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儿》 第一章 严冬时分,阵阵冷风吹来,无情地袭击着雪地上的娇弱身躯。 好冷真的好冷这是哪里? 目光散涣的双眼无力地投向那片白茫茫的雪地,她可以停下来休息吗?不,不行,她得尽快离开这里,否则那些恶人她猛然回首望向身后,还好那些恶人还没追来。 她咬紧牙关移动似有千斤重的双腿,但这时候的她就连踩死蚂蚁的力气也没有,她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几步后终于摔倒在地,干渴的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内心虔诚地祈求着,老天爷,请保佑爹爹巧儿不孝,先走了娘巧儿来找你了 “唏——”狂奔的骏马遽然停了下来。 “爷,怎么了?”随侍小厮亦停下马,不解的问道。 男子朝他比出噤声手势,目如鹰隼般直视路旁雪堆,灰白色布角吸引他的目光。他跳下骏马,双手挖开云堆。 一瞧及那张苍白的脸颊,男子心头猛然揪紧,不假思索地抱起昏过去的女人上马,策马疾驰而去。 原来椎心刺痛就是这种感觉,那就像一把利刃戳入心脏,而他连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眼前女子恰似寒风中的花儿,稍加触碰便会凋谢枯萎。 那消瘦的脸庞有着浓浓的忧郁气息,体态更是娇弱的令人心碎,多么惹人爱怜的人见呀。 是谁这么狠心将她弃置在雪地上?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骤然升起,符?a凝视着床上昏睡的人儿,她是唯一令他兴起保护欲的女子。 他不要她死!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她。 三天后。 华巧儿隐约听及女子的惊喊声,接着,一股熟悉的味道窜人鼻腔。 “醒了?” 低低柔柔,像是梦中不断呼唤她的声音。 华巧儿缓缓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看见一名年轻男子站在床边,他是谁? 浓密剑眉下的眼眸深情的令人心弦颤动,鼻梁高挺,他?a秀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究竟是谁? “你是”昏睡过久使得她的声音显得沙哑。 “我是符?a。”他毫不避嫌地坐在床沿。“几天前我发现你倒在雪堆中,不知你住哪儿,便将你带回。” 原来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谢谢”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不准跟我客气。” 他虽然有一大堆疑问,但见她昏昏沉沉、体力不支的模样,便暂时打消询问念头。 “刚醒来身子还虚,再睡一下。” 华巧儿点点头,缓缓地合上眼睑。 晚上,符?a再次出现。 “姑娘,该喝药了。” 华巧儿才睁眼,符?a掀开棉被扶她坐起身,端来药碗细心地喂药,自然的动作好似他已做过无数次了。 好熟悉的感觉呀,难道这段期间都是他守在身边?华巧儿抬眼偷偷瞧他,除了爹爹以外,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 “对了,我还不知姑娘芳名呢。”符?a浅笑问道。 “华巧儿。”她艰涩出声。 “你家住何处?要不要我通知你家人?” 闻言,她苍白的脸色倏然一黯“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对恩公撒谎。 符?a直觉那双乌黑眸子里藏有不少心事,但她为什么不说?是不敢抑或是不想? “没关系,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 华巧儿感激地瞅他一眼。 “即然相遇就表示咱们有缘,所以什么事都该告诉我,不准把我当外人,知道吗?”符?a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距离存在。 他亲切的语调让华巧儿想起父亲,心头不禁升起阵阵酸楚。 “谢谢恩公。” 这个称谓让符?a极度不悦,却没有开口纠正。她那副楚楚可怜模样真教人心疼,他不觉怜惜地搂她入怀中。 华巧儿浑身一僵,正想推开他却听见他低语。 “巧儿乖娃别哭,有什么事就出来让我替你解决。” 这声音期待了好久,莫非他是老天爷派来的好人? 她忍不住激动,瘦弱身躯不断颤抖着。 “再哭下去会变丑哦,乖乖别哭。”符?a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 是的!他是老天爷派来救她的好人他的臂膀如同温暖的避风港,华巧儿心怀感恩尽情地发泄委屈。 待她哭声渐息,符?a再次开口“相信我有能力为你解决任何困扰,好吗?” 那双黑眸闪烁着真诚,多么令人心动啊。华巧儿顿时升起希望光芒,可是他怎么看都像个文弱书生,肯定打不过那些恶人。 她怎能害恩公受到伤害?这会遭天谴的! 她轻推开他的胸膛“恩公,我——” 符?a打断她的话“不准叫我恩公!不准抗拒我!” 这个好人似乎霸道了点。华巧儿暗忖。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转身拿起一只碗“喏,得全部吃完才准睡觉!” 不会吧!整只鸡耶。 “快吃!听说母鸡最补了。”符难夹了块鸡腿硬塞进她嘴里。“这只母鸡是王婶特地用人参熬了一天一夜哩,若没吃完肯定会被她骂死。” 华巧儿觉得窝心,但有个疑问不提真的很难受。 “呃你怎么知道它是母鸡?” 符?a瞅着碗里的人参鸡半晌。 “我说它是母的就是母的。”语气十分霸道,好像天地万物都由他决定性别。 “可是它有鸡冠耶。” “我们家的母鸡都有鸡冠。”符?a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真是厉害。 “啊?” “快吃!问那么多做啥?” 隔天,符?a带领几名家丁搬着书案摆在窗旁。 “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符?a挥退下人,关上门整理书案上的书籍。 华巧儿不解地瞧着他,暗自嘀咕他在做啥? “你醒啦。要不要喝杯水还是茶?我看还是喝参茶好了,养颜补气最有助益。”他将茶杯递给她“快喝呀,难不成要我喂你?” 闻言,她赶忙灌下整杯参茶。 符?a咧嘴轻笑“想不到你这么爱喝参茶,那我要人多送来几壶。” 见他真的开门交代下人,华巧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忍耐一下,参茶等会就送来。” 奇怪,怎么变成是她主动要求了? “恩公” “怎么又叫我恩公?” 华巧儿被他一瞪,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符?a举步走到床沿坐下,温和地询问:“有什么事吗?” “我不爱喝参茶。”其实她是怕他麻烦。 “为什么?” “苦苦的。” “那就加点蜂蜜再喝。” 符?a迅速开门交代,华巧儿怔愣的看着他。他关上门后望向她,突然笑出声。 “呵呵,满脸呆拙真是可爱!” 他的话让怔愣中的人回过神,华巧儿双颊倏地刷红。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问题?”符?a瞅着她浅笑问道。 她指着窗边新搬来的书案及书籍“为什么要搬那些东西?” “如果你在睡觉我可以看看书。”符?a是想多陪伴她。 “呃,你可以在书房读书啊。”在他的注视下怎么得着? “如果你临时有什么需要,找不到人怎么办?’’ “外面应该有人吧。”华巧儿怯怯的说。 “你的声音这么小,外面肯定听不到,况且你体力尚未恢复无法下床走动,所以由我在旁是最好的安排。”符?a故意找借口。 “我觉得找人来帮忙便可。”华巧儿建议。 “别人没有我细心。”这点符?a敢保证。 “但是”她还想建议却被打断。 “没有什么但是。”符?a霸气十足道“快睡,我会叫你起床用午膳。”说完,他不避嫌地扶她躺好,为她盖上被子。 片刻后,华巧儿偷偷抬眼打量他,那专注神情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他在看什么呢?他应该很爱读书吧,看着想着,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符梭放下书,起身走到床边,低头注视沉睡佳人,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白皙的脸庞,动作轻柔似欲为她抹去愁容。 “不行,你身子尚未痊愈,还是我来喂你。”符?a硬是要喂她吃饭。 华巧儿向来柔顺,见他坚持也就由他了。 吃完饭后,符?a要她继续睡,但她却看着他不语。 “怎么了?” “恩公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华巧儿尴尬不已。 “为什么要我出去?”符?a颇为不悦。 “我我”她脸上漾起红晕。 “有什么话就说,我又不会凶你。”他真的很讨厌巧儿视他为外人。 “我想嗯”她的声音细小如蚊。“小解。” 符?a终于懂了,咬住下唇以免笑出声。倏地将她打横抱起,这举动可吓坏华巧儿了。 “你”她挣扎着。 “再动就不放你下来。”他故意恐吓她。 华巧儿果真不敢乱动,这让符?a暗笑不已,随即将她抱至浴间。 “好了就喊我一声。”说完,他随即转身离去。 她捂住滚烫脸颊,真是羞死人了! “好了没?”符?a敲敲木制屏风。 “呃还没。”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生理需要要紧。 过了半晌,她鼓起勇气走向外头,突地,一双手臂将她抱了起来,原来符?a一直站在屏风旁等。 “为什么不喊我一声?”他抱着佳人不放手。 “我自己可以走。”华巧儿困窘地动动身子,他反而加重力道困住她。 “身子这么虚弱还能走路?骗谁呀。”他故意忽略她刚刚自己走出浴间。 “我——”她想说话,却被打断。 “别逞强,不小心摔跤,痛的可是你自己。” “我——”她试图开口,又被打断。 “你就乖点,让我服侍你不好吗?”他将她抱回床上。 “我——”她第三次开口,第三次被打断。 “好好睡吧,我会在这儿陪你。”他为她拉好被子。 华巧儿懒得再说了,反正只要听他的话,他就不会再你袅恕?br /> 他喜欢别人听他的命令吗?他对她温柔体贴又有点霸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连续几天,华巧儿除了睡觉就是吃饭,符?a本不准她下床半步。 今天下午符?a出门办事去了,华巧儿躺在床上难以人眠,倩眸瞧瞧书案又看看房门,心头不断嘀咕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到了傍晚,她终于忍不住下床走至书案前翻阅上头的书籍,找来找去没有爱看的,便静立在窗前发怔。 倏地,她被人抱了起来。 “为什么不躺着休息?谁准你下床的?”符?a满脸不悦的质问。 “我睡不着。”她羞怯地挣扎着。 “就算睡不着也只能坐在床上呀。”符?a硬要她躺下。“闭上眼睛,再过一个时辰我会叫你起来用晚膳。”他只希望她身子快好起来,才不管她愿不愿意。 见他板着脸,一副不容违抗的模样,华巧儿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换来大堆理由,干脆乖乖地合眼。 符?a走回书案开刚刚拿回来的密件,脸色略显凝重。 须臾,华巧儿偷偷睁开眼,他在想什么?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符?a伫立床边凝视沉沉睡去的佳人,心里对她是爱怜、是疼惜、是占有,感觉与日俱增,且越来越强烈,他不想压仰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情感,甚至还想牢牢抓住它。 第二章 华巧儿虽感动符?a无微不至的关怀,然而太多顾虑让她不敢将心事完全告诉他,怕符?a会因此惹上麻烦,怕太平日子无法持续,但是又想求符?a陪她找爹爹,犹豫不决使她心情更加郁闷。 此时,她呆坐在窗边,连符?a站在身后已久也没发现。 “巧儿。” 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她才缓缓转过身来。 经过十多天的休息,她的脸色不再苍白,身子虽然消瘦,但必须要靠长期调养,无法急于一时,但让符?a感叹的是如此一张灵秀小脸不该被忧郁所笼罩。 究竟何事令巧儿担忧?他会继续努力直到她愿意说出来为止。 “明天我要出城办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得乖乖吃、乖乖睡,知道吗?” “你要出城几天?”华巧儿已在不知不觉中对符?a产生了依赖,只有他的陪伴能令她安心,只有他的存在能令她暂时忘却躁虑。 她声音里的惊慌令他微讶。 “十天左右。”他顿了下,正色的问:“你会害怕?” 华巧儿不语的垂下脑袋。 “为什么?告诉我。”符?a殷切期待她说出来。 “我不认识其他人。”至今她尚未踏出房门一步。 符?a只觉一阵失望,这不是他想听到的。但是唉,谁教他不想逼迫佳人说出心事呢? “其实这里的人都很好,不然我请王婶来陪你?”说着,他脸上漾起浅笑“王婶一直想见你呢。” “真的?”她抬起头瞅着他。 符梭敏锐地察觉她的眼中隐含着些许害怕,但他并不想点破。 “是啊。”他企图建立她的安全感。“王婶待在府里已快五十年了,是位非常慈祥的老人家,看到她就像见着亲人一样。” “真的?那我想快点认识王婶。”华巧儿认为只要是符?a信任的人必定是好人。 “现在就带你去。”符梭正要起身,她开口唤住他。 “恩公,呃,我”不知怎么的,她又开始吞吞吐吐。 “怎么了?” 唉!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改变她对他的称呼,实在很伤脑筋哩。符?a在心中暗忖。 “我还不知这里是哪里?你是做什么的?你家”华巧儿边问边垂下头,先前因为信任他,所以不想也不敢多问,但若是要面对外久就有不同了。 “巧儿。”符?a抬起她的小脸。“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大声的问,千万别将我视为外人,更别称呼我恩公,我会很难过、很伤心的。”他佯装满面愁容。 “我不要你伤心难过呀!”他的哀愁令她心里一阵惊慌“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闻言,符?a露出暖昧浅笑“相公、郎君,二者任你挑选。” “这不妥”华巧儿脸颊刷红,他怎么如此不正经? 符?a尽情欣赏佳人局促不安的模样,片刻后才出声。 “那就叫我?a。”他嘴角噙着抹邪笑“不想要我伤心,就叫一声让我高兴一下。” 华巧儿羞窘的垂下眼睫。 “抬起眼看着我。”他的语气强硬。 等了片刻她才有动静。 “?a”见他咧嘴一笑时,她又补充两个字:“大哥。” 符?a垮下脸“后面两个字必须省略,记住,只能叫?a。” 待华巧儿同意后他才说明家世。 “我出生于长安,爹爹符晋,娘亲姓丁,我还有个弟弟符炎。” 华巧儿惊愕地瞪大眼“你爹是符晋将军?!”他协助汉王打败秦王,是开国功臣之一呢。“可是你”“怎么这么讶异?”符?a好笑的看着她惊讶的表情。 “呃将军应该长得高壮魁梧,可是你看起来却像是书生,我实在无法将你联想成是将军的儿子。”她不好意思地解释。 “呵呵!我长得像我娘,看起来英?a潇洒,不像我弟弟符炎和我爹长得一个模于刻出来的,喷!看起来就是粗人一个。”他的神情很不屑。 华巧儿只觉好笑“你不怕被他听见?你肯定打不过他吧。” “哼,该怕的人是他不是我。认真说起来,所有的将领都得听我的话哩。” “为什么?”她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道。 他咧开嘴一笑,故意卖起关子的问:“你猜猜看,他们为什么要听我的?” “嗯当朝宰相不姓符,所以你不是啊!你常看兵书,莫非是大军爷?肯定是的,对不对?”华巧儿眨眨大眼等待答案。 “观察得很仔细嘛。”他暗忖识字的女人不多,为何巧儿知道他看的是兵书呢?她肯定不是生长在普通家庭。 “可是你这么年轻” “你的?a哥哥聪明绝顶、才华过人、观察敏锐,只要你的?a哥哥出马,那些蛮子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皇上不封你的梭哥哥为大军爷要封谁呀?”符?a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听他左一句?a哥哥,右一句?a哥哥,华巧儿俏脸媲美红柿子。 呵,娇羞佳人让人欲火难耐,符?a硬压下体内的躁动。 “你的?a哥哥耐打耐操,任何烦恼事都丢给我来解决,别放在心上烦忧,知道吗?”符?a声音转为低柔“你的?a哥哥多么期望你露出幸福笑容。” 华巧儿的心因他的话而悸动,眼眶渐渐地泛红。 是的,符?a的确有能力为她解决麻烦,然而这等污秽事能说吗?他的名誉会不会受到影响?之前怕他受到伤害她不敢说,如今她更不敢寻求他的帮助了,因为她不想连累符?a。 “别哭,我不逼你,等你想说时再说吧。”话虽这么说,但他心想究竟要等到何时呀你 “对了,这里应该是长安吧?”华巧儿转移话题问道。 符?a虽讶异她为何会这么问,但他只是压下心头疑惑,和声回道:“不是,这里是山西东家屯。” 什么?!华巧儿心头一震。 “最近突厥蠢蠢欲动,所以我与符炎才会驻守此地。”符?a浅笑“要不是那些蛮子,我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与你相遇,想想还真感谢他们哩。”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符?a察觉不对劲,伸手抬起她下颚,只见她双眸空洞,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忧烦?” 她一脸的哀戚让他的心脏阵阵抽痛,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由他来承担所有痛苦。 “我没事。”华巧儿将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符?a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将她抱回床上。 “巧儿乖娃,我会尽快赶回来陪你。” 她扯住他的衣袖,神色黯然道:“如果有一天,你嫌弃我了可不可以别赶我出府?让我留下来为奴为婢我都愿意。” 突如其来的请求令符?a惊怔不已,但那双哀怨眼眸却闪烁着深深期待。 “我怎么舍得让你为奴为婢呢?就算你缺手、缺眼、缺脚,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别胡思乱想。” “先答应我。”她的语气略显急躁。 他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华巧儿这才露出宽心笑容,缓缓合上眼睛。 符?a注视她半晌,为她盖好棉被才离去。 待房门关上后,华巧儿眼角落下哀伤的泪水。 原来她还在山西 爹爹,巧儿会安全的待在这里,请别为我担心。 泪水不断地滑落,穿过发际沾湿枕头。 夜深人静,华巧儿打开窗户,看见不少守卫来回巡视,只有面向花园的窗户没人看守。 她犹豫再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攀爬窗户,利用夜色及矮树丛躲过巡逻的守卫,最后在后院找到下人进出的门,她趁没人注意之际溜了出去,遇开步伐不断地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来到一户民宅,左右看了看,鼓起勇气推开后门。 里头静悄悄地,好像没有人在家。 她像识途老马快步走向东侧厢房,推开其中一扇门。 “爹爹”华巧儿跪在床边轻推床上沉睡的老人。 “是巧儿?”