几分甜mi感觉来。总觉得程洛昱现在干什么都像是应付,不冷不热的保持着他们的关系,仿佛就想这么温吞下去,丝毫不管他们的未来。 爸爸已经有几分责怨程洛昱的迹象了,原本就有些看不上这个女婿,只是因为她一味坚持,才勉强答应。可是这几次,程洛昱去徐家的次数也太少了,每次去也是坐坐就走,仿佛巴不得离开徐家。徐父表面不说,可她已经看出来。简直就是不满到了极点。 越想越心烦意乱,徐心柯掏出手机就拨通程洛昱的号码,响了好久,却无人接听。又等了四十多分钟,徐心柯通过第六次电话才接连上他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怎么了,有事儿么?”程洛昱的声音波澜不惊,与她的隐忍怒气形成鲜明对比。 “到底在哪里?” “在出租车上。” 徐心柯本来还想问出租车去向哪里,但是想到程洛昱的脾气,还是没有问下去“洛昱,你晚上来我家一次吧。” “有事儿么?” “我还是那句话,家人之间常常走动不是因为有事儿才可以的。”徐心柯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平静“洛昱,我爸爸也很惦记你呢,上次就唠叨你怎么没来。我说那时候你忙,可是这个理由不能老用是不是?你今天晚上来吧,咱们也好吃个团圆饭。” 徐心柯都这样说了,他再推拖就显得没有情理,顿了一顿之后,程洛昱应了声好,随即扣断电话。 出租车在急速行驶,程洛昱并没有撒谎,他是在出租车上不错,可是这车子去的地方,却是橙瑟茶屋。 安然约他在那个地方见面,他有一秒钟的时间劝自己不要去,毕竟两人已经不复原来的关系,可是下一时刻。眼前便出现她含泪的眸子,凄凄切切的,泛着无助和脆弱。 橙瑟是这个城市比较好的茶吧,消费极高,也就是说,是那些所谓的上流阶级才能混的起的地方,以程洛昱的水平,以前是看都不敢看。而且在他们俩恋爱的时候,也曾对这个橙瑟发表过多次的评论,还记得当时安然挽着他的胳膊,一脸不屑的说“这些地方,都是那些二世祖才来挥霍烧包的地儿吧,我们是五讲四美三好青年,才不去。” 现在想来,其实当时虽然嘴硬,可是心里还是想去的,之所以说那样的话,无非就是酸葡萄心理。而安然处心积虑的想要这段婚姻,不也是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么? 所以,个人有个人的追求。安然当时抛却他,无可厚非。 她今天有这样的结果,更是无可厚非。 进入橙瑟。需要报上名字方可找到客人,程洛昱说了安然的名字,查了半天却无记录。他恍然一想,难道她也是用江奕泽的名字登记的?试探性的说出江奕泽三个字,果真侍者lou出恬然笑容,恭谨的将他带了进去。 “为什么要挑这么个地方?”想到用江奕泽三个字才能进入,程洛昱心里有些不满“再说了,还要通过江奕泽的名字才能进来,你就不怕让江奕泽看见你和莫名男子相约,再在你们本来就不和的婚姻上捅上一刀子?” “他不会。”安然抬眸。微笑道“你说的对,我是怕他也误会我什么,所以才带你进了这么个地方。他有橙瑟的会员卡不假,可是一向不到这个地方来。而且橙瑟比起其他地方来,保密性算是强的,没那么多麻烦。” “安然,你”程洛昱拧眉,刚想说她到底将他定性成了什么角色,可是看到她那紧锁眉头的样子,似乎又有什么不幸发生,便还是没将这些伤人感情的话说下去“怎么了?” “就是心里烦躁,”安然看着他勉力扯起嘴角“程洛昱,我原本不打算麻烦你的。可是想到在这北荃就只有你一个朋友。这样的事情,我又实在找不到人去说,” “没事。” “你今天晚上有时间么?”安然突然抬头,唇角抿起一弯希冀的淡笑“你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橙瑟的晚餐还是很好的。” “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回到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我知道,”对上她期盼的眼光,程洛昱叹气一声说道“可我不能去,今天晚上,我要去心柯家。” 安然只觉得心里又有个地方沉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她勉力自己作出和煦笑意“怎么?你们俩的关系,终于发展到见彼此家长的程度了?” “差不多吧,”在前女友面前说起自己的婚事,程洛昱有些别扭“不过,我倒是不大想去。” “为什么不愿意去?” “你是不知道。她的那个爸爸,”程洛昱微微正了正身子看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往好处说,那就是很能从点滴看出全局来,往坏处说,那就是善于从鸡蛋里挑骨头,你不知道,我被他一个剖析折腾的,简直怀疑自己枉活了n年,以我的作风,根本就不应是人类。” “不会吧?”安然见过徐局长一次,挺和善的一人,看外表形象,还有几分圣诞爷爷的慈祥样子,怎么也看不出来能让一向镇定的程洛昱愁成这样的潜力。 “你听我说就知道了,”程洛昱微一摊手,开始罗列徐心柯父亲的几大罪状“上次我去他们家,只是因为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然后便见徐局长皱起眉头。你知道么,当时就说到了我脸上,小程啊,你这样不大对啊”“我就一脸奇怪的问他,怎么不对。然后徐局长说,吃苹果,要的吃,而且在别人家吃苹果,最好从苹果根处开始啃,要速度慢,要节奏稳,这样才能显现出良好的教养,”程洛昱一边说一边还配合手势“然后又说,当然在自己家是无所谓的,可是在别人那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个人形象,马虎不得。” 安然眯着眼睛笑,慢慢在心里勾勒徐局长的形象,怎么也想象不出他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夸张了?我去过他们家,没见过他这样啊。” “那是身份不同,身份不同导致要求不同。”程洛昱无奈的勾唇“总之一句话,他们家的毛病是相当极其以及特别的多,我这样的农村孩子,实在是不敢去也不想去。” “呵呵,其实徐伯伯也是不错的。”安然侧侧头,突然想起徐心柯和她说过的话来“对了,心柯不是说,徐伯伯要给你找工作么?待遇挺好的呀,你干吗不要?” “很简单,我不想受制于人。”程洛昱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现在要是求他安排工作,一辈子都要被人说成是kao背景才能爬到今天的名头。而且,如果工作做的稍微有点不好,自己搭进去不算,就连徐局长的名声也跟着受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出身,付不起那么大代价。” “程洛昱,你太较真了。这样的社会,这样的现实,你总要实际才是。”安然抬头“徐伯伯肯这样帮你,也许就能抵掉别人奋斗十年。” “安然,我也是实际。但是我总要根据自身条件而来,如果让我将自己的未来构建于幸福基础之上,我办不到。”他看她一眼“我不喜欢将感情的事情加诸于现实的冷酷上,那样对徐心柯不公平,对我也不现实。” “也是,”安然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像我这样,就体验到了两边差别太大带来的苦处。” 她将当初只是睡了个懒觉便让江程远批斗到“做人”高度的事儿说给程洛昱听,将看养孩子的事儿说给他听,最后得出结论“当时我只觉得我那样就够倒霉了,没想到你现在也面临这样的困境。