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心动讯号》 楔子 急诊室通常是一家医院里最混乱的地方。 可是今天,安康医院的急诊室里异常地平静,值班医生、护士们难得聚在一起轻松地谈天,聊起最近哪部电影好看、哪家餐厅不错吃、哪家百货公司正好有什么特惠活动等等,气氛愉悦放松,不复往常的紧绷。 几名护士本来凑在一块儿闲聊。这时,其中一名护士美美眼尖,发现远处走来一抹身影,随即偷偷摸摸闪人,悄然朝那道身影靠近。 “靳医师,你不舒服吗?”美美痴迷地望着眼前身穿白袍的男子,简直失了魂。唉呀,虽然靳医师的脸色有点糟,却一点也不损他的英俊 “还好。怎么了吗?”靳海两手插在白袍口袋,稳健的脚步未曾停歇,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今天急诊室难得空闲,一片宁静祥和,该是心情愉快,可以混水摸鱼的一日。但靳海从一早开始就眼皮狂跳,那隐隐的跳动仿佛是个风雨欲来的不祥预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了 “没什么,只是看你好象有心事。”美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他稍稍侧过俊脸,给她一记足以颠倒众生的迷人微笑,成功止住了她的“关心” 是的,说他靳医师是华佗再世,要他妙手回春、济世救人可能还差多了,但是要哄女人的话,没人比他更知道个中诀窍了。 他从不对女人恶脸相向,说话时也是幽默开朗,只要能逗她们开心就好。他喜欢女人笑,尤其是对着他笑,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多可爱、多甜美,她们眼中透露着对他的欣赏、恋慕,他知道,也喜欢享受那些欣赏与恋慕的眼光。 只是,这副“大众情人”的脸,是拿来面对外人的,家中两个女人  老妈跟老妹都无缘领受他这种“待遇”因为他没把她们当成一般女人。 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模糊的身影。还有那个女人也不是一般女人 那女人跟他的恩恩怨怨,到底有多久了呢算了,他甩甩头,幸好那个碍眼的家伙早在十年前就移民l。a。去了,让他多了不少安宁的日子。 奇了,他怎么会想到那女人?不是十年前就决定要把她从记忆里删除了吗怎么一想到那个家伙,他眼皮跳得更是厉害?简直见鬼了! 靳海啧了一声,浓眉略皱,回到桌前无力地坐下后,正要翻看放置在桌面上的病历表,一直跟在旁边的美美却突然低声开口。 “靳医师,快下班了哦?”美美笑得好甜好甜。 “是啊。”他抹抹脸后,单指按住跳个不停的眼皮,心中暗自诅咒。妈的,再跳,再跳啊你! “嗯那靳医师,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好不好?”美美压低了音量,深怕被人窃听到谈话内容。 这位靳医师,可说是医院里面众护士、众女医生、众女病患、众病患的女性家属最注目的对象。 靳海的容貌不算俊美,但五官深刻,浓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他身形高大,性格又爽朗,相较于一般医师的端正整齐,他穿著轻便,白袍总像是出门时匆忙套上的,加上从不刻意整理而有些凌乱的黑发,让他兼具狂放不羁的潇洒,使得靳海的迷人指数无人能及,下至两岁大的小妹妹,上自八、九十岁的老阿嬷都爱亲近他。 虽然目前他只是一位住院医师,但前途大好不可限量,医院内部有不少未婚女性都锁定他为未来丈夫的人选。众女子明争暗斗,较劲得可厉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坐上他那部率性狂野的land rover休旅车呢! “吃晚餐”有一名耳朵敏锐的护士美芳恰好捕捉到这两个字,马上低叫出声,又吸引了其它人的注意。 “我也去我也去。”护士小倩靠了过来,一脸兴奋。 “我也要我也要。”美芳连忙举手,深怕被遗漏了。好个美美,竟然想私下邀约靳医师?太过分了! 可恶美美气愤地暗暗跺脚。 “?g你们听错了啦!我是问我是问靳医师吃过晚饭没,呵呵呵——”美美急中生智,胡乱瞎扯。 小倩狐疑地问:“是吗?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说” “嗳呀,你听错了啦!呵呵呵——”美美你嘴笑着,不让小倩把话说完。 美芳失望的叹了口气。“唉!是哦——” “对啊对啊!”美美暗自窃喜,终于摆脱两个大电灯泡了。 靳海依旧单手按住眼皮,忙着看病历,压根儿没在意这群女人在说些什么。 美美眼看小倩跟美芳失望地走开后,才又略弯着腰,轻声笑问:“靳医师,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靳海在心中低叹一声,但没把不耐表现在脸上,仅仅微笑答道:“今天不方便。”他心中没来由地郁闷极了,没有约会的心情。 “你有约啦?”美美瞪大眼,醋意横生。 “不”这时靳海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连忙接起,省去跟美美解释的力气。 “喂,急诊室。”他的声音懒洋洋的。 “阿海啊?”电话彼端传来靳海的母亲余彩虹的声音。 “妈?”靳海一手拿话筒,一手还是按着眼皮。奇怪,妈很少会拨电话到医院找他的,莫非有什么急事? “你快下班了吧?”阿海手机关机,表示他在值班,她可是算准了时间才打这通电话的。 靳海看了下手表,此刻正值六点二十五分。“七点下班。有事吗?” “今天回来吃饭,有客人。”余彩虹的声音顿时显得有些兴奋。“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人啦!下班后一定要马上回来,就这样了。” “到底是谁?”搞神秘啊!靳海皱起浓黑俊眉。 “嗳呀!回来就知道了。等会儿见了,宝贝儿子。”余彩虹 哩啪啦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靳海瞪着已然断讯的话筒,有点不爽,重重地把话筒放回原位。他最讨厌人家卖关子,老妈还在闹他。 “靳医师?”美美还杵在桌旁,等待他的响应。 靳海装出一脸无奈,耸肩说道:“刚刚我妈打电话来要我回家吃饭,不好意思喽。”眼看美美马上垮下脸,他有点于心不忍,遂补充道:“下次好吗?地点随你选。” 美美眼中马上又燃起希望,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就下次,下次喔!”ya!靳医师没拒绝耶!他说改下次,改下次耶! 得到满意的答案,美美总算依依不舍地离开。 靳海虽然翻着病历,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眼皮跳得更凶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非要他回家一趟不可? *  *  *  *  *  *  *  * 位于北投的靳家,此刻屋里香味弥漫,客厅里,男主人靳海啸和幺儿靳扬正在看晚间新闻;而厨房里头,除了女主人余彩虹之外,还有一名年轻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的,相处得十分融洽。 “嗳呀!霏霏,你是客人,让你动手多不好意思啊!”余彩虹眼看韦霏霏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连忙过去把水关掉,拉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靳妈,多年不见,你好象把我当外人了。”韦霏霏故意抱怨道。虽然嘴上抱怨着,可她一双晶眸却闪烁着笑意。 “说那什么话?靳妈是舍不得你动手。”余彩虹笑瞪她一眼。 “哈,我就知道靳妈疼我。离开台湾这么多年,我最想念的就是靳妈了。”韦霏霏捉着余彩虹的手,晃呀晃的,像个还爱撒娇的小女孩。 她高一那年,全家从台中搬迁到北投,就住在靳家隔壁。日久相处下来,靳、韦两家越来越熟,不仅男主人们会凑在一起泡茶聊国家大事,就连两个女主人感情也好到一起上市场买菜呢! 而后来,因为韦家亲戚几乎都在国外,就连韦家爷爷奶奶也搬到国外养老,于是在她高中毕业那年,父母决定移民到l。a。现在台湾几乎没有韦霏霏的亲人了。 离开台湾这么多年,虽然她不曾回来过,但是每次逢年过节,她一定会打电话跟靳爸靳妈请安。毕竟一直以来,靳家人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除了靳家排行老二的那个火爆浪子除外啦;所以这一次回来,才刚踏上熟悉的国土,她便叫了出租车直奔靳家,迫不及待要见见靳家人。 “你啊,就会逗我开心。”余彩虹感到十足的窝心。从以前当邻居时,活泼贴心的霏霏就很讨她喜欢。 “靳妈,反正我可能就待在台湾了,我可以一直一直逗你开心喔!” “要说话算话啊!”余彩虹把炉上的瓦斯关小了点,才又在韦霏霏身边坐下。“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还好啦,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感觉很无力。久了,熟悉后就习惯了。”韦霏霏耸耸肩,笑着回答。 “就是习惯了,难怪你都不回来看我。这次要不是你调职回台湾,恐怕靳妈也见不到你的面。”余彩虹抬起手,作势擦拭眼角的泪水,动作十分戏剧化,看得韦霏霏哭笑不得。 “靳妈,你放心,我会待很久很久,待到你看我看烦了为止,哈哈”韦霏霏把头靠在余彩虹肩上,有点心虚的呵呵笑着。 这次仓促回台,原因不单纯,而且让她难以启齿,所以只好以“调职回台湾”为理由来说服靳妈。事实上,她根本是从l。a。逃回来的,不仅丢了工作,身上的钱也不多,唉真惨!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待到你看我看烦了为止啊。”她眨眨眼,很是认真。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余彩虹笑你地回到瓦斯炉前忙碌去了。 “我来帮你。”韦霏霏跟着起身。 “唉呀,你这孩子真是的,都说过了不用”见韦霏霏很坚持,余彩虹只好拿来围裙帮她穿上。“就让你帮忙,可是别弄脏了衣服。” “谢谢靳妈。”韦霏霏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  *  *  *  *  *  *  * 靳海下班后,听从母亲的命令,驱车回到位于北投的家。 一进门,饭菜香弥漫,客厅里只有父亲靳海啸在看新闻。 靳海在玄关处脱下鞋子,才踏进客厅。“爸,我回来了。” “你这死小子,还记得我是你老子啊我以为你在外面野惯了,不认得你家在哪了!”靳海啸不愧是军人出身,一拉下老脸斥喝,严肃的模样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偏偏靳海从小就不吃这一套,痞痞地挑眉解释。“老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医院竞争对手多,我当然得认真一点,才能尽快当上主治医生啊,你也希望你儿子光宗耀祖的日子快点到吧?就别再抱怨了。” “哼!你总有你的一套道理。”靳海啸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视线又回到新闻画面上。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孩子,只是阿海太少回来,他这个做爸爸的总会想念儿子吧?难得见上一面,总要叨念一下。 “这是事实啊。”靳海环伺空荡荡的客厅一周,有点纳闷地问:“不是说有客人吗?妈非要我回来不可,我还以为是什么贵客临门了。可是其它人都不在家,干么这么急?” 客厅里,除了老爸跟他之外,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先别说事业忙碌的大哥大嫂,老妹靳咏和他一样住外面,没看见还算正常,可是就连乖巧的小弟靳扬都不见人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靳海啸还没来得及开口,厨房门口却先传来了声音—— “大帅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闻声,靳海倏地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一名身材纤细的年轻女子笑盈盈地伫立在厨房门口,一头披肩长发全数往后扎成马尾,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脸庞。 他皱皱眉。严格说起来,她只能算是个清秀佳人,轮廓柔和,称不上是精致亮眼的美人;但是那双闪着光芒的慧黠双眼,以及上扬的红润双唇,这种含笑看他的神情好熟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总是这么看他 靳海突然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她是韦霏霏这家伙几时回来的?她该不会就是老妈口中的贵客吧不、不可能他感觉背脊窜上一阵凉意,眼前景象逐渐变成黑白的。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眼皮会狂跳一整天了——  这家伙是他命中的克星,他的瘟神、恶魔,仿佛生下来就是要跟他势不两立。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出现的那天,就是他恶梦生活的开端 第一章 十三年前 难得的星期天,很多人都会选择晚起,毕竟忙碌了一整周,谁不想利用这一天好好地赖赖床、补补眠,来迎接下一周的挑战。 偏偏这天一早,还不到七点,马路的尽头,有两部满载家具的大货车轰隆隆地驶近,就此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第一辆货车缓缓停住,从副驾驶座下来一名穿著全身白色工作服、头戴白色棒球帽的中年男子。他举起手,开始指挥后面那辆货车靠边停。 “这边、这边可以再过来一点好,来来来,再来、再来,可以再来一点没关系好,停!” 宏亮的声音一喊,两部货车一前一后停在北投某幢洋房的大门前,同时熄火。顿时,周遭又恢复了寂静。 工人们一一下车,开始卸货。 不久后,一部黑色房车也驶近这幢洋房,停在货车后面,一对像是夫妇的男女先下车,后座则下来了一名少女。 “就是这里?环境还不错,空气挺清新。”少女打量过新家,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笑着下了评语。 “老公,我就知道霏霏会喜欢。”沈静挽着丈夫的手,模样很得意。 “那不错,我们还算了解女儿。”韦震天轻拍妻子手背,感到与有荣焉。眼看搬家工人辛勤工作,他放开妻子的手,走向搬家公司的组长。“组长,辛苦了,要麻烦你们了。” “哈哈哈——麦安内贡、麦安内贡,应该?g啦!”组长豪迈大笑,接着更起劲地扬声指挥。“卡紧?g,大家卡打拚?g——” 就在这时候,隔壁栋的二楼窗户突然被用力推开,一连串的咒骂声随之劈下 “妈的有没有搞错一大早吵什么吵?你不睡觉别人要睡,懂不懂得什么叫公德心警告你们最好不要再鬼叫,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靳海两手撑着窗台,火冒三丈地朝底下大吼大骂,一双平日会勾人的眼还是惺忪的。 一骂完,他使劲关上窗户,继续补眠去也。 刚刚打雷了吗?底下的人愣愣地看着他风一般来去,通通傻了眼。 “少年郎,火气架泥大?”组长忍不住嘟囔着走开,继续指挥工人将家具一一从货车卸下,搬进屋里。 沉静有点担忧地问:“唉,这样很不好意思耶,才刚搬来就吵到邻居,会不会让人家对我们印象不好啊?” 知道妈妈的个性怯懦,又容易胡思乱想,韦霏霏揽着母亲肩膀,出言安慰。“妈,别担心,顶多晚一点我们带礼物登门道歉就是了。” “也只好这样了。” *  *  *  *  *  *  *  * 傍晚,靳家一家人都在。 余彩虹忙着将刚煮好的菜肴给端上桌,不忘指挥女儿靳咏做事。“咏咏,去叫爸爸哥哥来吃饭。”眼角瞥见小儿子靳扬在一旁,随即又说:“扬扬,把玩具收好,过来帮大家添饭,快点。” “哦——知道了。”两个小鬼应和完,各自去进行母亲吩咐的工作。 不一会儿,余彩虹已将精心烹调的晚餐都送上桌了,而家庭成员也陆续入座。椭圆形的深棕色餐桌,两端坐着父亲靳海啸和母亲余彩虹,而他们的四个孩子,老大靳封跟老二靳海坐在同一边;女儿靳咏跟老四靳扬则坐在同一边,一家子都在等待男主人下开动命令。 唉没办法,谁教老爸是军人,他们早就习惯老爸军事化的管理了。 “可以吃饭了。” 靳海啸一说完,其它人才开始动作。挟菜的挟菜、扒饭的扒饭;由于余彩虹手艺过人,所以每天的晚餐时间,可说是这个家除了睡觉时间外,最安静的时候了。 靳咏右手拿着鸡腿,边大口啃食边赞叹:“妈,这个好好吃哦!”她边咀嚼边说话,倒霉的就是对面的二哥靳海。他被喷了整脸的口水,皱眉低骂:“靳咏,要我讲几遍?吃东西不要说话。”抹抹脸,继续吞饭。 靳海啸眼看老二老三吃起东西来毫无气质可言的饿鬼模样,再看看老大和老幺的慢条斯理,不禁大叹一口气。 “靳海、靳咏,你们两个吃东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难看?” 靳海和靳咏同时顿住动作,不解地看向老爸。 靳海困惑地皱眉,反问:“有吗?”在家里吃东西还要讲究吃相啊?老爸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点? “又不是在当兵,吃个东西还要用抢的?不看你们大哥,好歹也看看扬扬,他还在念幼儿园,吃东西都比你们有气质多了。” 靳海努力把口中的食物给吞下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在外面又不会这样。”拜托,在外头他当然要保持他“黑马王子”的帅气形象,否则他那些爱慕者怕也会被吓跑吧? 靳咏顾不得满嘴食物,献宝似的把她最近学会的成语拿出来现。“啊二哥的行为是不是叫“虚有其表”?” 靳海伸长手臂,狠狠敲了妹妹头顶一记,低斥:“闭嘴。” 余彩虹呵呵笑着称赞:“咏咏好聪明哦!”尽管头顶挨了一记,但终究是得到称赞,靳咏摸着头傻笑。“嘿嘿——” 靳海翻了翻白眼,继续大口大口吃他的饭。 这时,门铃突然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我去开门。”靳封放下碗筷,顺手抽了张面纸略微擦拭嘴角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靳封回到饭厅。“爸、妈,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来拜访我们了。” 靳海啸和老婆互看一眼,也放下碗筷,来到客厅,只见一对夫妇和一名少女手里提着礼盒站在客厅里。 韦震天率先开口,笑道:“你们好,我们刚搬到隔壁,我是韦震天,这是内人沈静,这位是小女霏霏。初次来拜访,这是一点小礼物,请收下。” 靳海啸搔搔头,犹豫着没接下。“这怎么好意思呢” 沉静温温弱弱地说:“早上打扰到你们,我们才感到不好意思呢。” “唉呀,说什么打扰呢?欢迎你们成为我们家的新邻居。”为人古道热肠的余彩虹笑着握住沉静的手,不忘介绍。“我们姓靳,这是我老公靳海啸,我是余彩虹,就是天边一道彩虹的“彩虹”啦,哈哈哈——”你着嘴笑了笑,又道:“刚刚帮你们开门的是我家大儿子靳封”斜眼瞄到其它三个孩子躲在一旁偷看,她退后几步,揪出他们,微笑地一一介绍。“这是老二靳海、老三靳咏,还有老幺靳扬。” 韦霏霏一脸认真地盯着靳海瞧,好一会儿,突然笑意盎然地开口说:“就是你啊!”她的话,别说其它人摸不着头绪,就连被她点名的靳海都一头雾水地回望她。他又不认得她,她干么用那种好象跟他认识的口气说话? “你是?”他纳闷回问。 “早上那个顶着鸟窝头,破口大骂的家伙,就是你啊!”韦霏霏笑得更灿烂,因笑意而微弯的双眼,让靳海胸口抽紧了下。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额爆青筋,口气也火药味十足。“你说那什么鬼话”鸟窝头?她竟敢说他的头发是鸟窝 “靳海你怎么这样说话?”余彩虹大惊失色地拉住靳海的手。唉呀唉呀,人家新邻居很有礼貌地上门拜访,她这个儿子是怎么啦? “本来就是。一早搬什么家啊有没有搞错?人家都不用睡觉了吗?”靳海挣开母亲的手,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双手插腰地瞪着韦霏霏。 这个臭女人他靳海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这般恶言相向过,老妈跟老妹除外  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能惹他生气,她,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韦霏霏有些被他的身高震慑到,不禁退了一步。 喝!这个鸟窝头是喝什么牛奶长大的?头好壮壮耶,他低着头俯瞰自己的模样,好象一抹巨大的黑影当头罩下,压迫感十足。 “难道法律有规定几点到几点不准人民搬家吗?到底是几点到几点啊?”她装出一脸无辜。 “靠,强词夺理嘛你!”靳海本来插腰的双手,克制地盘在胸口。他怕他一个冲动,就会动手掐住这女人的脖子。 “我只是不懂法律条文啊”韦霏霏委屈地扁了扁嘴。 “装傻喔你”靳海横眉竖目地瞪她。 “靳海!”靳海啸出声斥喝。他们家这个老二向来就率性妄为,也不会顾虑现在是什么场合,也不顾老爸老妈的颜面,唉教子无方呀! “哼!”靳海揉揉鼻子,哼了声:“不跟你计较。” “真是谢谢你的宽宏大量。”韦霏霏低头窃笑了下,才抬起头,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要带便当去哪里?” 靳海正要走开,听见她的问话,不禁皱眉。“什么意思?” 她指指自己的嘴角,好心提醒他。“这个啊,带便当。”这人有没有童年?竟然连“带便当”是什么意思都不晓得。 看她指着嘴角,靳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嘴角,这一摸,竟然摸到饭粒。他愣了愣,突然觉得好糗! 他刚刚就“带着便当”跟人家呛声?厚——这下糗大了,想他靳海什么时候在女生面前出过这种糗?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黑马王子”的完美形象还剩下多少?天哪,他要晕倒了 在靳海发愣的时候,韦霏霏歉疚地跟靳家夫妇说道:“靳伯父、靳伯母,不好意思,我好象太放肆了。” 余彩虹连忙拍拍她肩膀。“不会不会,别这么说。”哇,难得看到有女生不买阿海的帐耶!第一次看到,机会难得。 韦震天跟沉静这也才回过神,一脸抱歉地说:“小女不懂事,请靳先生靳太太不要介意啊!”“不会不会,我们家这小子啊,早就欠人教训,哼!”靳海啸不以为意。 直到韦家一家人离开,靳家人也回饭厅继续未完的晚餐,靳海都还杵在客厅里发愣。他浑然不知自己的脑袋空白了多久,要不是靳封拍了他肩膀,他可能会继续呆站下去。 就从这一天起,他讨厌韦霏霏,讨厌到极点。 也是从这一天起,韦霏霏开始彻底渗透他的生活,开启了他的青春中最悲惨的一页 *  *  *  *  *  *  *  * 早上八点“朝阳高中”的全体师生刚参加完升旗典礼,回到教室准备上第一堂课。钟声缓缓响起,一年a班的同学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待该堂课的老师到来。 这堂是国文课,授课老师是一a的导师,程汝澄。 上课钟响过三分钟,远远地,便听闻一阵高跟鞋走在地面所发出来的“喀喀”声响,逐渐接近教室。 “班导来了。啧,光用听的我就知道。”坐在第一排的矮个子,绰号芭乐的男生转过脸,撇着嘴对全班说道。 不一会儿,果然,笑你走进教室的人,正是班导师程汝澄,她极有朝气地和学生们打招呼。“各位同学,早安。” “老——师——早——”一班学生全都有些无精打采。 “今天我们班有新同学哦!”程汝澄伸手朝门口招了招。“来来来,进来呀!别害羞,他们人都很和善哦!”“?怼  褂腥巳滩蛔3鲂晟你br /> 门口,走进一名身材纤细的清秀少女。 这位新同学走上讲台,微笑向大家问好。“大家好,我叫韦霏霏,刚从台中搬到台北,今天转学到这里,请大家多多指教。”她含笑环视教室一周,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很眼熟。?了?眼打量,确认过后,韦霏霏落落大方地伸手跟他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妈的,衰神会不会太眷顾他了?