老人缓缓睁开眼“你还回来做啥?”他神情惊慌的瞄向门口。 “他们不在我才敢进来。”她安抚他,伸出柔荑欲扶他起身“我背爹离开。” “别管我了。”老人无力地挥挥手“快走吧,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不,我要和爹爹在一起,以免他们”华巧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你放心,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他粗大手掌轻抚女儿的脸颊“你的生命无虑我才能安心啊!”“我”华巧儿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笑闹声。 “快走吧。记住,要好好活着,永远别回来!”老人推推她“快走啊。”他压下难舍之情“走别让爹担心好不好?” “爹”华巧儿心酸的唤了一声,不舍的离去。 黑暗街道中,华巧儿漫无目的的走着,心情充满了悲痛。 突地,有两名莽汉阻挡她的去路,他们邪笑数声后心怀不轨地向她靠近。 “走开,别过来。”她悚然一惊,转身疾跑。 可是娇小姑娘怎么跑得过大汉?不一会儿,她就被他们围住了,他们淫笑的伸手抓住她。 “放开我!恩公,救命啊!”尖叫声在夜里听起来隔外刺耳。 “别叫。”一名大汉粗鲁地捂住她的嘴。 华巧儿狂乱挣扎着,张嘴一咬,那人痛呼一声的松开手。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用尽全力飞奔过去,那两名大汉紧跟在她身后。 是符?a!华巧儿惶惶之情倏地消逝,毫不犹豫地冲进温暖的怀抱,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巧儿。”符?a紧紧搂住佳人,这种而复得的心情难以言喻。 他半夜去探望巧儿睡得可否安隐,谁知道她竟然不见了,检视四周并无挣扎痕迹,还以为她不告而别,但他仍派出兵力寻找,他则骑马往南方寻找,就在心神不宁之际听及她的尖叫声,立刻策马赶来。 土兵轻轻松松就逮住贼人,等候符?a发落。 “把他们带回去!” 回到别苑的房间,符?a将她置于床上。 “为什么要半夜偷溜出去?如果我没及时赶到怎么办?”他满脸不悦的质问。 “我”华巧儿吞吞吐吐,她不想对他撒谎。 “到哪儿去了?想见什么人?”符?a语气尽量柔和,希望她能敞开心门告诉他。 但他等了一会儿,她一迳的沉默不语。 “不信任我所以不想说?” 她摇摇头“不是。” “有重要的人让你挂心,对不对?”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今晚是特地去见他?”符?a的脸色变得凝重。 闻言,华巧儿神情倏转,充满忧愁与悲伤,他的心脏猛然一紧。 “他是亲人还是朋友?”他的声音嘎哑。 华巧儿忍不住落下泪,无声的哭泣最让人心痛,符梭再也问不下去了。 “天快亮了,你快睡吧。” 他正要起身离去,她突然拉住他的袖摆,这举动令他雀跃,又坐回床沿。 “谢谢恩公又救了我一命。”她感激道。 符?a的心情直沉谷底。又是恩公是感谢的,她仍视他为外人。 他僵硬地牵动嘴角,勉强开口道:“不必谢我,下次出门记得打声招呼,免得让我担心。” “好。”符?a是最关心她的人,也是带给她希望与光明的人。 隔天晌午,符?a突然建进她房间。 “醒了吗?” 华巧儿微地坐起身“恩公不是要出城吗?” “延个几天没关系。”符?a坐在床沿,关心的问:“瞧你脸色有些苍白,昨晚睡得不好吗?” “还好。”其实她根本没睡,怕他担心才说假话。“对,恩公,为什么要延期?” “因为我想多陪陪你。”经过昨晚的事后,符?a怎么能放下她出城呢? “恩公不要因为我而耽误正事,快出门吧,早去早回。”对于他的重视,华巧儿心头有着愉悦。 “对我而言你比正事更重要。”符?a赤裸裸的表示让她双颊漾起红晕。 “国家大事延误不得。” “咦,你怎么知道是国家大事?”符?a记得他从未对她说明出城是要办什么事。 “大军爷不谈国事谈什么?恩公应该是要回长安商讨军情吧。”华巧儿心思细腻,早就猜测出他为何要出城。 “你真是聪明,是怎么猜到的?” “其一,出城十天必定是有远行;其二,这些天你看文件的神情很凝重。” “想不到你的观察力这么敏锐。”符?a为她的推论感到惊异与赏识,也为她留心他的举止感到喜悦。 华巧儿羞怯地漾起红晕。 “以前读过很多书吗?”他很好奇。 “是的。”她轻轻颔首。 “关于哪方面的书?”他想从这个话题了解她的生活背景。 “孔孟之学及医书。” “这么厉害,那些艰涩难懂的书籍是谁教你的?” 华巧儿张嘴正欲,突然又闭上嘴并低下头,心情因想到父亲而沉重了起来。 符?a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副悲伤模样不是追问的好时机,即刻转移话题。 “再多睡会儿,我会叫你起来用午膳。” 她柔顺地躺下,口里仍说着:“恩公,你还是快回长安吧!别为我担心了,我保证会好好待在房里,一步也不踏出去。” 符?a脸上漾起温煦笑容,对她更加爱怜、疼惜。 王婶凝视床上娇弱的人儿,她真是惹人怜爱呀!难怪大少爷将她置于寝居不让众人瞧——眼,啧!真是小气! 在她的嘀咕声中,华巧儿缓缓苏醒。 “巧儿姑娘。” 咦,女人的声音?!华巧儿双眸暴睁惊跳起身,瞪着站在床边的老妇人。 “你是谁?”俏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是王婶,别怕啊。”王婶对她慈祥一笑。 “你就是王婶?”华巧儿艰涩出声问道,见王婶颔首才放松心神。 “来,我帮你梳头。” 华巧儿依言坐在铜钟上前,王婶笑着为她打扮。 “姑娘真的好美,精致的脸庞加上弱不禁风的体态,看起来就像瑶池仙子。”说到这里,王婶突然用力摇头“不行!你得养胖点,否则会被大少爷欺负死哟。” 华巧儿灵秀的脸蛋微红“恩公很好,不会欺负我。” 王婶微微一笑“我去厨房端鸡汤,马上回来。” 第三章 长安 “爹,突厥可汗的胞弟觊觎王位已久,应该可以好好利用他。”符?a建议道。 “你有什么计划?” 符?a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兰若郡主?”符晋有些惊讶,看着儿子要他解释。 “面圣之后再决定。”符?a老神在在,似乎皇上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 “她肯定恨死你了。” 符?a撇撇嘴“恨就恨吧,谁教她缠我缠得烦死人了,派她去边疆或许会安静点。” “唉,惹到你这煞星,铁定没有好下场,看来天底下没有人管得了你。”符晋责备的语气中带着疼爱。 “嘿嘿嘿。”符?a干笑数声。“好啦,我要走了。” “回来不到半天就要走,若让你娘知道了,肯定剥你的皮。”符晋原是有些纳闷,但不一会儿就想通了“听说你金屋藏娇?” “是又如何?”符?a大方的承认。 “如果是好姑娘就快娶进门。”符晋意味深长的凝视他“光摆在那毕竟不妥,小心流言中伤人家姑娘。” “这我知道。先走了。”话一说完,符?a快速离去。 想不到符?a也有匆匆忙忙的一天,真是难得呀!符晋眯眼笑着,再过不久就有孙子可抱了。 符?a快马加鞭赶回别苑,碰巧在长廊上遇见王婶。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巧儿呢?她还好吗?” “唉,巧儿姑娘每天都睡不安稳,只要睁开眼就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喂,大少爷,等一等,我还未说完哩。”见他要走,王婶急忙拉住他。 “还有什么事?”符?a急着见心上人,语气颇显不耐烦。 “大少爷,我觉得巧儿姑娘似乎曾受过什么严重的惊吓。”接着王嫂说出华巧儿初次见到她时的奇怪反应,符?a越听脸色越难看。 “谢谢王婶,我知道了。” 话声方落,符?a便往华巧儿的房间走去。 夕阳西斜,微风轻拂,美人半合眼斜倚在窗棂边,若非传来淡淡叹息声,必定会误认为是画中人。 她为何烦心? 符?a走到她身后,拿着梳子为她梳理发丝。 “王婶,恩公还没回来吗?”华巧儿幽怨的语调似有无限的心事。 她话中的思念之情令他欣喜,但她“恩公”两字令他不悦。 “我早就回来了。” 华巧儿猛然一惊,怔愕过后是惊喜。 “不是要去十天吗?怎么六天就回来了?” “还不是你的叹息声把我给叹回来的。”符?a目光在她脸庞上梭巡“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变得苍白,晚上睡不安稳吗?” “我一合上眼就会作恶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恶梦必有来源。但符?a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我请人熬点安神的药。”他随即唤来下人交代。 华巧儿注视着他的背影,该不该告诉他她好想去见爹爹呢?唉!她在心里轻叹一声。 “你在想什么?”符?a在她身旁坐下,她那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瞒不了任何人。 华巧儿思索半晌,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说。 “恩公来回奔波很累了,还是先去休息吧。”她不忍心见他神情疲惫。 “等你睡着我才能安心去休息。”符?a很不高兴她仍隐瞒心事,但对于她的关心却有更多的欣喜。 在他的陪伴下,她安稳入眠,直到隔天清晨才醒来。 华巧儿难耐思亲之情,决定要再次偷溜出去。 她打开窗户,攀上窗台准备跳下去。 倏地,一双铁臂揽住她的腰。 原来符?a习惯早起,以往这个时辰都会来探望沉睡中的华巧儿,只是她不知情而已。 “你想去哪里?”符?a恼怒她想出门为何不告诉他一声,而且还不顾危险的爬窗户。 “我”第一次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华巧儿顿时不知所措。 “还不快说!”他真的生气了。 华巧儿被吓得抖了一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别哭了。”见到她的眼泪,再硬的心肠也软下来。 “我只是想去”想起父亲她心里越发难过。 符?a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等她情绪稍微平复才出声。 “我有事要去军营一趟,你就多睡会儿,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他心里另有计划,所以不再催促她出心事。 华巧儿点头,待他离去后,她又走向窗户,这回顺利地溜到后院小门,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迅速离开。 伫立暗处的符?a握紧拳头,骑着马远随于后。 华巧儿躲在街角观望,随后小心翼翼走向某间民宅的后门。 才走近门边,她便听见熟悉的声音—— “死老头!还不快起床!” 这斥责声令她浑身一颤,随即转身狂奔。 来到郊外,她放慢脚步环无人的四周,突然软坐在草地放声痛哭。 符?a再也看不下去了,突然现身将她抱上马背,直到回到别苑,?a脸上的紧绷线条才显缓和。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尽量放柔音调以免吓到她。 华巧儿垂下眼不语。 “你上一次也是到东家屯溪角街吗?” “是的。”她点点头。 “是谁住在那间宅子里?为什么不敢进去却跑到郊外哭泣?” “恩公可否别问了!”她不想为他带来麻烦,所以不敢说。 又是恩公、又是别过问!这种视他为外人的态度,符?a再也无法忍受了。 “为什么?” 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干脆转身看着窗外。 “快告诉我。”符?a握住她的下巴,不准她乱动。 僵持半晌,华巧儿神情转为哀伤,他心头一痛连忙放开她。 “我在等答案。”符?a脸色难看的说。 又是一片沉寂。 “再不说我要走了。” 还是一片沉寂。 符?a毫不迟疑的转身,虽然他很有耐性,但也是有限度的。 “恩公别走!”华巧儿慌了,发觉自己打从心底害怕他离去。 “把所有的心事说出来,别让我担心好吗?”他柔声劝说。 “我” 符?a心里的挫折感急速窜升,伸手握着她的纤肩。 “巧儿!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了解我有多么在乎你?我舍不得你忧虑,舍不得你哀伤,舍不得你惊惧害怕,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将烦恼丢给我?” 华巧儿脸色泛白。 “让我思绪杂乱的只有你,让我失去耐性的只有你,让我日夜挂心的只有你!我可以为你舍去一切,为什么不肯放开心胸接纳我?” 符?a呼吸喘促,颤抖地放开她。 “当你哭泣时能体会我有多么难受吗?唉,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符?a对她的爱与用心超越她所想像的,但她有段污秽的过去,根本不值得他爱呀! 华巧儿软倒于地,不哭不笑,呆滞的看着前方。 到了第二天早上,华巧儿仍坐在地上,任由王婶如何劝说,她就是不动。 “你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多少吃点吧。唉,年轻人吵吵架就算了,别放在心上啊。”王婶干脆坐下来陪她。“唉,原来大少爷也是个多情种,为了让你住得舒服,他将房间让出来给你,自己去睡书房,大冷天的真亏他受得住。” 华巧儿睫毛动了动,原来这是符?a的房间呀。 “唉,只要你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就像昨天吧,大半夜找我问话,说你吃了投、睡了没啦。”王婶顿了顿,又道:“我当然实话实说,结果他竟然对我大吼大叫,那时我可真是吓了一跳,因为那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大少爷。” 华巧儿眼睑半合,心弦开始颤动。 “现在大少爷是一个头两个大,除了你以外还得担忧二少爷哩。” “请问二少爷怎么了?” “在军营里被人下毒,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已经尽力了。”王婶摇摇头,叹道:“唉,听说华太医善于治毒,可是他早已告老还乡,一时半刻要到哪儿找人呀。” 华巧儿倏地站起,发麻的双腿害她差点跌跤。 “小心呀。”王婶赶忙扶住她。 “谢谢王婶。”她感激地微笑“哪里可以找到恩公?” “二少爷房里,我带你过去。” 华巧儿一走进符炎的寝居,房里的话语倏地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 天底下竟有如此灵秀之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不过,华巧儿对众人的惊艳目光视而不见,她只在意符?a。 “不要担心。”她出声安慰。 符?a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回去休息吧,站太久对身子不好。” “不,我希望能为你分忧解劳。”她眼里闪烁真诚的光芒。 “你已经做到了。”符?a感动不已,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到房外。 “对不起,昨天我失控了。经过一夜的思考,我觉得是我努力不够,所以无法让你说出心事、不能化解你的哀伤,只一味责怪你不肯接纳我,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不是这样子的,我”华巧儿眼里泛起激动的泪光,天底下只有符?a能安她心神。 “不必强迫你自己,我会耐心等待,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符?a很有自信。 “我不值得恩公如此对待。”她哽咽落泪。 “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想叫我心痛难受是不是?”他极度不悦的问。 “现在为二少爷治毒重要,等治疗结束,我会待在房间等恩公,到时恩公想知道什么,我一定据实以告。” 不待他回答,她转身走回符炎的房间。 华巧儿执起数根银针插进符炎身上数处大穴,又快又准的手法令众人为之惊叹。 符?a想起巧儿说她常读医书对了,巧儿与华太医同样姓华,莫非她是华太医的女儿?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将部分银针抽出。 “要吐了,快扶他起来。” 符炎吐得满地黑血,腥臭味熏得众人受不了,随后华巧儿抽出他身上剩余的银针。 “每天早午晚各治疗一次,两天后就没事了。”说完,她随即离去。 “巧儿。”符?a伸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他喜欢巧儿不戴头饰的习惯。“想说再说,我真的不想逼你。” 话中有着他的温柔和体贴,华巧儿心里一暖,缓缓道出自己的故事。 “我爹就是你们口中的华太医,他年近五十才成婚,夫妻非常恩爱,但好景不常,我娘于难产中过世,我爹在难过之余便辞去太医一职,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我身上,教我读书写字,并传授毕生的医术。” “爹爹带我云游四海,直到我十三岁才定居陕北。由于爹爹常为穷人看诊不收分文,在地方上深受好评,没想到却引起其他大夫嫉妒。他们唆使十多名小混混殴打爹爹成重伤,还恐吓我们必须尽快搬走,否则要把我买到妓院。” 听到这里,符?a倏地握紧拳头。 “我们连夜逃离,最后定居在陕南。某大有位大汉上门求诊,我爹治好他的长年宿疾,他非但不感谢,还要抓我去当小妾,爹为了救我,被他砍断左手,还好有乡人的帮助,我们才得以逃过此劫。” 符?a握紧的拳头泛着青筋,他在控制杀人的冲动。 “后来我们到了山西,这才是恶梦的开始”她目光幽怨地凝视着窗外。“爹爹的身体转差,怕我没人照顾,于是托媒人找续弦。二娘才来没几天就露出本性,她耻笑爹爹是个断臂穷太医,要不是仰慕太医名号才不会委屈自己。那时爹爹卧病在床,病人都是由我看诊,费用则由她收取。我常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塞药给穷人,有一次被她发现了,她”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深吸口气方才能往下说。 “她将我吊起来毒打,爹爹急之下摔断腿骨,她不救治反而拉扯断骨处呜结果爹爹再也无法走路了,从此之后她视虐待我为乐趣,每天只准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就是不停干活。我们也曾想过要逃走,可是我抱不动爹爹呀!后来她的姘头出现,他想侵犯我,被二娘撞见,她很生气,就把我卖到天香院。那里的人好凶,不但每天监视我的举动,而且不肯让我回家见爹爹,呜” 符?a双眼闪烁簇簇怒火。 “在厨房打杂了两个多月,有次被闯进后院的客人看见欲非礼我,老鸨非但不阻挡,还说我早就被二娘卖了,迟早要接客,我以死相抵,老鸨便将我关进柴房。当天晚上小顺子好心帮我逃了出来,还陪我回家见爹爹,这时天香院的打手冲进来,爹爹不断喊着要我快跑,永远别回去”华巧儿泣不成声。 符?a一把搂住她“哭吧,尽情的哭吧,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难怪她夜夜睡不安稳,恶梦连连,难怪她脸上总有股忧虑,他恨自己为何不早点遇见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灾难。 “我们初识之时,我以为你是位书生,肯定打不过那些恶人,所以不敢说。等知道你的身分后,怕你为了我大闹天香院,做出有损名誉的行为,就更不敢说了” “你说这什么傻话?