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老来骗我》 第一章 偌大的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即使只是纸张翻动的声音,都教人的心忍不住往上提了一分。 终于,翻动公文的手停止了动作,缓缓地阖上了那份公文,东流云稍稍闭目,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在脑海中分析。 当他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的笃定,那种彷若胸有成竹的自信神采,当下便教坐在他对面紧张万分的方龙安心了不少。 他还真怕东流云会开口吐出一句“没救了”之类的话语,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唯一的路,大概就只剩跳楼一途了。 盯着自己的客户,东流云双手交叠成塔的抵在他那有棱有角的下颔边,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却透着嗜血味道的笑容说:“从今天开始的一年内,我要所有营业额的百分之三十。” 不是利润的百分之三十,而是营业额的百分之三十,那是几乎将近百分之六十的利润耶! 他的话才出口,坐在他对面的方龙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硬生生的绷了起来,还透着一抹不敢置信。 他东流云还真的是名不虚传的吸血鬼耶! 狮子大开口得如此理所当然,要知道他不过是名精算师耶,凭什么 方龙脑海内的不满还没兜转完,东流云却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 “不愿意也没关系。”他无所谓的挑起眉头,伸手拾起了刚刚阖上的档案夹,然后巧劲一使,它已经精准的停在方龙的面前。 然后东流云旋过自己身下那张宽大柔软的皮椅,让自己的视线穿透玻璃帷幕望着高楼外的蓝天。 他不再开口,送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呃”紧张的搓着手,方龙虽然明知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怒眼前的男人,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央求道:“百分之六十真的太多了,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东流云就已经下客气的打断,冷冷地说:“方老板怎么说也是曾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买卖得要你情我愿,既然方老板觉得我的价码开得太高,大可以去找别人,不送了!” 基本上,要不是这个方龙是他好友上峰的远房亲戚,就凭他现在手上几乎已经排到明年底的案子,他想要见他一面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要他百分之六十也是看在上峰的面子上,否则凭他那一团烂泥,要他费上恁大的心力,他没要个百分之八十,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所以他嫌贵最好,那他也乐得轻松。 “这、这”怎么说也曾是个老板级的人物,被人这样对待,难免心中有气,可是只要一想到东流云那将无数企业“起死回生”的能力,再想到自己像山一样高的债务,当下再多的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示弱地说:“我也不是不要啦,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在上峰的面子上,少算一点。” “我已经看在上峰的面子少算百分之二十了,要不然这样,我让他现在进来,多少价格由他开,怎么样?若是我开的价格上峰有意见,不如就叫他帮你吧!” 这段话表面上说得有商有量,可是实际上却是极重的威胁。 要知道,骆上峰在这间精算事务所负责的仅是对外的应对和行政调配,真正顶级精算师就只有东流云一人。 他若不接这案子,就算骆上峰点了头,也是没用的。 痛呵! 方龙此刻就是再心痛,可是一想到东流云那几乎可以说是点石成金的能力,也只能忍痛点头,咬牙说道:“好吧,百分之六十就百分之六十。” 喝,还以为他有多大的骨气和能耐,竟然还敢和他讨价还价,没想到也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东流云对于这种完全无法让人有丝毫成就感的对话觉得无趣极了,他撇了撇唇,然后手一挥,连句客套话也没说就送起客来了。 “那东先生什么时候”就算谈定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公司已岌岌可危,方龙也顾不得可能再次触怒他,赶忙急切地问。 “急什么?只要是我答应处理的公司,就不会有倒闭的可能。”东流云连眉都懒得抬一下,狂妄的自信中染着一丝不耐地回答。 “是是是”这下方龙就算再白目、再不放心,也可以从他脸上不断加深的怒火知道自己该要适可而止了。 只见他朝着东流云微一点头,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往门口退去,那模样完全没有一点大老板该有的自信与傲气。 东流云不耐地闭上了眼,忍不住后悔起自己不该一时心软,少收那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他敢肯定,凭方龙这等资质,他要起死回生方氏企业,铁定要花十倍以上的精神,唉!又是一桩亏本的生意。 *  *  *  *  *  *  *  * “哇,你又吓人啦!” 眼看自己的“远房亲戚”落荒而逃,骆上峰忙不迭地冲了进来,一脸好奇地想要探知宛若练了“吸金大法”的好友,究竟又是怎么吓人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问清楚点也好让他的心里有个底,这样才可以回去向那个超爱找他麻烦的热心老妈交代。 否则到时那个“远房亲戚”一回去告状,说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那他就只好准备被他妈念到耳根子长茧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少收了他百分之二十的佣金,这钱” 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虽然他和上峰向来情同兄弟,可问题是,麻烦是他找来的,光要他付出完全没道理,所以东流云心底盘算着要拉好友一起“亏本” 怎么说也是只差没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他的眼神不过一转,骆上峰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了。 于是连忙在脸上堆起笑容,不疾不徐地说:“我妈说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为了答谢你这次帮她这个大忙。” 三言两语地撇清了他和这件事的关系,骆上峰就不相信好友那精打细算的算盘会往老人家的头上拨去。 谁知东流云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把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神功练了个十成十。 “当然你可以不负责那百分之二十,但是”他徐缓地拉开抽屉,然后抽出一小叠单子,递给骆上峰。“这些你没道理也要让我吃亏吧!” 他的脸上漾着一抹恣意的笑容,等待着好友脸上浮现吃瘪的神情。 “这是什么?”骆上峰不解地接过那叠单子,不看还好,一看脸色立即大变。 哇,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过小气了啊? 几乎是坐拥成堆的金山银矿,居然连这一点点小钱都要跟他计较,有没有搞错啊? 不过就是几张罚单嘛,能值得了多少钱? “喂,这些罚单关我什么事啊?”骆上峰忍不住扬声抗议,一脸的愤愤不平。 瞧着他的不平,东流云好笑地挑起眉头,此刻带笑的他,活脱脱就像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这些罚单怎会不关你的事,我可不记得我上个月有去过高屏一带,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个月有人正好洋洋得意地带着新钓上的小明星,去南部度假旅游是吧!” “呃”一串话顿时让平常堪称舌粲莲花的骆上峰哑口无言。 哇,连他的行程都记得那么清楚,他那颗脑袋瓜子难不成是装了一台精密的计算器不成。 枉费他还打着如意算盘,既然平时挖不到他的钱,就趁度假时开他的车尽情地享受风驰电掣的快感。 原本他想的可好了,反正车主又不是登记他的名字,就算要罚也罚不到他头上,更何况这几张罚单加起来也不过是万把块的事情,谅东流云再小气也没那个脸来同他索讨。 反正挖出这个小气鬼的钱,来供自己花费享用一向就是他的乐趣,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失算了! 他不但真的开口要了,而且还要得理所当然,一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他甚至还在他的眸中瞧见了一种不会轻易甘休的眼神。 “我那次也不是单纯去度假啊!也有顺便去替你谈公事,所以这笔钱应该记在公司帐上。” “那回你谈了什么公事,说来听听怎么样?”每当东流云摆出这样看似轻松的姿势,就代表着他已经准备好就战斗位置。 身为他的好朋友,骆上峰自然也了解他的习性;心中的警铃大作,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全神贯注,才不会输了这盘棋。 可谁知道,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地想,还是想不出自己那次曾谈些什么公事,脑海中回荡的竟是和那个漂亮小明星的风花雪月和恣意缠绵。 “呃?就是、就是” 扬起了一抹彷佛见到猎物落人陷阱时的笑容,东流云的唇角微微往上扬起。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吧!那回你去了七天,除了第一天还算尽职的和林董见过面之外,其它的时间都窝在报公司帐的饭店里,和你的女伴” 浑厚的嗓音染上了一丝暧昧,就算没有大脑的人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为了不让更加惊世骇俗的话语继续出现,骆上峰只差没有举起双手来投降。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说了!”他讨饶地道。 “那这些帐单”东流云修长的食指指向他手中的那叠帐单,在品尝胜利滋味的同时,他也没忘了最重要的事。 钱,他的确很多! 可是他一向奉行一条至高无上的准则--钱必须用在刀口上。还得要有物超所值的回报,否则他挺乐意当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我付、我付,行了吧!”无奈的翻着白眼,面对这个嗜钱如命的小气鬼,他除了弃械投降之外,又能如何。 唉,又败下阵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没有损失那个远房亲戚所留下来的祸害--“百分之二十”这样你来我往的结果,虽然不是很令人满意,但也勉勉强强可以接受啦。 “当然行。”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复,东流云立时带着笑点点头。 但不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快地收拾了轻松的心绪,朝着骆上峰问:“对了,我上次不是要你去帮我探探流风这次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吗?目前情况如何。” 只见他的问题一出,骆上峰的脸色渗了几丝怪异,一脸不知该说不该说的模样。 一见他这模样,东流云的心中立刻有了底,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没有半丝的浮动,但是心中却忍不住一声幽叹。 看来还是一样不行呵! “呃,他的生意好象还是没有起色,不过”骆上峰小心翼翼的用词遣字,就怕让这两兄弟之间的对立愈来愈深。 扬手,东流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努力,心中早有定见的他不需要骆上峰的好意,对他那个弟弟的能耐,他很清楚。 “流云,我看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或许他可以做得更好的。”他忍不住替流风那小子说话。 说实在的,如果他是流风,有一个像流云这样出色的哥哥,只怕心里的压力也不会少到哪儿去吧! 所以也难怪现在的流风显得如此急功好利,做事只顾往前冲,结果瞻前不顾后的情况也就常常发生,再加上他年轻气盛,在讲究内敛和斗智的商场上,自然是处处吃亏和碰壁。 “时间我当然可以给,但是在金钱方面”如果他盘算的没错,只怕上次借给他的那点钱,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吧! 东流云脑袋里的想法还没兜完,他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已经被人大剌剌地给踢了开来 *  *  *  *  *  *  *  * 肃杀的感觉随着来人的踏入而加深,对于这种擅闯的行为,东流云没有多说什么,一双锐利的眼只是定定地瞧着自己的亲弟弟--鲁莽的东流风。 “你为什么要你的客户撤了向我公司下的订单?”东流风双手?k腰,居高临下地瞪视自己的兄长,怒声质问。 要知道那可是他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笔大订单,他甚至还曾为了签约成功,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了觉。 因为只要有了那份订单,他就可以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好向那个总是眼高于顶的大哥证明,东家不是只有他有能力赚钱的。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的亲大哥竟然唆使他的客户撤了订单,这种情况怎不教他怒火中烧呢? “我没有要他撤了订单,我只是要他审慎考量,在他资金运转不顺的情况下,是否还要冒险跨足别种产品的行销。” 面对自己亲弟弟的质问,东流云没有一丝心虚,毕竟他只是在尽他的职责,如果真的让流风的利益受损,那他也只能说他很抱歉。 “你别狡辩,你明明就是见不得我好,怕我的成就超越你,你就会在爸妈的心目中失宠。”东流风怒气腾腾地吼道。 一双同东流云一样炯亮的双目几乎冒出火,尤其是当他瞧见始作俑者的眸中依然波澜不兴的淡漠时,他的火气更是迅猛地窜起。 对于他这种几近于无聊的指控,东流云只是无言地挑眉。 他只是就事论事,在商场上,本来就有很多的风险要面对,就算签了白纸黑字的合约,心中也要盘算着被毁约的可能,更何况流风和他的客户所签的只是草约,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流风,你太激动了,我想你大哥”夹在针锋相对的两兄弟之间,骆上峰忍不住插嘴想要圆场。 可谁知道,东流风在愤怒之余,居然任性的波及无辜。 他厉眸一扫,对着骆上峰咆哮“你给我闭嘴,商场上谁不知道你同他是一伙的,同样是狼狈为奸的吸血鬼,就连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肯放过。” 莫名其妙被吼,骆上峰有些无辜的转头瞧了瞧东流云,发现他额上的青筋已经逐渐浮现,也深知那是他即将发火的前兆。 为了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和气,就算心中微微动怒,但骆上峰还是努力耐着性子说:“流风,你这么冲动,实在不适合做生意,要知道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喜怒形于色,我看你真的该听听你大哥的话,走学术路线或许会比较好些。” “哼!”对于他的评论,东流风只是冷冷地嗤了一声,然后宣示般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知道,做生意的手腕不是只有你们有,纵使你们再卑劣,也不能阻挡我成功的。” 朝着骆上峰说完后,他又转向东流云,以冷冽的语气开口“别以为你是我的亲大哥,就有权决定我人生的路该怎么定,我发誓我一定会超越你的成就,取代你这个人人口中的传奇,你等着瞧吧!” 就像来时的一阵风,东流风带着较方才更盛的怒气又旋了出去,完全不给他大哥说话的机会。 但事实上,东流云也没打算要多说什么。 能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若是流风还是执意要去撞得头破血流,只要他自己能够承担,他也只能放手,让他自己去搏。 虽然他着实不能理解,为啥流风会如此敌视他的成就,难道说以往他资助他创业时的金钱,不代表任何意义吗? 看着东流云晦涩的神情,骆上峰因为了解,所以开口想要安慰。“我想流风他只是年轻气盛了些,他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他抬手,阻止了好友的话。“自己的弟弟,我怎会不知道他的性子,就让他去吧!倒是你还是快点去将我的罚单缴一缴,还有我晚上上你家吃饭去。” 话一说完,他随手抽了一份叠在巨大办公桌上的公文,让自己的思绪完全集中在那些繁琐的数字当中。 骆上峰见状,浅浅地摇了摇头,然后无奈地步出了东流云的办公室。 真是怪了,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就非得像两头公狮似地斗个不停,又不是没有兄弟情,流云可是非常重视他那唯一的弟弟的,不是吗? *  *  *  *  *  *  *  * 随着光亮的玻璃门被推开,挂在门后那串别致的风铃响起一串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很自然的让正埋首于吧台工作的左千藤抬起头来,嘴里以清亮的声音喊道:“欢迎光临。” 呃,怎么又是他啊? 辨识出来者,这声欢迎光临喊得有些不专业,就连她那总是上扬的嘴角也明显往下垂。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左千藤对于眼前这位西装笔挺的客人,并不是真的那么“欢迎” 唯一没察觉这份不欢迎的就是东流云,连头都没抬地,他随口朝着吧台的方向说:“一杯蓝山。” 点完饮料,他甚至连瞧都没有瞧上她一眼,便径自往自己“专属”的靠窗位置坐下。 左千藤对于他那几近于目中无人的态度很是不悦,可是总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就算再不开心,她仍是尽责地煮着咖啡。 一边煮着,她忍不住偷觎坐在咖啡厅一角,一脸严肃地拿着一叠厚厚报表认真研究的男人。 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有棱有型却总是抿着的唇,光是这张脸就足以让这男人成为注目的焦点。 这点只要瞧瞧在座的女客,全都在他踏进咖啡厅的那一刻,眼神便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就瞧得出来。 更别说,在那身精致手工西装的衬托下,他所散发出的傲人自信,更是让人炫目。 光凭他的外表和浑厚的气势,左千藤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是那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可惜的是 她的思绪被随着压力上升的热水打断,她精准的拿捏时间,一等热水完全沿着管子浸过咖啡,在心中专注地默念了十秒之后,她俐落地熄火,然后将那散发着浓醇咖啡香的褐色液体,倒进精致的咖啡杯中。 接着她端起咖啡,附上一个奶油球和糖包,笔直地朝东流云走去。 面无表情地将热腾腾的咖啡置于桌上,她淡淡地说:“先生,你的咖啡。” 直起身,左千藤在送完咖啡后就要走人,一点儿也没有兴致在这个傲然卓绝的男人身边停留半刻。 可惜的是,她的步伐才刚迈出,身后就传来了东流云那低沉的声音。 “小姐,请再多给我两个奶油球和糖包。”从那堆琐碎的数字中抬头,东流云立刻朝着她的背影交代。 左千藤回头,晶亮的视线带着疑惑,在冒着热气的咖啡和男人的脸上来来回回了几次,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地问:“先生,你明明喝惯了黑咖啡的,请问你干么每次都要那么多的奶油球和糖包。” 其实她是开咖啡厅的,也奉行以客为尊的准则,所以附上客人需要的奶油球和糖包当然也没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应该的。 可问题是,让人使用和被人打包带走,可说完全是两回事啊! 他明明每次都没用,可是每次都要了一堆的奶油球和糖包,然后就往自己的公文包里塞,这种贪小便宜的心态,着实教她看不顺眼到了极点。 面对左千藤突如其来且带着挑衅的询问,东流云挑高剑眉,第一次正眼瞧了这家店的老板。 面对她的挑衅,他有一种来得好的感觉,因为他还正愁一肚子被流风惹起的怒气没地方发呢! “怎么,难不成你这咖啡厅规定一杯咖啡只能附上一份奶油球和糖包吗?” “是没有。”左千藤气闷地回答。 “所以我多要奶油球有错?”东流云再问,双手恣意地搅动咖啡,任那香气窜入自己的鼻腔,平稳自己烦躁的情绪。 “如果你要在这儿使用,那就没错,可是如果你是贪小便宜地想带走,那就有错。” 她虽然生为孤儿,可是从小就有一个干爷爷全心全意地照顾她,让她衣食无缺,甚至在干爷爷过世之后,还留给她一大笔的信托基金,让她完全不愁吃穿。所以对金钱,她向来不在意得紧,而且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尤其是男人。 这个男人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地雷,让她的眸中泛起了一丝鄙夷。 瞧着那灿灿眸光中的鄙夷,东流云浅浅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只见他面对她的不屑,以四两拨千金的方式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卖咖啡本来就应该供应奶油球,我所付的价格应该含有这两样东西,既然我已经付了钱,那么东西自然是属于我所有,你似乎没有什么权利管我带不带走吧?” 物超所值--这一向是他奉行不悖的原则,其实奶油球并不值多少钱,但只要是他的,他便习惯带走,反正那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对于他那似是而非的理论,左千藤一时之间倒是无法辩驳,可是不服气的她仍是刻意扬高了音量,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丢脸。 “先生,瞧你西装笔挺的,何必贪这种小便宜呢?” “这不是贪小便宜,只不过是我的就是我的,就这么简单。” “可就算卖咖啡应该附上奶油球和糖包,可是那也应该只有一份,你每次都多要一份,难道不觉得多出来的那一份不属于你吗?” “法律有规定喝咖啡只能加一个奶油球和糖包吗?基本上,我若是你,就不会斤斤计较,毕竟开店总是要以客为尊嘛!否则只怕这家店很快就要关门大吉了。” 东流云以闲适的语调但字字精准地说着,同时也换来了大多数女客人认同地点头,这样的转变着实出乎左千藤的意料之外,也气煞了她。 气愤让她的思绪紊乱,望着他俊挺的脸庞竟然好半晌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只能睁着圆呼呼的眸子瞪他。 扬着胜利的笑容,没了悠闲兴致的东流云昂首饮尽那杯咖啡,然后当着左千藤的面,将那份没有用到的奶油球扔进了自己的公文包中,然后扬长而去。 众家女客们埋怨她和赞同他的眼神,更像是热油一般地浇在左千藤沸腾的心火上。只见她?起眼,瞪着东流云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立誓-- 你这个该死的小气鬼最好就不要再踏进这家店,否则我 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左千藤的心中已经闪过无数种报复的方法,这梁子可是结下了。 第二章 纵情的夜,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着,双手和唇舌在透着昏黄的光线中探索着彼此光裸的身躯,激情且猛烈。 呻吟、喘息,便足以代表欲望的展现,而且淋漓尽致。 就在男人的欲望到达高点,获得满足后,他便完全不理会身旁的女人是否也得到了满足,毫不体贴地抽开自己劲瘦的身躯,然后往旁边一翻,随即点起了一根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就连一眼也吝于投给刚刚才让他获得满足的女人。 东流风的毫不体贴,让方菁灵难掩受伤的神情。透过迷蒙的烟雾,她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泛起了一股悲哀。 其实她的心底很清楚他不爱她,不过或许是命运弄人吧,她的情感却深深地陷落在他身上。 她无怨无悔地付出自己的感情、身躯和金钱,可是却连一丝最基本的尊重都难以获得。 泪光缓缓地浮现,方菁灵深吸了一口气,强抑心底下断蔓延的悲伤,幽幽的眸光再次投向自己深爱的男人。 