昨天被她将了一军也就算了,现在她竟然还转学到他班上来,成了他的同班同学 靳海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好逃避眼前的事实。 程汝澄有点狐疑地来回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才疑惑地问:“韦同学,我们班上有你认识的人?” “是啊,老师。”韦霏霏当然看得出来靳海有多么不愿意跟她相认真是让她太难过了。 “哦?哪一个?”程汝澄很感兴趣地问。他们当老师的最怕转学生不适应环境,或者被同学排挤,现在知道新同学有认识的人,身为老师,也就放心一些了。 “中间这一排最后一个。” 全班所有人都照着她的话转头看去,接着,大家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嚷道:“靳海” “我不认识她。”靳海勉强扯出微笑。 眼看他头顶似乎在冒火,韦霏霏还不知收敛地补上一句:“老师,我忘了说,我跟靳海是邻居,新家就在靳海家隔壁。” 她这一说,全班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其中大部分的女同学,又嫉妒又羡慕似的,脸上好象写着:嗄,真好,可以跟靳海当邻居。 “哦——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程汝澄双手合十,不住赞叹。 靳海很想问她:到底哪里好? 程汝澄开始指挥。“孙巧巧,你换一下座位;韦霏霏,你去坐靳海前面的位子。既然你们认识,就让靳海帮忙你尽快熟悉校园吧。”显然她很得意于自己的安排。“好了,开始上课了。各位同学,请把国文课本翻到第一百二十三页  ” “为什么”孙巧巧忿忿不平地低喊。碍于导师的命令,她不得不从,可是却满心的不愿。 好不容易,她费尽心思跟同学换座位,才能坐在靳海前面,跟他朝夕相处啊“为什么?”这句则是靳海无语问苍天的悲怆呼喊。 韦霏霏挂着笑,背着书包,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来到靳海前面的位子坐下。她转过身,伸出一只手,笑容可掬地说:“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今后,要请你多多指教、多多照顾喽!”不顾他的意愿,她主动握住他放在桌面上黝黑的大手,上下晃了晃,当作达成协议。 当她一握住他的手,靳海像被烫到了似的,飞快甩开她的手。 黑着脸,靳海咬着牙,沉声说道:“韦霏霏,你休想我会给你什么指教。”他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楣才会认识她?还跟她同班? 难道这是什么预兆,预兆他未来的日子,将不得安宁了 *  *  *  *  *  *  *  * 第一堂下课钟声一响,男生们迫不及待地往外冲,而女生们则一窝蜂地朝韦霏霏一拥而上,把她团团围住,各种问题全数出笼,轰得她头昏眼花。 “同学,你跟靳海真的是邻居?”女同学甲劈头便问。 “那你去过他家喽?”女同学乙问得醋意乱飞。拜托,她怎么会这么好运,可以跟靳海当邻居?她们都只能偷偷跟踪靳海回家,远远望着他家大门而已耶!这个韦霏霏真教人嫉妒! “听说他哥哥靳封也是个大帅哥,你见过没?”女同学丙一逮到空档便问起靳海传说中的英俊兄长靳封。 “他妈妈人好不好?” 各个问题一次扔来,韦霏霏差点招架不住,决定先喊停为妙。 “停停停。你们可以一个一个问吗?”当然,她脸上还是挂着得宜的笑容。“至于你们刚刚的问题,我可以先回答。第一,我跟靳海真的是邻居,他家是 号,我家是 号;第二,我去过他家,但就这么一次而已;第三,靳大哥的外表的确十分出色;第四,靳妈妈人很好。”她不疾不徐地回答。 “啊好想去他家。” “我想认识靳大哥。” “我好想认识靳妈妈。” “好想跟靳海当邻居” 众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吵得韦霏霏一颗脑袋快要爆炸了。趁着众女生陶醉在自己的幻想、疯狂祈祷时,她准备偷偷溜出教室,透透气去。 岂料,才刚出教室门口没几步,便毫无预警地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肉墙,痛得她跟对方都闷哼了声。 “你有没有长眼睛啊?”靳海沉着俊脸,低头瞪着这个让他一早心情欠佳的罪魁祸首。?恚?菹胨**裁春昧成?玻?br /> “对不起、对不”韦霏霏道歉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她你着发疼的额头,抬头看去  一见是他,嘴角弯起,忍不住调侃他道:“哦——原来是你。今天的发型比昨天的鸟窝头好多了喔!还有,今天没带便当出门啊?那你午餐怎么办?” 其实她不是个这么过分、喜欢捉着人家的把柄穷追猛打的人,只是这个叫靳海的家伙,长得又不是凶神恶煞,还算端正英挺,可是动不动就暴跳如雷、胀红整张脸,真的是太好玩了,让人实在忍不住要逗逗他。 听出她话里明显的嘲弄意味,靳海气得嘴角颤抖。“这位同学,有没有人说过很想撕烂你的嘴?” “啊——”韦霏霏似有所悟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会破坏你的形象对吧?刚刚我还被一群女生包围,问东问西的,我差点没被那堆问题给淹死,太夸张了吧看来你是学校里的校园王子喽?” “你给我过来。”靳海突然紧张地一把拉住她手腕,把她拉到不远处,无人的楼梯间。 “做什么啊”他一放开手,韦霏霏轻揉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皮肤窜过一种莫名的骚动他挺有力气的嘛! “你没跟她们乱说些什么吧?”他紧张兮兮地低声问道。 “没说什么啊!只说某个鸟窝头的脾气好大,搬来的第一天就被你骂得狗血淋头;还说你怕肚子饿,老是带着便当以防万一。”韦霏霏低着头,脸不红气不喘,但偷笑地这么回答。 “什么”靳海突然握紧拳头,一拳朝她身后那堵墙你去,吓了韦霏霏一跳!“你竟然这样说”开学至今,他苦心经营的帅哥形象就此毁于一旦 看他一副遭受打击的样子,韦霏霏哈哈笑了。“唉唷,这么禁不起打击哦?好啦好啦,我骗你的。” 靳海怒目瞪视这个过分的女人,仿佛听见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次次地催促他:掐死她、掐死她闭上眼,他克制地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平和地对她说:“韦霏霏,我们只是同班同学、只是隔壁邻居,所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了解吗?” 上课钟声再次响起,他不等她响应,哼地一声,双手插在口袋,越过她离开。 韦霏霏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边笑意不减。 互不相干?是吗?她可不这么想。等着瞧吧! 第二章 “靳大帅哥,你发什么呆啊?看我看得你了吗?啊难道是我变美了,所以你认不出我来了?” 这一串话,带点戏谵的成分,一点一滴地穿透入靳海呆滞的意识中,他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靳海不友善地瞪著她,可感觉心脏无力,口气显得有些虚软。“你怎么会回来?” 天哪,她不是全家移民l。a。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这十年来她不在,自己著实过了十年不受打扰的安宁生活啊韦霏霏笑嘻嘻地朝他走近,仰首看着他一双盛满防备的黑色眼眸,嘴角笑意悄然放柔。 “回来看你呀!不好吗?”这张嚣张俊脸睽违许久,今日见到面了,她心中慢慢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原来,她的确很想念他的。 闻言,靳海不给面子地“嗤”了一声。 这女人怎么死性不改?从以前她就很爱在言语上逗逗他,说个话也老是不正不经,总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他会相信她的话才有鬼! “哼,就是因为你大驾光临,难怪我妈说什么都要我回家来。”靳海有点无力地往后坐在沙发上,心中暗暗叹气。 韦霏霏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双眼闪烁著不知名的诡异光芒,有些犹豫地道:“靳海你”“干么?”他斜眼睇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韦霏霏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现在成了大医生?不错嘛,前途一片光明哦。”从以前就听他说过想从医,没想到还真走上这条路。 靳海哼笑。“不敢当。” “不过说真的,我还没看过像你这种医生。”她评审似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略微凌乱的黑发,找下到所谓中规中炬的分线:凿刻似的五官深邃明显,俊脸呈现健康的古铜色。他身上穿著一件没把上扣子的polo衫,露出一片同样古铜色的肌肤,看来健康而诱人 高中时期,他就是班上数一数二的高个子,几年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些。那双被牛仔裤包裹起来的长腿,让女人看了都会流口水。 说他是医生,没几个人会相信:但若说他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儿,还比较有说服力些。不错哟,这家伙依然这么迷人。 “像我这么帅的医生?”他风流倜傥地一笑。 “臭美啦”被他赏了颗白眼,她不情不愿地说:“好好好,你是长得还不错” “还不错而已?”靳海皱起浓眉。 韦霏霏冷笑。“别得寸进尺了!” 多年不见,他们依然一见面就开始斗嘴,针锋相对,没完没了。一旁的靳海啸瞥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新闻上头。 “靳海,别闹了啦,说真的” “怎样?”她难得这么正经,靳海自然而然地稍微坐正身子,洗耳恭听。 她转过头,盯著他轮廓深刻的侧脸瞧。“我听靳妈说你住外面,住哪边?” “我住不住外面关你屁事?”他又露出防备的神情。她这种问话的方式,感觉好像有鬼靠,眼皮又跳了。 “跟淑女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韦霏霏不客气地槌了他胸膛一拳。 “噢!不要动手动脚,ok?”靳海揉著她下手的地方。 “你欠打呀!” “好啦,你问这个到底想干么?”靳海正色。 “我没有想干么,只是问问而已。” “问问而已?”靳海压根儿下信。 韦霏霏咳声叹气又感慨地道:“唉靳海,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可好歹我们也曾经同窗三年呀。高中毕业那年一别之后,相隔十年再见面,我当然会关心你嘛!干么一副防小人的样于?” 不就是要防小人吗?靳海脸部稍微抽筋。 说他“不大喜欢”她,还是客气的说法了。高中同班的那三年,她净是干一些让他抓狂的事,这十年间有时想起来还是觉得气,今天见到她能保持冶静,他不得不佩服自己。 话虽如此,可是见她脸上的落寞表情,他竟然感觉有些不忍,只好平静答道:“医院在公馆那里,我就近买了一层楼中楼式的公寓。” 韦霏霏双眼一亮,脱口而出问:“楼中楼?那应该很大喽?” “是不小你到底想干么?”奇怪,那是他的房子又不是她的,她干么看起来这么高兴?见鬼了。靳海轻撇嘴角暗忖。 “没事,问问而已。”韦霏霏开心之余,心里也稍微安稳了。既然他家够大,那么收留她一下,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正当靳海感到怀疑,还想继续追问之际,余彩虹从厨房走出来,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招呼他们。“吃饭了吃饭了!老公,吃饭了;阿海,快带著霏霏来吃饭。”东张西望了下,没看见小儿子靳扬,遂问起丈夫。“老公,扬扬呢?不是跟你在这儿看电视吗?” “刚刚接完电话就出门去了。”靳海啸边回答边走进饭厅。 “这孩子怎么搞的哪?”余彩虹嘴里叨念著,跟著丈夫走进饭厅。 韦霏霏摸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扁了。她站起身,准备一块儿走进饭厅去。 “等等。”靳海伸出一只长腿挡住她的去路。 “做什么?”她低头瞪著他的脚,满脸不解。 “又想在我家白吃白喝?”以前当邻居,只要她爸妈去美国探亲,她就一定赖在他家吃晚饭,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还大方得很。 “你依然这么小气。”韦霏霏双手盘胸,低头笑看他。 “你怎么不说你依然这么厚脸皮?”被她带著笑意的眼神看得有些发窘,靳海连忙别开眼,轻咳了声,站起身。“别闹了,吃饭吧。”迳自走进饭厅。 这人喔,嘴巴很坏?e。韦霏霏翻了个白眼,这才跟随前方那抹修长的身影进入饭厅。 一顿晚餐进行下来,气氛一片平和。 靳海啸吃饱了,就回客厅看电视去;而靳海自顾自扒著自己碗里的饭,余彩虹则不时帮韦霏霏挟菜。 “霏霏啊,你看看你,出国这么多年,瘦成这个样子,改天我要打电话给你妈妈,问问她是怎么虐待你的。厚,我看了有够心疼。来来来,多吃一点、多吃一点,让靳妈帮你好好地补一补。”嘴上说话,手上的动作没停过;没一会儿,韦霏霏的碗里又堆满了菜。 韦霏霏拚命扒饭,好不容易快吃完了,碗里转眼又堆满了菜,惹得她哇哇叫。“啊,靳妈,我吃不完啦——” “吃不完?靳妈的手艺退步了吗?”余彩虹露出伤心表情。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吃,我吃就是了。”韦霏霏连忙安慰她,为了表示自己所说不假,她一连吃了好几口。 “好好好,你慢慢吃,靳妈去切水果啊!”余彩虹看她这么捧场,遂笑咪咪地走进厨房切水果去了。 眼看余彩虹进了厨房,韦霏霏连忙对坐在身边的靳海求救。“我吃不完,帮我吃啦!”她把碗推到他面前。 靳海瞥了她一眼。“你胃口变小了。”印象里,她的食量比一般女生大得多,他曾经瞠目结舌地骂她是“猪” “我吃很多了。”韦霏霏摸著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倒是你,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没变。” “你管我。”靳海哼了声,把自己碗里的饭菜吃完后,端过她的碗,替她解决碗里的食物,边吃边碎碎念。“见电了,我干么吃你的口水?”唉,说起来就是他从不浪费食物的好习惯在作祟。 “那可是你的荣幸,别人没有的哦。”她嘻皮笑脸地说。 “你真罗唆。”没三两下,他又解决了一碗。这下子,胃里已经有饱足感了。“吃饱了,我要回去了。” 一见他起身,韦霏霏紧张地跟著站起来。“你你要回去了?” 靳海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她。“干么?舍不得我?”紧张兮兮个什么劲?她今天很不对劲。 “呃当然不是。”韦霏霏深吸了口气,露出微笑。“我只是想,你也许可以顺便送我回公司帮我安排的宿舍。” “你住哪?有顺路吗?” “有有有,你不是说你住公馆吗?我的宿舍也在那里,顺路、当然顺路。”韦霏霏笑得好灿烂。 “你确定顺路?”他挑高一道眉看她,她连连点头。“在哪条路上?你离开台湾这么多年,搞不好弄错地方了,也许跟我住的地方一点也不顺路。” “嗯哪个地方我不太确定依稀记得在公馆那里。我有地址,可是在行李箱里面。”情急之下,韦霏霏乱掰了个理由。“反正,我确定一定顺路,先上车再说,如何?” 靳海实在不想答应。 老实说,他真的不愿意和这个三八有任何牵扯。只要跟她凑在一起,准没好事,屡试不爽。不过只是送她一程,若是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他会不会太没风度了点? “靳海,拜托。”她双手合十,两眼满是哀求。 靳海苦恼地搔了搔头发,似乎是经过审慎思考,才下了重大决定。“唉呀,好啦好啦!”只是送她一程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噢!我真是太感动,先谢了!”他总算答应了。韦霏霏心花怒放之下,深怕他会反悔,连忙走进厨房,跟余彩虹说:“靳妈,我要先走了喔。” “走?走去哪?”余彩虹放下手里的水果和水果刀,走向她。 “因为靳海正好要走,我请他送我一程。公司给我的宿舍跟他住的地方很近。”说话时,韦霏霏根本不敢直视余彩虹的眼睛,毕竟这些全是谎言,包括调职、还有公司宿舍的事,全是假的。 天,欺骗了善良的靳妈,她会不会因此而下地狱?可是上帚为证,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真正的理由让她难以启齿;若真说出来,铁定让靳海笑掉大牙的,她说什么也绝不会松口。 “啊,这样也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搭计程车也危险,就让阿海送你吧。”余彩虹牵著韦霏霏的手走到客厅,对著正在看电视的靳海叮咛道:“阿海,你要把霏霏安全送到宿舍去,知道吗?她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实在很危险,你有空要多跟她联络,她有什么困难也要帮著点,有没有听到?” 她会有什么危险?危险的是她身边的人吧!对于母亲说的话,靳海心底不以为然,却不得不说:“知道了。那我们先走了。”他拎了车钥匙就走出门。 “靳妈,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好感动。”韦霏霏抱著佘彩虹:心中默念:靳妈,对不起。 “你孩子,道什么谢呢?真是太见外了。”余彩虹拍拍她的背,不忘说:“霏霏啊,有空就来吃饭,靳妈可是很欢迎你的喔!如果不知道怎么搭车过来,就叫靳海送你,反正这孩子出去像丢掉了似的,很少回来,送你来,他也可以顺便回来探望我们。” “我知道了。”韦霏霏放开她。“靳爸、靳妈,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啊。” 黑色的landrover休旅车缓缓驶出北投,朝公馆的方向开去。 车里,广播放送的音乐,从开启的车窗一丝一丝地流泄出去。风呼呼地从车窗灌入,吹乱了韦霏霏的头发,墨黑的发丝飞舞著,轻扫过靳海的脸。 一丝清香窜入鼻间,靳海有点别扭地闪开。“喂,三八,管好你的头发。” 韦霏霏转头,看他拧著浓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连忙伸手压著飞扬的发。“这是你的荣聿”话虽如此,她还是从包包里找出黑色发圈,束起长发。要是干扰到他,他一怒之下就扔下她下管,那就惨了。 “别人没有?”靳海冶冷接口。这女人要不要脸? “真了解我呢!”她单肘撑在车窗边,侧脸笑看他。“真怀念你骂我三八。” “你本来就是三八。” 她耸肩。“我三八不三八,我是不知道,但只有你会这样说我。隔了这么多年再听到,还真有点感动呢” “神经病。”他没好气。“好,你可以念地址了吧?” “地址?”韦霏霏不解。 “你宿舍地址。”他重复一次提醒她。 “啊”“啊什么啊?我说,地址。”他斜睨她一眼。 “哦——地址啊!”韦霏霏突然指著前面的十字路口。“前面红绿灯要右转。” 来到路口,靳海打了方向灯,配合她的指示转向右边。“然后呢?接下来怎么走?” 韦霏霏心跳加快,指向前方岔路的左边。“等一下要左转。”天,要是让靳海知道她在乱带路,他一定会把她赶下车吧!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晓得要怎么开口问他:你可下可以收留我? 要真问了,他一定会反问她:为什么要我收留你? 然后,她就不得不把原由全盘托出;然后,他听了一定会捧腹大笑,而她则会被他取笑得抬不起头来的她也不想求他,可是除了他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什么鬼地方?”左转后,靳海看着眼前的小巷弄,一头雾水。 “这是捷径。”韦霏霏胸口的起伏,随著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而显得越来越明显。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来跟他说哈罗了。 看样子似乎是。出了巷弄,又是一条大马路。靳海停在巷口,问:“然后呢?转哪边?”久久没听见她应声,他又催促了一遍。“怎么走?”她还是没有回应,他不耐地看去,见她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韦霏霏!”他压下火气,低声斥喝。 “啊?”她慌乱回神。 “怎么走?要我间几遍?我耐性有限,你最好把地址给我,我来找比较快。”他朝她摊开右手手掌。 看着他大大摊开的手掌,那么厚实、那么有力啊啊,现在不是欣赏他那只手的时候。韦霏霏满脸为难,无言以对。 “快点。”他皱眉,耐心逐渐消失。 “我没有。三旱霏霏说得含糊不清。 “什么?”他竖起耳朵。 “我没有。” “没有什么?” “地址。”蚂蚁般的音量。 “地址?”靳海松开眉头,脑子转了转,倏地瞪大眼。“你是说,你没有宿舍地址?你不是说在行李箱里吗?没拿出来吗?”这女人哦,真的有把他活活气死的本事!他真的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 “你放在行李箱哪里?我去帮你拿。”说著,靳海打开车门,准备到后车厢的行李箱中替她拿地址。 情急之下,韦霏霏伸手拉住他,满脸的愧疚。“不用拿了,靳海。” 靳海顿住身躯,回头。“为什么?” “我没有地址”韦霏霏闭了闭眼睛,又张开,苦笑地说:“正确地来说,我不是没有地址,而是连宿舍也没有。” 没有宿舍?靳海勉强扯开笑容。“公司总有替你订饭店吧?” 韦霏霏咬著下唇,缓缓摇头。 没有宿舍、没有饭店?她的意思是,她根本没有住的地方?靳海简直呆了、你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靳海,我有个下情之请” “我不想听。”靳海坐回驾驶座上,重重关上车门,两手捣住耳朵,拒绝听她的请求。他有预感,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靳海”韦霏霏拉下他捣耳朵的手,哀求似的说:“拜托,靳海,我真的无处可去。你家那么大,收留我一阵子就好,只要我找到工作,我会付你房租:如果我手头宽裕了些,我一定马上搬出去,不会带给你困扰的,好不好?好不好?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要不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也不想麻烦你。拜托,靳海,我帮你洗衣、拖地,帮你煮饭,帮你打扫,真的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收留我一阵子,拜托、拜托——” 她到底是遇到什么样的难题,为了落脚,竟然宁愿做女佣?靳海一双带著审视意味的眼,对上她泛著微微泪光、水亮亮的双眼。 “你为什么回来?”这其中一定有鬼。那个什么调职的理由,一定是谎言。 “我不能说。”韦霏霏坚决摇头。 “你非说不可。”靳海摆明没得商量。“我不可能无缘无故收容你。” “我真的不能说。”韦霏霏闭起眼睛,有点失控地吼。这可有点吓到靳海了,如她所言,认识这么久,他还没见她这么情绪化过。韦霏霏虽然能把他气得火冒三丈,自己倒是脾气好,偶尔跟他斗嘴吵架,却也没大吼大叫的。 “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欠债落跑?还是她犯了什么案子,被通缉了?靳海发挥了十足的想像力。 “想太多。”韦霏霏斥了一声,不再畏缩,索性转身与他面对面,对上他的眼。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靳海,我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收留我?如果真的很困难,你就直说,我不会再打扰你。” “当然很困难。除非你说实话。”靳海一回答完,就看见她愣了下,眼眶瞬时泛红,泪就要落下来。他一怔,突然于心不忍。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便车。”韦霏霏真的不再拖拉,直接开门下车,到后车厢拿行李。 