找那群坏人算帐怎么会有损我的名誉呢?” 她摇摇头“不,有心人会说‘符大少爷为了一名女子找天香院麻烦!’这种话传了出去毕竟不妥。” 符?a暗忖此话的确不怎么好听,但是为了替她出口怨气,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过了许久,华巧儿的哭声渐歇。 “昨天我偷溜回家探望,听到二娘斥责声,所以不敢进门,但我好想爹爹,才会跑到郊外痛哭。”她哽咽的请求“恩公可不可以陪我回家找爹爹?” 他微微一笑“我正想把华太医接到这里住。” 她宽怀地笑了“谢谢恩公对了,我等一下就搬去别的房间。” 他微蹙起眉头“谁要你换房间的?” “这是恩公的房间,我不能住在这呀。” “要你住就得住,由不得你反对!”他的态度很强硬。 “我有天香院这段污秽的过去,不值得恩公如此对待” 符?a瞪视她半晌,没好气吼道:“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什么污秽的过去,简直狗屁!肮脏的人是他们不是你!给我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巧儿,我永远是你的?a哥哥。” 闻言,华巧儿心神大受撼动。 “你曾受过的痛苦全都过去了,未来的日子里只会有幸福和快乐。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其他的不准多想。”他深情的看着她,柔声的问:“你能做到吗?” 华巧儿咬住颤抖的下唇。 “能做到吗?”符?a追问着,很担心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可以。”她泪眼迷蒙的允诺。 符?a吁了口长气,忘情地搂紧佳人。 “?a,谢谢你。” 这声呼唤他似乎已等了千年,符?a惊喜交加,捧起细白脸庞凝视她眼底深情,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可比太阳。 第四章 “恶!”符炎对着痰盂猛吐。 “再吐一回体内的毒就清除了。”华巧儿拿起笔开药方。 开好药方后,华巧儿偷偷地打量符氏兄弟,论外表,符炎英挺威武,符?a?a秀斯文;论才华,两人难分轩轾。 符炎被她看得颇为尴尬“呃未来的大嫂,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称她“未来的大嫂” 闻盲,华巧儿脸颊飞起红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符焕闷笑调侃着“敢对你的救命恩人出言不逊,小心她先对你下毒再救活,然后再下毒再救活,让你成天活在水深火热中。” “是吗?未来呃,请问姑娘如何称呼?”符炎有礼的询问。 “华巧儿。”她羞涩的回道。 “巧儿心肠好,哪像你一肚子坏水。”符炎瞠眼瞪着兄长“你可别带坏人家啊。” “即然是坏水就得坏得彻底。”诡异的笑容挂在符?a脸上。 符炎顿时打了个冷颤,立即向华巧儿求救。 “巧儿,有时候别听大哥的话。” “我”华巧儿不知所措地瞅着符?a。 符?a伸臂搂住她“符炎虽然长得像莽汉,不过别怕他,有话就大声说出来。” 她尚未开白,符炎就急着抗议。 “什么莽汉?哪像你娘娘腔。”这是他们兄弟斗嘴的惯用话语。 “娘娘腔用脑袋,哪像莽汉只靠蛮力。”符?a悠哉回话。 符炎冷哼数声“巧儿你看,像他这种在言语上从不吃亏的人根本不值得理,对不对?” “不对!”这次华巧儿答得极快。 符?a大笑出声“不傀是我的巧儿乖娃。” “我真是可怜,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这病人,唉。”符炎佯装委屈的咕哝。 “我不会欺负你呀。”华巧儿的心肠实在太软了,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真的?”符炎目光闪闪发亮,呵呵,以后可以找她抱怨大哥的不是。 符?a当然知道亲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他会让他得逞才怪。“知道自己是病人就该多休息,别废话那么多了。”说完,随即牵起她的柔荑往外走。 来到花园凉亭里,符?a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被那眼神看得局促不安,不得不开口询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喜欢瞧你不行吗?”他浅笑回道。 是吗?她早已察觉当符梭专注的看着她时,眼里会漾起柔和光芒,与平时的睿智炯亮相差甚远。 “不信就不信,为什么不敢说?” 她羞窘地垂下脑袋。 “告诉我,为什么不相信呢?”符?a很想知道原因。 “当你面无表情的时候,表示在想事情。”她对他的神情变化相当了解。 “真不愧是大夫,这么会观察脸色。”符?a心喜之余不忘揶揄。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咱们下午就接华太医回来。” 接父亲到别苑的事,她原本以为要等符炎完全康复后,没想到符?a却一直记挂在心上,当下控制不住激动的低泣。 “巧儿别哭,再哭我会心痛哦。” 嘿嘿!这招一定有效,巧儿最怕他心痛了。 她吸吸俏鼻“?a,谢谢你。” 符?a拍拍她的头“说过了,不准跟我客气。” 符?a为华巧儿拉好披风,口中道:“咱们下马车吧,有你?a哥哥在,什么都别怕。” 走到大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华巧儿紧张地扯住他的衣角。 “死人啊,敲什么门?” 闻声,华巧儿不由自主瑟缩后退,她那副模样令符?a更加厌恶里头的恶女人。 等了半晌,里头的人都没有动静,符?a脸色越来越沉。 “还不快开门!在那蘑菇个什么?”他出声斥责。 “你家姑奶奶不屑开门,再不走放狗咬你!”女人抬高音调叫嚣着。 “再不开门,你家爷爷放火烧屋!”符?a放声吼回去。 接着在华巧儿耳边轻语:“对付贼人就是要用这种方法,越凶悍就越怕你。”他拍拍她的肩膀“多学着点,免得以后又被人欺负。” 闻言,华巧儿猛点头。 这时里头隐约传出话声,符?a觉得他们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由我作主,你只要守着华太医便可。”他低声说着。 只见华巧儿还是猛点头。 符?a顿时轻笑出声“你点头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我”她的脸颊倏地刷红。 不久,里头又传出叫嚷。 “开门就开门,姑奶奶倒想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 大门打开,二娘由怔愕疾转不屑。斜眼打量华巧儿及符?a,见他服饰质料虽佳,但从头到脚无任何珠宝玉佩,直觉认定符?a只是个小富公子哥,即然挖不到什么钱,就不必对他客气。 “小婊子也知道要回来啊?还带只金龟咧,吱!贞节烈女最后还不是卖给人家做小妾!” 符?a握紧拳头,华巧儿脸色刷白。 二娘不知大难临头,继续刻簿道:“你这贱丫头竟敢逃离天香院,害我得花两百两了事!这下可好了,看你怎么还债?” “还不简单,用三百两把你卖了,两百两还你,我还净赚一百两哩。”符?a冷笑道。 二娘怒眼大瞠“原来你是人口贩子呀。” “而且是做大盘买卖,道上人见着我还得称声爷爷。”他上下打量着她“今天心情颇佳,我勉强收你为曾孙好了。”说着,他双手叉腰“快跟老祖宗问安。” “你算老几!瞧你那副窝囊书生样,简直是个短命穷死鬼!”二娘很会骂人。 “好了!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不准污蔑?a!”华巧儿尖声打断她的话。 符?a惊异的瞅着她,她竟然为了维护他而鼓起勇气反驳。 二娘亦为她的举动怔愣。 “哟,看来这小子的分量很重嘛,你为——”她的话语被华巧儿打断。 “别再口出秽言了,我是来接爹爹离开的。” “哼!想不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二娘突然谜眼贼笑“要见人,一千两;带人走,三千两,否则免谈。” “你别——” 符?a不让华巧儿说下去。 “乖乖听老祖宗的话,别做傻事咽。”符?a对二娘警告道。 “我不会故意为难你们,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商量。”二娘伸手拍拍他的肩,略显不屑道:“怎么?你拿不出钱是吧!” “大胆!”远处的土兵全围上来,手中的剑直指二娘的脖子。 其实她若不触碰符?a必能平安无事,只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 “你你们”二娘面露惊慌。 “见到符大爷还不跪下。”一名土兵大声喝道。 她不知符大爷是谁?但有士兵随侍,想必是大人物,跪地求饶就对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她伏地猛磕头。 “外头在吵什么?”有位虬髯大汉光裸上身出现“这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士兵抢劫啊。” “王仔,别说了,快跪下啦。”二娘颤抖不已的拉拉他的裤脚。 “为什么要跪?”王仔双手叉腰站立“士兵有什么了不起,快点滚!别吵大爷睡觉。”突然,他看见一旁的华巧儿,色迷迷的瞧着她“美人儿可回来啦,想陪大爷玩玩是不是?” “啪”的一声,符?a赏他一个大耳光。 “小子找死。”王仔翻身踢腿。 符?a抱起华巧儿侧身躲避,倏地左腿勾右手挫,王仔便跌个狗吃屎,数把长剑跟着架上他的脖子,吓得他动也不敢动。 “将他们吊在大厅里。”符?a板着脸下命令,牵起华巧儿的柔荑走进大门。 一踏进门槛,华巧儿迫不及待冲往东厢房。 “爹爹!” 华太医躺在床上,他的情况比上次更糟。华巧儿压下悲痛检查他的身体状况,胸前有一大片红肿似被人重击过。 “这伤”她惧骇不已“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爹,你忍耐一下,我去拿药膏。” 华太医突然扯住她的衣裳,声音虚弱道:“巧儿,来不及了我就知道可以见你最后一面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巧儿要和爹一起走。” 华太医伸出枯瘦的手,她迅速握住。 “唉,爹爹只会拖累你呀咳咳”他连咳嗽也没有力气了,只能吐出重气。 符?a走上前低声说:“咱们先回别苑。”说着就要扶起华太医。 “你是” “我是符?a。” “符?a!不是符老头的大儿子吗?”华太医追问。 符老头?符?a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但他仍点头“是的。” “太好了。”华太医双眸顿时炯炯发亮,鼓起最后一丝力气,猛然扯住符?a衣襟“符老头欠我人情,我要他好好照顾巧儿。” “我会以我的生命照顾巧儿,请你别担心。”符?a语气坚定的许下承诺。 “好好好”话声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华太医已含笑长眠。 “爹——”华巧儿趴在父亲身上“醒醒啊,爹爹醒来呀呜醒来” 符?a动作轻柔的拥她入怀“巧儿乖娃,让华太医安心的走吧。” 这时,有名士兵进来禀告。 “大军爷,有几名大汉想找那两个恶人算帐。” 符?a的直觉果然没错,恶婆娘他们深锁大门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 “请他等等,我马上出去。”符?a交代完后,扶着她起身“先跟我到大厅看看。”他怕巧儿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不敢让她独留在房里。 “我想多陪陪爹。”华巧儿的声音有气无力,这种情形下符?a更不敢离开她半步。 “恶人就快被带走了,你总得询问华太医胸前肿伤是如何来的吧。做人子女的至少要知道长辈的死因,对不对?” 华巧儿伤心的点点头。 符?a与华巧儿来到大厅,里头除了士兵外,还有数名彪形大汉。 二娘及王仔被吊在大梁上,她尖嚷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再叫,就吊死你们。”符?a出言恐吓他们才安静下来。 “请问你们是”符?a看着身着黑衣的大汉问道。 “在下是西域布拉族的萨多罗,想带走这两人,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布拉族是西域最大的部族,其势力遍布整个西域,堪称西域霸主,可是他们怎么会来到中原? “你们与这两人有冤仇吗?” “前天路过贵临客栈,我们的塞格族长突然昏迷不醒,四处寻医途中恰好遇见王仔,他说神医就住在这里。今早登门拜访,并以五千两银票和那女人换取一张药方,但到药铺抓药时才知道这方子只是治寻常的小风寒。” “五千两?真是不知死活,你们不知道在西域骗人的刑罚是活烤?”符?a刻意提高音量,对萨多罗眨眼示意,要他们别说话。 此话一出,那两个吊在梁上的人惊喘一声。 “这不关我的事!都是王仔啦,要不是他昨晚殴打老头子,今天就不会给假药方了。”二娘慌张地扭动身躯,急忙解释道。 “害老头子无法提笔你也有份。”王仔硬要拖她下水。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二娘高声怒吼。“别吵了!先说你们为何重伤华太医?”符?a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王仔看他不顺眼!”二娘抢先将罪过推给王仔。 “这句话明明是你说的。”王仔瞠眼怒瞪着她。 华巧儿耳朵轰隆隆作响,就快昏倒了,还好符?a扶住她。 “萨多罗,他们会受何种处置?”符?a想先听听刑罚再考虑放不放人。 “欺骗族长,五马分尸。”萨多罗语气坚定的说。 “那么他们就交给你了。” 二娘和王仔闻言吓坏了,若是落到那些外族人手中,铁定是死路一条。 “巧儿行行好,替我求情吧。”二娘看出华巧儿在符?a心中分量极重,找她求救准没错。 华巧儿瞅着她,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爹爹冤枉死去 “身体不适就别说话,咱们回去休息。” 符?a不让她有心软的机会,抱起佳人走向门口。 “我有神医的消息!”二娘叫嚷着。 “华神医的遗体刚刚才被抬出门,你以为我眼睛瞎了没看见吗?”萨多罗怏怏不快的哼道。 “是真的,老头的医术有传人!” 萨多罗目光直视着她“你这话是真是假?” “放了我就告诉你们。”二娘露出贼笑“或者你们希望族长赶快病死?” “说!”萨多罗命人把二娘放下地,同时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巧儿就是老头的传人”话尚未说完,二娘又被萨多罗绑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她尖声喊叫。 “我并未违反承诺,刚才已经放你了。”萨多罗凉凉道。 众人大笑出声,他们对恶人从来不留情。 华巧儿回到别苑,并没有往房间走去,而是走往另一个方向。 “想上哪儿?”符?a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去看看二少爷的状况。”她语调持平无起伏。 “先回房休息吧,反正那家伙像头牛壮得很,晚些时候再去看也不碍事的。”符?a虽担心弟弟的情况,但更忧心巧儿身体吃不消。 “不,病人比较重要,我没关系的。”华巧儿兀自往前走,她总是为别人设想后才想到自己。 她硬撑起精神为符炎诊治,结束时还差点昏厥,符?a连忙将她抱回房间。 “先喝完参汤再睡。” 华巧儿轻啜两口便推开杯子。 “再多喝点。”符?a又将杯口放到她唇边。 她摇头合眼假寐。 符?a不想强迫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陪伴她。 接下来数天,华巧儿皆处于昏沉状态,符?a不敢稍离,便把待办事项交给身体已康复的符炎去处理。 符炎满头汗水的走进华巧儿的房间,朗声道:“大哥,刚刚萨多罗又来求见巧儿,我以巧儿身体微恙拒绝。”萨多罗几乎每天都登门拜访。 他倒了杯茶喝了口,又道:“还有华太医已人土安葬,该请巧儿去上香。” “她现在镇日昏昏沉沉,怎么去呢!”符?a的语气充满担心。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想办法让巧儿振作起来,她这样无异是自戕啊。” “唉,这我也知道,我会劝劝她的。好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待符炎走后,符?a走到床沿坐下。 “巧儿,醒醒,巧儿乖娃。”他轻声唤道。 “嗯”她微微出声。 “巧儿,睁开眼看看我。”符?a拍拍她的脸颊。 等待许久,她终于缓缓睁开眼,但那空洞的眼瞳令他心头猛震。 “你爹已经安葬了,等你身体好些时,咱们再去拜祭。” 她点了下头“好。” 符?a心里有不好预感,沉声喝道:“不准合眼,这是命令!” 华巧儿依言又睁开双眼。 “你爹临终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要你好好活着,如果你也死了,他会很生气,永远不原谅你这女儿。”符?a企图刺激她的求生意志。 “巧儿不孝”她喃喃回道。 “华太医最讨厌不孝女,会用扫把将你赶出家门,就算你流浪街头饿死路边也不会管你。” “胡说!爹爹不会赶我走。”她不悦的反驳,显得有精神许多。 “巧儿不听话,华太医就不疼你了。” “骗人!爹爹最疼我!”此时,她已完全清醒。 “不信的话,咱们去问华太医。” “好。”华巧儿撑起身体,倏地又软倒回床褥上“可是爹爹不见了”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眶。 “巧儿乖娃,尽情的哭吧,别闷在心里头。”符?a轻拍她的背部,柔声安抚她。 “我没有好好照顾爹,都是我的错”她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不,华太医的死与你无关,是那两个恶人太凶残了。”符?a握紧她的肩膀,双眼直视着她,正色道:“不准把别人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听清楚没有?” 华巧儿轻轻点头。 “给我明确的答案。” “我听清楚了。”她知道若不回答,符?a就会在这个问题上与她僵持下去。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先把身子养好要紧。”符?a爱怜地拍拍她消瘦的脸颊。 华巧儿漾起苦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软弱、太不懂反抗?”她是指被二娘欺负一事。 符?a微皱眉“是有一点,你的确得加强抵抗反驳的勇气,但是”说到这里,他突然露出邪笑“对我可不必改变,我喜欢柔顺听话的巧儿。” 华巧儿双颊不禁漾起红晕。 “那我该如何加强勇气?” “把你心里的感受完全表达出来。别人害你痛苦,就狠狠的说给我滚开!别人强迫你,就凶悍的说你算老几!别人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就大声的说我不要!” “可是我凶不过别人。”她自知缺点在哪里。 “别急,这要慢慢来。”符?a安慰着“你可以办到的,就像前几天,你二娘不也被你的反驳吓住了?” 她沉默不语,那时她是为了避免符?a受污蔑而产生的勇气。 “有什么想法就大声的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符?a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尽量放温柔。“在想什么呢?说出来让我听听。” ?a脸缓缓向她靠近,男性气息令她浑身燥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说呀。”