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启示录》 第一章 白君怜站在一所私立三流高中学校大门旁警卫室的水泥屋檐下,她抬头看着满布乌云的天空,然后微叹了口气。 “白老师。”一名发鬓花白的老校工靠了过来。 “伯伯。”她唤道。 “白老师,学生都放暑假了,你怎么还来学校呀?” “刚值完班正要回家,可是你看天空似乎快要下雨。”君怜微蹙眉道。 “警卫室里应该还有把伞,我去拿来。”话说完,老校工转身折回屋子内,不一会儿他走出来,带著歉意的说:“白老师,我老糊涂了。伞都被人借光了,没剩了!” “不要紧。我想这可能只是天阴而已,大概不会下雨的。”她乐观地说。 老校工摇摇头“我感觉得出来要下雨,而且是场大雨,因为我的风湿又犯了。” 君怜用食指关节推了下脸上的黑框眼镜“伯伯,午后雷阵雨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愿如此,看那天空总让人觉得毛毛的。”老校工浓浊的山东口音,回荡在有如黑墨般沉重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闷湿空气中。 道别了老人,君怜走在小巷中。她绾起的发髻贴在后脑勺,鼻梁上挂著黑色粗框眼镜,一双翦水眸子在镜片后凝视著前方,瘦削的双颊淡淡地晕著抹自然的嫣红,丰满的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她身上宽大的米白色衬衫下摆扎进一条黑色的百褶长裙里,高瘦的她手上还抱著两本厚重的书。 她的容貌、她的举止,被学生列为“老处女”或者是“最不受欢迎”老师的名单中,总是有一半学生跷她的课。 但她从来不为此困扰,纵使学生们在她面前?哗著那刺耳的“老处女”的封号,她也不为所动。 她自有一套处事风格,她不会为了巴结学生而随波逐流,而且在她看来,国文老师是不需要讲黄色笑话,抑或自掏腰包请学生吃饭。 那是本末倒置的,不是吗?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阴鸷的天色像颗大石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滂沱大雨从天空倾盆而下,伴著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路上的行人都在奔跑,仓皇且紧张地躲著雨。 君怜被人擦肩撞倒,她跌坐在地上,就著眼前布满点点水珠流下的镜片,她看着撞倒她的人,背影迅速地消失在一片水气朦胧中。 她无言地站起,拍拍沾在黑裙上的泥巴,眼角余光被一幢老旧、挂著摇摇欲坠的书店招牌的楼房吸引住。 她脚步自动地朝两扇木门已斑剥脱落的书店走去,伸手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板,感受到它粗糙地刺著她柔软的手指肌肤;那乌黑的木纹写苍桑历史的凄凉。 阴暗的室内摇晃著微弱的灯影,她暗自纳闷著,以前从未看过有这么一间书店;就她搬到这小镇开始的记忆中是没有看过的。 不,也有可能是存在的,只因她向来走路都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这间毫不起眼的书店也不一定。 君怜走进阴暗的空间里,就著天花板上悬挂著散发出微弱黄光的灯泡,她看到书架上满是布满灰尘的书本,和一名站在柜台后面的驼背老人。 老人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呆滞,且让人不寒而粟。 白君怜决定不去理会他,她忙不迭地在凌乱的书堆中随意浏览,挑选自己喜欢的书。 不一会儿,她捧了几本国文论文和一些早就绝版的名人传走到老人的面前。 结完帐后,老人干枯的手指轻轻地划了下她的手背,君怜不觉得前脊起了一阵寒颤,鸡皮瘩疙登时爬满手臂。 老人笑了,无声地扯开嘴皮。 君怜抱著书迅速转身,逃出了让她觉得快要吐出来的黑暗压迫的空间。 屋外的雨从激烈地泼下逐渐转成丝丝细雨,她仓皇地奔回自己位于巷子底的小公寓。 她上气不接下气,慌乱地在皮包中掏出钥匙,打开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 “砰”的一声关上门,她脱掉鞋子,等到她将整个身子摔在懒骨头沙发上时,紧张的情绪才稍微沉淀下来。 “天哪,这太可笑了,我竟然被一个老人吓到!” 过了半晌,她起身走到浴室,摘下黑框眼镜,解开绷紧了一天的发髻,脱掉身上湿透的衬衫和长裙,扭开水龙头,站在莲蓬头下,让温暖的水流冲刷她全身的毛细孔,然后满足地轻喟一声。 她转身背对著浴室的玻璃天窗,然后拿起沐浴乳挤捧一手掌涂满全身。 她没有看见朦胧的毛玻璃上贴着一张脸;一张怔怔地凝视著她赤裸胴体、雪白肌肤的老人狰狞的脸,然后在氤氲的水气中逐渐隐去。?君怜用毛巾擦著一头长发,步出浴室。 她走到cd架前,拿了片还没有拆封的古典音乐全集的cd,放入音响里,不一会儿,优美低沉的小提琴声流泄一室。 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罐矿泉水,仰头咕噜地饮了好几口后,放在红色懒骨头沙发前的玻璃小几上。 她往后一躺,将自己埋入沙发中,然后把修长的双腿向前伸直,伸手拿起搁在身旁地毯上的书本,一本一本地检视起封面。 突然她发现一本书是她从未看过的,黑色的书皮上印烫著金色的草写英文字。 她不自觉地眯起双眼“恶魔启示录?”她逐字念出。 “我有买这一本书吗?”她蹙起眉头,狐疑地看着这本她完全没有印象的厚重书本。 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还是打开了。 在第一页上用黑色的笔写著:你所听到的不一定是正确的,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在恶魔的领域里,你是你,你不是你,只有勇者才能结束游戏。 “哇,真像童话故事。”君怜笑着说道。 接下来她翻开第二页,顿时一束刺眼的白光在她眼前爆开,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阻挡那刺眼的光芒。突然她的小腹就像被人揍了一拳般紧缩成一团,一阵晕眩袭击她全部的感官,恶心感和压迫令她觉得天旋地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晕眩慢慢地停了下来,即使闭上眸子也能感觉到刺眼的光芒逐渐淡去。 君怜缓缓地睁开眼,涣散的视线逐渐集中焦点,她首先注意到自己躺在地上。 沾著露珠的青草柔柔地摩挲著她细致的脸颊肌肤,微风带点晚秋凉意地拂在她发梢间。 那青草拂在脸颊上的触感是这样的清晰,那秋风吹在身上是这样的凉爽。 这一切不像梦! 但君怜宁愿要自己相信这只是场梦境。她爬起身,但几乎是立刻地,她的胃一阵剧烈的翻搅,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又蹲了下去,直到那剧烈的翻搅逐渐平息,她才再又重新站起,却觉得身体有些笨重和僵硬。 她下意识地往下看,看到足踝上系著繁杂的蕾丝缎带。她视线再逐渐向上移动,印入眼帘的是件淡蓝色呢绒布蓬蓬裙,裙摆上缀著许多蝴蝶结,就连手腕处的袖口上也绑著蝴蝶结丝带,再往上看,一件和裙子同色系的天鹅绒低胸上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和乳沟。 此刻的她活脱脱像欧洲十六世纪上流社会仕女的打扮,繁重而且累赘! 她会不会陷入梦魇当中但怎么有梦如此真切? 接著,她举目顾盼,看见一幢又一幢废弃的石造平房,她仿佛置身在一处颓弃不用的村庄里。 杂草丛生,野花竞相争头,在不远处还有一条潺潺小溪。 君怜用食指尖揉著太阳穴,眼角余光瞄到一块石碑伫立在不远处,被青草红花埋没只露出灰白色的一角。 她放下手走过去,拨开茂密的野草,看到石碑上刻的字:是梦非梦,亦不回头,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永往直前,才能结束。 既然碑上写著永往直前,才能结束,看来她只有继续往下走,才有梦醒的机会。君怜暗忖。 她霍然转身,差点被层层的纱质衬裙绊倒。她低头看了看裙子,考虑半晌后,她高高地提起裙摆,转身走到一幢房子后面。 不一会儿,她神情愉悦地走出来,淡蓝色的呢绒布裙随著微风轻扬著,在摇拽当中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 而在屋后破旧不堪的篮子里,有堆纯白的蕾丝衬裙孤零零地看着主人扬长而去。?巨大的铁门缓缓地打开,两旁法艺术式煤气灯亮了起来。 一名身上斜披一条镶金边黑色锻被,穿著白色紧身裤,裤侧还缝著金线边为饰,紧贴左脚有柄长长的金剑,剑柄镶满了珠宝,黑色衬衫上衣,肩膀上有金穗的男人,缓缓走进大厅。 两名身穿红色紧身衣、红色蕾丝蓬蓬裙,胸脯上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的女人,看见他时连忙曲膝鞠躬,男人摆手示意她们平身。 他走到一面水晶镜前,水晶镜面上倒印出他的面容。他有一头乌黑及肩的长发,厚薄适中的嘴唇抿成性感的弧度,一对眸子又黑又深,沉邃到望进去就容易迷失在里面,直挺的鼻子,瘦削的两颊,他看起来就像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主人,探子回报,有一名人间女人已经跌入魔界中。”一名女子恭敬的说。 男人不语,迳自走到镜前覆著黑色丝绒绸布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水晶镜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形。 他沉默地看着君怜。 “主人——”一声娇媚的女声在他身后传了过来,接著是一双柔若无骨的柔荑覆盖在他的眸子上“猜猜我是谁?” 男人微微一笑“小夜叉伊莲。” 他不等女人回答,反手将她拦腰抱住让她坐在他腿上。 伊莲咯咯轻笑着“我的主人,又有猎物上门了是吗?” “你知道,我们的魔鬼是最厉害的。”他沙嘎地道。 “我想念汉斯。主人,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魔界,不用继续待在那令人感到恶心的人间?”她心不在焉地玩弄著男人肩上的金穗。 “伊莲,汉斯有他的责任。他是我们与人间的沟通管道,我必须靠他吸引人间的人类。他们走不出地狱,我才能拿到灵魂。” “主人,你好坏喔——”伊莲娇嗔地道,双手紧搂著他的颈项。 “我只是让他们拥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而相对的他们也必须付出自己的灵魂做代价。” 男人冷峻地看着水晶镜上,那正提著裙子涉溪而过的女人。?好不容易,君怜终于见到人烟了。这时暮色已经低垂,城市在灿烂的灯海中显得异常诡谲。 她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皆是一排闪著“醉生梦死”招牌的灿烂霓虹灯的酒吧,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突然有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小姐,没见过你,你刚来吗?” 君怜霍然转身面对来人。 没有人! “下面” 听到他这么说,她视线立刻往下移。 一名喝得烂醉如泥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一双眸子无神地看着她,然后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先生,请问这里是哪里?”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醉生梦死”男子咕哝一声。 君怜蹙起秀眉,他是什么意思? 男子颤巍巍地站起,不由分说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她惊呼一声。 “嘻嘻!带你去一个快乐的地方。”说完,他拉著她就要往不远处的酒吧走去。 “放开我!”在酒吧门口,君怜大力地甩开他的手。 男子并没有生气,只是耸耸肩,然后摇头晃脑、步履不稳地走进酒吧。 君怜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这一整排的酒吧敞著大门,亮著霓虹灯,而那些看似是民房的屋子则是一片黑暗和寂静。 她站在酒吧门口,?哗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不时从门内流泄而出。 上一秒她还在犹疑著要不要进去,但下一秒她就已经被人挤到舞池里,身陷在人海当中。 好不容易她推开人群,刚坐定在吧台一角的高脚椅时,酒保就立刻送上来一杯冒著气泡的啤酒。 “对不起,我不喝酒,给我来杯可乐。” 始终低著头调酒的酒保抬头瞄了她一眼。 “如果没有可乐,一杯低酒精的香槟也可以。”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声几乎要将她的声音给盖过去。 不一会儿,一杯内装金黄色冒著细小气泡液体的高脚玻璃杯送到她面前。 君怜拿起杯子靠近朱唇,缓慢地啜饮一口,冰凉液体滑落她干涩的喉咙。 一名拥有著令女人欣羡,让男人冲动的雪白丰满胸脯的女人晃了过来,并在她的身旁坐下。 “喝香槟呀,太无味了吧。酒保,来两杯血腥玛莉。”她语气娇媚地向酒保招了招手说。 “对不起,我不喝酒精浓度超过百份之二十的酒类。”君怜毫不客气地回绝她。 “这样啊,那就算了。”女人不以为忤地说,目不转睛地盯著君怜看。 君怜挑高一边眉“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人而已,别放在心上。”女人把视线收回来,不经心地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人’?”这次换君怜直勾勾地瞪著面前的女人看,企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女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陪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没见过你,觉得好奇而已。” 君怜摇摇头“你刚刚不是这么说。” 她的记忆力向来很好,任何人说的话,她记得可明白了,想要蒙骗她可是很难的。 “哎呀,你听错了。”说完,女人突然亲匿地靠著君怜,露在蓬蓬袖口外的雪白胳臂缠上了君怜的后颈,一股廉价的香水味直扑她而来。 君怜把身子往后微移,避开了女人身上刺鼻的味道,接著把女人攀上她后颈的手毫不客气地拨开。 “讨厌——”女人大发娇嗔。 “对不起,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君怜站起来,伸手到蕾丝裙中的口袋,想掏出钱来。 “你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女人跷起二郎腿,露出一大截雪白诱人的大腿。“在这里,你可以免费拥有任何东西。” 君怜一脸狐疑地看着地,不了解她在说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柔声说:“你可以美梦成真。你应该有喜欢的东西吧,只要你说得出来,你都可以实现。” “很抱歉,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并没有想要什么。如果真要我说一样,那我宁愿找到一间旅馆。再见。”说完,君怜头也不回地离开。 “祝你有个好梦。”女人在她背后大叫。 君怜回过头“谢谢。” 第二章 君怜一走出酒吧,赫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幢屋顶闪著巨大霓虹灯的旅馆。 她看着那像五星级饭店气派装演的旅馆,虽满腹疑窦,纳闷之前并没有看见它富丽堂皇的建筑,但因为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疲惫催促著她别管那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上床睡觉,所以她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旅馆,几乎是立刻的,一名身穿笔挺西装、有著一头金发的服务生迎了上来。 “小姐,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他恭敬地道。 君怜没有做任何反应,她的神智已经在漫游混沌的太虚间,找周公下棋去了。 在睡意正浓时,她没有注意到搀扶著自己走向电梯的服务生为何会知道她需要房间休息,当然也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著嗜血的光芒。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一扇黑色绘著白边的房门前,那名男服务生推开房间门。 “我陪你进去。”他在她耳旁轻声细言道。 白君怜突然拉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迳自走进房间,然后不等他有反应“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留下服务生一脸愕然地呆在原地。 君怜睡眼惺忪地走到床边,将脚上的鞋子脱掉,然后爬上巨大的四柱双人床,躺在柔软、温暖的羽绒被中,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主人,我们很抱歉。”女人和男人异口同声地道。 一脸冷峻的撒旦不发一言。 他们看着主人,心里的害怕像漩涡一样越卷越大,臀部后的那一条魔鬼尾巴直颤抖著。 “主人,那个女人不像以前的那些人”女夜叉嗫嚅地低语。 撒旦双手放在背后,他走到巨大的水晶镜前,没有做任何动作,明亮的水晶镜却立刻浮现君怜熟睡的身形。 “魔鬼,她也不要你吗?”他冷淡地问道。 听到主人这么说,一头金发的男人羞愧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于门外,他的美貌似乎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撒旦沉默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在她身上仿佛散发著一层淡淡、肉眼看不见的柔色光芒。 她的灵魂是他见过的灵魂当中最美丽无瑕的一个。 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好猎物! “主人,您打算怎么做?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她的灵魂献上给您的。” 女夜叉一脸慌张的说。 “不,主人,请您将她给我!”魔鬼极力争取,想一雪前耻。 “你跟我抢什么?你这个死魔鬼!” “你才是恶婆娘!你若行的话,就用你那对海咪咪去勾引她呀!看你那股骚劲,还以为她是同性恋,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吧,别笑掉魔鬼的大牙了。” “你行的话,你就用你那根棒子插她呀,不用在这里向主人哭诉!” “你说什么?你这死女夜叉——” “别再吵了!”撒旦突然转身面对他们,冰冷的眸子里闪著金色的光芒。 魔鬼和女夜叉顿时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个人类女子,让我来对付她。”撒旦冷冷地说道。 闻言,女夜叉和魔鬼吓到了。 他们的主人要亲自出马?! 天哪!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君怜按照旅馆服务生的指示,来到那间醉生梦死酒吧享受早餐。 一大早,酒吧里并没有很多人,三三两两地窝在角落里听著台上歌手的演唱,抑或和她一样安静地吃著早餐。昨夜那种几乎快闷死人的炽热壅塞和?哗得快吵翻天的景象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点热闹过的痕迹都不留。 君怜吃完生菜沙拉,将空盘子往前一推,这时一名男人拉开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介意吗?”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 君怜抬头瞄了他一眼,他对她笑了笑。 “请便。”说完,她将椅子往后推开站起。 男人见状,忙不迭地跟著起身。 “小姐用完餐了吗?”他有礼地问。 君怜不言,但投给他眼神里似乎在说:废话,你没看到桌上空盘子吗? 男人并不生气,而且还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看。 君怜对他那肆无忌惮的打量眼神恼火起来,脸孔一板,转身就要走。 男人却先她一步,挡在她面前。 “对不起,我太没礼貌了。我先自我介绍,瑟斯,小姐芳名?”男人泰然自若地道。 “白君怜。”她的口气不是很好,有股急著想打发他走的意味。 “君宠益骄态,君怜无是非。君怜,好名字。”瑟斯微笑的说。 “奉承完了没?先生” “瑟斯。” “不管我叫你什么,但我能确定的一件事是我们不会再见面。”说完,君怜伸手推了下眼镜,然后正要踏出第一步时,瑟斯叫住了她。 “君怜,你不想知道游戏的结局是什么吗?”他仍然微笑着。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不自觉地愕了一下,但她随即冷淡地说:“我从来不为白日梦的结局所困扰。” “你把它当作一个梦?” “难道不是?”君怜转身面对他,一对藏在镜片下的翦水眸子坚定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我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什么天堂和地狱,你用不著想任何可笑的理由来解释这个在我眼里看来只是个荒谬无比的梦。” 听到她这么说,瑟斯微叹了口气“你太小看你现在所处的世界了。”他柔声道。 “先生,我不想在这里听你疯言疯语,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或者说离开这个梦,回到我应该属于的现实生活。” “想离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瑟斯神情平静地说。 君怜微挑一眉地看着他。 他对她微微一笑“走完你的旅程,并且寻得帮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抬起下巴,语气倨傲的说。 面对她的倔强,瑟斯感到有些生气。 “你要的!而且那个人就是我!” 君怜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是想要威胁我的话,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向来不吃这一套。” “天杀的女人!”他低咒了一声。 “再见不,应该是不会再见了,瑟斯先生。”她随即转身就要离开酒吧。 瑟斯对站在吧台后的酒保使了个眼色,虎背熊腰的酒吧点了下头,转身对站在门口 的保镖打个手势,下一瞬间,一群男人朝君怜一拥而上。 “你们做什么?”她对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大吼著。 他们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在君怜还来不及反应时,一群人当着她的面为了争夺她而打了起来。 这突来的状况吓得君怜不知如何是好,呆愣在原地,直到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臂,将她从混乱当中拉了出来。 接著,她像一袋沙包似地让人丢到马鞍上,迅速逃离现场。她听见那群男人在发现她被人救走时的叫嚣越来越远,直至不再听到。 “放我下来!”有好几次,她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救她,但剧烈的颠簸让她必须先忍著胃的不适,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一直到出了城有一段距离后,马的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止。 她终于能将头抬起,狠狠地瞪视著坐在马鞍上的男人。 瑟斯伸手将她抱起坐在身前,一双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地看着她。 “你在搞什么?放我下去!”君怜挣扎著。她死也不想和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别动!夜会被你吓到。”