她飞快的动作,让靳海你眼。他立刻跟著下车,阻止她拿行李。“你干么啊?” 韦霏霏不看他,突然蹲下身,把脸埋进双手里面。她不想再嘻皮笑脸,不想再故作轻松了。 她有点哽咽地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以为我愿意吗?” 她大概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吧?从没看过她这么垂头丧气掉眼泪的样子,靳海一时间手足无措,只想要安慰她。 “你哭什么啊?不想讲就算了,我不逼你嘛!至于住我那里”叹了口气,他有点没力地答应了。“好吧。”反正地方大得很,不差她一个。 说实话,她离开台湾这么多年,早已人生地不熟,现在拖著大行李,又红著眼眶一脸颓丧的样子,他哪放心得下? 唉,送她一程果然送出问题来了 不过他从来没想过要同情她或担心她,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他就谢天谢地了。一定是他太有同情心了,才会被她难得柔弱的样于给击垮。但是,收留她究竟是对是错啊? “真的吗?你愿意收留我?”韦霏霏放开遮脸的手,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他。 被她水亮的大眼看得有点无措,靳海双手插进口袋,看向周围就是不看她。他闷闷点头,说:“可是就照你说的,找到工作后,就要立刻找房子搬出去。毕竟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总不太好。”这可要先说明。 “我会的。靳海,谢谢你!谢谢你!”韦霏霏激动地一把抱住他,心中的感动、感激言语无法形容。如果他不介意,她真想献上一吻。 她一靠近,靳海浑身变得僵硬,心跳也乱了序。 完了,心脏从没有跳得这么快过,这是不是预言著,接下来他的麻烦大了? 第三章 答应收留韦霏霏后,靳海把车开往回家的方向。 途中,他提议先去一趟超市,把她所需要的牙刷、毛巾等等之类的生活用品买齐。 “为什么要买?你家里没有多的吗?我没什么钱耶”到了卖场,韦霏霏还赖在车上不肯下来。掐著扁扁的荷包,她一脸不愿。 “小姐,你以为我那里是随时都会收容无家可归的女人吗?”靳海嘴角抽搐,很想直接动手把这个麻烦的女人拖下车。 “可是”她面有难色。 “钱我出,这总行了吧?” “喔——太棒了!”她这才肯下车,不忘谄媚地巴结道:“少爷,您对我真好,大恩不言谢喔!” “靠,什么少爷?再说,大恩不言谢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移民多年,你中文退步了。”靳海将车子上了防盗锁,随意拨了拨黑发,朝超市卖场的方向走去。 “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收留我,我就是你的女佣啊,少爷——”韦霏霏紧紧跟在他身后,深怕他溜走似的。 她的口气甜得腻人,那暧昧的字句,敦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韦霏霏,我警告你,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今天晚上你就去睡火车站。”他用斜眼警告她。 “是,少爷。”她卑躬屈膝地答。 “妈的”靳海啐了一声,不再甩她,大步走进卖场。 进入超市,在靳海不耐的催促下,她很快地把东西挑妥、结帐,由靳海付钱。结完帐后,他很绅士地替她提起塑胶袋,往停车场走去。 跟在他身后,韦霏霏含笑看着他矫健的步伐、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安心,好像原本漂浮在半空中、不知要到哪里去的脚步,终于踏在地面上了。 靳海果然没有扔下她不管。 “快点好不好?你在蘑菇什么?”靳海站在车门边,下耐地?7场?br /> 韦霏霏连忙跟著上车,深怕他少爷一个下悦,油门一踩就抛弃她了。 靳海重新开车上路,不到五分钟,便到了他家。 他购买的公寓位于公馆,是一栋完工一年的新建筑,邻近台湾最高学府,周围还有公园、夜市、运动场,可说好不热闹。门口聘有保全人员,在当地算是价格比较高档的住宅。 把车停入位于地下室的车库后,靳海领著韦霏霏搭乘电梯上楼。 当地一声,电梯停在三楼,他先步出电梯,拖著她的行李箱往三楼c座走去。 他从口袋拿出钥匙,开门,开灯。 门一推开,他先走进,跟在后面的韦霏霏站在玄关处,一见到眼前宽敞的空间,忍不住发出赞叹。“哇——很不错耶!” 挑高的天花板整体以米白色系组成,配合淡淡的晕黄灯光洒落,气氛柔和温暖。家具简单,不多装饰,摆设却下让人觉得单调贫乏,反而让整个空间显得明亮宽敞。 屋内唯一一张三入座的沙发背对著大门,沙发的正对面是一部42寸的平面电视,还有一整组的家庭剧院。看得出来他很懂得享受。 站在门边的韦霏霏顺著沙发左手边的回旋楼梯往上看去,那是楼中楼的二楼,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了。 “你不嫌弃就好。”他漫不经心地应道。 “这里要价不便宜吧?”台北寸土寸金,即便是公馆,房价也颇惊人,尤其这座大厦看来还满高档的。 “是不便宜。不过幸好头期款付得多,我还负担得过来。”靳海边说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拎出两瓶矿泉水,扔了一瓶给她。 他一出生,爸妈就为他规划了一个户头,就是为了将来让他好好运用的。读书时他从没动用过,利息就让它增加,直到升上住院医师之后,他看中这间房子,才拿来付头期款。 “靳海,你混得不错嘛!”她又打量了屋里一周,才坐在沙发上。 “托你的福。”靳海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仰头灌了大大一口矿泉水。他抹抹嘴,指著屋里的设备,一一说明。“楼下是我的房间,楼上有两个房间,你可以自己选:一楼除了我房间的卫浴设备外,只有一间洗手间,二楼还有一间卫浴。厨房在右手边那道推门里面。要晒衣服,后面有座阳台,洗衣机也在那里。思大致上就这样了。” 韦霏霏很认真地听著。“你一个人住,还买这么大房子?” “我以后不会结婚生子吗?”他冷笑回答。 “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我住在这里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如果会,真的很抱歉,我也是不得已的。”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慢了?” “难道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韦霏霏瞪大眼。奇怪,他有女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位先生的女人缘向来好得不得了,交过的女友不知凡几,她在惊讶什么?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免得又恶劣地来搞破坏。 靳海揉揉疲累僵硬的颈项,从沙发上起身。“那么,你请自便吧。”说完便回房间去了。 “晚安。”好,她也该去挑选房间、整理行李了。 回到房里,靳海梳洗过后,精神好了些。 他呼了口气,往身后柔软的床铺躺了下去,两手枕在脑后,眼睛盯著米白的天花板。 说起韦霏霏这个女人,他跟她同班了多久,就倒楣了多久。 其实,本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韦霏霏的。有句话叫“事出必有因”他跟她真正结下梁子,是在她转学来后没多久。那时候,学校里有不少女学生都偷偷地注意他,她们给他的封号,正是“黑马王子”与校内另一位“白马王子”并称“朝阳高中”的风云人物,锋头可说不分轩轾。 坦白说,他真的很喜欢被女孩包围的那种感觉,她们的痴瞠笑骂、在他面前悄悄挪开的视线、偷看他时的微笑、眼里隐约透露出的崇拜及著迷,都让他开心。所以,他从小就了解“形象”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正因形象完美,女孩们才会倾心接近他,他才能享受、欣赏她们全心的注意,就算维持形象要付出多少时间心力,他也甘之如饴。 但是,韦霏霏是他的邻居,她常常过来串门子,当然也就见过他的各种丑样。她最爱笑他吃饭狼吞虎咽时嘴角还残留饭粒,也爱笑他刚起床时凌乱得和鸟窝没两样的头发,还有他在家只穿著短袖、汗衫、四角平口裤到处晃的习惯;还有他也爱看蜡笔小新等等他没花心思隐藏的一面,她统统都了若指掌,也都记得一清二楚,不时拿出来取笑他、调侃他。 如果只是在家里私下笑笑也就算了,他除了想痛扁这女人一顿之外,还算可以忍受,可她却不是。 高一上学期即将结束的那一年“朝阳高中”的校花放下高傲姿态,准备主动出击倒追他,偏偏韦霏霏却在旁边搞鬼 “朝阳高中”一年a班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校花方心仪跟韦霏霏靠著栏杆,从二楼往下看,看着篮球场上一个飞扬的身影。 三对三斗牛赛里,有一个穿著爱迪达t恤的修长身躯最为显眼;他频频得分,每次只要一投进,周围的女学生便一阵欢呼。“靳海打得真好。” 看着靳海再次擦板得分,方心仪眼中写满了对他的爱慕。 她之所以会注意到靳海,是因为某一次学校刚放学,她才走离校门口没几步,就被几个别校的混混拦下来搭讪、调戏:她一个人慌张得不知怎么办时,靳海像个英雄般突然出现了—— 他只是笑笑地说了句:“她是我女朋友。”趁著那群混混你眼的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了她就跑,那群混混反应不及,全愣在原地。 从那天起,她的眼里只看得见他,骄傲的心因此臣服。为了更了解他,她放低身段来接近据说是他邻居的韦霏霏,尽全力讨好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想多知道关于靳海的一切。 “我们社区有一座篮球场,在那里常常可以看到他。”韦霏霏一双水眸跟著靳海的影子跑,嘴角也挂著愉悦的微笑。 这家伙精神真好,想必昨天有睡好哦。他有严重的起床气,有时早上都可以听到他在吼人。 “哦?”心中暗暗记下,下回要去制造巧遇。方心仪犹豫了下,又问:“霏霏,你知道他爱吃些什么吗?” 韦霏霏淡淡瞥她一眼,完全了解她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她也很坦白,不大费心机掩饰。“他满爱吃甜食的,尤其是巧克力蛋糕,提拉米苏也不错,下过如果有草莓慕斯更好。他不吃辣哦,如果要帮他加菜,空心菜还不错,高丽菜街可,红萝卜跟青椒、茄子、韭菜之类的千万不要,他看了会生气的。饮料的话,果汁最好,咖啡、可乐他都不爱大致上就是这样,其他的,我想到再告诉你。” 方心仪连忙把韦霏霏所说的一字一句刻在脑海。“哦他喜欢甜食吗?喜欢吃主日菜?嗯果汁嗯”眼看方心仪喃喃自语背诵自己说过的话,韦霏霏心中忍不住窃笑,暗忖:其实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的喜好,到时候方心仪要是送给靳海,靳海一定不吃,那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搜刮过来。反正她就坐在靳海前面,很好不手的。 “霏霏,我再问你哦,你知道靳海的兴趣是什么?他的脾气本来就这么好吗?”方心仪一手手肘撑在栏杆上,单手托腮,眼神柔和,继续看着球场上的靳海。他正在喝水,样子性感极了。 他脾气好才怪!韦霏霏在心中暗嗤。 “他的兴趣就是运动吧。”啊,他还喜欢打电动,尤其是任天堂红白机这种超经典的电视游乐器,拿手的游戏除了玛莉兄弟之外,还有冒险岛啦、影子传说啦。她有时会去靳家跟他抢著玩,甚至玩水管玛莉的双打游戏打到翻脸呢! 不过,这点她可不敢宣扬。靳海曾经说过,要是她胆敢泄漏这个秘密,他一定要动手掐死她。为了小命,还是保密吧。 “我真的不敢相信有这么完美的人。霏霏,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喜欢靳海吧?”方心仪突然握著她的手,虔诚告白。 心中明白她的心意是一回事,亲口听她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韦霏霏嘴角闲适的笑意渐渐敛起,不感兴趣地回答:“方同学,我想你搞错了,你喜欢靳海,我知不知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靳海自己知不知道吧。” 方心仪不知道是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冷淡,竟然害羞地说:“喔,对喔。那霏霏,你觉得我应该去跟靳海告白吗?其实我多少有透露我的心意,可是靳海却没有给我任何反应。虽然我觉得他对我很好、很体贴,可是”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韦霏霏给截断。她笑笑地说:“他对哪个女生不是这样?”只除了我——奇怪,她干么觉得一阵恼火? “也是。”方心仪苦恼皱眉,却丝毫不损她优雅美丽的外表。 韦霏霏挑挑眉。很好,她明白这个事实了。靳海对哪个女生不好?除了靳妈、咏咏,就是她韦霏霏了。 思索了下,方心仪突然握住韦霏霏的手,鼓起勇气说:“霏霏,我决定了,我等会儿就要去跟靳海告白,我的冲动告诉我事下宜迟,要是我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霏霏,谢谢你给我勇气,谢谢!” 语毕,她转身就要离开。 韦霏霏先是愣了愣,接著冷冷开口叫住急著离开的方心仪。“方同学,你等一下。” 方心仪疑惑地转头看向她。“霏霏,还有事吗?” 韦霏霏略微调整了下呼吸,才缓缓朝方心仪走去。她微笑缓道:“我忘了告诉你几件事。” 方心仪紧张地等待。“什么事?” “刚刚我都是告诉你他的优点,其他倒是忘了说。你要听吗?”她紧张又期待的视线,让韦霏霏下禁转开脸,迳自走到栏杆旁边,双眼盯著底下那个喝完水、重新上场打球的人。 不知怎的,球场上的靳海似乎感受到某尊背后灵的存在,竟然抬头看向她这边。他先是—怔,接著没水准地偷偷朝她比了下中指,俊脸上满是挑衅意味。 敢对她比中指?靳海你完蛋了!韦霏霏对他露出古怪又不怀好意的笑。 “我想知道!”方心仪迫切地说。 韦霏霏白了靳海一眼,转头背对栏杆,不再看向他,深怕自己会有罪恶感。毕竟她现在要说的话,可是会坏了他的好事。 “那我就坦白说了。事实上,靳海不喜欢你这一型的女生,你还是不要贸然去告白,那只会让自己伤心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一型的?”方心仪感到十分疑惑。 “你想呢?”韦霏霏丢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难道是靳海对她说的?方心仪心里一阵难过,没有多怀疑。毕竟韦霏霏跟靳海这么熟,会明白他的喜好也下为过。 “不然,他喜欢什么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唔”考倒我了。韦霏霏皱眉沈思了下。 “我可以为他改变。”方心仪咬著下唇,豁出去了。 “基本上这个有点难度。”韦霏霏沈下脸,显得严肃。 方心仪难忍好奇,连忙走到韦霏霏身边,有点着急地问:“到底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拜托!” 韦霏霏再次转身面对球场,方心仪见状,也跟韦霏霏一样靠在栏杆上。只是她的注意力全在韦霏霏身上,反倒忽略了不时往这个方向看来的靳海。 球场上,靳海下时抬头看向韦霏霏,注意力不够集中,队友传球给他时,他没留意,以致胸膛被球k了好几下,让他闷哼下断。 当他看清楚韦霏霏身旁的人影时,瞬间瞪大眼。 那个下是校花方心仪吗?怎么会跟韦霏霏在一起?还有,韦霏霏脸上那什么笑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下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糟了,他心里起了下好的预感。 “阿海,认真点!”队友发出警告。 “知道了。”靳海要自己别想太多,现在还是先赢了比赛再说。周围有那么多啦啦队在帮他加油,他可不能漏气丢脸! 而二楼走廊栏杆边,韦霏霏脸上写满同情,心中暗道:靳海,是你先对我不仁,现在休怪我对你无义了。 “霏霏”方心仪难耐地催促。 “好吧,我老实说就是了,但我希望你别说出去,那会伤害到靳海的。”韦霏霏开始柔性劝说。这荒谬的事要真传开,她一定会被靳海追杀,但是现在她可顾不了这么多了。 方心仪猛点头保证。“我绝对不会说,绝对不说。” “ok。”韦霏霏深怕自己笑出来,遂捣著脸,沈痛地低语。“其实你真的没有办法变成他喜欢的型,因为,他喜欢的是同性。”嘿嘿,这下子,你总不可能为了靳海去做变性手术吧? “什、什么?”方心仪狠狠后退一步,腿软了、人也呆了。“靳海是gay?”怎么可能?如果真是,怎么可能还有一堆女生围著他?啊她知道了,是障眼法,他故意这么做,才不会被怀疑,是吧?天哪—— “唉,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他很可怜的,对于这种事,他是打死下承认;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千万不要宣扬,你知我知就好了。”喔喔,她把笑硬憋在心里,快要得内伤了。 “我我知道了。”这匹死马,看来是没法医了。方心仪含泪斩断情丝。 就这样,韦霏霏轻易斩断了方校花对靳海的爱苗,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诡计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某天方心仪却突然找上靳海,以痛心疾首的口吻,说愿意与他当“好朋友”、“好姊妹”、“姊妹淘”靳海可以向她吐露心事,她嘴巴紧,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 一串话听下来,听得靳海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脑子转了转,不懂:再转了转,不懂:第三次转,才摸到了一些头绪 靠,方心仪说要跟他当姊妹淘?姊妹淘?他没听错吧?这女人把他当什么?gay吗?她是瞎了眼吗?他靳海这么有男子气概,竟然说要跟他当姊妹淘?妈的去死啦! 未了,方心仪的一句话,才解开了靳海满腹的疑惑,却也在同时点燃了靳海满腹的怒火! 她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靳海,你千万下要怪霏霏,她会坦白告诉我你的性向,也是为了你跟我好,免得我对你的心意成为你的困扰,我反而让你讨厌了。你放心,我答应过霏霏,绝对不会把你这个秘密公诸于世,所以,你也别怪她。”她不舍地握了握他的手。“拜拜,靳海。” 靳海***地目送她窈窕的背影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回神。回神过后,第一个就是去找始作俑者算帐。 教室里,韦霏霏趴在桌上小憩。眼看这个家伙睡得这么香甜,他火气更旺,卯起来便吼道:“韦霏霏,你给我出来!” 同学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睥气,全都吓你了,赶紧跑去把韦霏霏叫起来。“霏霏,靳海叫你,他好像很生气,你快点起来” 韦霏霏揉揉眼睛,缓缓朝门口看去——一尊黑面蔡站在那里,看来好不吓人。糟,一定是方心仪告诉他了。 她心中暗暗叫惨,脑中乱转、眼珠乱瞟,努力思考逃跑路径。她有预感,一旦被他逮到,她不死也剩下半条命。 就在韦霏霏朝前门冲去,打算落跑,靳海却以更快的速度挡住前门,成功地逮到她。他一把拎著她就往隐僻的楼梯问走去,临走前还撂下一句:“谁跟来我揍谁。”成功阻止了好奇之人的脚步。 来到楼梯间,他一把将韦霏霏扔到墙边,低下结实身躯,与她眼对眼,劈头就大声咆哮:“你在造什么谣、扯什么谎?!我是怎么惹到你了?!干么乱说话?我最讨厌人家乱说话,你这三八,我要撕烂你的嘴!”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如此逼近,使得韦霏霏几乎无法好好地呼吸,他坚硬的胸膛抵著她,好似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给挤出来了。贴得这么近她快喘不过气了。 “不是故意的?!鬼才信!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靳海怒瞪著她。这女人为什么总是可以轻易惹他发火?她一定要这么做才会开心?明明生得清秀可人,为什么却爱与他唱反调、只会做些让他讨厌的事? “对不起喽。”韦霏霏不甘愿地道歉。她是有错,她承认,可是,他这么气做什么?气她破坏他的好事?他真的喜欢方校花? 一种她不明白又陌生的情绪在胸口翻腾,让她不禁红了眼。 看她无辜张大的水亮双眼,靳海超想给她一拳、赏她一脚来泄恨。她怎么能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以为认错就可以了吗? 幸好他还保有理智。“我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去解释清楚,懂吗?”他渐渐松开她,却还是板著脸,冶冶地说。 “不懂。”她不是认错了吗?他冷淡的语气把韦霏霏惹毛了,她的口气也变得不好。“我不懂你干么那么生气。好吧,你生气得有道理,因为我乱造谣。那么,我问你,你气的是什么?是我说你是个同性恋,还是气我跟方校花乱讲,害你失去了被校花告白的难得机会?!” 她咄咄逼人的架势,让靳海有些招架不住。 是啊,他到底是气哪一点?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部回答不出来。 不过,他的确有生气的权利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义务地回答她这些他根本没办法找到答案的问题?这女人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我气什么不关你的事?!是你起的头,你就要负责收尾。我这样说,你懂了吗?”靳海再次逼近她,逼近、逼近,一直到呼吸交错才停止。 “我就是不懂。”韦霏霏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勉强扯开一个挑衅的笑容。 “妈的,你这女人是从番邦来的吗?怎么这么难沟通?”靳海火了,一把松开她,迳自懊恼地踱向一旁。 看他如此烦恼,韦霏霏心里更下是滋味。 怎么,他在为了她害方校花误会他是gay的事而烦恼成这样吗?如果是,那么她就去解释清楚算了,省得看他烦恼,她胸口也下自觉闷了起来。虽然虽然心中真有百般不愿 咬著下唇,韦霏霏冶著嗓,道:“好,我去解释就是了,这样可以了吧?”反正本来就是她的错,去解释就去解释,他既然这么在乎方校花的感觉,那么她去澄清总行了吧!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有些酸疼。 “算你识相。”靳海转过身。离开前,他扔下一句:“以后最好别做这种事,我不敢保证不会掐死你。”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韦霏霏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沈甸甸的。那是什么感觉?当时的她一个人站在楼梯间,领略下出来,只是,胸口会闷、会痛,有著说不出来的难受 俊来,韦霏霏的确去解释了,可是方校花怎么也不相信,还反过来道歉,说她不该多事跑去跟靳海说要当姊妹淘,害得韦霏霏被靳海逼著澄清解释总之,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被他们规律单调的学生生活冲淡了。 从回忆中逐渐回神,靳海蒙胧的双眼也渐渐清晰。想起韦霏霏的恶形恶状,他忍不住低咒出声。“妈的” 当时幸好方心仪的嘴巴够紧,否则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若真是这样,他隔天铁定移民,再也不回台湾。 奇怪了,她到底为了什么而回来呢?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她就是不肯说。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唉,看来他带回一个麻烦精了。 