他催促道。 她张开嘴又合上。 “大胆的说出来。”符?a不断鼓励。 僵持片刻,华巧儿深吸口气,终于开口—— “把你的手拿开啦!”凶悍的语气让符?a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第五章 华巧儿斜躺在长椅上凝视着窗外,突然间咳了起来。 符?a立即丢下手中的书本,倒了杯热茶喂她喝下。 “你开的药方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舍不得吃珍贵补品?”他抚着下巴沉吟“看来得请宫里的太医为你好好诊治。” “我的药方保证没问题,不信的话可以将方子送给太医看。”怕他真的会去请来太医,华巧儿赶忙为自己的能力辩解。 “那为什么还会咳呢?”他担忧地蹙紧眉头。 “这是体质关系,过几天就好了。”她不希望他费神搜购珍贵药材。 符?a还想说什么,符炎突然冲了进来。 “我回来啦!”他将手中的大包小包丢到桌上,哇啦哇啦道:“喏!这是长白山千年人参、天山雪蓬、北越冰蛤,还有高丽进贡的养气大补丸,三天内得全部吃完!” 符?a拿起雪莲看了看“这好像比较适合练武的人。”接着指指养气大补丸“三天内吃完会不会补过头?”又摸摸冰蛤“太冷了,不适合巧儿。”再闻闻那株千年人参“这吃下去可能会太过燥热了,也不适合。” 符炎脸颊开始抖动“太过分了,真是好心被狗咬。” “谢谢二少爷,这些都是很珍贵的补品,巧儿收下了。”华巧儿温言道。 “别叫我二少爷,怪别扭的,叫我炎哥哥好了。”符炎感恩于是她救回他一条命,不希望称谓拉远距离。 闻言,符?a不视的瞪着弟弟,符炎扬扬眉,挑衅味十足的回视。 “以后就称你炎二哥,好不好?”在符?a调教下她已大方许多。 “勉强接受。”符炎咧嘴一笑,不理会大哥迳自坐在华巧儿身边。 符?a对这情形很不是滋味。 “我带你去秘密营区。” 符炎微蹙起眉“在哪?我怎么没听过?有多少士兵驻守?” 符?a不理会他,拉起心上人快速离去。 符?a与华巧儿骑着马离开别苑,一路上策马奔驰。 “你身体受得了吗?” 她点点头“受得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山丘。站在山丘上,往东望去,是一片青翠的草原;往西望去,是一片茂密的绿林。 真是好景致!华巧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巧儿,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符?a深情凝视着她。 “任何事都答应你。” “你说的喔!”符?a露出诡异邪笑,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笑给我看。” “笑?我平常笑得不够吗?”话虽如此,她还是扬起嘴角露出微笑。 “不是这样笑啦。”符?a摇摇头“仔细看我的动作,双手叉腰、挺起胸膛、深深吸气、放声大吼,哇哈哈哈!” 天呀!他好像疯子。 华巧儿开始冒冷汗,终于见识到符?a?a疯狂爱玩的一面。 “别走你说要笑给我看的。”符?a将她拉回身边。 迫不得已之下,她双手叉腰,深吸口气,正要张开嘴,突然低下小脑袋。 “不要啦。”她羞窘低语。 “既然答应了,怎么可以反悔呢?”符?a在肚子里快笑翻了。 “呃不然我们一起笑。”她的脸庞红得像颗苹果。 “好!我数三声。”符?a与她双手叉腰面向前方,他喊道:“一、二、三!呜哈哈哈!” 还满好玩的。华巧儿咯咯笑个不停。 “再来一次。” 她忙不迭的点头,似乎笑上瘾了。 “鸣哈哈哈!”他们越笑越大声。 这时,远方隐隐传来急促马蹄声,不一会儿,约有二十几名土兵出现。 “你们两个疯子在干嘛?” “在运气练功!”符?a转身面对他们。 “不知大军爷在此,属下该死。”二十多名的士兵立刻下马跪下。 他挥挥手“没关系,你们回去吧。” 不消片刻,山丘上只剩他们俩。 “过不过瘾?”符?a瞅着急喘气的人儿。 “这种感觉真好,谢谢你。”华巧儿狂笑后心胸舒畅许多。 “不准跟我客气。”符?a揉揉她的发丝,拉她坐在草地上。 突然,前方冒出数名彪形大汉。 “咦,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符?a有些讶异的问。 “我们见你们离开别苑,便尾随而来。”说着,萨多萝望向华巧儿“终于让我们遇到姑娘了。” 华巧儿微怔“你们特地来找我?” “是的。”萨多罗礼貌地回答“恳请姑娘为族长治病。” 华巧儿正欲询问详细,却被符?a制止。 “巧儿只是略懂医术,对于你们族长的病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好了,我介绍几位名医给你们。” “我们已拜访过不少名医了。”萨多罗把希望寄托在华巧儿身上。 “包括京城吗?”符梭挑起眉头问道。 “呃,尚未去过。”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找邻近地区的大夫。 “这就是了,真正的名医在长安哩。” “可是族长已昏迷数天了,再拖下去唉。”萨多罗忧心忡忡。 华巧儿心里不忍,扯扯符?a衣袖,但他却不理会,兀自对萨多罗劝说。 “时间拖得越久对塞格族长越不利,还是早点出发吧,到了长安只要报出我的名号,自然会有人接应。”他牵起华巧儿的柔荑“告辞。” 回到别苑后,符梭全神贯注于文件,华巧儿则闷闷不语。她本性柔和温驯,向来以符?a的意见为主,但今天实在无法认同他的做为。 “我觉得你对萨多罗的态度不妥。”这阵子经过符?a调教与鼓励,她比较敢说出心中话了。 “不能怪我绝情,而是他们从西域跑到中原的原因让人起疑,未查清楚前绝不可与他们有太多接触。”他完全是为巧儿的安危着想。 “只是求诊,会有什么问题?”她想不透。 “才没那么简单。”符?a正色道:“当我得知他们住在贵临客栈,就派了不少密探暗中监视,发现他们竟然未派人回族里禀报族长昏迷不醒一事,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他知道避免她胡思乱想最好办法就是说明实情。 华巧儿想了一下,他的怀疑有道理,但是见死不救总觉过意不去。 她知道在查清楚那群人有何目的之前,符?a绝不会让她去救塞格族长,她该怎么做呢? 夜深人静,华巧儿仍无法人眠,突然听到轻微声响,下一瞬间她已被人捂住口鼻,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我是萨多罗。” 闻言,华巧儿惊怔了下,他想做什么? “别叫嚷我就放开你。” 华巧儿除了点头外别无他法。 萨多罗一松开手后,她脚步微颤地向后挪了两步。 “姑娘别怕,我们只想请你到贵临客栈一趟。”萨多罗看出她心地善良,知道她必不会见死不救。 那彬彬有礼的态度让她稍微定下心。 “可是?a不会答应的。” “不必知会符大爷了,先为族长诊治要紧。”萨多罗见她面有难色,连忙单膝跪下“请姑娘高抬贵手。” “别这样。”华巧儿伸手拉他,但怎么拉扯他就是不起来,最后她只好投降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可是” 萨多罗不让她有犹豫机会,倏地扛起她跳窗而出,身手矫健的消失在夜色中。 客栈房间里,华巧儿黛眉蹙紧,仔细把着塞格族长的脉搏。 “红藏刺毒只有圣山深处才有,毒性潜伏在体内十天左右才会使人陷入昏迷,差不多一个月就没命了。”她放下塞格族长手腕,问道:“十天前你们在哪儿?” “我们还在部落里。”萨多罗回答。 “看来是你们族人下的毒吧。” 在场众人脸色瞬变,她果真猜对了。 “姑娘能解此毒吗?” “可以。”华巧儿轻轻颌首,她爹是解毒高手,所以她也识得许多毒物,自然也能解。 这个消息好比天神赐予礼物,霎时,大汉们矮下身跪地请求。 “恳请姑娘救救族长。” “别多礼,快起来。” 华巧儿突然想到先前符?a说过他们突然从西域跑来中原,一定是为了什么目的,她沉吟半晌,作了个决定。 “你们先告诉我,为何你们会出现在这儿?我再救他。” “还请姑娘先救人再说。” “不,先说再救人。”她这么说会不会惹毛这些彪形大汉啊? 萨多罗犹豫片刻,突然用族里的话与其他人商量,片刻后他们达成共识,萨多罗这才缓缓道出实情,并说明塞格族长中毒的缘由。 “这是真的吗?”华巧儿有些惊震。心想符?a说得没错,他们背后果真隐藏不少问题。 “确实无误。”萨多罗以性命保证。 华巧儿守诺的提起笔写了张药方,过了一会儿,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萨多罗。 “这帖药早晚服用,约莫五天就可以下床了。” 她话声方落“砰”的一声,门被人用力推开。 她还来不及回过神,一把长刀倏地架上她的脖子。 华巧儿一脸惊骇地瞧着萨多罗,他目光里快速闪过愧疚,但为了保护族长安危,不得不挟持她当人质。 “大胆!还不放开巧儿!”符?a满面怒容,巧儿一出现在贵临客栈,就有密采赶回别苑禀报,他立刻带领士兵快速赶来。, “退下,否则姑娘没命。”萨多罗拉着华巧儿往床边靠近。 “客栈四周已被重重包围,我劝你别做傻事!”符?a脸色越来越暗沉“若伤了巧儿一根寒毛,就拔光你全身毛发;若让巧儿流出一滴血,就抽光你全身的血;若害巧儿躺进棺材,就要你们全部抵命!”从这话中,不难听出华巧儿在他心中分量极重。 紧张情势一触即发,萨多罗不由自主加重手臂力道,华巧儿忍不住哀叫出声。 “好痛,别抓那么紧” “还不放人?”符?a面罩寒霜,令在场众人莫名打了个冷颤。 不希望他们打起来,华巧儿急忙道:“?a,他们被你吓住才会有此举动,不会真的伤我。”接着她又望向萨多罗“放开我,?a不会找你们算帐的。”她轻推他的手臂“刀子好可怕,快收起来。” 柔和音调令人安心,萨多罗听话地移开长刀。 符?a一把将她拉到身旁,紧张的检视她身上有无伤痕。 “我没事。”她握着他的手说“我有点累,我们快回去吧。” 不待他回答,华巧儿连忙拉着他离开,以免他又找萨多罗他们的麻烦。 一回到别苑,符?a板着脸不语,华巧儿偷偷瞄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善,心下忐忑不已。 “?a,你在生我的气。” “我当然生气!”符?a瞠眼怒视着她“他们潜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出声大喊?反而还乖乖的跟他们走?!如果对方心怀不轨把你囚禁起来,甚至绑回西域怎么办?”他的音量越来越大。 “我我只但帮塞格族长嘛,觉得他们人不坏就没想那么多。” “想救人就可以不顾自身安危?”符?a怒气冲冲的吼道“病倒之时摇尾乞怜,救活之后凶猛如兽,这种人你又不是没遇见过!”他指的是华太医救了土匪,反而被砍断手臂一事。 符?a的吼声吓到华巧儿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便滑落脸颊。 看到她的眼泪,他的火气登时消了,符?a叹了口气,敞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着。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别哭了。” “你是担心我、怕我出意外才会如此生气。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都是我害你这么担心。”她哽咽道。 “即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何不大声喊叫?”接获巧儿被挟持到贵临客栈时,符?a差点抓狂。 “你怀疑他们此行的目的有问题,肯定不准我去,但是我无法放着病人不管嘛。” 符?a无法责备她的好心肠,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你平安无事,千万别再做出令我心惊胆战的事了,知道吗?”对于她,他从不隐瞒心中的感受。 “嗯,我知道。”她把头靠在他胸膛上,片刻后,倏地抬起“?a,我在治疗塞格族长前,有要求他们解释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闻言,符?a有些惊讶“你与他们谈条件?” “是呀。”她的脸颊漾起红晕“我想为你做点事,所以利用这个机会采些消息。” “看来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点点她的俏鼻“不过不准再有这种危险举动了,知道吗?” 华巧儿点点头。 “萨多罗说突厥欲联合西域各部落抵抗唐军,而塞格族长可说是西域各部落的领袖,他应邀前往协商,因为途中突然昏迷不醒,所以密谋计划暂时停止。” “这么说来他们还没确定要合作你”他早就怀疑突厥与西域各部落计划联合起来,果然这个猜想没有错。 “萨多罗没说。”其实她也不知要提这个问题。 “还有,布拉族里有人想篡位。塞格族长中毒昏迷,他们不敢回去求救或禀报,就是怕贼人趁族长昏迷之时起兵谋反。” “竟然有这种事?”符?a蹙紧眉头,想了想,片刻后他看向华巧儿,柔声道:“谢谢你探听到的消息,折腾一夜累了吧,快休息吧。” 待她睡着后,符?a加派土兵看守四周,随后找符炎商量去了。 “塞格族长已复原得差不多了,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呢?”符?a思索片刻,对身旁密探交代“最近得留心监视,如果他们前往突厥则围捕,如果回西域则暗中跟随。” 密探领命离去。 “炎,派去长安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说秘密黑球快完成了,爹要你找个机会回去一趟,还有”符炎闷笑数声才道:“兰若郡主放话要找你算帐。” “这兰若郡主还真不怕死。”符?a又霹出诡异笑容。 符炎目光有趣地发亮“上次她被鬼吓到尿床,这次呢?” “嘿嘿,让她自动脱衣服。”符?a示意他靠过来,低声道:“都知道了吧。对了,明天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符炎朝他眨眨眼“都安排好了,就等巧儿光临。” 第六章 悦来客栈 华巧儿伫立窗边注视对街华丽的建筑,以前只要想到天香院就浑身冷颤,如今却可以心无所惧的面对。 是符?a陪伴在旁,是符?a让她不再畏怯,是符?a给她无比的信心想着想着,美丽的脸庞渐渐漾起幸福的笑容。 她旋身看向符?a“今天带我来这做什么?” 符?a浅笑不语,只是看向对街的天香院。 “那里怎么了?”她不懂他葫芦里在什么药。 他露出诡异笑容“先别问,等着看好戏便可。” 过了一会儿,尖锐的惊叫声响彻云霄。 “啊——” “哇——” “救命啊——” 一群嫖客与妓女连滚带爬的冲出天香院。 “哎哟喂呀,别踩我呀!” “可恶,丢你鸡蛋!” 登时,蔬菜扫把、鸡鸭满天飞,哈!真是热闹。 华巧儿张大嘴巴,小手紧抓着窗台不放。 “哎呀!死人呀,老娘的腰闪到啦。”老鸨胸前沾了大片蛋汁,头上还停了只鸡在叫,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又朝她丢了颗鸡蛋,她那张大圆脸被丢个正着,五颜六色的胭脂被蛋汁糊成一团。 华巧儿从捂嘴闷笑转为开怀大笑。 符?a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但愿巧儿永远都是这种笑容。 直到官兵出现混乱场面才子静下来,但谁也没有发现老鸨偷偷溜走。 “你是怎么办到的?”华巧儿很好奇。 “很简单,只要请两百只老鼠进去遛达就行了。”符?a轻笑道。 她瞪大双眼“两百只?!” “不够吗?”他讶异地挑起眉头。 “里面很大,应该要四百只才够,真是蠢哪!” 此话一出,符?a双眼大睁,看得华巧儿满脸通红的垂下脑袋。 “呵呵,天下大概只有你敢骂我蠢。”符?a长臂一伸,将她拥人怀里“我这大蠢蛋与你这小笨蛋,还真是绝配哩。” 话一说完,他低下头复上她的唇瓣,吻得她晕头转向。 “咳!咳!”符炎故意咳了两声。 “你站在那干嘛?还不快滚!”符?a看也不看他的喝道。 “你以为我喜欢来呀,是你要我带人来的。”符炎不悦的咕哝。 “知道我在忙就该关门离去。” “你之前又没告诉我,不准打扰你们亲热!”符炎提高音量,, “那以后你跟你娘子亲热时,是不是也要通知我一声?”符?a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华巧儿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好了啦!真是羞死人了。” “巧儿,让你见个人。”他朝弟弟使个眼色。 过了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人影。 “咦,小顺子?”华巧儿在天香院受苦时,小顺子帮了不少忙,如今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亲人一样。 “真的是姊姊!刚刚这位大爷说你在这儿,我还不信呢。”小顺子欢喜道。 “小顺子,我身边恰好少个随从,你愿不愿跟着我?”符?a语气温和的问。 这可是莫大荣幸呀!小顺子点头如捣蒜“我愿意、我愿意。” “?a,谢谢。”华巧儿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知道这是符?a刻意安排的。 “又来了,你就是非把我当外人不可?”符?a板起脸佯装斥责。 见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符炎带着小顺子离开。 “可是我真的很谢谢你呀。”她觉得有些委屈。 “真的感谢就不要说谢谢。” “那要说什么?” 符?a露出邪笑“亲我一下便可。” “你”华巧儿羞红了张小脸,半晌不敢动。 符?a等不及干脆自己来,低头吻住她微颤的红唇。 怎么又黏在一起了!符炎摇摇头,伸手敲敲门。 符?a瞪向门口,符炎赶忙撇清责任“不能怪我!是塞格族长坚持要见你们。”说完,他往一旁退开。 “符大爷,巧儿姑娘,我得好好谢谢你们。”塞格族长年约四十,体型高大彪悍味十足。 “不必客气,请坐。”符?a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不了,我得赶回族里处置叛徒。”塞格族长开门见山道:“巧儿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为表达感谢之意,西域各部族与突厥联军计划已作罢,而且在我有生之年绝不入侵唐疆,我说到做到。再次说声谢谢,告辞。” 他来匆匆去匆匆,不一会儿只剩华巧儿与符?a两人。 符?a怪异地瞅着她。 “别这样看我啦。”她被他看得局促不安。 他突地大笑出声,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巧儿真是厉害!三两下就为我军赶走大敌。”他非常明白西域各部族的军力不容小觑。 “放开我。”她嗔嚷着。 符?a却不理她,兀自道:“我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不消说,华巧儿又被他吻得头昏眼花。亲吻俨然成为他们之间表达感谢的方式了。 只要符?a出门处理军务,华巧儿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 小顺子敲敲门走进。“大军爷交代姊姊得喝下这盅参茶。” “这么多呀。”她皱皱鼻头“帮我喝一半好不好?” “不行!”小顺子连忙摇头。 “唉。”她轻叹一声“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天天喝参茶怪恐怖哩。” “巧儿姊姊别这样嘛,只要你养胖点,大军爷就不会逼你喝了。”她纤瘦的体态任何人见着都觉得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跑。 “唉,他已养成三餮前后送来补品的习惯,要他改变好比等天塌下来。” 小顺子希望她开心点,提议道:“今天的市集好热闹,咱们去逛逛好不好?”见她面有难色,他又道:“是大军爷不准你出门?” “只要知会一声就可以出门,但是我怕遇见坏人。”