程洛昱,我们真是有缘人。” 这样一说,两人突然之前那般暧昧情愫之外,还真有了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可是,她现在的婚姻是走的决裂,而他的婚姻,却是走向缔结。 说了一会儿话,程洛昱便要起身回家。安然看着他远走的背影,自己又在橙瑟坐了一会儿,无意中想起了自己和程洛昱的关系渐变。 刚开始时热恋,后来分手时是陌途,再到现在,几乎又回归到了以前那个界面,只不过,虽然两人还在一起谈天说地,但爱却少了一点,暧昧多了几分,这样的状态,让安然很知足。 很卑微的知足,甚至觉得,这点知足,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可是却无从控制自己。走到现在这步,江奕泽断的是如此决绝,而她的苦处根本无人去诉听。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和爸爸妈妈多说的,她现在存的想法就是能瞒一日是一日,或许是侥幸,但总希望她和江奕泽有着云开雾明的一天。如果安爸安妈知道自己婚姻经历如此变故,恐怕高血压死了的心都有。 所以,打电话给程洛昱诉说这样的苦衷,便成了消遣苦闷的唯一方式。 正要起身,安然的手机突然大响。打开一看,竟是安爸的号码“喂,爸。” “然然,你在哪里呢?” “在北荃啊。怎么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怪不得奕泽不高兴。”安爸在电话里罗里吧嗦的说了一通,迅速扣上电话。安然握着手机有些恍惚,爸妈竟然来北荃了? 自从上次电话得知安然声音异样,安爸安妈便有些不放心,这才没和安然说一声就到家里来,为的就是突如其来的看看她的婚姻情况。可是,在她家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却没等到安然和江奕泽来,而远远看到的,竟是江程远和廖晖的身影。 这一副场景,让连忙赶回家的安然吓了一跳。自己公婆与父母对座在家门口的长凳上,走近看的时候是一副和颜相谈的情境,可是从远处一看,简直就是双方对峙。 “然然,你到哪里去了?”看到女儿来,安爸忙把她扯到一边“该下班的时候不回家,你这个孩子,怎么成家立业了还这副样子?” 江程远在一旁眯起眼睛笑“亲家就别说了,安然这孩子一向是很忙的,至于这家里,或许就是个副业。” 安然听出了江程远话里的深意,可她来不及反驳,匆匆安排好大家就坐以后,连忙钻到卧室里给江奕泽打电话“奕泽,你快回家一趟!” 江奕泽不知道是身处了什么环境,通话背景极其喧哗,安然喊了两声感到他听不见,他这才换了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声音低沉而冷淡“什么事儿?” “你爸妈来家里了。” “来就来吧,又不是没去过。再说了,他是去拿娇娇的东西,和我说过的。” “好,你爸妈来没关系。”安然这才知道江程远今天来家是提前和江奕泽打了招呼,心里在感慨两方家长一起来的同时,不由急道“可是江奕泽,不仅你爸妈来了,我爸妈也来了。” 江奕泽心里一惊,来不及与朋友告别一声,就匆匆开车回家。进门就被家里的阵仗吓了一跳,双方父母面面对视,以茶几为界,坐的都是端庄齐整。他心里一惊,想难道大家知道了他和安然冷战的内容,可是走过去一看,虽然表情不那么灿烂,但是总是维持着笑意,还算是态度和煦。 与父母打了招呼之后,江奕泽将安然拉到卧室,低声道“你和你爸妈说我们的事情了?” “我没说。” “那他们怎么来了?” “大概是凑巧吧。”安然看着他,纺似得抬起右臂“江奕泽,我纺我没说什么。这次他们一起来,纯粹偶然。” 两人蹙眉思索,最后都达成统一意见,不管在私底下闹得怎么僵,在双方家长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于是,他们以一副恩爱亲昵的姿势并行出去,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难得融洽的团圆饭。 江程远夫妻只是来拿一下东西,恰逢遇到亲家,出于礼貌才一块儿吃饭,因此吃饭就走,也没什么难对付的。可安爸安妈可是打的持久战的主意,好不容易来到北荃,肯定不能半夜回去,所以刷碗的时候,安然趁机喊了一声江奕泽,面有难色的看着他“你能不能今晚上在家住?就算你和我闹死别扭也行,可是我不想被我爸妈看到。” 江奕泽瞳眸微眯,眼里的亮色逐渐化为深沉,答的倒是利落“没问题。” 晚饭过后,一家人过了一段很是其乐融融的时间,夫妻俩陪在老两口身边,欢声笑语不绝。到了睡觉时间。安然陪父母在外面说了会话,过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卧室,江奕泽已经躺在床上,依然如以前那般翻着公司的资料文件,剑眉微蹙,看到她来,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 这样子十分怪异,就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硬被逼到了一起,他们原本不是夫妻,而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相逢的两个人。 安然慢慢躺在她那一边,闭眼缩到被子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始道谢“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江奕泽一怔,回答的十分不客气“不用谢,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安然没有出声,即便她很想知道他不想让她们知道的理由,是否也和她一样,对这次婚姻有一点点留恋和不舍。可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想要认可,却更接受不了否定。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江奕泽变成了居家型好男人,下班后便主动回家。安然一方面期待父母走,却在另一方面极其矛盾的想,也许父母不走的话,他就会这么随自己过下去。而安爸安妈看女儿如此,并没什么大事情,便放心的定下归期,决定三天之后回去。 再一次睡到一张床上,安然已比头几天要适应很多,本来就是夫妻,此时要是装什么羞涩别扭,只能是拿捏造作。她侧侧头,看着江奕泽又蹙紧眉头翻阅文件,一副疲累不已的样子,话到了嘴边便不自觉出口“工作很忙么?别这么拼命。” 说出话之后才发现,在这样尴尬的夫妻模式里,这句话显得突兀而又犀利。 她原以为江奕泽会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可江奕泽一怔,随即唇弧慢扬“好。” 伴随着啪的一声关掉床头灯,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下来。因为开着窗户,白纱窗帘随着清风摇曳起舞,在这夜里更勾勒出几分静谧。身边男人平稳的呼吸传来,安然却突然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窒闷的压抑直顶喉间。 “安然,”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明明是低沉的,但却如同刀子一般划过她强装平静的心境“你脸还疼么?” 