可是,当时她哭得这么委屈、这么无助,只要是人都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向来对女人呵护备至的他呢?算了,既然都已经答应让她住下,现在再来懊恼似乎也太晚了,管他的,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就且走且看了。 今天累了一天,他该睡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手术在等著他呢 第四章 “呼哈——” 楼中楼二楼的卧室里,米白色的柔软大床上,韦霏霏一头长发凌乱披散。她两手伸得长长的,打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呵欠,看来一脸满足。 这里是哪里? 她瞪著天花板,糊成一团的脑袋开始缓慢运转 啊,她想起来了,这里是靳海家! 昨天,匆匆拎著行李逃回台湾,搭了长达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一落地,又马上直奔靳家,跟靳妈你旧,直到昨晚来到靳海家 这样一算,她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了,难怪会睡死,连现在几点钟了都下知道。 没办法,她真的累死了,加上昨晚深怕靳海狠心不收留她,她就必须夜宿公园或火车站的恐惧忧虑,更让她疲累下堪。 呼呼,幸好靳海没有拒绝,否则她真不敢想像自己会怎么样。 昨天之前,她根本是凭藉著一股冲动离开l。a。回到台湾后,她才想到住宿方面的问题,并不是她瞻前不顾后,而是她真的被逼急了,除了先逃跑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唉,算了,总归目前她是安全的,没有人会逼她了。 韦霏霏伸长两只手臂,以一个仰卧起坐的动作直起上半身后,搔搔一头乱发,又打了个呵欠,才走出房门,到房间对面的浴室梳洗一番。 洗完脸、刷完牙,她神清气爽地走下楼。楼下一片安静,静得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有可能听得见。 靳海呢?还在睡吗? 韦霏霏走到靳海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没听见任何回应,她蹙眉想了想:他大概上班去了吧。 噢,好饿哦肚子正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走进厨房觅食。 厨房里头,餐桌上摆著半条白吐司和几瓶迷你果酱,除了奶油口味,还有草莓、巧克力跟黑醋栗、蓝莓酱,看来都没拆封。果酱下面压著一张便条纸,她将之抽起,上头写著—— 三八: 冰箱里有鲜奶跟起士。 有问题再call我,客厅电话簿里有我的联络方式。 安分点。 少爷 “噗——还挺入戏的嘛!”还少爷咧!韦霏霏觉得好笑。 她望着桌上的丰富早餐,心想:是特地帮她准备的吗?不太可能吧,靳海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大概是他也要吃早餐,顺便准备她的而已。 韦霏霏叹了口气,耸耸肩,动手做早餐。 吃完一份吐司,?17吮?誓蹋***胤考淠昧肆闱**刖徒?乙患涑?蹋?虮ㄖ交乩纯矗?潮懔粢庥忻挥泻鲜实墓鳌?br /> 在l。a。她本来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可是她走得匆忙,根本没办理离职手续便义无反顾地回到台湾,想当然那份工作铁定也泡汤了。无所谓,反正现在她想在台湾先待下,过一阵子再说。 走出靳海家,她很快就找到超商,买了两、三份报纸后,返回大厦。 直到她站在靳海家门口,发现门锁上了,而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钥匙,连手机也没有,她简直你眼。 天哪,她到底在要什么白痴、装什么笨蛋?出门竟然会忘记带钥匙?! 现在可好了,她成了无家可归的女人看来她现在必须等到靳海回来才进得去了。 韦霏霏只觉得好挫败。她背靠著靳海家门,缓缓蹲坐在地上,两手抱著头,懊恼到了极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糊涂。 等等——脑子灵光一闪! 其实她根本下必枯坐在这儿等啊,听靳海说他上班的医院就在附近,她可以去找他拿钥匙啊! 想想这个方法似乎行得通,韦霏霏感觉眼前终于露出一丝曙光,她欣喜地站起身,拎著报纸就往下冲。 先是问了门口的警卫“安康医院”的方向,然后沿路询问路人,顶著下午的大太阳,她总算在十五分钟后,找到了靳海服务的医院急诊室。 “皇天不负苦心人呀——”韦霏霏看着建筑物上头大大的三个字“急诊室”差点喜极而泣。 她走进急诊室,却见到每位护士小姐都在忙,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来来回回徘徊,直到经过身边的警卫发现她行迹怪异,上前来盘查。 “小姐,你有事吗?” 警卫阿吉打量这位小姐的装扮——一件白色背心、下半身是一件黑色运动短裤,一头快要及腰的长发扎成马尾,长得不是顶漂亮,可是五宫端正,还算满清秀的。只是,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么? “呃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来找人的。”韦霏霏局促地把报纸揽在胸前,发现人来人往的目光都下由得看向这里。 “哦?请问你找哪位?是病患吗?你说出名字,我可以帮你查查。” 阿吉作势整理了一下头上绣有保全公司名称的蓝色鸭舌帽,偷偷注意她的神色是否有异。 “不,不是病患,是一位医生。你们医院有一位叫做靳海的医生,他在吗?”韦霏霏紧张地往急诊室里头张望,期盼看到那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你要找靳医师?!”阿吉突然拉高的嗓音引来周围女性的注目。 顿时,韦霏霏感到手足无措,无数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带著审视意味,和一些她睽违已久、很熟悉的不友善光芒。 以前在学校,由于她和靳海走得近,总是被同校女生赏以这类眼光,所以她一点也不感到陌生。 “对,我找他,可不可以帮我传达一下?谢谢!”韦霏霏略低著头,低声拜托警卫。 “喔,好好好,没问题。”厚,这个靳医师行情真好,不仅医院里面的女性哈他,现在还有人找上门?阿吉带著又护又羡的心情正要去通报。 就在这时候,靳海突然出现,神色匆忙,背后还跟著一群小护士。 他刚刚听到风声说有个女人到医院找他,本来还一头雾水,猜测也许是老妈或老妹来访。 谁知道,他一问之下才发现来找他的女子,外型跟老妈老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后,他听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头发很长。 他直觉地联想到韦霏霏,连忙请另一位医师注意自己所负责的病患,接著飞快街出急诊室。 果然,一出急诊室,他就看见她了。 靳海迎上前去,没多说什么,捉著韦霏霏的手腕就往急诊室外面走去,成功阻止了后面无数双眼睛的窥视。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韦霏霏被他紧紧抓著,痛得龇牙咧嘴。这家伙就不会留意一下手劲吗? 到了医院围墙外头,靳海才放开她。 他转过身面对她,双手盘在胸膛前,黑色的眼眸睨著她,深刻的五宫此刻显得冶峻、锐利。 他沈了嗓,带点质问意味地道:“你来这里干么?不是留纸条告诉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吗?” “我来找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揉揉泛疼的手腕,忍不住抱怨。“你抓得我很痛?e!” 韦霏霏一看他这种死样子,就大约知道他心里现在在想什么了。他一定是介意自己的出现,会破坏他在医院的行情:这点她完全能理解,毕竟,他们相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怎么会不清楚他那种虚荣心态。 “你该明白,你的出现会造成我的困扰。”靳海挑眉瞪她。 “喔哦,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嗯难怪刚刚我一说出要找你,马上就被一群人用眼睛捅了无数刀行情这么好哦?不错嘛!” 韦霏霏上上下下打量他,发现他穿著白袍的样子,不若一般医生的中规中矩,甚至还是牛仔裤配redwing工作靴,就算此刻他不爽地板著俊脸,整体看来依旧潇洒又迷人,应该迷死不少医院内的女性吧? “你才知道。所以,识相的话,以后别来了。”靳海直话直说。 韦霏霏眼神一黯,心中感到一阵无力和失落 他还是这样,总是迫不及待要跟她撇清关系。 只是,她早该习惯了才是啊,为什么还要觉得失落?唉一定是太久没跟他相处了,所以才会一时适应下良吧。是这样吧? 这时,靳海才突然正视到她一身的打扮,忍不住皱起眉头。 “喂,你就穿这样出门?” 他怎么不知道她看来纤瘦的身材竟然还颇有料?胸前的浑圆在白背心的包裹下竞如此诱人,尤其从背心的u型领口裸露出来的肌肤还白嫩得不可思议 穿成这样是要养谁的眼引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引人犯罪的本钱。靳海不著痕迹地?乜?酉撸?靥牌鹆艘徽竽你Ф你br /> “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不得已啊。”她甩开落寞,朝他摊摊手,感到无可奈何。 “你会不会有太多不得已?”他扬起嘴角冷笑。 她忽略他的嘲弄,迳自解释:“我被困在你家外面了,所以”她大致说明了刚刚的事发经过,还出示手中的报纸为证。 “妈的你是白痴啊?”靳海气得差点没吹胡子瞪眼睛。 这家伙平时精明古怪,怎么有时候就脱线得让人昏倒你e,他忘了告诉她,其实门口的小地毯下就有备用钥匙了啊。她根本没必要跑这一趟。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会笨得要白痴给你看啊!快点,钥匙给我,我要回家了,不想再继续破坏你靳医生的好行情。”韦霏霏说得有点酸溜溜的。 唉他到底还要忍受这个麻烦家伙多久? 靳海有些无力,从白袍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把家中的那把钥匙拆下来递给她。“拜托你以后别再少根筋,我会很感谢你的。”他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谢喽!” 把钥匙握在掌心,她微微一笑,眼睛弯弯的,像天边的月亮般。“先走了,继续济世救人啊,靳医师。”语毕,她转身朝来时路回去。 看着她的背影,靳海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等会儿得费尽唇舌解释和她的关系,他就头大 看吧,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只要有她韦霏霏在的一天,他周围的灾难、麻烦就不断,早知道昨天就不收留她了,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一步错、步步错。她简直就是个专门吸引麻烦的家伙。 算了,从前同班三年,他都这么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纵使前途多舛,他也要硬著头皮拚了! 一回到靳海家,韦霏霏把报纸扔在茶几上,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的矿泉水,扭开瓶盖就口?3你1咦呋厣撤3?黄u商弊?谏贤贰l炷模?u笔11南挛绲奶?粽娴幕岚讶嘶罨钌顾? 开了冷气,韦霏霏终于稍微感觉凉意了,才找来笔,开始翻看报纸的求职栏。 她把每一则徵人启事都仔细地浏览过,近两个小时过去,却找不到几个适合的工作经济不景气,公司不裁员就谢天谢地了,也难怪昨天靳妈会说工作不好找,一点也没错。 用力叹了一口气,她把笔跟报纸都扔了,整个人倒卧在沙发上,抱著抱枕,脑中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就停在刚刚她到医院找靳海时,他们之间的对话 靳海不喜欢她,这点她自然明白不过,只是她从来不曾因为他表露在外的厌恶而远离他,情况反而是——他反应越大,她越爱逗他。 当时,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多幼稚。 在她以各种方式惹恼靳海、不停找他麻烦却又总在他身边绕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情与动机,只是不断地重复这些行为,然后以看到他的愤怒而觉得有趣。 直到她跟著家人移民到美国,突然进入另一个陌生环境,她发觉自己常常想起靳海,那些对著她咆哮、斗嘴,摆出冶酷或厌恶、怒气冲冲脸孔的记忆,在一瞬间突然都融合了。她明白了一件事,她的行为很幼稚,而这幼稚的行为其实只是希望这个男孩记得她,牢丰地记住,不管多少年都下会忘记。 小时候,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他们长年搬家,她就读的学校一个换过一个,同学一批换过一批,她从小就习惯了随时搬家、转学的生活;久而久之,她就不交什么朋友、不参加学校及班上的活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要离开,离开时会伤心,不如跟身边的人保持距离,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偏偏搬到靳家隔壁之后,她却不这么想了。 为了让他对自己印象深刻,也可能是从逗弄他的举动中,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注意,尽管知道这样做只是让他加倍讨厌她,她也顾下得这么多,只想用一切方式,被他牢丰地记住就好还敢说这种行为不幼稚吗?现在二回想起来,她都快为自己当时的行为捏一把冶汗了。 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把靳海整得乱七八糟,现在才落得反而要受他收留帮助,这是报应吧! 她烦躁地拿起抱枕捂住脸,渐渐闭起眼,拒绝再多想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而是先找到工作要紧吧? 傍晚,尚未七点半,靳海刚回到家,按下门铃,却没有人应门。本来脸色下佳的他更沈下脸,心中低咒:这死三八该不会又晃到哪去了吧?他还等著要跟她算帐呢! 这家伙今天出现在医院,害他一整个下午下得安宁,频频被逼问她到底是什么身分?据说有人听见他跟她的对话,还亲眼看见他把家里钥匙给她,这更成了今天“安康医院”最火的话题! 真是见鬼了! 他之所以把她带到医院外头说话,就是为了要防止同事们窥探的目光,谁知道他们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他和韦霏霏谈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不去徵信社上班,还真是可惜了。 让他感到最不爽的是,今天韦霏霏走后,救护车就一部接一部地来,让他忙到猛爆青筋。一整个下午,他脸臭得可以,却还有不怕死的人敢来探听,简直找死。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耳根总算可以清静一些了,回到家后,却还要面临无门可进的窘况?哼,与其等她回来,不如他自力救济。 靳海弯下身躯,从门前的门毯下摸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屋,里头是一片漆黑,伸手下见五指。 他熟悉地找到电灯开关,捻下,客厅顿时乍放光明。 脱了鞋,套上室内拖鞋,靳海啪嚏啪嚏地走进厨房冰箱拿水,边?1咦叩娇吞你美匆?仄髯急复蚩?缡印?br /> 岂料,就在他差点坐上沙发时,竟然瞥见沙发上已经躺著一具女性躯体,他一时惊吓,被水呛了下,连连咳嗽。 咳咳咳、咳咳—— 定睛一看,沙发上的竟然是韦霏霏。 她睡得好香甜,他特地选购的抱枕,就被她牢牢搂在胸前。而她隐约上扬的嘴角,下知道是作了什么美梦? 靠,美梦勃!她的美梦铁定是他的恶梦。 为什么他忙了一下午,周遭纷纷扰扰让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却在家里悠闲的睡大头觉?靳海忿忿不平。 缓缓蹲下身,他略眯起眼,审视著她熟睡的脸庞。 多年没见,今日仔细端详她才发现,昔日青涩的脸庞蜕变成了小女人的柔美轮廓:从前也下觉得她起眼,顶多就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还会弯弯的,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电到的那种。加上她真的很爱笑,不管对谁都是面带微笑,好笑也笑,不好笑也笑,让人看了很舒服 除此之外,她全身上下大概就没有别的优点了,只剩下那些会把他活活气死的恶劣缺点。 一想到下午的兵荒马乱,靳海一心想要报复她,索性伸出手,悄悄靠近她鼻端,指尖感受到她平稳规律的呼吸睡得很熟嘛,真好命。 他轻扯嘴角一笑,接著——捏住她鼻子,使她不能呼吸。 哈看你这样还怎么睡?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她一点要醒来的意思也没有,睡得可甜了,粉色唇办微微张开,呼吸吐纳,丝毫不受千扰。 靳海皱起浓眉,心想:这样都整不到她?这家伙是多累啊?竟然睡到不醒人事 放弃整她的念头,他瞥了眼茶几上散落的报纸——找工作找到睡著?呋,真不用心。 冷哼一声,他沈著嗓音开口。 “喂,三八,你睡够了吧?”见她一点反应也无,他心中闪过一个坏念头,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他将手中冰凉沁透的矿泉水靠放在她脸颊上。 一、二、三! 三秒过后,韦霏霏整个人弹跳起来,大叫:“啊——什么鬼东西?!”妈呀,冰死了!她定眼一看,惊呼出声。“靳海?!” 靳海朝她露出无赖笑容,大剌刺地坐在空空的沙发上,姿态慵懒得像个大爷。 “你干么闹我?”摸著被突袭的脸颊,韦霏霏指控地问。 “你睡得很熟嘛,叫不醒你,只好用贱招了。”他挑眉,很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没办法,通常是她整他,他难得能报仇,怎么可以放过? 韦霏霏瞪大了眼,却无计可施,毕竟现在寄人篱下,她总不好违逆他吧?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她重重坐进另一边空位。“你叫我起来有事?” “当然。”靳海灌了一口矿泉水,口气冷冷地说:“韦霏霏,我真的很想叫你滚出我家。” “我犯了什么错吗?”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一提起下午的混乱局面,靳海就感到一阵火气上升。他强忍住怒气,压抑地道:“你害惨我了竟然所有人都问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还是我未婚妻,为什么我会给你家里的钥匙靠,我简直百口莫辩,却又不甘心这么被误会”他的口气充满义愤填膺。 “为什么不甘心?我的条件也没差到哪去吧?”听见他所说的,韦霏霏心中竞感到一丝窃喜呢。 “拜托,你这型的还人不了我的眼呢!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靳海冷笑嘲弄。 “喂,你怎么这样说话?很伤人钦——”韦霏霏似真似假的抱怨。 “总之,以后拜托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不要再出现了,那可是会造成我很大的困扰。” “知道了。”唉,这家伙说出来的话真伤人?e。 靳海打开电视,手里拿著遥控器胡乱转台,他故作不经意地问:“喂,你为什么突然回来?”这个问题早晚要弄清楚的。谁知道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 “啥?”韦霏霏一阵惊愕。干么呀,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连工作也丢了,像逃难一样回来,还无处可去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我会怀疑也是合理的吧?”他不让她打混过去,转头认真地盯著她瞧。 韦霏霏被他盯得有点不安,遂笑嘻嘻地装你回道:“我有职业倦怠症了嘛!所以心一狠就辞掉工作跑回来了啊。少爷,你刚下班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去弄晚餐哦,你先去洗澡好了。”一连串话说完,她乾笑着闪进厨房。 哼!很会打马虎眼嘛。靳海冶睨著她窈窕的背影,心中冷哼。 无所谓,他不急,可以慢慢跟她耗—— 第五章 “啧!” 伴随著翻动报纸传来的轻微声响,在有限的空间里一再重复著,显示正在翻阅报纸求职栏的女人情绪有多么糟。 韦霏霏坐在沙发跟茶几之间的地板上,每翻过一份报纸,心情就越来越浮躁不安,一头长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 她是走了什么霉运?被迫离家也就算了,现在连找个工作都这么难引报纸的求职栏总看不到合意的职缺,在网路上的人力银行也寄出了好几份履历,不是没去面试过,但到后来总是没有结果。 不是公司挑地,就是她挑公司;还有好几家古里古怪的公司打电话约她面试,她都婉拒了。靳海说过,现在台湾诈骗集团横行,要地尽量找大公司,某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就别去了。 唉,眼看住进靳海家都已经一个月了,她连工作都还没有著落,再失业下去,她就快要没饭吃了——虽然她现在寄人篱下,而且加上有靳海在,她是不会饿死的啦,但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一直依靠他吧?她也是有她的自尊的,当初要求他收留就已经很羞愧了,若是连生活上都要依靠他,这她哪来这么厚的脸皮? 靳海是很够意思了,知道她找工作四处碰壁,也没逼她交房租或者勒令她搬出去。有时候,他下班还会顺便买便当回来,然后扔一个给她:就连每天早上,餐桌上也一定会有她的早餐呜呜,虽然这是他下经意的行为,却害她乱感动一把的,只好替他做家事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会帮他打扫拖地、整理房间、洗床单、洗衣服 有一次,她整理完他的房间后,顺手帮他洗完四角裤,就晾在阳台的晒衣架上。等他下班回来后看见那醒目的四角裤,竟然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呃,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她下在意地挥挥手,笑咪咪地说:“哎呀,没关系啦,你就把我当靳妈吧。靳妈不是都会帮你洗四角裤?” “这这哪有一样?”靳海当时还手足无措地把他那件calvinklein的四角裤从衣架上扯下来,藏在身后。 “你对我有恩,我帮你做这点小事,没关系的。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女佣呀,少爷!”韦霏霏娇瞠地说。 妈呀,浑身鸡皮疙瘩都立正站好了啦!靳海摩擦著两手手臂,不再跟她多扯,赶紧闪回房间去了。 从那天之后,他洗完澡就自己动手洗四角裤,洗完自己晾,完全不再让她动手。还真是害羞呢 想到他俊脸爆红的样子,韦霏霏就忍不住想抱著肚子狂笑几声。 厚,超怀念他这种害羞的样子。 记得以前还是邻居时,有次去他家串门子,刚好看到他只穿一件白色短汗衫、一件平口四角裤在客厅闲晃。他一见到她,也是哇哇叫著闪到楼梯口躲起来,只伸出一只手,气急败坏地问:“你你你,臭三八,你干么跑来我家?” “来找靳妈聊天啊。”韦霏霏强装出一脸无辜,脑海中不禁浮现刚刚的画面,心中暗赞:他身材不错嘛。 “以后不要乱闯别人家行不行?!” “那怎么行?