他不语,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 终于,在那根烟即将燃尽时,东流风开口打破了窒人的静默。 “菁灵,明天我需要一笔钱,大概三百万。”不像是开口商借的语气,反而像是理所当然的索讨。 方菁灵的丽颜稍露难色。这阵子她已经调了不少钱给他了,这会儿他还要三百万 “怎么,不行吗?”挑起眉,东流风的语气有着骤然而起的不耐。 基本上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有钱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她,因为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没想到这女人现在还给他拿乔,竟然敢摆起为难的脸色给他看。 他已经受够了看别人的脸色,难不成在这女人身边,他还得要受这种气吗? 东流风的脸色一凝,劲瘦的身躯自原本斜靠的床头起身。 “流风,等一下!”眼见他气冲冲地要离去,她想也没想的就伸手去拉他,可是却落了空。 “你不借就算了!”俐落地将自己的裤子套上,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是不借啊!”方菁灵的语调带着一些迟疑和为难。“只是这阵子我已经将自己名下的财产几乎全借给你,剩下的现金真的没有多少了。” “那意思还不是一样?”他冷冷一哼,步履一迈又准备走人。 “流风”她望着他透着冷意的背影,心中一抹预感骤升,莫名的她就是知道,若是任由他就这样离去,那么往后他将不会再踏进自己这儿半步。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立刻离去,东流风显然很清楚什么叫做欲擒故纵。 “你你有没有考虑先把公司收起来?”方菁灵迟疑了一会儿,虽然明知一定会触怒他,但她还是把心一横,勇敢地说。 她的话声一落,东流风颐长的身子便猛地转了过来,几个大步踏向床畔,居高临下睨着她,眸中染着一抹冷厉。 他倏地伸手,掐住方菁灵尖细的下颔,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过大的力道是不是会弄疼她。 “叫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他咬着牙问道:“是不是连你也看轻我,也像我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哥一样,认定了我不会成功?” “我不是这个意思!”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心,方菁灵也顾不得下颔传来的阵阵疼痛,连忙摇着头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但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盛怒的东流风给打断。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景气不好,你要不要稍稍沉潜一下,等到景气好转了,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开创出一片天地的。” 方菁灵尽量以不伤他的方式,委婉地说,可谁知他却完全不领情。 “我看你是看不起我,认定了我不会成功,所以才不愿意借钱给我的,是不是?”东流风不悦地挑着眉,怒气在他清秀的脸上显而易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试着解释。 但盛怒之中的东流风哪里听得进她的解释。今天下午在他大哥那儿受的气还没消呢,没想到来她这儿一样要受气。 蓦地他冷哼一声,放开了她转身就走,只不过他这次的步伐带着的那股决然和冷硬,让她的心更慌了。 想也没想的,方菁灵带着恳求的声音冲口而出,一切只为了留下他,即使明知他不爱她。 “钱我会想办法的。”话一出口,她的心中一阵幽叹。 即使她很明白自己已经山穷水尽,可是为了他,就算将灵魂典当给撒旦,她亦在所不惜呵! *  *  *  *  *  *  *  * 咦,这怎么可能? 望着手上那一叠厚厚的催缴通知,再想到刚刚那一通银行打来的电话,此刻的左千藤只有满心的困惑。 她瞪着眼前那叠用限挂寄来的催缴帐单,眼神中的疑惑只差没有将那叠帐单望出一个洞来。 应该是银行搞错了吧? 这样的臆测让左千藤的心烦顿时少了一半,向来不识缺钱滋味的她,很快地放下了手中的帐单,并且决定不去想它。 反正晚一点,她再将帐单拿去给菁灵姊处理好了,她一定可以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菁灵姊对金钱可精明了,完全不像她,对钱这种东西可是完全没辙。 嗯,就这么决定了! 处理的方式想好后,她正待开始着手准备开店做生意,可是她才刚动手,玻璃门就被推了开来。 “咦,今天你小偷懒喔!”一张漾着笑的脸从拉至一半的铁门后钻了出来,娇俏地指控着左千藤的延迟开店。 “离枝姊,你今天来得很早喔!最近很忙吗?怎都不见你的人影。”一见来人,她迎了出来,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她和离枝姊本来并不认识,但却因为这家咖啡厅而结缘,进而成为情同姊妹的好朋友,所以她对这难得的缘分很是珍惜。 何离枝望着左千藤的眼神,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但她却扬着轻快的语调说:“是啊,出差了几天,没喝到你的咖啡,想得紧!所以一大早就从被窝儿里爬了起来,准备来解解馋。” 别的先不说,就说千藤煮出来的咖啡,那股香醇浓郁可是一般的咖啡厅所比不上的,更别说那些出自她巧手的蛋糕更是一绝。 “呵呵,是吗?”左千藤一听她的话,又钻进了吧台里,开始着手准备煮咖啡。 “咦,这是什么?”趁着她煮咖啡的时候,何离枝顺手翻弄着吧台上的杂志,眼光却突然被一叠帐单给吸引。 听到她的问题,左千藤回头,瞧见了何离枝正在翻弄那叠方才让她伤透了脑筋的帐单,于是随口应道:“应该是银行弄错了才寄来的催缴通知。” “银行弄错了?!”不对吧! 听着她的回答,何离枝的眸中顿现疑惑。要说真是弄错了,也不可能五、六家银行都弄错吧! 这种情况未免巧合得离谱,几乎可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做朋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深知左千藤对金钱毫无概念到什么样的程度,于是她扬了扬手中的帐单,问道:“介意我帮你处理看看吗?” “介意是不介意啦,可是那会不会太麻烦了?”基本上,对她来说,跟银行打交道可是一件超麻烦的事呢,所以她才会将自己的财务全部交给菁灵姊去处理。 “不麻烦,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勾超一朵笑花,何离枝说做就做地拿起了电话就拨。 左千藤傻眼地看着她和银行行员流利地交谈着,心里头对自己刚刚接到银行电话的支支吾吾感到丢脸。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何离枝那愈来愈沉重的脸色,就连向来轻快的嗓音也严肃起来。 挂上电话,何离枝不死心的又拨给另一家银行,三分钟后,她放下了电话,转头正色地瞧着左千藤。 “千藤,我记得你曾跟我聊过,你干爷爷留给你一笔为数不小的财产是吗?” 虽然不懂她为啥要这么问,也不懂她的面色凝重是怎么回事,可是左千藤仍是心无城府地回答“对啊!干爷爷临终之前,将他近一半的财产留给了我。” “大约是多少?”何离枝再问,心头那不好的预感更盛。 略略偏头想了一下,但即使很认真的思考,可是对金钱没有概念的左千藤也只能想出个大概。“差不多两千多万吧!” 果然! 听到她的回答,何离枝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来,那几个银行的户头大约都只剩下几千块,和她印象中的两千多万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这个鬼还非常地善于五鬼搬运之术。 看着她愈来愈沉的神色,左千藤就算神经再大条,也嗅出一丝丝的异样。 “离枝姊,有什么不对吗?” 何离枝抬眼看了她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根据我刚刚询问的结果,这些帐单并没有寄错。” “什么意思?”怎么离枝姊说的每个字她都懂,可是合起来却又好象很深奥,她不解地喃道:“但这是不可能的啊!”“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可是事实就是你户头里的钱都被人领光了。” “这”两千多万耶,而且再加上平时咖啡店的盈余,怎么可能会通通都没了?“会不会是银行弄错了?” 基本上要她相信是银行出错还比较容易些。 “就算有一家银行出错,可总不会凑巧的三、四家银行都弄错吧!”何离枝实事求是地说。 这话就像是一大桶冰块似的,兜头就往左千藤的头上倒去,震得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瞠大了眼,傻楞楞地瞧着何离枝。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的财产都是由你的干姊经手,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她问清楚。” 瞧她那傻住的模样,何离枝只好再次提出了中肯的建议。 几乎六神无主的左千藤也只能呆呆地点头,然后任由好友将公休的牌子往铁门上一挂,然后关门去找人。 *  *  *  *  *  *  *  * 努力地按按按 震天价响的门铃声只差没能将死人从坟墓中吵起来。 可是不论左千藤怎么按,里头没响应就是没响应,她颓然地放开手,可是不一会儿又不死心地拿出行动电话拨打,可是得到的又是千篇一律的响应“你所拨的号码没有开机”她只好牧起电话望向何离枝。 “看来,你的干姊是存心躲着你了。”总是在外头见过些世面的,何离枝对眼下的状况已经心中有底了。 情况大抵就是左千藤的干姊将她的钱盗领一空,然后避不见面。 “可是,菁灵姊不是这样的人啊!”皱着眉头,尽管事实已经挺明显的了,可是左千藤还是不愿意相信,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方菁灵会是这样的人。 瞧着她那一脸难过的模样,大抵还算了解的何离枝心里知道,钱没了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或许还没那么大,但那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才真的是教她伤心的主因吧! “或许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她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地说。 突然间,左千藤重重地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嗯,一定是这样的,菁灵姊一定是急需用钱,所以才来不及跟我说,等她将事情处理完后,一定就会来同我解释的。” 听着她那扬高的声量,望着她脸上急于寻求认同的神情,何离枝就算再肯定那个显然卷款潜逃的方菁灵不会来找她,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搭上了左千藤的肩头,轻揽着她,给她温暖,也准备将她先带离这儿。 就在两人转身之际,屋内突然发出一记东西碎裂的声响,接下来便是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而那记闷响之后,便是同方才一样窒人的寂静无声。 一抹不祥开始隐隐在左千藤的心中扩散,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她即将失去什么似的。 她拾眼看向好友,惶惶不安地说:“离枝姊,我觉得不太对劲耶!” 面对这样的情况,何离枝也知道情况明显不对,她深吸了一口气,在瞬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千藤,不如我们找锁匠吧!” “嗯!”连半丝的犹豫都没有,她点了点头,心头不安的感觉更盛,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气中彷佛飘散着一丝血腥味,让她更着急了。 “那你留在这儿,我去找锁匠。”不愧是个时代新女性,何离枝一边说一边很快地行动起来。 “离枝姊,要快,否则我怕会来不及。” 拜托,菁灵姊,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呵! 望着何离枝离去的背影,左千藤双手合十地对上天祈祷 *  *  *  *  *  *  *  * 真的很难忘记那刺眼的鲜红。 更教她难以忘记的是菁灵姊整个人失去生气,像个毫无生息的娃娃般躺在血泊中的那种荏弱与无助。 那情景着实太让人震撼,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将那一幕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眼看着方菁灵从一个自信、爽朗且不愁吃穿的富家女,转变成如今这个气息微弱的荏弱女人,左千藤知道,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东流风。 如果只是骗钱,那么她或许还不会那么在乎,可是当他恶劣的用感情当筹码,甚至差点夺走菁灵姊的生命时,这笔帐她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这也是她之所以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会藏?会躲?找不到正主儿是吧? 没关系,躲得了和尚总躲不了庙吧! 左千藤仰首将视线投向眼前的高耸建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带着万千的气势步入了东流云的公司。 “小姐,东先生很忙,如果没有事先预约的话,恐怕”接待小姐委婉地解释。 原本的不耐忽然被一抹轻浅笑容给取代,对于接待小姐客气的回答,左千藤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微点头,然后转身。 这个东流云派头倒是挺大的嘛!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富豪企业家吗?要见他还得要过五关斩六将? 哼!她就不信她左千藤今天会见不到他。 在心底冷哼一声之后,刚转身的左千藤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就在接待小姐以为她已经放弃想要离去之际,她倏地回身,然后接待小姐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际,一溜烟地窜到了电梯前。 “等等”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着了,接待小姐就连阻止的呼喊都显得有点结巴。 可是心中怒气已酝酿了好几天的左千藤哪里理会得了她那么多,纤细的身躯灵巧地闪进了电梯之中。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她投给了紧追而来的电梯小姐一个歉然的笑容,然后任由门阖上,阻隔了一票随着接待小姐的呼喊而来的警卫。 *  *  *  *  *  *  *  * 用膝盖想也知道,凡是公司的重要人物,他的办公室一定会在最高处,彷佛站得愈高就愈能睥睨全世界,将世界踩在脚下一般。 所以左千藤毫无犹豫地让电梯停在顶楼,电梯门才一开,她便看到了一块铜铸的牌子,清楚写着东流云三个字。 迈出电梯门的?x那,左千藤的心难免有些迟疑,毕竟这种擅闯的事,还是她生平头一遭。 她深吸了口气,重新积聚因犹豫而有些许涣散的勇气,就在她准备伸手推门的那一刻,原本紧阖的门却突然打了开来。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当那张带着点不耐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忍不住微微地一怔。 怎怎么会是他啊? 那个西装笔挺,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小气鬼。 难不成他就是东流风的哥哥?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变了脸色,看来这场仗显然不太好打。 毕竟你能期待一个小气到连奶油球都不放过的小气鬼,会有多少的兄弟情? 也没多瞧左千藤一眼,甚至也没发现她就是那天和他杠上的咖啡厅老板,东流云的眼神只是略略地扫了她一眼,显然还没有自刚刚脑海中那些复杂的数字中抽离出来。 其实他早就在接待小姐的通报下,得知有一名女子擅闯,基本上他对于处理这种事,是很有心得的。 事实上,就冲着他那超级精算师的名号,那些事业摇摇欲坠的老板们通常会在不耐排队的长久等待下,而做出这种擅闯的事。 不过,最近他厌烦了这种不速之客,所以特地花了一笔钱,加强公司的保全,这种事几乎已经绝迹,没想到在重重防守之下,这个女人竟然还能闯进来。 就冲着这点,他愿意给她--一分钟的时间。 从最初的那一瞥之后,东流云就没有再瞧左千藤一眼,只是径自盯着腕上的表,说道:“说吧!你有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 事关一条人命,和几千万的金钱,结果他只给她一分钟,这个男人也未免骄傲自大得过分火吧! 左千藤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中的火光四射,显然对于东流云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态度很不能苟同。 “你只剩三十秒!”不耐地蹙起了眉头,久候不到她的来意,东流云甚至已经做好了赶人的准备。 剧烈波动的情绪让左千藤必须不断地深呼吸,才能压抑下她心中那抹想要杀人的欲望。 她咬牙说道:“你们兄弟俩果然一样该死。” “不管我们该不该死,你都只剩十秒钟。”对于她的评论,东流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想要探究,但他精明的脑袋很快的就对她的来意有了底。 大抵又是流风在外头闯了祸,所以人家找上门来了。 “十秒你的头啦!”气到最高点,左千藤想也没想的就扬声破口大骂道:“怎么对你们这些烂男人而言,一条命、几千万的债务就值十秒钟吗?你知不知道看到菁灵姊躺在血泊中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又知不知道看到菁灵姊因为一无所有而了无生趣时,我又有多无助?” “那”东流云正想开口声明这并不关他的事时,才缓了一口气的左千藤又继续炮轰。“你又知不知道,那些钱是爷爷留给我和菁灵姊的一片心意?你们就这样把钱骗走,骗走的不只是钱,而是糟蹋了那片值得珍惜的心意” “你”终于正眼看着这个正在完美诠释“河东狮吼”这句话的女人,这不瞧还好,一瞧就有眼熟的感觉窜入了心头。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嚷着说,弟债不该兄偿,我也没巴望你这个小气鬼会替你弟弟还债,我今天来只是要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左千藤一口气吼完了自己所有想要说的话,然后睁大了一双清灵的眸子瞪着他。 虽然自知自己称不上是辩才无碍,但这世界上能让他哑口的人也堪称屈指可数了。 可这女人竟然有这种本事,更别说她还不过是个小小咖啡馆的女老板。 就冲着她做到了许多顶着大老板头衔和气势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再说这已经是这个女人第二次这么挑明着杠上他了,虽然两次的理由不同,但勇气依然可嘉。 所以他若是不仔细听听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未免太对不起她了。 好,就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就在赶上来的警卫的目送下,东流云将气到下行的左千藤给一把扯进了他的办公室之中,然后砰的一声踢上了门,阻绝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第三章 突如其来的被“请”进了办公室之中,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左千藤,初时不免有些许的怔忡,害她就像是一尊神像似地立在那儿。 望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傻样,东流云好笑地掀唇,挤出了一抹近似笑容的神情,然后好心地提醒她道:“快说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什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楞楞地反问。 原本就战斗位置的魂魄显然都已经去神游太虚了。 “说说流风为什么会欠你钱,还有那个菁灵姊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说流风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自己大可不理,可是既然人家都已经找上门了,那他就只好加减问一问,免得应证了她说他没良心的评论。 “呃!”对厚,她可不是来这发呆的,更不是来看他那抹好看呃,不是好看,是僵硬到近乎可笑的笑容的。 于是挺直了肩膀,重新以绽亮的眸光迎向东流云那灼灼的目光。 沉着气,她言简意赅地说:“你弟弟欺骗我干姊方菁灵的感情,甚至骗光我们姊妹俩所有的积蓄,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证据呢?”怎么说也是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精算师,他一句话便问到了重点。 “证据?!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不相信她的话? 她有那么无聊吗?这么不顾一切,冒着去警局作客的风险闯进他的办公室,就只为了编造一个谎话。 挑眉望着她脸上那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东流云浓浓的剑眉微微地往中间拢去,低沉的语调夹杂着一丝浅浅的不耐。 “所谓的金钱交流,应该都是有凭有据的,你要来讨债,至少也该带来收据或借据,否则空口白话,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他解释了,可从他声音中的紧绷,白痴都可以发现他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不耐。 “呃!”被他问得一楞一楞的,左千藤瞠大了眼望着他,脑袋明显呈现当机现象。 见鬼了,女人借钱给心爱的男人,会留什么借据啊? 爱就是唯一的借据啊,沉浸在爱中的女人哪里会想得到男人竟然会翻脸不认人。 所以所以当然是没凭没证啊! 轻易地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想法,东流云冷冷地一嗤,精准地臆测“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凭证吧!” 既然是没有凭证,那么她又凭什么大剌剌地登门踏户来要债,毕竟台湾还是一个凡事都讲法律和证据的地方吧! “虽然我没有凭证,可是那并不能抹灭你弟弟跟我干姊拿钱的事实啊!”对于他的话,左千藤不服气地扬声抗议。 浓浓的剑眉一挑,东流云薄抿的唇儿微掀,说道:“就算那是事实,难道我就不能说那是你干姊的爱的礼物吗?” 爱的礼物?! 谁会拿个几千万去当爱的礼物?这个该死的男人会不会太过强词夺理了啊! “可是”迎着他冷硬的目光,她试着想要反驳,但是紊乱的脑子却想不出丁点的话语。 “既然你没凭没据,那么我也懒得同你浪费时间了,我还以为你这样闯进来,至少该有一点基本的把握。” 轻蔑的笑容浮上东流云的俊容,那笑让左千藤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他那种高高在上,彷佛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的神情,更是教她抓狂。 水灵灵的眼儿?起,左千藤银牙紧咬地质问:“所以,你不想认帐?” “哪来的帐要我认?”连张借据都没有,就这么认了帐,岂不有辱他顶级精算师的盛名。 “你”面对着他的轻蔑,左千藤一时之间也是没辙。 可是,就算不说钱,那菁灵姊被骗的感情呢?差点香消玉殒的性命呢? 想到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接再厉地说:“好,我们就先不说钱,就说你弟弟欺骗我干姊的感情,害得她差点儿命丧黄泉,这事又怎么说?” 这事不就更简单了吗?面对左千藤来势汹汹的质问,东流云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剑眉一挑,冷冷地开口“请问你干姊几岁?” 咦,怎么问题会兜到菁灵姊的年纪上去了,左千藤虽然不解,迟疑了一下,仍然答道:“她二十七岁。” “既然她不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女人,那么跟我弟之间的情感,自然是属于男欢女爱,谁有资格去评断到底是谁骗了谁?” 