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请关灯》 序 孟妮 这本书大概是我写的最轻松愉快的一次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快快乐乐的写完了,写时轻松如意,写后看了也心里舒服,这大概是作者最快乐的梦想吧! 在刚尝试写故事时,有很多的事情都还在学习当中,例如剧情的安排、章节的设计、故事的节奏等,我写东西时只有自己看,有强烈的个人爱憎,难免有很多的盲点,这时编辑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这本书经过我的编编的建议后,又埋头改了两天,共修改两次,使故事流畅丰富,现在,我只想偷偷的和编编说,你真好,原谅我一次又一次的催你审稿吧! 上帝啊!听我的心愿,愿我每一本书都能这样子快乐的完成。 (沉默)。 没有话语,没有打雷闪电,此时只有我的呼吸声,以及家里的帅帅睁着外星人似的大黑眼睛看着我。 上帝,是不是我太贪心了,那么那么有一点小小的困难也没有关系。我将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更软弱卑微了。 (还是沉默)。 在经过一连串的讨价还价之后,我一再的退让,而上帝似乎只是微笑不语。 唉,我想,这样的好运大概不会再一次的降临了,那就让我此时用力的品尝这种快乐的滋味吧!哈哈! 这是一个甜蜜的故事,当我想到时,连走路都会微笑,美好的爱情更胜美酒佳肴,品味了这一顿自己烹调的大餐,岂不该心情愉快吗? 记得曾有人问过我,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觉得哪一种感情比较可靠。 这两者相比,我总偏爱一见钟情,佛家对缘分这东西的解释很有意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打个比方吧!若和一人擦肩而过,一个念头决定了来世的缘分,例如你觉得刚刚那人很讨厌,撞了你一下,那么这恶念来世加强了十倍,你和他可能有了不好的纠缠,可能会有争执,这愤怒又加强了十倍,世世下去,他成了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反之,如果是善念,对他有了一份牵挂,这也加强了十倍。 总有些人让你一眼就喜欢,或者一见就讨厌,所以,如果有人能够一见钟情,可见得这是累积了几世的情分,早已镌刻在记忆里了,抹也抹不掉。 而日久生情呢,只要一对男女,年龄、学识不要差距太大,彼此不要太讨厌对方,在环境和时间的酝酿中,迟早会日久生情的。 在凝眸中生情,那多么美好啊,不知前世的纠缠,只知在这一眼里,数世的遗憾都能在今生圆满,真是太棒了。 这次我说的就是一见钟情的故事,其实天知道,我本来没打算这么设计的,但他们有自己的意志,我不是他们的主宰,我成了他们的工具,稿纸成了他们相遇的媒介,十万个字写就了他们的相遇。 唉不说了,再说下去,我要把我手上在写的故事都改成一见钟情了,那可是个太浩大的工程呢,我想到都心惊出冷汗了,千万不要再说了。 好了,抬头算算字数,篇幅大概够了吧!可以凑成一篇序了,什么?我太混了?唉你不知道吗?序难写的程度已经列为作者的噩梦之一了,天亮了,噩梦作完了,容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楔子 远扬企业是国内百大企业之一,横跨多种产业,一直稳定的成长。佟氏家族在历经三代的经营后,造就今天非凡的成绩,足踏政商两界。 静静的坐在面试办公室的方心洁,一身得体的粉红色套装、高跟鞋,及肩的长发也盘成一个髻,淡施脂粉,温婉而沉静。她刚自一个名门大学的企管系毕业,自然也将远扬企业列为求职的第一志愿。 “各位好,请你们拿好手上的号码,等一下叫到号码的人请依序进去,为你们进行这场面试的人是人事部的徐经理。” 方心洁看着手上的号码“18”低叹了一声。 她保持着优雅的坐姿,挺直了背,双手交叠在腿上,白皙的脸上只是一片沉静,看似温柔婉约,实际上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身边有种细微的气流在翻转,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的身旁突然笼罩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好熟悉的感觉,熟悉到她以为自己在打盹了。 在梦里,她回到了两年前,一个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双男性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辗转的、缠绵的在她耳边低语 “方心洁”像梦里一样的声音在她身边漾开。 她震动了,一瞬间,几乎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怎么大白天的,她居然作了白日梦,那声音的主人,此刻应该远在地球的另一端啊,怎么也不应该在这里! 带点凄惶的看着前面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天啊!她没有作梦,这个她以为可能一辈子再也遇不到的人,此刻竞站在她眼前 第一章 当~~当~~当~~ 悠扬的铃声响遍校园,已经八点了,再十分钟就要上课,方心洁发挥跑百米的精神,一路从宿舍门口冲出去,穿过学院的实验农场,再抄到理学院的草坪,然后才能到商学院,这是校园太大的痛苦。 刚当大一新鲜人的她,常搞不清楚校园的方向,加上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以至于今天早上赶得这么匆忙。 完了完了!已经快要上课了,这位教授每次上课就开始点名,逾时不候;三次点名不到,这学期就可以不用去上课了,准备下学期再来吧!更何况今天还有个小考。 “糟糕,快来不及了!” 已经被点一次不到了,这次再没被点到名,那她就完蛋了。上帝啊,让我跑得再快一点吧! “砰!”穿过一处隐蔽的草坪时,突然感觉到平整的草皮上多了一个障碍物,她瞬间就跌了下去,倒在一个男性的怀里。 两个痛呼声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磁性,一个清脆娇嫩。 她连忙起身,手支着他的胸膛,而他也正要起身,两人又都跌到草地上,她压在他的身上,正对着有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一对浓眉的大男孩,她及肩的头发泄下成了一道发幕,将两人的脸藏在其中。 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惊,她一后退,慌乱的爬下他的身子,他也起身看着她。 他是吸引人的,一张古铜色的脸庞散发着阳光的气息,最特别的是那对眼睛,生气勃勃、意气扬发的,浓黑的眉、男性化的嘴唇,年轻的脸上俊朗而英气逼人,他还有外国男孩子高大的身材,浑身器宇轩昂,有非凡的气质。 恍惚中,对这样一个人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亲切很熟悉,即使她很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脸孔是陌生的,样子是陌生的,连眸子也是陌生的;但是,说不出的怀念熟悉涨满胸臆,仿佛彼此都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才有今生此刻的相逢。 他有片刻的失神,某种古老、神秘的模糊记忆,在此刻侵扰他理性科学的头脑,他想也没有想的慢悠悠的说:“你来晚了。” “对不起。” 她只觉得涨满浓浓的歉意,懊恼悔恨的知道他在等她,等了许久许久,而她在路上耽误了,为了她不知道的原因延误了时间,所以对久候的他说“对不起” 他笑了,笑得释怀。“不要紧,赶上了就好。” 赶上了什么?赶上此生的相遇,赶上此刻的邂逅?他知道她的歉意,知道她不得不的延误,只因能见到她,所以他开怀,只要赶上了就好,能见面就好。 两人都迷惑了,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对话,但又那么自然,一点都不突兀。即使在多年后,他们也不能够解释,为什么相见的瞬间会涌上那么多复杂的滋味,仿佛数世的遗憾在今生可以得到圆满。 她眨了眨眼,难以抚平胸腔问异样的悸动,他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奇怪的说:“怎么是短发?该是长的。” “嫌麻烦,剪了。”她又觉得抱歉了,仿佛那是彼此的约定,而她擅自剪掉了,失去了再见面时的特徵。 他笑了,笑得怜惜。“不要紧,短发也很好看。” 阳光白灿灿的照着两人,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迷惑。 当~~当~~当~~ 像从悠远天际传来的钟声惊动了她,她心里一震,恢复了清醒,忍不住想哀嚎。完了,上课了! “你躺在这里害我跌倒了。”她埋怨道 “我想这里不是道路,正常人也不会在这里行走,不过,你这只小白兔又另当别论了,当然会穿过草皮了。” “小白兔?” 他阳光十足地笑道:“我以为我看到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那只兔子了,你看来一身白绒绒的样子,还看着表说:“糟糕,快来不及了!”” 现在已是十二月,她身穿一身的白外套、白色裤子,外套和围巾都带着绒毛,看来的确活脱脱的像一只白兔子。 但是,室友明明说她看起来清纯可爱像个小精灵的。 她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他还带着笑的看她。“看来这只小白兔还会投怀送抱,一下子就钻进我的怀里。” “你别胡说,如果不是你碍事的躺在这里,我也不至于会跌倒。” “你是什么科系的?”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她 “那那不重要。”在那对坦率的目光下,她几乎难以遁逃。 “当然重要,不然,我要怎么找你?” 她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树叶。“不不用了。” 为什么这样说出口后,一想到真的不能再见到他,她竟觉得有一点心痛惋惜? “我想再看到你。”他皱了皱眉,连自己都惊讶,他竟然不假思索的和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讲这种话。 看着校园里面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都各自进了教室上课,她不禁焦急了。 她再望了他一眼,接着便转身往商学院快跑,但仍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有一对烧灼的目光紧紧的追随她。 好险!她赶上了这一堂课,老师才刚准备点名而已,松了一口气之际,她连忙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也顺利的考完试,不枉费昨晚挑灯夜战。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心洁,你认识佟学礼是不是?” 下课了,身边一个同系的学姊凑过来小声的问她。 “谁?”她茫然。“不认识啊!”才刚开学几个月,她还没享受到大学新鲜人的生活,生活费、学费的重担就已经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她只能忙着四处奔波打工,除了认识室友小渝还有一些同学之外,谁都还来不及认识。 “上课前,我看你从理学院那里过来的时候,不是还和他在讲话吗?” 一路过来除了撞到一个冒失的人之外,她想不出还跟谁说过话。 “哦,那个人啊我不认识他,只是刚刚撞到他。” 学姊一脸的失望,随即又兴奋的红了一张脸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看她一副想找人宣泄的样子,就像每晚室友小渝趴在床上,和她细数着校园的风云人物和各种八卦一样,她真不忍心拒绝这样渴望的眼神,所以,她只好配合的说:“不知道。” “他今年大三,佟氏你总有听过吧!”学姊的眼睛发出梦幻般的光芒。“他家有钱到难以想像,现在在盖的医学大楼就是他家捐的” 医学大楼?那要花多少钱?几千万?几亿?那数字对她而言就像个天文数字。 “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谁不想当他的女朋友呀?!不过,一般人是想都别想了啦,他身边围着的亲卫队,哪个不是富家千金啊”听完学姊絮絮叨叨的讲了快两节课,好了,她对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又有一些认识了,看来学姊的资讯比小渝要刷新了好几版。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发的沉默,他是街着金汤匙出身的,集富、贵、权于一身,和她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佟学礼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曾任国内部长级以上的职位,佟家也出了多位的县市长人物。 除了不同凡响的家世以外,他的优秀也闻名遐迩,他是联合国所选的全球优秀大学生,不但有优异的成绩外,还有出众的仪表,他个性亲切、爽朗,这些都为他赢得良好的人缘。 下课了,方心洁收拾着书本,准备再多去兼一份家教,多一份收入,希望能多存一点钱。 刚开学付了很多额外的支出,班费、系学费、班服、系服、书本费、宿舍又涨价了 她只是平凡的方心洁,她很务实,不打工的话,她身上的钱再缩衣节食也捱下不一个月。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心洁,我加入了土风舞社,你要不要也来?我们俩好有个伴。”室友小渝一边比着最近新学的手势,一边踩着不甚熟悉的舞步说着。 “土风舞?”一群穿着草裙的人围着火堆跳舞的形象鲜明的跃了出来。 “少土了,上风舞很丰富的,可以学到很多各国的舞蹈。”小渝一看到心洁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哦,不行啦,我现在有两份家教,还有在图书馆打工,我没有时问。” “心洁,哪有人的大学生活和你一样的?大学是由你玩四年,老是打工,白马王子要从哪里出来?” “白马王子在童话书里面,现代哪来的白马王子。”心洁不以为意的说,一边打开衣橱,套上一件咖啡色的套头毛衣,再加上一件外套。 “心洁,你怎么老穿那几件衣服,都没看到你穿什么漂亮的衣眼。”小渝胸无城府的说。 心像被扎了一针,她背向小渝把衣柜门阖上,低着头收拾一下包包。“你看我那么忙,哪有时问去逛街嘛,好了,我要去图书馆了。” 小渝应了一声后,也不再跳舞了,准备一头栽进她的漫画里去。 心洁三步并两步的走出了宿舍,忍不住低头瞄了瞄自己。 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有限的衣物再怎么搭配变化,看起来还是贫瘠的可怜。唉,那也没有法子呀,原文书一本比一本还要贵,实在没有能力再添购衣物了。 星期日的晚上,图书馆里的人少的可怜,除了一楼的人稍微多了一点之外,其余的楼层都空空旷旷的只看到小猫两三只。 选择了最偏僻的一个电梯上楼去,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当电梯门缓缓的关上时,一个男性高大的身影迅速的按了开门键,然后走了进来。 心洁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随即,两人都讶异得睁大了眼。 在这狭窄的电梯里,她一侧身,碰到电梯的墙壁,她微撇过头,平静如常。 “嗨!”他咧开了嘴角,喜悦溢于言表。 “嗨。”她淡淡应了一声,反应不如他的热烈。 电梯门阖上,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他手臂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按了五楼,高大的身躯低身对她说话,就像在她的耳边低声轻喃。 “你要去几楼?”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字正腔圆又感性,好听的可以当播音员了,那声音让她浑身轻颤,颈后和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酥麻窜了上来。 她再往前缩了一下,被他的气息所包围,他高大的身材在她身后一站,把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她费尽力气力持镇定,伸手按了四楼。 “星期日还来图书馆看书?”他仍是低着身子在她耳边说话,声音里带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声音再度让她发颤,她挺了挺背脊,脚步一跨,走到另外一侧,瞪着他。 “我听得到你讲的话,你别靠着我的耳边说。” “我知道。”他带笑的看着她。 叮咚~~ 四楼到了,她迫不及待的跨了出去,走向她熟悉的位置,她身后的佟学礼也随她走出了电梯。 她放下包包,将管理学概论拿了出来,他从书架里拿了一本书坐在她的对面,也开始看了起来。 他一双长腿侵扰她的地盘,她端庄的坐着,努力漠视他的存在,将心思放到管理大师和管理模式中。 坐在图书馆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将灼热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则埋头苦读。 一个又一个经过身边的人,总对他投以一瞥,短短的时间内,他和人打招呼的次数,已经远胜于她所认识的人了。 他能镇定如常,她也能安之若素,一个晚上,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书。 落地长窗外的夜色慢慢的笼罩了这个校园,她也看完了今天预定要看的进度。 “您好,图书馆开放的时间到晚上十点,谢谢您今天的光临,请您走的时候,不要忘记随身携带的行李”图书馆广播着。 她收拾一下包包起身准备要走,趁着佟学礼将所看的书置于柜子上时,她逼自己看也不要看他一眼,转身从楼梯离开。 一路上,她小跑步的走着,走得像身后有东西在追赶她。 他的气息困扰了她一整个晚上,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她身上时,老让她无所遁逃。他有钱,他家世好,她她不招惹他,不理睬他就好了。 “你跑那么快干么?”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 黑夜的校园里,只有几盏幽暗的路灯照着,他就这样轻松的站在她后面。 想也不想的,她拔腿就跑,轻快的像一只羚羊,轻松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跑步是她最自信的体育项目,一般男人都还跑不过她。 想不到跑了不到五十多米的距离后,感觉到他追了上来,她好胜的心也冒了上来,鲍得更快了。 直到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身后的人仍紧紧的追着她,而且距离还不断的拉近。她懊恼的快气昏了,任她跑了几百米了,他还跟着她。 终于,她慢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狂跳着,撇过头不去理会走到她旁边的佟学礼。 “我没看过跑得像你这么快的女孩子。”他也微喘着气,口气是不可思议的。 “我拿过全校短跑第一名。”她瞪着他。 “我拿过全市第一名。”他笑了,笑得狡猞,晶亮的眸子看着她胀红了脸,轻哼一声后,她愤愤的转过头去。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话。“而且长跑是我的强项。” 她定得又急又狼狈,他的长腿轻松一跨,仍定在她的身边。“你这么会跑,一般男人追不到你,你很擅长把男人甩开吧!” 她霍地一转身,两眼冒火的看他。“我跑得快又怎样?一般男人在“跑步”上是追不到我,你不用一语双关的。” 他和煦的笑了,她的火气一点都不影响他,相反的,他的心情还好的出奇。 “我的短跑成绩还不错,而且”他拉长了语调。“我说了,我很擅长长跑。” 她一转身,很懦弱的走进了宿舍,自始至终都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他一眼。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总是不经意的出现,一对又黑又深的眸子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直觉的想逃。 “中午了,你得吃饭吧?不吃饭就一起喝杯饮料吧!” “我不饿,不吃了,我还有事。” 一次次的拒绝,他的眸子变得越发深沉,他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一次一次的,她最坚强的防御也要溃不成军了。 第一次看到他站在女生宿舍的前面,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个画面,那时候是冬天,树叶都枯黄,纷纷落在地上。 他靠在一棵树前,路上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都纷纷对他投注目礼。 他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她的心狂跳,举起步伐,小跑步的要走进宿舍。 “心洁!”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扬声喊她,坚定而明确。 她僵硬了一秒钟,脸像火烧似的热了起来。她一咬牙,想也不想的抱紧了怀中的书,她要一头冲进宿舍里。 “方心洁!”他再一次扬声大喊,声音带着命令和怒气。 他的声音震动了全部的人,只有她装作没听到,胆小的要冲进宿舍里,进去后就安全了,就可以不去面对他的怒气,不去面对她想都不敢想的其他事情。 他风驰电掣的赶上她,挡到了她的面前,脸上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怒气。 他一扬眉,才要发作之时,黝黑的眼里看到了她坚强外表下的胆怯,看到她的不安,一对烧灼的眸子慢慢的平和了,他低沉的开口。 “我想和你谈谈!” 终于,再坚决的拒绝也融化在他钢铁的意志下了,心里的一角早就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她垂下眼睑,不再抗拒了。 知道她的默许,他笑了,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手好大啊,很男性化的手,修长的手指、粗大的指节、古铜色的皮肤,她将缩在衣袖里的手,怯怯的、不确定的伸出来,他的大手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覆住她的冰冷,握着她的手放进了他的大口袋里,他坚定没有疑惑。 “你真的是很会跑,终于追到你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讲的是双关语。那丰好温暖啊,像一个热水袋温热了她。 他好专注好专注的看着她,沙哑的说:“别怕,相信我,跟着我就好了。” 相信他,跟着他一层薄雾爬上了眼眶,她低下了头,担心脆弱写在眼里。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子的话,有人可以让她相信,有人可以让她跟着,可以不用再自己一个人辛苦的走了。 “我我的手冷,你你还是别握好了。” 她细声的说,不忍心将冰凉留给他,试着抽离他的手。 “我会让你温暖的。”他不肯放手,十指和她的手指交缠紧握着。“你的手这么冷,一定是血液循环不好,把你喂饱了,你就不会再这样了。” 热浪再一次涌上眼眶,此时的她,好脆弱、好想哭,只想蹲在地上痛哭一场。 她不确定的笑了,第一次挨在他的身边和他走路。 才从宿舍走到校园这么一段路,他浑然没感觉到四周的眼光,只是定定的把视线投在她身上:而一道道的目光,混合了恶毒、羡慕、嫉妒和看好戏的冷眼射向她,这些目光如果都化成刀,她早就死于凌迟了。 她没有做错事,没有必要躲避这些目光,她逼自己挺直了背梁。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初次约会,当他把她领到一台轿车的前面时,她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她对车子的行情不清楚,但也认识这车子的mark,知道这车子身价不菲,不是一般人所能负担的。 坐在真皮座椅里,看着眼前银光发亮的汽车仪表,她不禁问:“你都开车上课?” 他浑然不觉她的不自在。“是啊,开车方便多了,我也不想要司机每天接我。” 她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的暖气空调没有开,她觉得比刚刚还冷了些。 他熟练的将车子开到了一间餐厅前,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五星级装潢,她不禁有些胆怯了,这种地方她平常想都没想过要进来用餐。 “在这里吃饭?” “这里的烤羊小排味道很好,我堂弟就很喜欢这里的味道。”他牵着她的手进了餐厅。她下禁注意到自己球鞋上的泥巴沾在洁白的长毛地毯上,上面留着她明显的一排脚印;他熟稔的像在自家似的,浑然不觉她的不自在。 他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他要了一问单独的包厢,包厢内的装潢简直就像电视里的皇家宫殿,落地长窗的玻璃外是台北市的夜景。 旁边站着四个服务生,每个人都盯着她,仿佛在评量她配不配坐在这里。 “请你们都离开吧!”像知道了她的不安,他支开了服务生。 她松了一口气,现在才觉得可以呼吸了。 “你要吃什么?” 她看着法文的菜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食物的烹调还有要配合的料理,英文虽然是她的强项,但她没有修过法文,看着菜单,让她陌生的不只是语文,还有一种距离。 “为什么菜单上面都没有价钱?”她小声的问他。 他微微的一笑。“来吃的人都是为了吃好吃的东西,也花得起钱,根本不在乎价钱,写价钱就太俗气了。你要吃什么?” 俗气? 她咽下疑问,顿时觉得胃有轻微的骚动,仿佛久久没有犯的胃病要开始疼的前兆。 “随便,你帮我点吧!” 他用流利的法文从餐前酒、沙拉、甜点、主菜、佐料、汤、饮料一样一样的点着。 她看着餐厅里一个个优雅用餐的绅士淑女,只有她,生疏而僵硬的坐着,从夜市买来的廉价牛仔裤和t恤,在此时显得寒伧俗气。 她绞着手,浑身都不自在,只愿自己缩小消失在这里。 “你寒假要做什么?”一边用着餐,佟学礼一边问她。 她不安的一边看他用餐的姿势,一边小心的模仿着,桌上繁复的刀叉让她狼狈,未曾在这种环境吃过这样的食物,她食不知味的吃着。 “还不确定,那你要做什么?” “我小叔是法国的外交官,这次寒假我要到法国游学,再到英国牛津大学修一些课程。” 她一僵,慢慢的看着他优雅的品尝着烤羊小排,举手投足都那么自然,如果不是自小的习惯和家教,是不会这么熟悉这些社交礼节;而她,连拿刀叉都显得僵硬。 “你你每年的寒暑假都这么过?” “不一定,去年是参加在瑞士举办的联合国国际大专经济社会研讨会;前年的暑假则是开车跑了美国三十七州,感受沙漠还有洛杉矶山脉的不同风情。” 她放下了刀叉,仅余的一点胃口也消失殆尽了,头顶的水晶灯焕发出柔和的光晕,辉映的这里像个梦幻宴会,但她竞有一瞬间的昏眩。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他将牛排切成一小块递到了她的嘴里,她慢慢的咀嚼着。 “很好吃,我胃口小,吃饱了。”她微笑着安抚他。 他接受了她的理由,继续说着:“之前,我去看了北极的极光,那真是太美了,是上帝的一项艺术品,你一定要去看看那种画面” 她微笑着点头,模糊的想到曾在哪一本杂志上看过这样的画面。 “今年寒假和我去法国好吗?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她虚弱的笑了,感到胃蠕动抽搐了,阵阵的痛楚迎面而来,终于,胃还是疼了。 “不了,我寒假要看书,家里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寒假时间短,她得赚到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从放假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要身兼四份工作,两份家教,一份补习班的兼课工作,还有在pub当夜班工读生,上学期她差0。3分不能申请到奖学金,这学期,她得更加倍的努力了。 听着耳边模糊传来的音浪,她的胃痉挛抽痛,她白着一张脸仍然强忍着。 “心洁,你怎么了?”他抚着她的脸,一对眸子写满焦灼,她疼得浑身冒冷汗。 “不要紧,胃痛,吃个药就好了。” 他送她回家,一路上,她的胃痛也慢慢的趋于乎缓,他的脸比她还惨白。 “是不是吃东西吃坏了?”他皱着眉,懊恼的说 “不是,东西很好吃,这是我的老毛病,真的不要紧了。”她安抚着他。“我到宿舍了,你也快回去吧!”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又用力的挥了挥手。 “明天,我们去听音乐会!” 他在道路的那端大吼着,多少路过的学生都回过头来看,她低着头,只愿围巾够大可以遮住她整张脸。 第二章 “听说佟学礼和方心洁交往。” “真的还是假的呀,那个企管系的方心洁?那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怎么讲人家不自量力,好歹她长得还不错啊!”“哈!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佟学礼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光是学生会的那一帮娘子兵就不会放过方心洁了。” 她发着抖,一月的天气很冷很冷,但冷不过她的心,在吃过饭后的第二天,信箱里塞满了给她的诅咒信,冷言冷语不断的传来,看她没有反应,更有人干脆在她面前直接放话。 “唷,看看这个人是谁,是未来的少奶奶!” “都是少奶奶了,怎么还那么寒酸的吃着学校里的便当?!” “她爱装穷啊,以后就要过有钱人的生活了,当然要吃吃看青菜萝卜的味道。” 她不说话,默默的吃完饭后,拿起书静静的走去上课了。 她不敢相信同是学生的同学,居然也有这么恶毒荒谬的想法;但是,她真的遇到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的是佟学礼出生于一个这么显赫的家庭。 她从小父母双亡,只能过着在每个亲戚家借住的生活,在这样飘泊不安定的环境中长大,让她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人世冷暖,一个没家没世的孤女怎样都高攀不了他,就像小时候,她可以挨饿,但不能忍受别人的冷言冷语。 “心洁”小渝看着消瘦的她,也忍不住问了。“你和佟学礼怎么了?” 看着小渝担忧的眼神,她淡淡的说:“哪有什么事。” “外面传得乱七八糟的,佟学礼在追你是不是?他老在宿舍前面等你,也去教室里找过你好几次了。” 是吗?在胸口跳动的心抽痛了一下,这些事没有听同学说过。 她因为忙碌的打工,和同学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而优异的成绩,对她的人缘更没有加分的效果,有不少人就认为她高傲、冷漠、难以接近,至于和佟学礼之间的传言,更让她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 “心洁”小渝坐到她的旁边,犹豫的开口。“你喜欢佟学礼吗?” “你胡说什么。”她闪躲小渝的目光,眼神空洞的注视着课本。 “心洁,你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我知道你人很好,虽然我们同年龄,但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大、比我成熟,我家就只有我一个,我也没有姊妹唉,我不晓得要怎么说!”小渝摸了摸头发,腼腆的笑了一下。 心底一个坚硬的角落融化了,涌上一股温暖,心洁瞅着小渝。“你干么?你要认干姊的话,那我就亏大了,我还比你小一个月。” “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哎我是说,你心里有什么难受委屈,可以和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那会得内伤的。” 心洁低着头,两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几秒钟后,泪珠一滴、两滴、三滴的落到了书本上,晕开了。 她哽咽出声。“你真讨厌讲这些话” 小渝急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找面纸给她。“没有啦只是,那么多人说你不好,我气不过,我知道你很委屈嘛。” 她咬着唇。“我不管他们讲什么,那不关我的事,以后,他再找我的话,你都说我不在,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不好吗?” “他很好,只是我不配他对我这么好。” 在小渝的疑惑目光中,她忍住了泪,不再多说什么了。 在那天吃饭之前,她还可以自欺的告诉自己,两人交往也不关别人的事;但吃完饭之后,她终于知道了,知道家世所造成的鸿沟是这么的巨大,这么不能超越,它不仅是一个人的背景,还影响着一个人的谈吐见识、未来的发展。 他悠游于各国风上人情,她却只能在一个又一个打工的地方游荡,她没去过法国、北极、英国、美国,事实上,她连台湾都没去过几个地方。 只有几天,才刚刚滋生一朵叫爱情的幼芽,她就已经决定连根拔起,燃一把火,让它干干净净的烧掉,让它连重新发芽的机会都没有。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那天,又是一个寒流来袭,台北冷的让人打颤,在大雨中,他又一次的在她宿舍前面等了好几个小时。 雨把他淋湿了,他沉默的像颗石头,全然不顾别人的视线和规劝,只是固执的等着她,从晚上等到熄灯,再等到深夜,他相信,她总会回到宿舍的。 凌晨了,整个校园都安静了,她疲惫的回到宿舍,手抓紧了外套的两襟,淋着雨,从校门口一路跑步到了宿舍。 她看到像成了化石般僵立着的佟学礼,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躲下去?” 夜深了,除了下个不停的雨声,就只有他冷透了心的话语穿过雨传了过来。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我的答案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很笨,笨到听不懂你的回答。”他紧握着拳,疯狂烧着他的脑袋。 眼前这个女孩子,正以她的方式,把他折磨得快发疯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大声的喊出来,但单薄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像听到她宣判了他死刑,他沉默许久后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在一起不需要理由,要离开更不需要理由。”她硬着声音说。 从胸腔生生的挖出心脏大概就是这个滋味了吧,痛不欲生。 “方心洁,我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你告诉我,不管什么我都能够承受!”他撕心裂肺的大吼。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告诉他,她的自卑、她的胆怯,她所面对的流言流语,所以,她选择了更决绝的方式,狠狠的拿一把大斧,剁掉了所有的情分,硬生生的、血淋淋的,很痛,但是干脆。 她大吼。“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们没有过去,更不会有未来!佟学礼,告诉你,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你要理由是不是?这个就是理由!” 在滂沱大雨中,他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似的,她的心都碎了,她知道,知道他的骄傲,知道他的自尊,知道他把感情捧在手里,虔诚的拿到她的面前,她却在这个夜里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下践踏。 他浑身湿透了,一对眼睛黑的深不见底,她的心也被揪得发疼。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穿过风雨透过来。“好,方心洁,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我走,只要我再来找你,我就不是佟学礼。” 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了,离去的背影那样决绝,她知道他会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也淋着一身的雨,浑身又冷又湿的走进了宿舍里,身体发着抖,冷得牙齿都打颤了。 “怎么搞的,这么冷也不知道要撑个伞,还傻傻的淋个老半天,你怎么那么呆啊!”小渝嘀嘀咕咕的埋怨她。 看心洁的状况不好,小渝着急的为她请假,把她送进了医院里。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她病了,病得厉害,连续发高烧,烧了好几天,下断的呕吐和昏睡。 一天天的昏睡,在睡梦中,她见到了记忆里模糊的爸妈,在幽冥中伸出的手,仿佛向她招手似的,她以为她就要死了,随着他们离开这个世上。 她早该走了,反正,她走得也没有牵挂,她死也不会有人伤心,更不会有人知道。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赶走了我,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一个男人,有着宽广的肩膀,他握着她的手,低喃的一遍遍喊着。 “心洁求你赶快好起来!你要怎样我都随便你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也认了。” 她真的要死了吗?见到了爸妈,还见到了以为再也不会遇见的人,学礼竟然在她的面前出现。 唉她作梦了,作了一个美梦,梦中的学礼不再愤恨的望着她,没有雨中的决裂,只有第一次见面时,那恍如隔世再见的熟悉和怀念。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几天后,她病好了,变得更沉默安静了,黝黑的眼里幽幽的发着光,有时候,就一个人怔仲的发呆,一坐就是好半天。 “心洁,你怎么又在发呆了?”小渝看到出神的心洁,不禁推了她一下。 “我看你病好后,老是恍恍惚惚的”小渝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你和佟学礼是不是分手了?” 心洁沉默了,小渝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他对你真的很好,你生病了,他还去看你。他要我瞒着你不能说,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你们吵架了吗?看他那样,你原谅他好了。” 两道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了下来,她捂着脸,哽咽出声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这时候,柏儒文出现了。 他是数学系的才子,顽长的身材、白净的脸庞、金边的眼镜,斯文而有礼的一个男孩子。 “方同学我是柏儒文数学系的。” 他追她的消息,在校园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这样书呆子一样的男人是温柔的,他没有让她昏眩的眼睛,没有让她升起又气又恨又恼的复杂情绪,是的,他是安全的,可靠而安全。 “儒文,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第一次,她开口邀他。 “明天?太好了,明天是我的生日,心洁,你真有心。”他笑得开怀。 呃?不是那样 她一直对他没有付出过关心,一直希望能用沉默来让他知难而退,但他总是带着温柔笑意,她不能再这样伤害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要明白清楚地拒绝了。 在一间高级的法式料理店里,高雅的环境、浪漫的气氛、可口的食物,她的心在滴血。 法式料理哪,这一顿可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但是,算是她还他的,吃了他那么多次的消夜点心,要和他摊牌了,她也不想要欠他。 “生日快乐。”她递过去一个装饰可爱的小蛋糕。 “谢谢。”他的脸上满溢着快乐,这样的快乐让她犹豫,让她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残忍。 “儒文”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他斯文的笑了,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欣喜。 “我——” “儒文!”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餐桌旁,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两个。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颤。不!不会!怎么会是他 柏儒文惊叫了一声。“学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一些朋友刚好在这里吃饭。” 她大大的撼动了,那样深沉的目光坦率的直盯着她,在他身边的柏儒文显得苍白渺小。 这是一张靠窗的餐桌,总共只有两个椅于,他从隔壁桌拉过一张椅子,大剌你的坐下。 “会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人吃饭?” “怎么会呢?”柏儒文看到他是兴奋的。“今天是我生日,心洁请客。” 佟学礼扫过桌上的小蛋糕,还有心洁一身的连身白色短衣短裙,搭配着白色的针织衣,脸上的淡妆,装饰得她清丽动人。 刻意装扮后的效果是惊人的,为了这次难得吃一次的法国料理,她没有穿平常惯穿的舒适牛仔裤。 他的目光犀利的扫过这一切,包括柏儒文一睑的兴奋,还有心洁睑上生起的红晕。 “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这位是心洁,这位是我的朋友佟学礼,你可能有听过他的名字,他在学校里的名气很大。” 柏儒文没注意到两人间沉默怪异的气氛,只是尽责的介绍着。 “儒文,这位是你女朋友吗?好漂亮呀。”他探索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锁着她。 柏儒文脸上蓦地一亮,已经说明了答案,他只是心满意足的笑着。 “没、没有,不是”心洁尴尬的说着,脸上的红晕更甚。 佟学礼的脸色一沉,黝黑的眼里瞬间像深不见底的潭,手里玩弄的水杯因用力而不慎打翻了,桌上满是水迹。 她轻呼一声,忙用纸巾吸水擦干净。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有着难言的苦涩。 “学礼,你也该交一个女朋友了。”一直没感觉到他们两人间暗潮汹涌的柏儒文道。 “我哪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能交到这么好的女朋友。”他这句像玩笑的话让柏儒文笑了。 看着佟学礼离开的背影,定向另一边的餐桌时,心洁还在恍惚的情绪中听着耳边传来的声浪。 “学礼这家伙真不简单,他家族的企业等他出国留学回来后,就可以开始接手了,他又聪明又能干,其实他有可以从政的条件,但他就是不喜欢” 心洁早已是食不知味,一整个晚上,除了听到柏儒文兴奋的话语外,在餐厅的另一边,她不时的感到一对眼睛注视着她,目光深沉复杂,揉着的痛苦像一根针,刺得她坐立难安。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儒文,我有话要告诉你。” 一边往宿舍的方向定时,她一边开口了。 “好,你说。” “儒文,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希望我们当一对普通朋友就好了。”她鼓足勇气说完这一段话。 他儒雅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和挫折。“为什么” “我不适合你,我现在只想要专心的念书和打工,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怎么会不适合?你又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他急道,有着平常没有的强硬。 “你没有给我机会,没有给我时间,怎么可以否定我?那太不公平了!心洁,给我一个机会,你再考虑考虑!” 她眨了眨眼,望着他颤抖的手,含满希翼的伸到她的面前。 这双手可以带领她吧?可以让她不再像在风浪里飘荡的小船,仿徨无依的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我我会考虑。”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毕业舞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整个会场布置得绚丽无比,五光十色的雷射,醉人缠绵的音乐播放着,昏暗的舞池里一对对的男女醉心的舞着。 