我以后还要带相机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洗个几百张,卖给学校里那些女生。” “靠&**井$”紧接著是一连串的脏话。 从那天以后,她手上又多了他一个把柄,也使得他对她越来越感冒。 韦霏霏从回忆中回神,看着眼前散乱一地的报纸,找工作的下顺遂又浮上心头,脸上因回忆而产生的笑容又渐渐敛起,整个人又开始烦闷不已。 噢——好烦、好烦喔,眼看身边的钱快下够用了,又下想跟靳海借,工作又没著落烦死了啦! 还是做家事去,活动活动身体,才不会想东想西。 “安康医院”十一楼的办公室里,靳海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吃午餐。 他脱下的白袍随兴地挂在椅背上,习惯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被他拿下,随意扔在办公桌一隅。 此刻,靳海埋头在便当里,正在大快朵颐。 这时候,他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嘟嘟嘟嘟嘟嘟 谁啊?竟然打扰他吃饭?难道对方不知道吃饭皇帝大吗?他下悦地皱起浓眉,恋恋不舍地多扒了一口饭进嘴里,才接起电话—— “我是靳海。” 电话彼端传来一阵男性嗓音。“阿海,今晚院长请住院医师到院长家吃饭,这件事你没忘记吧?”此人是靳海念医学院时的同班同学陈金石,现在也在同一家医院担任住院医师。两人谈不上多熟,但起码是同学,在医院里也算是比较熟稔的。 “啊”经过他的提点,靳海这才想起这件事。他拍拍额头,问:“你不提我都忘了。几点要去?你要下要搭我的车?” “院长约晚上八点,所以你下班后,可能就要马上赶过去,免得来不及。那我七点二十分会在停车场等你,就搭你的便车吧。” “ok,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他们医院每年的传统,院长会请医院里表现优异的住院医师吃饭,表示鼓励。能够受院长招待、拥有这份殊荣的医师,未来的前途不敢说平步青云,但至少一片光明,有些人抢破头还抢不到呢! 只是,这回新上任的院长,竟然将地点选在自己家?思还真是有点奇怪。 不过,既然是院长召见,也没有下去的道理,即便是鸿门宴,也得去一趟了。 奇怪都八点了,靳海怎么还没回来? 韦霏霏披散著一头快要及腰的黑色长发,一身简便的穿著,窝在茶几跟沙发之间,边翻报纸边看电视,不时瞄向时钟,等著靳海回来。 靳海再不回来,她就要饿死了,他到底是怎么了?记得今天他轮值早班啊,早该下班了才对 哎哟,好饿哦打个电话给他好了。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韦霏霏便飞快拿来无线电话,啪啪啪地按下他的手机号码,然后附在耳边—— 不一会儿,话筒传来机械化的女声。“该用户关机中,请稍后再拨,谢谢。该用户关机中,请稍后再” 关机你e——很不寻常喔。挂上电话,韦霏霏蹙眉想。 他干么关机?也没听说今天有排手术啊难下成临时有病患?唔这个有可能。总下会是出了什么下好的事吧? 韦霏霏惊恐地瞪大眼,拚命甩头,嘴里连声斥道:“呸呸呸,别乱想、别乱想。”好吧,她再等等看好了。 伞个小时过去,靳海依旧没消没息,韦霏霏想东想西,决定自己先去觅食,不等他了。再等下去,她一定会饿成乾尸。 于是,她回房间穿上小外套,拿了所剩无几的钱包,到外头的便利商店买点东西果腹。 只是,等她把便当嗑完,又看了半个小时新闻,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十点了,靳海却还是没回来,而且手机依然关机;忍不住打去医院,院里说他今天准时下班了。准时下班?准时下班耶!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就算临时有事也该打电话回来跟她说一声才对啊,他难道不知道她在家会担心吗?而且,他不是忙工作,那会是什么?约会吗?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韦霏霏胸口一紧,心情跌到谷底 跟他同住的这个月来,不曾听他提过这方面的事,他有没有女朋友,也不曾透露过口风;她仔细地观察他家,也没发现任何女性用品,当然,她自己的除外。从这一点看来,她可以下定论:他是没有女朋友的吧? 嘴角刚扬起,脑中的另一道声音,又劈得她心情糟透! 靳海这么讨厌她,可是她对他却有著不寻常的感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她敢打赌,他若不是哈哈大笑叫她不要闹了,要不然就是脸色大变,然后再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吧? 啊!烦死了烦死了—— 韦霏霏越等越烦,看到眼前的报纸,她的心情又更浮躁不行,她要出去走一走,随意逛逛也好,再闷在这里,她一定会疯掉的! 她抓了钱包,连小外套也没套上,匆匆夺门而出。 “安康医院”王院长家,今晚热闹非凡。 王院长邀请了医院四名优秀的住院医师到家中聚餐,除了维持医院的传统之外,也是想顺便让唯一的掌上明珠看一看这几个在医院表现优异的年轻小伙子。 夫人问他为什么不挑选其他收入稳定的主治医师呢?这还不是因为女儿年纪轻轻,可是一般主治医师少说都超过三十岁了,那些老头子她是绝对看不上眼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只好从年轻有为的住院医师著手了。 此刻,靳海和一群住院医师坐在王院长家的客厅里,好客的王院长亲自泡茶招待他们,还跟他们讨论起医院未来的方针,想听取这群年轻人的意见:而王院长的千金也下知道是下是怕羞,吃完饭后就躲上楼去了。 瞥了挂在客厅里的时钟一眼,靳海暗暗咋舌:天哪,这顿饭会不会吃得太久? 他心中记挂起家里的那个麻烦鬼,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 平时都是他买便当回去喂她,希望今天她能够自动一点,自己去吃东西,免得等他回家后,她已经饿死在房里了。 真是的,本来以为只是跟院长吃个饭,下会花太多的时间,所以没无拨电话给她。谁知道吃完饭后,王院长竟然还留他们喝茶,这一拖,就拖过了十点 唉越想起她,心底就越不平静,他乾脆趁院长离开座位时,飞快扔给同学陈金石一句:“我去打个电话。”便闪到外头打电话去。 只是,当电话拨通后,却一直没有人接 这家伙该不会是出门去了吧?她能去哪儿?也许,跑去便利商店买东西了?算了,等会儿再打好了。 皱了皱眉,靳海回到座位上,却发现院长拎了一瓶洋酒,替他们都各倒了—杯,眼看就要大开酒戒的模样。 “院长,我们还要开车。”陈金石小心翼翼地说。 “可以叫计程车啊!”王院长举起杯子,敬所有人一杯。“来,我敬你们,敬你们这几个安康医院未来的主治医师。来,喝喝喝——” 靳海瞪著酒杯,心中暗暗呻吟:靠,看来不到半夜是回不了家了。 但是院长的盛情难却,其他人纵使感到为难,也只能照办了。 好不容易,靳海跟其他三个住院医师一起把院长灌醉,他们才有办法脱身。 由于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几个人分别搭计程车返家。自己的车子就暂时停放在王院长家的院子里。 靳海回到家后,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明亮,却空无一人,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心中的担忧一点一点升高。 她到底跑哪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没有人接。现在已经近午夜了,她却还不见人影,到底跑去哪里了?她该下会又穿著轻薄短小的衣服在外面乱跑吧?她下知道晚上坏人很多吗?现在疯子、变态一堆,她到底知不知道要小心谨慎?! 靳海扔了钥匙,单独坐在沙发上,双手盘胸,脸色凝重,心里七上八下的,愈来愈下安 算了,边看电视边等她吧。 可是电视一打开,新闻频道上就播出一则夜归女子被猥亵的新闻,看得靳海浑身紧绷,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似的 他连忙关掉电视,看到漆黑一片的萤幕,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虽然下想承认,但他的的确确是担心她。离开台北多年,她人生地下熟的,在这种夜半时刻,能去哪里? 妈的,等下她回来,他一定要吼到她耳聋为止。 其实他累了一天,真的很想洗个澡睡觉,好迎接明天的工作,偏偏一颗心悬著,不亲眼看到她的人,他没办法安心。 思是该给她办支手机了,免得下次又找不到人。他心中暗忖。 靠,就说她是个麻烦吧?在一个月之前,他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多好啊!也不用为谁担心这、考虑那的烦! 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罐水,靳海边?1咦?厣撤5希?簿驳却你br /> 就在靳海不知道换了几个坐姿、矿泉水也快见底后,大门才传来开启声,他倏地回头—— 门边赫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模样狼狈的女人。 他马上跳起身,整个人冲过去,劈头便放声大骂:“臭三八你是跑哪去?!”就知道她又穿成这副德行四处晃了。她是笨蛋、白痴吗?到底要讲几逼她才听得懂,这么清凉的服装留在她房里穿就好! 韦霏霏抬头看见是他,竟然冲著他露出你气的笑,喃喃说:“大帅哥,你回来了啊?嘻嘻”“嘻你的头!”看见她迷蒙的眼,他拧眉咆哮:“你喝酒?” 什么?三更半夜在外头游荡就算了,她,还、喝、酒?有没有大脑、有没有智商啊她?! 靳海一手扯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凑上前去瞪著她蒙胧的双眼。“说,你去哪里?为何喝酒?” 韦霏霏皱著眉头,努力眨眼想要看清楚他。“你是靳海?”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是谁?”想起另一个可能,他眼一眯,不爽地低吼: “还是你在我房子里藏了什么野男人?” “呵呵靳海不是野男人哦!”韦霏霏伸出食指,朝他指呀指的。带著些微酒意,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他那张臭脸。 “妈的勃,不要跟我瞎扯,快说,你去哪里?干么喝酒?为什么那么晚回来?”靳海紧锁著眉,稍微使劲摇她,把她再拉近一点。 似乎是弄痛了她,她生气了! 韦霏霏蓦然朝他大吼。“你凭什么问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说,你去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为什么手机关机?!你说啊!”靳海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他没回答,韦霏霏双手扯住他衣领,用力晃呀晃地,嚷著:“你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知道吗?我肚子好饿,又找不到你,我会担心,真的会担心,你下次不准这样,听到了没有?” 她会担心他?靳海又呆了几分。 她不是老想着要怎么整他、怎么破坏他的好事吗?怎么现在她会担心起他了?一种别扭、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往上窜起,弄得靳海浑身不舒服。 他撇开那种奇怪的感受,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看得心烦,索性两手固定住她左摇右晃的头颅,正眼看着她,缓缓地说:“你乖乖说,干么喝酒?又去了哪里?” 韦霏霏缓缓抬起眼,与他对看。 不知为何,目光一对上,两人竟然就这样凝视著,谁都没有?乜?酉摺?br /> 靳海看着她迷蒙的眼,呼吸不知怎地急促了起来。他想要别开眼,可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是磁铁,紧紧地吸住他靳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喉结因此下停上下滚动。 “你会关心我吗?”韦霏霏突然开口。 终于,靳海使尽力气别开脸。“不关心的话,我又何必问?”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口气太过温柔,他咳了咳,又凶巴巴地吼她。“你这三八,难道不知道台湾治安越来越差,一个女生最好别三更半夜的在外面乱晃吗?!会有危险的,你知道吗?有一种歹徒,他是不会管你长得是美是丑,就算是你这种平凡无奇的丑三八,他想不开也是会对你下手的,了下了啊你引一 他清澄的目光,奇异地让韦霏霏本来迷乱的视线慢慢对了焦。 虽然他说了一长串的话,她都来不及吸收,但奇怪的是,从他的眼睛里头,她好像看见除了担心之外的某种温柔? 在这刹那,韦霏霏清醒了些,心底滑过一阵暖流。她朝他甜甜一笑,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她似乎好多了,那双因笑意而微弯的水亮双眸竟然瞅得他心念一动。 靳海连忙甩甩头,放开固定她头颅的手,转身朝沙发的方向走,他边走边问:“好,那你现在可以清楚地说说,你为什么要喝酒了吗?”同样的一个问题,他问n逼了,她不腻,他都觉得烦了。 韦霏霏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重重瘫坐在上面,双腿曲起,以两手环住。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她用力叹了长长一口气。 “唉一直找下到工作,好烦、好闷,我觉得我快生活不下去了,以为出去走一走会好一点:谁知道在外面乱逛,心情还是很闷,去超商也下晓得要买什么饮料,就买了一罐啤酒,在旁边的公园里?1!?br /> “你有没有大脑?!这种时间自己一个人跑去公园喝酒?!”靳海脸色铁青,很想把这个三八揍一顿,好让她了解世界上坏人很多。 韦霏霏不理会他,迳自幽幽地说:“当初跟我爸大吵一架,我才会气得跑回来,结果呢?我逞强的后果,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今天下午我甚至想乾脆回去算了:可是我又下甘心,为什么我要受摆布引为什么工作这么难找?为什么你要这么晚才回来?!”到后来,她根本是胡乱低吼一通。 靳海侧过脸,看着她说出这些话时,落寞又下甘心的表情,自己好像被她感染了似的,闷声回道:“我去院长家吃饭,基于礼貌,我才关掉手机的。” “干么去他家吃饭?” “那是院里的传统。只不过我觉得去他家吃饭的原因应该不只是这样,表面上是请我们去吃饭,暗地里似乎是在帮他女儿物色对象。”整个晚上,他一直感觉被一种审视的光芒盯得好下自在,著实也感到有些许不悦,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就是他晚归的原因?韦霏霏听了一阵心酸,加上找下到工作的颓丧,忍下住讽刺道:“那个院长千金是长得见不得人,才会邀你去家里跟她相亲吧?” 靳海没想太多,如往常一样损她。“拜托,人家条件比你好上太多倍了。”还敢笑人家丑? “是是是,反正我就是丑八怪。”韦霏霏听了不爽,开始闷不吭声。 “我又没说你丑”靳海讪讪地说。他下经意地观察她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算了,找不到工作就找不到工作,又不是世界末日。” “你不懂啦!”她烦乱地挥手,把脸藏进膝盖里。 “哪里不懂?”他挑高眉,看她像只鸵鸟把自己藏起来的窝囊样。 “你这种一路顺遂的人,哪会懂我的挫折感?我之前在广a的工作也不差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呢?” 听她这样一说,靳海也沈默了。 她那么无助,他的心也跟著沈沈的,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 没听见他答腔,韦霏霏也不在意,因为此刻的她已被睡意笼罩,一双眼皮沈重地下住往下掉 渐渐地,头颅软软地朝身旁的宽肩倒下,就这样沈入香甜的睡梦中。也许因为他在身边,她紧绷的心松开了,嘴角随之高高扬起。 靳海感到肩上传来的重量,皱了皱眉。“你干么?” 没听见她应声,他转头一看——什么?睡著了?! 她靠得这么近,近到她的气息就围绕在他颈问,热热痒痒的,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中又窜起一丝骚动 他感觉到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就倚靠著自己的手臂,呼吸撩动著他,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启的唇办,眼神放柔。 不由自主地,他渐渐低下头靠近她,转眼间,两唇就要相贴 就在这时候,韦霏霏却突然一掌朝他脸上挥来,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一掌,虽然力道不重,却把他给打醒了。 “靠,我在干么?!”是鬼迷心窍了吗?靳海一把把她推离自己身边,连忙用手掌抹了抹脸,好撇开刚刚心中奇异的骚动。 “唉唷!”被他这一推,韦霏霏倒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地醒过来看着他。 深怕被她察觉自己刚刚的举动,靳海狼狈地不敢再看向她,只得低斥:“死三八,要睡上楼去睡,不要在这里碍眼。” “没良心。”韦霏霏噘著嘴抱怨。接著站起身,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走去。“我要睡了,晚安。” 看着她上楼的纤细背影,靳海单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托著下颚,心中有个主i忌缓缓成形 也许,他可以拜托大哥?就试试看吧! 也不管此刻已经是半夜,靳海拿来手机,便直接拨给大哥靳封。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彼端传来沈稳的男音—— “喂,阿海?” “大哥,还没睡?” “嗯正要睡,怎么了?” “大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靳海抬头望着二楼:心中碎碎念道:韦霏霏,你欠我的这个人情,看你怎么还。 “哦?什么事吗?”阿海很少要求他帮忙的。靳封感到有点疑惑。 “大嫂公司还缺下缺人?我想” 拜托,他是看那三八可怜才帮她想办法的。她早点找到工作,就代表可以早点搬出他家,还他一个私人空间。他是因为这样才帮她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第六章 “呃——啊——” 韦霏霏从床上半坐起身,懒懒地伸了一个大懒腰,稍微舒展一下筋骨,最后以一个好大、好满足的呵欠作为结尾。 她闭起双眼,两手合十,虔诚地祷告。“唔又是新的一天,今天的希望就是找到工作。”接著走出房门,进浴室盥洗。 完毕后,韦霏霏边扭腰做早操边往楼下走去,嘴里还喊著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再来一次。” 她边喊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鲜奶,还不忘把鲜奶当成哑铃上下伸展练手臂。“呼呼,二三一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啊!啊——” 突然间,眼前出现一道身影,让韦霏霏先是惊吓低叫,接著尖叫出声,整个跳到冰箱后面。 天天天哪家里遭小偷了吗?!大白天的,楼下守卫森严,怎么还会有小偷?完蛋了!靳海上班去了,现在只有她单独在家,她会不会被怎么样?呜呜——好可怕,靳海说得一点也没错,台湾治安果然不好。 “一大早你鬼叫什么?”耳朵都被她吼痛了!靳海紧皱著眉,伸指掏耳朵,心里咒骂。 听见这熟悉的粗犷男性嗓音,韦霏霏愣了一下,接著从冰箱后面缓缓探出头,总算看清对方的脸。“靳海?是你?” “不是我,难不成是鬼?”靳海撇唇冶笑。 “呼——刚刚真的吓死我了。”韦霏霏这才松了口气,离开被她用来做为屏障的冰箱,走到餐桌边倒牛奶,正要开口问他为何在家之际,却听见靳海不自在地低吼。“你我说过几遍?不要在家穿得这么这么”发现自己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靳海俊脸胀红,在第一时间转开脸。 韦霏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薄透,而且她还没有穿内衣她胀红脸,连忙用手遮胸,期期艾艾地说:“对、对不起,我我睡觉不喜欢呃有束缚。” 靳海索性背对著她。“可是你也要顾及到我吧?我是男人,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耶,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他没好气地说。纵使已经背过身,可是刚刚的画面却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靠! “?e——你有可能对我呃怎样吗?”天哪,她问这什么白痴问题?韦霏霏挫败地捣住脸。 “当然不可能!”靳海答得斩钉截铁,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你在我眼里,就跟男人一样。”妈的,他怎么说出这么逊的话?刚刚明明强调过自己是男人了,现在又说她与男人一样,那他干么还这样大惊小怪? 韦霏霏放下遮脸的手,咬著下唇怒瞪著他的背影。“那你还鬼叫什么?! 靳海答不出话,韦霏霏也气到不想开口,气氛就这样僵住了。 也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空气就要结冰了,韦霏霏先是清了清喉咙,才开口问:“你不是该去上班了吗?我记得你上早班啊,怎么还在家里?”为了掩饰自己的下自在,她继续倒牛奶的动作。 “我请半天假。”他靠在冰箱门上,依旧背对她。 她?17丝谂d蹋?谄?7帷!肝?裁辞爰?昨天吃相亲宴吃得太累了吗?” “都说了是被骗去的,你以为我很乐意吗?”他冷哼。 “你乐不乐意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清楚吧?”韦霏霏似笑非笑的口气惹恼了他。 这女人真是生来要气死他的!靳海闭起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才缓道:“我请假半天,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下子,换她蹙眉了。 “嗯”靳海沈吟了下,才道:“我大嫂公司有个抉,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试看。” “你大嫂的公司?什么性质的公司?”韦霏霏带著紧张和期待追问。 “食品,除了自己开发的产品外,还有代理国外的产品。我记得你提过你以前待过贸易公司,也许这份工作你做得来。”靳海淡淡解释。 “贸易?这个我可以!这是我的专长啊!”她双眼开始发亮。 “ok,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准备一下,我带你过去。”他说著,走出厨房,回房里换件衣服准备出门。 韦霏霏突然一怔,开口叫住他。“靳海” 他顿住脚步要回头,聿好及时煞车,硬生生地转回头,才没又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有点暴躁地问:“怎样?” 韦霏霏咬著下唇,用复杂的眼神瞅著他僵直的背影。“你请半天假,就是为了陪我过去?”她心中冒出了许多感动的泡泡,几乎满溢了整颗心! “呋!少臭美了。我只是怕你这个白痴在台北市迷路,毕竟我大嫂公司跟我家是两个方向,到时候要是你走丢了,我还得费心找你。”靳海冶笑啐道,接著催促她说:“快点,已经让你多睡两个小时了,我跟我嫂子约十点半,你最好动作给我快点,免得第一天就给人家坏印象!” “靳海!”韦霏霏再次喊住他。 “干么啦?你很烦?e。”他再次停下,没有回头,双手下耐地搭在腰际。 “谢谢。”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僵,韦霏霏笑得更愉悦。