四两拨千斤,东流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左千藤堵得哑口无言,瞪着他的眸中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他竟然 这个男人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却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推卸责任,甚至连一点点内疚的样子都没有,简直就是王八蛋到了极点。 没将左千藤的怒气给放在心上,事实上他觉得这样的解释既合情也合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所以我可以把你的话解释成你不想管?”深吸了一口气,她确认着。 “没错!”他不觉得这件事有他能够插手的地方。 “你们两兄弟是一样的王八蛋。”左千藤气得口不择言,气急败坏地怒骂。 耳里听着她那恶狠狠的咒骂,东流云的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精致金笔,在她一连串的咒骂声好不容易停止后。他像是嫌还气她不够似地,又补上了一句更令她火冒三丈的话。 “谁骗的钱,你去找谁要去!” 不是东流云没有丝毫的兄弟情,不愿为弟弟处理眼前的这个“麻烦”从她散发的怒气中,他敢肯定她绝对是个麻烦,一个会令人头痛的大麻烦。 但他真的觉得是该给流风一个教训的时候了,要不然再放任他这样胡闹下去,到时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们兄弟俩果然都是一样的坏胚子。”她气极地进出这句话来。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如果她之后要说的都是发泄情绪的咒骂,那么他就没那兴致听她说话了。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他可没那美国时间继续听她那些没有营养的话了。 “我不相信我真的会拿你们没有办法,你给我走着瞧!”左千藤的威胁很不具有震撼力,可是除此之外,她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等着你!”就不相信这个小女人能拿他奈何,东流云好整以暇地接下了战帖,显然一点也下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东流云边说还边按下电话,当着左千藤的面对秘书说:“柳秘书,可以请警卫过来一趟了。” 该死的,他竟然想赶人,而且还当着她的面,他 他那种轻蔑的态度更是让左千藤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她也知道面对这种人,多说无益,不过是浪费口水罢了,与其被人家轰走,她决定--先走人再打算! *  *  *  *  *  *  *  * 该死的,该死的烂男人! 左千藤嘴里喃喃的咒骂,自她从那栋大楼出来后就没停过。 出租车司机不断以警戒的眼神望她,彷佛在心里臆测着她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 即使已过了好一会,她仍然无法停止自己的怒气,真个是气死人了! 再尝战败滋味的她带着浑身的怒气下了出租车,双脚才踏上地面,便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咖啡厅前已经堵了一群人。 在左千藤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群人是从哪儿冒出来之际,那些人甚至已开始动手敲弄着关起来的门,显然试图要破门而入。 哇咧,现在台湾是没有法治的国家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 刚才一肚子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又看到她视之若命的咖啡厅遭受攻击,左千藤现下只能用火冒三丈来形容。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气,左手拨、右手扯地杀出一条路,冲到了最前面,双手?k着腰,扬声质问:“喂,你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 面对左千藤的怒气,一个操着台湾国语的人,随口便往一旁吐了口槟榔汁,然后张着一口鲜红恶心的牙,流里流气地问:“小姐,你是谁啊?敢来管这档子闲事,没事最好闪一边去,否则弄伤了你这娇滴滴的小姐,偶可是会心疼的。” “我是这间店的老板,你说这叫闲事吗?” “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左千藤的话才出口,那个口嚼槟榔的男人脸上便流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那望着她的眼神,令她忍不住背脊起了一阵寒栗。 “很好,正主儿回来了。”那个人朝她跨了一步,就在她心中警铃大起,意识到情况不对之际,他忽尔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说道:“左小姐,是吧!”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左千藤除了深吸口气、强自镇定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是,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那个人又咧开了一口红牙,带着讪笑语气说道:“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啊?” “我不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喔,台湾怎么说也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呵,这倒有趣了,债主还没有开口要钱呢,欠钱的人已经开始出言恐吓?我讨债讨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 两道细细的柳眉倏地往中间兜拢,当左千藤听到“讨债”两字时,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陡起。 “讨什么债,我可不记得我有欠你什么钱?”她强自镇定地说。 但她的脑袋瓜子已经快速的转动了起来,莫非 该不会是菁灵姊做的傻事吧!情况难道比她预期的还要糟?是不是她们除了一无所有外,可能还负债累累? 她心中的臆测还没完,那个人便突然自上衣口袋中掏出了几张纸,然后在她的眼前晃动。“哼,想赖帐是吗?瞧瞧这是什么?” “对啊,别想赖帐,我们可都是有凭有据的。”随着他的动作而来的,是身后那伙人的群起叫嚣。 “对,想赖帐门都没有,快点还钱来”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借据,有些情绪激动的人已经开始朝着她推挤拉扯。 “没错,当初方小姐在借钱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的,这借据上头张张都有你们两人的签名,就算你想赖也没得赖。” “你们先等一等,等一等”从来不识缺钱滋味的左千藤哪里面对过这样混乱的阵仗,在此起彼落的叫嚣声中,她整个人完全地傻住了。 那些叫嚣明明在她的耳际震天价响,可是她却好象全然无法反应,甚至连手脚都不听使唤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淹没在那些狂妄的叫嚣声之际,突然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倏地抬眼寻找,当何离枝那纤细的身躯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心安定下来。 “离枝姊”好不容易等到好友挤到了她的身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可怜兮兮地低喊了一声。 何离枝眸中染着怜惜,轻拍着她的肩膀,然后转而面对那群人,冷静自持地扬手说道:“各位先别急,请先让我搞清楚事情是什么情况好吗?” “你是谁?”总是在江湖上历练过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干练,于是那头头扬手要大家稍安勿躁。 “我是千藤的姊姊,她的事暂时由我处理。”随着她将事情揽在身上,六神无主的左千藤除了递给她一记感激的眼神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有人处理那是最好的了!”反正他们只是来要债的,只要能要到钱,其它的他们可懒得理会那么多。 就像是在看戏一样,左千藤看着何离枝从容地从皮包里拿出了支票簿,快速地在上面填写着。 “离枝姊,你不要”她试着阻止她这样的举动,毕竟她只是一个朋友,没道理要替她还钱。 “傻瓜,人家登门来要债,你不付一些,他们是不会走的,总是要先想办法让他们暂时离开,否则我们怎么想接下来的对策呢?” 一句话,便将左千藤的话给堵住,因为何离枝爽快地先付给每个债权人近三成的金额,所以要债的人群也很快地消失。 *  *  *  *  *  *  *  * 好不容易!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人,何离枝收起了自己的支票本,然后看向一脸颓丧的左千藤,虽然不忍,可还是实话实说道:“千藤,情况很不乐观。” 她方才大约粗估了一下,那个方菁灵打着左千藤的名号在外头借的钱可不少,将近三千多万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全数负担,毕竟她和千藤之间的关系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要回日本去调的话,可能缓不济急,这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知道情况很不乐观。”左千藤挫败地低下头,六神无主地玩弄着自己葱白的手指头。“不过离枝姊,你放心,刚刚你付的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 从小到大不识缺钱滋味的她,可压根没想到生平头一次缺钱,便碰上了这么大的阵仗,更可怕的是她除了心慌之外,其余的还是只能仰赖离枝姊。 “我的钱你先别急,还是先想想那些人的吧!今天他们虽然拿到了些许的金额愿意走人,可是没拿回所有的钱,他们是不会放手的。”何离枝语重心长地说,脑海里也不断寻思着该如何替她解决眼前的大麻烦,突然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于是连忙问道:“你不是去找东流风的哥哥吗?情况如何?” 这几天,她也借着自己在商场上的人脉,替左千藤打探了一下,这才知道虽然东流风那个王八蛋不成材,可是他的哥哥东流云倒是商场上响叮当的人物,如果他愿意出面解决,那事情就会有转圜的余地了。 “哼,别提那个烂人了。”原本失魂落魄的左千藤一提到东流云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气。 要不是那对恶劣的兄弟,她今天会面临这种情况吗?再加上东流云今天的态度,更是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怎么啦?” 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出口,何离枝的问题才提出,左千藤的咒骂就像是泄洪的水库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你可以相信这世界上有那么恶劣的人吗?明明是他的弟弟犯了错,可是他却可以大剌剌地把责任全都推到菁灵姊的身上去,他” 她义愤填膺地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种气愤的模样,甚至让何离枝有种错觉-- 如果那个东流云现在出现在千藤眼前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大卸八块呵! 其实听完千藤的叙述,她倒没有那么的气愤,因为她毕竟也在商场上打过滚,自然知道怎么样的处事作为是合理的法则。 很多事并不能像千藤这样想当然耳,否则那责任可是永远都背不完的。 “那你想怎么办?”好不容易等她数落完了东流云的不是,何离枝单刀直入地问重点。 “我”正骂得畅快的左千藤在她的问题下倏地住了口,只能闪着一双无助的水汪汪大眼,望着干练的她。 说实在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耶! 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何离枝只好提出建议“我觉得你还是再去找东流云平心静气地谈上一次比较好。” “我才不要!”刚消去的两颊又气得鼓了起来,望着好友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才在那儿受了那么多气回来,要她再去找他、求他,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不要也不行,事情总得解决,否则我去替你跟他谈。”何离枝坚持地说。这事如果不解决,恐怕千藤往后的日子只能用不得安宁来形容。 可是当她大方地想要揽下这份责任时,左千藤却又不能接受了。 毕竟祸是菁灵姊闯下的,着实没有道理要让离枝姊去替她承担,更何况她刚刚已经帮她很大的忙了,她哪还有那个脸让她去受那个小气鬼的气。 “离枝姊,一定得靠他吗?”左千藤的口气中隐含着一丝希冀。 “如果他愿意出面解决的话,会是最好的方法。”何离枝中肯地说。 “那”纵是万般不愿意,不过离枝姊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只能苦着一张脸接受这个提议。“好吧!我明天再去找他谈一谈。” *  *  *  *  *  *  *  * 答应了就要去做! 答应了就要去做 像是在念咒似的,左千藤站在昨天才来过的大楼前,不断的喃喃自语着,彷佛说愈多遍,她就愈有勇气去执行自己答应了离枝姊要做的事情。 终于在踌躇了将近三十分钟后,她鼓起了勇气踏进了那栋大楼,本以为昨天那种挡驾的把戏又会重演一回,可谁知道她才在招待处前站定,那接待小姐就忙不迭地好声好气将她领到电梯前,甚至体贴地替她按好了电梯,并且还送她进电梯。 咦,真是怪了! 左千藤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转变,还处在怀疑与无法理解的状况下,电梯已经停在顶楼。 踏着疑惑的步伐跨出电梯,才一抬头,便见到东流云办公室的门已经大剌剌地敞开着。 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带着满心的疑惑,左千藤还是选择踏进了东流云的办公室。 “你先坐一下。”随着她的步入,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东流云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声音没啥高低起伏地说道,对于她的再度前来没有半丝的诧异。 “呃”左千藤正要开口,谁知道东流云却又突然低下头去,双手兀自翻动着手中那些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纸张。 当下,她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好,他忙是吗?那她等,行了吧! 谁教离枝姊的教诲还言犹在耳--要冷静,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左千藤就这么呆呆傻傻地看着他像个陀螺似地转个不停,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又要秘书拿来一大叠的资料 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像是只会赚钱的机器似的,她的头忍不住昏了。他究竟是人还是个工作的机器啊? 可是就算对他的特异功能再叹为观止,左千藤的耐心依然有限。她怎么可能忍受枯坐了两个多小时,却仍然得不到他一丝一毫关注的眼神。 很明显的,这个男人决心把她当成空气一般。 当这个认知窜进她的脑海时,她猛地起身,然后走到了东流云的办公桌前,二话不说地一屁股坐上了那厚实的红木桌上,用自己的俏臀阻碍了他的视线。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可以。”东流云倒也干脆,将手中质地精纯的金笔往桌上随意一扔,他双手环胸地瞧着她。 看着他那张波澜不兴的俊脸,原本在离枝姊的“魔咒”下所营造的乎心静气倏地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耐的质问。 “你究竟要不要替你弟弟收拾烂摊子啊?” “不要!”面对她的质问,东流云也答得干脆。 “不要?”虽然毫不意外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是她仍是气?了双眼,气冲冲地说:“既然你还是不愿替你弟收拾烂摊子,那你请我进来干么,当我是白痴一样耍啊?” “来者是客,我没道理把送上门来的钱往外推啊!”“客人?!钱?!”左千藤不解地望着他,彷佛他说的是外星话一样。 “我知道你的财务现在一定很吃紧,这样吧,看在祸是我弟弟闯的份上,我愿意让你请我替你理财,至于费用我帮你打个对折吧!”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对流风闯的祸那么的无动于衷,昨天她离开之后,他很快地透过关系了解了一下所有的情况。 虽然方菁灵和左千藤这两个女人真的很蠢,可她们蠢是一回事,祸是自己弟弟闯的也是事实。 所以在思索了一夜之后,他决定如果她再来找他的话,他会用另一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他不会在金钱上提供她们任何帮助,虽然两、三千万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可是一旦开了头,往后只怕所有的人都会巴不得借钱给流风,而这样的负担终究会变成一个无底洞。 但看在她们两个姊妹那么可怜的份上,他考虑“以工代赈”花些时间和头脑帮她们赚一点钱,用来弥补。 完全不能体会东流云的“大方”左千藤只是傻眼地瞧着他,一脸彷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模样。 “你可以再说一次吗?”生怕自己听错的她忍不住要求。 从善如流,东流云再次说:“钱我是不会替我弟还的,但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委托,替你们理财,至于费用方面我替你们打对折。” 原来她没听错,可是,他、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骗钱不还的人是他弟弟耶,他竟然还有脸要她花钱“请”他帮忙理财,这究竟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疯了? 左千藤着实不太能消化自己听到的,因为她压根不相信有人竟然能斤斤计较到这个程度。 如果他今天说要免费替她们理财的话,那她还能接受,可是他竟然还能把打折说成了莫大的恩惠。 他简直是王八蛋加三级耶! “你以为你是谁啊?”离枝姊的魔咒终于还是失效了,东流云那彷佛施了莫大恩惠的话还是让她暴跳如雷。只见左千藤倏地从桌上跳了下来,猛地转身面对他。 她一双闪烁着熊熊怒火的眼瞪视着他脸上那抹自以为的好意,双唇开始快速开阖“明明是你弟弟做错了事,你不替他还钱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我付钱请你替我理财?你当我是白痴啊!”看着她那暴跳如雷的模样,东流云忍不住地摇头叹息。 啧,这女人显然还不晓得这是外头那些企业家,每天早晚三炷香都还求不来的机会呵。 不过这女人倒也有趣,情绪表达得很是直接,和那些矫柔造作的女人很不同。 双手环着胸,东流云深邃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丝欣赏,瞧着她那既夸张却又显得自然毫不遮掩的肢体动作。 但他这样的眸光在左千藤瞧起来却像是一种挑衅,顿时,她的怒火更是在血液中快速地狂飙,直想挥手打去他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挥舞着两个小拳头,她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辙,我,左千藤在这里发誓,若不把你搞得鸡飞狗跳、捧着钱来求我,我就不姓左。” “类似的威胁你昨天好象已经说过了。”东流云气死人不偿命般地说。 “你好样的!”她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迸出这句话来。 眼神一瞟,她瞧见了办公桌角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她想也没想就抄起了咖啡,往他的脸上泼去。 虽然他眼明手快地闪过,但眸中依然浮现了愤怒,但他还来不及发作,左千藤就抢先一步开口。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如果说,昨天她只是一时怒气使然的口快,那么她今天的威胁绝对会成真,因为他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已经彻底的惹火了她。 然后她不等东流云做出任何反应,抬高了下巴,昂首走人。 第四章 雪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到几乎与那床单融成一体的纤细人儿。 她的双眸虽然睁着,可是原本水灵的眸中如今却只剩下一片黯然。 盯着窗外的蓝天绿树,过往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转着,那其中有自己的爱恨嗔痴呵! 如今全都化成了一场空,这场爱恋不仅伤人而且伤己更深。 “姊,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好不好?” 即使已经过了两天,但胸口那抹难以克制的气愤依然让左千藤义愤填膺。 “算了吧!”不语的人儿终于开了口,喃喃地像是在自语,但却清晰地表达了她不想追究的意愿。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左千藤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惊讶地瞧着一脸苍白的方菁灵。 “姊,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东家的男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嘛!”她愤愤不平地说。 “很多事是自找的。”方菁灵淡淡地回答,那毫无起伏的音调彷佛不是出自她的嘴。 “姊,话怎么能这么说,那个男人对你做了这么不可原谅的事,我们不可以轻易放过他的。” 终于将眼神自窗外的蓝天白云移到了左千藤那气呼呼的脸庞上,她试着让她冷静一些。 “好,就算我们不愿意放手,但我们又有什么筹码能够对抗他们呢?”她们现在不但一无所有,而且还负债累累。 害得千藤这样她已经够内疚了,她不能再继续拖累她了。 “姊,谁说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们还有咖啡厅,只要卖了它,我们就可以”其实左千藤已经想好了,甚至已经开始这么做。 虽然说那间咖啡厅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可问题是钱从来就不是她所看重的,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拿一堆钱砸在东流云的身上,好一吐自己心中的怨气。 “不,不行!”一听左千藤甚至要拿自己的心血来替她出气,方菁灵着急地撑起了虚弱的身子,望着她说:“那是你多年来的心血,而且也是爷爷留给你的东西里,唯一仅有的,你怎么可以拿它当成对抗东流云的筹码呢?不值得的!” “姊,没关系的,反正钱再赚就有了,但是气可不能不出。” 探出手紧握着方菁灵撑在病床上的手,对于金钱,左千藤向来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值不值得也得由她自己说了算。 她曾经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拿一大堆钱,砸去东流云脸上那种骄傲自负到令人厌恶的神情,若不这样做,那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千藤,别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她变得一无所有,她已经错了一次,可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才没有过去呢!”左千藤皱了皱自己的鼻头,然后又贴心地补了一句话道:“再说,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你的事,它也算是我的事了。东流云那个王八蛋给了我那么多气受,要是不想点办法报复,他还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呢!” “可是”方菁灵还在迟疑,她努力地思考,想要找出一个好理由来说服干妹。 “姊,你别想那么多了。”轻柔地拭去她额际冒出的冷汗,然后小心地扶着她躺了下来。“相信我,我一定有办法教训东家两兄弟的。” 望着左千藤脸上的自信满满,方菁灵无言了。她深知千藤的个性中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偏执,一旦做了决定,要改变她是难上加难。 “至少答应我,别太逞强好吗?这件事我也有错的。”这几天躺在医院里她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是她自己傻,怨不得别人。 “我不会逞强的,但是姊你也要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着,善待自己,我可还等着你来同我一起教训那两个烂男人呢!” 俏皮地一笑,左千藤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她真的很不习惯往昔总是自信美丽的姊姊,因为一段恋情而变得苍白没有生气。 “好!”感受到左千藤真心的关怀,方菁灵打从心底笑了出来,她认真的承诺着,收紧交握的手,心中漾起了一阵暖意,驱走了寒冰。 “那太好了,我们就来一起联手除魔吧!”看着干姊终于回复了一些生气,左千藤的心也安下了大半,甚至以玩笑的方式发下了豪语。 东流云你给我等着,再过不久,我一定要拿钱砸在你的脸上,哼,看你嚣张到几时! *  *  *  *  *  *  *  * 他到底有没有看错啊? 那个眼中只有工作和金钱的男人,竟然对着一堆教人头痛的深奥数字在发呆,而且脸上还漾着一抹近乎白痴似的笑容。 这是他眼花了吗? 疑惑让骆上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后,再瞧了一次。果然那抹白痴般的笑容依然存在,而笑容的主人甚至发楞到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喂、喂、喂!” 忍不住拿着手中的卷宗轻敲桌面,好不容易才将那神游太虚的人的魂魄给敲了回来。 “什么事?”东流云回过神,但脸上仍旧少了往昔的精明与锐利,只是懒洋洋地问。 “什么事?!”怎么这年头很流行做贼的喊捉贼吗? 他出差了两天,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张利润惊人的合约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喘口气,就听见外头的秘书在八卦,说什么前天流云的办公室发生了泼咖啡事件,而且还说得活灵活现的。 听着那小秘书的语气,活似已经把朝流云泼咖啡的女人当成了神一样在崇拜,因为对流云泼咖啡的举动,几乎是等同在老虎嘴里拔牙啊。 所以他在听到了这样的八卦后,自然忙不迭地进来瞧瞧,名为关心,当然也是“顺便”想探听一点小道消息,因为他本来也是个很八卦的男人嘛! 可谁知道才一进门,八卦还来不及探听到,就看见了那令他下巴差点吓掉的一幕。 向来只懂得“冷笑”的男人,竟然会白痴般地傻笑! 也不是说他从来没有笑过啦!只不过看他笑得这么胸无城府,还笑得那么灿烂倒还真是第一次。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工作狂整个早上,竟然连一份财报都没看完,这样的发现简直就比天方夜谭还要令人不敢相信。 迎着骆上峰审视的视线,那种像是被人放在显微镜底下的感觉,让东流云很是不自在地挪着身子。 “有屁快放,我不是请你来做观察的。” “嘻,你也知道自己有值得观察的地方?”骆上峰打趣地说。在他的印象中,流云除了对钱有兴趣之外,对于其它的事物一向漠不关心。 “你究竟有什么事?”用着最后一丝的耐性,东流云咬着牙问道。 要是上峰再这么盯下去,他是不敢保证自己手中的金笔会不会飞到他那张漾着窃笑的脸上。 “事倒是没啥事啦,只不过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泼咖啡罢了。” 清楚知道东流云的脾性已被挑拨到濒临爆发的边缘了,骆上峰终于爽快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但许是天性使然,在他的问题之后,他仍然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足以让东流云失控的玩笑话。 “该不会是因为有哪位流落在外的孩子的妈终于找上门来了吧?” 咻的一声,东流云手中的那只金笔终于忍无可忍化身成带着杀气的利器,笔直地飞向骆上峰的门面。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动作太过灵巧,显然常常有在练,所以只是微一转身就堪堪避过了那记破空而来的暗器。 “喂,就算我猜中了事实,也不必这么恼羞成怒吧!”他嘻皮笑脸地抗议着,显然对这样的阵仗见怪不怪了。 “信不信你再继续这样废话下去,你这个月的薪水就全数归公。” 这一记狠招果然有用,只见骆上峰敛去了嘻皮笑脸的模样,正色地道:“喂,凭什么?” 开玩笑,挖空小气鬼东流云的财产一向是他的鸿图大愿,他又怎么可能让他平白无故的又将钱弄回去,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就凭你在上班时间打混摸鱼,我就有权扣你薪水,或者你比较喜欢直接领遣散费,这也是可以的。” 哇咧!连这记狠招也使出来了,看来今天的东流云的确不好惹呵!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骆上峰总算收起自己的玩心,让话题回归公事。“今天我帮你接了一个大案子,是精鼎实业未来十年的财务精算,利润上亿。” 精鼎实业?! 那个像只恐龙般笨重腐败的烂摊子,一旦他接下了,只怕未来的一、两年内,他都会忙得焦头烂额的。 若在以往,他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很开心,因为那代表他的荷包又要增添一大堆的“生力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听到骆上峰的话时,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左千藤的身影。 向来只向钱看的脑袋,甚至还浮现了一抹怪异至极的想法--要是他接下了这个案子,只怕就没时间做到替她规划财务的承诺了。 这样的想法让向来以将所有的钱装进自己荷包中为己任的东流云,不由自主地犹豫了起来。 “这个案子暂缓!”在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好友那瞠目结舌的模样已经映入了他的眼帘中。 “啊”骆上峰尚在惊愕中。 东流云虽然连自己都对这样的想法感到惊讶,但仍再次肯定地说:“我说这个案子暂缓,你先替我去仔细地调查这两个女人的所有财务状况。” 楞楞地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两个女人的名字,骆上峰忍不住问:“她们是谁?”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真的很想摸摸看流云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高烧烧坏了脑袋! “她们是流风闯出的祸,留下的烂摊子。”也不知道是要给上峰一个好理由,还是要说服自己,他沉声回答。 “真的只是这样吗?”流风闯的祸,他是略有所闻啦,可是一开始时,流云并没有那么在乎不是吗? 那么此刻他的在乎又是从何而来呢?他甚至可能为了这个烂摊子,放弃一张为期十年,利润近亿的合约,这样的情绪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件事绝对和那个传说中泼了流云咖啡的女人有关。 “不然呢?”轻浅的挑眉响应,东流云方才激动的情绪渐渐地缓和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再次回复成原本那种八风吹不动的平静。 “我说啊,该不会是和那个泼你咖啡的女人有关吧?”这句话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可是骆上峰却眼尖地发现他的神色悄然地变了变。 不自在地挪移着自己的身躯,他拒绝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于是正色道:“第一,她那杯咖啡并没有泼到我:第二,她只是个烂摊子。” 听完了他的郑重声明,骆上峰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桌上的电话却选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颐手接听起来,才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的表情就开始染上怒气和紧绷。 随后他顽长的身子倏地自宽大的皮椅中跃起,然后像个火箭炮似地冲了出去。 骆上峰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很显然电话那头所传来的讯息彻底地扰乱了东流云的情绪。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呵,坐在这儿呆想干么,不如跟上去瞧瞧吧! 或许还有好戏可瞧,这样正好可以弥补他上次没瞧见流云满头满脸咖啡蠢样的缺憾呢! *  *  *  *  *  *  *  * “这家店一向有着很好的声誉,也有很多固定的老客户”领着一对小夫妻,左千藤巨细靡遗地介缙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心血。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一抹甜甜的浅笑,可是心里却不免难受与挣扎。 毕竟总是她一手打理起来的咖啡厅,这个空间里装着的是她的梦想与未来呵! 几次,她猛地抬头看向那对小夫妻,想告诉他们她不顶让了,可是每回话到嘴边,她的脑海就浮现东流云那高高在上的骄傲与睥睨样。 想到这里,她的话又全咽了回去,继续推销“这样的价钱很合理的,再说若是你们愿意,我也很乐意将我的功夫全部传授。” 她尽力地推销,当她瞧见那对小夫妻脸上的满意时,她知道自己几乎已经快成功了,只要再加把劲。 “左小姐,说老实话,我是很喜欢这间咖啡厅,但在价格方面,你能不能再算便宜些?”丈夫显然已经做了决定,开始了杀价的过程。 “其实啊,这个价格”他的话让左千藤的信心大增,当她正要开始说明自己的价格很合理之际,门口却突然传来一记冷嗤。 “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被骗了,这间咖啡厅有着很严重的财务问题,前几天还有一堆债权人来包围这儿,你们要是买了,恐怕会麻烦不断喔!” 收到她要卖掉咖啡厅消息赶来的东流云斜倚着门,平缓的音调中透着挑拨,而他的话精准地命中左千藤的死穴,这从那对小夫妻骤变的脸色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见原本几乎已经谈定的买主脸上出现了犹豫,再看到东流云那种存心找麻烦的神情,左千藤立时双手?k腰地往前一站,怒气腾腾地瞪着他说:“喂,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他带笑反问,脸上的算计和狡犹活像是一只逗弄着猎物的恶狼。 “你最好不要胡言乱语,否则我就去告你毁谤。”不能让自己唯一对抗他的筹码毁在他手中,左千藤的威胁很直接。 可惜的是,东流云一点儿也没把她的威胁放进心坎儿里去,缓缓地扯起一抹魔魅的笑容,转头面向那对小夫妻,递出了一张烫金的名片。 那男人显然多少也有在注意财经界的消息,只看了一眼那张名片,原本存疑的态度就变得必恭必敬了起来。 “你、你是”活像八辈子也没见着过这样的大人物,他说起话来甚至有些结结巴巴的。 “我想以我的身分不需要骗人吧!”东流云带着傲然神情朝着男人说。 男人立刻忙不迭地点头,只见他悄然地朝妻子附耳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甚至连向左千藤点头示意都没有,就当着她的面走人。 眼看那对小夫妻离开,就像是看着到手的筹码飞了似的,左千藤的气愤可想而知。 “你凭什么”她都没去找他晦气了,他竟然来找她的麻烦。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左千藤想也没想的便扬手,准备挥向那个漾着一睑可恶笑容的男人,可是她那白皙的手掌却轻易地被他给握住。 “很多事情可一而不可再。”轻浅的警告夹杂着庞大的气势窜进了左千藤的耳中,随即惹出她更大的怒火。 “喂,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来惹我耶!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她双眼几乎冒火的质问。这男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不是羞辱你,我是在帮你。”凝视左千藤那气得发亮的眸子,东流云气定神闲地回答。 帮她?!他还真敢说咧! 真要帮她的话,干么把要买下她咖啡厅的小夫妻吓跑?再说,如果他真的懂得“帮”这个字怎么写,那他不会帮他弟弟还钱就好啦,亏他还敢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咧! 一瞧左千藤脸上那不屑的表情,东流云也知道她的不信,于是他不疾不徐地解释“就我所知,现在你和你干姊已经一无所有,此刻唯一能让你们东山再起的,就只剩下这间咖啡厅了,要是真顶让出去,你准备喝西北风去吗?” 以他粗浅的了解,这小妮子虽然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辈子不识缺钱滋味的好命女,这就难怪她会鲁莽到想将自己唯一的金鸡母给顶让出去。 其实若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家店的风格挺不赖的,如果能让他好好规划的话,或许能赚到的钱甚至远超过方菁灵借给流风的钱呢! “你管我要怎样,咖啡厅是我的,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左千藤一边说,还一脸嫌恶地用力抽回被她握在掌中的手,然后甩了甩,彷佛刚刚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 “我说这种行为是白痴才会做的行为。”东流云直言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竟然敢骂她是白痴? 其实她的脾气不算坏的,可他却总有办法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就像现在,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气急败坏的左千藤开始四处梭巡着四周,好不容易让她找到了被放在角落的扫把,她二话不说地冲了过去,抄起扫把就要将他扫地出门。 面对她那宛若泼妇的举动,他不动如山,很是冷静地说:“如果说,我有把握在半年内,让这间店赚回你们借给流风的钱呢?” “我呸,你会这么好心?”左千藤啐了一声,手中的扫把扬得更高了。 在她的心中,他早就等同于吝啬鬼、小气鬼了,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可是如果我真能做到呢?”东流云不死心地再问。 “那我就把赚来的钱分你一半。”她想也没想地说,但随后又补了句“不过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碰我的心血一下吗?”她银牙紧咬道,手中的扫把更是毫不犹豫地朝着东流云打了下去。 就在凶器即将临头的那一刻,他突然灵巧地一闪,闪过那凶狠的袭击。 他伸手拨了拨头发轻松建议“你自己考虑看看,我一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该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要我去找你,你慢慢等吧!”左千藤气冲冲地说完,就反手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眼看着他逐渐消逝的方向,/心中的怒火依然难平,突然间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教她眸中流露出惊讶。 他--那个没血没眼泪的男人,竟然会去扶一个老人家过街,她没瞧错吧!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但那景象却没有消失,突然间一道想法很快地窜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听离枝姊说,他的父母是务农的老实人,向来对儿子的教诲就是不能亏欠人。 而且她还听说,东流云是个很孝顺的男人,只要他的父母开口要求的,他从来不会说声不。 呵呵,一堆的听说,很快地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肯定能让他吃瘪的诡计,嗯嗯,就这么做吧! 左千藤突然觉得心情愉悦地点点头,脸上的愤怒随即被笑容给取代,那笑容灿烂中带着点狡黠。 *  *  *  *  *  *  *  * “小姐,可以请你留步吗?”这突如其来的叫唤,让何离枝本来要推开咖啡店门的手顿时缩了回来。 她疑惑地转头,却见叫住她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不解地问。她可是急着要去见千藤,因为刚刚在电话中,千藤竟然告诉她,要带着方菁灵南下做一件在她看来很鲁莽的事。 所以她可是放下了一堆重要的会议,急着赶来劝人的。 “我想请问你跟左小姐是什么关系?”从昨天看完戏到现在,骆上峰的心里除了意犹末尽之外,还浮现出一个可以大捞一票的想法。 所以他特地靠关系,摸清楚了左千藤的底细,然后一大早就在这儿守株待兔,努力的程度可不下于去替流云谈合约时所花费的心力呵! “我是她的好朋友。” “只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们之间除了是朋友外,还多了更深一层的关系。” “你想做什么?”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又想要怎样? 原本带笑的脸上出现了警戒,何离枝望着他脸上的狡狯,脑海中的思绪飞快地翻转着。 “何小姐,你别紧张,我来只是想提供你一个好提议。”看得出她那浑身的敌意,骆上峰带笑说。 “一个好提议?”她不解地重复着他的话,心中的怀疑更深。 她甚至不认识他耶!他干么要给她好提议呢? “是的,一个可以让我发财,也可以让你放下心中大石的好提议。”没将何离枝脸上的质疑和警戒放在心上,他继续说道:“你心中放不下你的亲人吧,据我所知,她最近有个大麻烦,可是我有一个可以解决这一切的一劳永逸方法。”果然也是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人,骆上峰投出了诱人的饵。 “你有办法可以解决?”两道柳眉微微靠拢,何离枝的语气带着浅浅的怀疑。 “对,只要你愿意跟我谈谈,我相信你一定也会认同我的方法的。”知道鱼儿即将上钩,他脸上的笑更加明亮起来。 只要这笔交易谈成了,还怕自己不财源广进吗? 嘻嘻,看戏的同时,他可也没忘了一逮着机会就“挖挖挖”的最高哲学呵! “可是我甚至不认识你。”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现在不认识有什么关系,等会儿我们就认识了,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只要骆上峰愿意,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说服者。 轻咬下唇,何离枝略略犹豫了会,终于点头答应了。 “好吧,就听你说说你的方法,不过,我可不保证一定接受你的提议。”说不好奇这个男人的身分和提议是骗人的啦,反正谈谈无妨不是吗? 或许只是或许,他真的能替她解决一个大麻烦也不一定。 缓步跟在他身后,何离枝对于自己竟然轻易被说服感到诧异。她一向对人小心翼翼,甚至是保持距离的,除了千藤之外。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就可以在这男人脸上看到明显的狡诈与算计,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恶意。 或许这就是她愿意姑且听之的原因吧! 第五章 一辆火红的小汽车在经过一阵子的寻找之后,俐落地停在一间三合院前的平坦广场上。 望着眼前这个有着古早味却不显破旧的三合院,欣赏的眼光停驻在那红瓦屋上好一会儿。 左千藤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方菁灵,眼神一改方才对屋子的欣赏,明显地透着一抹迫不及待。 那亮得发光的眼神,从方菁灵唇上那明显的牙印,就可以看出她的犹豫。 “菁灵姊,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一见她脸上的迟疑,左千藤原本的迫不及待马上收敛,连忙问道。 “我不是后悔,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啥不好的啦!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再说做错事的人是他们,当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她拿出用了一百零一遍的理由,理所当然地说着。 “可是这种事惊动老人家总是不好,更何况我又没有真的怀孕,到时候要是被拆穿,那” “不会被拆穿的啦!只要东流云那个小气鬼愿意拿出钱来解决,那我们就可以走人啦。” 其实她本来已不想再去计较那笔被东流风骗去的钱了,可最近东流云真的彻底惹恼了她。 要是她还闷不吭声,让他好吃好睡,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 所以,她今天就是要来为自己和菁灵姊讨个公道的,不管钱要不要得回来,至少也能让方家两老知道他们儿子在外头的恶形恶状。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反正她已经打听过了,东家父母是一对务农的老实人,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欺负人。 更何况,若是东流云那个家伙还是不肯屈服,那么她还有杀手钔可使,就不信他还能不屈服。 “可是照你的说法,东流云是个很精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怀疑。”方菁灵还是觉得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再说这种欺骗老人家、让老人家伤心的事,不管是不是因为要讨公道,她可真做不出来。 “他怀疑是他家的事,反正我们只要搞定东家两老不就行了。”螓首一扬,左千藤天地不怕地说。“哎啊!菁灵姊,你就别再犹豫了啦,就算你帮我一次,我实在不想让那个小气鬼再嚣张下去,我要看他吃瘪,即使只有一次也行。” 说服不成,她索性使出“缠”字诀,避过了方菁灵还包着纱布的手腕,拉起了另一边的手摇晃着,那模样活像是个任性的孩子。 “这”面对她的哀求,原本总觉得不妥的方菁灵还是动摇了心意。 这阵子千藤为了她的事受了多少气、受了多少惊,她不是不知道。 光冲着这一点,若是她撒个小谎,能让千藤觉得好受些,那应该没关系吧! 眼看干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丝动摇,左千藤连忙又加把劲地道:“菁灵姊,你都不知道那个东流云的态度真的很气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想把人家踩死在地上的模样,像他这种人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真以为世界都绕着他转呢!” 看她说得气冲冲的模样,方菁灵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以前东流风在说起他大哥时,也总是这种不服气的样子。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不服气,所以流风才会这么急着想要追求事业上的成功,也就是因为那生怕不如人的偏执害惨了他们两个吧! 想到这里,方菁灵心中的动摇更深了。在不自觉下,她的心中也有一种渴望,想要瞧瞧东流云吃瘪的模样。 就算是不为千藤,不为流风,也为自己吧! 虽然这样说有些牵强,可是她的不幸,他多少也成就了一小部分,即使只是万分之一而已。 “好吧!”万般的犹豫之后,方菁灵终于点了头,但却依然怕干妹太过鲁莽吓着了老人家,于是不放心的交代“可是你可不要忘记,要适可而止,他们总是老人家,你别” “姊,你放心啦,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对老人家怎么样的啦。”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报仇了,再想到东流云吃瘪的模样,左千藤的心顿时起了一阵畅快,忙不迭地答应。 “还有,事情不要说得太夸张,不要加油添醋。”虽然有了她拍胸脯的保证,可是方菁灵还是很不放心地再提醒。 对于干姊的一再交代,她终于受不了地翻起白眼。“姊,你有完没完啊?” 