他紧捉著她胳臂,强迫她安静下来。 但君怜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女人,所以她还是继续挣扎。 瑟斯忍无可忍之下,决定还是把她像一袋沙包似地放在马背上,对她的咒骂充耳不闻,然后快马飞驰。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怜累了,口也干了,全身酸痛得像骨头全散了般,她很想叫瑟斯停下来,但她随之想起一开口便代表她先认输,所以她还是咬著牙不吭一声。 然后,又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过去了,瑟斯似乎终于意识到她的不适,将马缰一拉,夜立刻停下脚步。 他先翻身下马,大手一拉就将已经瘫软在马背上的君怜抱了起来。 君怜推开他的怀抱,踉跄地冲到一处草丛后,大呕特呕了起来。一直到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她才难过地站起。 突然,一条白底绣金边的锦帕出现在她眼前,她眼角余光瞄到瑟斯一脸关怀地看着地,但她宁愿相信那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并没有接受他代表善意的帮助,迳自转身掉头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瑟斯在她身后大叫。 “你管我去哪里,反正那不关你的事!” 这女人真是难缠!瑟斯心想,等拿到她的灵魂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一番,才能泄他心头之气。 但首要之急还是先博取她好感才行。 所以他还是拉下脸皮,做他地狱之王从未做过的事——厚颜无耻地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听不懂话吗?我叫你别挡路!”君怜忿忿地指责道。 “在叫我滚开之前,麻烦请你先看一看这里是哪里好吗?你难道没有听到刚刚的叫声吗?” 闻言,君怜环顾四周,荒郊野岭,毫无人烟。 她再竖耳聆听,没有听到什么不,等等,刚刚那传来的是什么声音?有点沉重,有点悲戚,好像她脑海里突兀地浮现起一幕曾在电影中看到,一只狼站在山顶上对著一轮明月嗥叫的画面。 不会吧!她的梦怎么越来越奇怪,这次出现狼,那下次又会出现什么?吸血鬼,还是钟楼怪人? “如果你不想横死异乡的话,最好听我的话,跟紧我。”瑟斯冷冷的说,然后他再补上一句:“拿上午酒吧的那件事来说,如果没有我在旁边的话,你要怎么办?” 君怜忿忿地瞠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但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输。 “我自已有办法!”她嘴硬地应道。 瑟斯打量眼前的女人,难以置信她竟然这样冥顽不灵。看来要取得她的灵魂非但困难重重,而且还不时得忍受她的臭脾气了。 但他也是那种不会轻易认输的人,挑战性越高的事他就越勇往直前,现在就看哪个人先低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君怜知道天色不一会儿就会完全暗下,而她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也不方便,更别提入夜后那些藏在草丛后虎视耽耽的不知名野兽,不安全的危险感伴著蝉鸣声益发浓厚。 瑟斯将马袋里用牛皮包裹的一包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将马牵到一棵树下栓紧。 接著他把牛皮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培根,一罐豆子,晒干的牛肉片和两瓶易开罐的咖啡,他将一盘盛满豆子和培根的铁盘递到君怜面前。 “吃吧,明天才有力气上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才会有城镇。”他口吻平淡地说。 虽然君怜非常不想领他的情,但她可不想让自己饿了一天的肚皮也跟著受罪,所以她只好退一步,接过盘子。 两人默默无言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等她放下空了的盘子,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生起一堆火,还有随著夜风一阵一阵袭来诱惑著她全身感官的咖啡香。 她瞅著壶里沸腾的咖啡,突然发现自己的眼镜竟然不翼而飞,什么时候不见的她都不知道。 她低头四处寻找著眼镜,不一会儿她便放弃了。看来,接下来的旅程她要试著适应没有眼镜的生活了。 瑟斯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改变,他微微一笑“你这样比较漂亮。” “这全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突然把我架上马的话,我的眼镜又怎么会不见!”她不悦的说。 瑟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著自己的下巴“这我倒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可以先告诉你,你绝对不会得逞的。” 瑟斯眯眼看着地“我不是坏人。” “最好是这样,因为你在我身上无法得到任何好处!”她把脸撇开,故意漠视他投射来的异样眼神。 瑟斯不自觉地微叹一口气,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无助感涌上心头,那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这让他懊恼和生气,尤其在看到君怜一副对他受理不理的态度,他心头上的那把无明火烧得更旺了。 真是要笑掉魔鬼的大牙了,堂堂撒旦——地狱里惟我独尊的王——竟然要在这里看女人的脸色,尤其还是名貌不惊人、脾气恶劣的高中女老师。如果被伊莲看到的话,教他的脸要往哪放? “喂,我警告你,别趁我睡著时过来。你睡那边,我睡这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君怜警告著他,提防他可能有的非分之想。 瑟斯本来想速战速决,利用“美男计”诱惑她上钩,拿到她的灵魂就说拜拜,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君怜试著挑一块看起来似乎较没有碎石子的地面,然后将裙子拢到身后,压在屁股下面合衣躺了下来。 虽然夜里的凉意颇深,但她还是宁愿选择离火堆远一点的树下睡觉,与瑟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瑟斯好笑的看着她,不禁在心里想他是否真的那么没有魅力,否则连一个人类女子都摆不平。 疲倦再加上颇有凉意的微风,很快地,君怜便沉沉地睡著了。 可是瑟斯却无法合上眸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为了个女人睡不著觉?但他让自己相信他只是对生平第一次有女人反抗他而感到稀奇和好玩,只有这样而已,一旦新鲜感褪去后,他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感觉,抑或不会残留对她任何的记忆。 想到这里,他才稍微好过些,不久后,他也沉入梦乡之中。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君怜是在闻到咖啡香后才醒来的。 她先揉了下眸子,然后下意识地摸索著眼镜,好一会儿后,才记起眼镜早就不见。 她微叹一口气。 “早安,君怜。”瑟斯轻快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她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迅速跳起,霍然转身面对他。 “睡得好吗?”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盥洗完毕,整个人神清气爽的让人感到讨厌。 “还可以。”她是那种无论到什么地方一躺下去就能睡著的人,不会认床更不会要抱著枕头才能呼呼大睡。 似乎对她的答案感到满意,瑟斯点了下头。 突然,君怜举步往后方的草丛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不解地问道。 “难道我连想方便一下都要向你报告吗?” “好吧,早去早回。” “不要指使我做什么!”君怜冷哼一声,然后走到草丛后去了。 一会儿后,她走出来,神情上很明显看得出来她有点不习惯在郊外解决这种事情。 “你慢慢就会习惯了。”瑟斯当然也瞧出来了,他安慰她道。 君怜耸耸肩,希望如此。 接著他们享用一顿虽简单,但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君怜立刻将浓密的长发用夹子绾起,这时瑟斯也已经收拾好装备,将马牵了过来。 “上去。” “你别想让我再像昨天一样,像个沙包似的让人丢在马背上,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一想到昨天的酷刑,打死她都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夜,你说怎么办呢?”瑟斯拍著黑马的颈子,邪邪的一笑。 “喂,你想做什么?”君怜越看他的邪笑越觉得可怕,她一言不发转身拔腿就跑。 跑没几步,她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起。瑟斯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只狐狸!”她尖叫道。 “别吵,再吵我就打你屁股。”听得出来他是在威胁,但威胁中似乎又带了点戏谑。 “你敢啊——”下一句话埋没在惊声尖叫中。她的发夹被他抽离头发,向后一抛,随即跌入马蹄溅起的黄沙中,再也无法寻回。 “你你”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相信我,你这样比较漂亮。”瑟斯笑道。 “王八蛋!你这只狐狸,臭男人——”她底下的咒骂倏地消失,因为瑟斯恶狠狠地瞪视她。 “你再说一句骂人的话,你可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他一字一句冰冷无情。 君怜咬著下唇,鼓起腮帮子生著闷气,并将身子向前挪了挪,尽量与身后的男人保持距离。 “你会掉下马的。”瑟斯冷淡地道。 “如果你能把我放下,那我就不会摔下马。”她冷漠回应。 突然,瑟斯将马缰一拉,夜立刻停了下来。 “很好,看来你终于答应我的要求。”君怜说完,准备下马,但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你做什” “你自己看!” 她循著他的视线望去,在他们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远方依稀可见高山沿著地平线绵延出去。 第三章 粗颗粒的黄沙打在脸上,不,应该用“刮”这个字比较贴切,是如此的疼痛。 一望无际的黄沙覆盖住整个大地,放眼望去有著说不尽的沧凉以及寂寥。 君怜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看来她势必注定要和身旁的男人相处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要大叹一口气,不过她并没有忘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纵使不舒服,也要坚守原则不和看起来很帅,而且还是那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类型的男人打交道。 等出了沙漠,她一定要和他说拜拜。她这样告诉自己。 瑟斯冷眼看着她纤弱的背脊挺得僵直,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而且也很高,和他站在一起只比他矮了半个头,这对地狱中的女人来说,实在很少见。她露出的胸脯雪白诱人,而且紧身的设计将她的双峰挺得更丰满,因为跨坐而撩起的裙子露出修长的双腿。黑色的长发并没有绾起或编成麻花辫,而是垂散在她背颈后,随著马步的韵律而左右摆动,看得他真想用手指轻撩她的发丝。 他低吟了一声,恨不得就在马背上占有她。 君怜并不知道他的意图,她只觉得似乎快被这炽热的沙漠吸走全身上下所有的元气,虚脱感打击著她的意志力。 “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吗?”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她的声音猛然将瑟斯从失神状态拉回。 “太阳下山后,会比较不那么炎热。”他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 君怜想都没想地哀号一声,她觉得自己快成了被晒干的蜥蜴了。 “忍耐一下,你会发觉其实沙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可怕。”瑟斯只好这样安慰她。 “如果你穿著笨重的裙子跑到沙漠里,而且还不行停下来喝口水的人,你再来告诉我你很自得其乐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会经过一个小绿洲的话,那是否会让你快乐点?”他微笑地问道。 君怜偏头沉思了一下“我会考虑。” “考虑你是否会很快乐?” “不,考虑我要不要相信你。” “这片沙漠我已经走过太多次,对于它的每一处变化,我了如指掌。”瑟斯自信满满地夸口道。 君怜转头看着他,对他不可一世的神气觉得讨厌。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挂天际的太阳终于有往西沉的意愿了,灼热的空气夹带了些微微的凉意。 黄土覆盖上一层银红色面纱,朦胧里有著蛊惑人的神秘和一股说不上来的沧桑美丽——而那是动人心魄的。 君怜怔怔地看着沙漠里的落日,为了它的美丽而说不出话来。 就在夕阳落入地平线时,一座小小的绿洲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瑟斯先翻身下马后,再抱她下马。 君怜一对水眸充满惊叹地看着围著绿洲生长的树,浓密得可以遮阳,接著眼角余光又瞄到一潭清澈、倒印著星星和月光的湖水,有如海市蜃楼般虚幻不实地出现在她面前。 “如何?我说得不错吧!”瑟斯在旁边得意地说。 她横了他一眼,不理会他迳自走到湖边坐下,撩起裙摆,脱下麂皮短靴,然后将裸足浸入沁凉的湖水中。 面对她的自得其乐,瑟斯苦笑一声,他应该早就要习惯她的作风了。 君怜弯下腰,掬满了双掌的水轻轻泼在脸上,遭受一整天无情风沙吹拂的毛细孔似乎因为水的滋润而又活了起来。 等她将自己大约地梳洗了一下后,起身走到瑟斯生起的火堆旁,双眼瞅著水壶里正煮开的咖啡。 “别着急。”他将一盘青豆子递给她。 她斜睨他一眼“谁说我在着急了,我只是闻一下咖啡的香味而已。” 面对她的不坦白,瑟斯也不能怎么样,只好苦笑一声。 “你不吃吗?”瞧见他面前空无一物的盘子,君怜不解的问道。 “待会,现在我只想好好泡一下水。”说完,瑟斯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就当着她的面将身上的外衣脱掉。 君怜蹙眉转身背对他“你去吧,随你高兴想洗多久就洗多久,你放心,我是不会而且也不想看你的。”她口吻呆板地说。 她并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但不一会儿,她听见了有重物下水所激起的声音,接著是男人愉悦的歌声。 她翻了翻白眼,低头吃著盘子里的豆子,生著干嘛背对他好像自己做亏心事似的闷气。 等到她吃完豆子,伸手倒第二杯咖啡时,她才听到瑟斯上岸,以及的声音。 她心想他应该已经穿好衣服了,所以她就回过头去,谁知竟然让她看到了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 月光下,瑟斯光著上半身,露出他古铜色健美的胸膛,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水珠从他浓密的眼睫毛上滴落,她的视线自动往下移,他胯下引人遐思的鼓起物随即映入眼帘。 君怜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然后,她咒骂起他干嘛穿得像芭蕾舞的舞者一样的紧身裤。 “我很奇怪吗?否则你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瑟斯话中有掩不住浓厚的笑意。 “谁谁说我看着你了,你少臭美了!”她赶紧把目光移到火堆上,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跟著烧了起来。 “是我的错觉,还是因为火光的关系,你似乎脸红了。”他强忍著笑,故意正经八百地调侃她。 “天气太热了。”天啊!她的理由好蹩脚。“我我去洗把脸。” “小姐,请便。” 君怜像逃离似的冲到湖边,故意漠视背后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夜已经很深了。 瑟斯无声无息地走到君怜的身旁。她就窝在离湖不远的一棵树下,已经进入梦乡。 他蹲下身怔怔地凝视著将手枕在脸颊下的女人。她又浓又长的黑色睫毛微微上翘,不施脂粉的干净脸庞是浑然天成的自然美,两瓣好像涂了层淡粉红色唇膏的嘴唇微微张开,雪白的贝齿若隐若现。 看着她,瑟斯心里有股满足感,还夹带著些兴奋的饥渴。他伸手轻轻地碰触著她,微温滑溜的肌肤激起他全身的毛细孔大开。意犹未尽之余,他得寸进尺地轻抚著她洁如莲藕的手臂,感觉她那女性的肌肤,眷恋不已。 啊,多么想要征服这个女人,多么渴望得到她的灵魂! 他嘴角突然泛起一抹邪邪的笑,手指熟练地继续往系著蝴蝶结的低胸领口进攻。 君怜正睡得舒服,突然,她感到有股难耐的搔痒从她的手指爬到她的胳臂上。她并没有睁开眼,只是用另一只手拨开那股烦人的发痒。但不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只是翻个身继续睡,那股扰人清梦的搔痒似乎还不死心似的,继续在她衣服上游移,而且得寸进尺地抚上她胸前的肌肤。 这次,君怜终于忍受不了了。她霍然睁开眼,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吵她睡觉。 瑟斯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距离不过三公分,他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她的了。 这下子,君怜是真的清醒了过来。她情急之下,双手用力推开他就要压在她身上的胸膛,迅速爬起退后三步。 “你要做什么?”她尖声问道。 瑟斯眼见偷袭不成,微叹一口气后也跟著站起。 “快说,你有什么企图?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怒声咆哮著。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嘲笑道。 “不要脸的家伙!” “你最好闭嘴。”他也吼了回去。“我已经听够你的废话!” 君怜神情愤恨僵硬地瞪著面前的男人。 “你给我过来,否则我就过去。”他的耐心因为压抑性欲太久而荡然无存。 “不要!” “你说什么?” “你想再听一次是吗?”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虎嘴上拔毛,反正没有人可以命令她做什么。“我说,我不——” 下一秒钟,瑟斯已经冲到她面前,抓住她胳臂粗鲁地将她拉向他。 君怜惊呼一声,双手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 “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命令。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惹我生气!”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气头上了,但是君怜不吃他这一套,还忙不迭地在火上加油。 “你能对我怎么样?强暴我?你没这个胆,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这天杀的女人!瑟斯几乎想现在就将她掐死,免得活活被她气死。 “我命令你现在就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有?”君怜对他大吼。这个女人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他要让她看看惹毛地狱之王的下场是什么。 他把她双手分开高举在头两侧,用膝盖分开她紧闭的双腿,他的鼓起物就抵在她的私处上。 君怜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挣扎著想逃离他压下的脸。 在瑟斯还没吻住她的双唇时,她张口咬住了他的耳垂,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急忙推开她,她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这是告诉你,女人是不好惹的,尤其是我!” “你这天杀的女人!”瑟斯咆哮一声。 她耸耸肩,一副胜利者模样。 第一场游戏,君怜占了上风。?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谁也不愿先去理会对方。 君怜背脊挺得僵直,即使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强忍著疼痛,死也不肯向身后的男人挪近丝毫的距离。 瑟斯快被这股沉默的气氛窒死人了。他瞪著面前的女人背影,心里犯起嘀咕来;这个女人,总有一天要让她栽在他的手上,然后他要慢慢地玩弄她,教她主动献身给他,最后再一脚踢开她。 他发誓一定要让她后悔对他这样的态度! 过没多久,四周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刮起满天遮日蔽云的黄沙。 夜先感到不对劲,停住脚步不肯再前进一步。 “怎么了?”君怜一边忙著按住狂乱飞舞的长发,一边不解地问。 “是沙漠风暴。”瑟斯冷峻地回答。 “什么?”他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散乱,她听不清楚。 “小心!” 他突然搂她入怀,然后拉起身后的黑色披风往前一拉,将两人裹进披风里。 几乎是立刻的,狂烈的暴风毫不留情地席卷沙漠上的一切东西,当然也包括两人一马。 耳边听著狂嚣的风声,感觉到沙粒隔著披风撞著她的背,还有那似乎永无止境、犹如要将世界破坏殆尽的狂风一层一层地包围著他们,感觉比在电影院里看“龙卷风”还要惊心动魄。 但那些还远远比不上面前的男人所带来的危险,他一对眸子似笑非笑地凝视著她,碍于空间的狭小,她也无法转过头避开。 “拜托,你离我远一点。”最后,她还是呻吟地叫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害怕。”他的男人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她突然感觉到心跳得飞快。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她绝对不可能会对男人动心的啊,更别提对方是个来路不明,而且又蛮横不讲理的男人!她一定是昏了头,一时间被这种两人挤在一个披风下的暧昧气氛失了心智。 不行,她要振作起来! “我才不怕任何东西!” “撒旦呢?” “那只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一个名词而已,用来替自己的害怕找借口。”她口吻冷冷地道。 “我差点忘了你是无神论者。”瑟斯讥笑一声。 君怜横了他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外面的风声似乎静了下来。“可以放下披风了吧!” “再等一下。”他嘴上虽然是这样回答,但他心里却响著另一种声音:他想要多和她像这样两人头抵著头偎靠在一起的时光。 真是太奇怪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他摇摇头,白君怜只是他的猎物,他不可能会看上她的。他大概是太久没和女人温存,一时之间饥不择食。 