“虽然你嘴巴比石头还硬,可是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真的很谢谢你。” 幸好他没转身,因为此刻他已胀红了整张脸,说不出话来。 “你在害羞吗?”他耳朵都红了。韦霏霏捣著嘴偷笑。 “你很三八?e,快点啦!我只等你五分钟。”语毕,靳海像火车头一样往厨房外面冲。突然间,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冲回来匆匆扔下一句:“十分钟好了,你给我打扮得整齐一点。”然后又匆忙离开。 哈这就是靳海可爱的地方。韦霏霏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下住微笑。 靳海看来粗枝大叶,其实心思细腻。譬如他答应收留她的那一天,当时她匆促回到台湾,只带了几件衣服而已,他却能够为她著想,带她到超市添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他知道她身上没什么钱,总会多买一个便当,一回家就扔给她,说他吃下完,叫她帮忙吃,免得浪费。而这次,他知道她为一直找不到工作而心烦不已,所以他帮她找到工作 这些事,他可能以为自己做得不著痕迹,可是,她却牢记在心。 靳海,真的、真的谢谢你。 那家伙面试应该还顺利吧?但愿一切顺利。让她有工作忙,好过因为找下到工作,闲来无事乱闯乱晃的好。 靳海坐在他的landrover休旅车上头,开著音响吹冷气。 这下,看韦霏霏要怎么感谢他? 一早,他先去王院长家把车开回家,然后就等著她起床,接著送她来面试他会不会太好心?说也奇怪,他干么对一个从学生时代就老爱整他的家伙这么好?唉,他真是个好人,以德报怨。 靳海撇撇嘴角,抬起头,戴著墨镜的双眼望向前方那栋大楼——正是“红楼食品”总公司。 “红楼食品”现在的当家老板,是靳海的大嫂楼晓旭,而靳海的大哥靳封,则是老婆大人的特别助理。虽名为特别助理,真正管的事可多了,有些大案子,楼晓旭还得徵求他的意见,才会做最后决定,十分信任老公的专业。 昨天,大哥一听见他的请托,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接著问起了许多他差点无法招架的问题—— “大哥,大嫂公司还缺不缺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推荐一个人进你们公司,我敢保证,她专长是贸易,绝对专业,可下可以让她试试看?” “哦?”靳封思索了下。“好吧,既然你大力推荐,大哥也相信你的眼光。你大嫂最近看上瑞士一家巧克力晶牌,可是对方是百年老店,全球就此一家,说什么也不肯授权让我们进口产品,她正为此大伤脑筋呢。你说的这位人选专长贸易,正好可以试试看。”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靳海不知为何感到开心。 “阿海。” “嗯?” “可以先大概介绍一下这个人吗?是男是女?” 靳海沈默了。靠,他要怎么跟大哥讲,这个人选就是韦霏霏?到时候一定被问东问西下过,大哥向来不多话,嘴巴也够紧,跟他说明前因后果,他应该可以了解吧? 吐出一口气,他有点无奈地道:“好吧,大哥,我就坦白跟你招了吧。这个家伙就是韦霏霏,还记得吗?以前我们的邻居,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女人。”怪了,都说恨之入骨,那么他现在到底在干么?还拉下脸帮她找工作机会?简直见鬼了! “霏霏?我记得她。”显然靳封也困惑极了。“我知道她回台湾了,妈提过这事。只是你与她,怎么会” “别想歪,大哥。本来我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谁知道”靳海忿忿地把一个月前韦霏霏哭著说她无处可去,然后自己被迫收留她的事全说了一逼。“大哥,你可以明白我的苦衷吧?” “我完全了解,我觉得你并没有做错。”电话这头,靳封极力忍住笑意。阿海和霏霏从以前就不对盘不,正确地说,是阿海讨厌霏霏,可是现在老天爷居然安排他们再相遇、甚至还让他们“同居”?这简直太下可思议了。 “所以,大哥,你不会出卖我的,是吧?”靳海犹不放心地确认一遍。 “是。我会闭紧嘴巴的。”就快忍不住笑了,靳封连忙清了清喉咙,道:“阿海,不如明天上午,你就带霏霏到公司来吧。我想想几点有空”精密的脑子搜寻过一过明天的行程,下了结论。“就十点半吧。” “好,我十点半左右带她过去。”靳海犹豫了下,有点别扭地道:“谢了,大哥。” “是兄弟就别客气了。” 还在想着昨晚和大哥的对话,车窗玻璃就传来小小的敲击声。 靳海回神,朝车窗外看去——是满脸灿烂笑容的韦霏霏。他打开中控锁让她开门坐进来。 韦霏霏一上车,两手一张就猛然抱住他,兴奋地大叫:“靳海,谢谢你,谢谢你,你哥说我明天可以开始上班,而且一上班就会很忙,因为他们给我一个大case?e!yayaya——” 不知为何,看见她如此开心,他的嘴角也逐渐上扬。“这样就好,免得你找不到工作,老是在哭天” “哈哈哈——好开心喔!”她离他一些些距离,与他对望,真诚地说:“靳海,为了答谢你,我一领到薪水,就请你吃大餐,好不好、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靳海笑着挑眉。 “那当然!”韦霏霏灿笑着眨眼。 回台湾一个月,她终于有工作了,好开心哪—— 正如韦霏霏所说,她一上班,就接下公司搞下定的大case,准备大展身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的,两个人有时好几天都完全碰不了面,就靠贴在冰箱上的便条沟通,除非有要紧的事,才会以电话联络。 现在,每天少了韦霏霏在眼前晃、耳边吵,折海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可是这样也好,看她这么忙,总比闲在家时那副死气沈沈的样子好。 这天下班后,靳海换下白袍,拎了车钥匙,走出急诊室大门,准备到附近的自助餐店买个便当回家当晚餐。 想起等会儿又要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吃便当、看电视,他一阵没来由的闷。都怪韦霏霏这家伙,从前,他的夜生活多彩多姿,从来不乏女生邀约:偏偏收留她之后,她一现身医院,就让他的行情渐渐下跌,主动邀约的人越来越少 其实,他自己也婉拒了这些约会,每天一下班,就只想着等会儿的便当要买些什么菜色,别买昨天重复的等等,买完便当就回家,生活几时变得如此乏味无趣,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嘴里低咒几声,靳海的步伐越来越快。 就在他走出大门,欲往停车场走去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靳海定睛—看,对方微笑的脸庞让他微微一怔。 这不是院长千金吗?她怎么会来? “嗨,靳医师。”王心雅落落大方地与他打招呼。“你好,王小姐。”纵使靳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困惑,却仍不动声色地与她礼街往来一番。 “靳医师刚下班?”王心雅承认自己明知故问。她请爸爸帮她打听到他这个月的班表,知道他今天轮值早班,故意在此守株待兔。 “嗯,刚忙完。”黑眸下著痕迹地悄然打量起对方。 王心雅算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吧,不仅家世好、学历佳、长相也下差,可是她有别于一般女子的地方,在于她那双眼睛,充满了无限的自信,和勇于行动的光芒。 “嗯那靳医师你等会儿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王心雅这下子总算有点害羞地垂下脸。 自从上回爸爸邀请几位住院医师到家里吃饭后,她就对这个靳海印象深刻。他迷人的地方,并不全然是英俊的外表,而是偶尔流露出那漫不经心的神情,让人感觉缥缈、神秘,充满了距离感深深地吸引她。等了好多天,她确信自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今天才主动出击。 到此,靳海终于确认了她的意图。 心中起先是有点排斥的,可是,当他想到自己若拒绝她,回到家也只是一个人,心底深处的那抹寂寞突然涌上胸口,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可以啊。不过,我请你吧!”他露出有点随兴的笑容,口气有些轻佻。 王心雅一愣,有点不适应他前后相差这么多的态度。刚开始他的态度明明满冶淡的啊,怎么现在却显得有些热情?思也许冷淡只是他的保护色? 误以为她的沈默代表疑惑,靳海解释道:“上回院长请吃饭,这次换我请他女儿吃饭,也是应该的吧?”他对著她的眼,含笑说著。 王心雅被他瞅得有些窘,点点头。“好吧,那就麻烦你请客了。” 靳海晃著手中的钥匙,黑眸带著笑。“搭我的车吧。有想去哪里吃饭吗?” “我对这附近不熟,就依你吧。” “我知道一家法国菜下错。” “嗯,我最喜欢法国菜了。”王心雅笑得十分愉悦。 于是,靳海领著她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约莫近午夜,靳海和王心雅共度了精致昂贵的法国菜之夜后,他先把王心雅送回家,才自行返家。 把车停入车库,他搭乘电梯上楼,回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心里还想着晚上那顿吃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的晚餐,太阳穴下由得泛疼 是不是跟韦霏霏那个没气质的家伙日夜相处,所以当他面对王心雅这种千金小姐的优雅谈吐时,竟会觉得坐立难安?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想:罪”就“靠”也不能想骂“妈的”就骂“妈的”果然,跟韦霏霏相处太久,他的气质指数也持续下降。 靳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打开门。 屋内一片明亮,他一双眼也瞬间亮了起来。 那家伙回来了。 嘴角迅速扬起,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站在玄关处,靳海连忙脱了鞋,正要踩上客厅地板,他一眼瞄到玄关的地板上,除了自己的鞋、韦霏霏的鞋之外,竟然还有一双男人的皮鞋 他向来讨厌中规中矩的打扮,这种上班族常穿的黑色皮鞋,他是不屑穿的。靠,那到底是谁的? 靳海横眉竖目地冲进客厅,映入眼帘的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 第七章 她到底跟那个男人去哪里了? 唉,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她还不回来她会去哪里?跟那个叫徐什么伟的在一起有什么好的,这么开心,三更半夜都不想回来? 想到这里,靳海倏地自床上翻坐而起,然后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心里突然觉得好空。 真是怪了,看到她带男人回来,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她都说了,是同事可是,当他看到她和那个家伙靠得这么近,心里就有一股奇怪的酸意直往上冒,酸意腐蚀了他的理智,让他失控。 奇怪的是,要是遇到这种情形,他顶多会偷偷地损她几句,诸如:想不到你挺有行情的嘛、那个男人的眼睛是被蛤蜊糊到了哦等等之类的话来闹她,接著享受地看着她发窘到快发火的表情,然后暗爽一下才对。说什么也不会大发脾气吧?他的情绪来得根本没道理。 可是在当时,一见到他们并肩而坐的模样,就开始胡思乱想韦霏霏和那家伙是什么关系,一时间让他失去理智 到底为什么他会有这些反应呢? “啧!好烦” 想得烦了,靳海伸手把头发彻底拨乱,随著摇晃的头颅,目光瞥见床头边的矮柜上,摆放著自己的手机 打电话给她? 先不论她在哪里,起码知道她安全,这样就够了。毕竟她寄住在自己家里,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良心不安。 是吗?只是良心安不安的问题吗? 脑中有一个声音这么问著。 靳海望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 好吧,他在担心,他真的担心她。 不再迟疑,他拿来手机,他按下韦霏霏手机号码的快速键。 幸好他带她到大嫂公司面试的那天,就带她去办妥手机了,否则现在他要上哪儿找人?靳海不禁为此感到庆幸。 电话很快地接通了。“嘟——嘟嘟——嘟——嘟嘟——” 铃声响了很久,最后直到转接语音信箱。靳海闷闷地把电话切掉。 她应该气炸了,所以连接他电话都不肯唉! 靳海无力地倒回床上,四肢呈现“大”字形,望着天花板,持续发呆。 她问他气什么,他才想问她在气什么。 好吧,他说话是讽刺了一点,难听了一点,也冲了一点,这些他都承认,他愿意道歉,只要她肯接电话。 抱著一丝希望,靳海又拨了她的电话。让他震惊的是,这一次电话竟然直接转接语阳音信箱。 搞什么?她竟然狠心到关机?! 靳海慌了,烦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 他都承认他错了,她还用关机来惩罚他? 踱到后来,脚也酸了,靳海跌坐在床沿,双手握著手机,眼睛盯著手机萤幕。打电话啊,打给他啊他一直等著,等她回电的讯息。无奈的是,没有,完全没有。 无计可施之下,靳海只好动手传简讯。他想,也许她气消了、开机了,就能够看到他诚心诚意的道歉讯息。 他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咖啡店内,尽管已经凌晨两、三点,店内依旧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夜猫子窝在这里,或者看书、或者带著笔电无线上网,而韦霏霏和徐正伟也在其中。 桌上散乱著纸张、文件,他们正在为了一个案子伤脑筋。 现在进行中的企划案,明天一早就要传真到瑞士一家巧克力厂商,让他们过目。 起初,这家公司坚持传统守旧,不开分店,仅此一家,无论其他国家代理商捧著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是下动心。 然而这一次,韦霏霏刚进公司,上面就分派这份工作给她。几经交涉,她试图表达出最高的诚意,只要是对方提出的要求,能办到的,她全都答应;也许对方看她诚意够,竟然稍稍释出善意,请她先拟妥一份企划书,让公司高层过目、讨论过后,再做定夺。 为了不让介绍自己进公司的靳海丢脸,韦霏霏可说是卯足了劲在做,谁知道他竟然把她想得这么不堪。 想到这里,韦霏霏一阵心烦。笔一扔,她端起咖啡杯,两手轻捧,就口轻啜。而徐正伟则坐在她对面,一颗头点啊点的,看来快睡著了。 其实她也有点爱困了,所以才猛灌咖啡提神。现在还想什么呢?她轻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要把企划案如期交出。 决定了之后,韦霏霏在心底对自己打气了一番,重新执笔。 这时,口袋里传来的一阵震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掏了掏口袋,拿出手机,从萤幕上辨识出来电者——靳海? 她心中突然涌上无数的惊喜,可是一想起他过分的言语,又感到余恨未消。矛盾又极端的感受相互冲击之下,她选择把手机塞回口袋,任它震动到停止。 他还打来干么?不可能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对。 啊!他一定是嫌话说得不够难听,要来补充一下什么的。 思以他恶劣的个性推算,的确很有可能。还是先把手机给关了吧,她可不想继续让他破坏已经糟透了的心情。 韦霏霏拿出手机,用力地按下关机键。 看着一片漆黑的萤幕,她心中却没有舒坦的感觉,反而开始猜测:他还会不会打来?还是就这样放弃了? 啊——好烦好烦! 韦霏霏把关机的手机扔进公事包里,双手捣著耳朵,闭起眼睛,要自己冷静、冶静、冶静,要是再不冷静,任由脑袋继续骚动下去,明天一定交下出任何东西。 所以,现在冶静过后,就该继续工作了,不能搞砸! 清晨六点,韦霏霏跟徐正伟一起步出咖啡店,韦霏霏忍下住伸了个大懒腰,表情明显疲惫,眼下还挂著黑眼圈。 “天哪!坐了一整个晚上,我骨头都硬了。”她无力地喃喃说道。年纪大,不适合熬夜了。 徐正伟看着微亮的天色,体贴地说:“霏霏,我送你回去吧。” “喔,不用了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是先回家准备一下,还要上班呢!”韦霏霏朝他挥手,勉强一笑。“就这样了,公司见,拜拜。” “好吧,拜拜。”徐正伟目送她搭上计程车,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计程车上,韦霏霏打了个大呵欠,泛红的眼眶溢满了水光。 似乎一放松下来,瞌睡虫便一拥而上,要不是她努力撑开眼皮,此刻怕已睡死在计程车上了。 看着天边露出的一丝曙光,韦霏霏忽然想起被她扔进公事包里的手机,连忙将手机拿出来,开机,心里开始紧张、开始猜测:会有未接来电吗? 结果让她失望了,并没有。 “唉”她果然不该对他抱持太大的希望。 一时之间,韦霏霏不知道怎么整理自己心中的失望和失落,总之,心情糟透了,胸口闷得可以! 就在她闷到想把靳海买给她的手机扔到窗外时,手机却突然响起连续几声:“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持续响个不停。 韦霏霏知道那表示收到简讯,于是赶紧察看讯息。收件匣里塞满了讯息,全部是靳海传给她的。 握著手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按了阅读键,打开其中一封讯息—— 喂,三八,你在哪里?干么关机?我承认我嘴巴太晚,说话太难听,那不是我的本意,你就不要生气了,接我电话吧,看列讯息,回个电话给我,就这样。 嘴角渐渐上扬成甜蜜的弧度,韦霏霏连忙又打开下一封—— 死三八,你到底定怎样?叫你回电话也不回,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引我看你小腹明明这么大,为什么肚量却这么小?算我说错话,我再一次跟你道歉。(看到留言,记得回我电话。) “呵呵”连续看完几封大同小异的简讯,韦霏霏忍不住把电话贴在胸口,轻笑出声。 他真的很着急哟,否则也不会每隔半个小时就传一封包含了道歉、恐吓、威胁又恳求的讯息给她好吧,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分上,她可以勉为其难原谅他昨晚的出言下逊。 不知为何,现在她好想见他,好想好想! 韦霏霏忍不住开口催促司机。“可以麻烦开快一点吗?” “小姐,已经粉快了。”司机从后视镜瞥她一眼。 “喔,谢谢。”她笑着说。 清晨的街道人车稀少,没一会儿时间,计程车便停靠在靳海家的大楼底下。 付了车资,韦霏霏匆匆向司机道谢。“谢谢。”接著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家里。 打开大门,里头一片静悄悄的。她脱了鞋,蹑手蹑脚地踩上客厅地板,往靳海房间的方向走去,却发现里头也是安安静静的。 她突然有点失望。 原来他的担心就只是这样?她本来以为他会担心到睡不著,谁知道他没有,而且睡得连她回来了都不知道。 强忍著快要逸出的失望叹息,韦霏霏踱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扭开瓶盖,仰头灌水。 突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接起。“喂?” 原来是总经理楼晓旭。她很关注这个案子。 “楼总,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企划案搞定了。昨天对,公司停电思,我跟正伟在附近的咖啡店待了一晚嗯对啊还好啦,希望他们会满意嗯”讲电话讲得太认真,韦霏霏根本没注意到厨房外头站了一个人。 他双眼充满血丝,神情憔悴,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她总算回来了,她再下回来,他就要去报警了。 心中悬挂了一整个晚上的不安、忧虑,在见到她的身影时,终于消失了。 “好,好,我知道,我到公司再改一下楼总你不要再夸奖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嗯,好,楼总再见。” 韦霏霏笑着收线,工作能够得到上司肯定,那真是让人感到再开心不过了。她轻轻哼著歌,拎著矿泉水,准备上楼冲澡。 “你回来了。” “哇啊——”突如其来的低沈男声,吓得韦霏霏惊叫出声。当她看清出声的人是靳海,马上抱怨。“你下要老是突然出声好不好?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她拍拍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是你作贼心虚吧?”靳海侧身靠向厨房墙壁,略眯著眼,看着她写满困倦的脸蛋。“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韦霏霏咬著下唇,闷不吭声地与他对看,却从他眼里看见了奇怪又复杂的情绪,让她怔了怔。 “你担心吗?”不受控制地,她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出乎意料,靳海没有马上开口反驳,只沈沈地看着她,用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代替回答。 一阵欣喜在她心坎里蔓延开来。尽管已经努力遮掩,她脸上还是浮现了一抹笑。“谁要你讲话这么冲?我说过了,他只是我的同事嘛,你还要乱讲一通,我当然火大了啊!而且我都跟你说了,公司停电,才会带他回来加班,要信或不信,那都是你的事了。” “只是同事?”靳海挑高眉。 “如假包换。”韦霏霏没好气。 他这才露出淡淡笑容。 “你该不会在吃醋吧?”见他笑了,她促狭地问。 “我我干么吃你的醋?你又不是我的谁。”靳海大惊失色地嚷嚷。 “那不然昨天你干么反应那么大?又为什么帮我等门,一夜没睡?”她双手盘胸,好整以暇地问。 靠竟然被看出彻夜末眠真丢脸。 靳海稍微转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拜托,我是怕你在外面游荡会出事,到时候我怎么跟我妈还有你家人交代?” “哦?只是这样?”她含笑的眼又微微弯起,像极了弯月,十分迷人。 “不然呢?你以为还会怎样?” “是喔”她沈吟了下,故作不经意地说:“我刚刚看到那些简讯,差点以为你”“以为我怎样?”他紧张追问。 “爱上我啦!”她一点儿也下害臊。 靳海心脏猛然一紧! 他僵笑着挥手。“拜托,怎么可能?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一型的,在我眼里,你跟男人一样啊。” 他这么一说,韦霏霏气到嘴角颤抖,只能从齿缝中硬挤出话来。“还真是谢谢你的谬赞哦!”“好说。”靳海痞痞地挑眉,看得她火冒三丈。 “我再说一次,我是女人,如假包换的女人。”她咬牙强调。见他一脸不以为然,她气呼呼地准备回房。“算了,我懒得跟你多说,我现在要回房间补个眠。我一晚没睡,脾气大得很,最好不要吵到我。” 在她经过身边时,靳海却伸手拉住她,换来她诧异的回眸。 “干么?”他握著自己的手肘,掌心的热度让她脸颊跟著发烫。他干么用这种充满了柔情的眼神看她啊?吃错药了吗? “晚上我请你吃饭。”靳海板著脸,酷酷地说。 韦霏霏心跳漏了一拍,却又强自镇定地问:“为什么?” “当作是赔罪喽。”他耸耸肩。 她审视著他不自在的神情,嘴角渐渐上扬,本来阴暗的心情顿时又放晴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分上,我就答应你。” “靠,臭屁的咧”其实听见她答应,他也松了口气。她没拒绝就代表气消了吧?他心里也好过一些了。 “晚上是几点?” “嗯等我下班,我回来接你。” “好吧。”韦霏霏低头看着他抓握住自己的手,拾眸,笑问:“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累到可以倒头就睡了。” 靳海像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放开她。“抱歉。” “早安。”她笑着走过他身边,回二楼的房间去。 终于又回复平常的早晨了。 