望着千藤的急切,她不知怎地,心中突地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想反悔的话才到嘴边,千藤却已经开了车门,踩着急切的步伐走进三合院里头去了。 方菁灵也只好忙下迭地跟了下去,就怕她闯了祸啊! *  *  *  *  *  *  *  * 要适可而止,不可以添油加醋?! 当初那满口“好好好”的人,如今却彻底遗忘承诺,甚至还将加油添醋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在她们踏进东家不到两个小时之后,东流云已经气急败坏地飞车南下,车子才“吱”一声地停好,三秒钟之后,人已经在她们的面前站定。 完全无视于方菁灵的存在,他笔直地冲到左千藤的面前,拉了她就闪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完全不顾方菁灵在后头担心的阻止。 砰的一声重重甩上门后,东流云咬牙对左千藤怒道:“你对我父母说了什么,现在,你完完整整地再说一次。” 他总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神色,如今被一抹愤怒所掩盖。 “我说了什么,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她脸上泛起了甜滋滋的笑容,那笑可是打从心底漾开的呵! 就不信每次都是她居下风,风水总也是会轮流转的嘛! 虽然她刚刚也很后侮自己一时嘴快,尤其是当她看到东家两老脸上那种自责和不敢相信的神情时。 但那抹罪恶感很快的就被此刻的畅快给盖过了。 “我要你亲口再说一次。”锐利的双眼紧凝着她,就怕漏看了她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丝神情,他要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那也行!”她爽快地答应了,毕竟看到他哑口无言的吃瘪模样是她最想要的事。 “我跟东伯伯和东伯母说,她们的儿子不但骗走了我们的钱,而且还始乱终弃,让我姊怀了孕又不认帐,所以东家必须还我姊一个丈夫,好保障她后半辈子的生活。” 东流云闻言猛地伸手攫住了左千藤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的脸上立时露出吃痛的神情。 “你” 她竟然敢这样来打扰他的父母!要知道他爸妈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生平最怕的就是亏欠别人,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不知道会怎样的自责。 “我怎样?”深吸了口气,左千藤试图忽略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然后昂高了头,傲然地说:“做错了事,本来就该负责的,你们不肯负责,我当然找肯负责的人喽!” 她不以为自己有错,虽然她也很难过看到东家父母脸上那种自责与歉疚的神情,可是这口气她不出不行,谁教他要那样的可恶。 “你要东家还你姊一个丈夫?”看着她脸上那恶魔般的笑容,东流云心中浮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对,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爸爸啊!”左千藤理所当然地说。 她很清楚现在东流风失了踪,那个“丈夫”的头衔很自然会落在他的身上。 他或许不会答应,可是现在她可有东家两老撑腰,他的孝顺正是她箝制他最好的武器。 “拿掉!”东流云果断地做出了决定。流风现在不在,他们东家没有一个“丈夫”可以提供。“该负责的人现在失了踪,所以不能负责。” “东流风的确是不能负责,可是东家又不只有他一个儿子。”终于说到重点,左千藤睁大了眼,不想漏看他脸上丝毫的惊愕。“而且,东伯伯和东伯母也已经答应要让菁灵姊成为他们的媳妇了。” “你”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愤怒逐渐烧去了东流云的理智,他瞪着她,那眼神活像是要吃人。 “我怎么样?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才下怕他呢,他能拿她怎样,现在脚踩的虽然是他的地盘,可是她有东家两老做靠山,就下信他还能杀了她不成。 望着她脸上那傲然炫目的神采,东流云紧抿的唇倏地勾起,就连原本怒火灼灼的目光也隐约夹杂着一丝赞赏。 这个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三番两次意图惹火他,而且不但做到了,还做得很彻底。 甚至让他有一种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可是掐死她未免太便宜她了,真正要教这样的女人难受,降伏她应该是一个更好的方法吧! 好,就决定这么做,陪她玩玩。 至少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能比钱更让他感到有征服的欲望。 望着他眸中逐渐褪去的愤怒,左千藤心中不知为啥,当的一声响起一道警讯,但她还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反应,他倏地一把扯过了她。 “呀!”猝不及防的左千藤,下巴硬生生地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她抬头望着她,却被他眸中闪烁的炽热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想干么?”她结结巴巴地问。 东流云默不作声地弯腰,视线不曾移开她的脸庞半刻。 他的倾身拉进了彼此的距离,他的接近让她彷佛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似的,震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连该逃开这样危险迷离氛围中的念头都忘了。 “我”薄抿的唇轻启,原就低沉的声音如今更夹杂着一股魅惑。 活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随着他的气息逐渐逼近,左千藤竟然完全不能动弹半分。 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东流云终于像是厌倦了这样的对视,他低首,攫住了她微张的红唇。 直到这个时候,左千藤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晓掌之中,她又惊又慌,开始用力挣扎了起来。 可是东流云却轻易地箝制她挥动的双手,然后不断不断地加深着吻,恣意品尝她的甜美。 他的吻彷佛带着魔魅,随着他的狂霸气息一点一滴窜入她的鼻腔,她的力气也跟着一点一滴地消逝。 最后,她近乎以紧贴着他的姿态软倒在他的怀中。 不该是这样的,左千藤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可是他那狂烧的吻却逐渐地烧去了她的理智和反抗,尽管她不断地回忆着他的小气和恶劣,可是没用就是没用。 终于,像是尝够了她的甜美,东流云抽开了自己的唇,用双手扶持着她。 盯着左千藤被他吻得红肿的唇,他的脸上漾着满意的笑容。 她的确够甜,够滋味! 原本只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如今却让他出现意犹未尽的感受。 “你怎么可以”脱离他气息的笼罩,原本四散的魂魄很快地归了位,她的怒火再次迅速占领她身躯中的每一个细胞。 但她的质问换来的却是东流云脸上轻忽的笑容,还有一个应允。 “我答应娶你姊。” “啥?!”还没自刚刚的紊乱中回过神来,左千藤完全听不懂他这天外飞来的一笔。 “我说我答应做你姊的丈夫。不过做丈夫是一回事,钱又是另一回事,顺便提醒你,不要忘了考虑我对你咖啡厅提出的提议。”话一说完,东流云不再看她一眼,径自步出了门外。 一等他走出了门,在外头急得六神无主的方菁灵立刻迫不及待地跑了进来。 望着左千藤一脸的呆楞,着急的她连忙摇着她的手臂,追问:“千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鬼了,他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啊? 他愿意娶菁灵姊?! 她究竟该怎么反应? 左千藤的心情紊乱不已,只见她在望着方菁灵好一会以后,才终于开口“他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方菁灵的心中也起了一股不安。 那个东流云该不会是答应了她和他的婚事吧?! 她心中的思绪才转完,左千藤就楞楞地开口道:“他答应和你结婚。” “什么?!”方菁灵失声惊呼。这下完了! 本以为他会来求她放过他,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那事情不就更棘手了吗? 对视的两个女人,眸中同时写着“惨了”两字。 现在这个天大的谎言究竟该怎么收拾啊?天啊! *  *  *  *  *  *  *  * “我不答应!” “我赞成!” 她才刚说完东流云找她谈的“强烈建议”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便同时响起。 她转向大喊赞成的何离枝,抗议地说道:“离枝姊,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他的,更何况我才不相信那个小气鬼会那么好心,他一定有什么诡计在进行。” 或许他只是假意好心地接近他们,然后要借机哄菁灵姊拿掉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好逃避责任。 “讨厌他是一回事,但赚钱却是另一回事。”她实事求是地说。 “我才不要为了赚钱,和那个讨厌的人在一起。”左千藤咕哝道,脑海中又不其然地浮现了那日骤然的一吻。 当那画面一浮现,她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红唇,那上面彷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又像是烫着了似的,立刻抽开了手。 “你不靠他赚钱,那你怎么还钱?还是你愿意再接受我替你还钱。”何离枝理智地分析着。 以她工作多年所累积的财力,最多也只能帮她负担三分之一的债务,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二若是一切真如骆上峰所预料的,那么应该可以交给他。 可是这样一来,骆上峰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而且她也不敢肯定,若是千藤不肯接受东流云的帮助,只是死守着那间咖啡厅,骆上峰还肯愿意帮忙吗? 何离枝忧心得两道柳眉蹙得更紧,她那忧心的模样看得左千藤好自责。 “不,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帮助了。”语气带着一点点的激动与感激,她坚持地说。 “你又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也不肯接受东流云的建议,那” “我可以靠自己还钱,至少这间咖啡厅还在不是吗?”她有属于她的傲气,要她去依靠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她宁愿一无所有。 “不行,你或许终有一天可以还清那些债务,可是那些债主能等你那么久吗?若是有一天他们将债权转卖给地下讨债公司,那” 何离枝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最近的社会版已经有太多这类的新闻了,所以这些债务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 而这单凭千藤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要不然,将债务转到我身上来吧!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本就应该由我来承担。”看着干妹为难,方菁灵决定担下自己该担的责任。虽然自己跟东流云还有一个不知该如何解决的“婚约”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千藤再为这些债务烦心了。 “这”环视着眼前两个亲若姊妹的好友,左千藤原本壮志凌云的心一顿。 她是可以任性地说“不”可问题是如果自己的任性会换来两位好姊妹的担心,那么她或许真的该考虑一下了。 脑中再次浮现东流云那张骄傲的脸庞,心中也跟着窜过了一丝侥幸的念头。 他或许说得信誓旦旦,但谁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呢? 或许,真接受了他的提议也不能算是投降,要是到时候他做不来,她不就可以讥笑他的无能了吗? 更何况,她的接受还能让离枝姊和菁灵姊安下心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她一人的“牺牲”换来三个人的安稳。 值得吧! 在思绪百转千回的自我安慰之后,她终于沉重地点下了头。 第六章 心不甘、情不愿! 但即使是这样,当东流云出现在她的咖啡厅门口时,左千藤还是开了门。 毕竟已经答应了,但她的脸色对照着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可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 “先把这个签了吧!”连声早安都没说,东流云将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纸递到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她没好气地直瞪着那张纸,并未伸手接过地径自问道。 “合约。”在回答她的同时,东流云开始巨细靡遗地环视着这间咖啡厅,脑中也飞快地盘算着要怎么把这家店变成一只金鸡母。 “合约?”望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左千藤虽然觉得头痛,但她仍耐着性子把它给看完了。 她愈看脸色愈沉。什么叫做以他的意见为主,什么又叫做她得听从他的指挥? “喂”她才要发难,东流云却已经抢先一步。 “这菜单要改。” “为什么?”她不服气地瞪着他。那菜单可是她精心设计很久的耶,也大受好评,凭什么他一句要改,她就得改啊。 “因为我说要改!”他傲然得宛若王者,毕竟在这方面他可是专家,当然是他说了就算。 左千藤扬了扬手中的合约,然后道:“我的合约还没签,所以还不是你说了就算好吗?” 她没好气的话换来了东流云的挑眉,他停下了手上从刚刚就没停过的速记,低下头睨着她“你要反悔?” “我不是要反悔。”他干么讲得好象她是一个很不守信用的小人似的!她很不服气地嘟嚷着“这份合约压根就是不平等条约嘛!什么叫做你说了就算,你可要搞清楚,我才是这家店的主人耶!” “对,但是一旦要我插手,我就要有绝对的主导权。”东流云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做事情的先决条件。 早就习惯了旁人的唯命是从,毕竟他的出手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就只有她,还在那里斤斤计较着,彷佛像是怕他会害她一样。 “拜托,又没人要你来,是你自己抢着来做的好吗?”她咕咕哝哝地抱怨。 “我是不想亏欠人。毕竟你的作为已经让我爸妈三令五申地要我尽一切力量补偿你。”东流云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甚至将东家两老拿出来当挡箭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这么积极,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啦。 她甜腻的滋味让他即使隔了好几天都还不能忘怀,再说她像颗跳豆般的旺盛生命力,也着实让他不小心地起了征服的意念。 “那你干么不干脆还钱啊?”左千藤的态度还是一样差。就她所知,那几千万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他那不肯还钱的举动更让她觉得不能接受。 就她看来,他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要杜悠悠众口,也为了让东家两老不再内疚罢了。 他以为她会领情吗? “给你鱼吃,不如教你捉鱼。”东流云自有他的一套理论。 “谁要你教啊,我本来就很会捉鱼了好吗?”她生平最恨人家看不起她!左千藤挺起了胸膛,迎战着他话语里的轻蔑。 “如果你会捉鱼,就不会设计出这种差一点就要贴钱的菜单。”才不过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发现这间咖啡厅最致命的缺点。 事实上,它本来应该可以很赚钱的,这点从它那从早到晚都川流不息的人潮可以看得出来,可是在她的经营下利润却微薄得可怜。 追根究底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她对成本毫无概念,而这张菜单就是最好的例证。 说起这张菜单,可是她的骄傲“这张菜单很好,客人吃过都说赞。” “它当然很好,如果我能用平价牛排的价格吃到台塑牛小排,我也会赞不绝口啊!”他不客气地指出。 “你别胡乱比喻,如果你再这样目中无人,那我宁愿让菁灵姊她们担心,也不欢迎你再踏进这间店一步。” 东流云双手环胸,斜倚着身后的墙,一股潇洒便自然而然地流露。 他没有因为左千藤的话而动怒,反而气定神闲地道:“你当然不会欢迎我喽,因为你怕我会做得比你好。” 事实上,几次的交手后,他几乎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怎样面对她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经验对他来说,其实是挺新鲜的,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花上那么多的心思,如果这样还征服不了充满傲气的她,那不就太浪费了吗? 而他这个人,向来最讨厌的事就是浪费。 “你胡说!” “你确定我是胡说的吗?你这么害怕我的存在,不就证明了一切。”东流云挑眉,一副不怎么相信她的模样。 “谁怕你啊!”左千藤最讨厌他那瞧不起人的态度,连忙反驳。 “既然不怕我做出来的成果比你好,那么何不放手让我试试看呢?”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这招拿来对付她刚刚好,甚至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好!”当她这个“好”字一出,东流云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狡狯的笑容,可她却刻意忽视了它。“就让你试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要比会算计吗?她不见得会输他,她平时只是不喜欢去动那种脑筋,喜欢简简单单过生活罢了。 “说!”他双手一摊,早知道这女人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如果你成功了,利润一半是你的,这的确是我承诺过的,但”左千藤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如果你没做到你所说的成果呢?你愿意帮你弟还清所有的钱吗?” “行!”这回东流云答应得干脆,倒换来了她惊诧的眼神。 “你确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简单就取得了他的承诺,那种感觉挺不真实的。 毕竟从他们交手以来,他的奸狡总是让自己屈居下风,就连她以东家父母为手段,他都还能丢个大难题给她--她到现在还没想好菁灵姊的“肚皮问题”该怎么解决咧! 东流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几个大步走向她,然后一手抄过她手里的合约,俯身在桌上,刷刷地几个挥洒,她刚刚的那个条件已经被列在合约之上。 “签名吧!”他在签过自己的名字后,将笔递给她,眸中依然带着挑衅。 才触及他的眸光,左千藤便克制不住冲动地一把抢过了笔,然后也迅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合约已成,我们来庆祝吧!”眼看纠缠已是注定,东流云满意地说。 有很值得庆祝吗?就她看来该哀悼才差不多吧! 左千藤翻着白眼想道,谁知下一刻,东流云那刀雕斧凿的脸庞倏地在她眸中放大再放大,等到她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他的庆祝就是再次激情地拥吻她。 这是什么见鬼的庆祝?!他凭什么以为可以想吻她就吻她,他是她什么人啊? 他左千藤想要挣扎,可是他的气息却像是带着强烈侵蚀性的盐酸,再次在转瞬间腐蚀掉她的理智和力气。 *  *  *  *  *  *  *  * 不行! 还是不行! 左千藤愤愤地持着锋利的菜刀,用尽全力地剁剁剁、切切切,显然把放置在砧板上的鸡腿当成了东流云的化身。 那个该死的男人,究竟是想怎么样啊? “简直就是找碴嘛!”她愤然地叨念着,手里还是不停地切切剁剁来泄恨。 换菜单,行! 她忍痛答应他的要求,努力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而他总是一句成本太高就否决了她的辛苦。 这种情况能让她不生气吗? 她简直就是--气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角突然瞄到砧板上窜流着一丝鲜红。 傻傻地瞧了好半晌,再左瞧右瞧了半天,左千藤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几乎她的尖叫声才落,厨房的门口就窜进了一个人影,东流云那向来没啥表情的脸庞,竞因为那声尖叫而渗着几丝的紧张。 “没事!”一见到他,她那气又来了,压根就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伤口,免得他逮着了机会就取笑她。 于是她快速地将自己受了伤的手藏在身后,可是她的举动却没逃过东流云那双锐利的眼眸。 只消扫上一眼那砧板上的血红,他就已经臆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二话不说的朝着她步去。 他一靠近,基于前两次被吻得惨兮兮的经验,左千藤纤细的身躯倏地紧绷,然后双眼警戒地看着他。 “你想干么?” 东流云没有多说什么,手一伸便要强拉出她藏在身后的手。 哼!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呢! 基于这样的想法,左千藤也顾不得挣扎会让自己受伤的手更加疼痛,只是努力地藏着自己的手。 可她终究是个女人,力道怎样也比不上东流云。几番拉扯之后,她还是败下阵来。 她很是不悦的咕哝“你很烦耶!没事就别来找碴好吗?” 没有响应她的挑衅,东流云只是皱着眉头审视她手指上的割伤,然后下一秒,在左千藤瞪大的眸子中,他自然地将她的手指含进了自己温热的嘴中。 “喂喂”一股温热彷佛随着血液窜进了她的身躯,让她像被电着似地跳了起来。“你以为你在干么啊?” 一片红云倏地飞上了左千藤的颊畔,让她丽致的脸庞透着一股动人的娇羞。 他的举动着实太过亲腻,亲腻得让她明明知道不该,可是心房仍是无法自抑地卜通卜通狂跳着。 明明是仇人,不是吗? 就算不是仇人,也应该是敌人才是啊! 怎么他的举动却愈来愈让人难以捉摸,也让她愈来愈难以自己,他 东流云毫不避讳地牵着她,拿出了咖啡厅里的急救箱,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痛痛痛!”刺激的优碘将左千藤自心猿意马中拉了回来,也让她痛得像个孩子似地哇啦哇啦乱叫着。 向来冷淡的眼神中,因为她那孩子气的跳动而染上了一抹宠溺,甚至不自觉温柔地对伤口吹着气,好消减她的疼痛。 “呃”看着他那模样,左千藤忍不住怔忡。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态度总是这样变来变去的,一下子坏得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下子却又让她这般迷惑。 “好了!”完美地贴上了ok绷,东流云径自拉着她的手,硬生生地将发楞的她从椅子上拔了起来,然后往门外带去。 “你要干么?”直到上了车,她才算完全回魂,连忙问道。 “这阵子你太紧绷了,是该出去走走了。”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神态自若地说。 “喂,东先生,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他的擅自作主,将她从迷惑之中召了出来,转瞬间,她又回复成往昔那个精气神十足的女人。 “你现在的确是归我管,不是吗?”东流云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对于她的质问,他轻松以对。 “你--”她本要回嘴,可是话才到嘴边,被他温柔的语气给打断。 “暂时休兵好吗?你真的该好好地休息一天。” 她要不要休息干他屁事啊! 似是对抗他已经成习惯了,他的提议马上就让她心生反抗,可是话到舌尖,他那温和的语调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但即使没抗议,她还是忍不住丑话先说在前面。 “是你自己拉我出来的喔,可别到时候又怪我不尽责,菜单还没想出来就到处趴趴走。” 