自从瑟斯将她和他用披风包起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觉得局促不安。不单单他是男人,还有他是这样的英挺诱人,性感、危险,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这样的认知突然让她害怕。 她霍地扯掉头顶上的披风,黄沙洒落而下。 风暴已经停歇,整个沙漠寂静得仿佛未曾经历过风暴的破坏,一轮新月挂在黑幕上,伴著稀疏微弱的点点星光。 君怜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快被闷坏了。 而瑟斯则是无语地翻身下马,将夜从已经积高到它腹部的沙堆中牵出来。 “喂,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个沙漠?” “不知道。”他口吻冷淡地回答。 “我们迷路了吗?”她突然害怕了起来。 他回头瞟了她一眼“没有。”还是一样的冷漠。 君怜还想说什么时,却看到他从马鞍里拿了包东西出来,看样子似乎是个睡袋,接著往沙地上一铺。 “你在做什么”她突然明白他的举动代表什么后,不自觉地扬高了音调叫了出来:“你要睡在这里?!” “已经天黑了,不睡觉要干嘛?”瑟斯没好气地回答。 “可是这里”她环顾四周,没有绿洲,有的只是滚滚黄沙;他们似乎处身在沙漠的正中央。 “沙漠里的商队都是这样席地就睡。”他不以为然地说。 在君怜还来不及回嘴时,他动手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男性身躯,然后他走到马鞍边拿出水袋。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再一次不自觉地提高。显而易见的,他想拿那袋水来冲凉。 他笑而不答。 “不准!我不准你光著身子!” “喂,你什么时候才会闭嘴?”他实在受不了了。 闻言,她立刻闭上嘴,紧盯著他从容不迫地将水从头顶浇落,然后再用指尖爬顺潮湿的头发。 当他转身走回黑马旁时,君怜却觉得脸红心跳了起来。一身洁净的他,从下巴的小凹痕到性感的唇瓣、挺直的鼻子、深邃的眼眸,无一不英俊迷人。若非是在她的梦中,她说不定也会为他著迷。 “你难道要一直坐在马上吗?” “噢。”君怜作势要下马,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伸过来,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我自己会下去。” “等你下来天都要亮了。” “你这个魔鬼!”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绅士。” “没错,你不但不是个绅士,而且还顽固得像个臭石头,兼超级自恋暴露狂。” “那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吼道。 “就是喜欢展现自己的肉体来冒犯女性。” 他的脸一沉“我真该拿块肥皂洗洗你的嘴,教你一点礼貌。” 听到他的威胁,君怜也大动肝火了。“先生,你空有一张脸,可惜没有头脑,搞不清楚自己惹到谁。” 瑟斯愤然将她放下,大步迈向另一边的睡袋。“如果你知道明哲保身的话,就别再拿话激我。我累了,想睡觉了,请你闭嘴。” 她故意甜甜地一笑“你要怎么让我闭嘴呢?” 这一问,君怜便知道自己错了。只见瑟斯冷冷一笑,意有所图地定定看着她。天哪,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克制自己的嘴巴?她在心里大骂自己的愚蠢。 就在这时,瑟斯大步走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在她还不及反应时,嘴巴就覆在她的唇上了。 君怜顿时觉得宛如被电流电到,那灼热的强吻既是惩罚,又仿佛带著奇异的热情,有点霸道,但又夹了些温柔。他的舌尖轻柢著她的双唇,试探性地探入她唇内挑逗,沿著她的齿缝滑过。 理智骤然消失,她怔怔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任由他的舌在自己的嘴里翻搅、吸吮。 这就是吻吗?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狂跳,手心冒汗。 她不自觉地呻吟出声,本能地想拥住他,但又不知道双手要放在哪里。 瑟斯将他的唇抵在她的唇瓣上,低话道:“你可真是热情如火啊,蜜糖。告诉我吧,之前的拒绝只是你欲迎还拒的手段吧?”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顿时清醒过来,猝然推开他,后退好几步。他们俩呼吸浊重,她的双颊潮红。 “噢,你这野兽!”她气愤地叫道。 第四章 在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很少开口和对方说话,即使是在漆黑里,他们对峙的气氛也浓烈得化不开。 每一个夜里,君怜反常似的辗转难眠,恨自己竟这么轻易地就受瑟斯的蛊惑,但她可恨的欲望又渴求他的吻。她觉得快不认识自己了,强壮的身躯和外表的英俊一向不是她看中的男人特质,没想到瑟斯却让她意乱情迷。 她思索著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另一方面,瑟斯也正恨恨地握紧拳头,暗自咒骂自己干嘛不快点解决掉她,竟然为她失去了理智,无法以平常冷漠的心来防卫自己的感情,几乎让他心中漾满的柔情坏了他的目的。如果他陷进去,他要怎么把她的灵魂拿到?到时候被击败的人会是他,而不是她。 老天,这女人真是诱惑女神,她刚刚在一处小绿洲隔著树沐浴,她的香气缭绕得他魂不守舍,浸泡在她沐浴过的水池中,他几乎想入非非。看着几乎是透明的衬衣下她玲珑的曲线,如云的秀发披在肩上,他几乎无法自持。好柔软的双唇、好细腻的肌肤、好姣美的胴体,他多想扯下她身上的薄衫,撩起她犹未全干的发丝,将自己的渴望一古脑倾泄在她身上。 该死的,那天晚上他应该占有她!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难耐不适。 如果他再不好好地克制自己,恐怕是他没了灵魂,而不是她了。?他们在夕阳西下之前,终于走出了沙漠,来到一处城镇,等瑟斯安顿好她之后,他便一溜烟地不知踪影。 君怜坐在房里的四柱古典大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时,眼角余光瞥见房间一角的布帘。 她满怀疑窦地走过去,拉开布帘一看,里面是张瓷制的白底蓝身的浴缸,浴缸边还有个放衣服杂物的架子。 她扭开水龙头,冒著蒸气的热水从莲蓬头流泄而下。她伸手将布帘拉上,然后脱掉身上不知道穿了几天的衣服,把绑在脑后的马尾松开,跨入满缸的热水中,无比舒畅地呻吟一声。 接著她拿起放在一边的薰衣草香皂,仔细地涂抹在身上;那泡沫看起柔腻如脂,味道闻起来也清香宜人。她好整以暇地把一身的泥污洗净,顺便连长发也梳洗一番。 当她准备起身穿回衣服时,突然听到有人打开房门,半晌后,一阵脚步声朝她走来。 君怜一惊,想也不想地立刻又坐回浴缸里,双手遮在胸脯上。 布帘突然被人拉开,瑟斯站在外面,蹙著眉头看她。 “我还以为你走了。”他沉声道。 “在你开口骂我之前,请你先搞清楚是谁丢下我一人,不知踪影。”她不悦的说。 “我去看了下暗夜。”说完,他一双眸子肆无忌惮地打量著她的脸和掩在水面下的双峰。“你还满自得其乐的嘛。” 被他这样一说,君怜的双颊无来由地飞红。 “快点,我在下面的餐厅订了位子。” “那么请你离开。” 瑟斯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踱步离开。 “等一下!”她突然叫住他。 他回过头,嘴角挂著一抹得意的笑“是否要我帮你擦背?” 他那副自负的样子教她又恼又恨。“请你将布帘拉上。” “就这样?我还以为是更吸引人的提议。” 君怜不由分说地一把抄起毛巾往他脸上丢去。 瑟斯大笑一声地闪开。 等她确定那痞子真的离开后,才从浴缸中爬出来,正要拿衣服时,突然发现原本放在架上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她害怕瑟斯突然转身回来,心急之下,也顾不了完全没有遮蔽的裸身,飞奔至另一边的大床。 这时房门又被人打开了,她情急之下,只有跳上床,用被单包住自己,忿忿地瞪视著一派轻松神情走进房间的男人。 “你难道不会敲门吗?”她怒吼道。 他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以为你已经穿好衣服了。” 君怜重重喘着气“你干嘛又折回来?” 他狡狯地一笑“我猜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衣服让人拿去丢了。” “是谁拿走我的衣服?” “是我,刚才我离去前顺手拿走的。” “你干嘛丢我的衣服?”她没好气地说。 “那件衣服差不多可以丢了。喏,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说完,瑟斯从身后拿出一袋衣物。 君怜很想爬起来看,可是床单下赤裸的身体让她动也不敢动一下,深怕青光外泄。 “放著就好。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睡了呢。” 君怜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里带著一丝讪笑,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他深邃的目光中似乎闪著一丝像野兽见到猎物的狂烈光芒。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似的。 “不要动!”他突然命令道。 他的声音异样的柔和,她的心怦然一跳,像被催眠似的,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 瑟斯轻巧地爬上床,一只手挑逗似地从她的耳鬓缓慢地游移到诱人的颧骨上,一阵战栗窜入她全身,她惊诧地猛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手指摩挲著她的发丝,震怒压过了她满心的恐惧。 “你在干什么?” “嘘,小声点。” “呃?” 瑟斯压低身子,唇瓣轻轻地拂过她形状优美的耳垂。“有只小东西” “什么?”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一只非常小的蜘蛛” 他话还没说完,君怜就无法自制地尖叫起来,双手紧紧的攀住他的颈项不放。“拿开它!拿开它!我最怕那种东西了!”她的泪水几乎要流下。 “不要紧,它走了。”瑟斯抱住她,柔声安慰。 “它真的走了吗?”她仍然余悸犹存。 真想不到她还有害怕的东西,瑟斯不禁暗自偷笑。他双手轻拍她的背,这才发现被单底下的她竟是一丝不挂,一股难以言喻的搔痒感挑动了他本能的反应。 这会儿君怜也意识到了,他的手不安分地上下游走在她的裸脊上,指尖摩挲著地的肌肤。 她气得几乎咬破嘴唇,更尴尬的是,即使是在这么愤怒的时刻,她却仍清楚地感觉到压著自己的这具男性身躯已经起了反应,而最最让她感到羞辱的竟是她的身体也起了莫名的骚动。 他的勃起隔著一层薄薄的被单顶在她的胯下,挑逗似地摩擦著她的敏感地带,而她女性的本能也立刻反应。 天哪,她快变成放荡的女人了!怎么会这样呢?她应该不是个淫乱的女人啊,她快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搞昏头了。 一方面她想拒绝,但另一方面却又想要挣脱“老处女”的枷锁,回归原始的本能。 理智和欲望在她脑海里天人交战。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顿时将他们的心智猛然拉了回来。 君怜霍然推开身上的男人,手脚并用地爬起身,用被单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然后快步闪进一旁的屏风后面。 她听到瑟斯大叹一声,接著是他走过去打开门的声音。 就在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后,瑟斯也和一名做服务生打扮的妇人说完话,转身走回床边,一把拉开屏风,她毫无预警地吓了一跳。 “我出去一下。”他匆匆地丢下这一句话后,旋即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诧异的她呆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君怜才回过神来。 “天杀的男人!”她忿忿地咒骂一声。?城堡大厅的门缓缓地打开了,瑟斯走了进来,原本盘腿坐在红色沙发上的伊莲见状,几乎是跳了起来地朝他奔去。 “主人,我好想见您。”她十只手指攀上了他的颈项,撒著娇说。 “想见我有事吗?” “主人,您为什么那么冷淡?伊莲好想您,可是您都不回来陪我。”伊莲哀怨地轻诉。 “小伊莲,你应该知道” “知道主人很忙,可是主人,那女人只是个人类,又何必要您亲自出马呢?” “她不一样。” “我不懂,主人。以前您通常不会用这么久的时间去勾引一个女人的,但是这次您却连她的灵魂都还没有拿到——” “够了!”瑟斯粗声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从来没有看过主人发这样大的脾气,伊莲吓了一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我一定会拿到白君怜的灵魂。”他沉默了一下才又说!“还有别忘了,记得叫汉斯拿回书,别在人间留下痕迹。”“是,我的撒旦主人。”?君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左右翻身了好一会儿后,眼角余光瞄到另一旁的空床。先前柜台服务生表示只剩一间两张床的房间,在别无选择之下,她也只好接受了他的安排。 原先她还在担心夜晚来临时,瑟斯会有何举动;房里有两张床,但可没有代表他“应该”不会想要强暴她。就像他早先说过的,他想要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但是现在另一张空荡荡的床显示他可能不会进房了,抑或是他不会这么早上床,那么她应该不用担忧会受他攻击了。 但她旋即一想,今晚他不会上床,但不能保证明天也一定会像今天一样,在密闭的空间里和他共处一室,比起沙漠里各据一角可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她又再次回想起沙漠风暴中,被他拥住的情景,以及稍早他帮她拿掉发上蜘蛛时的激情。 这人真是既危险又迷人! 虽然她满心忧虑,但一瞧见那张没人睡的空床,突然觉得整间房间安静得可怕。 君怜咬著下唇深思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拢了拢几乎是透明的睡衣,拿起一件丝质披风披上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在酒吧里,瑟斯独自喝著闷酒。 伊莲说得对,为什么他就不能快刀斩乱麻地了结白君怜呢?为什么他反而一再放过夺取地灵魂的大好机会?为什么他总是容忍她对地狱之王的不敬,而每次的盛怒可以在瞬间转变为熊熊的怒火?通常他对女人的反应只是出自于肉欲,但白君怜却总是撩起他另一面的感情。她只是个猎物,但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是困在她牢笼里的猎物了。 不行!他不能陷下去!他是地狱之王,而地狱之王是没有感情的! 他此刻要做的便是上楼把她按在床上,在她身上发泄他的欲望,然后不管她是否心甘情愿,总之一定要拿到她的灵魂! 他放下杯子,转身就要离开,而在这时,他看见了站在酒吧门口的君怜。她也看见了他,并朝他走来。 “柜台的服务生说你在这里。”她对他微微一笑。 他沉默不语。 “我想这种酒吧,女性应该也可以进来吧。”说完,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 她走到一架白色钢琴前,光可鉴人的琴面上印出她姣好的脸庞。 “从小在电视里看过钢琴,所以我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要弹一次真正的钢琴。”她笑着说。小时候的家境不容许她拥有奢侈的东西,更别说让她去上钢琴课了。 “你想弹吗?”瑟斯走到她身后。 “不,我不会。”她脸上微微差赧。 “君怜。”他柔声唤著她。 她依言转身面对他。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突然变得乌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君怜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的眸子吸引住了不放,脑海里只有他那对黑如夜般的眸子。 “君怜,看着我,你将会爱上我。”他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柔声低喃。 她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过来我的怀里,将你献给我。”瑟斯眯起眸子,蛊惑地柔声道。 君怜双眼茫然,听话地向他走去。 “很好,你是个乖女孩。现在,释放你的热情来取悦你的主人吧。” “是的,我的主人。” 她脱掉身上的披风,任由披风落在脚边,然后神智不清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瑟斯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钢琴上,接著动手脱掉她身上的束缚,钮扣在他灵巧的手指下一个个地解开。 而君怜则如他所催眠的完全失去控制,疯狂地吻著他的唇。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不能拒绝他。 他的舌挑逗大胆地探入她的唇内,与她的小舌难分难舍地缠绕在一起,紧紧地吸吮不放。 这时他已经悄然解开她睡衣上的蝴蝶结,手指熟练地探入她的胸衣里,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瑟斯双手一扯,将她的睡衣脱下至腰间,只剩下罩在雪白肌肤上的胸衣。他低吼一声,灼热的唇沿著她的下巴、优美的颈子。 君怜叫了出来,十指在他浓密的黑发中缠绕,身躯不断地弓向他蠕动。 瑟斯更加狂烈了,大手探入她裙子中。 他的舌头暂时离开她的乳尖,一路下滑到她的小腹逗留了一会儿。 君怜兴奋的吟叫不止,她的身体已经潮湿、温热。 “我的主人噢,求您占有我吧!我的主人”君怜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她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她的呼唤,瑟斯突然一惊,整个身子倏地绷紧。不,不应该是这样,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他淬然抽身离开,气息狂猛不稳。 她迷茫地凝视著他“主人” “不,我永远不会是你的主人!你走,快走,在我改变心意之前从我的眼前消失! 明早醒来,你会忘记今晚的一切!”说完,瑟斯立刻消失在空气中。 君怜在他消失的那一刹那也颓倒在地,昏迷不醒。 一个女人悄然出现,她抱起倒在地上的君怜,然后转身离开。?君怜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她睁开眸子,先揉了下发疼的额头,然后才坐起身。 “奇怪,我怎么觉得昨夜做了个梦,可是那个梦又很模糊不清”她蹙著眉头喃喃自语。 想了一会儿,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所以她也就不再探究下去。 她翻身下床,赤脚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流泄了一室之后,这才发现瑟斯的床似乎没有人睡过。 “他昨夜真的没有回来过。””想到这里,她心里有股淡淡的愁怅。 但她旋即将这感觉抛开“我干嘛在意他?他不回来最好,免得我要提心吊胆地防著他。” 君怜快速地换好衣服,套上软布缎鞋,系好鞋上的蝴蝶结后,拉开房门走出去。?人间白君怜的公寓响起电铃声,隔了良久,铁门上的锁被人从外面转了几下,然后打开了。 “姐!”性感慵懒的嗓音伴著一名顶著大波浪长发,身材姣好妖娆,肌肤雪白细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是白君怜的妹妹,白映寒。 映寒冷眼打量著散布在懒骨头沙发和地毯上的书本,然后往君怜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后,她又走出来到客厅。 “奇怪,姐姐到哪里去了?难得我放假,到南部来找她,她却不在,好无聊喔。” 她作势就要往沙发上一躺,眼角余光瞄到一本封面为黑色的书。她拿起恶魔启示,并没有打开,只是蹙著眉瞪著它看。 “这是什么玩意啊?姐姐又在看这种难懂的书了。唉,她只会将时间浪费在看书上面,也不懂得多出门走走,整天除了学校外就是闷在家里,难怪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她那些学生笑是老处女,还要我这个当妹妹的替她担心。” 就在她想要把书放下时,门铃响了起来。 她连忙跑去开门“姐姐,你跑到哪里”在看清楚来人时,她的声音逐渐小了。 一名驮背老人站在门口,神情冷漠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映寒小心翼翼地问。 汉斯嘴角扯出一抹淡知“我来拿一本书。” “我姐姐不在,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 “不,我只是来拿一本书。” “好吧,你要进来吗?”映寒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迳自转身踅回客厅的沙发坐下。 但是汉斯并没有跟她后面,一双透著金光的眸子直盯著她手中的恶魔启示录。 映寒也注意到了“这本?”她扬扬手中的书。 汉斯点了下头。 她又重新站起走到他面前。“喏,拿去吧!”她将书递给他。 汉斯接了过来转身欲走。 “喂,就这样?不说什么吗?”映寒蹙著眉瞪他。 “呃?” “你懂不懂礼貌啊?不要因为你是老人就倚老买老,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汉斯这时才恍然大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羞赧和不知所措。 “算了,看你是老人的份上,等我姐姐回来,我会跟她说你来过。现在书已经还给你了,没事了吧,再见。” 不等他有反应,映寒当着他的面,一把就将门摔上。 “无聊死了,睡觉去。”她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转身走向君怜的卧室梦周公去了。 良久之后,呆站在门外的汉斯才从失神状态中清醒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瞪著门看,然后化为一阵黑烟消失。 第五章 在醉生梦死酒吧里,君怜被一名老人缠住了。 “你是怎么来的?” 君怜蹙著眉,直觉地认为自己的梦怎么越来越离谱,怎么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呢? 这不是她的梦吗?她不晓得要怎么回答,支吾著不知道该如何说。 “算了,想你应该也是和我一样吧!”老人无声地笑了笑。 “这也是你的梦?”她不自觉地叫了起来。 老人狐疑地看着她,仿佛听不懂她的话。 “这是梦呀!” 对她的反应,老人似乎不觉得惊讶,反而微叹了一声“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以为这是个梦,直到遇上她”说到这里,他并没有再说下去。 “她?” “是的,她是我最爱的女人。”老人又幽幽地叹一口气。 “她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沉默不语,整个人茫然若有所思。 君怜知道自己再继续探究下去,就显得唐突了一点,所以她闭上嘴不再多话。 过了一会儿,她看看墙上的钟,时间不早了,瑟斯可能已经找她找得快发疯了,她作势就要站起离开。 “不,请你留下。”老人却拉住了她。 “有什么事?”她重新坐回位子上。 “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趁我还有一口气时我想说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在他年轻时来到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和其他国家并不一样,它是地狱。他年少气盛,以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当然也就不把它当作一回事。