只是一句,便让她的泪水簌簌而落。 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这么多天强忍的委屈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全线崩溃“不”字还没出口,他的手掌已经慢慢摩挲上来。 轻柔的在她脸颊游移,这久违的温柔一下子激起了她心底的敏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江奕泽只是用手很温柔的抚去她的泪水,一下一下,耐心而缓慢。 我拿婚姻赌明天要完结了哦,希望大家能加入偶的群来说一下看法。 妩冰的群:113433750(冰冰有礼) 情我们的婚姻忌二 其实男人就是如此。有时候可以因为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喜欢一个女人,有时候会因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而改变一个女人,此时的江奕泽,便是因为安然那句“工作很忙,不要拼命”的软话而放松了立场。正如他对徐心柯所说的那样,他要的,有时候只是一句关心,一个温暖的动作,而不是无休止的猜忌和解释。 结婚这么长日子以来,他们两个人吵架从来都是他莫名的服软,所以,安然这一次毫不经心的温暖的话,让江奕泽冰冷了一个星期的心终于放暖起来。两人的关系虽不像以前那般甜mi,但总算是不再冰冷疏离。 其实这也算是江奕泽给这段婚姻一个机会,可安然却将江奕泽这样的行为,理解成了“做贼心虚” 她打电话将程洛昱叫到橙瑟茶屋“洛昱你说,江奕泽突然转过性来,不再和我那么冷战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做给我爸妈看的?就算是做给我爸妈看的,在卧室我俩没人的时候,他的态度也还算可以啊。” 程洛昱觉得这个样子的安然很有没事儿找事儿的迹象。便无奈道“也许是想过来了吧,你们俩既然不打算离婚,就要有个好好过日子的样子。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安然心事重重“江奕泽肯定是有了什么事情,要不然,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做到这样?要不然,就是心里有鬼?难不成他又有了” “安然!”程洛昱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他实在不明白以前简单的安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再这么神神叨叨的猜七猜八,不用表演就是神婆了。” “程洛昱,”她的声音低下来,眸中现出受伤情愫“我只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有更坏的结果,江奕泽这样突然软和下来,丝毫不说以前的事情,这状态不对”她突然抬起头“程洛昱,你说,他这是不是要和我离婚了?就像是小说里说的那样,打一个巴掌之前,先给一个甜枣吃?” 程洛昱没说什么话,转身就要离开。 可只走了一步,胳膊便突然被人拽住,程洛昱微微侧身,想要甩掉她的拉扯,却对上她已含无助的眸瞳。“程洛昱,你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帮帮我” “安然,你不觉得对我这样的人来申诉你的婚姻遭遇,有点无情和不可理喻么?”程洛昱吸气“你要是爱江奕泽,就费劲心思抓住他,让他更加爱自己;你要是只不想离婚,那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却也正好,反正只维持个婚姻关系就行。我就不明白,挺简单的一件事儿,你怎么就能想这么多,猜忌的这么厉害?” “程洛昱,你是不是生气了?”过了良久,安然才发出声音,怯怯的,似乎连呼吸都渗着一种懦弱和无力。 “我没资格生气,我只是觉得你不争气。”程洛昱仍想拖离她的束缚“安然,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么?不爱江奕泽,却妄图他一辈子只爱你自己。他稍微出现点差池,你就毫无理智的出去牵绊猜测。安然,你真的确定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么?到底是夫妻之情,还是单独的占有?” “我” “如果你觉得对他占有才能维持这段婚姻,那么你就去想尽办法爱上他,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罗里吧嗦。”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眸光更加犀利“或者,是在追究他的错误的同时,想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忌讳。这才让他不受你爱,这才让他距离你越来越远。” “程洛昱,我不爱他,我不会爱他。” 程洛昱唇角勾出一抹笑容“那你现在状态是什么?是占有?” “我只是” 她刚想说,她只是想将她的生活剥离成两种状态,与江奕泽在一起时维持的是生活,与程洛昱一起时达成的是生活的不寂寞。她保证不打扰程洛昱今后的生活,只是想在这样漫无明日的生活中,得到一点生活的满足有充实感。 可是,这点内容没有说出来,手机便突然大响。低头一看,正是家里的号码。 “喂,你好。” “好”字还没说完,安爸怒吼的声音便在话筒里弥散开“安然,你给我回来!” 安然一路都在猜测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爸爸这么愤怒,难道是和江奕泽吵架的事儿让他知道了?不会啊,在他们在北荃的日子里,虽然他们的关系不复结婚初模样。但也是表面文章做的没有问题。难道是公公又到家里去找茬了?这也不会呀,江程远虽然待人苛刻,但不至于会无聊到那个地步。那到底是什么? 进入家门,安然看到客厅的阵容。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这才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难过一百倍。 毕文佳竟然端坐在客厅正前方,对面沙发坐着的,是自己的爸妈。安爸安妈脸色铁青,看来,毕文佳也是隐忍了很大怒意,脸色微微发白。看到她来,三人均抬头,安爸厉声断喝“安然,你给我过来!” 安然心中一哆嗦,慢慢走过去“爸。” “说,这是怎么回事?” 安然原本以为爸爸要追究的是隐瞒江奕泽婚史的事情,却没想到安爸却拿着一沓a4纸,啪的往茶几上一摔“安然,你给我解释清楚。” 拿起那些纸张,安然大致翻阅了几下。每翻动一张,脸色都要难看几分。身旁人们微微粗重的呼吸声是如此刺耳,仿佛断刃一般,一下一下划破她的清醒与理智。而此时,毕文佳略带戏谑的声音悠然响起“江夫人,你做戏的功夫好巧啊。上次去我公司兴师问罪我不够,现在竟然做起了舆论宣传,用这样的软消息来找我的难堪。”她轻声一笑,冷哼道“倒不愧做广告的。” “我没做。”安然摇头,急道“你凭什么说我做的?” “呵,这还能是别人?”