啧,看来自己在这妮子心里的评价还真的不高呵! 东流云瞥过头觑了左千藤一眼,没作声,却在看见她那高高嘟起红唇的可爱模样之后,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脸上的表情。 *  *  *  *  *  *  *  * 左千藤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彷佛自己的屁股长了虫似的。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身子便不断地扭来动去。 眼前那一袭袭婚纱,应该是每一个女人心中最美丽的幻想。 如果换作是平时,她绝对会因自己能够置身在这堆如梦似幻的婚纱礼服之中,而惊呼与喜悦。 可是现在的她却如坐针毡,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菁灵姊眼中不时朝她发出的求救信号。 求救?! 她才想求救咧! 先不说她还没想到要怎么替菁灵姊摆脱眼前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就说她自己心中的五味杂陈,就够让她呛的了。 明明本来计划的就不是这样啊! 谁知道一碰到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东流云,一切就全乱了套。 他根本不该答应这件婚事的,他应该求她们姊妹放过他,然后她就可以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要他还钱,再接下来就可以从此形同陌路。 谁知道他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答应了,甚至还有模有样地办起了婚礼。 这也没关系,可他如果真的决定要和菁灵姊结婚,干么还三不五时地“偷袭”她,然后又管东管西的,甚至还温柔地替她上药。 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啊? 难不成是他那只老狐狸已经识破了她的想法,所以才故意想要弄假成真,想让她们姊妹俩知难而退,从此不再追究吗? 嗯,这点倒是挺有可能的。既然如此,那他有他的张良计,难不成她就没有她的过墙梯吗? “姊,去挑件喜欢的礼服吧,最好是愈贵愈好。”思绪转了一圈之后,左千藤一扫方才的惶然,镇定万分地说。 “嗄?!”听到这句话,方菁灵真是傻眼了。 难不成千藤真要她嫁给东流云啊?她才不要咧! 虽然说东大哥也是长得一表人材的,可问题是她曾经是流风的情人,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可没有办法接受。 “嗄什么,快点去吧,就当作是拍张美美的沙龙照也不错,反正我们也不用付钱。”眼看东流云踩着稳健的步伐接近,左千藤索性伸手推着发楞中的方菁灵。 “可是要是弄假成真怎么办?”先不说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就说这闹剧这么一天拖过一天,总不成到了要进礼堂的那一天,才来揭穿她的谎言吧。 “你别担心那么多,反正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娶你的。” 听着千藤的信誓旦旦,要说心中没有犹疑那绝对是骗人的啦! 毕竟当初也是千藤千保证、万保证不会出事,她才答应,结果还不是搞出了这么个大麻烦来吗? 所以,现在千藤的保证得要大大地打折扣才行,否则到时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千藤,不如算了吧!”每次只要一接到东伯母那嘘寒问暖的电话,她心中的罪恶感就与日俱增。 “不行!”想也没想的,左千藤就否决了方菁灵的提议。 她才不要认输,真要认输,也该是那个既可恶又小气的东流云才对。 “千藤”方菁灵还想再说,可是东流云却已经试好了衣服,走到她们身侧了。 “咦,菁灵还没挑好衣服吗?”不是没有看见她们之间的眉来眼去,但东流云却当作没瞧见,唇畔甚至勾起了狡狯的笑容。 “呃,我现在去挑!”他那总像是若有所思的眼神一扫上了方菁灵,就让她忍不住紧张起来。 “喔,对了,我已经要招待小姐建议几件礼服,你可以去瞧瞧。” “咦,买现成的吗?”她本来跟着方菁灵的脚步,一听到他的话,立刻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他点点头,显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你让你的新娘穿人家穿过的白纱?”柳眉高高挑起,左千藤的话语带着很浓的质问味道。 “有什么问题吗?”东流云再问。 “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可大了。”她的声调提高了八度有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更是瞪得圆滚滚地。“你这么有钱,难道就不能给菁灵姊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吗?” 究竟他留着那么多钱做什么啊?以后要带着进棺材吗? “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对于钱,东流云自有其独特的价值观。 对他来说,与其花个几百万弄一个世纪豪华婚礼,还不如将那些钱拿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好比说环游世界。 “什么叫没有必要,你知不知道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当然要留下美好的回忆啊!”左千藤双拳紧握、两颊涨红,说得好激动,彷佛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而她的激动也换来了东流云莫名其妙的眼神,和不解的询问。 “你为啥这么激动啊?要结婚的人是你吗?”正主儿都没说话了,她干么激动成这个样子,莫非他眸中的精光一闪。 “我不是激动,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被他这么一问,左千藤也楞住了。对啊,她干么那么激动啊? 反正要结婚的人又不是她,呃,应该说是压根就不会有婚礼,这个婚礼之所以到现在还继续进行着,只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因为她要东流云先低头,其二就是她还找不到一个好借口,来圆自己的谎话。 左千藤拚命地在说服自己,可是当她的眼睛瞄到眼前这个身着笔挺燕尾服的俊逸男人时,她的心又骤然漏跳了一拍。 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匆匆借口,要去替方菁灵看婚纱,一溜烟地就跑了。 *  *  *  *  *  *  *  * 挑完了婚纱,将左千藤和方菁灵送回家,东流云人才进办公室,就立刻直闯好友的办公室,门才打开,他劈头就问:“人找到了没有?” “谁?”还沉浸在一堆公事中,骆上峰一脸茫然地问。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忘了!”他灼亮的眼睛微?,流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呃!”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骆上峰连忙驱使自己几乎当机的脑袋,努力地相i相i想,终于 他知道东流云指的是什么了,于是刻意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公文,那模样摆明了是在折磨着东流云的急切。 十只手指被扳动得喀喀作响,那声音在宽阔的办公室回荡着,更让人觉得刺耳,东流云此举的警告意味十足的浓厚。 骆上峰当然知道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这才缓缓道:“还没。” 那简洁的答案才出口,东流云立刻一改往常的气定神闲,连珠炮似地说:“你是干什么吃的啊,那么大一个人也不过就在一个小小的台湾,你会找不到?” 基本上他开始怀疑,上峰究竟是真找不到人,还是故意不去找? “我已经很努力啦,可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谁知道闯了大祸的流风是躲到哪个老鼠洞去了,要不然你自己去试试。” 两手一摊,正所谓一皮天下无难事,他就不信流云能拿他怎么样。 其实啊,他哪里是找不到,人他早就已经找到,而且还安顿好了。 硬说自己找不到,其实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瞧瞧有通天本领的流云,要怎么解决眼前这一团混乱。 一个坚称自己怀孕的弟弟的女友,另一个则是自己有些心动的女人,再加上两个愧疚感极深的父母,还有一场即将举行的婚礼。 呵,这绝对是一场好戏,要是这么简单就把要角交出来,让戏提早落幕,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更何况,自己那个想要大捞一票的局部还没布好咧,怎么可以轻易地如他所愿呢? “你”东流云原要开口,可旋即又顿住。 心里头的盘算能说吗?以上峰爱看好戏的性子,再加上他那张大嘴巴,只怕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盘算,不消半天,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若是让左千藤知道了他的计谋,只怕她又要气到跳脚,甚至可能堂而皇之地拒绝他的接近,所以他不能说。 其实,原本他也是可以慢慢来的,反正离婚礼怎么说也还有十几二十天,怎么说应该都来得及。 可问题是,当他渐渐发现左千藤对他也不是那么的厌恶和无动无衷之际,他真的不想再继续慢慢来耶! 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猎人,急欲猎取猎物,而左千藤就是他相中的猎物。 是爱吗?他不知道,但至少她彻彻底底地勾起了他的兴趣。 于是,他只是对着好友说:“若是婚礼前,你还没找到他,那你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狠话一撂完,东流云转身就走,至于骆上峰则是一脸无所谓地目送着他离去。 婚礼前是吗?那就决定是婚礼前了吧。他有预感,这样他至少还可以多看几场好戏呢! 当然,重点是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布局,这次,非要从流云那儿挖出一大笔钱来,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苦心算计了吗? 笑容在骆上峰的脸上不断地扩大,而且那笑还贼兮兮得很呵。 第七章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左千藤一大早就帮着方菁灵誊写喜帖,这可是东家两老郑重交代的任务。 虽然明知道绝对不会有婚礼,可是做做样子也总是要的吧! 至少现在还不该是揭穿真相的时候,因为那个该要俯首称臣的男人还没有半点“投降”的意图,她当然也不能鸣金收兵。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原该轻灵的字迹此刻却显得沉重而凝滞。 最后,她索性放下手中的笔,仰首望向窗外的那片碧蓝天空。 骤然间,那一片碧蓝的天空中突然浮现了一张脸庞,那张脸是那样的教人熟悉,熟悉到她吓了一跳地闭上了眼。 该死的,干么想起他啊? 左千藤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可是她的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唇,就连她自己也不知这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现在她心思紊乱得紧,可最惨的是,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紊乱些什么?反正她只要一想到菁灵姊和东流云的婚礼,她就觉得烦躁,然后跟着就会想到他的吻,然后 手里拿着最后终于定案的菜单,东流云从咖啡厅的厨房里钻了出来, “千藤,这份菜单”谁知他才刚开口要说话,左千藤就像是被针扎着似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然后她便劈哩啪啦地嚷嚷“我郑重地警告你,别再说这一份菜单不行了。” 在她着手写这份菜单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是最后一次了,要是他再这么挑剔下去,她绝对不会再管那份该死的合约,直接把人轰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不是” 东流云又试着开口,可谁知左千藤的脸色却更加的气急败坏,说起话来更像是连珠炮似地直轰。“你该死的为什么不去打理你和菁灵姊的婚礼,又该死的为什么不自己来写这些喜帖,反正你决定要娶菁灵姊啦,这些事才是你该做的,而不是那些该死的菜单。” 理智在莫名的烦躁中逐渐被抽离,左千藤胸臆中的那抹情绪来得很莫名,也很突然。 “你怎么了?”这女人今天是吃炸药了啦,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我怎么了?!”他还敢问呢,要不是他,她现在的生活会这么一团乱吗?想起这阵子的闷,她忍不住想发飙,双手?k在腰上,此刻的她还颇有河东母狮的吓人气势。“问你自己啊!”“问我?”东流云不解地指了指自己。他今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惹怒过她吧! 虽然他是真的觉得惹怒她,看着她的眸中怒火灿灿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可问题是他今天真的什么都还没做啊! 东流云脸上的不解,显然更加地触怒左千藤,只见她杏眼儿一?“问你干么不赶快把钱还一还,就啥事都没有了?问你干么既然答应娶菁灵姊,却老要来吻我,害我害我” “心猿意马”四个字本来都要出口了,可是她却猛然被东流云那骤然火热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当场就把她四散飞扬的理智给吓回了脑中。 “害你怎样?”挑起剑眉,东流云恁意地笑问。 如果说前阵子他还在为自己是否错看她的在乎而迟疑,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看错。 她绝对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愿承认,甚至连自己都想欺瞒。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左千藤的激动有了些许的停顿,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害我害我的生活一团糟。” 啧,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么失控呢? 回过神来的左千藤很气自己,回避着他那明显探究的眼神。 “只是这样吗?”不愿就此轻易带过,他的双眼凝着她,一步步地进逼。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让她心慌意乱的气息霎时在转瞬间包围着她,她急急地后退,想要逃离,但怎么说也是人矮腿短,才退了三步,他已经“兵临城下”将她逼至墙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什么怎样?”他的逼近让她感到一阵的口干舌燥,不自觉地探出小巧的丁香舌润泽自己干涩的唇瓣。 “我对你的意义只有这样而已吗?”向来冷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紧绷和魔魅,直逼着左千藤灵魂的最深处。 “你对我该有什么意义吗?”她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看来你还是想要继续逃避呵!”勾起了一抹轻笑,东流云的手倏地以极度轻柔之姿抚上了她的丰唇。 如果几记吻还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诱惑吧! “你”透过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她的心虽然猛烈地跃动着,可是身躯却不能动弹半分。 “对自己诚实一点,嗯!”东流云喃喃地诱哄。 诚实?!有什么需要诚实的吗?她 随着他的抚触,她的思绪开始紊乱,脑袋里只剩下巨大的嗡嗡作响声。 奇异的是,面对这种陌生的感觉,她竟忘了逃,非但忘了逃,她的内心甚至还隐隐地窜起了一抹渴求。 但究竟在渴求什么呢?她不知道,只能无助地摇着头,被动地被他挑弄着 *  *  *  *  *  *  *  * 他的掠夺与她的承受,一切彷佛发生得那样自然。 东流云的手自她温润的唇瓣下移到她傲人的胸,就像是把玩自己的珍藏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轻揉着。 直到她紧阖的唇不由自主地逸出了一声轻喘,东流云望着她逐渐氤氲的眸子,可以清楚地看到总是清亮的眸光已经染上了几许的欲念。 “你别”左千藤试着想开口,她不断地深呼吸想抑下心底的躁动,可是在他那彷佛带着魔力的目光中,不论她怎么努力,心思却总是无法集中。 “承认吧!你对我动了心。”东流云的手再次顺势而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也引起了她的一阵战栗。 “不不可能的!”无助地摇着头,左千藤否认着他的话。 “如果这是不可能的,你又为何在我的掌下轻颤?”不容她否认地逼问着,东流云更加恶意地让自己的手窜进她的私密处。 “呃!”那突如其来的入侵,让左千藤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你别”那种吓人的亲密感震撼了她,也让她原本虚软的身子倏地紧绷。 原本迷蒙的视线,却在此刻映入了一片让人感到刺眼的红,她定定地瞧着那抹红。 好半晌后才意识到,那成堆的红是他的喜帖。 他答应了要跟菁灵姊结婚,答应做孩子的爸呢! 他不是敷衍,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的确在筹备着婚礼,虽然斤斤计较着婚礼的花费,可是该有的礼数却一样也没少。 随着那抹红的逐渐清晰,一股酸涩也拂去了她心头的迷离,眸中原本的迷蒙渐渐被怒火所掩盖。 一个已经答应娶别人的男人,凭什么这样来招惹她? 而她又为什么甘愿这样被他摆弄,他是个小气鬼呵,她生平最讨厌的那一种类型的男人呵! 想到这里,左千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放上了他的胸膛,然后大力地一推。 猝不及防间,东流云颀长的身躯被往后推了三步之远,才再次站稳脚步。 “该死的你,凭什么以为你能这样对我?你给我滚,从今以后我的咖啡厅不准你再踏进半步。”愤怒让左千藤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瞪着他下起了逐客令。 “你要毁约?”不能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有些傻眼地问。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只差一点儿,就只差那么一点儿,他就可以得到她,然后逼她承认自己的感情了。 但为什么? “毁约就毁约,你能拿我怎么样?”左千藤双手?k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那些债主之所以同意你延长债期,全是因为我的插手。”不是想邀什么功,但她那退避三舍的模样着实勾起他的怒火。 “那又怎样?我不见得一定要靠你。” 又没人求他来帮忙,是他自己鸡婆送上门的,现在又来邀什么功? 搞不好他是真的看上了菁灵姊,对菁灵姊一见钟情,所以才会打蛇随棍上,这么积极地筹备婚事,才勉强地爱屋及乌一番 咦,对厚! 她以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一想到此,她心底的酸意和怒气更浓了。 “你”这女人真的有气死圣人的本事!他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偏偏这个时候,左千藤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 “你不想帮忙大可以走人,你休想利用我来博得菁灵姊的好感,反正她爱的人不是你,你可以死心了。” 真的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否则他的下半生绝对会因为“失手杀人”而在监狱中度过。 带着强大的怒气,他猛地转身,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而那巨大的甩门声响正印证了他的愤怒。 *  *  *  *  *  *  *  *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竟然真的做了?! 望着门外那群不断拿着扩音器叫嚣的人群,左千藤气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她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 他这么做的用意是想逼她放下身段去求他回来,好让那些债权人安心吗? 哼,门都没有!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去求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他不但性格小气恶劣到了极点,还是色狼一只。 只要一想起他那态意放肆的举动,左千藤就忍不住?起了双眸,任由愤怒之火在其中窜烧着。 倏地,她将眼神调转至何离枝的方向,那明显易见的怒火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千藤,你怎么了?” “离枝姊,你在商场上打混,一定认识很多青年才俊,或是多金的男人吧?” “嗄?”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这个千藤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啊?她现在最该思考的,应该是怎么打发外头那些虎视眈眈叫嚣着的债权人吧! 没有理会何离枝脸上的愕然,她又径自问:“你有没有可能帮我找到一个有钱又想找老婆的男人,我唯一的条件是他要帮我还清所有的债务。” 这世界上的有钱男人可不只有东流云一个,她不一定非得靠他吧! 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人,长得算是美了,也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教养,她就不相信她会找不到一个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不小气,且愿意替她偿债的男人。 “啊?!”这下何离枝不只是愕然,反而是吓坏了。“千藤,你怎么了?” 忍不住探手抚向她的额际,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发烧了,否则她怎么会讲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离枝姊,我没发烧,脑子也没坏,而且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哼,既然他能用娶菁灵姊来解决事情,难道她就不能嫁给别的男人来找人替她偿债吗?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吗?婚姻并不应该是一种交易啊!”对于左千藤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何离枝极度的不解,当然也不可能赞成。 “对某些人来说,婚姻就是一种交易,既然他可以把婚姻当交易了,为什么我不行?” “你口中的他是谁?”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何离枝好奇极了。 “当然是东流云那个王八蛋,不然还有谁?” 有时候,她实在很怀疑,那个东流云是老天专门生下来和她作对的。 “你觉得他把婚姻当手段?”说实在话,她对千藤的愤怒着实不解。 事实上,真要追根究底,千藤才是这场荒谬婚礼的幕后推手,一个不存在的孩子,和两个压根不想结婚的男女。 如果说千藤造就了这一切,那么她又怎么会这么怒气勃发呢? 除非 “废话,他分明是觊觎菁灵姊,还装成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真是令人觉得恶心。” 这样的指控是真实的吗? 因为千藤和菁灵两姊妹的关系,东流云她也见过几次,她是怎么瞧也瞧不出人家装成了什么受害者啊! “可是他本来就是受害者啊!”何离枝实事求是地说。 “他才不是什么见鬼的受害者,搞不好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因为他早就想要将弟弟的女朋友占为已有,所以才故意设计自己的弟弟破产,然后好将菁灵姊娶回家当老婆。” 左千藤咬牙切齿地说,这样成串笃定气愤的话说下来,若是不了解事件来龙去脉的人可能还真会信以为真。 可惜,何离枝却是将事情从头瞧到尾的人,所以她压根就不相信这样的指控。 