他扭了扭腰,做了一会儿早操,告诉自己:就算一夜没睡,还是得上班,加油吧,一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不知怎的,他已经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了 第八章 晚上下班后,靳海把车开到自家大厦门口,却没见到韦霏霏的人。 他皱眉。刚刚他要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她,要她先下楼,怎么还不见人影?很会拖喔 刚刚他才走出急诊室,居然又遇见王心雅。一阵寒喧后,等她说明来意——又是想与他吃饭——他连忙说今天和家人有约,不能陪她。 王心雅听了,纵使失望,最后还是保持风度地离开。 为此,他都已经耽搁好一会儿了,她还真会拖耶。 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韦霏霏—— “喂,三八,下是叫你下楼等我吗?” 电话那头,韦霏霏正在玄关处套上鞋子,连忙说道:“有有有,我在电梯里面了,再等我一下。”挂上电话,她朝门边的镜子拨了拨一头刚吹整好、香喷喷的长发,露出满意的笑容后,赶紧冲下楼去。 今天她特地提早下班回来洗澡打扮,公司的人一见她竟然准时下班,通通你眼。在他们眼里,她可是拚命三郎呢! 楼下,靳海一直盯著门口看,不一会儿,一头长发飘逸的韦霏霏便出现了。她匆匆上了车,边喘气边系上安全带。 怎么搞的?他竟然觉得此刻的她,一头长发甩啊甩的,加上微微染上红晕的脸庞,眼神亮晶晶的,看起来好可爱 靳海不禁揉了揉眼睛。是不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个麻烦精很迷人? “好了啊,可以上路了,在发什么呆?”系好安全带,安安稳稳地坐妥后,她催促著他。 靳海打了左边方向灯,一双黑眸盯著后视镜,等到后方没有来车时,才把车驶上路。 他边开边叨念道:“你是新娘喔,还要打扮这么久?都说了,你再怎么打扮还下就是这样噢!” 韦霏霏伸手弹了他耳朵一下,冶笑斥道:“你那是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靠,竟然动粗?”靳海皱起浓眉,单手捣著发红的右边耳朵,粗声粗气地吼:“要不是我在开车,你就完了。” “呜呜!我好怕喔——”她双手环抱著身体,装出一副卒仔样。 他斜睇她一眼,口气带点怜悯地问:“啧,说真的,像你这样,应该交不到男朋友吧?”老是没个正经,没半点女人味。 “我这样是怎样?给我说清楚。”韦霏霏瞪向他。 “就是一般女人跟男人出来吃饭,照理说会穿个裙子、高跟鞋,起码化个妆打扮一下,谁像你一件爱迪达的polo衫?牛仔裤?帆布鞋?唉”靳海的口气听起来有点不屑。 “哼,那看是跟谁啊!如果是跟我的梦中情人,那当然要努力打扮:但若是跟你嘛就不必了吧。”韦霏霏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 “为什么跟我就下必?你的梦中情人是谁?”靳海突然很关心这个问题。以前同学三年,好像也没听说过她喜欢、暗恋谁的。 “唉呀,都认识这么久了,再刻意打扮,会不会有点矫情?至于我的梦中情人”她转头看向窗外,嘴角含笑。“这个你就不必知道啦!” “靠,要神秘?”靳海的好奇心整个被挑起。他有点小家子气地批评道:“算了,我也下是真的很想知道,反正你的梦中情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又知道?”韦霏霏倏地回过头,忿忿地瞪著他。 “反正再怎么优秀也下会赢过我啊。”从眼角余光看见她吃瘪的脸,靳海好心情地吹起口啃来,一手撑在窗边,掌握方向盘的另一手随著车里的广播所播放的音乐打拍子,嘴里还跟著哼起来—— 自从那天开始我认识了你整个世界就变得有点不一样 你散发出来的那种自然的魅力让我深深的对你著了迷被吸引 爱不用刻意的伪装我变得莫名的紧张 心怎么小鹿在乱撞为何手机还没有响 因为有你在我的身旁靠近弥漫著你的想像 发现只要我想着你忽然之间失去方向 爱已经慢慢慢慢的向我靠近怎能够遇见了你我足如此聿运 如果说爱就定要让我们在一起感谢上帝我会带著你去找寻甜蜜 (词:卫斯理) 听他这么唱,韦霏霏心跳漏了好几拍,不由自主地,她盯著他的侧面轮廓,?夭豢?酉吡恕?br /> 是的,他一直在她心中。 在美国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好对象。可是,只要对方一接近,心底就浮上他的影子,淡淡地、慢慢地清晰起来。约会的时候,她不由得心不在焉,总下意识地拿他来跟别人比较;然后渐渐地,就与那些人越走越远 这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也不特别惋惜什么。直到回到台湾,再次见到他,感受到他粗鲁之下的温柔缅心,她怎能不动心?只是若她大胆表白,他一定会落荒而逃吧? 天哪一想到那下堪的一面,她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是想想又不甘心,当初离开台湾是迫不得已,这次回来,他收容她,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她该大胆跨出这一步吗? 由于韦霏霏想得太入神,连靳海后来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喂,三八,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靳海斜睨她一眼。这家伙干么突然沈默? “啊?你刚刚说了什么?”她一脸茫然。 “恍神喔你?”他没好气地。“我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呀,这里是你的地盘耶,靳医师。”韦霏霏眨眨眼,故作无知状。 “那吃烧烤怎样?”他很认真在思考。 “好啊!”你这呆瓜,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吃什么又有什么差别?韦霏霏低著头,偷偷笑了。 来到市区一家吃到饱的烧烤店,服务生领著他们到一个窗边的位子,可以看见外头马路上的车辆行人来来往往。 两人落坐后,靳海扔给她一张菜单。 “想吃什么就点,反正是吃到饱,随你怎么吃。” “你都带女生来这里?”她打量一下四周环境。 虽然有抽风设备,但周围还是免不了烧烤的油烟味。想到这里,她赶紧把头发扎成马尾,以免全染上油烟味道。 “怎么可能?那些女生这么努力打扮,带她们来这里,岂不是破坏了她们的精心装扮?”靳海向服务生点了几样肉、几样菜,然后看向韦霏霏。“你呢?快点菜啊!”“喔,你点就好了,我也不晓得要吃什么。”韦霏霏意兴阑珊地把菜单放回原位,由靳海点菜。接著,服务生便张罗他们的餐点去了。 有点哀怨地,韦霏霏咕哝道:“奇怪,我就不是女人吗?为什么就可以带我来这里?” 虽然刚刚心中想着,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但是想到他对自己的差别待遇,难免又不平衡了。对啦,就吃醋了啦! “你说什么?”她叽叽咕咕的,靳海根本听下见。 “没事。”越想越下开心,她赏了他一颗大白眼。 靳海耸耸肩,喝了口水,问:“工作还适应吧?这阵子看你从早忙到晚,应该上轨道了吧?” “还不错啦,虽然跟以前的业务不太一样,不过大致上还ok喽!” “好,那就好。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回来台湾了吧?”他一双眼眸锐利地锁住她,让她无所遁逃。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韦霏霏差点招架不住。正在喝水的她,连连呛了好几口,赶紧拿来餐巾纸擦拭嘴边的水滴。 “干么突然又问这个问题?不是很久没问了吗?”她碎碎念道。之前他每间—次,她就装疯卖你一次,久而久之,他懒得问了,她也乐得开心。 “很久没问不代表就不会问了。” “唉哟,总之,我没干什么坏事,更别说伤天害理的事,纯粹是一件小事,就这样,别问了,ok?”韦霏霏开始烦躁起来。 “你下能老是逃避,你自己应该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啊?”那件事应该很困扰她吧?看她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好啦好啦,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你不要再问了,会影响我的食欲的。不是吃到饱吗?我要吃垮老板。”她眼中露出杀气。 看她要宝,靳海忍不住笑了。 是啊,都拖了这么久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不行,就等她自己想开了、想说了,自然就会告诉他了吧。 “我去装饮料。”她拿起他的杯子,往自助区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靳海想起昨晚自己失控的反应,问号不禁又浮上脑海今天他想了一天,并不是没有弄懂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他想到的那个理由,打死他都不会想承认。 他怎么可能因为大发醋劲,才气得口不择言?没道理啊,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个三八跟那个男人而吃醋?但除了这个好像又没有其他的理由了,不是吗? 可是可是他不是讨厌死了韦霏霏吗? 唉烦,就是这几个问题不时交错脑海,让他不胜其扰、烦不胜烦! 揉著疼痛的太阳穴,靳海心中烦躁又起。 过了一会儿,韦霏霏才刚回来坐好,靳海想都没想地马上扔出问题—— “喂,你到底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干么问这个啦?”她突然有点无措。 “基于老同学的关心啊。”好吧,其实是他想知道。 “没有啦,想笑就笑吧!”她一脸哀怨。 他的确想笑,可是,是愉悦地笑。“哦?为什么没有?” 似乎察觉到他的眼光太不寻常,韦霏霏藉著喝饮料来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啊,因为我不喜欢老外,还是东方人顺眼。” “国外也有很多老中吧?”想唬他没出过国啊? “是没错”她皱眉斥道:“你很罗唆耶,我交不交男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连这都要管啊?靳少爷。” “当然重要。”他似真似假地说。 “哦?为什么?”韦霏霏开始紧张了。 “如果你一直不交男朋友,就会一直赖在我家,那我岂下是被迫收留你一辈子?我光是想像就觉得很糟糕了,所以当然要问清楚。”这时,服务生刚好上菜,他接过一盘五花猪肉,开始烤起猪肉片。 “靠”韦霏霏忍不住爆粗口。她果然不该对他抱持希望,希望他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他果然是个白痴。 “喂喂,气质、气质!”靳海哈哈大笑。这家伙也被他传染不雅的语助词了吗?真有趣啊—— 靳海很贴心地把先烤好的肉挟进韦霏霏的盘子里,然后再继续。 “气质个头啦!”她闷闷地把饮料杯放回桌面,却下经意看见前方某一桌,有个大美人直盯著他们这桌瞧。 她困惑地皱眉,确信自己下认得对方。那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跟靳海?莫非她跟靳海认识? “靳海,你认识她?” 靳海烤肉烤得正专心,听见她的问话,纳闷抬头。“谁?” 韦霏霏抬起下巴,朝大美人的方向一点。 靳海纵使疑惑,还是照著她的指点转头看去。这一看,他顿时瞪大了眼——那个不是王心雅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离他们几桌之外的王心雅,知道靳海看见自己了,她倒大方,没有躲躲藏藏,反而优雅地走上前来。 “你好,我是王心雅,我爸爸是靳医师服务的医院的院长。”她伸出手,俏脸上笑容可掬。 “喔,你好。”韦霏霏***地伸出手,跟对方交握。原来,这个大美人就是那晚靳海相亲的对象? 一想到这里,韦霏霏连忙松开手,低声嘀咕道:“干么啊我?”还跟情敌手牵手勒。 “靳医师,真巧,我也刚好想吃烧烤。”其实才不然,她最讨厌的就是烧烤味,若不是跟踪靳海到这里来,她也不会踏进这间店。 “介意我一起坐吗?”王心雅微微笑着问,一派大家闺秀模样。 靳海有点反应不过来。王心雅突然出现,连他也你眼,但现在既然人家都开口要求合坐,他似乎也不好拒绝。 最后,靳海只好点头。“好呀,你不介意的话。” 王心雅带著自信笑容,缓缓在靳海让出来的位子上坐下,刚好面对著韦霏霏,两个女人的视线没有交集,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靳医师,这位小姐是你的家人?”王心雅侧过头看着靳海问。显然她没忘记靳海的说法:今晚已经跟家人有约。但她刚刚观察过他们好一下子,怎么也感觉不到他们是“家人” “呃”靳海瞄了一眼韦霏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跟他是家人啊!”韦霏霏皮笑肉不笑地低声说道。死靳海,干么答应让她同桌啊? “其实也差不多,她是我以前的邻居,常到我家串门子,跟自己家人一样。一为了圆自己说过的谎,靳海只好这么说。 韦霏霏听了,内心真是百感交集。 她该开心还是该伤心?靳海把她当家人,可是“家人”却是一个模糊的字眼,可以是亲密,也可以撇清关系。 她把脸别向窗外,不想看见靳海现在是什么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王心雅低头浅笑。 “王小姐,你吃牛肉吗?”基于礼貌,靳海还是招呼她。 “嗯,我吃啊!还有,靳医师,你叫我心雅就好了。”王心雅拿起一旁的铁夹,笑着说:“我也来一起烤吧。” 靳海不置可否,一双眼却一直看着表情不对劲的韦霏霏。她到底怎么了?这么闷,这根本不像平时嘻皮笑脸的她。 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靳海伸出长腿,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韦霏霏被踢得有点痛,遂转过头来,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不爽,恶狠狠地瞪著他。 她已经够不爽了,他还要闹她?等下她翻脸走人喔! 你怎么了?靳海无声地以唇形问道。 关你屁事。韦霏霏也以唇形回他,然后就转头不理他。 眼看用唇语沟通无效,靳海索性清了清喉咙。“咳咳,吃啊!怎么都不吃?我来替你们服务就好了。”眼看韦霏霏依然单手托腮看窗外,他右手越过桌面,把她托腮的手给拍掉,趁她瞪著自己时,笑咪咪地道:“别发呆了,快点吃吧!”指著地盘里那座小山。 哼!看在他还会顾虑到她的分上,就卖他一个面子。 韦霏霏这才拆开筷子,挟了肉,蘸了酱,放入口中。 他们之间亲昵的互动,其实王心雅都看在眼里,但她不动声色。 很显然的,他们的关系并下如靳海所说的这么单纯,尤其是这个女的,看来就是把她当成情敌般相应不理,连正眼也不愿看她一下。 不过,无所谓,她很喜欢靳海,就算是有挑战,她也有信心接受挑战! 吃过饭后,已经将近十点,靳海已经买单完,回到座位上。桌边,只剩下王心雅,而韦霏霏则去洗手间。 好不容易逮到独处的机会,王心雅怎么可能放过?她露出招牌的优雅笑容,问:“靳医师,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送我回家?” 她这一问,靳海根本无法拒绝。拒绝她,等于当场给她难看这下是靳医师会做的事。于是,他只好笑着答应。“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 “真是谢谢你。我爸妈晚上通常不让我出门,今天,我说我会跟你在一起,他们才答应的,如果你送我回家,他们就会相信了。”王心雅笑得好开心。他没拒绝,就代表她是有希望的吧?如果等一下那个叫韦霏霏的可以识相一点先离开,让她跟靳海独处,那就更完美了。 而靳海脸上虽然笑着,心里盘算的却是等会儿要怎么跟韦霏霏说这件事。那三八看起来不太喜欢王心雅,刚刚趁著王心雅上洗手间时,他偷偷问她怎么了?表面上看起来,她对王心雅生疏有礼,可是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在不、高、兴。 “没啊,只是觉得很累。”韦霏霏耸耸肩这么回答。 算算她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早已身心俱疲,巴下得可以快点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若不是他难得开口邀约,她才勉强打起精神和他一起吃饭,原本的满心期待,在王心雅出现并坐下来的时候,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真佩服自己还能对王心雅表现出和气的样子。 靳海想想也对,毕竟她一夜没睡,火气大了点也算正常。于是便由著她去,没有多想什么,一顿饭也就安然地度过。 当韦霏霏上完洗手间回来,就看见他们一副有说有笑的画面:心情自然又掉到了谷底。她走上前去,站在桌边,微笑问道:“要走了吗?”总算吃完饭了,总算可以回家了。她总算感到开心一些了。 “好啊。可是我们得先送王小姐回家。”靳海站起身,小小声地说。 韦霏霏顿时沈了脸。她僵著笑,缓缓问道:“哦?要送王小姐回家啊?”哼哼哼,她已经很努力不要咬牙切齿了。 靳海深怕王心雅听见韦霏霏说的话,连忙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解释:“人家是女生,晚上自己回家满危险的,反正送她一程,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他越说,她心中就越下舒坦。韦霏霏凝著脸,淡淡地说:“要送你自己送,我先回去了,下打扰你们。”说完转身要走。 靳海拉住她,俊脸也有点变色。他沈声说:“你闹什么脾气?明明就顺路,送完她我们就回家,你干么还说要自己回去?一 “我是识相下打扰你们啊,这么贴心还要被安罪名?!我何苦啊我?”韦霏霏说的话愈来愈酸。她咬著下唇,眼底悄然浮现委屈的泪光。 “三八,你是怎样?火气这么大?”靳海有点火了。 “我不该火气大吗?明明就是你说要请我吃饭,后来呢?人家来搅局你就让她来,一整个晚上就把我晾在那边,我到底算什么?现在给你机会去跟她独处,我不当电灯泡,这样也不行?!你就是要看我杵在那边不爽到死就对了是不是?”她一鼓作气地把一整晚的闷气抒发出来。 “你为什么要不爽?”靳海看着眼前的韦霏霏,好像看到昨天醋劲大发的自己为什么他们同时有这种反应?这种反应,又代表了什么? “你觉得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一来一往、说说笑笑的还会开心吗?现在你还说要送她回家,难道我不该识相闪人,还要当你们的飞利浦?”韦霏霏冷笑着说。她的理智已经被心中的一把火给焚烧殆尽了,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没留意,直到看见靳海古怪的表情,她才恍然大悟自己泄漏了些什么。 喜欢的人?靳海也怔住了。 他愣愣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韦霏霏这下子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他一定会笑她吧?或者会叫她别痴心妄想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对她有同样感觉的?天哪!好糗、太糗了,她怎么会守不住这个秘密? 这一刻,韦霏霏只想要逃! “没,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她慌了,只好胡乱乾笑着说:“你要送她回去你就送,至于我、我还有事要忙,要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可以早点回家就早点回家,那就这样了。” 接著,她不给靳海反应的机会,当下转身就跑出烧烤店。 她刚刚是怎么说的?她说你觉得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一来一往、说说笑笑的还会开心吗? 她的意思不就是靳海猛然回神,心底突然涌现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可当他定睛一看,韦霏霏早已经落荒而逃。 他连忙追出去,可是烧烤店大门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韦霏霏却已经不见人影 “靳医师?”王心雅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靳海回头,匆忙扔下一句:“不好意思,不能送你了。”然后匆匆忙忙朝停车的方向追去,独留下满脸错愕的王心雅。 第九章 天哪!丢脸死了,她刚刚竟然说出那些话? 她不要活了,她乾脆滚回美国去算了,她再也不要见到靳海了,她真是丢脸丢到北极去了—— 离开烧烤店后,韦霏霏像在逃难似的,可说是卯足了劲地跑;跑到后来,连自己在东西南北都不知道,最后看到路边一家明亮的便利商店,只好呆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看着路上的车辆熙来攘往。 她刚刚说了些什么,相信靳海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敦她要怎么回去面对他?他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从此以后就连朋友也做不成? 想到自己跟靳海再也回不到从前,她的眼睛好酸,想放声大哭。都怪那个王心雅啦,干么出来搅和,害她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吐露心声 算了,说都说了,现在她该烦恼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她跟靳海继续相安无事地住在一起,先别提她是否办得到,相信靳海也办不到。与其这样,下如她识相一点,找个地方搬出来好了。 可是她身上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到公司上班也未满一个月,还没到发薪日,她就算想搬也搬不了。现在她真的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靳海一离开烧烤店,就飞车赶回家,一心以为她必定跑回家躲起来了;谁知道,家中空无一人,哪来她的影子? 搜寻过二楼、一楼,却都不见人影,靳海无奈地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前方的电视,那—片漆黑的萤幕反射出他此刻的模样。 今晚韦霏霏的反应,和昨晚他看见她跟她同事一起窝在沙发上时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如果真如韦霏霏自己所说的喜欢他,所以才会有那些反应的话,那么,他是否也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是这样的吗? 再次见到韦霏霏,一些往事又重回心上,靳海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还真是复杂无比。 虽然有时她的所作所为真的会让他抓狂,可是不能否认,他跟她是真的很聊得来,兴趣也满契合的。他从没遇过这么喜欢打电动的女生,不论是什么游戏,她都能跟他聊、跟他一起玩,还能合作无间。 他爱打篮球,她也会跟他来个斗牛,在球场上厮杀得眼红,不拚个你死我活下罢休,最后累得一起躺平在篮球架下,看夕阳西沈。 当年得知她要跟著家里移民,心中的感觉是不舍多过于庆幸,只是当时他还不懂,以为自己从此可以回到平静的日子。然而此刻,他似乎有些明了了。 为什么要收留她、为什么要帮她找工作、为什么老是为她牵肠挂肚?这些问题似乎都找到了解答。 他对她也许从来不如他所以为的憎恨,而是另一种感情是这样没错,否则,他不会为了她不经意表露的心迹而开心。 只是现在,她在哪里?