毕文佳话里的冷嗤意味更显,在安然刚要辩驳的时候,突然腾地起身“现在看你们家还有客人的份儿上,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不过还请安小姐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不等安然回应,毕文佳起身离开,高跟鞋踏地的清脆声响渐行渐远,安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像是被人抽去了精神一般,好半天没有回神。 “安然,你给我们一个说法,”安爸无奈焦虑的声音传来过来“怎么?这人说自己是江奕泽的前妻,说她还和江奕泽有个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时结婚,你怎么没说江奕泽是二婚啊。” “爸爸。当时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安爸听闻女儿不知道,一下子激动起来“然然,你怎么这个样都能承受起来,江奕泽这样是骗婚,是骗婚知不知道?” 安妈在一边几乎呜咽出声“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傻不傻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和爸妈说?” 一时间,客厅中训斥声,叹息声连连。 安然家中十分传统,大概因为家族从未出现过离婚前例的缘故,对离婚一词有着特别的避讳与反感,安家人一向以自己女儿嫁了个富豪感到骄傲和自豪,女儿嫁给江宁集团少董的事情基本已在小区里人尽皆知,搞了半天竟嫁了个二手男人,安爸一方面在感慨女儿苦命的同时,一方面觉得这脸面实在是没法放出去。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可怎么见人啊”安妈哭声越来越厉,一只手已经打上了安然的肩膀“你个死丫头片子,结婚前你怎么就不考察好?才二十多岁就成了人家小老婆,你让我们家如何出去见人去?” 安然满脑子都是毕文佳的事情,原本就心里不快,没料到爸妈丝毫不同情自己的遭遇,反而在这里纠结于“面子”“里子”等无所谓的事情,不由气不可遏,急道“爸妈,你们说的什么话?什么是小老婆?我和他江奕泽正儿八经拿了结婚证,正儿八经去登的记,我怎么就成了人家小老婆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还嘴硬?”安妈见女儿还这么大声吆喝,气的便要抓起她的头发“你犯了错事还这么义正词严?不是小老婆是什么?亏我和你爸还好心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这下可好,人家大老婆都找上门来了!” “什么大老婆!他毕文佳现在和江奕泽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现在是我的老公,是我的男人!” “和他没什么关系怎么会有个女儿?和他没什么关系怎么还直接闯入你的家,和进自己房间一样随便?和他没什么关系怎么还值得你去兴师问罪,去找人家说那么难听的话?”安爸声音也高了起来“然然,你和爸爸老实说,是不是江奕泽那小子逼你结婚的?要是的话,咱这婚不要了,爸爸给你主理,你和爸爸回去!” 情我们的婚姻忌三 来够乱的事儿让家长一掺和更加乱不可及。[]安妈声讨自己没完没了,安爸好不容易义愤填膺的仗义执言一句,还是如此不理智。安然突然疲惫至极“你们让我去离婚?你们逼我离婚是不是?那好,我去离。我去离你们顺心了吧?” 她站起身,作势要朝外走,只走了两步,就被安妈一把拽了回来“离什么婚,还嫌丢人不够啊,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再离,咱们安家丢不起这个人!” “那你说怎么办?”安然倏然回头,也跟着吼“不离是丢人,离婚也是丢人!妈你倒是说说,你让我怎么办?” “你这个丫头,你现在倒是有理了嘿!”安妈声音高了个八度“谁让你当初那么早一毕业就结婚的,谁让你不看好男人就结婚的?你看看你同学,哪儿有像你结婚这么早的?” “那是因为他们没摊上我这样的家庭!”安然气道。“是啊,都知道今年危机,工作不好找。我们学钢琴的更是难找。我们寝室四个人,何雯留校,徐心柯家里有人去工商局,就剩下杜颜。好吧,人家家里还有钱,能负担得起她继续深造考研的费用,这样一来,又是三年不用踏上职场。可是我,我行吗?你们去看看自己手里的银行卡,到底还有钱能供我深造吗?恐怕不仅是供应不上,就连江奕泽给你们的几万块钱都用来还了以前的贷款了吧?” “别的不说,爸爸那次车祸肇事牵扯了多少费用,我平常的学费又是在从哪里来的?都是你们一分分凑起来的,那其中的艰辛,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晓?每次到交学费的时候,都要提前出去好几天,七大姑八大姨的借个遍。就凭这样的家境,别人可以逃避工作,我却必须得顶起来!” 安爸安妈一时无语,脸色突然晦暗下来。看来安然的话,重重的戳伤了他们的痛处。 “是,我必须找工作,我没有办法。我找了,我很辛苦的找工作。可是没想到,工作起来更辛苦。我们学的这个专业不是师范类的,别人学钢琴或许还可以当个老师教教学,一个月千儿百块钱的稳定舒服,起码可以负担得起自己的日常费用。可我们呢?像我们这样的钢琴艺术专业,出去教学人家都不要。就因为我们不是师范类的,没有教师证那个东西。好,我去酒吧做琴师,可是爸妈,你们知道琴师那个工作深入的环境有多么可怕么?”安然眯起眼睛,许是因为想起以前生活的缘故,嗓音涩哑起来“你弹着弹着琴,经常会有人摸你一把,调戏你几句。爸妈,我是实在受不了那个环境了,可是又没办法,不在那儿做,没饭吃。” “你们不是问我怎么认识江奕泽的么?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遭人调戏,江奕泽英雄救美,就这么简单。你们以前不是还说程洛昱怎么不好怎么不好么?对。他不如江奕泽有出息,我受委屈了,江奕泽可以用钱,用权力来安抚我。可是程洛昱有什么?他没钱没势,再这样的情况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城市活下去都困难,又如何兼顾我?” “所以,我就和江奕泽结了婚。和他结婚,我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衣食生活,我不仅可以不给家里添麻烦,反而还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话说的远了些,还可以借此踏入所谓的上流社会,让你们衣食无忧,都不用再过前几年所要过的那种历经债务的日子。爸妈,你们说我做的不对么?时至今日,你们又怎么来评点我?” 安然爸妈的声音还没落下,身后便有酷冷声音响起,仿佛从寒冰中滋生,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凛冽冰气“当然对。对死了,对极了,对的很。” 每一个“对”字都像是字牙缝中挤出,安然倏然回头,只见江奕泽自身后走来,眸瞳半眯,唇角噙着戏谑笑意,明明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可是在她看来。却是冷凉无比。 看到他那样子,安然的心在下一刻陨灭下来。难道,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果真,江奕泽在下一刻便给了她答案。