方心洁不安的站着,小渝帮她把头发绾上去,画了淡淡的妆,一龚深蓝色连身长裙,将她窕窈的身材展露无遗。 “心洁,你今晚看起来好美。”柏儒文赞美道 “谢谢。”她含笑示意。 在他的坚持下,她参加了今晚的毕业舞会,这么久了,他们的关系仍没有多大的进展,她有着心结,不愿意走向前一步;而他仍然等着,但越等越心焦,因为一毕业,他就要依照家里的安排出国念书了。 “你先在这里待一下,我和别人打一下招呼。” “好,你去吧!” 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了和平常不一样的风情,一对对的男女忘情的舞着。 翠业后就各奔前程了,今日的校园情侣,明日还会是令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吗? 倏地,她全身的寒毛竖了起来,在她的前方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举步向她走来。 佟学礼! 天啊,是他!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但他大跨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我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吗?” 他那命令的口气,还有语气里的急迫,让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不行!” “谢谢。”他将她往舞池一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牢牢的,像铁筋似的圈住她。 “我说过了,不行!”她气恼的瞪着他。 难得的,他展开了一个笑容。“我听到了。” “就这样?” “对,就这样,我听到了。” 奇异的,他的笑容感染了她,她也不情愿的笑了。 音乐变成慢板,在蓝调的爵士乐里,他把她揽在怀中,她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推拒着他;但他固执的圈住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将娇小的她,纳进他的怀里。 被他的气味所包围,她慢慢的放弃了挣扎。 “毕业后,你要去哪里?” 人声太过嘈杂,高大的他倾下身子,她只得在他的耳边再重复一次,他也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我已经申请到哈佛大学mba了,毕业后,七月份就会过去,顺便熟悉家里在美国那里的事业。”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诉,她感到从脚底直窜而上的战傈,浑身酥酥麻麻的,耳里听得到他的呼吸,稳定而笃实。 “一路多保重。”她低喃着,但他坚持把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她只好又重复一次,揽着她的手倏地收紧了。 他不只喜欢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也喜欢将耳朵贴着她听她说话。 “心洁心洁”喑哑的声音在她耳际一遍逼的响起,像情人的低喃,在两人私语时深情的呼唤。 她颤抖着,而他紧紧、紧紧的抱着她,像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宝,怎样也不肯松开。 在暗色的掩护下,两人贴着彼此的耳朵私语,在音乐的催化下,身体贴着身体,心也贴着心 音乐停下,两人仍不自觉的紧拥着,直到灯光大亮。 交缠的目光怎样也挪不开。 “心洁!” 柏儒文的叫唤像闷雷似的震醒了两人交缠的目光。柏儒文走到了两人身边,瞄到他们紧贴着的身体,他不落痕迹的站在心洁的另一边。 “心洁,快十二点了,等会有个活动要开始。” “什么活动?” 此时台上的dj突然用扩音器说道—— “各位同学,现在就要进入万众瞩目的“午夜之吻”!等十二点的时候,整个会场的灯都会关掉,这时候你可以吻你身边的人,他就是你今晚的舞伴了!快快快!如果还没有就定位的人,赶快趁现在这段时间换位置。” 接下来整个舞池是一片混乱,兴奋的尖叫声充斥着,每个人都着急的往不同的方向移动,为了要接近最喜欢的人,女孩子多半紧张的不敢动,而男孩子就积极主动的盯住目标。 心洁的心里一片惊慌,只知道大家谈到毕业舞会都有着兴奋和期待,但不知道是这样的活动,如果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参加了,说什么也不会参加! “心心洁”柏儒文紧张得讲不出话,额上也渗出了汗珠。 不!不要!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惊恐的看着四周的人群。 “五四三二”会场响起激昂的倒数声。 “一!” 众人爆出一声大吼后,舞池的灯暗了,整个会场陷入一片黑暗中,她听到柏儒文大喊。“心洁!” 然后一双男性的有力臂膀扶着她的后脑勺,温柔的唇瓣紧压在她的唇上,她才惊呼,他的舌头就像灵巧的蛇钻进了她的嘴里,狂热的、激烈的吻着她。 她昏眩了,抡起小拳头敲着他,但他强壮的不为所动,固执的、需索的侵占着她的唇,也侵占了她的心。 她浑身虚软,在这男人宽阔的胸膛里,她感到女性化而渺小,受不了这样一个疯狂的、霸道的吻,狂热的像一把熊熊大火,她呜咽的嘤咛一声,他软化了,唇也放轻了力道,他反覆的、细碎的轻咬着她的唇,彻彻底底的爱她的唇,难以想像狂放和轻柔可以同时糅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她放弃了,她投降了,在这片漆黑里,她仅能任凭感情来作主,挣扎的手围上了他的颈项,他一震,狂喜充塞着浑身,高大的身子轻颤着。 这是她的初吻,第一次知道吻可以这样激烈澎湃,可以让人昏乱不知所以,忘了世界,只想在那吻里继续下去。 她也要燃烧成火了,任凭烧尽。 “啪”的一声,灯光全部亮了,会场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一脸绯红,在夜色的掩饰下,没有人知道一对对难分难舍的唇,怎样激情难舍的交缠着,霎时回到光亮,都还兀自沉醉着。 她眨了眨眼睛,即使灯光温和的照着,她也觉得刺眼,刚刚的一幕如真似幻。 一双手温柔的触着她,身边的柏儒文斯文含笑的看她,她轻触着唇,不敢相信,刚刚这么疯狂热情吻她的人竟是儒文?! “心洁,我会好好对你的。”柏儒文紧张的声音里有着坚定和几许深情。 她万念俱灰,这也许是注定了吧! 她伸出冰冷的小手,迅速的被柏儒文握住了,他一脸的狂喜和感动。 音乐再度响起了,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笑。 在另一端的佟学礼,脸色发白的看着他们,看到他们紧握住的手,还有彼此倾心的一笑后,一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曲终人散,再好的筵席也会散,毕业了,他们那一届的人各奔前途,佟学礼和柏儒文分别踏上了另一段的旅程。 而心洁,也一如既往的生活着,顺利的完成了学业,她放弃了进研究所的机会,决定选择就业,她的状况不允许她再读研究所。 这又是和佟学礼之间的一个差距。 第三章 世界是这么的小,一直以为她和佟学礼今生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时候了,他们是迥然不同的人生,他走向金字塔的顶端,而她将会这样平凡到老到死,当她年老时,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她会把他从记忆里翻出来温习,那时候,心头的澎湃感情也会烟消云散了吧! 但想不到,她和他再见了,在两年后的今天,她一身的套装,而他西装笔挺,不是年少飞扬的大学时代了,他沉静稳重,而她仓皇失措。 不该再见的,他应该要永远都在她的回忆里 她强迫自己咽下喉中的硬块,压下狂跳的一颗心,仍是优雅平静的坐着。 他失神的看着她的头发。“你把头发留长了。” 像被窥见了一个秘密,她不自在的说:“懒得剪,就让它留长了。” 他笑了,像几年前初见时一样。“长头发和短头发都好看。” 她一窒,知道两人同时想起了初见时的那个冬天,那个理学院旁的草地,那天早上,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兔子,撞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脸上有着不能错认的狂喜。 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我我是来应徵的。” “你是来应徵的?” “是啊,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垂下眼睑,像以前一样将情绪掩藏着,但两年不见的震撼依然在她心中荡漾。 “我嘛我刚到这里上班,菜鸟一只。” 他大剌剌的坐在她的身边,好心情的对着她笑。 她垂首静坐,看到身边的人对他们投以好奇的一瞥。不管到哪里,他永远都是别人注目的焦点 她心里动摇了,以后要和这个人在这栋建筑物里,实在实在是一个噩梦。 她皱了皱眉,认真的考虑还要不要留在这里面试。 “你是要应徵什么?” “秘书。”她眼观鼻鼻观心,依照经验的累积,看他会不会自讨没趣的离开;但显然的,她又再一次的错估,他向来不接受拒绝。 “哪个部门的秘书?”他突然凑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语,那男性化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战栗直窜脚底。 她习惯性的把他的俊脸推开,没好气的瞪着他。“别靠着我说话,我没有重听。” 他笑了,一对黝黑的眼珠灼灼然,一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大学生活里。 不知是故意还是他的习惯,他偏偏总爱凑在她的耳边对她说话,热热的呼气让她心慌意乱。 她挺直了腰杆,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笑了笑。“等会你面试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用了,我等会还有事情,下次吧!” 下次大概也是下辈子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不想和他再纠缠不清了。 “你还是一样。” 呃? “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还是笑着,笑容里有着一丝的哀伤,但在瞬间,坚决爬上了他的眼睛,仿佛他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任谁也不能撼动。 在这气温怡人的冷气房里,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他离开了,她似乎仍可以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度像块烙铁在她的肩膀烙印。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十八号方小姐,请往这里走。” 她和人事部经理刚面试完后,以为可以离开了,但走到门口,又有人把她带往另一个办公室。 “方小姐,还要请你和总经理面试。” 怎么有面不完的试?她深吸一口气,轻敲了一下房门后走进去,这是关系到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的最后一个关卡了。 走进了办公室,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抬起头来看她,她倒抽了一口气。 “是你!” 那里坐的正是佟学礼,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注视着她,严肃的脸上没有多泄漏出什么情绪,刚刚是飞扬的表情,现在则是身为远飕企业总经理的面貌。 是啊!以他的能力、以他的家世,又怎么会只是个小小的办事员?她对她的错估苦笑。 “方小姐,你好,请坐。” 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坐在他前方的椅子上,她挺直了背僵硬的坐着。 他深深的坐在椅子上,随便的浏览了一下她的资料。“想不到方小姐和我同一所大学,那算是我的学妹。” 她僵硬的一笑。“是吗?非常的荣幸。” 她掩住了蹙眉的动作。他在搞什么把戏? “方小姐有参加过什么社团吗?” “我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 “噢,为什么?” “因为我大学的时候一直在打工,所以没有空参加社团。” “都打一些什么工?”他的身体往后一靠,看来像打算闲谈似的。 “佟总经理,我是来应徵工作的。” 现在两人不平等的地位,让她有点不能平衡,也不太能忍耐。 他展开迷人的一笑,随着岁月的淬炼,魅力在他身上有增无减,还多了成熟男人的风范。 “我相信这些闲聊可以让我更加的了解你,也可以知道这工作适不适合你。” 她迟疑了一下,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非常温文有礼,只有她的情绪反应过于激烈。 看她像默许了,他接着问:“你大学时都打一些什么工?” “很多种工作都做过,写稿、家教,会场主持、餐厅、图书馆” “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打工?” “我父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只能靠我自己一个人自力更生,打工付学费和生活费。” 这些答案在几年前是他怎么问,她也不肯回答的,那时的他只是纳闷她怎么永远都那么忙,现在换一个立场,变成他问,而她不得不回答。 “噢,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她倏地起身。“佟总经理,我想我——” “你知道这工作的待遇和福利吗?”他打断她。 “呃,不知道” 他变了,变得有些粗率又无礼,但但这个问题真诱人,让她要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这工作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只能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首先讲了一个让她瞠舌的数字,这数字是一个初出校园的商系毕业生所不敢想像的数字。 “那些是底薪,另外还有每年固定的出国旅游、年假、生日奖金、三节奖金、季奖金、年度奖金、绩效奖金、股票红利、买房津贴、优惠存款” 天哪!早就听说远扬企业的薪水福利很好,但远远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好,这些福利加起来可不只一般人两倍至三倍的薪水了。 她一直负担学费和生活费沉重的压力,还要保持优异的成绩,以至于身边都没有什么积蓄,找工作的最大考量之一当然也是优渥的薪资。 他观察着她,在她考量之际说:“这些是新进员工的福利,以后会随着年资再调涨,你对这些条件满意吗?” “呃满意” “那你就准备明天上班吧!” “什么?”她倏地睁大了眼。“我我录取了?” “是,你录取了,你的面试和口试的成绩都很高,到这一关的人只有十八个人,而你是第十八个。” “就就这样?”她还觉得在作梦。 他慢慢的勾起她进办公室来的第一个笑容。“是的,就这样,明天准备上班吧!方小姐。” “但是我——” “应徵这工作的有一千多个人,你从这里面脱颖而出,难道你不想得到这份工作吗?” 她一凛,正视到他严肃的眼睛,隐隐的含着挑战。噢,他永远知道怎样可以挑起她的怒气,怎样可以激起她温和外表下的种种情绪! “我很荣幸得到这份工作,谢谢你,佟总经理。”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松一口气的神色,快到让人难以察觉。“不客气,我也很荣幸和你一起工作。” “一起工作?” “是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秘书了,方秘书。” 她眨了眨眼。“我以为我应徵的是总务室的秘书。” “为你应徵的主管都认为你的能力更适合总经理秘书,还有疑问吗?方秘书。 ” “没没有了” 她僵硬着身体站起身来,慢慢的转开门把准备离开。 “小白兔”他温柔的声音像情人的低喃,在她背后扬起。“很高兴再看到你。” “小白兔”这三个字像魔咒似的揭开了她的回忆,也撕下了她摇摇欲坠的面具。 她浑身轻颤,迅速的走了出去,快得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隔天,她展开了在远扬企业的工作,也和佟学礼开始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日子乎顺的滑过。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很明理的上司,要求严格也不吝于奖赏,除此之外,他爽朗幽默,处事明快果决,既能授权给下属,也一肩担当了下属的过失。 她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松懈下来,原本担忧和他会再有什么牵扯,但他一直冷静自持,而她也划清了一条界线,一条安全的线。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铃~~铃~~铃~~ “远扬企业你好,总经理现在正在开会,介方工程的合约已经fax过去了,那我们工程部曹经理会和你们联络” 做这个工作已经一年了,一切早就已经习惯,什么都驾轻就熟了。她虽是新人,但办事细心负责、明快俐落,很快的就胜任工作,并赢得了公司同事的信任。 佟学礼走出办公室,刚好看到她支着脸蛋,视线呆滞的看着窗外,他随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就只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看来他这精明能干的秘书在发呆。 “你看起来很忙,方秘书。”他轻轻的出声,伯惊吓了她,但仍看到她震了一下。 她半垂着眼睑,双手安分的交叠着,白皙清秀的脸蛋上是一片平和。“还好,总经理。” “那看来是不太忙了,我是不是应该再加一点工作量给你?” “好,那是我分内的工作。”她回答得中规中炬。 他一扬眉,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怒气扬起。 快一年了,她平静温和,他挑不出她任何的毛病;但她的平静就是让他生气,不论他的情绪怎么波动,仿佛都影响不到她,都是他一人在作茧自缚。 “等会和我一起吃午饭。” 满意的看到她的讶异。“总经理,你中午要和新竹分公司的主管吃饭。” “那你跟着。”他撂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唉下午悠闲的时光没有了。她叹口气,不清楚哪里惹得他发火,现在的他脾气比以前阴晴不定一些。 大学时候的他非常的活跃,俊朗的脸上总挂着一副笑容:但在工作上的他,却带着严肃正经的面貌,一张脸板起来的时候,有着不怒而威的气质。 他变了,说不出什么不一样,但他少了那种飞扬,变得安静而深沉。 其实她也不该惊讶的,曾经在一场校际杯的辩论赛里,她被柏儒文拖来观赛,她静静的躲在一个角落里,就见他口若悬河,技压全场的辩论为他博得了一个满堂彩,理所当然的得了全国大专杯的冠军,而他得了最佳辩士奖,之后参加了亚太杯大专生的辩论比赛,又得了冠军,那时多少爱慕他的女生又再一次疯狂。 在辩论比赛中,有一次,他的目光精准的射在她身上,现场有数千人,还有电视转播,但是他的目光坦率的、毫不掩饰的盯着她。虽然才几秒钟,但她知道,在数千人的会场里,他知道她在场。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佟学礼拿起一份合约,要方心洁做一些修改,他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走向相邻的秘书室,就在要呼声喊她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要回来?” 听到这个温柔的声音,佟学礼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的方心洁正背着他在讲电话,一只纤纤细手无意识的缠着电话线,半仰着的脸上有着佣懒的神情。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思呵呵好好好,我也想你,可以了吧?” 她漾着一朵美丽的笑花,声音也温柔了,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衬着她白皙细致的面容染上一抹嫣红,像一朵初绽的芙蓉。 “好,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等你的,再见。” 方心洁带着笑声,轻巧的挂断了电话,嘴上仍噙着笑意,娟秀细致的脸上写满了温柔。 儒文才刚在电话里讲完愚人节怎么被同学欺骗吃下满桌的辣椒,现在舌头还肿的说不出话,想像着那滑稽的画面,她失笑出声。 “方秘书。”他低声喊。 她一抬头,原本甜蜜的脸上一瞬间像挂上了一副面具似的,从刚刚的聿福小女人,变成精明能干的方秘书了。 “是,总经理。” 他漫不经心似的问:“刚刚是男朋友打的电话吗?” 她垂下眼睑,看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玻璃桌面。 “抱歉,总经理,我不会再打私人的电话了。” 声音正如她的表情,沉静没有情绪,像个做错事的员工,和缓的带着一丝歉意。 修长的手指倏地停止了敲动桌面。“方秘书,远扬企业还不至于抠到不让一个员工打一通电话,更何况是方秘书和情人打的电话。” 她咬着唇,努力不在脸上泄漏出一丝的情绪,奇怪的听到他话语里的讽刺,像是她的惊吓让他有一丝的高兴,她抬起头时接触到一对深沉复杂的黑眸。 铃~~铃~~ 两人一震,她迅速的接起电话。“总经理办公室,你好。” 这通电话打断了他们不寻常的安静,她的心脏仍兀自狂乱的眺着,看着佟学礼转身进办公室后,心跳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从这天后,她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在这个办公室里,有一种焦虑和紧张怪异的气氛在流动着,造成这些怪异情形的人,此时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面。 他的情绪就像一个女人“那个”来了一样的阴晴不定,他的低气压,已经让高层主管间感到莫名的压力和恐惧了。 瞧!现在又出来一个脸呈猪肝色的分区经理了。 “方秘书,总经理他到底怎么了?” 她同情的看着他。