那个男人一直寻找著可以离开地狱的方法,有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地方”很长一段时间的停顿后,他轻声低喃道:“他遇上个女人,她是一名美丽的歌手。他第一眼看到她,就深深地爱上她,几个小时候后,当那女人抱住他时,他就决定不离开了。” 君怜紧握双手置于膝上“她是谁?” “勾魂使者,一个美丽但冷血的夜叉。” 君怜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你可能会认为我很傻,为了她放弃回人间的机会,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即使要我的灵魂,我也心甘情愿。” 她正要开口说话时,老人却举手制止了她。“嘘,别说话,她出来了。” 这时酒吧前方的舞台响起了一阵轻快的音乐,她循著老人的视线看向舞台。 血红色的布幕缓缓地向两旁拉开,酒吧的灯光骤然暗下,然后舞台上的霓虹灯亮起,一名身穿华丽古典拖地长裙礼服、风华绝代的女人从聚光灯中走了出来。 君怜回眸瞥见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女人。 女人开始幽幽地唱起歌。她听不懂,似乎是一首异国的乡村民谣。 而老人家著了魔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就连君怜起身离开,他都没有察觉。 君怜回到饭店,在大厅遇上了瑟斯。 “天杀的女人!你跑到哪里去了?”他一见到她,口气不是很好地劈头就骂。 她蹙著眉看他“我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吗?” 瑟斯冷冷地瞪著她“如果你不想让我像疯子一样到处找你的话,那么我建议你,下次记得先说一声。” 看他狼狈的神情,他似乎真的很着急,她不禁暗暗失笑,另一方面,心里似乎也有股淡淡的甜蜜。 “对不起,你还生气吗?”她柔声问道。 他咕哝了几声。 “其实我是到酒吧去坐坐。啊,对了,我在那里认识一个男人。” “什么?什么男人?”瑟斯突然紧张地问道。 “你干嘛这样紧张啊?”她不解地凝视著他。 “不,没什么。”瑟斯也讶于自己的失态。 “老实告诉你,那只是个老人,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而已。” “就这样?” “没错。说说你干嘛急著找我?”她闲闲地道。 “你为什么没有在房间里?” “我以为你会像昨天一样,第二天早上才会回来,所以我就想何不出去逛逛。” “我们可能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他在这个城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你去忙你的吧。”君怜一脸无所谓地道。 他狐疑地看着她“看来,你似乎已经有了节目。” 她耸耸肩“应该吧。” 听到她这么说,瑟斯只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上楼冲个澡。” 面对她的自得其乐,瑟斯却感到一股浓浓的挫折感。她要何时才能臣服于他呢?君怜冲好澡,换了一套较轻便舒适的蓝紫色低胸长裙,正准备下楼时,突然在楼梯的转角处瞥见一个人捂著心口倒在地上。 她跑过去,蹲在男人的身旁。“你怎么了?需要我叫人来吗?” “不,华丽”男人呻吟著低喃道。 君怜蹙著眉,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过身面对她。 “是你!”她讶异地道,是那名在酒吧认识的人。 老人微喘着气,口中仍然在叫著一个名字:“华丽华丽” “你没事吧,我扶你回去。” 听到她说的话,老人双眼霍然睁开。 “不,不我华丽”他挣扎著要站起来。 “你的房间在哪里?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不要回去,华丽在在等我” 见他一副对那个叫“华丽”的女人念念不忘的模样,君怜大起怜悯之心。“那个华丽是谁?我去叫她来。” 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她不会来的,她不会”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哭泣。 “是那位女歌手吗?她就是华丽?”她试探性地问。 他不言。 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下一瞬间,老人霍然站起,推开君怜的扶持,大步地向饭店大门走去。他脚步坚定,双眸射出精光,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 害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君怜跟著他后面。 果然不出她所料,老人来到那个酒吧。舞台上的女歌手已经不在那里,整个酒吧里客人稀稀落落的。 老人也不向舞台走去,转身走进酒吧旁的一条黑暗的甬道。君怜还在犹豫要不要再跟上去时,甬道底传来老人凄凉的呼唤声。 “华丽,华丽” 不论是谁听到这苍老、充满浓浓爱意的声音,都会大起怜悯之心,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更别说君怜是女人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上去,拍打著应该是那位名叫“华丽”女歌手的休息室紧闭的门扉。 “开门!开门!” 但门扉的另一边丝毫没有任何的声响。 “她会不会出去了?”她这样问著老人。 “不,她不想见我她不想见我”老人泪流满面,转身步履踉跄地离开。 君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离开前再一次望了眼隐入黑暗中的门扉,有那么一刹间,她诚心希望华丽会突然打开门,可是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木板门始终紧紧的合著。 老人一回到他的房间,便颓软倒地,惊得君怜手忙脚乱地扶著他上床。 “华丽”在昏迷中,他还是叫著女歌手的名字。 君怜咬咬下唇“你撑著点。” “华丽,求你见我一面就好,华丽” “你撑著点,我去叫她来,我一定会叫她来的!”说完,君怜转身小跑步离开。 她冲到女歌手的休息室外,用力拍著门板。“开门,开门!” 下一秒钟,门板突然被人打开了。 君怜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跌个狗吃屎,幸好她及时稳住向前倾的身子,满脸愠怒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有事吗?”女歌手慵懒地倚在门边问道。 “你是华丽?” “没错。” “你知不知道有个男人一直注视著你、爱著你,现在他就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呢?”她忿忿的质问。 华丽神情冷漠的看着她“这关你什么事?” 闻言,君怜说不出话来。 “你没话说了吧,你真鸡婆,那个男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说完,华丽就要把门关上。 但君怜抢先一步推开门“你还有没有感情?” 华丽冷淡地瞟了她一眼“我们是冷血动物。” “你们?” “你还不了解闯入的空间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在这里你只是个人类,你没有权利置喙什么。他为了我的美色而沉迷,甘愿留在这里,那是他的选择,不是吗?你最后也会跟他一样的,没有人能离开这里。”说完,华丽邪邪的一笑。 “你——”君怜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很忙,如果你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华丽挥挥手,急于打发她。 君怜见状,气归气,但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在回饭店的路上,她心不在焉,就连瑟斯在后面叫她也没有听到。 “等一下!你没听到我在叫你吗?”他拉住她的胳臂,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他。 君怜从失神状态中拉回心智,不解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股无力感,好难过”她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盘托出。 瑟斯嘴角漾出一抹深沉的笑意“就这样?” 闻言,她有些不悦“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可怜?” 他耸耸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怒目瞪视著他。 “你真的觉得他很可怜?”他突然柔声问道。 “当然。他那样深爱著她,如果你是女人你也会觉得感动,而且会想帮他完成心愿。” 瑟斯沉思不语。 见他默默无言的样子,她无奈的说:“我先回去了。” “嗯。”君怜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瑟斯突然叫住她:“君怜。” 她回头看着他。 “如果我可以让华丽去见他的话,你会高兴吗?” 君怜偏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漾出一个灿烂的笑靥“嗯。”瑟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在黑暗中,一个硕长的身形慢慢地浮现。 “华丽。” 女歌手恭敬地站在一旁“主人。” 瑟斯从黑暗中走出来。 “你的任务就要完成了,是吗?”他口吻一贯冷淡的问。 “是的,撒旦主人。” “我要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华丽一听,脸上立即浮现不敢置信的神情。 “可是主人,您从来没有过这种举动。”她不解的说。狐疑这地狱之王为什么会突然善心大发? 瑟斯表情阴惊地瞪著地“少废话,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华丽一惊,不敢再多说什么。 瑟斯一挥披风,一阵黑烟立即笼罩住他和华丽,片刻后,黑烟散去,两人也就不见踪影了。?君怜趴在老人的床榻边睡著了。为了照顾已经呈现弥留状态的老人,她累死了,头一沾上床单就呼呼大睡。 在她身后的角落里,一抹黑影渐渐形成、扩大,接著从黑雾中走出两个人。 瑟斯走到君怜的身旁,偏头凝视著她熟睡的脸庞,一股浓情蜜意骤然兜上心头。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情,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难不成他已经爱上了这个人类女子吗? 他这样问著自己。 他看着她沉思不言,就连华丽在一旁叫他也全然不闻。 华丽见他心不在焉,在没有办法之下,她只好轻轻地扯了下他的披风。瑟斯反应很快地反手钳制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瞪视她。 “主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因为因为我见您没有反应,所以才斗胆” “够了!”他一把甩开她。 华丽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快点把事情办一办。” “是的,主人。”华丽悄声走到老人的身旁,摇著老人枯瘦的手臂。“我来见你了。” 老人缓缓地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女人时,他倏地清醒,兴奋又带了点讶异地凝视著她。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他握住华丽的手腕,挣扎著要坐起来。 华丽瞥了眼瑟斯,然后对老人说:“不要起来了,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我等了好久,好久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老人开心地笑了。 “你已经见到我。” “是的,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老人对花了大半辈子去爱的女人露出最后一抹笑容,接著慢慢地闭上眼,抓著华丽手腕的手指也逐渐虚软了下来,他很满足的含笑而逝了。 瑟斯见状,走到老人的身旁,双手往他头顶上一放。老人的额头缓缓地散发出一缕淡淡的白色光芒,然后,光芒逐渐聚集,最后形成一团圆形物体。 瑟斯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光球,不一会儿之后,光球突然飞入他的手掌心中。 他看着手中的灵魂,不发一言。 “主人?”华丽嗫嚅的唤道。 瑟斯回过神来“你做得很好。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华丽向他鞠个躬,就要离开时,瑟斯又突然叫住她。 “等一下,华丽。我心里很烦,你陪我。” “是的,主人。” 瑟斯握紧手中的光球。刚刚他怎么会觉得有罪恶感呢?他给人一个美丽的梦想,帮助他们实现,等他们死后再来拿他们的灵魂做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为什么他现在反而会有股浓浓的挫折感?他会变成这样,追根究底起来,似乎是在认识君怜之后开始。 天哪,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不行,他要快点拉回自己的感情,免得到时候身陷万劫不复之地,对她难以自拔。 她只是他的猎物。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在瞥见君怜沉静、姣好的睡容时,他的信心又动摇了,胯下跟著起了阵莫名的骚动。他好想马上就占有她,在她身上尽情宣泄满腔的怒火,以惩罚她挑起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好痛苦,饥渴的欲望煎熬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您怎么了?”华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瑟斯看着她,突然一把抓住她。 “主人!”她惊呼一声。 瑟斯用披风盖住他们两人,就像来时那般,他们悄然出现,又悄然消失了。 在黑烟包围住他们的那一刻,瑟斯只想着他要忘记君怜。?君怜咿唔一声,揉揉双眸,从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她伸个懒腰,并且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呵欠。 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 第六章 君怜没命的跑,她急著想离开这里,逃脱瑟斯! 她经过马房,眼角余光瞄到里头的黑马,当下想也不想的牵出夜,好不容易坐上马背时,突然瞥见一抹身影,吓得她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脚跟一踢,黑马立即窜了出去。 “回来,君怜,回来——”瑟斯的声音被她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君怜将脸埋入马鬃里,双手紧紧地圈住马颈。她不回去,死都不回去!那个天杀的男人,他竟然想到这里,她眼眸突然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的心好痛、好痛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还有她为什么会感到伤心和难过呢? 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最后的目的地在何处。 她能回到现实中吗?抑或像老人所说的,一辈子就困在这里,困在这场匪夷所思的梦魇中? 她朝一片野草丛生的原野策马狂奔,心想该将速度减缓下来了,瑟斯应该追不上她了,但是下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她不会将马停下来,她惊骇住了。 该怎么做呢?她不想大声呼救,况且四周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她要叫给谁听? 冷静下来,白君怜,想想看电视上的那些西部牛仔是怎么做的。 首先把缰绳拉紧,好,拉紧了,然后再贴在马耳朵旁安慰夜,这可能有点困难了。 君怜拚命将臀部向前移,尽量挪近黑马的颈子,接下来呢?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她握住缰绳的手已被人紧紧扣住,粗鲁地给拖下马了。 她惊声尖叫,死命地抱著面前男人的颈子不放。他们两人一起滚下马,重重地跌落草丛中。 君怜脸色苍白地躺在男人的身上,她摔得眼冒金星。 瑟斯痛得直抽著气,他向马房偷来的马惊叫一声,依然往前疾奔,踏过清浅的小溪扬长而去。 “你在做什么?!”君怜猛吸一口气,强忍著痛,一把推倒欲起身的他。“你这坏蛋,你晓不晓得你可能会把我害死!” “你还好吧?”瑟斯声音沙嘎的问道。 她扬起眉,看着他阴暗不定的神色。“你真的关心吗?” 他脸色微微发红,抓著她的手臂就要站起来。 君怜甩掉他的手“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你又在发什么脾气?偷了我的马不说,现在又害得我伤痕累累,看我这一身狼狈样”他气得呼吸浊重。“你真是泼妇一个!” “那好,你去找你那个温柔可人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辞汇形容“上床的女人” 比较恰当。 “哪个?” 见他一脸揶揄的表情,君怜真想扯下他嘴角的笑容。“王八蛋,你去死算了!你这天杀的臭男人!” “看谁才是天杀的人!”他说著便扑向她。 君怜以前学过防身术,她轻巧地往侧边一闪,躲过他的身躯,再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身一撞,撞得他仰跌在地。 他跌坐在地上,吃惊地仰面看她“可恶!” 君怜见机不可失,快步朝夜奔去,好乘机逃离。但她还是不够快,下一秒他已抓住她的右臂,将她拉近自己,再下一秒,两人双双跌滚在地上。 她挣扎著想挣开他“可恶,你放开,你这天杀的男人!” “等我高兴放时我自然会放。” “欺压女人才会让你觉得像个男人吗?”她边讥讽,边还不忘挣扎。 闻言,瑟斯的脸因气怒涨得通红。 “干嘛还来追我?你不是有红粉知己陪你一夜春宵吗?干嘛还对我紧追不舍?”她面红耳赤地瞪著他。 他突然狡狯一笑“你吃醋了?” “呸!谁说我吃醋了?我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吃醋!你少臭美了。” “那为什么你脸上有泪痕?”他柔声的问。 “我我太害怕了,不行吗?”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刚刚那为他的伤心。 他努了努嘴“就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看见我和女人在床上才——” “你少臭美了!”君怜口吻急促地反驳他。“我才不在乎你和谁躺在床上。你走开啦!” 瑟斯邪邪的一笑“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 几乎是立刻的,君怜的双颊飞快地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见她这娇羞的俏模样,瑟斯更想捉弄她,一双手挑逗似地从她火烫的脸颊缓慢地游移到颈子下那一大片雪白诱人的肌肤。 震怒压过了她满心的羞涩。“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指沿著她低领的胸口轻抚著“检查你是否有受伤。” “你根本就是在摸遍我全身!” 他并没有否认,仍是慢条斯理地轻抚慢揉。君怜气得几乎要咬破嘴唇,更糟的是,她自己似乎也起了女性本能的反应。 她双腿不自觉的绷紧,耳朵开始发热,浑身上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浅浅的笑了一声。 君怜很想推开他,对他大吼说:不行!但她就是提不起那股拒绝他的欲望。她整个身体彻底的背叛了她,当然还有她那可恶的理智竟然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 天哪,她对不起养育她三十年的母亲。她要怎么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好色喜淫乱的女人了呢?不过,如果让她妹妹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庆,直说她姐姐终于开窍了。 她几乎可以听到她那前卫的妹妹叫道:管他是什么人!先满足自己的需要在说!他那么性感,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甘愿上他的床,匍匐在他脚下。 她不会是那么放荡的人吧?此时此刻她已不敢肯定。 瑟斯趁她在失神状态下,手指继续往下移,不著痕迹的解开她胸口的蝴蝶结。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将唇移到她的耳垂,轻轻地啃咬著她最敏感、最细致的肌肤,他感觉到身子底下的女人轻颤了一下。 “不要怕,这只是男女间最甜蜜、最奇妙的接触。”他温柔的说。 天哪,她还是不太习惯呀!三十年来死守的贞操,就要毁在这个第一个如此亲密碰触她的男人手上吗?不行!她要保护最后一道防线! “够了,不准你啊!”她突然惊喘一声,因为瑟斯将手指探入她裙子里,老实不客气地进攻她衬裤上的蝴蝶结。 君怜急促地喘息著,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立刻袭遍地全身。 老天,这种感觉真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妹妹会这么喜欢和男人上床的原因了。 瑟斯调整了一下姿势,脸埋进她香香的颈窝里,胸膛则是压著她的,并且揉著她的胸脯。 他好重,君怜这样想着。不过她竟然不会介意被他压著,事实上,被他结实的身躯压著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天哪,她在何时已经不抗拒他的诱惑了呢?还是自己的内心长久以来一直渴望能摆脱“老处女”的重担? 她真的认为不该再这样下去,她应该要及时悬崖勒马,阻止他,但冒出口的话却是——“你好强壮喔,你怎会这么壮呢?”她不但说出这样的话,双手还隔著薄簿的衬衫抚摸他的肌肉。 他邪邪的一笑“大概是因为斗剑的关系吧,我想。” “你知道怎么用剑和人厮打?”她掩不住兴奋的问道。 “是的。”她口气里的崇拜让瑟斯晕陶陶的。 她的双眸登时亮了起来“真好,我也想试试在电视影集中所看见的决斗,那一定很好玩。”她语气向往的道。 瑟斯皱起眉头“那不是女孩子玩的。” 她也同样蹙眉看他“为什么不能?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们女人不能玩你们男人的游戏?” 他挑高一眉“女孩子斗剑手会变粗的。” “那又怎么样?”她嘟著嘴说。 “你不准玩!”他又用冷峻的语气命令道。 “奇怪!为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玩,我们女人就不可以?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以前那种男尊女卑的社会了,说不定以后有一天会是我们女人当总统,你们男人要靠边站。走开,对你这个自大又狂傲的沙文主义的猪,我不想理你!” 她气呼呼的推开他,就要爬起身时,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他的紧身裤,他已经把紧身裤的拉链拉下,露出裤裆的布料,而且还有一小撮毛露出来。 热气顿时包裹住她,热得她面红耳赤,热得她好想去搔双腿间的痒了。老天爷,她一定得快快远离这个男人。 “你在想什么?”