华巧儿不想让符?a为她的安危担忧操烦。 “市集人那么多,坏人不敢明目张胆找碴啦。”他拉起她的柔荑“走嘛,你还有我可以保护呢,不然请几名士兵随行好了。” 华巧儿不忍心泼他冷水,终于点点头,谁知这一去她会落人坏人之手,唤起过去的恶梦。 军营里,符?a与诸位将领正在商讨防卫策略。 符?a心脏遽然抽紧,他登时一愣,当初拨开雪堆发现巧儿时,也是这种椎心刺痛,莫非 “大哥?”符炎推了他一下。 “巧儿出事了!”丢下这句话,符?a随即起身冲出营帐,跳上马背,策马狂奔回别苑。 符?a甫赶回别苑,小顺子就冲到他面前,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嚷着:“姊姊不见了我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姊姊呜” 符?a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吼道:“把事情说清楚!” “我和姊姊到市集我去买东西呜就不见了”小顺子的话断断续续,但符?a已完全明白。 巧儿竟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遭人绑架,这叫他如何能承受? “巧儿必定还在城内。”符?a即刻下令“封锁城门,给我挨家挨产仔细的搜,非把人找到不可!” “还没醒来吗?”声音尖锐的女人不悦的问道。 这是是老鸨的声音!华巧儿紧合双眼假装昏迷。 “都是你,迷药下得太重了,要她醒来还有得等。”说话的是个男人。 “是你不敢动手,死推活推的要老娘上阵!现在人到手了,反而怪起我来啦?真是死没良心。” “好啦,好啦,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男子瞧着床上的人儿,赞叹道:“这姑娘长得真是标致,几个月前怎么让她给溜了呢?” 这人味道好臭,别过来华巧儿不敢乱动,只能在内心祈求着。 “别碰!”老鸨拍掉他的禄山之爪。“她可是我天香院重新开张的摇钱树哩!” 天香院大门已被贴上封条无法营业,但老鸨却在后院的墙角凿个小洞进出。 “以前看她病奄奄的,所以不逼她接客,现在无论如何非要她就范不可。”老鸨贼笑“哼,再怎么逃最后还不是得回来?” “嬷嬷!不好啦!”另一名女人喊道,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了。 “叫什么叫?见鬼啦。”老鸨叉腰斥道。 “外头好多官兵”她喘口气后“他们正挨家挨户搜查。” “关咱们什么事?”男子不悦咕哝。 “听说他们在找呃,叫巧儿的姑娘。”女人偷觑床上的华巧儿一眼。 “什么?!”老鸨与男子怔半晌。 过了片刻,老鸨冷笑一声“原来这小婊子攀上贵人啦,难怪咱们会被官家修理。哼!看我怎么教训她。”说完,她拿起竹条抽向床上的人。 男子急忙拖住她“别管她了,咱们快走!再慢就来不及了。” “怕什么!大门上还贴着封条,谁会晓得我们在这里面?”老鸨推开他狠狠鞭打华巧儿。 火辣辣的疼痛让华巧儿无法再佯装昏迷,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下老鸨更加恼怒,下手也更不留情。“原来你醒着!可恶,打死你!” 不消片刻,华巧儿已遍体鳞伤的昏厥过去。 符?a只觉胸口窒闷,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似乎可以听见华巧儿的哀号声,声声悲切令他肝肠寸断。 “我知道你在受苦,为什么不暗示我你在哪?”他狂吼道“你在哪儿啊?”霎时,灵光一闪“去牢里看看天香院的老鸨在不在。” 一名士兵随即领命离去。 “大哥,你觉得是她搞的鬼?”符炎知道哥哥的直觉向来准确。 符?a脸色凝重“希望这次我判断错误。”如果巧儿是被天香院的老鸨抓去,她生命堪忧呀。 “炎,你留在这里等消息,我去趟天香院。” “天香院不是已上了封条!到那儿做啥?”符炎拉住他手臂问道。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符?a拉开他的手,领着数骑飞驰而去。 过了一会儿,那名士兵匆忙回报“二少爷,老鸨不在地牢!” 符炎闻言,立即上马狂奔而去。 天香院大门外,符?a毫不犹豫毁封条。 “仔细搜!” 没多久,回报无人的声四起—— “东厢无人!” “西厢无人!” 符?a脸色越来越阴沉,但心头股惧躁却不断攀升,他知道巧儿就在这里。 是的,巧儿肯定在这里! “再搜!每个角落都不准放过连箱子、床下、梁上全部都要搜。” 须臾,一名士兵回报华巧儿关在柴房里,身上被堆了一堆木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符?a闻言,立刻怒骇交加的冲至后院柴房。 柴房外,士兵沉默不语,四周简直静得可怕。 符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眼前的华巧儿浑身鞭痕的倒在地上,她那了无气息的模样,莫非她 “巧儿不会死,不,不!”符?a踉跄数步“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呀不是真的。” 随后赶来的符炎伸出手欲触碰她脸颊,却被符?a阻止。 “别碰!巧儿会痛。”符?a柔声低语。 “人死不能复生,大哥还请节哀。”符炎艰涩劝慰。 “别胡说,巧儿还没死。” 符?a过于温柔的语气让符炎觉得不对劲,大哥该不会崩溃了吧? “大哥别这样,你是大家的支柱,绝不能倒呀!若你疯了,巧儿地下有知会不安的。醒醒吧,大哥,想想爹娘,还有我大哥,振作起来!别让巧儿死不瞑目呀!” “再说下去,小心我剥你的皮!”符?a快吐血了,有这种弟弟真不幸。 符炎怔愣地瞧他。 “巧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符?a没好气的说“如果闲着无聊就去催催大夫,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另外老鸨溜了,多派点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抓回来!” “她真的还没死吗?”符炎有些不敢相佶。 这下符?a终于冒火了,符炎察觉苗头不对,连忙逃离。 华巧儿缓缓苏醒过来,闻及淡淡的木头味,这里是柴房? 突然,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阴暗的四周让她看不清楚是谁,害怕的往后挪动“谁?别过来走开!” 那人压住她的肩膀,但她只顾着尖叫,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走开,别碰我。”她哭喊出声。 “巧儿别怕,我是符?a呀!”一声斥吼终于唤醒她。 华巧儿惊怔、疑惑了半晌,缓缓流下欣喜的泪水。 “真的是你?你终于来了,我在心中一直喊你的名字,他们好凶,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呜我好怕”她最怕的是永远与符?a分开。 阵阵自责袭上符?a心头。 她的伤痛不该有,无助不该有,恐惧更不该有,如果这些痛苦注定要发生,应该降临到他身上,他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的恐惧和苦难。 他轻触她的脸颊“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害你受伤,对不起。” “不可以这么说,是我自己活该到处乱跑。”她哽咽着“害你担心操烦了,我才该说对不起。”无论处于何种情况她总是为符?a着想。 闻言,符?a更加难受,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口里不断低喃她的名字。 “会痛吗?”符?a动作轻柔地将华巧儿安置在马车上,准备回别苑。 她摇摇头,但他哪会不知道她是在咬牙硬撑? “别逞强,痛得哀哀叫才能激发我的温柔体贴,而且呀”符?a点点她的俏鼻“才能把我当小厮使唤。” “哎哟!好痛哦!”华巧儿竟然顽皮了起来。 “姑娘需要小的做些什么?”符?a强忍笑意的问道。 华巧儿转转眼珠子“嗯,唱首歌给我听听。” 这可难倒符?a了“呃,明知我五音不全,还要我唱歌?你这是故意刁难我,不行,换别的。” “人家要你唱嘛。”她撒娇道。 柔柔嗲嗲的声音让符?a骨头都快酥了,当下决定为她达成愿望。 数天后,华巧儿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符梭仍旧不准她下床,还拼命馊罗各种药材为她进补,吃得她叫苦连天。 “快吃,吃完这碗燕窝粥还有大补汤哩。”符?a边说边喂了口燕窝粥到她嘴里。 听到还有补品,她忍不住在心里轻声叹息。 “不好吃吗?我马上去换厨娘。”符?a放下碗就要走出房间。 “?a。”华巧儿叫住他“张厨娘手艺不错,换掉太可惜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 “这些天我吃了一大堆东西,让我休息一下嘛。”她难得抱怨,符?a已经关心过头了。 他摇摇头“不行!你多吃点身子才会好得快。” “为什么!吃得过多反而对身体有害无益。”华巧儿真搞不懂他的想法。 “只要我说出五个正当理由,你就不准再问为什么。” 华巧儿犹豫半晌才点头,符?a嘴角浮现促狭笑容。 “因为你身子虚,因为你瘦得可怜,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因为我心疼你,因为我爱你。” 话一说完,他低下头亲吻佳人,直到听见符炎的大嗓门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巧儿呀!”符炎大方的坐在床沿,从怀里拿出一只瓶子“听说抹这种润肤膏会使皮肤变得光滑柔嫩,我特地托人买的,快抹看看。快呀,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帮你抹好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声音里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 符炎于发现脸色铁青的兄长。 “大哥病了吗?快回去休息,巧儿我来照顾便可。” 混蛋符炎不知是真傻还是存心来捣乱!符?a眼里的怒火越燃越炽。 察觉情况不对劲,符炎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去。 符?a看着那瓶润肤膏,轻笑道:“想不到符炎还真有心,即然你背上的伤痕还有些肿,就抹一些好了。” “好啊,你要做什么?”华巧儿不解的看着他倒了些润肤膏在掌心里。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为你服务啊。” 话虽这么说,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帮她抹润肤膏,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下午符?a与符炎去军营察之际,别苑里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叫你们别挡路!没听见吗?”一阵混乱后门被用力推开。 “郡主,大军爷交代任何人不准打扰华姑娘,还请你见谅。”一名士兵迅速挡住兰若的路。 “只不过是个小兵,胆敢如此对我说话?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穿着火红衣裳的兰若郡主,语气凶悍的嚷着。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华巧儿不忍心害士兵遭受无妄之灾。 士兵正想反驳,她却摇头阻止。 “好吧,华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外面。”他决定找人去通知符?a。 兰若上下打量着她,那仙子般的美貌与气质令她嫉妒的想杀人。 “哼,我在长安听说?a哥哥有了新宠,原来是真的。当小妾的滋味如何呀?说来听听吧。” 她在胡说什么呀?华巧儿脸色渐渐转白。 兰若斜眼睨视她“瞧你那副狐媚样,难怪?a哥哥被你缠得紧紧的不回家。”她耸耸肩“不过没关系,他只是玩玩,我不会在意的。”她的语气倏转严厉“但我还是要警告你这狐狸精,别妄想当二房,我可容不下你!” “难道你是?a的妻子?!”华巧儿不敢置信的问道。 “没错。”兰若神情得意的又道:“?a哥哥背着我玩过不少女人,仔细算算,你是第十位了,将来还会有十一、十二、十三哎呀,数也数不完。为了你自己好,就快点离开他吧,当面被赶走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哦。” “请你出去好吗?”华巧儿强忍哭泣的冲动,只想静静地等符?a回来解释。 “你是什么身分?你没资格命令我。” 兰若气得掴她一巴掌,力道之大打得华巧儿嘴角流血。 下一瞬间,兰若被人扯住后领。 “谁准你在此撒野的?”卸下斯文外表的符梭如同暴怒的老虎。 “敢对我无礼?小心我告诉皇上.告诉爹爹。”兰若从未见他失控的模样,虽满怀惊恐,但仍不甘示弱。 “去说啊,你以为我怕吗?哼!敢碰巧儿一下,我就揍你十下。”符?a高举手臂想为心上人讨回公道,华巧儿连忙开口阻止。 “?a,别打。” “不行!今天得好好教训这无理取闹、刁钻蛮横的野女人。”符?a很生气。 “?a放开她吧。”华巧儿双眸隐泛着泪光。 符?a的怒气渐渐消失了,手指轻触她红肿的脸颊。只有巧儿才是他在意的,其他的事皆不重要。 兰若紧咬下唇,目光闪着冷怨光芒。 他因华巧儿被打而暴怒,又因华巧儿的劝阻而止息,他的温柔只针对华巧儿,可是她爱恋他数年了,他从未对她这么温柔过,这不公平,不公平! “我劝你打消对巧儿不利的计划,否则我会让你活在地狱中。”符?a语气坚定的让人不得不相信。 兰若心头一震,嘴巴上仍不肯承认的说:“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恶劣。” “恶劣?”符?a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对,我就是恶劣。”他倏地拿出一只盒子丢到她身上。 兰若慌张地拍打身上,口中鸡猫子鬼叫道:“啊!什么东西呀——哇——” “嘿嘿,三十只蟑螂。”符?a得意一笑,而后对华巧儿柔声道:“咱们走吧,她要脱衣服了。” 第七章 “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想问兰若郡主的事?”符?a瞅着她问道。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华巧儿声小如蚊。 “她是汝阳王的小女儿,生性刁蛮不可理喻,见到我就像蜜蜂见着花儿缠着不放,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前阵子派她前往突厥送招降书,她很不高兴,便利用回程故意绕道来此找我算帐。为了她,我特地准备好蟑螂来迎接,但没想到她会去找你。” 她沉默不语,对他的解释没有特别的反应。 “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是谁?”她低声询问。 “刚刚不是说了吗?她是汝阳王的小女儿。”符?a不解的重复一遍。 “她——”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一名士兵快步朝他们走来“大军爷,二爷说有急事,请你尽快赶到军营。” “我知道了。”符?a点点头,瞧着华巧儿“我在等你的问题。”对他而言,巧儿比什么事都重要。 “我没什么问题了。快去吧,处理急事要紧。”她不想烦他,更不想耽误他的正事。 符?a看了她一眼,然后陪她回房间。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千万别胡思乱想,知道吗?”他对巧儿了解得很。“我去去就回,乖乖待在房里别到处乱跑。” 华巧儿牵动嘴角露出浅笑,待他离去后她才走至长椅坐下。 兰若郡主说的是真话吗?为什么符?a从未提过已有妻子之事? 经过一个下午的思考,华巧儿决定离开。 她随便收拾几件衣衫,刚把窗户打开,一铁臂从后搂住她的腰,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随即响起。 “窗边风大,当心会着凉。” 话声方落,她就被置于长椅上。 符?a发现她手中的包袱,一把抽走打开它,里面是几件衣衫,莫非她 “你想离开我?” “我”她伤心的低下头,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为什么?快说。”符?a抬起的她下颚,目光看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眸“巧儿乖娃,为何事伤心?别哭了,再哭下去我会心痛。” 听他这么说,她的泪水越流越多。 “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再不离开呜我会更伤心。” 符?a不禁瞪大眼,她在说什么? “面对你与别人亲热,我会嫉妒、会受不了、会疯掉呜就趁着第十一位尚未出现,带着美好的记忆离开,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什么我与别人亲热?什么第十一位?你在胡说些什么!”符?a完全被她搞胡涂了。 “别想再隐瞒,兰若郡主都告诉我了。” “兰若究竟跟你扯些什么鬼话?”符?a在心里记下这笔帐了。 华巧儿不怪他隐瞒实情,但怪他不敢承认。“我该走了,离去之前我想告诉你,在我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人,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会怀念你。” 符?a虽欣喜她的告白,但他还是要把心里的疑问解开。 “慢着!”符?a把她拉回长椅坐下“把兰若的鬼话全部说出来才准走!” 看他那副不容违抗的模样,她若不说肯定走不成。 “她说她是你的妻子,而我是你的第十位女人,后面还有好几位”她幽怨地说。 “什么我的妻子?简直是胡说八道!鬼才会娶那种刁蛮女。还把我讲得风流好色,对我简直是种污辱。”他非找兰若算帐不可。 闻言,华巧儿灵魂好似飞上天了,所有的悲伤沉闷刹那间消失无踪。 “还有你这小笨蛋!竟然被她唬得一愣一愣,也不找我求证就想离开,真是可恶!”符?a满脸不悦。 “我我错了嘛,你就别气恼了。”她绞扭着双手,低声道。 “要我别生气,行!”符?a将她抱至大腿上坐着“再说一次你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我就不生气了。” 华巧儿回想一下下,脸颊倏地泛起红晕。 “我的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人。” 柔柔音调听起来真舒服呀!符?a笑得好不开心,紧紧搂着她不放。 “以后无论是谁说了什么,都得让我知道,若把疑问埋在心头,只会造成误解而已,听清楚了吗?”符?a对她从不隐瞒所想,也希望她对他无任何保留。 “听清楚了。”她暗自警惕自己不要再被他人言语困惑了。 由于招降计划失败,突厥可汗并处决欲起兵谋反的皇弟,整顿大军,宜战之意明显,符?a为此成天忙碌,看得华巧儿心疼不已。 书房里,符?a放下地图,伸手揉揉额头,蓦地,有双柔荑按捏他的肩颈。 “我明天得回长安一趟。” “这次回去多久?”华巧儿艰涩出声。唉,难耐的时刻又要到了。 “五六天吧!”符?a将她拉至大腿上坐着“愿不愿意同我回去?”他担忧战乱会危及她的安全,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她带到长安。 “我真的可以跟你回家吗?”华巧儿双眸闪闪发亮o “说这什么傻话?”符?a点点她的俏鼻“我家不也是你家?” 华巧儿漾起愉快的笑容。 长安 符将军府 “大少爷回来啦!”看门的仆人朝大厅吼嚷,眼尾却直瞄向大美女,看得呆了,魂也飞了。 “再看!小心挖掉你的眼珠子,然后调你去喂猪。”符?a很不喜欢别人盯着华巧儿瞧。 仆人吐吐舌头“那我不就变成守猪圈门了?” 华巧儿与符?a带着闷笑踏进大门。 “浑小子,怎么那么慢?”自大厅里传来宏亮的斥责声。 “我在训练爹的耐性耶,还怪我?真是好心没好报!”符?a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因为他怕巧儿劳累,所以放慢马车速度。 “你说——”符晋登时忘了要说什么,瞪大眼细瞧儿子身旁的佳人。 “怎么连爹也看呆了?”符?a伸手在他眼前挥动。 “哎呀,别吵我。”符晋推开他,靠近华巧儿仔细打量着。 “嗯,真像啊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家中有什么人呀?” “华巧儿,家住——”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巧儿?!”符晋咧嘴一笑“真是华老怪的女儿,华巧儿?”他哈哈大笑“难怪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你襁褓时我还抱过哩,现在可长这么大啦。” “华老怪与符老头!真是绝配。”符?a闷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他如此称呼我?莫非你们见过面?”符晋追问:“他现在人在哪儿,快告诉我。” “这说来话长,先进屋去,再慢慢说给爹听。” 符?a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了一遍,符晋神色凝重的聆听。 “他危急之时为什么没想到我!简直不把我这老哥哥放在眼里!”符晋长叹一声“唉,他就是这样,从来不欠人家人情。” “爹与华太医很熟?”不只符?a好奇,就连华巧儿也急着想知道。 符晋轻轻点头“巧儿,华老怪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事?” “没有。爹爹利用遗忘过去来冲淡对娘的思念,所以从不提往事。” “那么你对还有哪些亲人以及你娘的身世背景完全不知道?” 华巧儿摇摇头“我只知道娘的名字而已,伯父可以告诉我吗?” 符晋长叹数声,陷入回忆中。 “这事得从你娘说起。彩蝶是维族的神女,族人将她视为神的使者。有次她病得很严重,恰好遇到华老怪,让他给治好。两人一见钟情,这本是桩良缘,可是维族的神女不准陷入爱恋,若有违反,将被推入火坑祭神。” 华巧儿听到这里,心神一震。 “华老怪利用机会带着彩蝶逃出维族,他们一路往南,最后定居在百越。”符晋顿了顿,又道:“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他的。那时我不小心中了瘴疠之毒,还好华老怪及时相救,我与他相见甚欢,便义结金兰。后来维族人追踪至百越,是我派兵全力保护他们夫妇俩,并劝华老怪入宫担任太医,他顾及彩蝶安危才答应。” 华巧儿与符?a全神贯注的听着。 “八年后彩蝶怀孕,当时华老怪还吓得晕过去哩。巧儿出生第三天,我正好去山东巡视,回来后只听到他辞去太医一职,从此以后就再也找不到华老怪了。唉,陕北接近维族地区,或许华老怪思念彩蝶,才会定居在那。”符晋感叹道。 华巧儿忍不住流下泪水,符?a轻揽佳人入怀。 “华老怪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从今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说到这里,符晋不怀好意的道:“愿不愿意认我做干爹?” 干爹?!华巧儿不知所措。 “爹太过分了,故意要巧儿当妹妹!”符?a不悦的撇嘴道。 “若是妹妹才能名正言顺的照顾。”符晋理所当然的说。 “如果我们已定终身呢?” “定情物呢?”符晋故意刁难。 “又抱又搂哪定情物。”符?a大方地搂住她,她羞得双眼直瞪着地板不敢抬头。 “那算什么?我也抱过她呀!”符晋故意找碴“哼哼,要上床才算。” 华巧儿恨不得有地洞可钻,与她的反应正好相反,符?a目光倏地一亮。 “走,咱们即刻上床。” 这时有人走进大厅“谁跟谁要上床?” “娘,是我与巧儿。”符?a大声宣布,华巧儿差点晕倒。 闻言,符老夫人气怒道:“还没过门就上床,你这浑小子真没良心。”她瞧向华巧儿“你看,人家眼眶都还红着呢,这么瘦弱的姑娘你舍得欺负呀?”她指着符?a鼻子“你跟你爹一样没教养,从现在开始,巧儿由我来照顾,想碰她!门儿都没有!”说完,她硬将华巧儿拉到身旁。 符老夫人脾气火爆,如果由她看管华巧儿,符?a保证会叫苦连天。 “啐,手别伸过来。”符老夫人重重拍掉儿子伸过来的禄山之爪。 “好了,好了,别闹了。”符晋开口打圆场。“别净在这儿耗时间,?a儿,咱们去看看秘密黑球吧。” “说我耗时间?”符老夫人拔高声音“老混球,有胆再说一次!” 母老虎发威了,符?a抱起心上人连同父亲快步逃命去也。 火库房 符?a小心翼翼拿起一颗约拳头大小的黑球,赞叹道:“太好了,真了不起。” “?a儿,你预计什么时候开打?” 符?a脸色微沉“最快十天,最慢半个月。” “这么快啊。”符晋神情跟着转为严肃“这回得小心点,我曾与突厥可汗照过面,他骁勇善战得很。” “爹放心,我与符炎会注意的。”说完,符?a望向站在角落处的人影“巧儿,你在做什么?” “这是药粉吗?味道好像竹笙。”华巧儿柔荑拨拨黑沙,以指尖拈起少量放在鼻尖前又闻又搓。 符?a大震“快放下!”炮沙极为不稳定,稍微使力碰撞即会引爆。 她一惊,黑沙掉落于地。 “爹!快跑!”符?a拉起她和父亲往外疾冲。 轰然大响后,他们被炸得满头灰。 华巧儿张大的嘴巴彷若再也合不拢了,眼前宏伟的石房怎么只剩下一半呢?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符?a那张?a脸极度扭曲,符晋则吹胡子瞪眼,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嘛。”她绞着手指好像做错事的小孩。 突然,符晋仰天狂笑。 “哈哈!巧儿做得好,没有破坏哪来新建设?”他暗自庆幸还好绝大部分的成品早已运上马车,火库房里只放了几颗。 “是啊,那栋石房本来就想拆了。”符?a附和道。 “真的吗?”华巧儿满脸写满了疑惑。 “你的?a哥哥会骗你吗?”符?a佯装不悦的问。 她吐出一口长气,伸手拍拍心口“那就好。”她又补充道:“刚刚满好玩的耶,哪里还有石屋要拆?”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闻言,父子俩的脸同时垮下来。 夜晚时分,华巧儿与符?a来到花园的凉亭中赏月。 “明天就要回别苑了。”寂静中符?a突然出声。 “那我得快点去收拾行李。” “收拾我的行李便可。” 华巧儿倏地离开他怀里“为什么?你想把我留在这儿是不是?快说呀!”她慌忙扯住他“你怎么可以狠心去下我,自己回别苑?” “巧儿听话,在这儿等我回来。”符?a企图安抚她。 “不要,我也要回别苑。”这是华巧儿首次闹脾气,令符?a讶异不已。 他故意板起脸“我的巧儿乖娃怎么不乖了呢?” “是你教我大胆的说出心中所想、是你教我勇敢的反抗不愿做之事,我都照你的话做,你怎么可以我变不乖呢?” 符?a被她堵得没话说。 “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回去。”她无法忍受没有符?a在身旁的日子。 “巧儿,别闹——”符?a的劝说被她打断。 “我不管!”她眼眶泛红,略显哽咽道:“你每天烦心边防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多想为你分忧解劳,可惜我能做的只有为你打理杂事。虽然如此我却很满足,如今你连这也不让我做,这教我如何承受啊!”符?a抚着她的脸颊“巧儿,我担心” 她摇头不让他说下去,神情坚决地宣誓“无论是到天涯海角、还是龙潭虎穴,我都跟定了,就算到了黄泉也有我伴随!就算你打我、骂我,也休想甩开我。”她对符?a的情意已深到生死相随的地步。 “有你这话我已不枉此生了。可是一旦两军开打,战场上的情势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受伤。”符?a继续说服她。 正因危险我才要去。”她眼角泛起泪光“要我在这儿想着你冲锋陷阵,倒不如杀了我比较快。”她忍不住低泣。 “唉,你今天的话真多,而且句句讲得这么好,我都被你感动了。”符?a紧紧抱住她,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隔天凌晨,枕边书信令华巧儿伤心欲绝,信上只写着短短几句话—— 巧儿乖娃,我一月后就回来,务必等我。 符?a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 华巧儿趴在枕头上哭泣,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匆匆收拾几件衣服,打开门却怔住了。 “我就知道你想走。”符老夫人拉着她走回房间。 “看看你,大清早眼睛就肿得跟核桃似的。”符老夫人边说边为她拭泪“这么想去找?a儿?” 她轻轻点头。 “你要怎么去?” “坐驿车。”她低声回道。 “像你这么瘦弱的姑娘家,不怕有坏人打你主意?”符老夫人警告她。 “我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华巧儿又落下泪来“我担心他出意外,害怕他受伤害,待在这里,我时时刻刻都无法安心就让我去找他吧。”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喷!你这情形就跟当年的我—样。”符老夫人好笑的摇头。 华巧儿抬起头,目光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先陪我聊聊,待会我再差几名家丁陪同你前往别苑。”见她点头,符老夫人握住她的柔荑“以前符?a他爹也不准我上战场,我就偷偷溜去,记得那时他看到我呀,竟然高兴的差点把营帐拆了” 符梭巡视边防结束回到营帐休息,突然,一阵熟悉的馨香传人鼻间,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顿觉舒服不已,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低喃她的名字。 “这么想我,怎么舍得将我留在长安呀。”华巧儿嗔声抱怨。 符?a双眸暴睁,长臂一伸,将站在眼前的人抱个满怀。 “巧儿,只有你的香味才能安我心神。”符嫒打算先享受再开骂。 两人相倚相偎半晌后—— “谁准你来的?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就是非要我担心不可,真该打屁股。”他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臀部。 华巧儿不悦的噘起嘴“是老夫人准我来的,有五名家丁陪同我前来,一路上根本没有出什么意外。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你才该打屁股。” 符?a愣愣的看着她,巧儿该不会被娘带坏了吧? “看到我不高兴呀?”她瞅着他瞧。 “差点跳上天了,怎会不高兴呢?”他撇撇嘴“这几天我军应该就会和突厥开打,你乖乖待在别苑里。”他得多派几名十兵看守别苑。 “不!我要住军营。”她一脸坚定的说。 符?a挑起眉头打量她“娘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是呀,老夫人告诉我好多哦。”华巧儿一点也不隐瞒。 “娘说些什么?”他心头升起一股不安。 “她说跟男人谈条件必须要坚持。”她含笑的说。 “还有呢?” “坚持失败就哀怨哭泣。” “还有呢?” “哭泣不行就耍赖。” “还有呢?” “那就只剩撒娇了。”说完,华巧儿钻进他怀里磨蹭,符?a骨头都酥了,哪还记得要反对。 五天后,突厥派兵挑衅,伤了数名唐军的巡逻兵,两军终于正式宣战! 因军医人手不足,符?a不得不点头同意让华巧儿加入救治行列。 今天,华巧儿正在为一名士兵处理伤口,外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不是,不是,不是 片刻后,她吐出口长气,原来是符炎手臂被刺伤了。 “麻烦你了。”符炎神情自若的笑道,彷若手臂上的伤一点也不痛。 “你最好别来烦我。”华巧儿瞧他一眼,在他的伤口上倒上药粉“这伤口极深,很痛吧。” “只要有你在就不痛。”符炎以开玩笑转移疼痛,她当然看得出来。 她暗自叹了口气,拿起长布巾细心的为他包扎。 “你别担忧,在大哥的策略下,突厥军节节败退,相信再过不久战争就会结束了。”符炎安慰她道。 华巧儿只是牵动嘴角苦笑。 就在这时,一脸疲惫的符?a走了进来,她立刻倒了杯茶递过去。 “你还好吧?”符梭喝了口茶,转头询问弟弟。 “当然**啥?绞醺呙鳎?伤?瘟票vっ皇隆!狈?琢成?园兹床桓姆缛さ乃怠?br /> “即然没事就该去保家卫国了。” “喷,想与巧儿聚聚就说嘛,何必找借口咧。”符炎连咕哝往外走。 第八章 唐军一路朝北挺进至机里山,过了这座山就是突厥皇城了。 两军征战就快结束,华巧儿却不安地来回踱步。 “姊姊,你别走来走去嘛,大军爷保证没事的。”小顺子劝慰道。 “我哎呀,这种感觉该什么说呢?很烦、很闷、很焦躁,就是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华巧儿语无伦次的解释。 自从两军开战后,每次符?a上战场,她都对他信心满满,只有今天例外 蓦地,恐惧感急速攀升。 华巧儿惊急道:“我要去山家坳!” “不行!”小顺子连忙挡在她身前。“大军爷交代过,姊姊除了军营外,其余的地方都不可以去。”因为符?a怕突厥兵会掳走她。 “小顺子,快让开!不然这样好了,我们躲在远处看着,只要梭平安无事,咱们立刻回来,好不好?” 犹豫片刻,小顺子豁了出去,点头道:“好!”山家坳 符?a与几位将领站在山头观望战场上的情况。 “突厥高举白旗投降了!” 顿时,唐军兴奋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终于结束了。”一位将领摘下头盔擦汗。 “不过还得收拾善后。”想到善后的工作,符炎就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交给咱们便可,哪需符将军伤脑筋?”另一位将领出声揶揄。 倏地—— “符?a!我们的事尚未结束呢。”浑身浴血的突厥可汗突然出现,最令人惊骇的是华巧儿在他手里。 突厥可汗见大势已去,潜进山丘准备找符梭算帐,恰好撞见躲在林中的华巧儿和小顺子,小顺子惊慌之下想以符?a大名恫喝他别轻举妄动,没想到他更坚决要抓华巧儿为人质,用来威胁符?a。 “巧儿!”符?a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放开我!”华巧儿扭动挣扎,反而让突厥可汗箝制得更紧。 “放了你?没那么容易!哈哈哈,符?a,这小妞可是你的心上人?”突厥可汗怪笑道。 “若是男子汉就放开她。”符?a脸色铁青的吼道。 “可惜我不是男子汉,我是鼎鼎大名的突厥可汗!哈哈哈!”他狂笑不止好像疯了。 符?a他们都知道,此时的突厥可汗如头疯狮,稍加激怒便会危及华巧儿的生命。 “别动,再挣扎就把你关起来。”突厥可汗瞪大双眼,他满脸都是血汗交织,乍看之下好似鬼魅。 华巧见被他一吓,抖得更厉害了。 “突厥可汗,你是特地来找我单挑的吗?”符?a企图引诱他放开华巧儿。 “没错!我的霸业竟然毁在你这小鬼手中,我好不甘心哪!恨不得剥你的皮、喝你的血,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突厥可汗咬牙切齿道。 “那就放马过来,我的血鲜得很,正等着你享受呢。”符?a比个手势“来呀,咱们好好的较量一番。” “以为我怕你不成。”突厥可汗松开手放开华巧儿,但她才跑了一步又被他抓住“你们全部后退,别过来。” 他手上的刀架在华巧儿玉颈上,微一用力雪白颈项便流出血丝。 “我才没那么笨,只要这个小妞在我手中,跟本不必较量就可以喝你的血。” “好,说吧,要喝几斤血才能满足!我无条件给你就是了。”符?a佯装大方地说。 这时,符炎和几名大将已潜至突厥可汗身后。 听他这么说,突厥可汗愣住了,不假思索的移开架在华巧儿脖子上的刀子,下一瞬间,符炎一手挥向突厥可汗执刀的手臂,另一名将领拉着华巧儿往后退。 “可恶!”突厥可汗狂性大发,把几名大将打倒于地,但他倏地僵住不动了。 华巧儿惊惧地看着突厥可汗倒在地上,他的后颈插着一支箭。 符?a见状,松了一口气,紧紧抱着佳人不放,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又被敌人掳走了。 “谢谢你们。”符?a很纳闷怎么这些西域人又出现了? “不必客气。”塞格族长眼尾扫向突厥可汗“其实应该感谢的人是我,让我有了结恩怨的机会。” 符?a不禁挑高一眉,等着他解释。 “突厥可汗把我中毒昏迷的事告诉叛徒,并帮助叛徒登上族长之位,还好族人仍效忠于我,见我回去才合力将叛徒绳之以法。” 符?a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们也该走了,告辞。”塞格族长朝他拱拱手,随即领着属下要离开。 符?a正要留下他时,却发现林中有光影一闪而逝。 “族长小心!”他奋不顾身的冲向前,迅速推开塞格族长,但他自己却来不及闪避。 霎时,一支长箭贯穿符?a的右腹,他支撑不住的倒地。 众人惊呼一声,全围了上去。 “?a,我不准你死,醒醒呀呜”华巧儿泪眼迷蒙的嚷着“不可以睡着你不可以呜不可以啊!”“巧巧”符?a虚弱的唤道。 “你若敢狠心去下我,我永远不原谅你!你听了没有?”华巧儿狂吼,随后抹抹泪水“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会追着你算帐。”这话摆明了与他同生共死。 符?a艰难地蠕动唇瓣“巧儿”不准你死。这四个字却发不出声。 “拔出箭会很痛,你为我忍着点。”她哽咽道。 符?a微微眨了下眼,暗道:可恶的巧儿竟敢命令我,待伤好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华巧儿忍住哀伤,动作迅速的为他拔箭、止血、上药、包扎伤口,当救治完成后,符?a是已昏厥过去。 塞格族长领着数名手下前来探望符?a。 “他可安好?”塞格族长看着躺在榻上的人问道,突然长叹一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有什么需要就交代一声,算是赐给我赎罪的机会吧。” 原来躲在林中射箭的人是叛徒的余孽,他们从西域至突厥途中不断找机会欲对塞格族长不利,没想到符?a会推开塞格族长,自己却身受重伤。 “族长请别这么说。” 符炎觉得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好言将他们请走。 “巧儿,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他轻拍华巧儿肩膀。 华巧儿目光直锁住符?a的脸“不,我要守着?a。唉,他高烧不退,能否熬过这一回,就看今晚了。” “别担心,大哥绝对会没事的。”其实符炎也没有把握,但如今除了说安慰话外,他还能说什么? “我想和?a独处。” “好,我就在外面,需要时喊一声便可。”说完,符炎便离去。 华巧儿小手轻柔地抚摸符?a的脸庞。 “爹爹受伤令我心痛,而你受伤却让我心碎。爹爹过世令我伤心欲绝,若你死去必定带走我的灵魂。”她目眶泛红的说“?a,睁开眼看看我好吗?