“日华企业这季的营业额突破了二成,总经理可能对公司这一季的销售额还不够满意吧!” 日华企业是他们生意上的一个竞争对手,讲了这个理由,可以合理的交代总经理的暴躁不定。 分区经理面如死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这样的低气压似乎更多是冲着她的,但是她一装没听见,二装不知情,三装无辜。 “总经理,这是分公司送来的。” 一边翻阅着卷宗,他的脸色益发难看。 “为什么这份文件这样写?工厂那边到底在干什么,十二号说要出货的东西,现在都十三号了,居然说十四号才会出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总经理,这份文件是依照你的指示做的更改。”她像一个士兵小心的避免触到地雷。 “哼,如果都以我的话为圣旨,那还要他们干什么?公司何必养一群米虫?!” 方心洁静声了,老板就是皇帝,老板讲的话跟圣旨又有什么两样?但她还想要饭碗,她不想顶撞招他生气。 在各方人马奔相走告之后,总经理办公室成了一个禁区,踏进来的人无不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着,为的就是怕被炸成碎片。 现在这会儿在会议室里的人,就一副如履薄冰戒慎恐惧的样子,正襟危坐的像参加国际首脑会议。 方心洁将会议所需的文件送了进来,倒好了各人所需的饮料,她垂下眼睑,静候佟学礼在文件上签好名。 “方秘书,你等会就要下班了吗?”他随意的询问。 “是,总经理。” “这么早下班,是不是有约会?”他一边快速的浏览卷宗,一边抬头对她说笑,虽是笑着,但笑意没有爬到他的眼底。 此话一出,同时开会的几个同事都笑了,会议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总经理,没有这样的事。”她僵硬的说。 “噢,是吗?”他漫不经心似的问:“方秘书,你有男朋友吗?” 她咬着牙,眼见几个高级主管,不论男的女的都抿着嘴笑了。 “总经理,你真爱说笑,这是你要的资料。”她巧妙的转移话题。 “如果没有的话可要说一声啊,公司里那么多青年才俊,他们都是王老五。”行销部李经理说。 “上次我有个同学来公司,就说方秘书很漂亮。”工程部的林经理也插话了 “我还以为方秘书孤僻、古板、固执、没有情趣,想不到方秘书居然这么抢手。”佟学礼摸了摸下巴道。 “方秘书温柔又能干,公司里有很多人对方秘书感兴趣。” “哦~~是吗?”他轻敲着桌面,笑得没有暖意。 她的手紧?i着,半垂的眼睑仍是平静的。“我不敢让各位费心,总经理半小时之后,要参加一个晚会。” 不落声色的提醒了各位,要把握时间把会开完,果然,各主管神色一敛,将主题导向了议题。 敛着手,她退出了会议室。 为他工作一年的时间以来,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公事化,不去费心思猜量他的情绪,他是老板,而她是方秘书。 她刻意的去漠视他常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就像大学室友小渝说的,她是个胆小鬼,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可以去当一个勇士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是的,今天下午两点,你要到台南去开会。”她报告着他今天的行程。 啧,眼睛里跑进了一根睫毛,真是有点不舒服。她微低着头,眨了眨眼睛,看眼睛里能不能分泌点泪水,把它冲出来算了。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有这样子办事情的吗” 耳边传来他劈头臭骂一顿,他这两天的脾气都不好,也不知道到底哪根神经错乱了。 但此时的方心洁无暇在意他的情绪,只是专心感受着眼里那刺痛的感觉,她微低着头,试图用手指去弄掉眼眶里的睫毛,又眨了眨眼睛,有些微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方秘书心洁” 啊?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此时的他看来已经全无火气,甚至还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迟疑的开口。 “算了,不要紧,告诉他们不要着急,就当学了一次教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是要天降红雨了是不是?佟学礼居然不生气了,还带着歉意的说话? 这一阵子的低气压,让他一气起来,非得念个好几分钟才甘愿,怎么会像现在火气消失得这么快,快到她以为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话? “总经理?” “告诉他们,下一季做出一个成绩给我。” “呃,好。” 外面的那一帮人,大概会感动得在地上打滚吧! 她转身离开了,心里还在想着这神奇的一刻,顺便把眼眶上的睫毛顺利的用手拈掉。 “心洁” 果然,是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战战兢兢的转身,却忘了去疑惑,他为什么叫她的名字。 “咳对不起,我刚刚讲话太凶了。”他窘迫不安的道:“我讲话本来就此较大声,你别见怪,也也不要哭。” 哭?我什么时候哭了? 及至于想到刚刚眼里的眼睫毛,还有流出眼眶里的泪水,她几乎要笑出声来,但她不想自己找死的说出来。 “是的,总经理。” 这次是个新的发现,以后只要他一暴躁,她就微低着头,耸动着肩膀,轻咬着唇办,想法子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任他有天大的火气,有多抓狂的情绪,有多难听的话语,也在瞬间浇熄了。 方秘书能制住总经理。 两人之间有没有暧昧不知道,但只要是方秘书讲的话,总经理都会听,这在公司上下渐渐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第四章 “心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路的另一端传来,她抱着午餐的便当,四处东张西望着,明明听到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心洁,我在这里!”声音再一次清晰的传来。 在对面的马路上,柏儒文正兴奋的挥着手,她睁大了眼睛,手里的便当在此时掉落到地面上去,她也不自觉。 他从马路的那端跑来,一把抱起了她,让她在空中旋转,两人金童玉女般的外貌,加上带点戏剧性的动作,让繁华的市区街头留下很多伫足观看的人。 “快放我下来。”她轻声提醒他,比起他的快乐,她看来平静多了。 他不舍的把她放了下来,手也习惯的揽着她的肩。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下星期才会回来的吗?” “我太想见你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你,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仍处在震惊当中,两年不见了,儒文也有些改变,印象中的温文儒雅也添了一些成熟,身材也顽长了些。 “心洁,和我吃饭吧!我好久没吃家乡菜了。” 看他一脸的馋样,让她忍不住笑了。“好,这里有家你爱吃的川菜馆。” “那好极了。” 在路边一问高级餐厅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对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没有放过他们身上一丝的表情。当看到男人奔过来抱起女人娇小的身躯时,他的眼眸里暗了不来,黑如子夜。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方秘书呢?” 佟学礼一进办公室,看到熟悉的秘书室里坐着副总经理的林秘书,他皱着眉问。 “她说她有事情,下午请假了,总经理你不在,所以她没有告诉你。”看着总经理较平常更冷峻的表情,她不禁小心翼翼的回答。 “她有事情?”他松了松领带。“今天下午都不回来了吗?” “对,原本以为总经理你下午不会进办公室,所以她没有先告诉你,她已经和人事室陈主任说了。” “她是这么说的?人事室主任也同意了?”他拧着眉问。 看得出总经理不是非常的高兴,呃好的,其实是非常的生气,基于同事爱,林秘书为心洁说情。 “方秘书这次请假请得有点仓促,但是,她是第一次这样子,所以陈主任也才特别同意,今天由我暂时代替一下她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 一直觉得总经理好看又有男人味,但此时他的脸看来比任何时候都阴郁。林秘书小心的吞咽一下口水,看来方秘书请假回来,可能要倒楣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你今天一定也累了,早点回去吧!伯父和伯母一定很想看看你。”方心洁对送她到家楼下的柏儒文道别。 今天吃饭时,太兴奋的儒文一直讲个不停,眼看中午休息时间就要过了,所以心洁干脆请了下午的假。 “心洁”柏儒文欲言又止。“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你先回去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今天下午又逛了不少地方,你奸奸的休息!我今天也累了。”她婉拒着。 “我” “改天吧!”她温柔但坚定的拒绝。 “好吧。那明天呢?” “这周我的工作很忙,下次吧!我们再约好了。”她再一次拒绝了。 “好,那你今天好好的休息吧!” 他抱着她,将唇落到她的唇上,她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唇只落到她的脸颊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方心洁疲倦的和柏儒文告别,她转身慢慢的走进住处,这是一幢大厦,她一个人住在十楼,一间纯粹属于她的小天地。 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让累了一天的脚能够自由的伸展,她一向不爱穿高跟鞋,但站在高大的佟学礼身边,她显得更加娇小,气势太弱了,穿上高跟鞋后,她似乎也比较可以和他抗衡。 儒文变了,那她是不是也变了?两年没见的情人该是热情如火的吧!但她像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几年前的他没有掀起她的情绪,几年后依然如此。 今夜的她作梦了,梦到了几年前的事情。 “今天的校庆有很多精彩的节目,我们一起去看吧!”柏儒文笑着道。 被儒文拖来看这些表演,但人越来越多,她和儒文被人群冲散了。 没想到,其中一个节目中,还有佟学礼的演唱,他在舞台上演唱着,一首又一首深情的唱着,人群都为他疯狂。 她慢慢的往后退,舞台上的他看来好遥远,再一次强调了他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走吧!离开吧!看着他又有什么用?心里一个声音小声的说。 她努力的往门口走,外面是一波又一波拚命往里面挤的人,只有她,像逆流而上的鱼,要越过人潮,越过意个关口。 不想留在这里了,不想看着这样的他终于走到门口了。 “心洁——” 舞台上的他突然一声大吼,音乐仍在继续,舞动的人也没有停止下来,但她清晰的听到他喊了她的名字。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越过了整个舞池,越过了上千个人,她紧抓住胸口,回视他眼里的专注和焦灼。 他仍然继续唱着歌,视线离开了她,彷佛刚刚的叫喊是不存在的,是出于她的想像。 她匆匆的看了他意眼后,就走出了会场。 到现在,她仍然觉得她听错了,但有时候,在半梦半醒、恍惚之间,像是仍可听到他清晰的大吼。“心洁——” 而她总是突然惊醒,带着一身的汗,分不清到底那是真实的,还是她的幻觉。 铃~~铃~~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惊跳一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电话的铃声响得特别刺耳。 在黑暗中,她摸索着找到了电话。 “喂?” “心洁。”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她心里猛跳了起来,将这声音与梦中的声音重叠了起来。 “嗯,有事吗?” 长长的沉默横在两人之间,沉默久到气氛都随之沉重起来,她挣扎着吐出话语“总经理,有有事吗?” “没事。”略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只是我很想你。” 轰的一声巨响在她的脑海里炸开,让原本还沉在梦境里的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在说什么?” 他低低的笑了,笑得自嘲而讥讽。“我喝了酒,喝醉了,你当作没听到吧!” 话声刚歇,耳边传来他挂掉电话的嘟嘟声、 她捂住在胸口狂跳的一颗心,慢慢的将电话挂上,开着台灯,看了看时钟,现在是三点四十分了,他?17司疲?蛞煌u缁案**br /> “只是我很想你。” 只是想你?没有别的了,只是想你?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第二天一进公司的大楼,就感到一股异常的低气压。 在电梯里,林秘书看到她后,更夸张的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太好了!谢天谢地,方秘书,你可来了。” “怎么了?” 怪了,要不是确定自己昨天上午有上班,她真会怀疑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来公司了。 “昨天下午你请假没有来,总经理好像很生气。” 事实上,说生气好像讲得太轻描淡写了。 “我昨天有请假,而且我事情都交代处理好了。”她纳闷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整个公司都是处于重度台风来袭的状态,只要是高级主管都被扫到台风尾了。” 告别了林秘书,她轻蹙着眉,这样的佟学礼很少见,虽然他偶尔有些急躁;但在公事上,他向来稳重平和,就算真有什么脾气的话,在发作前他就已经会尽量克制自己了。 现在才八点钟,她比平常早到了二十分钟,当她走进总经理的办公室里,满屋的凌乱吓了她一跳。 小酒吧里有好几瓶酒被打开了,还有酒杯半倾的倒在地毯上,以及一些便当剩菜没有清理,桌上的卷宗被随意的搁置着。 她蹙着眉,昨天中乍她离开办公室时,一切看起来都还很好,才半天而已,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先捡起散落地上的文件,打算等会叫打扫的欧巴桑来整理一下。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惊跳了起来,急转过身,看到佟学礼懒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两条长腿随便的放在茶几上,脸上还有新冒出来的胡碴,他看来就像在这沙发里待了一夜。 她勉强镇定住,拍了拍心口。“你吓了我一跳!” “是吗?”他的眼睛充血带有血丝,嘴角微微的扬起,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彷佛卸不文明礼貌的外衣,展露的是阴暗和危险。 她脑海里警铃大作,想起昨晚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让她的心里又是一颤。 她一回身,将视线放在眼前凌乱的环境。“总经理,你今天早上九点半有一个会要开,等会儿台南分公司的经理会来见你。” “昨天下午你没有上班。” 她仍是没有回头,下意识的将地上的靠垫放在沙发上。“我有一些私事,我已经和人事室请假了,事情我都处理完了,也请林秘书帮我看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很完美,你什么都面面俱到。” 漠视他的讥讽,她开始往门口移动。“那是我做秘书该做的事情,总经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回来!”他的声音低沉,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迟疑片刻,她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他深坐在沙发里,一对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再过来点,你怕我会吃了你吗?” 她犹疑的看着他,慢慢的再往前走两步,他迅速的伸手往她一拉,她就跌到了他的怀中。他一双手臂紧紧的箍住她,他一对眼睛和她对视着,不放过她眼底最细微的表情。 “你你放开我!”再一次接触这曾经熟悉的怀抱,她的心狂跳着。 “柏儒文回来了。”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个肯定句。 她的眼睫惊讶的一扬。他怎么会知道?就连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两年多没见了,你们一定有讲不完的话吧?他是不是握着你的手?是不是也这样抱着你?是不是有吻你?是不是把手这样放在你的身上?你们是不是有上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方心洁铁青着脸的看着他,想也不想的就甩了他一巴掌,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这些话让她无法忍受。 “佟学礼,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说这些话?我跟他是情侣,牵手、接吻、爱抚、上床,本来就都很正常,更何况那些都是私事,关你什么事,你没有权利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他的脸色变成一片死白,颊上留着红红的五指印,他紧盯着她,带着绝望和痛苦,他严厉苛刻的话伤不了她,但是他眼里有种像负伤动物的神情,流出浓浓的悲伤。 她也白着一张脸。 偌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就这样死死的瞪着,像两只发狂的怒狮,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两人的喘息声清晰可辨。 “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那我没办法在这里工作了。” 他闭上了眼,再缓缓的睁开,两眼又黑又深,幽幽的发着光。 他缓缓的、慢慢的说:“对不起,我一时昏了头,才会说出这些话,请你别见怪。” 她缓缓的退了一步路,在这瞬间,竞像打了一场仗似的疲倦,她摇了摇头,转身步履蹒跚的走出去。 “心洁”喑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扬起。 她顿了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在作梦,她又举起脚步走了出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想不到佟学礼现在居然成了你的上司。” 她微笑的轻应了一声,眼前坐着的是柏儒文,他兴奋的讲诉着留学两年多来的点点滴滴,而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适时的微笑点头附和。 他热切的将手覆在她的手上,那温度让她有了陌生的感觉,甚至于并不欢迎这样的温情。不着痕迹的,她将手从他的掌中抽了出来。 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只是热切的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心洁,太好了,现在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分开?没有在一起过又怎么会分开?这念头飘?s的闪过。 她淡淡的笑着。“现在你才要接下家族的产业,应该很忙才是。” 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年轻的脸上是跃跃欲试的。“是啊,现在就等着我做出一番成绩了,家里的人都在看着。不过,我一定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缓缓的喝了一口浓汤,她优雅的拿起餐巾纸拭了拭嘴角,她像漫不经心似的问:“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这是他的弱点,在任何时候,只要她一提,都可以让他从兴高采烈的云端重重的跌到地面。她带着一丝的恶意看着他,知道这是他最大的痛处,知道他没有办法给她的承诺。 迅速的,他脸上的欢欣飞扬在一瞬间都抹去了,取代的是一脸的愁云惨雾,他凝重而又不安的瞥着她。 “心洁你知道”柏儒文嗫嗫嚅嚅的开口。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不说不表示她不在乎,但看来柏儒文还是柏儒文,家世永远排在爱情的前面。 “他们最近很忙下周就要去美国看我姊姊她就要生了,他们可能要在那里待一两个月”他吞吞吐吐的说着,目光游?刈拧!傅取你人?腔乩戳酥?蟆你以侔才呕?幔?媚慵**恰!?br /> 疲软无力的声音几乎让她心软,近日和佟学礼有些奇特的感受,让她忍不住对柏儒文施压。她怕啊,怕一颗心会被佟学礼吸引,这让她觉得对不起儒文,而且她也不想再面对和大学时候一样的抉择。 “我我爸妈会喜欢你的我才刚回来,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一定会和他们好好说的” “好啊,反正现在公司里的事情也多,下次吧!多的是机会。” 她不着痕迹的啜着一口红酒,掩饰了唇边的笑。她知道他只怕永远也不会有勇气把她带到柏家去,在这时,她心里有种残酷的痛快。 早就知道了,但为什么还要这样逼问他?她并不想见他的家人,不想介入他的世界,但她还是一再的问,难道是想逼他先提分手吗? 大学时,有一次在人潮汹涌的购物广场逛街时,他猛地甩开握着她的手,她还处在错愕当中时,只见他不安的将视线投向迎面而来的一对中年男女身上。 “大伯、大婶。”他紧张的打招呼。衣着光鲜体面的中年夫妇亲切的应着。“儒文,在逛街吗?” “刚从图书馆回来,到这里去逛逛书店,这里有很好的外文书。” 严肃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赞许。“那好,本来就应该好好的念书,等出国念完书之后,赶快回来接我公司的产业,我期待你的表现。” “是。”他欣喜的笑了。 “儒文,就你一个人吗?我刚刚好像看到还有一个女孩子”婶婶疑惑的四处梭巡着。 他紧张的张望了一下,心洁已消失在人群里了。