瑟斯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迅速看向他的脸,从他的眼神里知道他不但逮到她盯著他某个部位瞧,而且还非常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她浑身又再度烧了起来,热得她想迅速逃离这里。 “你想摸摸看吗?”他知道她能了解他话中之意,只见君怜脸上又红成一片。 他嘴角带著不怀好意的微笑朝她跨近了一步。 “天啊——”君怜呻吟一声,飞也似的朝不远处的小溪奔去。 “扑通”一声,她不假思索的跳下河。 瑟斯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恶的男人!可恶——”君怜大力拍打著水面。“天杀的男人——”?令人窒息的沉默压得瑟斯好难过。他偷偷的觑了眼面前的女人,一路上她始终不发一语,即使到了一处小镇,进了一间餐厅,向服务生点了菜后,她的脸还是板著的。 身著黑衣裙外单白围裙的女侍送上她的鸡肉和咖啡之后,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持刀叉优雅地切割食物。 原先他还想比比看谁较有耐力能够先逼对方说话认输,没想到输的人是他。 “我们吃完饭,要不要去百货公司逛逛?”他生平第一次拉下脸低声下气的说话。 君怜瞟了他一眼“随便。” 这下子恼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该继续低声下气的求她别生气,他不是故意要取笑她呢?还是板著一张脸,冷漠的面对她? 他左右为难,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烦气躁的。 可恨!她是个猎物,但她也是个女人,尤其她是个美丽又迷人的祸水。他想,也许他不该亲自来追捕她这个女人!?一踏进百货公司的女装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香水脂粉味,君怜的目光从架上的衬衣移到模特儿身上繁复的蕾丝长裙礼服。 一个身穿湖绿色低胸蓬蓬裙,金发绾成髻的丰满女人迎上前来。“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瑟斯指著君怜说:“给她挑几件礼服。” 那女人看着他,笑道:“是的,主不,先生。” 对于她差点失言,瑟斯脸色不怎么好看,女人只好赶紧抱著君怜往一排挂满连身礼服的架子走去。 对于女人的局促不安,君怜并没有感觉到,她只是低下头盯著自己的高跟鞋看,面无表情。 瑟斯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不喜欢逛街吗?我以为你们女人都喜欢买衣服。”他咕哝道。 “谁说我喜欢了!”她口气不是很好的回了他一句。 她原想他应该会气得跳脚,谁知他反而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讲话了呢。” “我告诉你,我还在生气!”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说。 他微微一笑“那么你要怎样才会气消呢?” 她瞟了他一眼“那很难说的。我这个人很别扭,你问我要怎么做我才不生气,我反而不想说。” 听到她这么说,瑟斯只觉哭笑不得。 见他一脸的无奈后,君怜的气稍稍消了一点,心情也好了些。她转头看向面前一整排光是扣扣子就要花上好几分钟的女装,想穿的欲望无疑减了一大半。 “随便挑一件衣服吧,反正我也不可能会穿。” 女人看向瑟斯,讪讪地不知如何应答。 瑟斯清清喉咙“就照她的意思。对了,她还需要一、两套睡衣。” 那女人显然松了一大口气,笑道:“好的,我这就去拿。” 看着女人走向后面的小房间,君怜没好气的说:“你干嘛替我决定?” “你没得选择。” “我有,而且我能!” 他耸耸肩“那好吧,你告诉我你能选择什么?你总不能穿这一身平凡、不起眼的长裙去参加舞会吧?” 她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舞会?” “一年一度的嘉年华会。” “这里?” “我们是座上嘉宾。” 君怜愕然地呆站在原地,还来不及反应时,那女人捧著一叠精美的维多莉亚式内衣纸盒过来,她拿出一件滚花边蕾丝的白色睡袍和同样式的罩袍。“先生,您瞧瞧,这些都是上好的纱料,纯手工的蕾丝。” 君怜看着他拿起那件睡衣检视一翻,点头道:“很好,这些我都要了。” “喂,等等!” 君怜没想到他竟然问也不问她一声就替她决定了她的贴身衣物,他实在太不尊重她了吧。 “我可以自己挑。” 他扬起眉,目光闪著兴味的看着她。 “我想我们都没意见吧!”她伸出手推著他的背“去,去,这里就留给我们两个女人,你去男装部选你的衣服。” 她把他推出门,目送他踏上二楼男装部的楼梯,在他回过头时还戏谑地微笑着挥手,等瑟斯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后,她拍了拍手。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有什么衣服吧!”?当他们回到住宿的饭店,瑟斯突然丢下一句“今晚我想带你进城炫耀一下,穿得漂亮点”的话后,又出门去了。 “炫耀一下?漂亮一点?”她咀嚼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要性感?还是要有女人味? 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陪衬他的女人吗?只因为他要她配得上他,她就必须照办吗?上天明鉴,她会让他见识一下她不只有女人味,更还有聪明! 整个下午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忙著修改那件在百货公司买来的礼服。她打量著衣服领子,暗忖该是保持端庄还是大胆放肆,旋即动手剪下了口的蕾丝。瑟斯似乎极为崇拜女性的胸部,她今天就要他睁大双眼,吊他的胃口。到了更衣著装的时候,她把门锁上,以防瑟斯突然冒出来,她要他今晚之后再也不敢对她的女人味存疑。?瑟斯并没有回来。君怜等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一下子在房间里铙圈圈,一下子不耐烦地拿脚打著拍子。 她对镜看了下身上那件美丽的酒红色绉纱露肩礼服,胸前的领子开得很低,诱人的乳沟在一道透明的蕾丝花边下若隐若现,双峰让束腰挺得高耸丰满。 一头乌黑水亮的秀发盘起,绾成了个简单又不失典雅的髻,另用一条闪著炫耀七彩光芒的水钻细炼固定住。姣好的双颊上有著一层淡淡的胭脂,一对水眸包管他看了意乱情迷,轻启的朱唇红艳欲滴,诱人欲一亲芳泽。 她满意的一笑,相信只要让瑟斯看见,他一定会整晚心不在焉的。她满心期待自己恶作剧的报复快感。 可是他似乎打算不回来。 她瞥了眼墙上滴答作响的十五世纪路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 第七章 君怜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 没错,他就是她的父亲,是那个在她十五岁时突然抛下她、母亲和妹妹,不告而别的父亲。他似乎完全没有变,还是和那时一样,只是头发花白了些。 “君怜?”他迟疑的叫了一声。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应该在这里的!”白何慕局促不安的道。 “爸爸,你”她想说的也跟他一样,只是她太震惊了,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是真的吗?那个害得母亲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那个害得她和妹妹从小就被人讥笑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那个让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在一夜之间破裂的父亲就站在她面前?! 不——君怜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摇著头直视著他。 白何慕微叹一口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走吧,我负责送你去见一个人。” “瑟斯?”她直觉地叫了起来。 白何慕讶异地看着她“你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你们” “他为什么叫你来接我,他不会自己来吗?” “他有点事,你们唉,算了,我们走吧。”他也不等君怜有所反应,迳自转身走向楼梯。 他们一走出饭店,立刻有一名车夫恭敬地迎上前。“小姐,先生命令我来接你,请上车。” 她依言坐上饭店前的豪华马车,心乱得没有注意周遭的环境。这是真的吗?那是她父亲吗?还是这只是因为她太想念父亲而产生的幻觉,或者有太多的疑惑盘旋在她心头,令她不知所措。 “君怜?”白何慕迟疑的叫唤声拉回她的神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还有你母亲——” “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她局促不安地打断他的话问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白何慕才终于说:“我想要自由。” “为什么?我不懂。”她压抑著波涛汹涌的感情,强做镇定的问。 “我太早结婚了,有很多事等到真正面对时,才发觉自己无法负担得起。原谅我,君怜,那时只能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当一个丈夫,抑或做一个父亲。”很长一段时间停顿后,他微叹一口气。“告诉你母亲,说我很抱歉,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会不会太迟了呢?” 他无言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君怜双手握紧,撇过头,泪水悄然无声地滑下脸庞。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白何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车厢里弥漫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幢巴洛克时期的三层楼大理石砌成的白色建筑物前。 “这是什么地方?”车夫搀扶她下车时,她好奇的问。 “镇上最好的一家餐厅。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他露齿笑道。 这时有一名金发女侍走过来,对她说:“请跟我来。” 她回头望了眼站在马车旁的白何慕,他怔怔地好像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看他。 “小姐,请快点。”那名女侍催促著她。 君怜朝她点下头,提起裙摆步上阶梯。 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后,另一名女侍接过她的斗篷,君怜拉下蕾丝围巾披在肩上,遮住她的胸脯。不管她想让瑟斯明白她很有女人味,她还是没胆子暴露自己供其他男人欣赏。 她跟著女侍进入餐厅,出乎她意料之外,餐厅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在。瑟斯看见她进入,微笑着起身并协助她入座,然后肆无忌惮地欣赏眼前美景。 “我们不是要去嘉年华会吗?”她低喃著问。 “突然不想去了。你想去?”他握著她的小手,柔声耳语道。 君怜摇摇头,在见到父亲的瞬间,她就失去了那个兴致。 “那很好。天哪,你的手好冷。” “今晚有点凉。”她咬咬了下唇,迟疑半晌才问道:“为什么你要叫叫他去接我呢?” “谁?你是说那个男人吗?”他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把她另一只手也包进他掌中。她不自觉地耸肩前倾以致领口敞开,暴露出更多诱人的胸脯供他目光膜拜。“他刚好经过,我就请他帮我一个忙。” “是吗?”她犹存著疑问。 “别说那么多了。你想吃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想去看的话,我们还来得及赶上嘉年华会。”他宠溺的一笑。 她突然开始发抖。 “嘿,怎么了,你在发冷吗?还是生气我没有回去?我只是到一个地方换衣服而已。” 为了让她耳目一新,他确实是下了一番工夫。在下午匆匆和君怜道别后,他飞也似的赶回城堡里,命令女夜叉们拿他最好的一套礼服,恢复他撒旦之王应有的气派打扮。 他知道自己干嘛这么慎重的打扮,也非常了解他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做,答案只有一个——为了她。他生平第一次为了个女人想尽力展现自己,而这同样的也让他感到害怕。他不敢去想堂堂地狱之王被一个人间女人所迷住的景像,也不敢知道她要离开时,他的心情会如何?到时,势必愤怒多于沮丧。 君怜还是沉默不语。 瑟斯的表情冷峻了起来。他很气恼,他是在关心她,可是她非但没有高兴,脸上的表情还像是被人倒了会似的难看。他的好心情在看到她一脸愁云惨雾时,全消得一干二净,半点也不剩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她话还没说完,眼角缓缓淌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瑟斯看了,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一颗心揪得直泛疼。 这时君怜却霍然站起,推开椅子,提著裙摆就拔腿往外跑。 “君怜?”他在她身后大叫。 君怜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到餐厅门口,站在阶梯上,看着原先白何慕站的地方。 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温柔地环住她的腰,她转过身凄楚地看着瑟斯。 “他走了,他还是走了他像十五年前一样又离开我了”?君怜俯在瑟斯的怀里哭了,她毫无保留地渲泄满腔对父爱的渴望。 瑟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轻拍著她的背,温柔地爱抚她的颈子和亲吻她的耳垂。 等情绪稍微沉淀下来后,她才抬起头,一双眸子迷蒙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踮起脚跟,自动献上红唇。 有那一刹间,瑟斯呆住了,但立刻攫住她的唇,热烈地回应著她。 君怜很震惊自己怎么会突然吻他,但震惊之余还有一些别的,而她不明白她怎会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几乎让她忘记一切痛苦的事。 她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心想这样也好,就让她将一切不快乐的事情抛诸脑后吧! 她生涩的吻他,两瓣樱唇轻轻地舔舐著他的,但瑟斯等不及了,他知道他该慢慢来,该给她时间适应,可是她是这样的甜美,而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折磨。他的舌头探进她唇内,深入地占有她。君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几乎是把舌头整个伸入她嘴里,她尝试著往后撤,但瑟斯拒绝放开她,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游移,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议声,接著是饥渴而炽热地品尝她唇上的滋味,并强迫她也品尝他的。 她最后一个清楚的念头是,瑟斯的确知道怎么亲吻。 而她也学得很快,她的舌头变得和他一样狂野,并且肆无忌惮。 瑟斯将手一抬,一阵黑幕立刻笼罩住两人,最后等黑幕散去后,他们已然在饭店的房间内。 君怜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中,像小孩子一样急于将所学到的东西献给老师般地热烈回应著他。她的唇一再进出,放荡地挑逗他的舌尖。 他从喉咙间逸出一声呻吟,他完全处于被动的享受她的挑逗。 她一直亲吻他的颈项、肩膀及他的唇,瑟斯将头微微一偏,无言的告诉她,他最敏感也是最需要的地方。她仿佛和他心灵相通,听话的含住他的耳垂,然后伸舌舔著他耳后的肌肤,他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她仿佛意犹未尽,唇瓣往下游移,滑过他的颈侧,吸吮他宽阔的肩膀,然后停驻在他的胸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迟疑著没有动作。 “含住它,你会的。”他的声音温暖似天鹅绒。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不假思索的低头隔著薄薄的衬衫含住他的乳头。瑟斯难抑兴奋地仰头呻吟一声。 一听到他细微的呻吟,她就像打了一剂强心针,大胆的再次进攻他另一边的乳头。 “嗯”他咬牙低吟了一声。 她重新又回到他的唇上,他伸出舌头,她便吮吸它。 瑟斯拔掉她发髻上的水钻细炼,让她一头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而下,盖住他的双手。 他尽其享受地摩挲著她柔细的发丝,然后带著她躺在床上,让她压在他身上。 交缠的唇瓣已然分开,君怜出于本能地往下移,可是这会儿她却碰到一样坚挺的东西抵著她身体。 她微微拉开身子,赫然发现他腿间鼓鼓的东西已经挺立起来,正戳著她的胯下。她愕然一惊,一想到等一下,他可能会用那东西插入她的体内,她脸上不禁一阵羞赧。 “好好玩喔,真的就像映寒所说的!”她兴奋的说。 她玩得很快乐,却苦了瑟斯。他必须忍著一波比一波更强的激情,汗水自他的额头渗出,他的下颚紧绷,气息粗重。 就在君怜玩得起劲的时候,他突然翻身压住她,她惊呼一声,欲挣扎著起身,但在她的身体能够回应大脑的命令之前,她的上衣已经被他拉到腰际了。 “你知道你引起的是什么火吗?”他声音沙嘎的问道。 她睁大双眸摇摇头。 “小姐,你会知道的。” 她突然害怕了起来。“那么你现在不应该停止吗?” 他邪邪的一笑。 “我要你现在就停止。” “来不及了。” 瑟斯翻过她的身子,让她面朝下的趴在床上,这次换他亲吻她的颈项,肩膀及她的背脊,一直到她的身子因兴奋而颤抖时,他才离开她。君怜惊讶的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全裸,她转头看向瑟斯,但他站在阴影中,只能够由的声音听出他正在脱衣服。 老天助她,她想逃走,但瑟斯在她有机会翻过身前抓住了她,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双腕拉到头顶,然后庞大的身躯覆在她身上。 他炽热的肌肤贴着她冰凉的后背时,她惊喘出声。瑟斯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再次吻住她的颈子,这个吻流露出赤裸裸的欲望,要求她完全的臣服。 君怜出于处女的本能挣扎著,但当他的坚挺抵住她的臀部时,她停止了挣扎,一股温暖的疼痛及骚动突然间莫名地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然而就在她弓身迎向他时,反而是瑟斯退缩了。他突然放开她的双腕,翻身下床,然后无言地穿上衣裤。 她不解地看着他,也跟著起身。 “把衣服穿上!”他粗声命令道。 “瑟斯?”她迟疑地叫了一声。 “别叫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抱著头,痛苦的说。 她下床朝他走去,伸手想抱他。 “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没办法要你的灵魂!”他已经爱上她了,彻彻底底的爱上她了! “你在说什么?” 他恶狠狠地瞪著她“把东西收一收,我们立刻上路。” 她蹙起秀眉“现在?” “对!” 他想快点离开这里,逃离她诱人的声音和身躯。惟有把她送回人间,他才能从这个情障中跳出来。他不想要她的灵魂了,因为他没办法夺取自己所爱之人的灵魂,看着她生命结束。?他们在一处小溪流前停了下来。这时,太阳悬挂在东方的天际,温暖的阳光从浓密的树梢间点点筛落在林中的一小处空地上。 君怜翻身下马,迳自走到溪边掬水轻拍著脸颊和胸口。她看着溪中的倒影,发现颈侧似乎有一块粉红色的印记。 那是他的吻痕。 一看到这个,不禁想起昨夜他是如何拒绝她,一腔怒火又兜上心头,她忿忿地转身瞪视那个站在马旁好整以暇地梳理马鬃的男人。 “天杀的男人!”她低低咒骂一声。 他抬起一道眉,瞟了她一眼。 她回瞪了他一下。 瑟斯微叹一口气,低头继续梳理夜的马鬃,似乎想借此转移对她的注意力,和从昨夜就一直困扰他的欲望。但他还是做不到,一颗心、一双眼睛时常不由自主地偷偷朝她望去,她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尽在他的视线里。他已经为这个名叫“君怜”的病中毒太深,没得救了。他再次叹口气,强迫自已把注意力从她身上拉回,专注著手上的动作。 君怜见他无动于衷,只好转身走向悬在小溪水面的木板梯上,她把裙摆一捞蹲下,无聊地看着溪里游动的鱼。 灵机一动,她把鞋子脱下,本来是想坐在木板上将脚浸入冰凉的溪水当中,但是在她伸手扶著一边看起来已经很老旧的木头时,只是一瞬间的事,木头架整个散了开来,连人带木板的跌落小溪。 “救命——”君怜吓得呼救出声。 瑟斯听到了,急忙跑向她,很快地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 “我我不会游泳我以为我要死掉了——”她抽抽噎噎的道。 他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该死的!他应该要更小心地保护她,不让她离开他视线一秒才对,如果她没有呼救出声,如果她失足陷入更深的漩涡当中,如果他不敢再想下去,整颗心寒了起来。 君怜倏地推开他“干嘛还来理我?我” “别说气话了。我去生火让你烤干衣服。” “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会生火。反正我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对我这么好。”她闹别扭的道。 “你还在生气?”他口吻冷淡的问。 她冷哼一声,转过身提起因泡了水而显得湿重的裙摆欲离开时,瑟斯突然从后面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扭动身体挣扎著。 他不发一言,手臂强而有力地圈住她。 她突然流下眼泪“你何必多费工夫来救我?反正我一无是处,在学校被学生笑是老处女,在家乡则是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和你一样都不喜欢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充满感情。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开?算了,我很生气,所以我不想讲话。”她哽咽道。 “那么如果我亲吻你,你还会生气吗?”他温柔的问。 “什么?!”她倒抽一口气。 “我的确是想。” 君怜蓦地挣脱他的钳制“你疯了,现在是大白天呢!” 他邪邪的一笑,出其不意地扑向她。 她大叫一声,迅速闪过他逃进树林里。她可还没放荡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做ài。 瑟斯由背后抓住她,将她揽进怀里。 “这附近可能有人。”她提醒他道。 他磨蹭著地的颈项“你想要一个发乎情、止乎礼的吻?” “这一点都不合礼节,我”底下的话她全忘了,娇躯颤抖,因为瑟斯正用牙齿轻咬著她的耳垂。 她的身躯软绵绵地偎著他,他背靠著树干,将她夹在腿间,好整以暇地为她宽衣解带,毫不理会她微弱的抗议声。 当他完成这一切后,他拉起她的身子,抵著他的坚挺,弄著她的乳头。 她呻吟出声时,他知道她融化了。他把手缓慢地往下游移,一路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的腿间。 君怜惊呼一声。 “我打算用嘴吻过你身子的每一寸,包括你的乳房、你的肚脐,还有你最甜蜜的私处。”他在她耳边低语。 “是吗?”她不掩兴奋地问。 他低头埋在她的乳间,她欢喜地喊叫出声,她的手攀紧了他的肩头。瑟斯沿著她雪白的身子向下吻。 君怜无法思考了,他的舌头挑起了最强烈的热情。他一遍遍地舔洗,吸吮,引出她嘤咛的娇喘。当他稍微离开时,她恳求他不要住手,试著吻他,但他阻止她,然后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物。 