你说愿意为我实现任何愿望,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听你唤我巧儿乖娃,听你说不准,听你说爱我” 哀伤的泪水滑落,滴在符?a的脸庞上,她低下头轻啄他的唇瓣。 华巧儿守在符?a身边直到他烧退,但她却因体力不支而合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只温柔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这熟悉的感触是啊!他华巧儿猛然抬头。 “你醒了!”她喜极而泣,握紧他的手掌亲吻。 “你怎么又瘦了,真该好好补一补。”符?a声音干哑的说。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动地哭了。 “巧儿乖娃别哭,我会心疼。” “我不哭。”华巧儿抹干泪水,转身倒了杯水。 “喝下去会舒服多别动那么大力呀。”她赶紧检视他的伤口“还好没出血。以后我没点头你不准乱动,也不准下床。” 语气与符?a一模一样,看来华巧儿已被他同化了。 “你敢命令我?”符?a佯装不悦,心头可甜得很。 “大夫永远大于病人。”华巧儿好像占到便宜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好男不跟女斗。”符?a咕哝着,谁教他现在没体力教训人呢? 她抿嘴浅笑“你就好好的睡吧,我去熬药,待会就回来。”说完,她神情愉快地跑出去。 符?a脸上漾起满足笑容,能够死里逃生,再次陪伴巧儿的感觉真好。 在华巧儿的细心照料下,符?a的伤势好得极为快速。 “这大补汤得全部喝完哦。”她扶他坐好,将碗递到他唇边。 符?a皱皱鼻子“每天都喝这种东西,早就喝腻了,我再也不喝了。” “别这样,你受伤流血过多,这大补汤可以补气、补血,是我特地调配的。”她柔声的劝着“?a,就为我喝下去嘛。”她终于能体会先前符?a不断要她食补的心态了,就是希望所爱之人永远健健康康,不受疾病伤痛折磨。 符?a不忍心拒绝,捏紧鼻头大口灌下药汁。 “等一下还有鸡汤。” “噢,天呀!”符?a直觉她在报仇“我的腹部又痛了。” 她紧忙掀开长衫检查。 “伤口已愈合怎么还会痛呢?刚刚下床走动也没听你喊痛啊。”她不解的喃道。 “可能是吃的东西不合吧。”符?a故意这么说。 “那你觉得应该吃什么?” “你又不让我吃,说了也没用。” “只要对身体无害的东西都可以吃。” “真的?”见她点头,符?a嘴角漾起贼笑“我想吃你。” 闻言,华巧儿全身肌肉瞬间僵硬。 “呃可以啦不过得先准备大锅热水。”她艰难的吐出话。 “为什么?”这下换符?a不懂了。 “肉必须煮熟才能吃。”她捏了捏手臂的肉,额头开始冒冷汗“割肉虽然很痛,但为了你,我可以忍住。” 巧儿肯为他舍肉耶!符?a感动得想笑。 “我喜欢生吞,你愿意吗?” “呃这个不会太血腥了点?”她一张小脸白得像张纸。 “我就喜欢血腥。”说完,符?a吻住她的唇瓣,大手不安分地伸进她的衣襟。 “大哥!大哥!”符炎一把掀开营帐布帘。 “又有什么事?我受了伤,想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行?非得三不五时就来打扰不可?”符?a正襟危坐的瞪视他,华巧儿则满脸羞红的背对符炎。 “我本来不想打断你们”符炎搔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塞格族长想向你辞行。” 一个月后,唐军凯旋回转长安。 群众夹道迎接,欢呼声震耳欲聋。 “巧儿,过来看看,外头好热闹。”符?a本应骑马接受百姓欢呼,然而他却以重伤初愈为由坐马车,说穿了就是想陪伴华巧儿。 华巧儿摇摇头,才不想露脸哩。 符?a朝她伸出手,她急道:“民众在呼唤卫国英雄,在叫你了。” “要不是你,我这卫国英雄只是块牌位。”他硬要她坐在窗边“我就是要让大家认识你,这样才没人敢打你主意。” 不久,他们抵达符将军府。 “大少爷回来啦!” 符炎第一个出现。 “大哥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他故意张臂抱住符?a。 “你我进家门才差半刻钟哩。”符梭伸手敲他脑袋一记爆粟子。 符晋第二个出现。 “小子,平安就好。”他握拳击向符?a肩膀。 符?a漾起幸福笑容“有巧儿在能不平安吗?” 符老夫人第三个出现。 “可回来啦,咱们进里头聊聊。”她迳自牵起华巧儿柔荑,完全不理会符?a。 又想教坏巧儿吗?符?a赶紧拉住心上人。 “我们先去采买衣物,晚点再来陪娘。”这算是很好的借口,因为巧儿没带什么衣服来长安。 符老夫人面露疑色“买女人家的衣裳应该由我陪伴才对吧。” “娘就让他们去吧,大哥想替巧儿挑选肚兜的颜色。”符炎故意调侃。 此话一出,华巧儿登时羞红脸,符老夫人则是脸色一沉,准备要开口骂人了。 符?a见苗头不对,赶紧拉起华巧儿的手跑出去,符炎疾步跟随在后,至于符晋,他则是找个借口去忙了。 长安市集 “累吗?”华巧儿用衣袖擦擦符?a额头的汗水。 他回以微笑“有你陪伴怎么会累呢?” “你们兴致倒好,逛街逛不累,我可是累你咱们去客栈坐坐。”符炎只想坐下来喝口茶。 他们一走进客栈,立即吸引所有人目光。 男的?a秀挺拔,女的柔和清雅,这对鸳鸯实在令人称羡,不过却多了位魁梧大汉似乎不太搭配。 掌柜早已认出他们是谁,快步迎上前。 “符大爷、符二爷,大驾光临。”他转头朝里头大吼:“小二子矣,准备上房。” “掌柜的,不用准备了,他们要和我同桌。”自二楼传来说话声。 符?a三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原来是兰若郡主。 华巧儿看向符?a询问意见,当他回以贼笑时,她的双眸倏地发亮。 “郡主,好久不见了。”符?a上下打量她一眼,暗忖她怎么不穿大红衣裳改穿白衫裙啦?莫非是想学巧儿 “是啊,三位请坐。”这回兰若有礼貌多了。“你们想吃什么?我看就由巧儿妹妹点好了。” “怎么好意思越矩呢?还是请兰若郡主点菜吧。”符?a浅笑道。 “好吧,今天算我请客。”兰若比个手势“小二,来盘清蒸螃蟹、葱爆炒虾、茴香田蜾、陈年绍兴鲤,再加一些小菜。” 趁酒菜未至之前的空档,符炎问道:“郡主今天的打扮与以往大不相同嗯,确实比血腥刺目的红衣服好看多了,怎么突然改穿白衣呢?”他说话向来不懂修饰,有时直言的让人生气。 血腥刺目?!兰若压下翻脸的冲动,抿嘴浅笑着。 “偶尔做些改变,生活才会有乐趣嘛。” “对,说得没错,不过你似乎改变过头了,一点也不像我所认识的兰若郡主。”符?a神情转为正经“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 “咳咳!”华巧儿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 符?a立刻轻拍她的背“慢点喝,别又呛着了。” 这时,店小二迭上酒菜,符?a拿过螃蟹剥壳,符炎粗鲁地挖田螺,兄弟俩不断将食物鲜肉喂进华巧儿小嘴,直到她吃不下为止。 “谢谢郡主招待,告辞。” 符?a准备离去,但兰若却不想这么快就放人。 “等等!你们只顾着巧儿,自己都还没吃呢。”他们兄弟俩除了喝茶,根本没吃任何东西。 符?a浅浅一笑“我与符炎今天吃素。” 符炎接着补充“这是符?a家的规矩,为感谢上苍保佑,所以出战归来三天内不食荤。” “即然如此,点菜时为何不说?”兰若有点生气了。 “因为巧儿可以吃呀。” 不知该怎么回答,兰若只好眼睁睁看他们三人离开。 怎么会这样子?她心有不甘,紧忙起身追到大街上。 “符?a,站住!” “我们得送巧儿回去休息,若有事下回再谈。”符?a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这下,兰若终于火大了。 “巧儿!巧儿!她有什么好?你别被这狐狸精迷惑啦!”兰若高声嚷叫引起民众的注意,有两个人躲在街角引颈观望。 “别胡闹。”符?a脸色倏沉。 “我不是在胡闹,她擅于狐媚之术、魅惑众生——”兰若口不择言的骂着。 “说够了没有?”不待她发飙,符?a唇角扬起诡笑,大声道:“各位乡亲,这女人嫉妨我妻子,竟然背着我欺负她,还在大庭广众下骂她是狐狸精。请各位乡亲评评理,这女人对得起我妻子吗?” 顿时,众人的议论声夹杂着阵阵谴责。 符浚伸手搂住华巧儿的肩“巧儿别怕,眼前都是善良的百姓,绝不会放任那刁蛮女人继续欺负你。” 此话一出,众人的指责声更大了。 “怎么有这种女人!真是不要脸,拆散人家夫妻会遭天谴。” “住口,住口!全部给我住口!”兰若的斥喝声只换来更多责骂,她恼怒地跺跺脚“符?a!这笔帐改天再找你算。” 见兰若快步跑走,躲在街角的两人立刻追了过去。 “你是谁?”兰若心怀戒心地打量眼前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 “想知道华巧儿的背景吗?跟我来。” 自从符?a发出通缉令,天香院的老鸨和她的手下便逃到长安,要不是兰若当街大声吵闹,他们也不会发现华巧儿。 兰若迟疑了半晌,仍随他们而去。 符?a家兄弟打败突厥立下大功,进宫接受皇帝封赏,符晋封为唐国公,符?a受封卫国侯,符炎则封为定远侯。 早朝结束后,符家兄弟来到御书房见皇帝。 待他们行礼完毕后,皇帝起身走到符?a面前,突然一拳击向他的肩。 “臭小子!前阵子听说你快死了,害朕差点冲到战场上。”皇帝的年纪只比符?a大几岁,当他还是太子时就与符家兄弟混得很熟。 “微臣怎么好意思让皇上长途跋涉!所以无论如何也得活着回来。”符?a故意阿谀谄媚道。 “你少来了。”皇帝眯眼轻笑,神情随即转为正经“好了,废话不多说,朕有重要事要与你们商量,昨天汝阳王请求赐婚。” 汝阳王想用联姻拢络符家,此事皇帝与符?a均心知肚明。 “皇上的意思呢?” “这个嘛”皇帝招手要他与符炎靠近。 须臾,符?a情转为铁青,符炎则是蹙紧眉头。 “汝阳王觊觎皇位已久,朕想趁此机会一举除去这个心腹大患。”皇帝说着,伸手拍拍兄弟俩的肩“朕的左右手必定会全力配合,对不对?” 符?a苦笑,符炎一脸郁闷。 兄弟共同想法均是:这个计划是不错,不过很伤脑筋哩。 第九章 “确定要配合皇上的计划吗?”符炎心知若哥哥不同意早就当场反驳了,绝不会闷不作声。 符?a微微颁首“这确实是除掉汝阳王的最好办法,不过他狡猾得紧,在计划执行过程中不知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这我们可得好好想想。” “不必想了,像这种事——”符炎紧急煞住话语。 华巧儿快步走进大厅。 “?a,听说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病啦?”她摸摸符?a的额头。 符?a握住她的柔荑“只是听说,又不是真的。” “可是你脸色那么难看。”华巧儿望向一旁的符炎,不解的问:“怎么连你也病啦?” “唉!”符炎只是叹息不语。 “你们怎么了?”华巧儿来回看他们俩,觉得他们怪怪的。 “别紧张,我们真的没事。”说着,符?a站起身“走,咱们去钓鱼。” 钓鱼?!华巧儿纳闷的跟着他往外走。 来到花园池塘边,符?a将一支钓杆递给她。 华巧儿手握钓杆呆愣半晌,看看池塘又看看他“呃,我没钓过鱼,该怎么做呀?” “把钓杆插在地上,就像这样然后丢些馒头屑,最后安静等待鱼儿上钩即可。”符?a走至大树旁坐下,老神在在地等着。 华巧儿蹙眉瞅钓杆上的长线“?a,这”“有什么问题吗?”符?a半合上眼好像快睡着了,其实他是在思考皇帝的计划有无破绽。 “鱼儿会自动跳起来咬住钩子吗?” 符?a睁眼细瞧,刚刚有些心不在焉,因此没注意鱼钩尚未入水。“会。”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真是厉害呀。 华巧儿那张俏脸上写满了“你在撒谎”这四个字。 他撇撇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会就会。” 听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华巧儿勉为其难相信,随即乖乖地坐在钓杆边等鱼儿上钩,符?a则再次合眼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鼻头痒痒,倏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符?a立刻瞪开双眼“你着凉了,快回房间休息。”说完,一把抓起她的柔荑,想拉她回房。 “不要啦,我不要回去。”华巧儿挣扎不已“你看鱼儿上钩了!” “怎么可能?”符烛转头瞪向池塘“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忍不住夸赞“钓到这么大的鲤鱼,巧儿真是厉害。” “呵呵呵!”她兴奋地拉扯钓杆。 符?a一手抓着钓线,一手解开鱼钩。“喏,想不想来个鲤鱼大餐!” 她摇摇头“把它放了吧。” 待他把鱼儿放回水中,她又道:“我还要玩。” “不行!都打喷嚏了得回去休息。”符?a故意起脸反对。 “哎呀,再等会嘛。”她娇嗲的声音,害得他的骨头全酥了。 “好吧,最多只能再待半个时辰。” 华巧儿将钓杆插回地上,鱼钩仍离水面两寸。 这次符?a当她的保暖棉被,双手环抱住佳人,不过他大部分的思绪仍在计划上,思索着汝阳王会自动上钩吗? “哈啾!”她鼻头又痒了。 耶!又钓到鱼了。 符?a表情怪异地瞅视水面。 “?a!我发现打喷嚏鱼就会跳起来。”巧儿天真的叫嚷,转身面对池水打个大喷嚏,果真有好多鱼跳起来。 “呵呵,好好玩。”她与符?a相视而笑。 看来得对汝阳王打喷嚏了。 符?a带着华巧儿来到新建成的卫国侯府邸。 她整个人愣住了,眼前华丽建筑比将军府还要大,就连匾额也镶金哩! “呵呵。”符?a为她的表情发噱“走吧,里头更壮观呢。” 亭台楼阁,各式各样的假山,让华巧儿看得目不暇给。 不久,他们来到芯园,屋里摆设典雅,穿过前厅屏风来到起居间,窗边有一张长椅,好似她住在别苑时的房间。 她对符?a投以询问目光。 “这间是特地为你设计的,喜欢吗?” “好喜欢”华巧儿感动不已,眼眶已蓄满了泪水。 “别哭,想让我心疼呀?”他伸出大掌揉揉她的发丝。“今天起咱们就搬到这儿居住,我已安排王婶及小顺子来伺候你。”他边边揽着她走至长椅坐下。“我不在时就麻烦你照顾这间房子。” “讲这什么话?不准跟我客气。”华巧儿故意不悦的瞪着他。 “学我语气,真是大胆。”符?a搔她胳肢窝,她咯咯笑个不停,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片刻后,他扶她坐起身,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的看着她。 “巧儿,如果我做出让你伤心的事,你会怨我吗?”他将她安置在此是有原因的。 “不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符?a手臂一紧“这么肯定?” “你向来处事有理,而且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故意让我伤心。”她对他的认识,就好比认识自己一样。 符?a心神撼动,目光直视她的灵魂深处。 “未来无论你听到什么消息或处于何种情境,心里只要想着我爱你。” 闻盲,华巧儿顿觉怪异“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因为长安谣言很多,我担心你被困惑。”他最担心她胡思乱想。 “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她满脸的怀疑,想起兰若郡主曾对她说过的话。 符?a瞪眼“胡扯!你的?a哥哥向来安分守己,从不与别人乱搞。” 华巧儿羞窘的垂首。 符?a含情脉脉的凝视她半晌“永远记住,巧儿是?a哥哥唯一的爱。” “?a也是巧儿唯一的爱。”她柔柔低语。 呵!甜蜜时刻最容易春心荡漾 为了准备婚礼事宜,仆人忙进忙出的,但主人们却脸色凝重的坐在大厅。 “符?a家第一次办喜事耶,竟然是这等情景?”符老夫人跺脚“我要去找皇上理论!” “哼!竟然要符家迎娶那个刁蛮丫头当媳妇!真是气死我了!”符晋气呼呼的吼道。 “爹,娘,别生气——”符?a的话被突然冲进大厅的不速之客打断。 兰若冲进大厅,无视于长辈存在,迳自黏向符?a。“?a,这件喜服好看吗?这可是凤楼的师傅特地为我做的。” 红色布料上绣着金凤是很好看,但穿在她身上只让人觉得糟蹋了这件绣工精致的衣服。 符?a连一句话也懒得说,起身往外走。 兰若追到门口拉住他的手,不悦的质问:“你是不是想去找天香院的妓女?” “你怎么知道天香院?”符?a心头冒火,但仍和气的询问。 “天香院的老鸨来到长安开业,数天前在客栈撞见我们吵架——”她话尚未说完就被符?a打断。 “你可以回家了。”话一说完,他旋身离去。 天香院的老鸨原来在长安?符?a立即派人去逮人。 伫立在原地的兰若很不是滋味,怨怒的目光直瞪着符?a的背影。 一大早,华巧儿正为符?a整理衣服准备上朝。 “脖子抬高点别动好了。” 符?a照照铜镜,满意的点点头。 “巧儿好捧。”他欲低头亲吻,她却躲开只让他亲到脸颊。 符?a极不甘心,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高。 “哎呀,快放我下来!早朝快要开始啦,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不理会她的催促,他促狭地搔着她的腰。 “咯咯别闹了嘛” 过了半晌,他终于停手“今天得乖乖地在家等我。” “我每天都待在家里呀。”她怕他会担心,所以每天都待在屋里,连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 “就怕你临时起意想出门。”符?a正色道:“天香院的老鸨来到长安了,在没有逮到人之前你不准出门。” 她惊怔住“老鸨?” 他点点头“自己要小心点。” 华巧儿不由自主竖起寒毛,只要老鸨不绳之以法,她永远无法安心。 “放心吧,府里已增加不少守卫,相信她没胆闯进来。”他好言安慰她。 只可惜符?a的话不完全对,即使天香院的老鸨不敢擅闯,还是有人不怕死的闯入府邸。 门外一隅,兰若看到符?a与华巧儿亲密的模样,怨妒之火急速燃烧起来。 等符?a出门后,她怒气冲冲的推开大门。 “兰若郡主。”一群守卫围在她前方。 “再过几天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敢阻挡我?不想活啦。”兰若凶巴巴的嚷道“给我滚开,滚啊!全部耳聋啦,快让开!” 她毕竟是郡主,因此守卫们不敢太过造次,私底下赶忙派人去通知符?a。 兰若直朝芯园而去,小顺子压根来不及阻止。 华巧儿心头猛震,她怎么又来了? “哼哼,这房间挺别致的嘛。”兰若决定非将眼前的情敌赶走不可。“赶快收拾东西滚蛋,再过几天我就要住进来了。” 她在说什么?华巧儿双眸瞪大的看着她。 她不怀好意的笑笑“难道你不知道我与?a哥哥就要成亲了吗?” 华巧儿惊喘一声,她与就要成亲了?! “你这天香院的妓女最好别妄想做二房,?a哥哥不会娶你的。” 这话让华巧儿脸色泛白。 “听不懂是吧,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好了。”兰若佯装好心的说:“?a哥哥的身分是卫国侯,皇上会准他娶妓女为妻吗?就算准好了,别人又将如何看待这椿婚事?铁定会在他背后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她斜睨着她“堂堂卫国侯娶名妓?真是天大的笑话。巧儿呀,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存在只会令他难堪而已?” 华巧儿快要无法呼吸了。 兰若神情倏转严厉“哼!若真的爱他,就别害他难做人,若你还有自尊,就快点离开吧。” 她的存在会害难做人?华巧儿再也忍不住的坐倒于地。 “够了!出去,出去啊?a,快回来啊!”她疯狂的喊叫,整个人就快崩溃了。 “姊姊。”小顺子担忧地摇晃着她。 “哈哈哈!你就早点清醒吧,别再沉醉美梦了。”兰若得意的笑道。 “这是在干什么?谁准你进来的?”符?a的怒吼声响起。他甫到皇宫门口便接到守卫的通知,连忙赶了回来。 