“那是学校的同学,刚刚遇到的,讲了几句话。” “哦,我还以为你交女朋友了,怎么都没跟我们讲一声。” 大伯的脸上沉了一下。“现在还是不要交女朋友比较好,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们柏家还怕找不到名媛淑女吗?” 柏儒文尴尬的一笑。“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我正忙着准备明年申请研究所的事。” “那就好。” 望着他们两人慢慢的在商场里隐去了身影,心洁苗条的身子慢慢的从廊柱里走了出来。 “心洁”他尴尬的看着她。“他们是我的长辈现在” “我知道。”她平静的打断他。“现在还不是适当的时机,没有必要告诉每个人。” “对,对,心洁,你真是个好女孩。”他感激的说。 她心里阵阵发酸发苦。自己是高攀不上他家的,柏家家道殷实,而柏儒文是柏家第三代中最被看好的,将来要继承家业;而她,方心洁,自小父母双亡,无家无世。 原以为他的敦厚善良,可以打破家世的藩篱;但他刚才粗鲁的甩开她的手,让她一瞬间也寒了心。 “走吧!你不是说要去逛书店。” “谁说要去逛书店的,我们去看电影吧!”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办公室里,佟学礼交代着一些话,而方心洁正坐在沙发上提笔记录。 “就照那个价钱,告诉他,要是他不能接受那就算了。”他讲完后,继续踱着方步靠近她,吩咐道:“好,那合约就那么拟吧!” “哎呀”她痛叫一声 她正要起身时,才发现头发缠到他西装裤的裤头了。 他连忙想抽身,却更加扯痛她的头发,她又痛呼一声,他忙停住身子,手扶着她的肩头,她的头发绞进他的西装裤头和拉链之问,她的头只能低俯着,而他忙着帮她把头发弄开。 “你等会儿,我去拿剪刀。” 他一急转身要走时,拉扯着她的头发,她又是痛呼出声。 “别走!现在我动不了,你帮我把头发弄下来。” 她只能两手扶着他的臀,低着头,而他也低着头,卖力的把她的头发从西装裤的拉链中理出来。 “你轻一点。”她闷声道。 他瞬间僵硬如石像。 “心洁”他压抑着声音。“你别讲话那会让一个男人有遐想。” 遐想?此时,她的眼睛正对着他的呃重要器官。 她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扯到她的头皮,她痛叫出声,而他被她一带,身子也往前倾。 “你快点弄下来!”她急得大喊。 “你不要再动了!”他懊恼的低吼,这有效的让她安静下来- “快点”她只能继续保持微低着头,闭着眼睛下去感觉到眼前的呃器官。 “我我得把拉链拉开你的头发在拉链里。”任他是一个大男人,讲这话时也红了脸,半点也豪爽不起来。 “好你快一点。”她紧闭着眼睛说。 听到耳边传来拉拉链的声音,他尽量轻柔的把她的头发弄出来。 “好了。” “谢谢。”讲完话时,她松了一口气,自然的也睁开了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件天蓝色的男性内裤 “哇!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咦这是谁的声音? 她和佟学礼两人同时将视线?氐矫疟撸?吕吹墓ざ辽?妹谜?呕耪耪诺恼?淼粼诘厣系木碜冢?滞?泵ψ殴厣厦拧?br /> “你们你们继续当我没有看到,我绝对绝对不会乱说的!” 怎么了? 两人脑中一片空白,又彼此对看了一眼。 等等,现在重新归纳一下现况。 他站着,裤子的拉链拉了下来,而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他的臀上,脸对着他那里,不到几公分的距离,她的长发垂下来成了一道屏障,而她又微低着头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并迅速的狂退好几步,直到跌进了沙发里。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古铜色的皮肤上染上一层红,瞬间,他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看着惊吓过度的方心洁,他放轻了声音,怕再一次吓着她。“她说了,她不会乱说。” “什么叫不会乱说,好像我们作贼心虚似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对,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恢复了冷静。“我们既然问心无愧,你又何必担心呢?”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是全公司最有名的广播电台,不用一天,整个公司,包括分公司都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还会被加油添醋成好几个版本。” “那又怎么样?” 她气得快脑充血了。 “不怎么样,只是我就完蛋了,我在这里还待得下去吗?” 他耸了耸肩,看起来更加泰然自若。 “这些话我就不信有人敢当着我们的面讲!” 方心洁脸色慢慢的发白,她只觉得好一阵子没有复发的胃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开始风风火火的传开了。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总经理和方秘书在办公室里面那个了耶。” “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有一腿,总经理对她特别好。” “看不出来那么正经斯文的方秘书,居然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告诉你们啊,这次是捉奸在床,以前也有好几次,他们看起来怪怪的样子,每次吃午饭的时候也是门关起来吃,听清洁工说里面有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耶。” 又是一阵吃吃的傻笑。 “孤男寡女的,如果真没有什么,总经理干么每次出差都要找她一起去。” 身边的窃窃私语若有似无的传送过来,佟学礼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的一如往常;而方心洁,仍是亲切能干的方秘书,但是,她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知道身边人益发怪异的眼神。 只是她也只能当作没听到、没看到,效法龙虾的精神,装作又“聋”又“瞎” 第五章 “明天把远扬航运上一季的报表拿给我看,还有通知一下,要他们下周准备开会,我想重新检讨一下航运的航班规划。” “是。”她飞快的在日程表上记录。 今天,佟学礼居然反常的要她和他一起到基隆远扬航运的总公司去看;不过,这个月他也反常了很多次,多到她开始认为这是正常的了,他带她东奔西跑的,从北到南,后来,他更说以后出国洽公,她也要跟着去。 她开始时觉得很惊讶,但发觉他真的只是纯粹谈公事,因此她也不置可否。像现在可以坐在这里发呆,总比在办公室里有接不完的电话好。 他今天没有带司机,车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车子正驶离远扬航运,要回台北, “我上周看到儒文了,他在柏氏企业上班,现在正在国际业务部,看来没有什么变。” 两人在大学时原本就认识,又因心洁的关系,一直有一种微妙的拉锯,现在又是同处于商场,所以对他的情况也熟悉。 “嗯。”她轻应了一声,视线依然落在前方。 自从前两个星期两人因儒文发生了冲突,现在心洁除了公事以外,对他更加不苟言笑。 “今天天气很好?” “嗯。”“天空有飞碟。” “嗯。”她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转头瞪了他一眼。“天空连一朵云都没有,哪来的飞碟。” 他笑了,脸上露出了像大男孩似的顽皮神色。“我还以为你不会讲除了“嗯”之外的其他话了。” 不甘愿的,她的嘴角慢慢的扬起。 “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吃完快点回去吧。”七点多了,中午只有吃一个小小的便当,她也确实饿了。 “你还有约会是不是?” “是”看着他的下巴一紧,她带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乱解释着。“和我的床有约会,我累了。” “那现在你可是和我约会了,只能对我专心。” 约会?她一窒,但没有勇气开口去问他。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坐在一个可以看到海港的啤酒屋里,店里轻松笑闹的声音让她也放松了,佟学礼已经脱下西装外套,卸下领带、撩起袖子,正在大剥蟹壳。 “现在吃螃蟹的味道最好了,你尝尝。”他将剥好的蟹肉夹到她的碗里。 “嗯,很好吃。”她秀气的一边夹着菜,一边小口的啜着啤酒。 “在大学时,我们常常几个好朋友跑到这里来吃海鲜,这附近就这一家的味道最好。” 她浏览了一下店内,屋内的原木装潢多了粗圹的味道,想像着在这里他和几个哥儿们喝酒聊天吃海鲜,顿时这店里也显得亲切了起来。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单独吃饭。”他若有所思道。 “我们常常一起吃饭,公司聚餐、商业午餐、宴会、便当”她一一的细数。 “该说是第二次这样单独的吃饭。” 她垂下眼睑,知道两人同时想起几年前曾一起吃的那顿饭。 “今天先说好了,不要谈公事,不然我的头要疼了。” “那我们还能谈什么?”她疑惑着。 “什么都行呀,例如”他吊人胃口似的拖长了语调。“总统大选呀、波斯湾战争、石油危机、两岸统一从天文地理到两性之间,什么都可以谈。” 她噗哧一笑,眼眉梢都流泄出笑意,正经严肃的面具卸下,她显得柔媚可人,他瞬间看呆了。 “你知道男人想和一个女人交往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突然开口问。 啤酒、音乐、美食这些都会让人放松,她歪着脸,认真的思考。“你很漂亮,让我心动?” “也对,但是俗气了点。”他盯着她,慢慢的说:“也可以说:“我们去吃饭吧!”” 从他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提的是以前他最常开口约她的一句话,她低着头沉默了 。 “好好好”他举起手做投降状。“我道歉,今天不要不开心。” 她扬起笑容,也和他配合。 他又问:“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男人要和女人分手的话又是什么?” “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 “哈哈我告诉你,男人如果要跟女人分手的第一句话八成是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他又倒了一杯啤酒给她喝,她掰着螃蟹吃得津津有味。 基隆河畔映着两岸的灯光还有远处的点点灯火,在这个人声喧扰的地方,看着前方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这是一种特殊的情境,在一年前她打破头也想不到的画面。 “然后男人会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受不了诱惑。”再接下来就会说:“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对你好、珍惜你,我只是一个混帐,一个坏男人,你忘了我吧!”” 很少看到这个面貌的他,亲切幽默,像回到了大学时期的那个佟学礼,一直觉得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以前那种飞扬的光彩,沉静了,彷佛一种东西随着岁月消逝,而在此时,那样的神采重新回到他的睑上。 “对了,讲这些话的时候,男人最好还有泪水,当一个男人红着眼睛哽咽的说话时,好像最能激起女人的母性爱。” “这些话听起来是很诚恳。”她就事论事的说。 “当然,还有的男人对现在这个舍不得的话,他还会说:“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最爱的人是你。”反正最后一定会讲出所有过去的美好情分,对女人动之以情。” 她蹙了蹙眉。“那太无耻了,怎么有男人会这么说!” “多的是男人会这么说,女人大概是觉得舍不得吧!还真有女人会同意呢。” “太荒谬了。” “男人这下子就可以坐享齐人之福了,到时候他还可以跟女人说:“这些都是你当初同意的。”” 他唱作俱佳的反应,让她忍俊不禁的笑了。 “男人只要想落跑,什么话都讲得出来。”他仰头喝了一大口的生啤酒。“这些话经典吧?可以名列男人分手的十大金言,在哪个时代都管用。” “看你说得像身历其境似的,你大概对很多女人都讲过这样的话。” “我刚好有很多朋友,他们弥补了我感情经验的欠缺。” 他讲得一本正经,但心洁笑得前俯后仰。“少来了,大家都猜测你的女朋友一定多到可以组成一个立法院了。” “胡说,这是诬告,立法院什么时候精简到只有一个人了。” “一个人?” 瞬间,他止住了笑,显得高深莫测。“对,一个人。” 她压下满腹的疑问。不要捋虎须呀,方心洁,你没有勇气面对一切,就不要去问,让模糊的归于模糊,暧昧的归于暧昧。 “今晚的夜色很美。” 出店门时,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皎洁无瑕的像个大白玉盘,此时高高悬挂在夜幕里。 “很美,我们去海边吧!” “海边?喂,别去呀,都那么晚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人生难得几回疯,再说,老板我恩准你明天可以晚一点上班。” 不管她的抗议,他开车一路直飙到了滨海公路,她勉勉强强大概知道台北市的道路,至于基隆,她就是标准的路痴了,只见车子东弯西拐的定进了漆黑的山路。 “这这是哪里呀?” “往那走就是九份了,我们走滨海公路,那里有一段海景很美。” “滨海公路?” “对。” 此时,车子突然熄火了,他连发动了两次车子,车子振作一下又静止不动了,他在试了几次之后,车子干脆连动都不肯动了。 “车子怎么了?” “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故障而已。”他嘿嘿干笑。 “小小的故障而已?”她听得头皮发麻。“怎样的小故障?” “可能是没有电,可能是没有水,可能引擎有问题,可能火星塞有问题,甚至连一只蟑螂都可能让车子发动不了。” “发动不了?车子有问题?那我们回不去台北了?” 他懊恼的轻弹一下方向盘。“上周车子也出现这样的问题,也是耗了老半天车子开不动。” “那你为什么不赶快去修理?” “修车厂说要修一个月,我哪有时间这样子耗?看第二天又能开了,我就没有管它了。”他无辜的说。 “什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么晚了,再说,在这个地方哪里有修车的地方,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他温和的谘询她的意见。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又看了看现在所处的环境,他们正位于山路上,远处山脚下的滨海公路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些大卡车呼啸而过。 “那打手机吧!总有道路救援吧?”她抱着一丝的希望。 他一脸的无奈,包含着无限的悔恨懊恼的看着她。“手机没电了。” “我的包包都搁在办公室里了。”她一阵昏眩,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男人不是都会修车吗?你好歹看一看车子哪里坏了。” 她实在不甘愿他这么快就放弃希望的干等着。 他开始慢吞吞的说:“我活到这把年纪有很多的爱好和兴趣,从小就喜欢运动,篮球、橄榄球、足球、骑马、滑雪,除了本行是商业管理之外,我对心理、哲学、历史也有很大的兴趣,哈佛大学毕业后我就直接接管公司的事务,每天辛苦的工作十个小时以上” 讲完这些话后,他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心洁。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现在又不是要你写自传,这和修车又有什么关系?”她茫然道。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我有这么多兴趣爱好了,还有空学别的东西吗?”他抹了把睑,气恼的瞪她一眼道:“你真要我说实话是不是?我根本不会修车子!” “什么?” “平常都有专门的人保养车子,我没有学修车的机会,我连引擎盖都没有开过。” “你”她一句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昏暗的灯光照在这条马路上,山林的风吹拂着,真像真像是“倩女幽魂”里的荒郊野外啊! “车子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出问题了?” “哪一台车子坏掉之前不是好好的?”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些凉意,更何况在这个山区里,看似遥远却又很近的滨海公路,那是一条通往繁华都市的道路啊,但但那里离台北还好远好远哪。 她挺了挺背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世事多变啊,谁想得到她竟会和他孤男寡女的困在这个山区?她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尤其是他最近的态度非常诡异。 她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方心洁,你诚实点,他不是只有最近才奇怪而已,他认识你之后,就和别人口中理智的他背道而驰了。 “心洁” “是,总经理。” 他呻吟一声。“我听到你叫我总经理我就头痛,马上联想到我还有三天的卷宗没有看。” “五天。” “什么?” “你有五天的公文没有看,上周三下午你去吃午饭后就没有回来,还有上周六你应该来加班,结果你没有来,再加上昨天你都没有进办公室,所以是五天,不是三天。”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精明?” “好,总经理,抱歉,我说错话了,其实你都看完了,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还有我们现在都是在作梦,我们根本就没有被困在荒郊野外。” 他闷笑出声。“方秘书,我有说过你很可爱很有趣吗?” “总经理,你说过我孤僻、古板、固执、没有情趣,”她慢吞吞的一字一句的述说,那是有一次他在开会时调侃她的话。 他哈哈大笑。“再加上一项,你真会记恨,报复心真强。” 她不甘愿的慢慢扬起嘴角,说实话,要讨厌他这个人还真是不容易,事实上,只要是女人都很难讨厌他。 看到他温暖阳光的笑容,她又慢慢的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远处的海面,一片漆黑的海上有点点渔火。 “心洁”他凑在她的耳边轻语。 她忍住全身泛起的鸡皮疙瘩,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像情人似的低喃,下意识的,她往车窗靠了过去,脸上仍是风波不起,目光远远的注视着前方。 “今天这里四下无人,夜黑风高,花前月下,又有那么好的景致,以及这么好的音乐,多么适合我们” 眼见她的脸色微微的泛白,双手不自觉的绞着,他接着说:“适合我们聊天讲话。” 她微恼的瞪他一眼,看他一脸的无辜和清纯,她只想低咒出声。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她瞪了他一眼,不满尽写在眼中。“我是觉得我们应该休息一下,等天亮这里人多一点的时候可以走了,明天还得去公司上班。” 说完话后,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她张开眼不安的动了动身体,看他一脸戏谑的笑,但黑眸里又有无比的认真,她清了清嗓子。“总经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又怎么会有人讨厌你?” “我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但偏偏入不了你方心洁的眼里。”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眼见他的笑容隐逸了,眼底眉梢写满再认真严肃不过的夫情,在昏暗的光影下,黑眸里闪着两簇小火焰,她的心脏狂跳。 “你你别胡说!”她撇过头转移了视线,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他一手支着她的椅子,身体倾了过来,身上的体温直逼向她,一张俊脸坦率的凑近她。 “我有没有胡说你应该是最清楚了。” 她咬着唇,拚命压抑住一颗疯狂跳动的心,他的脸近的可以看到他眼睛里反映她的倒影,此时正睁着惊惶的眼睛,而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漂亮的眼里专注而深刻。 “为什么不说话了?你是我见过最最特别、奇怪的女人,纤细又坚强,敏感又脆弱,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把你掐死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为他说的话而悸动,不管是一个话语或是一个表情,都比儒文撼动她。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只是在旁边看着我痛苦,看我作茧自缚,然后你在旁边得意。”他咬着牙。 不、不,不要听,不要想,方心洁,他讲的不是你想的意思,不是,不可能是。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他眼里的痛苦仍刺痛了她。 不,眼前不是纷乱的梦境,她务实的作不了梦。 “我有男朋友了。” 一抹心碎的神情从他的脸上一闪而逝,他转过身去,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已是一片平和淡漠。 “我知道,你真会抓住要害。” 眼前的他没有令人不安的狂乱气息了,又是一脸平和亲切的笑,刚刚危险炽热的眼神消失了,要不是手臂上仍残留着他的体温,她几乎会以为那是南柯一梦。 “总经理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什么可以伤得了你。”她笑了,笑得有点苦涩?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一点冷血,而且冷静的可怕。”他的笑意没有传到眼底。 “没有,我只记得有人说过我很可爱很有趣。” 他哈哈大笑。“大学时代的你很可爱。” “言下之意现在不可爱罗?” “现在是很可恶。”他一本正经的说,但眼里有着促狭。 “你倒是大学的时候就很可恨。” 他挑高了眉。