他现在想见她 拿出手机,迟疑了会儿,靳海没有拨出她的手机号码,反而选择了讯息,开始输入文字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发呆了有多久,直到手机传来声响,通知她有讯息,韦霏霏才幽幽回神。 拿出手机,看着上头显示“有一则新讯息”一看,竟是靳海传来的。 她的心跳骤然飙快,已经没了秩序。光是看到他的名字,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他会传些什么来呢?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带著仲仲不安的心情,她将那则讯息打开——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一样的感觉呢?你会不会马上出现在我身边? 韦霏霏呆住,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她紧紧闭起眼睛,甩甩头,打算再看一次。也许是她心怀期盼,所以看错了—— 如果我说,我对你有一样的感觉呢?你会不会马上出现在我身边? 天天哪她没看错,靳海真的是传这些文字给她,她真的没看错! 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也喜欢她?他、他、他明明恨死她、讨厌死她了啊,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没道理啊他不会是在唬?u她吧?不会是闹著她玩的吧?现在的她禁不起任何一丝玩笑,他说出来的话,她都会当真啊! 可是他刚刚传来的讯息的的确确说了:他对她,有一样的感觉错不了了吧?这是真的吧? 尽管她不安、她忐忑,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她好高兴、她好开心,一下子天旋地转,快乐得敦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想马上回到他身边,她想亲口听他说! 韦霏霏倏地站起身,在路边随意拦下一部计程车,直奔公馆。 客厅里,靳海几乎是屏息以待,等著她的出现。 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即便是当年的医生资格考也不曾令他失常;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充满了不安 也许这个提议太疯狂,但他真的想跟她认真地交往看看。 在其他人面前“靳海”是完美的、迷人的:可是久了,他也会累的,希望可以在一个人面前,透明、无伪地活著,活得轻松自在。 不就是韦霏霏吗? 靳海笑了。 没错,就是这样了。 如果她刚刚所说的话全属实,那么,现在他只要静静等待她回来就好。 坐在沙发里,他想起了从前的他们。当年韦家即将移民,手续全都办妥了,韦霏霏要离开台湾的前一晚—— 深夜,正是好眠的时刻,偏偏却有人半夜不睡,站在窗台下,仰望着二楼的某扇窗,看得失了神 她就要走了,心中有好多难过与不舍。在这里住了三年,认识了有趣的靳家人,还有一个人,也在她心里住了三年。她,想要他丰牢地记住自己 咬著下唇,迟疑了会儿,她弯腰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头,朝那扇窗户扔了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里的人也还没睡。 他半倒在床上,两手交叉在脑后枕著,双眸望着某一点,脑中思绪纷飞。 听说韦霏霏要移民了。今天的毕业典礼上,许多同学围著她哭成一团,她却依旧笑着安慰大家。看来她一点都不难过嘛那么他也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开心。只是,心里有点沈沈的,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也好。从今以后,他不用天天看见她欠扁的笑脸,也不必天天担心她会不会又干了什么陷害他的事了,他一定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开心,不需要天天提心吊胆了 一定是因为太过兴奋自己要脱离她的魔掌了,所以才会睡不著觉吧? 视线渐渐飘向天花板,依旧一点睡意也无。 就在这时候,窗边传来的声响惊扰了他。 下了床,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头朝底下看去—— “靳海——”底下,女孩拚命朝他挥舞两手,吸引他的注意。 他皱眉,不懂她为何半夜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双手盘胸,他居高临下地睨著她,闲散地问:“干么?” “你下来一下好不好?”她冲著他笑。 “不要。”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拜托。”她双掌合十,语带恳求。 “不要。”他再次毫不留情地拒绝。 “拜托”几近哀求。 “不要!”要我讲几遍? 她生气了,双手圈在嘴边,朝二楼喊道:“死靳海、臭靳海,我都要走了你还在摆什么姿态?!这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下来!我等你,快点——” 听见她亲口说出她要走了,他胸口不知为何一揪。凝视著她的眼,竟然发现她眼中闪著淡淡的水光是他眼花了吧?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掉泪? 久久等下到他的回应,她忿忿地瞪著他,心寒地说:“你真狠心,竟然不理我?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再见!”语毕,人就离开了。 一见她消失,靳海在第一时间转头冲出房间,到大门外拦下她。“你干么?”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下自觉加重,深怕她突然不见似的。 她低著头,及肩的长发遮住脸,他看下清她的表情。 “我只是想跟你道别而已。”她的嗓音哽咽了,再也隐忍不住的泪水一滴一滴滑下脸庞。 第一次见她这样,他有些慌、有些乱了。 “我不是下来了吗?”这一刻,他才恍然觉得,她其实并没有这么讨人厌。见她沈默,只是默默流泪,为了缓和气氛,他还故意闹她。“哭什么?今天在毕业典礼结束后,那些女生围著你哭,你还笑着安慰她们呢。” 她用手背抹去眼泪,抬头看他,笑了。“对啊,我到底在哭什么?”擦完眼泪,她笑问:“靳海,我们去球场喝酒好不好?” “喝酒?你疯了吗?”他皱眉瞪她。 “好,喝饮料、喝饮料,我请客,走——”她拖著他的手,往社区的便利商店走去。 “神经啊?!谁会在三更半夜在社区的球场喝饮料?”他还在咕哝,却乖乖任她摆布。 “就是我们两个啊!”把他硬拉进超商选了饮料,结完帐后,他们来到靳海最常逗留的社区篮球场,倚著篮球架各自坐下。 扭开饮料瓶盖,她仰头?17艘豢冢?首鞑痪?獾匚剩骸附?#?慊嵯胛衣?” “我疯了才会想你。别忘了,跟你认识这三年,我就带赛了三年,你觉得我会怀念你吗?”他灌了一大口的矿泉水,没好气地说。 “怎么这样说好歹也同班三年啊!”她幽幽地笑着,看向天空闪亮的星星。 “同班三年又如何?你老是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扯我后腿、坏我好事,我被你整得只差没进龙发堂,能摆脱你,我开心得想要裸奔。”他笑开了俊脸,露出一口白牙,看来稚气可爱。 她听了也跟著笑了。“好吧,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明天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会记得往下看,希望能看到你在裸奔。” “神经,就算我裸奔,在高空也看不见吧?要我啊!”“的确在要你啊,你当真啦?” “靠!杵$%*&” “哈哈哈”听见他成串的脏话,她乐得哈哈大笑,笑声冲散了离别的气氛。 那一晚,是她移民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靳海换了个姿势,想起那一晚。当她百般恳求自己下楼,他死都不肯,等她灰心离去时,自己才追赶下去。 那时候,见她突然消失,他胸口真的紧缩了一下,没有多想就追了上去。也许那时候就已经有个种子在心中悄悄入土发芽了吧? 他微微一笑。 就在此刻,韦霏霏回来了。 她拿备用钥匙开了门,靳海正好自沙发中起身,她激动地喘息,与他对望。 看着她拚命喘气、脸蛋红扑扑的样子,靳海一双眼满溢著温柔,又带著宠溺,与她遥遥相望。 不需要多说什么,韦霏霏便能从他眼中看出一切,因为他从来不是个隐藏感情的人。她心中一阵激动,二话不说地冲上前去,直接扑进他怀里。 面对她的热情,靳海差点招架不住。可是他懂,懂得她的激动,因为他也是如此。 靳海伸出手,把她更压进自己怀里,让她听听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向她证明他的心意。 “你你传来的那个讯息是真的吗?”韦霏霏两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中,闷声低问。 靳海轻笑出声,不忘跟她谈条件、迂回一下。“要我回答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在烧烤店说的,都是真的吗?” “哪有人这样的?先说又不会死。”她跺了跺脚,咕哝道。 这时候,靳海又开始感到紧张了。 他吞了下口水,才缓缓说道:“也许你觉得很突然,相信我,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种事,是很难说的,它没有计划、想来就来,似乎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说真的,你已经让我心动了。也许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许,是从我们同居开始,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心动了。” 本以为这一番真情表白会换来她的柔情相对,谁知道,她猛地就给他一拳,疼得他闷哼! “要死了,说什么同居、不同居的,说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韦霏霏脸红了,害臊地大叫。 靳海只能摸著被槌痛的胸口苦笑。“这下是事实吗?” 认识她这么久,他还期待她会有多温柔、多体贴?可见得他有被虐倾向,否则为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唉这次果然栽了,他除了认栽,还能说什么呢? “说!”韦霏霏红著脸,双手插腰,中气十足地?5馈?br /> “说什么?”靳海一脸茫然。 “你刚刚有没有”她欲言又止。 “有没有什么?”他眉头皱得更紧。 “有没有送她回家?”问完,似乎觉得有点窘,她又嚷嚷著:“老实说我真的不喜欢她,拜托,我才不相信她跟我们是巧遇呢,是故意跟踪你吧?哼!”看她一副酸不溜丢的样子,靳海好心情地笑了。“你喜不喜欢她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我?”他盯著她问。 “你你干么啊!刚刚下都说了,还要问?”她渐渐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视线,变得别扭起来。 “这种事,当然要问个清楚。”他走近,两手抬起她低垂的脸蛋,近距离地与她对看,嗓音变得低沈。 被他牢牢捧在手里,韦霏霏根本无处可逃,只得嚷著承认。“对啦对啦,我喜欢你啦,这样总唔?!” 她未完的话,全被他毫无预警地堵住了,以他的唇、他的舌,炽烈、激狂,席卷了她的世界 老天!她在跟靳海接吻? 韦霏霏几乎站不住脚,只能伸出两手攀附著他。 靳海贪婪地一再亲吻她柔软甜嫩的唇。她尝起来这么美好,他不愿意再放开,只想这么一直跟她纠缠、纠缠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经过那一番表白,加上那个吻之后,他们算在交往了吧? 除了两人的上班时间必须分开之外,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可说黏在一起分不开,吃东西也是你一口、我一口的浓情蜜意。 从吵得难分难舍到爱得如火如茶,爱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隔天是周日,韦霏霏本来就休假,而靳海也跟著排休,小俩口准备一起去看电影、逛街、吃饭,来一场正式的约会。 周六晚间,他们窝在家里沙发上看影碟,韦霏霏看得很专心,而靳海则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他挨近她身边,小小声地问。 “什么事?”她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视线又回到正播放的电影上头。 “那个啊”喂,装你喔? “哪个?”厚,很烦喔。 “你说今天要揭开谜底的啊!”“什么谜底啦?你很烦——:旱霏霏突然瞪大眼,总算记起来了。她开始乾笑着坐离他远一些,好随时闪人。“你说那个喔你确定要听吗?” 呜呜——都怪她啦,那天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就被他给拐了,答应他要坦白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回台湾来。当时,好不容易由晕陶陶的氛围中清醒过来,早已百口莫辩,只好能拖就拖,着急之下,就随意过了一个日期谁知道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下子,她不招似乎也不行了。 “废话,当然要听”见她想逃,靳海张开双臂,把她整个人搂住,不让她跑。“给我过来,别想跑!” “唉哟,你走开,走开啦——”她哭丧著脸想把他推开,无奈他人高腿长、人高马大,岂是她说推就推得动的? 只见靳海不动如山,仅是冶眼看着她,嘴角还带著坏坏的笑。“亲爱的,别白费力气了,别忘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想逃,可没这么容易。乖,坦白从宽,你也拖得够久了。” “呜呜不要!我不要讲!你一定会笑我,不要不要啦”韦霏霏一手抵住他下巴,不让他靠近。 靳海啧了一声,轻松抓开她抵制的手,把脸凑近她,低声在她耳边安抚。“你就告诉我嘛,我发誓,我绝对不笑。”他很认真地举起右手立誓。 “真的?”她半信半疑。唉,都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应该没有秘密的,她一直瞒著他,似乎也说不过去喔? “发誓,真的。”靳海一脸正气凛然。 “唉好吧,说就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丢脸。”韦霏霏垂头丧气的。管他,反正纸包下住火,她还是先招了吧。 她终于肯说了。靳海连忙正襟危坐,准备听她说清楚回台湾的原由。 韦霏霏把头侧靠在他宽厚的肩榜上,闷闷低语。“还不就是我爸嘛!这阵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一直帮我安排相亲,我不去,他发睥气;我去了,他还是发脾气,说我在对方面前装疯卖你,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说我又不喜欢那个人,我管他看不看得上我。我爸竟然说,我都快三十岁,快没人要了,竟然还挑人反正,我们为了这件事一天不晓得可以吵几遍,就闹得没完没了。直到有一天,一个跟我相亲过的猪头竟然跑上门提亲——拜托,我跟他又没什么交集,求什么婚啊引简直胡闹。最后我把猪头轰出去,然后就跟我爸大吵一架,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包袱款款就回来了就是这样。” 靳海听著,久久没开口说话。 韦霏霏转身搂住他脖子,把脸埋进他胸膛,闷声嚷著:“笑吧,想笑就笑吧,我不怪你,真的”反正这家伙只要一逮著机会看她出糗,就会大肆宣嚷一番,她撑得住的。 岂料,靳海竟然低声说道:“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嗄?”她愣住。本来以为他会哈哈大笑的怎么预料错误了? 靳海一脸严肃地捧著她的脸,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幸好你回来了,也幸好我收留了你,果然好心有好报。”否则真下知道她会嫁给哪个猪头?见她眼中写满不解,他又沈缓地说:“幸好我们有孽缘,才会再次碰到面。” “孽缘?可不可以别用这两个字?用缘分不是好多了?”她无奈地双手插腰,其实甜到心坎里去了。自从坦承心意之后,他的态度跟之前比起来虽然差异下大,还是老爱叫她“死三八”、“臭三八”可是认真的时候,那股柔情还真会让她深陷其中呢。 “先别管我们之间是什么缘,你爸那边该去解决一下吧?” “怎么解决?”她苦恼皱眉。老爸年纪越大越番,很难沟通的。 “当然靠我喽。” “靠你?” “废话,你以为男朋友是用来干么的?现在既然你有我了,你老爸也可以省省力气,别再替你招惹一些猪头了。告诉你,需要相亲的家伙,不是猪头就是恐龙。”靳海哼了哼,很是不层。“找个时间,我陪你回去。” “你是说,你要陪我回l。a。”韦霏霏睁大眼,有点诧异。 “当然。让你爸妈见见我,他们看我如此英俊挺拔、帅气高大、前途无量,应该就不会再替你的未来担心了。”他少爷一脸臭屁。 “是是是,少爷您说得是。”韦霏霏很敷衍地附和。她有点不安地低叫:“可是、可是要是你陪我回去,被我爸逼婚了怎么办?” “我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他嗤了声。 “什么意思?” “要是我们结婚,你不觉得委屈的是我吗?” 韦霏霏听了,马上送上一记拐子,痛得他说不出话来。她冷眼斜睨他。“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想娶,本姑娘还不想嫁咧!” “如果你可以温柔一点,我应该会更爱你。”揉著肚子,靳海没好气地说。 “真是谢谢喔,偏偏我就是这么白目,但是我相信你还是会越来越爱我,哈哈哈——”她双手插腰,仰天长笑。 靳海眯起眼睛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突然一个动作将她压倒在沙发椅上,露出奸笑。“先表白的是你吧?可见得你比较爱我。” “先表白又不算什么,是你先开口要我留在你身边的耶!”韦霏霏不服气地说。 靳海胀红了脸,还想狡辩。“拜、拜托,还不是你无乱吃醋?” “谁、谁说的?你还不是传那什么简讯给我?” 两人开始幼稚地比起“谁比较爱谁”、“谁又先开口说了些什么”争得脸红脖子粗,差点要打起来唉,照这情形看来,这对冤家应该很难浪漫得起来喽! 第十章 清晨六点半,一合计程车缓缓驶来,在公馆某座标榜著“楼中楼”设计的大厦前停下。车内下来了一名中年妇女,她,正是靳海的妈妈——余彩虹。 她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往大厦入口走去。 遇见门口的保全人员,余彩虹笑咪咪地说:“小张,今天你上早班啊?”果然生性古道热肠,连跟儿子公寓楼下的保全人员都可以混得这么熟。 “喔,靳妈妈,你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想到来看儿子啊?”小张看她两手提著东西,马上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对啊,我那死儿子好久没回家了,所以只好由我这个妈妈来看他了,真是有够不孝的。”余彩虹忍不住对小张埋怨。语毕,不忘问:“小张,吃早餐没?靳妈妈这里有饭团。” “哈哈哈——谢谢靳妈妈,我肚子正饿呢!”小张不好意思地摸摸肚皮。 “来,这个给你。”余彩虹从塑胶袋里掏出一个大饭团给他。“你慢慢吃,我先上去找我那不孝儿子去。” “好,靳妈妈慢走啊。”小张笑嘻嘻地躲起来嗑饭团去了。 余彩虹搭乘电梯来到靳海家门口,熟练地从门毯下摸出备份钥匙,打开门。一进到玄关处,正要脱鞋时,突然瞥见地上摆了一双女人的鞋。 余彩虹瞪大了眼。“厚——这个阿海,竟然带女人回来过夜?要是给他老爸知道,一定又会被念到臭头了!” 三个儿子里面,就是靳海最花心,从没看他有过固定的女朋友。据女儿咏咏所说,靳海老是换女朋友,今天果然被她这个当妈的遇上了厚—— 今天来,本来是想叫靳海带她去霏霏住的地方看看。这个孩子自从回国那天到家里去过一赵之后,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清没息,她不放心,直想去看看霏霏过得好不好。 余彩虹不动声色,把带来的食物先一一放进冰箱,然后来到儿子的房门口,悄悄扭开门把,推门进去。 果不其然,床铺上躺著两个人,此刻正熟睡著。 只见靳海平躺著,而他胸膛上则躺著一个女人,由于她的长发披散,把脸蛋都给遮起来了,佘彩虹也看下清楚。正想走近一点好看清楚,一只脚却不小心构到一旁的电脑椅,发出了一阵声响。 “噢,天寿”余彩虹低叫一声。 就在此刻,靳海也被这阵声响给吵醒。 他眨著惺忪睡眼,隐约看见前方有个身影那个是谁?他甩甩头、眨眨眼,再次看去—— “妈?!” 这下子,他的眼睛瞪得可大了,神智可清醒了,倏地翻身坐起,连带地吵醒了在他胸膛上睡得正安稳的韦霏霏。 余彩虹尴尬地乾笑,低道:“歹势厚——太大声了。” 韦霏霏揉著眼睛跟著坐起身,口气慵懒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来了。”靳海紧张地低叫。 “什么?你妈?”韦霏霏一脸困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叫出声。“啊——”是靳妈、是靳妈,完蛋了,被发现了! “霏霏?!”这是余彩虹高八度的嗓音。 很显然地,一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吓坏了。 余彩虹看着儿子赤裸的胸膛、再看看霏霏的衣著完整——起码成套的睡衣睡裤都还穿在身上。 “你们” “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喔!”靳海连忙澄清。 “我们是清白的,靳妈。”韦霏霏也连忙举起手发誓。 余彩虹眼见他们一脸严肃正经,忽然大笑出声,直说:“好好好,这样很好、很好!”哪里好?靳海跟韦霏霏互看一眼,都一脸茫然。 “我就说嘛,你们两个小时候就爱打情骂俏,每次问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都嘛说没有,这次被我逮到,看你们怎么解释,呵呵呵——”余彩虹捣著嘴笑,心情好极了! 靳海真是争气,知道她喜欢霏霏这个孩子,还追起来当女朋友,不错不错,很有眼光。只是可惜了一点,如果他们说他们“有怎样”的话,她可能还会开心一点,说不定可以早点抱孙子溜! “妈”靳海看来很无奈,也不知从何解释起。 “靳妈,对不起喔,我们不是故意要瞒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韦霏霏下床走向她,拉著她的手,一脸歉疚地说。 “你孩子,跟靳妈说什么对不起?靳妈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怪你?”余彩虹开心地拉著她的手,往外面走去,边走边兴冲冲地嚷:“快快快,靳妈很好奇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兜在一块儿的啊?” “靳妈,唉哟,这个再慢慢说给你听”被余彩虹拉著,韦霏霏回过头,给靳海一个苦瓜脸。 靳海则闷笑着目送她被母亲给带离。 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缘分,若真要探讨起爱情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可难了。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对她心动的,等他发现时,爱,已经在心底深处扎了根,除也除下掉了 全书完 编注: 关于靳封和楼晓旭的爱情故事,请见橘子说303相爱时候到了。 关于靳咏和鹰村翔的爱情故事,请见橘子说286爱要手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