华巧儿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他胆战心惊,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安慰。 “巧儿别怕,我在这儿,别怕”他不断安抚着她。 待华巧儿心神略微安稳后,符?a瞪向兰若,沉声喝道:“你竟敢刺激巧儿,这笔帐我记下了。滚出去!再不离开,小心我砍断你的腿。” 兰若火气上窜“你迷恋妓女我都不怪你了,现在竟然当她的面赶我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没有。”符?a毫不留情的回了两个字。 兰若气得差点咬断一口银牙“说得这么绝情!我看婚礼取消算了。” “最好取消。”符?a温柔的为怀中人擦拭泪水,看也不看兰若一眼。 “你——”兰若胸口不断起伏。她不甘心就此落败,但没关系,想修理华巧儿以后有的是机会。 “哼,想激我取消婚礼!门儿都没有,抗旨可要杀头的。” 华巧儿竖起耳朵,抗旨?难道这是皇上赐婚? “何必激你呢?我去禀奏皇上便可。”符?a早巳懊悔答应皇帝执行这该死的计划。 “你不怕满门抄斩?”兰若清楚他说到做到,只好出言恫喝。 “不怕!”符?a说得斩钉截铁。 符家有先皇赐的免死金牌,还怕什么呢? 不过,华巧儿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慌乱地扯住符?a的手臂。 “?a,你别再说了,不准取消婚礼。” 符?a闻言,脸色倏变,正欲开口,华巧儿却抢走他的发言权。 “郡主,请你先离开好吗!” “你凭什么命令——”兰若煞住话语,现在只有华巧儿可以说服符?a别做傻事。“好,我可以走,不过这间房间我要定了,你必须搬走。” 符?a冷笑出声“想得美,你还没资格踏进卫国侯府一步,遑论想住这间房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尽早离去吧。” “你”兰若压下去的火气又起。 华巧儿再次阻止他们恶言相向“我搬就是了,郡主快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哼!”见目的达到,刁蛮女终于肯离去。 华巧儿瞧向脸色难看的符?a,踌躇片刻才开口。 “?a你在生我的气。”她哀怨地垂下头。 符?a瞪她半晌,怒火终于爆发。 “不准取消婚礼?会搬出去?”他握紧拳头大声吼道“难道你真心希望我娶她?” “我”华巧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说啊!”只要她说不希望,他会即刻禀明皇上。 华巧儿流下哀伤的泪水,违抗圣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基于这个理由她不敢说出心里的真心话。 半晌后,符?a的怒火被她的泪水浇熄。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与她成亲。”否则她不会落泪。 “我希望。”迟疑的语气叫符?a不相信。 “再说一次。”他直视她的眼眸深处,想看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这眼神华巧儿再熟悉不过了,如果撒谎肯定瞒不过。 “我不希望,但——” “不必说了,我立刻去禀告皇上,要他另找人选。”说完,符?a转身就要走。 “等等!”华巧儿连忙抱紧他。“听我说完再决定好吗?”她真害怕符?a会为她做出傻事。 符?a沉着脸不语,他永远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a,我无法忍受你与别人同床共枕,但是更无法承受你遭到责罚呀!”华巧儿泪眼迷蒙的说“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伤在你身,却痛在我心头。只要能让我爱着你、看着你、伴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皆不重要了。” “巧儿”他紧紧抱着她。 他对她的爱早已超越自己的生命,恨不得将她揉人体内永远融合为一。 两人相拥许久,符?a突然出声—— “有关婚礼” “我们的世界不要被你的婚礼干扰好吗?”她打从心底不想再听这件事。 “不行,我得说出来让你明白。皇上”符?a怕她胡思乱想,所以把事情坦白相告。 只不过他现在才说太慢了,因为兰若指责华巧儿的存在只会害他难堪、难做人,已经深深伤了华巧儿的心,更打碎她对未来的憧憬了。 第十章 “忙了一天,累了吧。”华巧儿窝进温暖的胸膛,白细脸颊依恋的磨蹭着。 “只要见到我的巧儿乖娃,身上这些累虫子即刻跑得无影无踪。”符?a调侃道。 她不禁抿嘴浅笑,抬起螓首仰望夜空。 “你看,今晚的夜色好美。唉,你好比天上皎洁的明月,使我的生命完美无遗憾。” 符?a轻啄她的耳垂“想当诗人呀。” “如果我是呢?” “那你得每天为我做一首情诗。” 她淡淡地叹息,轻声道:“明月当空思君悠悠,是离愁。何日再续今生缘?了无休。” 这是她因离别在即而望月感叹,缘续之日了无期呀。 “你在借诗暗示我?”符?a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伸出柔荑轻抚他的脸庞“别想太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为什么念这种诗?又是离愁,又是了无休的。”符?a目光在她脸庞上游移。 “我只是想到爹思念娘亲的情景。” “是吗?”他满脸的不信。 “真的啦。”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静静的陪我赏月好吗?” 符?a望月思索着,她那消失已久的忧郁气息怎么又回来了? 是孤单?寂莫?还是 “姊姊真的要这么做吗?”小顺子满脸舍不得的问道。 华巧儿轻轻叹息“你留下吧,不要跟着我。” “姊姊是小顺子的亲人,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要跟!”小顺子跪下扯住她的裙摆。 “小顺子” “求姊姊别赶我走。” 华巧儿想起天香院的老鸨仍在长安,或许有小顺子陪伴可以避掉些麻烦吧。 “唉。”她伸手将他扶起“让我先写封信。” 落笔之时华巧儿流下哀伤泪水。?a,我不想让你难做人,请原谅我 唐国公府里,大厅满堂红彩却一片寂静。 符熳心里怔忡不安,但他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过了半个时辰,兰若等得不耐烦了。 “为什么还不拜堂?”她不悦地拉下头巾,发现众人脸色凝重的站在门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兰若摇晃符?a的手臂“你们怎么啦?吉时要过了,怎么还不拜堂?” 就在这时,一名守卫冲进大厅,兴奋嚷道:“成了!成了!汝阳王已被羁押在天牢,二爷还在书房暗柜里搜到一件龙袍呢。” 原来皇帝要符?a以婚礼削弱汝阳王的戒心,再请符炎暗中调派十万兵马驻守京畿,最后利用成亲之日逮捕汝阳王。这计谋符家二老今早才知道。 兰若闻言花容失色,但符?a根本不理她。 “爹、娘,我去找巧儿。”他将身上的新郎服脱下丢弃在地上。 “快把她接回来。”符老夫人担心巧儿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转头瞪着兰若,冷冷道:“回去吧,我们家的媳妇是巧儿不是你。” “哼!巧儿,巧儿。”兰若突然仰首狂笑“哈哈哈!小婊子只会害符?a难做人,如果还有点羞耻心,早该走得不见人影” “可恶!”符晋揪住她的衣领“来人,将她押到地牢等?a儿回来发落。” “你敢羁押郡主?”兰若瞠眼斥道。 “你还当自己是郡主呀。”他不屑的冷哼,交给守卫带走。 “老爷,这刁蛮丫头不知跟巧儿胡说了什么,咱们赶快去瞧瞧。”符老夫人着急的说。 “好,咱们快走。” 等符家二老赶到卫国侯府时,只见符?a怔怔的坐在地上,身旁躺了封信。 符老夫人拿起信纸,上面字迹娟秀的写着—— 爱你,我无怨无悔。 爱的誓言天可为证,我只是需要静一静,盼勿找寻。 ?a,原谅巧儿 符老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放下纸张搂着失神的儿子轻轻摇晃。 “巧儿不久就会回来,她会回来的?a儿,你要振作起来,如果巧儿见着你这副失魂落魄模样,肯定会哭个半死快醒醒,别这样呀” 看着他无神的双眸,她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唉,符?a的灵魂已不在了,他的世界在知道华巧儿离去的瞬间已完全崩毁了。 两个月后 巧儿,你在哪里,快回来 华巧儿突然醒,符?a的悲喊声令她椎心刺痛。 她情神憔悴地走向门外,伫立池边凝视水面,目光迷蒙间浮现符?a的轮廓,忧郁倩眸顿时转为柔和。 这时,远方隐约传来小顺子的喊叫—— “姊姊!姊姊!看看谁来了。” 华巧儿双眸越睁越大,那骑在马背上的人是炎二哥?! “终于找到你了。”符炎兴奋地扯住她的柔荑“今早我在市集里看见小顺子,还以为认错人呢。” “怎么会来到小屯山?”她离开长安后就定居在这里。 符炎神色一黯,华巧儿倏地升起不好预感。 “快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是梭吗!快说呀。”她慌张的问道。 符炎长长叹息,开口道:“自从你走后,大哥发疯似的到处找你。长江以北都被他翻遍了,甚至还请塞格族长搜索西域,最后认定你应是朝北走,到维族寻找娘亲的足迹。大哥执意进入维族部落,却被维族人囚禁。我调派十万兵马围住维族,但大哥在他们手中,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维族部落与小屯山相邻,所以符炎才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华巧儿泪流满面,双腿软倒于地。 “当大哥获知兰若跟你说的鬼话时,差点拿刀砍人,还好爹将她送到天牢。之后他就反复念着:‘谁说巧儿乖娃害我难做人?简直狗屁!’唉,巧儿,你就别再离开大哥了,好吗?” 华巧儿思绪翻腾,泪水不断地流。 娘亲曾经是维族神女。 神女虽受族人敬奉,但必须孤独老死神殿,倘若违反戒律则要用火祭惩罚! 思索中,她的神情渐转凝重。 神殿地牢 阴暗的角落,符?a发丝掩住半边脸,身上数道伤痕尚未结痂。 他觉得好累、好累,真想就此长睡不醒,但 “还没找到巧儿,我不能死,巧儿”呢喃声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到。 蓦地,一阵淡淡馨香传来,这是巧儿的味道!他费尽全力睁开眼,刹那间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原来是幻影!呵,巧儿永远在他心底深处 隔天,维族长老领着数名手下将符?a带离地牢,并为他包扎、梳洗、送上马车,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带下马车。 “你自由了。” 从头到尾只有这句话!符?a纳闷地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咦,侯爷在这里!”唐军的巡逻士兵兴奋大喊。 过了不久,符炎出现,欣喜地左瞧瞧右看看。 “大哥真厉害,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讲得这么难听。是他们觉得英雄不该早逝,自动请我出来的。”符?a声音干哑的自我调侃。 “是哦。”符炎皱皱鼻头“对了,我找到巧儿了,只是前天又不见了。” 符?a心头一震,大掌扯紧他的衣领“快说!” 听完符炎的叙述,符?a脸色暗沉得可怕。 原来巧儿真的有去地牢探望他,并不是他的幻觉 “你带来多少兵力?” “十万,难道大哥觉得巧儿”符炎升起不好预感。 符?a点点头“神女必定受人保护,咱们放胆进攻” 兄弟俩开始交头接耳。 是夜,静得不能再静。 林中潜伏的黑影,若非晃动必定会误认为是树丛。 霎时,大地震动,牛群狂奔将梦中人惊醒。 “陀族进攻啦!” 陀族与维族是世仇,经常相互偷袭,暗夜无法看清贼人,因此维族人便认定进攻者定是陀族。 “陀族快攻进来了,待在这儿真的很危险,神女快逃吧。”一名小婢拉着华巧儿的柔荑,试图劝她离开。 “你先走。”华巧儿抱着必死决心,只要符梭平安她就无牵挂了。 此刻她已打定主意,当外人闯入时便是自裁时! “求求你,陀族人野蛮凶残,被他们抓到可不得了啊,求求你,快跟我走。”小婢的责任就是照顾神女,如果神女不走,她也不能逃。 “若是听我的话,就先走。” 小婢犹豫半晌,朝她跪下磕头后快速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华巧儿身后的石门倏地被推开,她迅速执起匕首朝脖子挥去—一 符?a同时大喝:“不!” 但来不及了,她的脖子上多了道殷红血痕,鲜血沾染衣襟,今人看得触目惊心。 “巧儿,你怎么可以”符?a嘶声大喊“天啊!把我的巧儿还给我” 热泪滴在她苍白的脸庞,她渐渐被唤醒。因符?a急喝,她不假思索的偏转匕首,虽割伤脖子,但只是伤及皮肉,刚刚她是痛到昏厥而已。 “?a对不起” “巧儿。”符?a悲喜交加“不准说话,不准动,我帮你看看你先等会,我派人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他赶忙去交代士兵找来军医。 “大夫马上就来了。”符坟握住她颤抖的柔荑“我命令你不准死,听到了吗?” 华巧儿动动唇角“为了你,我死不了的。” 爱的宣言恒久缭绕,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回至小茅屋休养了几天,华巧儿伤口已好得差不多了。 符?a捧着药碗进来“谁准你下床的?” “我躺得全身骨头都快断了,再不起来走走搞不好永远都走不动了。”她噘嘴抱怨。这几天,符?a简直将她当成瓷娃娃,好似稍加触碰便会破碎。 “这样也好,免得你又偷溜。”他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将她抱回床上。 “我已经发过誓不再离开,你怎么还不相信呢?”她摇头叹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来,先把药喝了再说。”符?a将药碗置于她唇边,她乖乖的喝下药汁。 “?a,才两个月没见你就瘦了一大圈,我得开几帖方子为你好好补补。”华巧儿心疼的轻抚他的脸。 “先补你自己吧,我身体壮得很。”符?a挺起胸膛说。 “是吗?那今天早上是谁在咳嗽?” “我虽然咳嗽,但不见得是身体不适,有可能是被风呛到、被水噎到、被食物梗到,还有被你掐着呢。”他顽皮的用双手掐住脖子。 “都有你的话。”华巧儿漾起灿烂笑看得他怦然心动,忍不住深吻佳人。 倏地,门被用力推开,床上两人同时瞪向来人。 “大哥呃,是很重要的事,否则不会打扰你们亲热。”符炎尴尬地搔着头发解释。 “出什么事了。”符?a正经询问。 “山脚出现一群维族人,我推论他们欲抢回神女。” “哦?”符?a挑高眉头“有无别族协助?” “目前尚未发现。” “看来维族人不追回神女绝不甘心,咱们必须让他们对巧儿永远死心才行。”符?a神情凝重,沉吟道:“我想北方那一片草坪是比较好的决战场所。” “没错,附近还有两处山坳,很适合埋伏兵马。”符炎对那边的地形很熟。 这时,华巧儿拉拉他的衣袖。 他转头看着她“你有什么建议吗?” “他们毕竟是我娘亲的族人,可不可以别”她不好意思说下去,维族人差点要了符?a的命,这时开口替他们求情似乎不妥。 “你希望我们别伤害他们!”符?a有点讶异。 “是的。”她声小如蚊。 “维族人想抓你,又曾经追杀华太医,企图将华夫人推人火坑,难道你不想报仇吗?”他除了想为巧儿永除后患外,也想为华家出口怨气。 她小心翼翼的瞅着他“事情过了就算了,况且我相信爹娘也不愿多伤人命。” “不行!咱们还是得给他们一个教训。”符?a语气坚定的说。 “是呀,别让他们以为大唐的人好欺负。”符炎附和道。 “那”华巧儿煞住话尾,因为符?a又露出她熟悉的诡异笑容。 符熳与维族长老书信来往数回,终于说服对方与他展开谈判。 “只要将神女还给我们,一切都好谈。”维族长老沉声道。 “巧儿不是神女,你们认错人了。”符?a紧握华巧儿柔荑以传达力量。 “这位姑娘相貌酷似哈娜女神,怎么不是神女?”维族长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对华巧儿行注目礼,那仙子般的美貌与气质确实酷似哈娜女神。 “原来你们是以相貌判定此人是否为神女,可惜绝世美人通常长得像女神,建议你多花点心思另寻美人吧,就别来烦我的巧儿了。” “想不到你这么没诚意,看来今天的谈判只是浪费时间罢了。”维族长老双手挥动,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明明说好只能派十个代表,你们为何暗藏兵马?”符?a质问道。 “嘿嘿,兵不厌诈。”维族长老贼笑数声“立刻交出神女,或许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要我交出巧儿,行!但是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符?a挑衅般瞅着他。 “什么条件?” “把你们的头砍下来让我当球踢。”他一脸正经的说。 “可恶!来呀,把他们围起来。”维族长老一声喝令,倏地冒出无数名唐军包围住他们。 这下长老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教我的呀!兵不厌诈嘛。” 符?a使个眼神,他的手下皆用湿布巾捂住口鼻,燃烧草朝维族人丢掷。没多久,他们被烟熏得涕泪交加,哈啾声不绝于耳。 呵呵,这些草束加上特制的药粉,让人闻了便会不断的打喷嚏。 “你哈啾!太过哈啾分。”长老喷嚏连连,一句话也说不完全。 华巧儿掩口轻笑,符?a则仰头狂笑。 后来符?a要维族人在哈娜女神面前发下毒誓,永远不找巧儿麻烦,此事才告圆满落幕。 符?a与华巧儿四处游山玩水,过了一个多月才回到长安。 符?a将军府大门前,她羞怯地停下脚步,符?a忍不住调侃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哩。”他硬拉着她走向大厅。 “巧儿可回来了。”符老夫人先抱抱她,随后上下打量着“怎么又瘦了,看来得好好补补。”她立刻吩咐婢女“叫张嫂炖只鸡,还有熬些补品。”说完,她又瞧向华巧儿“怎么眼眶红了,是不是浑小子欺负你呀?” 见符老夫人如此关爱自己,华巧儿忍不住感动的落下泪。 “肯定是了,小子,给我老实招来。”符老夫人怒目瞪着儿子。 “我怎么会”符?a正欲反驳,突然灵光一闪“我问巧儿一件事,她不同意就哭了。” “什么事?” “当然是婚嫁之事啊。” 听他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华巧儿不由得一愣。 符老夫人目光倏亮“巧儿呀,我们家?a儿品行优秀、才貌双全,嫁给他保证”她拉着华巧儿走进内厅说悄悄话。 站在大厅的符?a则笑翻了。 符家终于要办喜事了,恭贺声此起彼落,直至深夜才散去。 符?a回到新房,发现华巧儿躲在棉被里。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你怎么可以睡着?”符?a爱抚娇小身子,两人身体渐渐起了变化。 “哎,不要啦。”她微微挣扎,反而加速引爆他的情欲。 “为什么?” “因为我有身孕了。”她怯怯地瞅着他。 “啊?”符?a吓得滚落喜床,双眼大睁呆愣住了。 “那呃,刚刚不会压坏宝宝吧?”话一问完,他看到华巧儿窃笑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整你。”他毫不留情的搔她胳肢窝。 “咯咯咯”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