“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刚刚一触而发的紧张感在这瞬间消失无踪了, 她眼睛一转,笑意泄漏在眉梢眼底。“你不用招惹我,看起来就很可恨又可厌了。” “你讲这话真是伤我的心,”他夸张的用哀痛的语气道:“我一直以为我很可爱的,我阿嬷就说我是她最可爱的金孙。”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怀疑的问。 “我学说话以前,大概是三岁吧!” 她噗哧一笑。“那已经是个古老不可考的年代了,好歹你还曾经可爱过。” “小时候我可是孩子王,一放假就满山的跑,照我妈的说法是一只脱缰的野马,小时候还把隔壁的一个房间给烧了。” “什么?” “那时候我六岁吧!我吓都吓呆了,我家人也没有怪我,我做的坏事可多了” 她听他讲着小时候的顽劣,上课时捣蛋,把男老师的假发给扯下来,戏弄同伴,在山里瞎转一整晚,就为了找只蟋蟀 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说着,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想不到他有这么辉煌顽皮的童年,夜悄悄的消逝了。 “现在我世伯一看到我,都还会念着我摔破了他的碗。” “什么碗?” “一个宋朝的什么青花瓷碗,他当宝贝似的藏着,被我找到后,拿来当我家大狼狗的饭碗。” “什么?”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我去年送给他一套宋朝的瓷碗后,他就不再念了,现在倒是常常暗示我,他还有一些破碗等着我去摔,摔完了别忘了再补上。” 她又是噗哧一笑,在他生动活泼的描述下,她仿佛看到一个顽皮的小男孩,怎样被家人又气又骂又爱又宠的疼着。 “你呢?我已经把我这些陈年糗事都告诉你了,你也得分享一些秘密给我。” “那些都是你自己自愿说的,我可没有强迫你喔。” “那怎么行。”他一脸愤慨道:“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要在月夜下彼此交换秘密的,你只听秘密而不分享,那违背了好朋友的道义。” “我没有你那么多精彩的童年故事,我的童年很没有意思,你听了都会打呵欠。” “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睡着,再说,现在离天亮还那么久,不讲一些帮助睡眠的东西,这个晚上要怎么熬下去?” 她斜睨他一眼,轻轻的笑了。“性情温柔、品学兼优、谦恭有礼。” 他挑高了眉,不满道:“就这样?那也太敷衍了吧!” “这是我从小到大成绩单上的老师评语,我可没说谎。” “嘿,太没有意思了,你好歹说一下你被打被骂的糗事吧!不然就说一说家里门口被多少追求你的男孩子踏破,从几岁开始就有人写情书给你?” “没有,一件都没有。” “都没有?”他的怀疑不信都写在脸上 “真的都没有。”她沉浸在回忆里,目光也显得遥远。“我记得八岁的时候,爸妈出了一场车祸,两人都死了,我就跟我奶奶住,然后又在每个叔叔、阿姨、姑姑、舅舅的家里轮流住。从小我就不会闹,不让大人心烦,一上大学,我就搬出来住了。就这样,很单调、很平凡。” “所以,你总像与人有距离似的。”他若有所思地道。 “你不要去分析什么,我只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人,没什么好讲的。”在他的目光下,她有些心慌意乱。 “平凡的外表下有个复杂的灵魂。”他作了一个结论。 夜在无声无息中消逝了,直到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驱走了黑暗,瞬间,大地一片光明。 第六章 伴随着急促的门铃声,方心洁打开了门,门外是一脸局促不安的柏儒文。 “儒文,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他吞咽着口水,喉结在他的喉咙上下的滑动着,他一口饮尽了一杯水后,脸上仍是一片死白。 带着誓死如归的表情,他咬牙说出。“心洁,我我要结婚了” 结婚?很好呀,人生的一大喜事,哪个要结婚的人不是喜气洋洋的?她正带着笑容,开口就要说出恭喜恭喜 呃!结婚? “什么!” “心洁”他又悔又恨又恼。“我对不起你”“等等,我听不懂” “心洁,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我罪该万死!”他跪了下来,激动的握着她的手。“你骂我吧!你打我吧!” 伴随着懊恼嘶吼的声音,他握起她的手,硬让她往自己的身上打,让她的手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心洁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他哽咽的一字一句断断续续的传进了她的耳里。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受不了诱惑,一个人在异乡,我好寂寞你不在我的身边,我真是受不了啊她一直陪着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但是她对我太主动了,我就心洁,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是一个大混蛋、一个坏男人” 混乱的思绪慢慢的理清了头绪,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 “你你有别的女朋友了?你爱上别人了?” “我我没有爱上她,但是我受不了诱惑,才一次而已,我发誓才一次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会——” “你”震惊充塞在她胸臆,她需要再确认一次。“你和她上床?” 他重重的在脸上一抹,低低的啜泣了起来。“心洁,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你温柔善良又贤慧,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对你好、珍惜你,我是一个混帐,一个坏男人,你忘了我吧,是我配不上你”为什么此刻的她只觉得荒谬可笑?“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 “再三个月,她她的肚子大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了,我也不会要和她结婚,但是,我得为她负责。” 脑海里是一片混沌,看着眼前这个在她面前哀哭的大男人,她还在慢慢的消化听到的事情。 “为什么?” 他艰难的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家里人早就知道我和你交往的事情了,所以让她和我一起去美国留学” “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当他在美国时,每天一通情话绵绵的电话时,他在身边已有了个红粉知己。 他一咬牙。“婚姻不能只建筑在爱情之上,家里要我接下家族的企业,我不能只是单纯的爱你,就什么都不管了。爸妈他们一直希望我能和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 “所以,我一个小小的方心洁,又怎么上得了台面?”她闭上了眼睛,再张开时,眼里一片清澈明亮。“我知道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最爱的人是你。” “你你说什么?”她不可思议的拔高了声音, “我真的是不能没有你:心洁,我们私底下来往吧!我最爱的人是你啊!我和她也是不得已的,除了名分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居然说这种话!”她难以置信道:“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你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他脸上闪过一抹羞愧,但随即一咬牙。“心洁,我们这么久的感情了,你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也舍不得的,是不是?” 听着这么荒谬的话出自于柏儒文,她难以相信这竟是和她相处数年的男朋友,她觉得很可笑,他讲的话竟让她这么熟悉,就像是佟学礼早已对她演练了一次似的。 再来还会说什么? 说他爱她,要她顾及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心洁,我爱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已经三年了,难道你不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分上吗?” “所以你就这么对我?” “心洁” 在这时,她有的只剩荒谬的感觉。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完了。” 看着他发白的脸,她淡淡的说:“还有,恭喜你要结婚和当爸爸了。” 柏儒文离开了,奇怪的是,她没有想像中的哀痛难过。 跟平常一样洗个澡,翻了一下杂志,睡前再把电视遥控器转了一圈之后,她就关灯睡觉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方心洁慢条斯理的看了看窗外,外面滴滴答答的下着雨,雨已经下了大半天了,看来还没有要停的迹象。 “你怎么了?”佟学礼皱着眉。 “没有呀,你觉得我有怎么了吗?” 他仔细的打量她,没有放过她任何细小的反应,她平静自持一如往常,他深思着,也说不出她异于平常的感觉。“只是觉得你今天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是吗?”她耸耸肩,接过他签好的合约,顺便收起他已喝完的咖啡。“可能是因为我失恋了吧。” “你什么?”他大吼一声,倏地站了起来。 她倒是被他的反应有点吓一跳,愕然的看着他瞪大的双眼,她拍了拍胸口。 “干么呀,吓了我一跳。” 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抱着卷宗,她转身要离开,他气急败坏的越过办公桌紧抓住她的手臂,她被他一拖,人往后倾,咖啡杯掉落在地上,卷宗也散落一地。 他的手指像烧红的铁条似的,箍得她发痛。 “你干么?看咖啡都洒了,清洁公司昨天才来打扫的,等会还有新光的叶董事长要来” 她心疼的看着杯中的咖啡洒在洁白的地毯上,形成难看的污渍,她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别管那该死的地毯了,你刚刚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细微不可辨的颤意。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说我失恋了,所以才有一点不对劲吧。”她蹙起秀气的眉。“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呀,你又怎么会觉得我哪里不对劲?是泡的咖啡不对吗?还是我打的文件有问题,还是——” “方心洁,闭嘴!”他不耐的怒吼一声,当他连名带姓的叫她,通常都表示他濒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了。“你怎么会失恋了?” 她噤声了,纳闷的看着他,此刻他急迫的盯着她,一对黑眸焦灼的要烧起来了。 “快说!”他不耐烦的又是一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失恋了,科学家研究过,一个人一辈子平均会失恋十二、三次。” “没什么大不了?那你说说还有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说的。” 她歪着头想了会,白皙的脸看来很认真的思考,他的心蓦地一紧,绾起发髻、一身灰色套装的她,看起来有种奇异的单薄和脆弱。 “我想不起来了,还有,总经理,你抓痛我了。” 他猛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下意识的帮她揉了揉被他握疼的部分,仍将她的手搁在自己的手中,而她也自然的没感觉到他这亲昵的动作。 “你说你失恋了,你和柏儒文分手了?” “是。” “为什么?” “他们应该会尽快结婚吧!不然的话,新娘的肚子太大就不好看了。”她简单明了的说。 空气顿时沉默了,久到她都不自在了,而他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平静清澈的眸子,若有所思的问:“你有爱过他吗?” 她实在不想回答这么尖锐又隐私的问题,但他威胁似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不得不很认真的思考。 “我当然当然是对他有感情,我都和他交往三年了。” 而爱?爱他吗?爱柏儒文吗? “有感情并不一定是爱。” 看她仍是空茫的看着他,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有爱过他,为什么还这么平静的接受他要娶别人的事情?” “我我不接受我还能怎么样?我不是那种会闹会疯的女人。” “爱情会让一个人疯狂,心爱的男人都要被抢走了,你还能这么平常的态度?” “我难过又怎么样,日子还是得要过下去。”她莫名其妙的说。 “如果是我心爱的女人要嫁人了,我不杀人也想要自杀了。”他又戏谑又认真的说:“而你还顾着你的礼貌和矜持,一点都没有正常失恋的人的反应。” “我”她自己都迷惑了。 “如果你爱他,而他也很爱你,为什么他留学三年来,可以不回来见你一面?飞机一天就可以到了,又为什么你们可以只靠通通电话,偶尔写几封信?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忍受这么长时间的别离?应该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一起才对,几天不见面都想得厉害,我不觉得你们有像恋人的样子。” “他他的课业很忙,我的工作也忙,我也没有钱去看他。”与其说拿这理由说服他,还不如说是拿来说服自己。 “学生都有寒暑假,想看一个人看一眼也好,你没钱,柏少爷可不缺钱用。”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的理由越发薄弱。 “哼!”他不屑的冷哼。“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要想念对方,没有一对恋人希望分离的。” “我” 她微弱的话语在瞥见他眼里精光乍现时,再多的辩解也都土崩瓦解了。 “对不起”砰的一声,门口撞进来又是那个工读生妹妹,她总是莽莽撞撞的。 两人被她吓了一跳,不禁回头看她,而她一脸绯红,期期艾艾的开口。 “对对不起” 她瞄着佟学礼抓住方心洁的手,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来打扫的对不起,我我还是等会来好了。” 方心洁随着她的目光,才注意到佟学礼仍抓着她的手,她连忙要抽出手来,但佟学礼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她脸一红,怒瞪了他一眼。 工读生妹妹抓起扫把和拖把走了出去,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又探了一次头。“对不起,我忘了关门。” 言毕,她用力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心洁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把手抽了出来。 “又来了这些都是你害的,全部都是你,大学的时候这样子,现在又是这样!”她懊恼的低吼。“什么事情因为我?”他一脸的无辜。 “上次上次我们两个人整个公司都传遍了,你不知道外面的人说得有多么难听?现在又来了,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八卦还不够多是不是?” “什么事情说得很难听?”他玩味的道。 她火大了,委屈排山倒海而来。“就是上次我们在办公室,被工读生看到的那件事。” “哦那件事啊!”他想了想。“那你说大学的又是什么事?” 看他一睑的茫然,她心里更加有气,纠缠了她大学生活的流言,他老兄居然一无所知,她不禁气结。 她冷哼一声。“反正你大概不觉得那会造成什么痛苦就是了。” “我是不觉得会造成什么痛苦。”他手指敲着桌面。“对于造成你的痛苦,我会负责任的。” “什么?” “我说,我会负责的。” 他的面容仍是戏谵带笑,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神色。 “你会负责?你能负什么责?我的名誉怎么办?你说得轻松,这一切要怎么收拾?”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那我们当男女朋友不就好了。” “什么?” 她一副像生吞了三颗生鸡蛋的表情,刚刚刚刚自己好像听到佟学礼讲了什么奇怪的话,可能是是自己听错了吧!对,是听错了,她自我安慰的笑了笑。 “你没有听错,我说我们当男女朋友不就好了。” 眼前一阵昏眩,好像满天都是星星,她粗喘了一口气道:“你可不可以慢慢的再讲一次?” “你当我女朋友,我当你男朋友,我们是情人,是爱人,就不会有人敢再对你说什么了!更何况你男朋友跑了,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我们凑成一对不是刚刚好吗?” 她像个老太婆似的慢慢的摸索着沙发,僵硬的弓着身体坐下去。 “你你在开玩笑?” “我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她深吸一口气,脑袋还是浑浑沌沌。“你你是认真的?” “对,我这辈子没有这么认真过。” 她眨了眨眼,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这个提议对她所造成的效果,比柏儒文说要结婚,还更令她震撼。 “有这么难以决定吗?在你成为柏儒文的女朋友之前,我们两个那时也正在交往。” 瞬间,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她惊跳了起来,而他慵懒的靠在办公桌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过只有短短的几天就是了。”他又加注了一句话。 她撇过头,没有勇气面对他炙热燃烧的眼。“那么久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我的记忆力好到忘不了。”他淡淡的说。 他的手仍继续单调的敲着桌子,屋里回响着清脆的声音。“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愕然的看着他。“这也太快了吧!还不到两分钟。” “够久了。”他再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她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她不愿承认,但却总是能牵动她情绪的唯一男人 在球场上追逐着球奔跑的他、在舞台上深情唱歌的他,在校园里向她用力挥手告别的他、在雨中一言不发注视着她的他 她一直不是一个很善感的女人,他就不只一次的说她“坚强顽固的让一个大男人都自叹弗如”;但此时,柔肠百折的思绪霎时涌上心头,一颗心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好,我们交往吧!” 说完这话,她像松了一口气,肩上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 他浓眉一扬,脸上有着明显的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的嘴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欢呼的大喊一声后,就把她拦腰抱起。 “哇!你轻一点!” “方心洁是我女朋友了,方心洁是我女朋友了”他兴奋的大吼大叫。 一个大男人高兴的跟个小孩子似的,他的兴奋也感染到她。 “放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得先答应我,不能等两天后,又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人。” 她迟疑了一下,他铁臂威胁似的收紧了,她都快不能呼吸了,只好妥协的说:“好,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另外,我也有要求。” 他狠狠的抱了她一下,他的热情让她措手不及,好温暖、好宽广的怀抱,睽违已久的怀抱,以为早就忘记被他抱着的感觉,现在才知道一直没有遗忘,而是不敢去想。 “好,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拚命叫自己冷静。“我想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可不可以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他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测高深的表情。“哦?为什么?” 他看起来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所以她放心的道:“我们在公司里面,本来就有很多的流言蜚语了,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话,那公司里不知道要传得多难听了。” 她偷觑他一眼,他俊朗的脸上是若有所思的,但透出的威严,像一股压力沉沉的向她压来。 “如果我们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就分手了,对你也是一个很大的伤害吧!” 终于发现他好像不怎么欢迎这个提议,她支吾了一下。“我我是担心你会有一些麻烦。” “譬如?” “譬如你爸妈可能会不高兴。” “首先,我这辈子没打算以他们的高兴为己任;再说,如果知道我要交女朋友,他们现在就会乐的在家里跳舞了,哪里还会不高兴。还有没有?” “唔还有,就是我不介意你多交几个女朋友” 事实上,这件事可能是多余的,以前怎样她不晓得,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绝对没有女朋友,甚至连亲密的女伴都没有。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皱着眉再确认一次。“你刚刚是说我还可以有其他的女朋友?” “对!”她卖力的点头。 “你一点都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男女交往不就像是养鱼一样,一次多养几条很合理。” 