肩膀被轻轻一拍,却仿佛有千斤压在安然心上,安然抬头,只听江奕泽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原来我妻子嫁给我是因为看上了我的条件,那我是不是应该说,被您看上,不胜荣幸?”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安然只觉得手腕一痛,竟被江奕泽连扯带拉的拽进卧室。直到那一声“砰”声关门声响来,安爸安妈这才觉得情势不妙,连忙追上去砸门“然然然然奕泽,你不要胡来。你要胡来的话,我告诉你”安爸安妈的威胁声音丝毫没起作用,江家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任凭外面人怎么狼嚎,传到房间里也就是无异于虫蚊哼哼的效果。安然坐在床上,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盛怒的男人,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因为生气,额头青筋暴起,拳头也是攥的紧紧的,而那唇角却是呈上扬姿态,恰如其分的勾出一弯戏谑和凉薄。 “因为我的钱才和我结婚,嗯?” 安然无语。 “因为想要好的生活才和我结婚,嗯?”他慢慢俯下身子,步步逼近“因为害怕就业压力才和我结婚,嗯?” “因为想带给家人好的生活,才和我结婚。嗯?” 每一个句子都是说的轻飘至极,可是到了最后一个“嗯”却像是积压了最大的怒气,一瞎子倾袭过来,事情已到这样,再辩驳顶多算是越描越黑,安然看着他,最终自唇间挤出那个肯定答案。 而江奕泽,则觉得半边天都垮塌了下来。 是,他现在对安然的感情是不如之前。可是,当初追她的镜头仍不停的在而眼前放映,他喜欢她的笑,喜欢她在弹钢琴时面部的平静与淡然,甚至喜欢她在初见他时候的惧悚与紧张。当然,他中间也有厌倦她的时候,可是终是因为婚姻约束,自己迷途知返回来,所以,也一直以类似于“七年之痒”的词汇给自己那段时间的自己定论。因此对于徐心柯,也是一时心动就再也没有提及,事后他想,也许自己对徐心柯的正是一时新鲜,并比不了对安然的那种悸动。 可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他真正想要结婚的女人,却不是因为爱情和他在一起。 江奕泽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眸子里去。他是多么想在那双澄澈的眸中发现一丝否定,可是等来的却依然是再残酷不过的承认。 这一场他认为的婚姻,竟然是因为金钱才收的场。 “呵!”江奕泽突然直起身子,轻笑出声“安然,原来我是想和你离婚的。可是我要是和你离婚了,你当初的梦想不就破灭了?” “江奕泽,我不是”安然看着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当初是对他的财力吸引不假,可是最决定性原因的,还是因为他能保护她。当初那种情境。她只想和一个能保护自己一生的男人厮守在一起,而不是无目的的颠沛流离,所以,她吞了吞口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奕泽,你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我当时” “好吧,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江奕泽无所谓。”江奕泽依然唇弧高扬“你爸妈不是说我当初骗你结婚么,那么好,今天你也和骗婚差不多了。我当初若知道你是存了这份心思,肯定不会娶你。那既然咱们走到了这一步,两方都有错误,咱们两两抵消好不好?” “啊?” “我当初隐瞒婚史是我的错误,你掩盖你的结婚动机是你的不对。安然,我们扯平了。”江奕泽抿唇,侧身走向门外“当然,你要是想要离婚尽可以提。我会尽力如你的愿,还有毕文佳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突然回头看她“安然,我实在不明白。你既然不爱我又如何对我这么斤斤计较?那最后的一次所谓吃醋,难道也是装出来的?如果你是那么善于伪装的话,我以前还觉得你简单,现在看来倒是我瞎了眼了。” 话说尽之后,只听砰的一声,江奕泽甩身离开。 鉴于小两口形势如此,安爸安妈再cha手其中只能是火上浇油,安然劝了多次,终于把他们劝回家去。刚回到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徐心柯的号码。 “你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和我说?” “我不和你说你不也知道了么?”安然回答有气无力“对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徐心柯顿了一顿“江奕泽来找过我。” “你现在倒和他联系的够紧。”安然苦笑“说吧,他说什么了?” “他上来就问我当初你嫁给他的原因。” “那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只能说肯定是喜欢你。然后他就发火了,要不是在局里,肯定能把东西给我摔了。安然,你和他到底怎么了?” 将事情的大概与徐心柯一说,她差点低呼起来“怪不得。”说完又喃喃低声道“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妻子是因为这个原因嫁给他,恐怕心里都不好受。” “大概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闻好友如此无力的声音,徐心柯心揪了起来“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江奕泽既然不说离婚,是还喜欢你呢。” 话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劝抚意味太强,反倒意思太假。 何况江奕泽来的时候,她曾经问他“既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介意,干吗不离婚?” “我要是离婚了,岂不是辜负了她的想法?”江奕泽微扯唇角,勉力笑意流泻而出“而且,我江奕泽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第一次婚姻可以以感情不和,受逼为父母为由分开。可是这段呢,当时与安然的婚姻可是闹得我们这个圈子人尽皆知,而且,我为了娶她,还‘卑劣’的用了欺瞒婚史的招数,如果现在就仓促离婚,那岂不是又给了世人说我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花心把柄?” 他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一年半,期间,经历六年才与安然相遇,却不料到,这段爱情竟然比上次的保鲜期还要短。 甚至不到一年,就要夭折。 徐心柯看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难道说,现在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因素在里面么?” 欲要离开的脚步稍微一滞“三分而已。” 怎么可能没有?她曾经是他三十一岁年华中上天派给的最大礼物。可是到头来,却还免不了苍白灰暗,所以现在就连这三分私情,都是刻苦铭心。 