反倒是对左千藤的气愤起了狐疑。她的态度真的怪怪的,该不会是 “千藤,你该不会是不希望东流云娶菁灵吧?”她出奇不意地问。 “当然不希望啊!”几乎是立即的反应,左千藤答得很快。 “为什么?”她再问。 “因为谁嫁给那个恶劣的小气鬼算谁倒霉,那么有钱还小气到连礼服都不肯用订作的,这样将来菁灵姊嫁过去还不吃苦受罪吗?”左千藤指控着东流云的罪状。 “就这样?”一定不只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否则她不会这么生气。 “当然还有别的啊!”左千藤扬高声调,她的理智似乎总是在碰到东流云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烟消云散。“离枝姊,你都不知道,那个男人之恶劣的,明明就要结婚了,可是还随便乱吻、乱摸的”她的抱怨在触及何离枝眸中的震惊时,戛然止住, “嗄?!”多令人震撼的一个消息啊,原来在大家不知不觉时,他们两个已经接了吻、摸过了,就不知道上床了没有。 轰的一声,左千藤因为嘴快而泄漏了不该说的“秘密”于是她红着一张脸,连忙摇手说道:“离枝姊,你可千万别乱想,我和那个小气鬼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会亲、会摸?”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何离枝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逼出她的真心实意。 被逼急了,左千藤索性脚一跺,嚷着“哎哟,反正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就帮我去物色看看有没有男人愿意帮我偿债,立即的。” “如果那个男人是东流云呢?” 这个问题问得左千藤一楞,随即她的头就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就他不行,我们俩个性犯冲,更何况他不是已经答应要娶菁灵姊了吗?” 这话说得真酸,连何离枝听了都差点儿被呛着了。 “可是”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左千藤已经抢先一步。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要是离枝姊不帮忙,那我干脆就上网去拍卖自己和债务好了,反正现在网络上卖的东西无奇不有,我想应该会有人有兴趣吧!” 为免离枝姊再继续探究下去,她索性撂下话,然后转头走人。 她相信一旦她这么说了,离枝姊一定会帮忙的,因为离枝姊一定不放心让她去乱闯的。 *  *  *  *  *  *  *  * “这样很好啊!”才听完何离枝的话,骆上峰便立刻抚掌大乐。 “好,哪里好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听着他叫好,何离枝的脸全都皱成一团了。 她真的超怕千藤会因为任性而铸成大错,就为了赌那么一口气,值得吗? 更何况,以她的观察再加上骆上峰的观察,这两个人明明就是互相属意嘛! 干么要弄成这样?好象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甚至闹到因为东流云要结婚,所以千藤也要结婚的地步。 两个人好象小朋友在吵架似的,非要赢过对方! “当然好啊!要是千藤不提出这个想法,那事情才难办咧!”骆上峰莫测高深地说。 从刚刚何离枝说完,他的脑子就开始兜兜转转的,现在总算也给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这个办法真的堪称“一石二鸟”既可以逼出这两个倔强男女的真心实意,又可以让他们的荷包大大的“饱餐一顿” 嘻嘻,真是妙,太妙了! “你究竟在盘算什么啊?”又见那抹算计的笑容,何离枝忍不住地问。 经过几次的接触,她已经慢慢了解到,其实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大孩子罢了。 他对东流云有着很深的友情,也希望他幸福,可是却又总是忍不住顽皮地想从小气好友那里多挖出一些钱来。 基本上,她甚至觉得,骆上峰已经把从东流云那里挖钱出来花用,当成是毕生的职志了。 “我盘算得很简单啊!千藤要找人娶她,那我娶,债我帮她还。” “嗄?”因为骆上峰的话,何离枝的嘴顿时张成一个大大的字型。 惊愕甚至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呆楞,她简直是被吓傻了! 他去娶?!那不就全都乱了套了吗? 明明知道东流云和千藤两个人互有爱意,骆上峰还去插上一脚,那局势不就更混乱了! 扬起一抹俊朗的笑容,他笑着安抚着她。“呵呵,其实也不是真的娶啦!” “那是怎样?” “流云都能拿结婚来玩,难道咱们就不能有样学样的拿结婚来玩吗?”敛起了脸上的笑容,骆上峰一本正经地说。 厚,真是急死人了,看着他直卖关子,向来冷静的何离枝也不免着急。 瞧着向来一丝不苟的她,骆上峰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地说:“就算真要进礼堂,我也会选你的。至于千藤那根小辣椒,我可是敬谢不敏。” 蓦地颊畔飘来了两朵红云,何离枝嗔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那一抹红让骆上峰看傻了眼,可是他仍不忘解答“你先别急,我的意思就是这样那样” 终于好心地不卖关子了,骆上峰将自己心底的计谋一五一十道出,何离枝边听边点头,一颗高悬的心也终于安了下来。 嗯,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就这么办吧! 第八章 一张耀眼的大红喜帖大剌剌地躺在巨大办公桌上,那感觉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却又特别抢眼。 才一进办公室,东流云就瞧见了那张喜帖,他原本以为不知是公司的哪个下属要结婚了,于是不甚在意地伸手取来。 但是当他懒洋洋地翻开那张喜帖之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顿时漾满了怒气。 现在是怎样?愚人节提前到了吗?否则这喜帖是该死的怎么一回事? 想也没想的,他几个大步,然后猛地一把拉开了门,直冲向好友的办公室。 才一进门,他二话不说地上前,然后一把揪起正在办公的骆上峰。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逼问哪里还有着以往的气定神闲,更没了那种彷佛世界都会绕着他转的傲然。 东流云这般“在乎”的表现让骆上峰心里窃笑,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可不敢将自己的得意流露半分。 他只是淡扫了那张喜帖一眼,然后说:“你看到我的喜帖啦?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的祝福一定得要这么火爆吗?” “这真的是你的喜帖?”东流云咬着牙问,?起了锐利的眸子,眸光中明显地流露想要杀人的怒气。 那股怒气,甚至连他刚创业时,不小心因为投资失利而陪上了他一半的财产还要来得澎湃汹涌。 “对啊!”骆上峰一边答,一边顺手自好友的手中抽回了那张喜帖,然后翻开来审视。“男方和女方的名字都没印错,所以当然错不了喽!”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要和她结婚?” “对啊!”他肯定地点点头。 “为什么?”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要结婚了?这其中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而他正打算将这些他不知道的事弄清楚。 “因为我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妈也直催我结婚,所以我就决定结婚啦!” 骆上峰的说法十足的随意和不负责任,身为最了解他的朋友,东流云应该会看出破绽。 可是偏偏此刻失了理智的东流云却相信了,而且还毫无疑虑。 “那她呢?为什么答应要嫁给你?”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你也知道千藤欠了人家很多钱,你的突然撒手,债权人纷纷找上门要她还钱,可是她又没钱还,所以她决定要嫁给任何一个能为她还钱的男人。” “就因为这样?”东流云深觉不可思议地扬高声调。“你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一次。”而且还只是匆匆一瞥,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就因为这个原因,贸然地决定要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 她简直就是胡闹到了极点,她难道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设计让那些债权人出面烦她,不过是要逼她来向自己认错吗? 而她竟然宁愿嫁给一个对她来说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也不愿意来求他。 十指倏地紧缩,心中酝酿着强烈的杀人欲望,虽然连他也搞不清楚这欲望是针对她多些,还是针对自己多一些。 “你不准娶她!”他咬着牙命令骆上峰。 “为什么不行?”虽然佯装出一脸的不解,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出了好友对左千藤的在乎。 “因为我说不行!”不给解释、不给理由,东流云只是专断地说。 千藤只能属于他,任何想要掠夺她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为了不使自己和上峰的友谊变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好友断了念头。 “哇,有人这么做朋友的吗?我好不容易要结婚了,你不祝福也就罢了,竟然还命令我不准结婚。” “是朋友就放弃!”他知道自己拿友谊来威胁他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就在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为了千藤,再卑鄙的事,他都可以做得轻而易举。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先不理人家的,那她面临困难,当然找别人解决啊!难不成你要她去死啊!”骆上峰故意一脸为难的嘀咕,虽然放低了声音,还是确定东流云绝对听得见,这点由他愈发懊悔的神色就可以看得出来。 “再说,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极品,姑且不论她自小生活无忧,有着良好的教养,就说她的美貌,就已经值得我倾家荡产去为她解决问题了。” “反正你就是不准娶她!”厉眸一瞪,无话可说的东流云索性严厉警告“你该知道我的能力,只要你一旦和她走进礼堂,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间的情分。” 哇,连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都能拿来威胁! 还说对人家没感情,只是想要征服,哼,骗鬼鬼都不相信唷! 好,再多烧一把火,就不信还不能烧出他的真心意。 “就算我答应你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去找别人,这世界上能帮她还债的男人应该不少,你能一个个去警告吗?” 闻言,东流云心一惊。也对,是不能再让那个女人为所欲为下去了。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你撒手就是。”很快地做出了结论,他可是急着要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帐呢! “这”骆上峰脸露犹豫之色,眸中却闪过奸狡。 只不过太过沉浸在着急之中的东流云,并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对劲。 “你不答应?!”迟迟等不到自己要的承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十指甚至扳出了喀喀的声音,颇有要好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警告意味。 “我不是不答应啦,只是我已经用了毕生的积蓄买下千藤当新娘子,你这样逼我放弃,我很亏耶!” 千载难逢的机会耶,不赚白不赚,所以这次他绝对要好友为了自己之前的死硬态度付出“很多很多”的代价。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东流云斩钉截铁地说:“你付出了多少,我赔你双倍。” 呵,等的不就是这一句话吗? 骆上峰终于漾起了“义气”的笑容,然后将手搭上了好友的肩头,说:“既然你真心爱她,那么我就只好忍痛放弃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真要爱人家就别每次板着一张脸给人家看,这样不把她吓跑投入别人的怀里才怪呢!” 好啦,他言尽于此,可千万别说他不顾朋友间的道义了。 怎么说,他也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龋?br /> *  *  *  *  *  *  *  * 是爱吗?还是征服? 东流云不断地问着自己。 从来以为自己爱钱甚过于爱女人,可是左千藤却成功地颠覆了这个信念。 她成功地让他替她还钱,甚至还没想到“报偿”两字,她 东流云的思绪沉浸在从他们两人初相见到如今的景象中,回忆一幕幕快速流窜 的同时,他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帅气的法拉利刷的一下停在一块空地上。 他全身的细胞开始紧绷,额上的青筋也浮现。 她究竟还要招惹多少个男人啊? 一个“准买家”上峰还不够,一定还得再来一个旁人吗? 如果她真那么缺钱的话,她该知道应该找的人是谁啊?至少他不但有钱,还堪称是一只会下金鸡蛋的母鸡啊! 难道说,她真的那么厌恶他,所以才会甚至连求他都不屑吗? 无数臆测与陌生的情绪,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手搭上她那柔细白皙的手臂时,全数爆发开来。 他解开安全带,一把拉开车门,然后怒气腾腾地活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熊似,几个大步便拉近了他和左千藤的距离。 “你”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以为他们之间注定要老死不相往来,看见他左千藤惊讶不已。“你怎么来了?” 但是除了惊讶之外,其中还隐隐浮现出一丝彷佛思念得偿之后的释然。 她睁着明亮的双眼看他,完全不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是谁?”多么带着护意的一句话呵! 其中的占有欲不只让东流云自己吓了一跳,也让左千藤莫名其妙,更让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一头雾水。 因为东流云瞪着他的眼神真的太过凌厉,令他忍不住背脊狂冒冷汗,巴不得立刻脚底抹油地闪人。 “他是”面对他的质问,左千藤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 他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这样大剌剌地闯到她面前,干涉她的生活?一股向来和他对抗惯了的傲然冒出。 她紧抿着自己的唇,水灵灵大眼写满了不驯地觑着他,那眼光太挑衅,也彻底地摧毁了他的理智。 遇着了她,一切彷佛都变得没道理起来,可是 没道理就没道理吧! 一把抄起了她的手,东流云拉了她就要往她住的地方走去。“走!” 真的该是他们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他决定不再让一切荒谬下去。 好,他承认在和她你来我往的过程中,他不小心让自己的心叛逃奔离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现在 “喂,你要干什么?”面对他突然的触碰与霸气,左千藤呆了下,才记起自己该要反抗。 “我们该谈一谈。”而且是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我不想和你谈,而且你这样很没礼貌!”他那高高在上径自决定了一切的狂傲,依然轻易地触发了她的怒气。 她用力地甩着手,想要摆脱他的箝制,可是他的手却活像是金箍咒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于是她只好回头,想向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发出求救,可是谁知道回过头她才发现,他们身后哪里还有一丝丝的人影。 那个男人早在她被扯离之际,就被东流云那浑身吓人的怒气给吓走了。 求救无门,左千藤在拖拖拉拉之际,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夫”于是连忙将还自由的那一只手探进了皮包之中。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的手机,谁知才刚让它见天日而已,手机已经咻地从她手中消失。 “你拿我的手机干么?” 左千藤望着抢走手机的“劫匪”愕然地问。 而东流云的回答则更是干脆,因为他只是轻轻地瞥了手机上大剌剌地显示着骆上峰的三个字。 下一秒钟,那只款式新颖灵巧的手机已经躺在路边的水沟中,在黑漆漆的水中载浮载沉了。 “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凭什么做这些事?他 左千藤怒气勃发地用力挣扎着,不论扭他、踩他、踢他,甚至是用咬的,只要能让她获得自由的举动她全用上了。 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依然不动如山,更夸张的是,他已经一把抢过了挂在她手臂上的包包,然后精准地觊着了闪闪发亮的钥匙,一把抽了出来。 “你再继续这样目中无人下去,我就要报警了。”她气急败坏地警告着,但响应她的却是东流云径自开了门,然后转身,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然后他的双手向前一揽,左千藤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在怀里了。 “不想跌下去就抱紧我。”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让不能“脚踏实地”的左千藤,吓得连忙伸手环住他的颈项,任他恣意地将她“掳”进了她家。 *  *  *  *  *  *  *  * “我不准你嫁给他!” 将左千藤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东流云退后数步,然后双手环胸地凝视着她,心里不断盘算着该怎么和倔强任性的她“沟通” 用软?还是用硬? 这妮子压根摆明了吃软不吃硬,好,那就决定用软的吧! 可是决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软言软语”才说口,便让左千藤的表情染上了不驯。 “你凭什么不准?”她大声地反诘。 他顶多顶多只能算是她未来的“干姊夫”他对她压根没有资格用“不准”这两个字。 更何况,他是那么积极地筹备和菁灵姊的婚礼,这样的行为又有什么立场来“不准”她和别人结婚。 莫名的气啊、酸的,教人弄不清楚的情绪,同时在她心中五味杂陈地纠缠着,弄得她的心绪更加烦乱。 “因为我说不准!”浑身上下散发着宛若帝王般的霸气,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大吼。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左千藤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自柔软的沙发中跳了起来。 她的双眸染着晶亮的愤怒,气呼呼地直瞪着他,甚至懒得探究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即将结婚的事情。 左千藤只顾着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不准?我有不准你去跟菁灵姊结婚吗?没有!”她在自问自答了之后,继续说:“所以你也没有资格不准我和骆上峰结婚,更何况人家他对我多好,二话不说的就拿出钱来替我还债,才不像你那么小气,他” 她竟敢竟敢当着他的面称赞别的男人好?! 即使被称赞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但他依然很难产生“与有荣焉”的共鸣,而熊熊的怒火倒是往上窜升了不少。 “他很好吗?”东流云朝她逼近了一步,咬牙问道。 “至少比你好!”她很快地回答。 很好,这个女人真的懂得怎样在人家愤怒时火上浇油。 “因为他替你还钱,所以你觉得他好,那如果我也愿意替你还钱”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千藤就已经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了。 几乎是立即的,她傲然地仰起螓首“就算是你替我还钱,但你血液之中的恶劣和小气还是不会少去半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左千藤在数落他缺点的同时,脑海中却闪过了一幕幕他们之间热情激烈的拥吻和他铁青着一张脸,却小心翼翼替她受伤的手指上药的画面。 原本倔强刚强的心倏地软了一半,望着他的眸子除了气愤之外,也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是吗?”薄抿的唇微掀,两个字轻柔地自他的牙缝中窜出,他朝她逼近了一步。 但就算心中的思绪有多么复杂烦乱,傲气也逼使左千藤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对!”话既然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机会了。“更何况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很好、很好!”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觉间为她做了多少,你下了一个上亿的合约,只为了拯救她濒临溃堤的财务状况。 甚至还因为她的关系,努力地、拚命地找寻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弟弟,只为了让方菁灵肚子里的孩子有个爸爸。 他是白痴吗? 以前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全是因为--他对她动了心。 可她呢?是怎么回报他的。 明明也对他动了心,却宁愿找一个陌生人帮忙还债,然后卖掉自己的婚姻和一辈子的幸福,也不愿在他面前放下一些些的身段。 她--真是好样的! 几个踏步缩短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当东流云那特有的气息完全将左千藤笼罩其中时,她才惊觉到一丝丝的危险。 她慌乱地想要避开,可是谁知道,她那闪避的举动竟然成了毁灭东流云最后一丝理智的引爆点。 他探手,猛然将她拉进自己伟岸的胸前,凝视着她,咬牙问道:“难道我对你而言,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意义?” “没”原该是肯定的“没有”两字,既简单又俐落,可是凝望着他眸中的炽热,她的心倏地一动,那句“没有”也跟着不完全了起来。 看着她的犹豫,这次东流云倒是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弯下腰身,出其不意地贴着她紧抿的红唇。 “难道说,在我们狂吻之时的缠绵,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又问。 这次,左千藤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唇离自己是那样的近,近到她的鼻腔只剩下他的气息,那气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魅诱。 “问问自己的心吧!”在彻底的掠夺之前,东流云轻声叹息,然后骤然地衔住了她丰润的红唇。 辗转吸吮着,他挑逗着她,双手更是罩上了她胸前那小巧的蓓蕾,恣意爱怜着。 他的挑逗不再止于一个热吻,也不再含着任何自制的情绪。 因为不管她弄不弄得清自己的真心意,反正今天他是铁了心要让她了解,不管她再固执、再愤怒,他们俩终究要相属。 “唔”彷佛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对于他骤然的侵袭,左千藤竟然承受得很自然,她不由自主地微启红唇之后,才愕然地发现愤怒早已不知在何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擂鼓,血液中不断沸腾起来的渴欲和炙热。 那是一种她这辈子第一次有的震撼,因为眼前这个惹人厌的男人。 