她惊异地看着他雄壮的身躯,他再次吻上她,她又呻吟一声。他的舌头品尝她最敏感之处,然后是一再的进攻。她娇喘连连,微弱的呻吟声快把瑟斯逼疯了。他无法停止,也不想停止,几乎是失去了控制。 “瑟斯喔瑟斯——”她叫著他的名宇。 他微微一笑,手指缓慢地进入她,撑开她。“天哪,你是如此的紧。”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她的心想要他停止,但她的身躯却不肯,当他尝试要后退时,她拱起臀部试著将他留住。 “你要停止了吗?”她微喘着气道。 “还没有。”他可以听出她气中的渴望,忍不住微笑了。他握住她的手。“握住我,就像这样。”他教导她的手指握住了他,而他的手指则再次地进入她,倏地抽回手指,然后再一次深深地进入她。 她痛呼出声“不要那么做,瑟斯,会痛。” “我可以使它比较容易些。” 她不明白他的话,他的唇再次占据了她,印下火辣辣的一吻。而当他的手离开她的私处时,她以为他决定要停止了。 但他并没有。君怜只感到一阵兴奋的快感席卷她全身的细胞,她迷失在激情的欲望里。她的腿贴着他,全心地欢迎他带来的高潮。 瑟斯并没有马上进攻,反而慵懒地摩蹭著她最细致的肌肤。君怜将头往后仰,她已经准备好了。他举高她并让她的双腿圈住他的腰,这下子,他的坚挺更深入她的体内。 他感觉到她已经潮湿,等到她第一阵痉挛传来时,他立刻采取行动。他深深地插入她,当他到达她的处女膜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是一个猛力地向前冲。 君怜痛呼出声,瑟斯立刻停止了动作。现在他已经完全嵌入她的体内,完全地占有了她,他试著克制住自己,给予她适应的时间。 等到那阵痛楚过去后,她双眼迷蒙地看着他,将脸埋入他布满汗水的肩窝处。 “还痛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跑上了一座山头,但他的语气及表情在在表露了他的关怀。 “但这份痛苦会过去的,不是吗?瑟斯。我是这么的紧,对吗?”她在他耳旁低语。 “喔,对极了。”瑟斯呻吟道。 当他开始抽动,开始那亘古以来的旋律时,君怜的腿紧夹著他,双手指甲深陷入他的肩膀。 两个人没有交谈,瑟斯一再地撤退,但也一再地更深的进入。她抬起腰迎接他,热情像野火一样地在他们之间燃烧著,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一再地进入她、撤退再进入她。 “不要停止,瑟斯——”君怜呼喊出声。 “我不会的。”他呻吟著承诺道。再用一个强力的冲刺进入她,然后后撤再次刺穿她。 当高潮到来,当她以为自己就要因为那无法忍受的紧绷而死去时,君怜夹紧了她的爱人,喊出他的名字。 “和我一起来,吾爱,”瑟斯低语。“和我一起来,现在。” 她不知道瑟斯打算带她到哪儿,只知道在他怀里是绝对的安全。她将自己给了他,并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瑟斯知道他们会到哪里去,而他从未料到他们的热情会如此的震撼人。他们的结合是完美的,他的热情得到了纡解时,他想回报她,想带她得到同样的满足。 于是他带她到达了天堂 第八章 君怜躺在瑟斯的怀里,满足地轻喟一声。 瑟斯嘴角含笑地看着她,手指轻轻地爱抚著她裸露的背脊。他们之前又缠绵缱绻了一次。 “嗯。”她性感地低吟一声。 听到她这热情的低吟声,瑟斯微笑得更放肆了。 “把你自负的笑容收起来吧!”她又羞又气的说。 “睡一会儿吧,我相信你一定累了。”他柔声的建议道。 “你不累?”她抬手轻轻摩挲著他的下巴,细微的胡碴扎著她手心最细嫩的肌肤,有点痛但她却很喜欢这样碰触他。 “就精神来说,是有点累了,但如果你问我生理上还可不可以再来一次?那么我可以回答你,再来几次都无法满足我的。”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上,引来她全身一阵阵兴奋的战栗。 “先生,你似乎满有自信的嘛。”她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拂过他。 “要试试看吗?” 他的手臂滑过她背部和臀部的曲线,落在她光滑的大腿上。 她明白他的暗示,他还要和她做ài,两抹红霞扑上脸颊。 他亲吻她的脸颊和睫毛“不用害臊,其实你应该要习惯的,因为做ài本来就是男女间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一个男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或者说他们彼此需要对方,所以他们就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表示。” 他把她搂在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拿披风裹着她,以免夜晚的凉风使她著凉了。 君怜在他深邃的眸中迷失了,让自己的思绪随处游荡,但是每一个念头都和瑟斯紧紧相关。 他不只是她的导游,也不仅是她的爱人。 他在她心中的份量,远比这些还要重要。 她用手抚著他深黑的头发,想起从前坚定的理念——读书和研究将能满足她一切的渴望。现在,她发觉自己不再是那么确定了。?黎明时,有人踩著树叶的声音吵醒了瑟斯。 他张开眼睛,站起来面向声音的来处。 “嘘!”当君怜欲出声询问时,他赶紧发声警告她。 一个娇媚,又甜腻腻的慵懒笑声从树林后传来,君怜看见一名有著一头美丽金发的美女从树后走出来。 “你好啊。”她看着君怜打了声招呼。她警觉地坐起来,紧抓著披风挡在胸前。 “噢,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没穿衣服。”金发美女噗哧一声地笑出来。 君怜连忙拿起衣服手忙脚乱的穿起,瑟斯也无言地一把捞起裤子穿上。 “真不愧是主人,连这样难搞的人间女子都能搞定。”伊莲撒娇道。 君怜正在扣上最后一颗钮扣,听到女夜叉所说的话,她抬头看着瑟斯,发现他的表情突然冷峻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柔情。 “伊莲!”瑟斯斥喝了一声。 伊莲咬了咬下唇,跺了下脚。 “她在说什么?瑟斯,为什么你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那么多。” “你在撒谎!”她对他大叫。她知道他瞒著她一些事情,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是她应该要知道的。 “你别对我发脾气。” “是你先对我说说的!” 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主人!”伊莲冲上去前,纤纤十指攀著瑟斯裸露的胳臂。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就是不准你这样侮辱地狱之王。” “什么地狱之王?”君怜看着她,声音颤抖著问。 伊莲笑了一下“当然就是你面前的男人了,他是地狱里最有权势和财富的国王——撒旦。” “她说的是真的吗?”君怜转向瑟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瑟斯并没有说话。伊莲的出现证明了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总有一天会发现他的身份,并且害怕他! 不用等他证明,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事实。君怜忍不住踉跄后退好几步。 “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而你也只是我梦中的一个角色!”她激动的吼著。 “有谁告诉你这是梦吗?”伊莲冷笑一声。“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君怜捂著嘴巴,只有这样才能不教自己因为太过震撼而叫出来。 “你现在懂了吧!你知不知道主人为了你的灵魂,费了多大的精神,除了要安排故意和你相遇,还要忍受你的臭脾气,一路上对你百般容忍,连我看了都为主人叫委屈,堂堂地狱之王纡尊降贵的服侍你。” “是吗?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君怜讥笑一声,眼眶里却含著一层薄薄的水雾。“只是为了要我的灵魂。” “君怜”瑟斯低语。 “那么你达到目地了吗?你现在应该要感到高兴,因为我心甘情愿的和你上床!” 最后一句,她是用吼的。 “喂,你有没有毛病啊?我的主人和你上床,是你的福气,更何况主人的床上功夫了得,多得是女人想获得主人的青睐呢。” “这么说你也和他上过床!”她口吻虽然平淡,但已经听得出来她怒火填膺了。 “我是主人最疼爱的女夜叉,想当然耳一定非常受主人的宠幸,你这个人间的女人真笨。”伊莲嗤笑道。 君怜并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她转向瑟斯,痛苦的眼神直扯著他心好痛。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嘘,别哭,我的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句话,脑中顿然一片空白。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酷而无情。他告诉自己:他爱她,所以要她离开,因为她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充满黑暗和贪婪欲望的地狱里! “瑟斯,求你对我说,她说的并不是真的”她的语气变得落寞。她才不管这里是哪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这里真的是地狱她也觉得像天堂。 他的下颚肌肉抽动,青筋暴起,黑眸里闪著熊熊的冷酷之火,阵阵的冷风也不能冷却。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反对?”他口吻淡淡的道。 听到他无情的回答,君怜笑了起来,但眼泪却无声地滑落脸庞。“是吗?我真笨,我应该知道撒旦都很无情的。”“你现在才知道吗?愚蠢的人类!”伊莲讥笑道。 “好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把我的灵魂拿走?”君怜冷冷的看着他说。 瑟斯不发一言,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没办法下手,他无法不去理会她眸子里的凄楚。 “你有没有爱我?”最后他还是痛苦的说了。他知道即使君怜真的爱上他,但她也会为了报复他而否认。 果然,君怜笑了出来“我怎么可能会爱你。”上天明鉴,她的心在淌血。 “那么你走吧。”他毫无感情的说。 “我会走的。”君怜僵直了背脊,高傲的抬起下巴。在从来没有爱过她的男人面前,她的教育告诉自己要以最大的尊严面对他。 唉,这就是死要面子吧! 瑟斯上前一步,眼眸里掠过一抹心碎神伤但又随即隐去。 他抬起右手,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一扇黑色的门并缓缓地打开,一股强烈的黑色漩涡赫然出现。 “经过这道门,你就能回去你的世界。”他强忍心中的痛苦与不舍,语气平板的说。 她冷冷的看着他。 “快点回去!你要记得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只是想得到你的灵魂!”他把心一狠,将话说得更绝。 君怜强忍著在眼眶里打转快要落下的泪水,紧咬著下唇直至泛白。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天哪,他的无情把她最后一抹的感情毁灭了。她不会再留恋了,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体贴,还有他所有的一切她毅然走向那扇门,与瑟斯错身而过时,他倏地一惊,张开嘴巴欲开口唤住她。 但是门已经缓缓的合上,逐渐将她单薄的身子隐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瑟斯流泪了,在心里无声地哭了? 在人间君怜的公寓卧室中,像从阳光里筛落的点点光芒突然从空气中慢慢地出现,然后聚集成一道光圈,而在刺眼的白光里有个女人趴俯著。 白光像是有知觉似的,它缓慢地降落在地板上,接著再沿著女人身躯的曲线呈放射线般的散去,升华融合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鹅黄色的夕阳从乳白色的窗帘外透进来,流曳一室。柔和的光芒拂上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轻轻地吻著她熟睡的脸庞,又长又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君怜缓缓地睁开眸子,她看着地板上的木板条纹和放在脸颊旁的十只粉红色的手指。 她试著动了下指尖,一股微微的酸麻感由指头传到大脑,她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慢的爬起身。 “这里”她看着四周的家具,脑中空白几秒钟,接著她突然忆起这里是她家,她回来了! 她迅速站起身,冲到客厅翻找著那本带她到地狱的书——那本恶魔启示录! 但是,没有!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不见的啊!冷静下来,白君怜。想想看你可能把它放在哪里?你最后一眼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只要找出那本书,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自言自语著。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映寒哼著时下流行歌曲走了进来。 她看见蹲在地上的姐姐,笑着说:“姐,你终于回来了。” “映寒?” “没错,就是你美丽的妹妹。我放一个月的长假,觉得无聊就下来找你玩。”她吊儿郎当的说。 “映寒,”君怜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抓著她的肩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本书?” 映寒偏头思索了半晌,然后突然拍了下手说:“是不是那本黑色书皮的书?” “没错!它在哪里?你是不是拿去看了?” 映寒笑了起来“我才不会看那种复杂的书呢,要我看那种厚厚的英文原文书或科学研究的书,我倒宁愿去看小说、漫画。那本书被一个自称是书店老板的人拿回去了。” “是不是个老人?”她的声调又急又不安。 “宾果,答对了!送你一颗糖果。” 听到她说的话,君怜突然坐在地上,脸色倏然变白。 “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如果那本书对你非常重要的话,大不了我去帮你要回来。”映寒紧张地抱住她说。 君怜沉默了半晌,强忍哭泣的冲动“不,我没事。算了,他拿走就拿走吧。” “姐,你是不是要哭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敢惹你生气?我去找他算帐,替你出一口气。” “不用了,我只是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君怜强颜欢笑的说。 映寒还是不放心,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把事情往心里藏,不让人知道,不管它是苦的,还是酸的,她永远都装出最坚强的一面,该说她傻得可以呢,还是笨得要命? 映寒微叹一口气,虽然很想骂她,但见她如此凄楚的神情,终究软下心来。“姐,我扶你上床睡吧。” 君怜没有说话,失神地让她扶起。 “姐,你没事吧?”映寒担忧的看着她。 沉默了半晌后,君怜微微一笑。 “是的,我没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把它当作只是个梦,一个清醒了便不会留恋什么的过往云烟。”她声音平板的说。?几个星期过去了,学校也开学了,君怜又戴上粗黑框眼镜,梳起发髻,又重新过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白老师,早安。”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跑过来向她打招呼。君怜点了下头“早安。” 女学生笑了一声,转身奔回那群躲在走廊转角的同伴,然后扯开喉咙大声嚷道:“我向老处女打招呼了,你们输了,快赔钱,快赔钱来!” 接著他们一哄而散。 君怜微叹一口气,她应该已经习惯那些学生的冷嘲热讽,怎么心里却觉得有一股想好好教训他们的怒气在燃烧?甚至还希望把他们吊在校门口展示如果不尊重长辈就是这种下场。 她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变得不能清心寡欲了呢?她问著自己。自从和瑟斯相遇之后,她似乎整个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太匪夷所思了。 很明显的,她还在想着他。不,不行!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白君怜,你为什么还苦苦想着那个把你甩掉的臭男人呢?他是个混蛋,他根本不值得你爱。不管他是什么恶魔,还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伤了你的心就是冷血动物!像这种男人,你趁早把他甩了,丢到路边让车子辗过他,你根本不需要为他流一滴眼泪,因为那是他自己活该!说不定你还要额手称庆,因为你从此除掉一个祸害,免得他危害世间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才好过些。 “白老师。”一名地中海秃头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陈老师。”君怜口吻平板的唤道。 “那些学生也真是的,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他似乎在替她打抱不平。 “习惯就好。”她口吻还是淡淡的应道。 一般人见到她一副臭脸时,应该会非常识相的走开,可是这名已经四十好几,还没结婚,皮包骨的体格活像刚从衣索匹亚出来,却自以风流潇洒的文弱书生,顶上毛发则是稀稀疏疏的欧吉桑,却像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地绕在她身旁飞。 “怎么可以习惯呢?像那种学生就是要打!想当初,我还不是被我的老师打出来的,你看看,现在我还不是成了颇富盛名的超人气老师。”他大言不惭的说。 君怜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像这种附和他的谎话,很抱歉,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那不仅会侮辱了她的智商,也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想当初,我是我们学校里的第一才子,有多少人争著和我做朋友,啊,白老师,你别误会,我所说的朋友只是心灵上的,完全没有现在什么‘性’灵上的同好,你可别误会啊。想当初,我们一群人在一起画画图、写写书、听听音乐,对了,听说你也喜欢巴哈的音乐,我也是耶,倒不如改天到我家” 君怜越听越觉得他真的很唠叨,一个大男人话还那么多,即使是聋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陈老师,”她举起手阻止他继续“想当初”下去。“我要去上课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下课再聊。想当初,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嘛!”他对她挤眼弄眉一番。 拜托,谁跟你谈恋爱?君怜恶心在心里。但是她没有反驳,当场给他难堪,因为她认为不必和这种人解释,更何况将来还要做同事,凡事留给对方一点颜面比较好。 “对不起,我下课后还有事。陈老师,我先走了。”君怜也不等那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打上红叉的男人反应,迳自抱著书离开。 一踏进教室,看见座位上小猫两三只,再翻开点名薄利落的勾起缺课的学生,算了算竟然有一半以上。其实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了,她并不觉得意外。 她拿起粉笔“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第九章 叮当,叮当! 中午下课的钟声准时的响了起来,洪亮地回荡在偌大的校园中,却在下一秒钟被喧哗的人声掩盖。 在地下室的餐厅里。 “喂,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不是说好要跷去外面吃冰吗?” 君怜坐在两名女学生的身边,独自吃著午餐。虽然不想偷听人说话,但实在是那两个女孩子声音太大了,她不想听也不行。 “你还不知道吗?我跑去旁听了。”另一名女孩得意道。 “旁听?你别笑死我了。你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用功起来?老天是不是要下起红雨来?”长得较福态的女学生讥笑道。 “老天没有下红雨,倒是高年级那边来了个超帅的英文老师。”女学生飘飘然的道,两手还在胸前交握,一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经暗恋上那个英文老师的样子。 较福态的女学生被她搅得也好奇了起来。“真的吗?我要去看!” “那我们要早点去,否则好位子会被人抢光。” “他真的很帅吗?像木村拓栽那样?还是像福山雅治?”女学生春心大动,巴不得立刻飞去那位超帅的英文老师身旁,以爱慕的眼神盯著他。 “比他们帅上好几十倍!” 说到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兴奋的大叫起来。 君怜倏地站起,迳自拿著盘子离开两个还在吱吱喳喳的女孩子,走向流理台将空盘子一放。 “白老师,要不要来点水果?知道你爱吃,特别帮你留下来。”一名餐厅的欧巴桑笑着说。 “好的,谢谢。”她微微笑了一下。 “白老师。” 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转身循著声音望去,看见学校的教务主任快步走过来。 “白老师,原来你在这里。”他气喘吁吁的说。 “主任,有事吗?是不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又被你抓到翻墙到校外买东西?我会找他们谈的。” “不,不是。我想你应该有听说学校请了名英文老师的事吧?” “刚刚知道。”是由那两个聒噪的学生那里听到的。 “我们刚刚在举办欢迎会,突然发觉你没去,所以来通知你一声。就在教务处楼上的会议室。” “我有些事,不太方便去。”君怜对这种大家说些场面话的欢迎会不感兴趣,所以就像以前一样委婉的拒绝了。 “是吗?我也不勉强你。其实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去露一下脸也没关系。” “主任,反正我迟早会和那位老师见面,我相信他应该不会介意我的缺席吧!”君怜笑笑的道。 “那么我跟他说一声你有事好了。我先走了。” 君怜目送著他离开,她微叹一口气,也跟著走出餐厅。?君怜走进教室,发现学生又比上午更少了。这会儿,她再也忍不下去,终于发火了。 “班长,那些今天早上还在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她怒气冲天的问著一名看起来很无辜的男学生。 “老师,我也不晓得,他们刚刚还在的。”他可怜兮兮的回道。 君怜放眼看去,不见的都是女学生。她心念一转,旋即转身走出教室。 “老师,你要去哪里?”班长在她身后大叫的问。 “去要回我的学生!”?来到高年级的大楼,君怜远远的就看见几名好像是她班上的女学生正快步的朝一间教室走去,一脸掩不住的兴奋。 君怜苦笑一声,她从来就没看过班上的学生上她的课会那么兴奋。看来,那位她还没打照面的同事满会掳获人心的嘛,他的课应该教得不错。天哪,拜托,你现在是来踢馆理论的,怎么还没见到他的面,便先称赞起他来了。白君怜,麻烦你振作一点,别丢自己的脸。 她武装好自己,走近教室,准备即使学生们再怎么抗议也要拉她们回去上课。但当她看见了教室外的景象,蓦地打住了脚步。 