可是终究算不上是决策他选择的力量。到现在为止,他只为他的名声考虑,那些所谓的感情,只会是牵绊而已。 她正沉浸在他与她的话里“以前或许我会有那样的想法,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敢有那个自信。”安然缓缓一笑“还有毕文佳,一瞬间,事情都好像攒一块儿去了,所有的秘密都一股脑的倒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 “心柯,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去做什么软消息舆论行为。她送来的那些匿名信一样的东西,真不是我散发的。”安然叹气“我就不明白,这是谁要找我的茬?” “谁让你上次和毕文佳闹成这样,不管不顾的去兴师问罪。”徐心柯试着分析“你是不是暗中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啊。” “那谁要害你?总不会是毕文佳自导自演的吧?” “如果真的那样的话,那真和电视剧一样了。不过不应该啊,她自己弄出个与前夫的新闻到处发放,这不是相当于为自己脸上贴灰么?” “这也保不齐。”徐心柯叹气“你上次气势汹汹的去他们公司,肯定有很多人已经看出你们之间的事儿了。当时毕文佳已经丢了脸面,所以这次充其量也就是把事儿闹得更大了一点,到最后显而易见,昭告大家江奕泽老婆是多么泼妇,顺带着搞坏你的名声。” 徐心柯这么一分析,安然突然像是有了什么灵感“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谁对付我!” “安然,你给我冷静!”徐心柯被他吓了一跳“你别和上次一样,闹出什么事儿来。” “徐心柯,你猜这次要陷害我的人是谁?” “谁?” “毕文凌。” 毕文凌这个人,具有对付她的种种条件。第一,她是毕文佳的妹妹,算起来,是她情敌的妹妹,这样尴尬的关系,必然会导致她萌生为姐不快的心思,继而对她下手;第二,她与江奕泽认识很久,久的甚至超出了与毕文佳认识的时间。尽管江奕泽不愿意说,可是她直觉觉得,江奕泽和毕文凌应该有不为人知的故事;第三,在婚宴和江家大宅的那一次家宴,安然都觉得这个女人对她有着敌意,是那种刻意隐忍的敌意,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却会在某天突然爆发到极点。 千思万虑之下找到毕文凌,安然怕事情有误,再出现上次那种争端,先是打了解释所谓舆论事件的帽子,却没料到毕文凌竟是轻轻一笑“嫂子怎么态度一下子软下来了?今天来,怕是想问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吧?” 不等安然回应,毕文凌便笑道“对,事情就是我做的。” 情我们的婚姻忌四 安然想过千种万种逼迫诱导这女人承认的方式。[]甚至为取得第一手资料,私底下而将录音笔的录音功能打开,准备将与她的话一并录下来。却没料到她竟然如此顺利的承认,之前她想到的十八般逼迫方式,一个也没用着。 “为什么?”安然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淡定表情,直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相信你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毕文凌笑,眼梢微挑,极到位的雕刻出女人的妩媚与高傲“从大处而言,毕文佳是我的姐姐。江奕泽不爱她可以,但也没必要睡了之后才说不爱,都有了孩子才甩掉她,什么性格不合,在我脑海里只能算是始乱终弃,所以,我要报复;从私处而言,我与江奕泽的渊源,你虽然了解的不细,是不是也猜到了一点?” 嗓子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样。安然顿时无语。 “是,我与江奕泽认识的时间,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出很多,甚至可以说,文佳是由于我才和他认识的。原本我就很喜欢他,可是他对我若即若离,对我的爱意既没表现出好感也没表现出厌恶,我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可以一直和他发展下去,等到有一天,他终会发现我的好。可是呢,那一场弥漫到今的金融危机,促成了老毕家企业与他的联合,江奕泽这个家伙,毫不犹豫的接受了江家给指派的婚姻,于是,我这个暗恋他的人,一下子由改变了身份,直升为小姨子。” “我姐姐和他性格根本不和,可是他当时却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是,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东西,一个好女人摆在面前,有家世有学历有模样有人品,他江奕泽怎么不接受。可是新鲜感过后,他们的婚姻危机不断凸显,江奕泽玩心太重,不顾家便罢,还不喜欢女人管他。他的要求就是。不管我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你做妻子的就是要绝对信任我,我只要不和你说分手,你就要言听计从。” “我姐姐好歹也是一高级白领,怎么会受得了这个脾气?于是,两人结婚就成为必有的结局。”说到这里,毕文凌突然轻轻一笑“我曾经以为,以他这个性子,是谁也顾不了的。姐姐离婚了,虽然我冲上去不和伦理,会被人家笑话。但是毕竟是多了几分希望,我曾以为他会有一段时间会属于我,可是呢?与姐姐断了,他竟然还爱上了你。不同于对姐姐的不冷不热,对你,可谓是全力攻击。” “江夫人,当时江奕泽追你的情况我是全然了解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毕文佳突然凑近她“当时他刚在酒吧出现,对你表现出适当好感的时候。你可是一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的倔强样子。怎么到后来,反而投怀送抱,改了主意?” 这一句话说的十分犀利,说的安然脸色煞白“毕文凌,你”“安然,你千万不要说你是受什么感动了,是爱上了江奕泽才嫁给他。就你那点小心思,谁能不知道?”毕文凌冷嗤“周围不断有兄弟姐妹提点江奕泽你的结婚动机,可是他就是被你迷糊住了,竟然浑然不觉。”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生活的太好。有个白痴男人这样宠着爱着,却不知道惜福。换句话来说,我只是想让江奕泽这个傻子看清楚真相。” “是吗?”安然抬眸看她,唇角微扯,牵连出一抹无力微笑“那谢谢你了,江奕泽现在也看到了我的本质。这一切竟是麻烦毕文凌小姐多费心思,我简直就是要不胜感激。”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猛然起身之下,一直放在旁边的包的包带竟然被带到地上,只听哐啷一声,录音笔掉在两人之间。 那录音笔上的红灯依然显现出录音过程,安然慌不择乱的想要拾起,刚蹲下身子。录音笔竟被毕文凌夺去“哈,录音笔?江夫人好大本事啊,这个录音笔难道是来对付我的?” 说完,不等安然回答,她便打开录音笔播放按钮,片刻间,刚才录制下来的整个谈话灌于耳畔“江夫人这是打算拿这个如何做呢?