他的下巴抽紧。“听来你还很赞成?” 她笑了,笑得坦然。“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般女人都不喜欢自己成为备胎,你倒是很前卫,自己主动提议。” 可惜她只顾着说服他,没听到他话语里的讥讽。 “那没有什么,现在是男女平等嘛,彼此的机会都很平等。” “噢~~”他拖长了尾音。“所以你也打算多养几条鱼?” 她点了点头。 “你是从哪里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他低咆出声。 “呃,你不赞成吗?”她有些受伤的说:“我觉得那是一个好主意,你想想看,一个人的青春很短暂,尤其是女人的青春有限,越老越折旧。我和儒文就耗了两年,要是下一个男人又让我耗了三年,我哪来那么多的时间去磨?当然要一次多交往几个人多多比较才是。” 他摸了摸下巴,一对漂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苦她,眼睛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她被他越看越毛。 “我这个人很保守含蓄,也比较传统,我认为既然要交往那就要专心的一对一,就和做生意一样,要有基本的诚信原则,一对多这种事情太耗费心力了,我做不来,所以我坚决反对。” 她拢紧了眉毛听他讲天方夜谭似的话。 “你是说,你要放弃和其他女人交往的机会?” “不,我是要你放弃和其他男人交往。” “什么?”她拔高了声音。“你再说一次!” “我说了,我这个人保守含蓄又传统,一个好女孩不该同时和太多男人一起交往,” “那你呢?” 他叹了一口气,状甚无奈的说:“第三次了,我是一个保守含蓄又传统的男人,一个男人同时和几个女人一起交往是很正常的,完全符合传统。” “放屁!”她气得出口成脏。“你根本就是大男人沙猪主义,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早就男女平等了。” 他扬起眉毛。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也愿意降低身段,就男女平等吧!” “降低身段,男女平等?”什么意思? 他接着说:“既然是男女平等呢,我觉得我们还是彼此都单纯的一对一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沉默了,但他慢慢的咧开了嘴,知道她的沉默等于默认。 “那我们先开始最简单的第一步吧!” 她的眼睫毛掮了扬,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的望着他。 “你瞧,我们既然都是男女朋友了,那你叫我的名字吧!” 她蹙着眉,心里不甚情愿。“现在是在上班,而且我们还有协议,” “我指我们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 她歪着头想了想,不情愿的点头了。 他笑了,像一千瓦的电灯泡在他的眼里点燃。 心洁偷觎了他一眼,低着头,低语着:“学学礼。” 她迅速的被拥在他的怀里,她肺中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挤了出去,撞进他的胸膛,她才要喊痛,他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唇。 昏眩铺天盖地而来,第一次,她放纵自己回应了他,一双小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砰”的一声,门再度被撞开了。 “总经理,我现在可不可以进来了?”工读生小妹又一次莽撞的闯了进来。 方心洁一震,下意识要挣脱他的怀抱,他紧搂着她不肯松手,漂亮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他拢紧了眉,对那可怜的女孩怒吼:“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第一次看到总经理发那么大的火,她都快吓哭了,手脚发软的要爬出去。 “学礼”她提醒的瞪了他一眼。 “回来!”他又再扬声,威胁警告的低吼。“要是你敢乱说什么,我就剥了你一层皮。” 看着工读生妹妹颤颤巍巍的走出去,并再一次带上了门。 佟学礼扬起了眉。“这样子可以吧!我有遵守约定。” 方心洁死死的瞪着他,心里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他、绝、对、是、故、意、的! 第七章 送她回到了大厦的门口,他拉住了要跨出车门的方心洁。 “你怎样也该请我喝杯咖啡吧!” 咖啡? 呃好吧!她只能带他进了自己的小窝,这里连柏儒文也才进来那么一次而已。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只知道当佟学礼在背后环抱着她的时候,被他纳进了宽厚的胸膛,他男性的气息充满了她,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后,她浑身战栗,双脚几乎发软。 “你你在干什么?”啊,几乎不能相信这么娇嗔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在亲你。”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绕过来环着她的肩膀,牢牢的把她圈在怀里。 “我知道,但是你你不是要喝咖啡吗?” “我先吃点心。” 啊!点心? 他手?i着她的下巴,让她只能偏过头去,他的唇就印在她的唇上,也吞下了她的发问。 他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向他,但下一秒便更紧密的抱着她,两人契合的身体,彼此贴在一起美妙的感觉,让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呻吟。 一切的感觉都太美好了,所以她放纵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兀***杌璩脸恋慕袈e潘你褡プ乓豢楦荆?谇橛?锔〕粒?br /> 他是个热情的情人,脱掉了她的外套,在她残余的意识里,只见他试着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带着羞涩,她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头。 这一夜,他们直接跨过了五年的距离。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她困极的趴在他的身上,在黑暗中,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粗大的手指在她细致的肌肤上轻轻滑过去,她已累的没有力气去理会那泛起的一阵阵快感,无力的捶一下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像安抚一个婴儿似的轻拍着她。 他移动了一下身体,扭开了床头灯,一瞬间,晕黄的灯光洒在这个卧室里。 她微眯着眼,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钻。“不要不要开” 声音听来慵懒沙哑,他怜惜的亲吻了她的颊。“开着灯吧!我想看看你。” “不不要”她将脸埋在他的颈际。 他半转过身,用手拂掉落在她脸上的长发,现出她白皙的脸庞,娟秀的脸上是羞涩和疲倦。 用手背摩挲着她的睑,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突然笑了出来,他疑问的看着她。“你在笑什么?” “世事变幻无常啊”她仍一迳的笑着。“难怪我阿嬷老说:“挑东挑西,挑到一个卖龙眼的。”” “我是卖龙眼的,那你就是卖龙眼的老婆!”他低吼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在她的颈际摩挲着。 她又笑又躲的避开了。“别那样,我怕痒。” “据说女人怕痒疼老公,我看看你有多怕痒。”说完后,他一翻身,往她的腰际搔去。 “不要啊我求求你别那样好痒哈哈佟学礼!我警告你!” “心洁,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怪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赤裸着胸膛,她知道被单下他的身体也是赤裸的,他带着一种认真的神色,深情的说。 “你有毛病呀?”她将手探向他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烧呀,怎么会讲这种话?” 他挫败的叹了一声。“女人不是都希望男人对她这么说吗?” “你讲的是上一个世纪的女人了,现代女人哪有那么保守的?” 他的黑眸危险的眯起。“你也是这么开放的现代女人吗?” “你不希望吗?” “我希望?我希望个鬼!” 他怒吼一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牢牢的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只能无助的贴着他。 他俯下头,几乎鼻子贴着她的鼻子,眼睛对着她的眼睛。 “说!”他霸道的低令着。 “说什么?” 他高大的身体压着她,两人的身体完美的契合着,她感受着他的重量,她无所遁逃,他眼里燃烧着一簇火苗。 “说我是你的男人。” “不” 他两手捧着她的头,深深刻刻的看着她,然后慢慢的舔着她的耳垂,细细的咬吻爱抚,快感一阵阵的从脚趾头直窜上来,她只能无力的轻颤着。 “你的耳朵很敏感,只要在你的耳边讲话,你的耳朵就红了,就像现在这样” 她呻吟出声。“不要那样好痒” “说!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我的男人”她低喘出声。 他移动着身体更加贴近她。“而你,你是我的女人,” 随着一个有力的动作,他用嘴封住了她的唇,也封住了她的叫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隔天早上,她累的动不了了,模糊感觉到他在她耳边说:“今天你休息吧!” 然后,她就昏昏沉沉的继续睡,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候,才起身活动。 叮咚~~叮咚~~ 随着门铃响起,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佟学礼带进来的几个壮汉,他们浑身偾起了一块块肌肉,光是手臂就有她的两只手臂粗,一个人就可以挡住门口。 他们一进来后,精练的目光在她狭小的房间里面扫了一下。 “你们要干什么?”她勉强镇定的说。 “把衣柜都搬走,还有书柜也搬走。”佟学礼指示着。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睁大了眼。 他冲她一笑。“帮你搬东西和我一起住。” “什么?!”她瞪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睡觉的时候说的。” 他的大嗓门让室内几个男人投来心照不宣的一笑,她困窘的睑一红,压低下声音道:“你小声点,我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 “什么!你以为我可以让你白玩的吗?”他大吼一声。 室内几个大男人都停顿了几秒,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兴味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在这些高头大马的男人面前,她困窘的只想死掉。 “你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 “你都有孩子了,怎么还可以自己一个人住?”他中气十足的又吼了一声。 她的脸可怕的烧了起来,眼前的男人们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同情的目光纷纷的投向佟学礼。 “小姐,你都有孩子了,就不要那么任性了,你老公很爱你的。”搬家工人甲首先出声了。 “你一个人住不安全啦,还是回去两个人住比较好,夫妻吵架一下子就好了。”搬家工人乙也凑热闹。 四周此起彼落的声音在这小套房里响起,她咬紧牙关“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被她狠狠的折成两半。 “你给我出来!”她把他拖到了门外。“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想你。” 她心软了“那你又为什么为什么说我有孩子了?” “经过了昨晚,是可能有个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面孕育着。” “怎么可能那么巧?。” 他翻了个白眼。“小姐,只要是有基本健康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有过亲密的行为,就有可能怀孕。” 她顿时面红耳赤,他叹了一口气。“心洁,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我也说过,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们两人住在一起也很方便。” 见她仍然迟疑,他像闲聊似的说:“我的房子有一百多坪,社区里有游泳池。” 她的眼睛顿时放大了。 “屋里还有按摩浴缸、家庭电影院、吧台、两千多本藏书的书房,阳台可以看到台北市的夜景” 她仍瞪着他,他笑嘻嘻的回望她,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我知道这些都不能够诱惑你,那你就想想看冬天到了,有人可以帮你每天晚上暖床,就请你发发慈悲心吧!去安慰一个孤独寂寞的单身男人。” 她噗哧一笑。“好吧!反正我也是一个孤独寂寞,等人安慰的单身女人。” 他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冲屋里一吼。“我老婆要跟我回去了,动作快点!” 屋里响起大大小小不同的笑声。 她斜睨他一眼,不好意思的捶了他一下。 就这样,她和他正式同居在一起了。 她只愿全天下都不要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他则像是巴不得用麦克风加全球广播——佟学礼和方心洁是一对情人,好让这件事上世界头条新闻。 上班时一起上班,下班时一起走,假日也一起行动,分享彼此的兴趣爱好。 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原本天差地远的两个人,配合在一起,居然是奇异的适合。 每天每天,他们一起醒来,一起过每一天,没有隔阂,没有距离,她也才发现在办公室里有张严肃面貌的总经理,对她竟是撒娇又孩子气,独占又霸道。 “记住”她再一次提醒。 “我知道,方氏家训第八条,不要在公司里亲热。”他翻了个白眼念出声。 “知道就好。” 她每天总对他一提再提,要他谨守住彼此的约定,千万不要在公司里闹出什么桃色的新闻,她不想再面对谣言了。 但是,现在就算是一个瞎子也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他总带着笑,一双眼睛总是跟着她转她知道,有人嗅出了他们俩之间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她更加小心。 “心洁”他倾身亲昵的在她颈际一划,身边传来清晰可闻的抽气声,在会议室里的男男女女都睁大了眼睛。 他旁若无人的,就像一个身陷爱河里而不自觉的男人,深情说:“我晚点接你下班回家。” 她只觉浑身寒毛竖立,强自镇定的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有惊讶、有不屑、有羡慕、有嫉妒,交织的目光像一面网把她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而她能做的,就是事后冲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捶他几拳,但对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我们早就说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现在搞得公司上下人尽皆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仍是一贯的无辜。“我又没有做什么,没有讲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不用讲什么,你的动作、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告诉别人,我们有“什么”” 他微嘟着嘴,无辜的看着她,看得心洁有气。都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还能有这么装傻、这么天真、这么可爱的表情 “我不能控制别人怎么想,有时候,我也不太能控制我自己应该怎么做。” “什么意思?”她戒备的看着他。 他轻叹一声。“就像我看到你时,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碰碰你,不去抱抱你,不去亲亲你。” “贫嘴!”她又气又嗔的说,一时火气也少了一大半, 他娇宠她,用任何一种方式,若有情人评分的机制,那他最少也可以得到九十分,他做到了对她的很多承诺,不多问,不多要求,只除了他很喜欢在众人面前和她亲热,像一个热恋的男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样。 她常被他弄得又羞又窘,有时候,在面对他的交际圈时,她总忍不住想要躲起来;但他总是笑嘻嘻的把她拖出来,熟稔的搭着她的肩,把她介绍出去。 “她是方心洁,是我的女朋友,她很可爱吧!” 天啊!她想死,他还想不想让她做人啊?如果以后分手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去面对这些人?她在这问公司肯定待不下去了。 理智天天在摇旗呐喊,要试图掌管她全部的情绪,她心中柔软的一个角落却早就崩溃了。 对他的行为,由开始的恼怒到后来也就慢慢的接受了,心底还泛起比蜜更甜的感动。这男人,他愿意把自己纳进他的天地里,迫不及待的向全世界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犹豫,没有不甘愿,有的是澎湃的包容和热情。 而她对他的心跳和感动,早已化为浓情挚爱了。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他,他仅着一件浴袍,正用一块大毛巾在擦着头发。 她看着他笑了,笑得淘气,他一扬眉,放下了毛巾,倾身吻了她一下。“请问一下,我有什么值得你发笑的吗?” “我在欣赏你很卖力的演唱,而且你的歌声很动听。” 他在洗澡时,总会大声的唱着歌,而且歌曲都能反应他的心情,刚刚她就一边笑,一边听着他在浴室里发出的声音。 他挑高了眉,怀疑的?i了一下她的脸颊。“你的说法很含蓄,你可以干脆一点讲我唱得很难听,用不着那么虚伪。” “不,你的歌声真的很好听。”她一本正经的说:“其实说好听是很含蓄的说法,事实上是非常的动听,动听的不像是出自于人的声音。” “谢谢。”他优雅的一鞠躬,但仍非常怀疑的瞥着她。 “你的疑心病真重,我说的可是事实,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有演唱过了。” “你那天为什么听到一半就要走了。”他脱掉了浴袍,将她抱在怀里? 她愕然。“你知道?” “我又没瞎,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眸子又黑又深。“更何况我还叫了你一声。” 她勾着他的脖子,将人埋在他的胸前,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浸淫着她,他的长腿在棉被里交缠着她的腿,大脚丫温暖着她冰冷的脚,他总笑说她是冷血动物,而他是热血青年。 他的手提醒的轻戳着她的腰。“你那天怎么听到一半就走了?” “你唱得太难听了。” 他低吼一声,惩罚似的咬着她的脖子。“你刚刚还说我唱得不只是好听,还很动听。” 她哈哈大笑,对他吐了一下舌头,他抱着她,闻着同样沭浴完后有着清新味道的她。“你真香。” “那是沐浴乳的味道好。” 他嗅了嗅她的脖子,又在她的颈际啄了好几下。“提醒我要多买这间厂商的股票。” 她仍是微笑着,感到前所未有的车福,当她看到电话时,才想到刚刚司机的留言。“司机说,车子的离合器、化油器还是什么的,已经修好了。” “哦!”他双手忙着往她的身体探下去,漫不经心的说:“那他有没有修理马达?前天我检查过了,那马达的转速有问题,得换新的。”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了心头,心洁蹙眉苦思,有什么遗漏了? 感到她的僵硬,他掰过她的脸,看到一脸狐疑不定的她正睁着一对大眼瞪他。 “你怎么了?看起来怪吓人的,” “你的爱好和兴趣那么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了,怎么还有空学修车?”她阴恻恻的嘿嘿怪问:“记得某人还说过,他连引擎盖都没有开过。” “呃,我想,只要是个地球男人,最起码也应该知道马达在哪里吧!”他一脸的傻笑。 “哼,你刚刚说的好像超过了一个地球男人的常识。” 他装作一副无辜样的在她脸上蹭着。“自从那一次之后,我修车的技术就有了惊人的大跃进。” “这么大的男人了还装可爱,真是嗯心!” “我本来就很可爱嘛!”他存心耍赖。 “你别装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基隆的那天是不是你故意装傻的?” “是呀。”他摩擦着她的脸还不够,细细碎碎的吻落到她的颈际。“如果不那样的话,我怎么可能骗到你陪我度过温馨浪漫的一夜?” “狡猾、无耻”她一一的数落。 他的唇像雨点似的落下,一下、两下、三下她娇喘着,手攀附着他,一首情欲之歌在这夜里缓缓的唱起。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举起了千斤重似的脚,踏进佟家的住宅,她像个老太太似的走着,一走进了卧室,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抛进了天鹅绒的大床里。 这两天,佟学礼到la一趟,她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但她的身体不争气,总是病恹恹的,白天,勉强的撑着;一下了班后,她只想睡觉;睡到了半夜后,就起床吃饭,然后再接着睡。 这样的疲倦是前所未有的,以前打工再累,或连续k书k个几天,只要好好的睡一觉后,隔天,她又像一尾活龙了。 我老了她叹了一口气,不想去思考女人老了之后的心理调适,好累,还是再睡好了。 