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全部挤在教室门口或窗户旁,反正可以站人的地方全部站满了人,而且还清一色都是女孩子。 天哪,这真是世界奇观。 君怜看着她们皱眉,然后举步走向她们。她两手并用非常困难的排开女学生,其中竟然还有女学生叫她不要插队,她只觉哭笑不得。 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终于排除困不,应该是说排开人墙,正式和新同事见面。 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时,她突然脑筋一片空白,整个人呆住了。 瑟斯对她笑了笑“白老师。” “你”她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他逗著她。 “你不应该在这里的!你只是我的一个梦”她低语。 “白老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是高年级的英文老师,本来就是要在这里上课才对啊。”他还是笑着,但笑容里多了些她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点邪恶,有点耐人寻味。 君怜摇摇头“不,你应该是在地——”倏然发现四周有许多对好奇的眼光在注视著她,她警觉地转个话题说:“我是来带我的学生离开,你不介意吧?” 瑟斯耸耸肩“当然,请便。” 君怜瞪他一眼,然后转身面对那满心不甘的女学生们“好啦,你们该回教室上课了。” 女学生们大声哀号了起来。 “乖,听话。我知道你们都是群很乖、很听话的小女孩。” 瑟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女学生们马上变了个神情,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君怜很不是滋味的瞪他一眼后,正要转身离开时,瑟斯却叫住了她。 “白老师,很抱歉给你惹这么多麻烦,天天放学后,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他诚挚的说。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她一口拒绝他。 “那明天?” “没空。” “后天?” “也没空。不管你什么时候约我,我都没空。再见,不,我们不会再见。”说完,她毅然转身走开。 瑟斯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其实他早就料到她看见他时会对他多么的无情,或者假装不认识他,这一切全是他当初的冷血所造成,所以他也就默默的认了,谁教他要那样对待她呢?可是现在看到她的坚强是为了掩藏心里的脆弱,他为了自己情不自禁偷偷跑到人间的欲望感到羞惭。 在地狱里,他多么想抱她,渴望再次拥她入怀,占有她的激情欲望日日夜夜的煎熬著他,所以他不惜放下身段,以一个英文老师的身份混入她的学校里。更别提他费了多大的工夫催眠学校的校长和相关人员,当然也包括那些老师,让他们深信他是教育局派来的新教师。 但是他独独不愿向君怜催眠,说他自私吧,因为他想看的是真正的她,赢得她真正的爱,而不是虚伪的心,或可说是用一种赎罪的心态来弥补她为了他而受伤的心。唉,他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敢这么做的。 她那颗异常固执又桀骛不驯的心,他要何时才能攻陷呢?在走回教室的路上,君怜的心乱糟糟的,有好几次走错楼梯,转错方向还不自觉。 这也不能怪她,谁教瑟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害她一颗脑袋被他搅得一团紊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她烦死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这会儿又像被人丢了颗石子般地起了一波波的涟漪,而且还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不,冷静下来,白君怜!那个男人来到人间不一定代表是追你来的,他也有可能只是来看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有刚才他那一副以胜利者自居的神情教人看了就讨厌,而且最最不能原谅的是他对她的无情。漠视他,白君怜!彻底的用冷淡报复他,帮自己出一口怨气!她这样告诉自己。 主意一打定,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她才不会为了自己多舛的命运难过呢!?瑟斯经过君怜的班级,看见她班上许多空无一人的座位和几个正围在一起聊天的学生。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伸手朝一位坐在位子上拿著镜子涂口红的女孩招了招,女孩受宠若惊地小跑步过来。 “老师!”她以兴奋又带著爱慕的眼神看着他。 “我问你,那些同学呢?” “你是说那些跷课的人?”女学生假装腼腆的抿嘴一笑。“老师,他们才不会来上白老处女的课呢!” “白老处女?”瑟斯微皱起眉。 “哎呀,就是白老师啊。班上的同学根本不会来上她的课,并不是说她课教得不好,而是大家讨厌死了她那一副像被人倒了好百万的会、不苟言笑的大便脸。老师,难道你不觉得吗?看她模样就像深宫怨妇,活该她一辈子找不到男人——” “闭嘴!”瑟斯越听越生气,怒声斥喝,鼻翼翕张的瞪著面前浓妆艳抹的女孩。 女学生吓了一跳,马上噤如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瑟斯愤然的转身,怒火填膺地瞪视每一个想和他打招呼的人。他阴沉不快的脸吓得他们将到口的招呼声吞下,纷纷走避,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她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呢?她还要把这些事情藏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她要忍耐到那些学生爬到她头真上撒野,她才高兴吗? 天杀的女人! 他暗暗咒骂一声,大步往低年级的教师休息室走去。?瑟斯像一阵狂风般扫进教师休息室中,他看见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君怜一人在,而她正在倒咖啡。 “君怜!”他气呼呼的朝她走去。 她瞟了他一眼,放下咖啡壶。“这里是学校,请叫我白老师。” “管你什么老师不老师!我有话跟你说!”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彼此各不相欠。” 她的口吻超级冷淡。 “女人!你先放下你的臭脾气,行不行?”瑟斯恼怒道。 “别来烦我!”丢下这一句话,君怜拿著杯子就要往外走。 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他,甚至急于打发他,原因无他,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再次栽在他手里,变成一只他爱就百般呵护,不爱时又急于甩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瑟斯,你太看轻我白君怜了。你以为我会像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会为了获取你一瞥,而自甘坠落受你摆布,你太自大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明白什么?你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明白吗?那那个叫你主人的金发女人,你去找她明白算了!”说完,君怜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瑟斯正想开口发难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白老师,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教务主任走了进来。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君怜丢下这句话后,迳自离开。 瑟斯意欲追上去,教务主任却拉住他。 “瑟斯,你先别走。今天放学后,大家想再帮你办一个较正式的欢迎会,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 “千万不能不去,这次是校长主持的。他很看好你,还想帮你介绍一些校董,机会难得啊。”教务主任打断他,微笑着说。 “你们人类怎么那么麻烦!”瑟斯气愤的说。 他甩开教务主任的手,跑出休息室,但是君怜早已不见踪影了。?放学的钟声响了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校门。 “白老师。” 君怜正想回家时,一名秃头的中年男人叫住了她。她微叹一口气,勉强装出笑脸转身面对他。 “真巧,你要回去了吗?我也是。” 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暗忖。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好心情,敷衍一下算了,谁教她很有爱心呢! “要一起走吗?陈老师。” “别叫我陈老师,现在已经放学了,叫我伯通。介意我叫你君怜吗?” 很介意。但君怜还是摇摇头。 陈伯通闻言,不禁眉开眼笑了起来。 “陈老师。” “不是说好叫我伯通吗?君怜。” 她扯出一抹微笑,深怕面前的男人会乐得飞上天去。真搞不懂,他干嘛那么高兴? 受不了他! “陈不,伯通,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是不是相亲成功了?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有暗笑在心里。 “啊,你看出来了呀!真不好意思。想当初” 又来了,他开口闭口的想当初,君怜觉得头快疼了起来。 “你是答应了吧?” “啊?”她恍然回过神来,一对翦水眸子茫然地看着他,她答应了什么? 陈伯通露出一口黄板牙“一起吃饭?” 这时她刚好看见瑟斯向他们走来,她把心一横,点头道:“好。” “真的?我太高兴了。” “不准!”瑟斯的暴喝声突然出现。 陈伯通一惊,手上抱著的考卷掉了一地。他害怕地看着面前盛怒的男人,连考卷也不敢蹲下去捡,只是颤巍巍地呆立在原地。 “伯通,我们不用理他。来,我帮你捡考卷。你这些考卷是要拿回家改的吧?”君怜弯下身,抬头对陈伯通浅浅一笑。 “君怜,谢谢你。”陈伯通乐得好像快要飞起来似的。 这幕看在瑟斯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气得牙痒痒地想咬人。 他突然抓起陈伯通的领子,将他举了起来。“立刻给我滚!” “喂,你快放开他!”君怜命令道。 瑟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陈伯通跌坐在地上。 “陈老师,你没事吧?”她扶著一脸可怜兮兮的男人站起,伸手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你做什么?”瑟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愤怒的质问著她。 “不关你的事!”君怜把他的手一甩,怒目瞪著他说。 瑟斯不理会她,转身抬起下巴,以一副王者之姿睥睨著颓瘦的陈伯通,语带不屑的说:“滚开!” 看见他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君怜更是火大。 她拉著陈伯通的手说:“我们走。” 瑟斯连忙拉开他们,并且挡在她面前。“我叫他走而已,没叫你离开。” “是吗?我不知道我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伯通,我们别理他。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再晚可能就没有位子了。”“我们、我们!瞧你说得这么亲热。”他冷哼一声,突然用指尖戳著陈伯通的胸膛。“你这个小子,接近君怜到底有什么目的?告诉你,你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 陈伯通被他戳得快喘不过气来。 “我警告你,你少威胁别人!我最讨厌人家这么做了。”君怜替早已吓得两腿发抖的男人拍开戳著胸口的手指。“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要接近君怜?”瑟斯还是咄咄逼人的问道。 他越看越觉得这男人不顺眼,地狱里的一只狗都比他有勇气多了,胆小如鼠,还要女人替他解围,最可恶、最让他生气的是这家伙竟敢厚颜无耻地接近君怜。 想要接收他的女人吗?门都没有! “我我以为她对我有有好感”陈伯通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君怜和瑟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难道不是?她她每次都看着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看你了?”君怜气愤地大叫。 “我我有证据的!”陈伯通从他早该作古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卡片“你给给我的情书” 君怜一把接过,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她简直快要吐血。里面的内容煽情不说,还充满了非常幼稚的图画,一看就知道是恶作剧,八成是学生们干的好事。 瑟斯也看到了,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几乎可以打结了。 “陈老师,你连情书是真是假也不会分吗?这一看就知道是学生们的恶作剧。”君怜没好气的道。 “我我”陈伯通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急忙拔腿飞也似的跑走。 “喂,陈老师,你的卡片!”瑟斯在他身后忍著笑大叫。 “喂,你是故意的吗?”她双手环抱在胸,口吻平板的问。 “哪有,我只是想叫他拿回他的情书。”他一脸无辜地道。 “刚刚好像有人在偷笑,啊,只是不知道是谁呢?”她瞟了他一眼。 “是谁啊?”他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她瞪了他一眼“你心知肚明,算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废话。” 他很沮丧地长叹了一口气“君怜——” “够了,别再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来到人间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要警告你一声,别打我学生的主意!” “如果我打的是你的主意呢?” “做梦!” “君怜。”瑟斯握住她的肩头,低声呼唤她,一对深邃的眸子充满深情地凝视著她。 但是君怜逼自己视而不见,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你也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诚如我所说的,我从来就没爱过你,你不是也没有爱上我吗?”说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变得好紧好紧,紧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要坚强的说谎下去。“瑟斯或者应该要叫你撒旦,你找错人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说完,她潇洒的一笑,向他挥挥手说拜拜后,大步离开。 她的决定是对的,她相信! 第十章 深夜时分,四周一片岑寂,偶尔远处传来几声车子疾速而过的引擎声,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瑟斯从一名学生家的窗户飘了出来,然后站在因为入夜后的一场小雨而略显得潮湿的水泥地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点名簿,本子封面上赫然有君怜的名字,他翻开本子,把最后一个学生的名字勾起。 他满意的一笑,然后将点名簿托高,不一会儿蓝皮黑字的本子缓缓地从他手上升起,接著是一圈光芒包围著它,然后光芒爆开,本子一起随著灿烂的星光消失。 等确定点名簿已经放回君怜班上的讲台后,瑟斯才拿起黑色斗篷一挥,悄然无声地隐入黑夜中。?君怜一踏进教室,就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她简直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坐满一整间教室的学生们。 她走到讲台前,翻开点名簿,点完名后赫然发现学生们竟然全部到校。 她忍不住拍拍脸颊,摘下眼镜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睁开眼后,学生们还是坐在位子上,并且乖巧地看着她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她真想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她眼睛有毛病。 不,有可能是他们串通起来意欲捉弄她!小心点总是好。她战战兢兢地面对著他们,以防他们随时可能的恶作剧。 “老师。”班长突然举手,吓了君怜一大跳。 “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师,这是我们同学一起送你的卡片,我们知道之前错了,我们不应该辜负老师的教导。”班长把一张大卡片毕恭毕敬地奉上。 应该没什么机关吧?君怜心想。她将卡片打开,看见卡片上每个学生所写的道歉话,她有些受宠若惊。 “老师,辛苦你了。”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说。 “谢谢你们,老师很高兴。”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改变,不管是自己,还是学生们,这一切让她觉得很欣感以及一股淡淡的成就感。 她深信以后的日子,即使没有了瑟斯,她还是能靠著教导学生们而得到满足。?君怜在连接教室与教室间的回廊下走着,突然她眼角余光瞄到她班上的一名学生,正鬼鬼祟祟地走向位于校园角落的仓库。 她蹙起秀眉,针对她对那名学生的认识,她知道他可能是要去仓库做一些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当下她决定跟在他身后,尽为人师表的微薄力量,在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之前阻止他。 她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而那名学生并没有察觉,他迳自推开仓库的木板门,走了进去。 君怜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还没走近仓库最里面的一间储藏室,她听到说话声从那里面传来,是那名学生。 “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完全依从您的指示做。”他语气恭敬的说。 而那位被他称为是主人的人并没有说话。 君怜突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恼得心慌慌,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理由地兜上心头。 她想离开了,因为她害怕会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她熟悉但又尽力想忘掉的声音。 但她还是来不及避开,上天恶作剧似的让她的预感成真。 “嗯,你们做得很好。” 男人的声音重重地打在她耳膜上,她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几乎无法站立。 “主人,那么我先离开了。” “好,你走吧。如果她有任何的动静,马上过来告诉我。” “是的,主人。” 男学生转身退了出来,就在下一瞬间,他惊骇地看着站在储藏室门口的女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背对著他们的男人这时也转过身,同样地看见她,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 君怜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们,她的泪欲夺眶而出,倏地,她转身拔腿就跑。 “君怜!”瑟斯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他捉住她的胳臂,强迫似地命令她停下。 “做什么?放开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瑟斯向男学生使了个眼色,男学生识相地离开,留下他们两人。 “君怜,听我解释!” “不要!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叫你主人,也不愿知道你任何的企图,放开我!”君怜努力挣扎著。 “天杀的女人!难道你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冷静下来吗?”他鼻翼翕张的瞪视著她。 她愤然地回瞪著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催眠。” “催眠?”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催眠,天哪,真是可笑的答案! “我是撒旦,我有能力让一个平凡的人类听从我的话。”甚至可说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这句话瑟斯决定不要说出来,因为君怜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她甩开他的钳制,连连后退,直到背终于抵住墙壁时,她才停下。 “你可以说我是为了你才催眠那些人。” 她惊愕的瞪大双眼,声音略显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他微叹一口气,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告诉她内心一直不想相信但又千真万确的事实终于发生了。 “原来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的杰作,是不是?那些学生会乖乖的来上课,全是因为你的催眠!” “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欺负到头顶上去的。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君怜。” “不要叫我!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鸡婆!”她对他大吼。“为什么不要?我可以给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学生们的爱戴,我不要你再这么被人耻笑下去。”他嗓音性感粗嘎的道。 “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包括你——” “所以你心甘情愿的被他们欺负,忍受他们无理的对待,还有不堪入耳的封号?”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地,纳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喜欢被人捉弄? “我讨厌你用一些不正当的方法去支使那些学生做根本就不是他们本意的事。”而这让她更感无助和难堪。原来他们根本不是良心发现,根本不是她谆谆教导的努力,而是他的施舍! 天哪,她大错特错了! 