就打算这么冲过去给江奕泽听,告诉他你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我自导的好戏?” 安然点头,唇咬的紧紧的,一丝倔强和绝望自眸中流出“这是你们逼我的。” 她要洗刷毕文佳的事情,她要想方设法向江奕泽证明自己并没有加害毕文佳母子,除了这个手段,她想不出其他证明方式。 “哈,”毕文凌一声轻嗤“那以江夫人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要弄个什么证明,证明一切都是我做的,证明您清白无暇,举世无双呢?” “你要作什么?” “您和某人在橙瑟的消费记录。别忘了,江奕泽有那儿的卡。我毕文凌也有所以,您自求多福,别逼人太甚。” 安然没能问明白毕文凌话里的事情缘由,当然,毕文凌也没有给她明白的机会。那句疑问话落定之后,她便抓起包起身离开。安然跌坐在座位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却像是被人截去了一块儿,火辣辣的疼。 是夜,她没有回家。在外面游荡了n圈之后,直接驱车到了蓝磨坊酒吧。酒吧人员的流动性都是非常大的,只是不到一年,这里的人便几乎换了个遍。这样也好,安然苦笑着要了几杯酒,没人认识她,就没人知道她那段过去。 当初江奕泽追她的事情,可一度被传为蓝磨坊的佳话,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演绎,仅用一个月时间,他就将她带至婚姻。而仅用一年时间,她的十二点便又要来临。 霎那间,在这里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 她在这个酒吧里受到欺负,去给程洛昱说却遭到冷遇。后来,遇到了江奕泽,他用尽所有手段追求她,在酒吧门口派人守候她的安全,自己却在车里等到下班,然后,近乎霸道的将她送回学校里。 而当时她饱受就业危机,江奕泽的出现,无异于就是一扇天窗的作用。 那一段岁月,当时的时候觉得混乱不堪。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残酷的让人不忍回视。 她喝酒,因为置身于酒吧环境中,四周弥散的都是酒精的气息,因此只过了一会儿,就有了酒精过敏的症状,眼睛看不清东西,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每呼吸一次,都像是被人夺去生命力。可是她却还是想喝,仿佛这样喝下去之后,就能彻底放松,从而一了百了。 满心思都是想着,如果江奕泽知道她拿录音笔去录毕文凌的话。她的罪名是不是又多了一桩?如果罪名成立,他们之间,又该怎么收场? 越想越觉得无助害怕,所以酒精便成了迷昏神志的唯一工具。模模糊糊中好像酒吧里的人发现了她的异样,继而夺走了她的手机。而那样的模糊也是维持了一瞬,安然只觉得头像是被重石砸过一样,很快陷入昏迷。 两两相忘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动了动因痛楚而欲裂的头,抬眸便撞进江奕泽的眼睛。像是从很远地方才出差来一样,他的胡须没刮,眼睛下面也有着很重的黑眼圈痕迹,瞳眸微眯,似是无力,却又像是研究似的看着他。狭长眼缝中流lou出似有若无的讥嘲情绪,浸泡在阳光绚然的温度中,却让人无端发冷。 “醒了?”唇角微扯出晦涩笑容,江奕泽微微一动身子。安然原以为他要起身和自己说些什么,或是有一分钟的奢想,能说出以前那般柔情似水的话,却感到肚子一痛,撕心的痛楚延绵至全身,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时候,江奕泽已经走远。没等一会儿,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只有三餐时间江奕泽才会回来。看她吃完饭就走,从来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而且,伙食还极好。大多是鸡汤什么的东西。这就是在以前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江奕泽也没做过的事情。 她想要起床,可他却不让她起,上班临走的时候,甚至还把几桶纯净水放到她床头柜上,说除了去洗手间,少起一次是一次。 其实她真的躺不下吃不下,但是江奕泽坐在前面的沙发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便只能强忍着将那些东西吞咽下去。他那样的眼神让她心里发冷,可是却不敢回视。想要问他话,也不敢开口。到底毕文凌那天将录音笔的事儿告诉他了么?还有,那个橙瑟酒吧,毕文凌是不是也告诉了他什么?最重要的是,在酒吧醉酒的那天,是他将她带回来的? 所有的疑问压在心底里,憋得她心口生疼。 安然第一次发现,她与眼前这个关系最密切的男人,维系的,似乎只有数不清的疑问犹疑作为彼此联络答案。 终于,在江奕泽看到她吃完饭,过来收拾餐具的时候,安然抓住了他的手“奕泽” 他不动声色的掰开她的手“我去收拾一下。” “那天是你把我从酒吧弄回来的?” “是,”他忽然抬眸看她,静视几秒之后。唇角流出凄然笑容“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我” “你是不是很希望接你回来的是程洛昱?”他的笑容很轻,映在她耳边却是如此刺耳“可是你喊了那么久,也不是他。真是可惜了,安然。你和我这一年怎么过的?你爱的是他,却想和我结婚。” “”“很好啊,在橙瑟酒吧还卿卿我我,柔情mi意不胜娇羞,”江奕泽轻笑“要不要我去拿那些资料,或者调集人证来证明一下你们的作为?安然我真纳闷了,你既然这么爱他,甚至不惜在公众场合与他动手动脚的亲昵。那么,你所谓的底线在哪里?你为什么还那么愤懑的声讨我那一次没发生的出轨?你自己呢?怕是好不了多少吧。” 安然被逼的脸色突然涨红,她与程洛昱有时候是有些亲密动作,但那只是寻求体贴的一种依托,丝毫没有发展延伸到其他方面。 “怪不得你那几天回家那么晚,原来与我求欢不成就去找别的男人,”江奕泽的唇角微弯。话语却极其犀利“安然,你要不要为我现在以及过去所搜集的‘听说’,来一个客观真实的回应?” “你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了你在醉酒的时候哀切到极点的呻吟,你在我怀里说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你说,程洛昱,该怎么办?你说江奕泽要和我离婚,我该怎么办?你说他不要我了,你也不会要我,我该怎么办?” 安然脸色煞白。 “可惜不巧,你说的话倒是真的成为了现实。”江奕泽抿唇,深深吸气道“本来我是不忍打击你,可是看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敞开说了痛快,”他轻轻一笑“下月四号,据说,徐局长千金徐心柯,要和你的程洛昱完婚。” “一个是你的闺中好友,一个是你的初恋情人。”江奕泽直起身子“天作之合的搭配。安然,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过这次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我暗地里警告了一下程洛昱,你以为他们的婚事会这么快?