唇与舌的兜转,东流云不断地轻诱,他的吻从原先的侵略转变成温柔,一点一滴的,将他那只为她独绽的温柔藉由甜舌的交缠浸入她的心灵。 “嗯。”轻轻的一声喟叹,左千藤浑身的力气渐渐自她的身躯抽离,软倒在他的怀中,被他的气息围绕,她原该排斥的心却产生不了一丁点的效用。 “说,你是我的!”东流云的唇顺势而下,在含弄着她胸前的蓓蕾之前,他带着命令的话语窜出。 “我”被欲火缠绕着的左千藤,唯一仅存的理智,让她无法将这话说出口。 可是她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环向他的颈项,然后任由他的挑逗,使自己纤细的身躯款摆着。 即使等不到自己想要的响应,东流云仍是一把横抱起她,然后恍如识途老马似地找到了她的房间。 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缓缓地褪去了她的衣物,任由她的白皙映入他的眼瞳和心灵。 用他的手和唇膜拜着她的身躯,听着她为他婉转莺啼,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将占据这个女人的心灵和身躯。 让她只为他绽放美丽! 黝黑瘦劲的身躯倏地覆上了她的洁白,东流云却不急着进入,只是用他充满炙热的双眼凝着她。 透过氤氲的双眼,他那刀雕斧凿似的脸庞竟奇异地清晰了起来,她知道今夜他将成为她的男人。 即使她的理智再不愿承认,可是她的心却悄悄地跃动着。 终于在这一刻,她愿意承认她其实对他是动心的。 可那又如何呢? 他并没有一句承诺,不是吗?甚至就连今天的一切纠缠,都还是在充满杀伐的气氛下展开的。 他与她,他与菁灵姊,菁灵姊与东流风--着实是一团紊乱呵! 该怎么解?能不能解? 就在她承受着他的巨大那一刻,左千藤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第九章 该死的空无一人! 当他不舍地离开她,匆匆出门去办事之前,他明明警告过她,要乖乖待在家里等他的。 谁知道,在他匆匆赶回来时,面对的竟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该死的!”东流云愤怒地低咒着。 难道昨天的一夜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吗? 愤怒让他的双拳紧握,他再次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然后猛地回身,大踏步地离开这间充满着他们之间缠绵记忆的屋子。 她以为,她真的能逃开他吗? 她不知道,在他昨夜拥有她时,他就立过誓了,这一辈子他将彻底地拥有她的身躯和灵魂,所以就算她逃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将她逮回来的。 “喔”跟着他回来的骆上峰看着东流云一脸铁青,再加上屋子里空无一人,精明的他很快就臆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厚,他还以为今天他就可以变成大富翁了,谁知道左千藤那姑娘这么的不合作,竟然溜了。 害他即将到手的钱,转眼又长了翅膀飞回巢里去,而且看东流云此刻铁青的脸色,他不用膝盖想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绝对难过,除非好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左千藤,否则 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看来他真的不能再继续看好戏下去了,得真的加把劲帮兄弟抱得美人归,他可不想冻死在他那吓人的目光中呵! “刚刚讲的通通不算数,我要你婚礼照常筹备,并且得在三天内把流风给捉回来,还有散布消息给各大媒体的记者。” “嗄?!”他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骆上峰一时完全反应不过来。 一向最讨厌和媒体打交道的流云,竟然主动要求他散布婚礼的消息给记者,可问题是哪儿来的婚礼啊? 难不成他这个好友是气疯了吗?真的决定要娶方菁灵为妻吗? 将骆上峰的惊讶看在眼里,东流云淡然却肯定地说:“你没听错。” “可是这样好吗?” 他真的不懂流云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不是该要努力去将左千藤给逮捕归案吗? 怎么却打算花时间在和方菁灵那场虚幻的婚礼中? “没什么不好的,一切不过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罢了!” “可是问题是,原定计划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再说那个方菁灵最近总是要求要见你,我猜她九成九是为了阻止婚礼的进行,那你又要怎么去说服她?” “很简单啊!直接告诉她婚礼的新郎不是我就行啦!” 依他看来,那个方菁灵虽然因为跟流风的爱恋受伤惨重,但他看得出来她眼底对流风的依恋。 这点从他每次只要一不经意提起流风小时候的事,她的眸子便会从黯然转成晶亮,甚至听得聚精会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他想她绝对会乐于新郎换人做做看的。 “你是说流风!”不愧是至交好友,只消东流云一提点,骆上峰马上就知道他指的是谁。 “对,我限你三天之内把他给我找出来,还有帮我约何离枝见面,我想千藤的离开,她一定知情。” “所以你不打算去找她,你打算派个千藤亲近的人来做内应,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没有回答骆上峰的问题,他只是勾起了一抹带着算计的浅笑。 这一次,他一定要逼出她的心意,他的时间可宝贵的了,得去赚更多的钱来充实财库。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去和她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 所以这次为了她,他可是决定全力以赴了。 *  *  *  *  *  *  *  * 缥缈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远处的山岚,那轻飘的岚美得让人心醉,可却映不进左千藤的眼瞳。 她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瞧着,彷佛认真得紧,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么也瞧不进心坎儿里。 这几日回荡在她心里眼里的,莫不是那张宛若刀雕斧凿,宛若恶魔般俊美的脸孔。 “千藤、千藤”连串的呼喊由远而近,但却怎么也窜不进心思百转千回的左千藤耳中。 终于,连串的呼喊停歇了,好不容易爬了一小段山路到来的何离枝,气喘吁吁地瞧着像是个木头人儿似的左千藤,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回魂了!”她没好气地扬高了声调,终于换来左千藤无精打彩的回眸。 “离枝姊,你来啦!” “是啊,来了好久了,你现在才发现。”何离枝的声音听起来好似抱怨,可是其实有着更多的心疼。 但心疼以外,却也有不解。 她就是不懂,千藤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明明就是对东流云有情,人家也对她有意,可她偏生就要在一夜缠绵之后,躲到这鸡不拉蛋、鸟不生屎的地方。 “喔!”面对何离枝的抱怨,她只是低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厚,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所以她决定-- 她要听从东流云的意见,彻底地逼出千藤的心意。 从几次简单的接触中,她自东流云的眸中看到了浓烈的真情挚爱,她愿意相信这样的男人可以带给千藤幸福。 只要她幸福了,那么在天上的爸爸应该也能安心了吧! 爸爸年轻时来台湾邂逅了千藤的母亲,但他离开时并不知道千藤的母亲已经怀孕了。 后来千藤的母亲过世前,才写了封信告知父亲,但等父亲寻来,千藤已被社会局人员带走而失去音讯。 这个流落在外的妹妹呵! 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默默守在千藤身边全力支持她的原因,她不求千藤认祖归宗,也不求她明白所有的一切,她只要她幸福! “我上山前刚接到菁灵的电话,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左千藤意兴阑珊地顺着她的话问。 “她说因为你的失踪,所以她就把一切的真相全都告诉了东流云,希望他不要再继续筹备婚礼,可是他却还是执意一切照旧。” “喔!”听到这个消息,更加证实左千藤原先的揣测,她的心咚地往下一沉。看来,东流云真的是喜欢上了菁灵姊吧!否则他不会在明知道她的肚子里并没有东家的孩子时,还这般固执地要将菁灵姊娶进门。 “千藤,这就是你的反应,这件事怎么说你也要负上一些责任的,难道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姊姊被迫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何离枝突然面色一整,厉声地指责语调懒洋洋的左千藤。 “菁灵姊可以不嫁啊!”“她的确可以不嫁,可问题是东流云威胁她”她故意语带保留。 他竟然威胁菁灵姊?! 听到这个消息,左千藤的眸子终于露出一丝生气。 她瞪大了眼瞧着何离枝,问道:“他是怎么威胁她的?” “他说因为你们的谎言,让他花了钱筹备婚礼,而且还广发喜帖,现在婚礼若是少了新娘子,到时要教他面子往哪儿摆?” 哼,果然又是小家子气的心态在作祟。 他要广发喜帖能怪得了她们姊妹吗?明明是那个小气鬼自己想要大捞一票,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吧! “他还说,若是婚礼少了新娘,那么菁灵就要赔偿他所有婚礼筹划时支出的费用。” “那就赔他啊!”左千藤没啥大不了地答。 “是两百万耶!现在菁灵连一万块也拿不出来,更别说两百万了。” “哇哩咧,那个该死的东流云是想抢人吗?他筹划的那个破烂婚礼,有花到五十万就不错了,他凭什么狮子大开口地要我们赔他两百万。” “他说其它的算是精神损失。” 去他的精神损失啦!她都还没跟他要开苞费咧,他竟然还有脸来要什么精神损失,这个男人是爱钱爱疯了喔! 左千藤愈来愈不爽,怒气正快速闷烧,此刻的她完全一扫方才的懒散样。 “还有”何离枝故作迟疑样。 “还有什么?”左千藤的眼瞳瞪大。难道这些还不够?他还要求了别的? “他甚至跟菁灵直言说,他不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所以你不付钱的话,她就准备守一辈子的活寡。” “他不爱她,干么执意要娶菁灵姊啊?”胸臆中的怒气终于全数爆发,她蓦地低吼。“不知道,不过他有说,只要那个偷偷溜走的女人肯回来他的身边,他就可以一切都不计较,否则这笔帐他绝对要到底。” 偷偷溜走?! 他在说谁啊?难道是在说她吗? 如果是的话,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她走不走关他什么事啊? 她都没有计较他在即将迎娶别人的时候偷走她的清白了,他干么把她讲得好象是他偷偷溜走的“逃妻”一样。 他们有那层关系吗?还是或许 猛地,她的心因为这样的臆测漏跳了一拍,而她那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也稍稍泛起了一抹桃红。 不过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整件事她真的得要好好想一想了,她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菁灵姊被迫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吧! 祸既然是她闯下的,她似乎更有责任去摆平他,虽然她真的很不想见到那个扰乱了她心扉的男人。 但能躲得过吗? 就算人真躲得过,但心呢? 经过几日的沉淀之后,她其实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自己只怕真的对那个小气鬼动了心。 所以唉 *  *  *  *  *  *  *  * 庄严的圣音回绕,洁白的轻纱飘扬。 虽然没有铺张的满室玫瑰,但却透着一种简单的庄严感和浓浓的祝福。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一对新人缓缓沿着红毯步入礼堂,在牧师的面前站定,聆听着圣喻。 在说完彼此的誓言之后,神父扬高声调朝着宾客问:“在场是否有人反对这场婚礼的进行,若有者请现在提出,若是没有现在提出,就请永远不要再提” 他的话声才落,教堂原本阖着的大门却突然发出砰的一声,被人急急地推了开来。 然后一记高亢的女音随即回荡在宽阔的教堂之中。 “我反对!”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宾客全都有志一同地回过头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反对婚礼的进行。 没有想到,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个双手还置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女人。 这女人身着简单的牛仔裤、t恤,那简单干净的气息就像是个高中小女生似的。 她为什么反对啊?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参加婚礼的宾客全都没有遇过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终于,神父好不容易从怔楞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你有什么理由反对?” 迎着神父质疑的眼神,左千藤挺直腰,深吸了口气,然后用所有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因为我怀了新郎的孩子。” 此语一出,现场鸦雀无声,甚至还有人倒抽起气。 成了众人目光焦点的左千藤,完全不在意周遭人瞧她的眼光,反而笔直地走向站在圣坛前的那一对男女。 “东流云,我要你负责,你不准硬要娶菁灵姊为妻。”左千藤再次大声地说,存心用众口铄金的力量逼迫东流云放弃这场婚礼。 就在这个时候,身着白色燕尾服的新郎缓缓转过身来,当他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之际,她倏地傻了眼。 怔楞楞地瞧着他,又瞧了瞧新郎身边笑得灿美如花的新娘子,虽然化着新娘的浓妆,可是左千藤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她的确是菁灵姊没错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左千藤的脑袋当机似地嗡嗡作响着,完全弄不清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新郎不是东流云吗?怎么换了个人?离枝姊明明不是这样跟她说的啊! 天啊!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啊? 就在左千藤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的手臂突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拉扯,然后纤细的身躯就这么硬生生地撞进一堵宽厚的胸膛之中。 她在惊吓之中抬首,眸光却倏地与两道含着浓情的眸光交缠着。 “你”本该站在神坛前的男人竟当众将她扯进怀中,本来就已经呈现当机状态的左千藤更是惊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东流云朗声问:“除了怀孕之外,你还能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当借口啊?我虽然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可是应该不至于这么神准吧!” “我你”她现在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除了傻眼,还是傻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以为今天婚礼的新郎是我,对不对?”紧凝着她的东流云开口问。 左千藤点了点头。她是真的这样以为,却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你想赶来阻止婚礼,对不对?”他又问。 她又点了点头,好不容易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儿终于稍稍阖上。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问得有些急切,显然他非常地在意这个答案。 “因为你说你不爱菁灵姊。”这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可是却不是他要的答案,于是他又问:“还有呢?” “还应该有别的吗?”左千藤回避着他的目光。方才那股打断婚礼的勇气,不知何时早已自她的身躯之中消失殆尽。 “你该死的还敢问我,你这么冲动地来阻止婚礼,难道不该有个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吗?”东流云咬牙切齿地说。 他发誓今天她若再和他打马虎眼,他绝对不会再善罢甘休,他非逼得她说实话不可。 否则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一切,不但花了一大堆钱,好不容易将流风从老鼠洞里挖了出来,为了鼓励他重新振作,他甚至花钱开了一间适合流风专长的公司让他学习打理。 再让他了解方菁灵是多么用心地爱他,要他必须懂得珍惜,还为此设计了一场戏,让他了解其实方菁灵对他是很重要的。 更别说,他是花了多少的口水,说服原本已经心死的方菁灵,让她诚实地面对自己心里那未曾熄灭的感情。 他甚至替流风挂保证,只要方菁灵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懂得好好珍惜。 好不容易,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眼前这个麻烦的女人也如他所预期地出现,可是他却依然没有得到令他满意的答复,这岂不是亏大了吗? 所以,他当下决定不再让她打哈哈,非得听到他要的答案不可。 “没呃”左千藤本来直觉要摇头否认,可是一瞥见他那想要杀人似的目光,又旋即顿住。 其实当然还有,那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真相是她对他动了心! 可是,难不成他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句话来吗?这种丢脸的事打死她都做不到。 “没有了是吗?”紧抿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东流云突然放开她,然后步向圣坛。 “如果没有了,那婚礼就继续进行吧!”只不过这次原本站在新郎位置的那个新郎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伴郎的位置,而向前踏去的东流风则递补了新郎的位置。 “神父,再来一次吧!替我和方菁灵证婚。”一在新郎的位置站定,东流云就抬头对神父说。 “嗄?!”脸上原本应该一片庄严的神父,因为惊讶而让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字型。 现在是庄严神圣的婚礼耶,怎么新郎还可以变变变的吗? “咳!”他清了清嗓音,正准备开口证婚。 而一旁的左千藤心急之余,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扬声吼道:“还有我突然发现自己好象爱上了你这个小气鬼,这个理由可以阻止你和菁灵姊结婚吗?” 不顾一切地喊完了这段话,左千藤蓦地红了眼眶,心里那股不安和害怕让她的眼泪也跟着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她甚至低下头,然后用手你上耳朵,就怕听到神父继续婚礼,更怕听到“以上帝为名,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这段话。 突然间,透过迷蒙的泪眼,她瞧见一双男人的皮鞋在她眼中出现,然后一只手突地将她旋进了怀中。 “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好不好,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才能逼出你的真实心意,你知不知道,为了找回流风和筹备这桩婚事,还有赎回你的婚姻权,我花了多少钱啊?” 东流云没好气地数落着,可是他抱着左千藤的双手却愈收愈紧。 虽然哭得淅沥哗啦的,可是她还是将他的话全听入了耳中,惊愕地抬头。 “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跟菁灵姊结婚?” 呃,这是什么状况啊,难道全是她误会了吗?那她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当然!你以为我会愿意去做这种花钱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将来还得养她一辈子的笨事吗?” 这种亏本的生意拿来做,他的智商又不是负的。 “这婚礼” “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为了流风和菁灵办的,谁做的错事,本来就该由谁来负责啊,虽然没有孩子,可是流风还是该有他的担当。” “那你跟我上床是因为?”心里悄悄地升起一丝希冀,虽然说,她也知道这个场面实在很不适合,尤其是又有一个被她打断的婚礼在等着。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啊! “你以为我若不爱你,干么跟你上床?你知不知道跟女人上床的后遗症很多,有可能要花很多很多的钱耶!” 听到他说爱她,她的心像是要飞上天际一般,可是问题是他一定要那么杀风景地提钱这档子事吗? “还有,我郑重警告你,你这次害我花了一大笔钱才摆平你和上峰的婚约,又害我花了一大笔钱,筹备了这次的婚事,所以” 望着他脸上那锱铢必较的神情,左千藤的脸忍不住浮现不悦。他干么那么计较啊,还说爱她咧?会不会是骗人的啊? “所以我罚你得成为我的老婆,替我烧饭洗衣一辈子。” “嗄?!”她的嘴又成了个圆型。 这个惩罚会不会会不会太过于夸张啦? 才不过几千万的事嘛,也要赔上她的一生喔! 可是,不答应好象不行?龋?扑?翘?嗟牧成你桓辈淮鹩?鸵?宜?彰?哪q你撬?故谴鹩?昧恕?br /> 反正这个惩罚也挺正中她下怀的嘛! 毕竟都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那么赖他来养她一辈子也不赖喽! 只是犹豫这么一下子,左千藤便郑重地点下了头。 “好吧,就让你养一辈子好了。” 听到这句话,东流云狂喜,却又忍不住想要否认她的表述。“什么我要养你一辈子,是你要一辈子替我洗衣烧饭好吗?” 这句话低吼完,他才发现在一片看戏的鸦雀无声中,站在神坛前的神父已经吹胡子瞪眼地在怒视他。 呃,现在好象还在进行婚礼耶,看来他们得等以后再来讨论是她洗衣烧饭一辈子,还是他养她一辈子。 紧紧地握着左千藤的手,东流云将她牵至一旁,终于让婚礼得以进行下去。 可是不一会儿,左千藤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问:“你是因为本来就打定主意这是你弟弟的婚礼,所以才这么小气的吗?” 虽然眼前的这个婚礼挺庄严的,可是怎么说都有点寒酸,所以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婚礼不能美得像梦想中的一样。 低头斜睨了她一眼,东流云没好气地对她说:“当然不是,我是因为这是我弟的婚礼,所以才这么大方的。要是我的话,公证结婚就算了,既简单又省钱。” 此话一出,左千藤的眼儿倏地瞪大。 他他他不会真的小气成这样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真的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给他养一辈子了。 彷佛看出了她的神情代表什么意思,东流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又忍不住宠溺地说:“你休想反悔,顶多我让你有个梦想中的婚礼,这样总行了吧!” 幸福的笑容缓缓地爬上了左千藤的脸,也让她的嘴角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是小气鬼没关系,但就凭着他也爱她,她应该很简单就可以从他的身上挖出钱来吧! 呵呵呵呵! 全书完 还看不过瘾吗?那就千万别错过-- 馥梅,新月缠绵180小姐遇上鬼四之一妈呀!别来缠我,要你柔情断肠! 花儿,新月缠绵182小姐遇上鬼四之三老天!又来整我,要你爆笑失常! 舒彤,新月缠绵183小姐遇上鬼四之四小姐!少来惹我,要你勇敢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