瑟斯气愤的看着地,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说他错了?!他为了她好,结果反而遭人嫌,这有什么天理啊! “你以为用催眠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命令别人做他们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瑟斯,不,应该要叫你撒旦,你太自以为是了。好吧!就算那些被你催眠的人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不是!你别用那些手段,就像你催眠那些女人一样来催眠我爱你。”她不能忍受他把她看成和那些女人一样,受他摆布还不知道。 “这么说是我不对?”瑟斯冷笑一声。他这么辛苦干嘛?结果却换来她的不谅解。堂堂的地狱之王,在她眼里远远比不上她一个学生。一想到这里,他又恼又气自己干嘛那么喜欢犯贱,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君怜看着他,见他一脸知识化因为她受到伤害而痛苦而痛苦的神情,她的心软了。 “瑟斯。”她轻轻的叫一声,伸手想去握他的手。 他将手抽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原来这一切全是我的自作多情。” 听到他这么说,她踌躇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并向他表明自己情根深种的爱意。 “我太笨了,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人间的女人,一个供无聊时玩乐,一个我可有可无的灵魂。你只是个玩具而已,女人,你明白了吧!”他一字一句冷峻的说,不带任何感情。 “你”君怜为他的薄情寡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晶莹的泪水缓缓地滑下脸庞。 瑟斯见状,心下一紧,后悔他为了惩罚她而说的重话。 “撒旦,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带著你不可一世的伟大和自负滚回你的地狱去吧!” 她对他大吼,转身欲永远的离开他。 “君怜!”瑟斯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你回你的地狱去吧!你去诱惑别的女人,去玩你的男欢女爱的游戏,去得到她们的灵魂,但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她扯开他的手指,强忍著不让泪水流下。 “君怜”他轻叹著。 她双肩微颤,拚命咬著下唇不哭出来。 “看着我,跟我回地狱,做我的新娘。”他忍受不住想拥有她的欲望,心中魔鬼的激情又在蠢蠢欲动。 君怜抬起已经泛起一层薄薄水雾的眸子凝视著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 “忘了这里的一切,我带你回你应该去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世界,你就是我撒旦的新娘。” 他对她伸手,一双乌黑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君怜像著了魔似的朝他走去。 突然,瑟斯警觉到自己所做的事,他微喘着气,旋即惊醒过来。他不能这么做,就像他以前所说的,他不能催眠她,抹去她所有的感情而禁锢她一辈子,这样对她不公平! 他差一点又犯下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大错。 “醒来吧,君怜。我曾经发誓我不会对你催眠的。”他痛苦的对她说。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眨一眨眼睛,下一瞬间就记起她应该要离开这里的,并且永远将他抛诸脑后,强迫自己忘记他。 她走了,毅然的走出他的世界,并且告诉自己不要带一点留恋。 在强烈的无能为力的虚弱感作祟下,瑟斯双腿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去追她,他相信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逃离她了,像人间的男人一样,在深怕会伤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时,仓促的退出了——? 瑟斯一走,学校立刻恢复原状,那些人仿佛不记得他曾经来过,然后又走了。 可能是她真的厌恶了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抑或地认为走在校园中,他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四周,勾起她会触景伤情的难过,所以她毅然辞职了。带著满怀的心事,回到她的故乡。 而对她突然的归来,君怜的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地迎接她,给她心灵上最需要的平静。 君怜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明了自己的心情还未完全整理好,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告诉母亲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个夺去她所有爱情的男人。 她只是平淡的过生活,在思念著他温暖的怀抱里度过每一个夜晚。唉,她还是无法将他忘怀,因为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她做不到啊! 这时秋天已经衔接上夏天的尾巴,君怜坐在窗户旁看着屋外枫树的树梢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美丽的醉红;那绯红的美丽在她看来只是令人伤感的秋愁。 其实就在这几天,她的情绪已逐渐沉淀下来,她开始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气愤瑟斯的好意的话,她会原谅他吗?她会求他留下来吗?还是自私地希望他提出重新开始的建议?或者唉,有太多的如果了。 但最后他还是走了。 君怜趴在窗台上,柔和的夕阳洒了她满身。 “喂,姐!”映寒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她没有反应,还是保持同一姿势。 “姐姐!”映寒跳到她面前,兴奋地望着地笑。 君怜微微将脸仰起看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姐,老实招来,那个令你神不守舍的男人是谁?”映寒忍著笑,正经八百的问。 “什么?” “别跟我打迷糊仗了。我们是双胞胎,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突然回来,回来之后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有好几次妈和我叫你,你都没有听到,不是谈恋爱了那还会是什么?”她停顿了一下,见君怜欲言又止,心中的答案更加确定了。“不要说不是,你啊,是瞒不过我这个恋爱专家的。” 君怜微叹一口气“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 映寒双手叉腰“什么叫没什么好说!我可是好想认识那个能攫获你的男人。” “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君怜强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地看着妹妹。 “什么?那么快!,我还想会有故事可以听,真没趣!”映寒咕哝了一声。 “对了,妈呢?她说想去黄昏市场买东西,我答应要陪她去的。”君怜很有技巧地转开话题。 她不是故意隐瞒,但她现在只想等自己一想起这件事情不会再那么难过时,她才有勇气不在映寒面前流泪。 “她应该在房里吧。” “我进去找叫她。”?君怜一走进母亲的卧室,就看见王心慈正低头弯腰在找什么东西。 “妈,你的东西不见了吗?我帮你找看看。” “人年纪大了,把印章和存折一放就忘了放在哪里。”她笑笑的回答。 “你要存折和印章做什么?” “就是前几天,隔壁的林太太发起救济孤儿院的慈善活动,我是想银行里还有一些钱,反正我现在也用不著,所以打算捐出去。” 君怜点点头,伸手拉开衣柜下面的抽屉,她看到一个方形木盒子,立刻拿了起来。 “会不会你放在这里?” 王心慈定睛一看,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那不是,你别——”话还没说完,君怜已经打开没有上锁的盒盖了。 她看见躺在盒子里的一张照片,那是白何慕年轻时的照片。 王心慈见状,赶紧把盒盖关上。 “你还留著他的照片?”君怜的声音听不出来愤怒,或者有依恋,只是淡淡的问道。 王心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叹一声,然后将盒子重新放回抽屉里。 “妈妈?” “君怜,你不会懂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恨他?他抛弃了你耶!”只是为了想要自由!这一句话君怜并没有说出口。 王心慈独自扶养她和妹妹长大,出去帮人洗衣服、煮饭,靠著一双手辛苦的供她们读书,给她们最大的母爱,所以君怜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因此,她也就没有告诉她母亲,她曾经在地狱里遇见白何慕的事。 王心慈平静的笑了笑“君怜,不要恨你的父亲。” “可是”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都已经忘了‘恨’这个字的滋味是什么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年轻时的冲动和愤怒。”她柔柔地摸著女儿的长发,爱恋的一笑。“以前有一段日子,我真的让怨恨蒙蔽了双眼,我怨天尤人,将世界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看成是讽刺我的丑陋怪物,可以说我那时候几乎快崩溃了,直到我看到了你和映寒,看着一脸稚嫩的你们,我知道我要扶养你们长大,并且重新开始过生活。我必须要承认,我很感谢你父亲留给我你们这两个女儿。” “如果我告诉你,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你会去找他吗?”君怜局促不安的问道。 王心慈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对他已经没有爱了。”停顿了一会儿,她温柔地抚摸著君怜的脸庞。“如果你对一个人还有爱的话,那就勇敢的去追吧! 千万记得,不要放弃自己想要爱的感情。” “妈妈” “不要忘记,你身上流著白家倔强、勇敢的血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爱你想爱的人,你的幸福就是要活得开心。” 君怜俯在王心慈的怀中,尽情地渲泄长久以来一直积压的痛苦,完全释放了自己的感情。 微风柔柔地吹送了进来。?君怜回到了遇见那老人的小镇,她决定为了真爱勇闯地狱!可是她知道想见到瑟斯的话,那个老人,或者那本‘恶魔启示录’是关键,所以她要先找到那个神秘的老人。 可是那间书店却莫名其妙的消失,原先的地址现在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她曾经询问过附近的邻居,但没有一个人看过那间书店,或者那位老人。他们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君怜并不死心,她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那个老人,所以她等。她在附近租了间房子,日日夜夜地望着空地,冀望书店会像突然消失一样的又突然出现。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一夜一夜的消失了。她已经累了,开始怀疑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她曾经那样严词谴责地拒绝瑟斯,他还会接受她吗?还是用冷淡来对待她?她很害怕,害怕她不愿想但又不时像鬼魅般缠上心头的残酷结果。 “可以放弃吗?就这样抱著遗憾的心情孤独地过一生,这是你愿意的吗?”在似乎是无止境的等待中,她不时这样问著自己,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暗地舔舐著伤口。 她离开窗户,失神的坐在床边,直到一声轰然巨响猛地将她的心智拉了回来。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几乎是灵光乍现,她想起那次看见书店时也是这样下著雨。 她想也不想地奔到窗户边,看见了在雨中朦胧地出现一幢平房。 她差点兴奋的大叫! 她猛然转身打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下狭窄的楼梯,一路上还绊到了房东放在楼梯间的木箱,小腿上留下了块紫青色的印记,但她浑然不知。 雨越下越大,轰然可怕的雷声就在她的身旁,但她无所惧,她一心一意只想飞奔回她所爱的男人身边。 她带著神圣又敬畏的心情轻轻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神秘的老人像带领她的使者般悄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想到地狱”她轻轻叹著。 “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声音粗嘎道。 “我不怕。” “第一次你可以回来,第二次你可能就永远不能回来了。” “我会想念我的家人,但是我知道她们不会为了亲情的不舍而留我在人间,她们会支持我的决定,而这是我深深相信的一点。” “是谁让你这么做?” “你的主人——” 尾声回来了,她终于能回到瑟斯的身边,去拥抱他强壮却温柔的胸膛,享受他的爱了。 君怜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位在悬崖上,高耸入云的城堡。就快了,她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了,原来那是一种在苦苦的巧克力上淋了蜂蜜的奇怪滋味。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前,想起如果看见瑟斯时她要说什么?说她爱他?说她不想离开他?还是说请他不要拒绝她的爱那种种想说的话语接踵而至,急促地掠过她脑海。?瑟斯走进城堡大厅,阴鸷的脸庞更显冷酷无情。 伊莲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要那些不会看撒旦脸色不知死活的人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否则到时身首异处她可不管。 瑟斯也注意到她的多事,霍然转身吓了伊莲一大跳。 “滚开!”他暴喝一声。 “主人,求您不要生气好不好?为什么您从人间回来后,连看也不看伊莲一眼,伊莲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她嗫嚅的问道。 “没你的事!”瑟斯忿忿地把手一挥。 伊莲跺了下小脚,鼓起腮帮子。 瑟斯没有理会她,整个人觉得心烦气躁的,看什么人都不顺眼,他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君怜,也只有她能惹他生气了! 他还是想着地,心碎神伤地爱著她,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再到人间去见她了。 他宁愿自己变得更加愤世嫉俗,面无表情的过日子,使自己活在没有她的痛苦中,也不想因为他强烈的爱却无法得到她的回报而伤害到她。 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他的心湖被君怜勾起,那牵动的心弦可能要花好几百年才能平静,或者要永远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突然有名男人快速地向瑟斯走去。 “主人,有个女人闯进城堡!” 闻言,瑟斯从因为思念君怜而布满柔情的脸庞瞬间变成阴霾的神情。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从君怜那里学习到的微笑。 “是谁让她进来的?恶魔启示录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他不想再利用那本书来达到他那可恶的目的。 男人支支吾吾了起来,最后他还是忍著害怕的心情对面前那看起来似乎正在气头上的撒旦说:“主人,是汉斯。”这下子,汉斯完蛋了,他真替汉斯感到可怜。 “什么?他听不懂我的话吗?马上招他回来!”瑟斯怒气冲天的斥喝道。 男人急急忙忙地领命离去。他才不敢再待在这里一秒。 瑟斯大步的走到水晶镜前,他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走进撒旦的城堡。 水晶镜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愤怒,平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名女子。瑟斯突然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水晶镜,深邃的眸子搜索著她消瘦却是他日思夜梦的脸庞。那是他魂牵梦系,渴望拥入怀的女人啊! 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他问著自己,但想见她的欲望迅速取代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然转身步出门口,还没有一阵黑雾出现,他已经在君怜的面前。 君怜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瑟斯!”她的轻叹紧紧地勾住他所有的感觉。 那熟悉的男性味道包围著她,她充分享受他的气息,所有的劳累都可以放下来了。 她倏地觉得天旋地转,不论是精神或肉体,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双脚无力。 “君怜!”瑟斯大叫,在她还没有倒在地上前,他迅速抱住她。 “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 她昏迷了过去。?在城堡的主卧室里,君怜躺在比双人床还大一倍的四柱垂帘华丽大床上缓缓地醒来。 她迷惘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金色流苏,随著窗外送来的微风轻轻摇曳。她坐起身,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几乎是立刻的拥抱住她。 “你没事吧?君怜。”那低沉的嗓音挑起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瑟斯”她轻叹地唤著他的名字。 “你好好休息吧。” “不,我想看你,好好的看你。”她转身面对他,双手微微颤抖地轻抚著他的脸庞。 “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很抱歉——” “就这样?”他局促不安地打断她的话。她只是为了跟他说抱歉?天哪,她千里迢迢的来找他,因为夜以继日的赶路而体力不支的昏倒,就只是为了她的良心不安吗?她把他地狱之王看成什么人了?一个需要她施舍的可怜人吗?“你听我说完,好吗?”她用手盖住他的唇。“还有,我爱你”瑟斯闻言愣住了。 “我爱你,我爱你这个可恶但又不禁让人付出真心的撒旦!我爱你,我爱你!在你第一次粗鲁的吻我时,我就爱上你了!” 他的心疯狂地跳动,已经无法思考。 她眼眶含著泪地看着他。 她这么做是正确的吗?他为什么不说话呢?还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瑟斯突然紧紧地抱住她“我是个撒旦,我知道你可能会和人类一样害怕我,你不会喜欢一个像我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君怜”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我会努力改掉我的坏脾气、我的自负,我会试著去做你要我做的事。君怜,如果这样子做可以让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我会去做的。” 他的话深深地感动地。“你已经是了,瑟斯,而我也已经是了。” 他热烈地吻著地,吻去她脸上的泪。“君怜,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她也热烈回吻他。“我会义无反顾的爱你。” “不要再拒绝我或离开我。” “不会的,我保证。” “不要再让我一个人寂寞。” “你知道吗?我也是。因为当一个人寂寞时,那等待就是最大的折磨。”?是夜,瑟斯温柔地解开君怜睡衣上的蝴蝶结。 他抱起她,让她的双腿环住他的腰,和他面对面地坐在床上。 她吻著他,激情的舌尖挑逗他的,并且将他敞开的衬衫从已经解开钮扣的裤子中拉出,随手脱掉。 他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双手深陷进君怜的长发中,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嗯嗯”的声响。 君怜自负的微笑,调皮地躲避著他想要纠缠的舌头,而后又故意挑衅地逗著他。 “小坏蛋。”瑟斯半呻吟地低声道。 她咯咯轻笑出声。 君怜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瑟斯眼眸带笑地低头看着她。“有些事情,即使到了地狱仍旧没有改变,比方说,我还是你的老师。” “是吗?老师,你有没有听过青出于蓝的至理名言?”君怜一面说,一面将双唇贴向他的颈间。她吻过他的双肩,他的前胸她的双唇含盖住他,瑟斯不可自抑地低吟了起来。 终于,瑟斯为一股爆发的亢奋所征服,他拉起她双腿贴着他胸膛,然后近乎粗野地进入她的。 君怜感觉到自己被他的激情所笼罩。 “喔!”她忍不住喊出来,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享受这种完全被他充满的感觉。 他进去得很深,甚至可以碰到她柔软的子宫,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他摆动了起来,紧咬住牙关,深深体会由下面传来的快感。君怜将头向后仰,她的身体凭著本能而上下摇动。 起初为了怕伤害到她,他小心地摆动,但是逐渐地,他的温和和小心满足不了君怜。 “瑟斯,拜托你!”她望着他,热烈地弓身向他。 她的热情让他抛开顾忌,开始让身体随著体内的欲望猛烈冲刺。 他完全失去了控制,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弄痛了她,但他就是无法停止,他的唇吻住她可能发出的抗议声。 她的腿有力得惊人,它们紧紧地圈著他,和他一起摆动,强迫他立即释放他所有的激情。 他们的结合是狂野的,是原始的,是足以震撼一切的,并且充满了爱。 现在他不是撒旦,而是名渴望得到所爱女人全部的男人。 “嗯,嗯”君怜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过了许久,他才有办法移动,然后他让她躺下,和他侧躺著面对彼此,并看见对方眸中的热情。 他们的气息粗浅,他们的肌肤汗湿,做ài的美妙气息充斥在他们之间。 然后,瑟斯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躺在他身旁,指尖占有似地摸著他布满小水珠的肌肤。“怎么了?”她仿佛还在呻吟般的低语。 他执起她手指亲吻了一下“十个月后,我会有儿子了。” 君怜闭上双眼,双手牢牢地搂住她的爱人。 对撒旦的感情,她可能不知道的还多著,也许要再过个一、二十年,她才能真的摸清他一切的喜怒哀乐。 但学习的过程中将会充满喜悦、无尽的爱和缠绵。说不定她带著一个神秘的微笑想着,到了他整天缠著她不放的那一天时,她已经征服撒旦!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