我告诉程洛昱他有两个选择,是决定就此拆开这段故事给徐心柯听,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下去,和你打死不相往来。你猜他怎么回答?”江奕泽突然轻笑出声。“他请求我不要把事情说给徐心柯。这不才两天,就传出了两人婚事将近的喜讯。” “安然,我当然不会把事情告诉徐心柯,我没那么下流肮脏,”江奕泽咬唇,眉结再拧几分“可是你也没料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唠叨着的人,真不要你了。你在他心里算的了什么,只是最可有可无的一个工具!他怎么舍得不和徐大局长家的千金结婚,辛辛苦苦的顾得上你?” 其实江奕泽这话亦是半真半假,他是想告诉徐心柯程洛昱与安然的事情,可一方面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妻子不管产生没产生实质性背叛,都已经出轨;第二,他那荒诞不经的对徐心柯的“求爱”还捏在徐心柯的手心里。一旦徐心柯伤心气急说出真相,他便会成为那个事先拥有过错的人。 在这样一段破败的婚姻里,这点细节,他也不能事先认输。 江奕泽的话如同爆竹一样在她耳边轰然炸开,直到那声砰的摔门声传过来,安然才有些回归神志。随即,手机在身边清脆作响,低头一看。竟是徐心柯的号码“安然,原本这几天就是想告诉你的。可见你身子不好,又成日联系不上你所以才耽搁了几天,我爸爸刚确定了日子,要我和程洛昱四号结婚呢” 她的声音欢跃至极,看来是高兴到了极点。可安然的心却在那瞬间跌落至低谷,混合着江奕泽刚才的声音,仿佛是要割裂她的知觉。 “不过你也要注意点,怎么成天马里马虎的?”徐心柯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弥漫“有了孩子你都不知道?这才一个多月。就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我要是那天不赶去医院看你,估计江奕泽连这事儿都要瞒我。” “孩子”安然讶异“我竟然有孩子?” “是啊,好可惜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徐心柯继续高调的感叹“我以为江奕泽会因为这事儿来骂死你,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言不发,甚至也不让我们说。安然,你还说江奕泽怎么着怎么着你呢,现在好好过日子吧,江奕泽对你的好,我们可都看见了” 不知道电话是怎么挂断掉的,安然的意识一直在维持在“孩子”那两个不由自主的抚至小腹,这几天的情景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滤过,她心里一惊,连忙跑过去看对面柜子上的文件夹。她刚醒来的那天,曾经看到过江奕泽在那儿站了良久。 那个黑色文件夹此时正安静的躺在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仿佛搁置了很久,已经蒙上细细尘土。安然打开一看,离婚协议书五个字跃然于眼前。霎那间如遭电击,她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程洛昱与徐心柯婚礼的那天,江奕泽早早的就派车将安然接到现场。安然眯着眼睛,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与旧日恋人并肩一起,笑靥如花,无比恬然,不由轻轻扯唇一笑。忽然觉得肩膀一重,江奕泽将胳膊搭于自己肩头,低声道“走,我们去敬酒去。” 然点头,声音绵软,两人姿势亲昵的并行,丝毫不像是经历冷战的两个人。 看着那身穿白色礼服的新郎,安然想起昨天所说的话。 程洛昱,你爱不爱徐心柯? 他的回答微微迟疑。喜欢。 喜欢就可以了么? 可以,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特质,足够我在以后的日子爱上她。她宽厚,知道我不喜欢受人安排,努力说服她爸爸不要强逼我接受那些人情;她温柔,喜欢居家,喜欢调配家庭需要的温馨环境;她自立,她不喜欢事事kao我,也从不逼我要做出什么作为,向来只是习惯在我背后给我动力;她宽容,其实安然,她一直都知道我们在暗地里交往的事情,可是她不说,因为她始终认为,我是她最能信得过的人。 所以,单凭这份信任,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凡么呆呢?”身旁人稍稍一动,侧头一看,江奕泽有些不满的戳了戳她的手“散场了,我们回去。” 车子驶回他们的家,自从上次吵架,江奕泽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踏过这个门,所以把她送到家之后,他仍然打算直接掉头回公司,只是在握上方向盘的瞬间,胳膊一紧,竟被她拽住。 “奕泽,你回家一下,我有东西交给你。” 家中是从未见过的整洁,整洁的甚至有些诡异,像是从没住过人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摆的很齐整,江奕泽伸手一触茶几底部,就连最下面的桌脚都很干净。江奕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安然是从不善居家的女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家几乎每三天就要请小时工打扫一次,而且小时工基本也是清理一下厨房,这样的死角很难顾及。可是现在,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犹在纳闷中,便见安然自卧室里走出来,慢慢走到他的对面坐定。她手里拿着的黑色文件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霎那间,江奕泽脸色微白。 “谢谢你奕泽,我身体也好了。”她给他笔“签字吧。” “安然,你”江奕泽低头,看着那两页的离婚协议书下方,已经出现了她的字迹,充满了女子的娟秀与柔弱,却显得触目惊心。 “我知道,你本来就想离婚了,只是因为我流产,这才不忍心开口。”安然微微牵起唇角“现在我好了,江奕泽,我放你离开” 他握着她递过来的派克钢笔,轻轻一笑,却并不落笔。抬眸看她的时候,瞳眸深幽冷毅“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爱不爱我?” “没有。” “你有没有爱上过我?” “没有。” “从最初我们见到的那瞬间开始,你从来没爱过我?” “是,”她点头,回答的笃定,眼光却是凄迷“没有。” 伴随着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那有力的骨节握着笔终是滑下,沙沙几声,终于敲定了他们的结局。随即,他起身,果断的发动车子离去。安然回头,只捕捉到几分汽油烟雾痕迹,只是很清浅的味道,可她却如窒息一般,满面泪流。 撒花,我拿婚姻赌明天正式完结 还是希望大家去买实体书来看看吧,哈哈,也很好看,而且做的极为精致。 请大家移坑至我的请原谅我爱无能,也已经出版了哦。 还有,喜欢妩冰的同学们,请来我的群吧:冰冰有礼群113433750 敲门:妩冰的任意一本书,提示一下哦,八本中的任何一本便可以,或者是我书里的主角。 一起过来胡闹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