昏昏沉沉之际,只听到床边的电话响起,十点了,是他的电话,他比闹钟还准时。 “喂~~” “小懒猪,你又在睡觉了。” “我好困好累喔!”她语气里有着少有的撒娇。 “我没在你身边,你还会困还会累吗?”他笑得邪气。 “你真邪恶我是被工作累惨的,老板,我要求加薪。” “你最大的福利就是可以独占你的老板,如果还要加薪那就太贪心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的老板累不累?” “你有那么多人关心你,可不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秘书。”她酸溜溜的说。 很清楚每次和他出差时,他身边围了各国美女,每个都像等着宠车的后宫佳丽,从大学起,他一直很受欢迎。 他哈哈大笑。“但你这小小的秘书可有大大的架子,我就只要你关心我。” 她笑了:心里像蜜似的发甜。“好,我的大老板,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他一连几个好想,低沉沙哑的像在她的耳边轻喃。 她心花怒放:心都化了。“我也好想你”“我后天就回去了,你乖乖的等我,累的话就不要上班了,好好的休息。” “知道了。” 挂完了电话后,她带着笑的将头埋在枕头里。想不到呵,想不到这样一个大男人,一个板着脸时,有不怒而威气势的大男人,竟也有这样的孩子气。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远远的就看到小渝在店内向她挥挥手,她一步步慢慢的走过去。 小渝自毕业后,就回台中老家了,不到两个月便闪电结婚,这几乎跌破了心洁的眼镜。这一年两人几乎没有见面,但还是常常用电话联络。 她懒懒的靠在大沙发里,舒服柔软的沙发几乎让她忍不住叹息。这拿来睡多舒服啊,才刚这么想,就觉得有睡意了。 “你干么呀,活像个沾床就睡的老太太。”小渝取笑道。 “舒服嘛!”她勉强张开一半的眼睛。“我这两天好累喔,在哪里都能睡。” “难得看到我这朋友,你就这样子欢迎我啊!”小渝将菜单递到她面前。“你点个东西吃吧!” 她皱了皱眉。“我不想吃,我一点部不饿,现在想到食物,我就觉得恶心。” 小渝“哦”了好长的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阵子吧!可能是学礼出差了,我的工作量变大了,人也常常觉得很累。” 她和学礼复合的事情没有瞒着小渝,小渝也知道目前两人已经同居了。 当时的小渝还笑弯了眼说:“那好,你们本来就是一对,早就该在一起。” 心洁慵懒的将靠垫放在腰侧,更方便她斜靠在沙发上。 “除了累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吗?”小渝问得像个问诊的大夫。 “腰骨好像会酸。” 小渝上上下下的打量心洁,眼里嘴里都带苦笑,笑得诡异。 “你干么呀?笑得我心里发毛。”心洁不自在的说。 “你上个月的月事来了没有?” 她偏着头想了想,越想越迟疑。“好像没有。” 这段日子除了工作的忙碌之外,她和佟学礼之间的关系也让她陷入复杂的情绪之中,混乱之下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生理状况了。 小渝抿着嘴笑。“你和他没有做预防的措施吧!” 他强悍、霸道,他对她像有填不满的欲望,他总是坚持不肯让她吃药,避孕这种事对他而言是理论,不是拿来实践的。 心洁脸上一红,轻哼了一句,一向都不习惯和别人讲这么隐私的事情,但小渝自结婚后,对这些就荤素不忌了。 “好了,你别讲,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有的时候会忘掉”她小声的说。 “那你先去买个验孕的东西吧!” “什么!”她惊得大叫。 “你大概中奖了。” 心洁发出惊天动地的一个尖叫,叫完后看到小渝仍是一脸的笑,她拍了拍心洁的肩膀。“别慌张,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啊。” “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从医院走出来后,她还处在恍惚恐慌之中,自己的肚子里居然已经有一个生命了。 天啊!看到超音波检查里有一个小不隆咚的黑影,她还难以置信那居然就是一个小生命。 医生看着她的茫然,不禁说:“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要早一点决定,对孩子和对你都好。” 她一个人坐在自己那间房间里,从中午坐到傍晚,看着屋外的阳光慢慢的黯淡了下来,转眼问夜幕笼罩,现在已是华灯初上了。 她就这样一个人茫然的坐着,脸上表情一会喜一会忧;一会扬着嘴角傻傻的笑着,一下子又愁眉苦脸。 他会不会喜欢小孩子?应该会吧!有时觉得他撒娇耍赖的神情跟一个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应该会是个好爸爸吧!如果有个小男孩长得像他那该有多好?那一定很调皮、很聪明。 但他们两个人的协议怎么办?这小孩子是没有预期的,如果他不要呢? 她又苦恼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震动了一下,顺手接起了电话。 “喂。” “心洁,我回来了,你没有来机场接我吗?” 啊!糟糕,她完全忘记今天下午他就从la回来了,更忘记了答应他要到机场接他的事情。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有看医生吗?我马上过去看你。”他的焦急溢于言表。 “我还好”耳边响起了他挂掉电话后“嘟嘟嘟”的声音。 真是个急性子,她咕哝了一声。 孩子以后该不会跟他一样是个急性子吧?那她以后就遭殃了她凄惨的想。 等等!我在想什么,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我要怎么和学礼讲? 不到两个小时,学礼就回来了,像个急惊风似的伴随着“咚咚咚”上楼敲门的进行曲。 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迫切想看到他,有多想念他的怀抱她飞扑进他的怀里,他则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气味。 “你到底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她一咬牙,还是决定早点说出口。“是是这里。” 她两手交叠摆在腹部,一脸紧张不安的看着他。 “你肚子饿了?”他松了一口气问。 “不是、不是”她的头小幅度的摇了几下。 “那你身体不舒服胃痛?”他焦急的问。 “不是不是不是!”她拚命的又摇了几下头。 看着他一脸茫然,她忍不住挫败的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她不安的问。 “你的小腹很平坦。”他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顺着身体的曲线下滑到她的翘臀上。 她挥掉他的手,挫败的低吼一声。“你没有感觉到生命的律动吗?” 他一脸茫然的呆滞在现场,就差没有用手搔头了。 “笨蛋!大笨蛋!我有孩子了,有一个小baby了!” 她大吼出声,忍不住眼睛也红了,她都快担心死了,他居然像一只大笨熊,一点也不善解人意。 “孩子?你有孩子?”他低喃了几句话之后,就大吼了一声。“什么!你有孩子了?” 他一脸灿烂的笑睑,欢呼的狂吼几声之后,就抱起她转了几个圈。 “我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快点放我下来,我头好晕” “好好好!”“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们结婚吧!”他笑得像一个志得意满的男人。 “结婚?”她愣然的张大了嘴。“就这样?” 她想了一个下午,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到要结婚,没想到他居然给她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对,我们结婚吧!” 第八章 一清早,她就被他吵醒了,他的手恣意的在她的身上游?兀**淖旄?峭缙さ淖匪孀潘?氖帧?囊硪淼母e潘?亩亲樱?路鹉鞘且姿榈乃?А?br /> “起床了吗?” 她白了他一眼,不满的咕哝着。“你这样吵我,我能够不起来吗?” 他一脸的无辜。“今天休假,不早点起床就浪费这么好的阳光了。” 在他半哄半骗的情况下,她只能起身盥洗,与他吃着早餐。 “心洁,我想带你去见一些人。”他漫不经心似的说。 她浑身警觉了起来。“要见谁?” 相处这么久了,要是不知道她的心思,那他佟学礼真是白混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人,但还是得见一下。” “谁?” “闲杂人等。” “既然不重要那就别见了。”她转身要去倒咖啡,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 “他们是我的家人,他们一直吵着要见你,说再见不到你,就要到公司去看你。”他摊开了双手说。 “那那以后吧!会有机会的。” “我想,选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而他抱着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的扶着椅子摸索着坐下来,僵硬的听到关节格格作响的声音。 “想不到你这么想要看见他们两个老人家,早知道我就会更早安排。” 他恶意的笑容不断的扩大,也揭穿了她的诡计,现在就看她怎么下台了。 “我我想” 他是存心的,她虚弱的一笑,现在她可以装昏吗? “如果你敢昏倒,我拖也会把你拖去。”压低的声音含着威胁。 她勉强一振,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我想,还是改天吧!” 他摇了摇头,脸上写满没得商量的坚决。 “我我身体不舒服我头痛胃也痛,我”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她的十指不安的绞着。 “是不是不去的话,你就不生病了?” 他知道她对他的亲朋好友都很敏感,一般女人如果想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都会希望认识他的亲朋好友;但唯独她,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知道似的,每次都巴不得躲起来。 “对”看到他阴惊微眯的眼睛时,她的声音倏地变小了。 “我、说、现、在、就、走。”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他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下次——” “没有下次,就是现在!”他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声。 慑于他的威严和怒气,她吞了一口口水,在他的监督下,她只能苦着一张脸和他出门。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车子一路往前奔驰,车上的一对男女有着各自不同的表情,男的飞扬兴奋,女的则沉默安静。 “这次回去时,还要看看我爷爷奶奶,他们住在比较郊区的地方,他们老是抱怨台北太乱太吵了。” “还要看你爷爷和奶奶?” 远扬企业的上上一代总经理,曾任中央银行董事长,也曾是党政大老,而佟学礼的父亲在以前也任过部长级以上的职位。 传言中的他不苟言笑,异常的严肃,她心里的不安又加了几分。 “我是他们的宝贝金孙,关系到我未来的另外一半,他们当然很关心,我奶奶就讲了好几次要看看你,都是你死也不肯,才会拖到现在。” 她漫应了一声,心里溢满了恐惧。 “还有多远?”当她第七次开口问的时候,就收到了佟学礼的一瞥。 “看你的样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要把你送入虎口。” 她不安的绞着手指。“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去见你的爸妈” 他猛地踩煞车,她整个人往前倾,他一张俊脸逼近了她,黑的发亮的眸子忍耐的一字一顿的说:“你要是再说一次,我发誓,我会把你扛进去,你自己考虑要不要体面一点走进去。” 他眼中的威胁震慑住她,她畏畏缩缩的开口。“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你四肢健全、聪明能干、美丽可爱、人见人爱,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烦躁的看着他。“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他们是长辈,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你也知道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在乎我,所以才怕他们不喜欢你?” 不理会他话语里的得意,她气恼的瞪着他。“如果今天是我带你回去看我爸妈的话,看你还不会这么轻松了。” “那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是一个有为的青年才俊,他们看了我一定喜欢的不得了,我还会比你受宠咧!” 真是受不了他的厚脸皮,但被他这么一闹,她的心情也比较没有那么紧张了。 唉 看着车子离开了市区,一路向郊区走,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声。 柏儒文的话语从蛰伏的记忆里钻出来。“婚姻不能只建筑在爱情之上,家里要我接下家族的企业,我不能只是单纯的爱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快到了,前面就是了。” 转过了幽静的道路,前方一片开展,在路的尽头,一栋豪华的别墅耸立着,像欧洲的小城堡矗立在这林间,白墙红瓦,远远的就可窥见宅内花木扶疏,喷水池喷得老高,标准的富家豪宅。 她的胃开始疼了,她的手贴着胃的部位,身体因疼痛蜷缩了起来,她咬着唇,冷汗渗出了额头。 “心洁你怎么了?” 他大惊失色,连忙将车停了下来,心疼的看她缩起了脚,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他抱过她,她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胃。 “以前你也曾经这么痛过一次,很疼吗?很难受吗?” 他痛苦焦虑的比她还难受,她叹息地依偎着他,寻找着比较舒服的姿势。 “不要紧,现在好一点了,学礼一定要去见你家人吗?” “心洁”他的头抵着她的头,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触着她冰冷的面颊,然后覆在她冰冷的小手上。“即使你又老又丑,又残又缺,只要你是我所选的人,他们都会没有条件的喜欢你。” “如果如果,他们怎样都不喜欢我呢?” “我从小就不听话,我妈就说,只要有一天,我能够什么都顺着她的心意,只要有一天就可以了,她就去总统府唱一出歌仔戏酬神。” 她噗哧一笑,看着他顽皮的笑意,一颗不安跳动的心慢慢的回归到原位。 “如果他们要你离开我呢?如果,你以后后悔了呢?又如果” “你怎么有那么多的如果?”他打断她。“我是认真的,我考虑清楚了。如果你担心我是一时冲动的话,都四年多了,该清醒的早就清醒了,不要有那么多的如果,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跟着我就是了,我会为你负全部的责任。” 听得到他胸口强劲的心跳,听得到他坚定不?氐纳?簦你行┻煅省?br /> “从来没听你讲过这些话。”她瞅着他,柔柔的、幽幽的。 “你没有问过我,而且,你还有不确定,我不想要逼你。”他轻拍着她的肩,像安抚一个小孩。“告诉我,你还会害怕吗?” 她幽幽的看了前方的佟宅。“你家好漂亮,漂亮的像一座城堡。” “以后那也是你的家了,不过,我会再为你盖一座城堡,你是皇后,以后再生王子或公主。”他打趣道。 “学礼,我真的很怕你的家世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她咬着牙终于说了、 他埋在她的颈际闷笑出声,她则奇怪的看着他, “原来你担心这件事啊,我告诉你吧!我妈三十年前是唱歌仔戏的,我爸则是富家子弟。” 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继续说:“长辈本来也很反对,后来我妈和我爷爷奶奶都处得很好,她没有富家千金的骄奢任性,我奶奶更是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待,之后,他们也就完全不管小辈的婚事了。” “真真的?” “真的。”他笑得诡谲而狡猾。“而且你现在已经掌握了两大重要人质了,就属你讲话最大声,你还怕他们不成?!” 啊? “你的肚子里就有一个佟家的曾孙,还一手掌握了我这佟家长孙的喜怒哀乐,你还有什么好紧张得胃痛?” “真真的?” “真的。”他含笑的说。 忐忑不安的她,在一踏进了屋子里后,受到的是一个热烈的拥抱,拥抱她的是慈祥的奶奶。 “这丫头长得真好,比照片还要漂亮。”老奶奶笑眯眯的打量她。 “照片?” 佟学礼尴尬的直咳几声。 心洁仍是狐疑的看着他,他的父亲,佟成浩,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道:“他房间的桌上刚好就摆了几张照片。” 佟学礼古铜色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而心洁则领略似的瞅着他,他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他的家人都到了,回应她的是温暖,无庸置疑的,他们都接受了她,在她身边的他给她的是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在这午后,胃痛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她难得有了胃口,这个城堡里,迎接她的不是冰冷,而是一屋的温暖。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累吗?再忍耐点,我们待会就回家。”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再一次让她浑身泛起轻颤,她撒娇似地抱怨道:“你别老靠着我耳边说话,我听得到。” 他闷笑了,手指轻划着她的脸颊。“我这样和你说话,你就会脸红,我喜欢看你脸红。” 她又瞪了他一眼,而他哈哈大笑,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后,又在她耳边轻语。“晚上我们再看看,害羞的方秘书还会怎样脸红?” 他话语里的暗示,让她脸上可怕的烧了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羡慕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 是啊,如果说一个女人的幸福来自于她的男人的话,那无疑的,她是幸福的。 她是一个瓶子,而幸福从里到外满溢了出来,流泄在她的眼底眉梢。 “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和别人打声招呼。” “好。” 看着他悠游自在的周旋在众人里,她无意识的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还有耳朵上的耳环。 这是一套红宝石的首饰,今天晚上,当他把它们拿给她看时,语气里难得的有了一丝困窘。 “这是我第一次选首饰送给女孩子,喜欢吗?” 不是因为宝石炫丽的光芒,凭做工和光泽成色,她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不菲,他的心意令她感动。 “你第一次送东西给女孩子?”她有些不信。 “这话我能骗得了我的贴身秘书吗?”他瞅着她。 她笑了,看他有些笨拙的为她戴上,心里有些东西软软的融化了。“为什么要送红宝石给我?” “它让我想到你,美丽、温暖、坚定。” 现在,她看着在人群里周旋的学礼,还不敢相信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要和她共度一辈子,有时,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扬起。 她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她想都想不到会再遇到的人-柏儒文。 他还是记忆里斯文儒雅的书生样,他的变化不大,就是举止多了一丝生意人的干练。 她微笑点头示意,有礼又生疏的。 他迟疑的走近她,直到确认她的眼里只有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淡怨怼,还有让他惊讶的温柔幸福洋溢着。 她一袭黑色的露肩晚礼服,头发高高的绾起,露出白皙细致的肌肤,带着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辉映着红艳的口红。 黑和红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交织成炫丽的光彩,他一直知道她的娟秀美丽,但从不知她又这样醉人的风情。 “你好吗?” 她笑了,像一朵玫瑰在夜里绽放。“我很好,谢谢。” 几个月前才是一对情侣,几个月后就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柏儒文不能说心里没有苦涩,对她,只有一腔的情意和满怀的愧疚。 为她的妩媚风情所惑,他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对不起你。” 她摇头,仍是一脸的笑。“不要说这些话了,现在我们彼此都过得很好就好了。 “我很后悔,心洁,我们一-” 她微蹙着眉,淡淡的说:“别说了。” 柏儒文住口了,知道再说下去,侮辱了自己也辱没了心洁。 “你太太要生了吗?” “嗯,再两个月就生了。”他丧气道,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随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在会场中一位年轻可爱的女子,大腹便便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也微笑的向她点头示意。 自己再过几个月也会有那样的身材了吧她想像着学礼应该会扶着她到处走着,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甜蜜。 “你好像有些变了。” 她扬起眼睑,眸子里清澈温柔。“是吗?” “以前的你,总像站在一个远远的地方,冷观着别人一样,不像现在,多了几分人味了。”他不无感慨道。 多了人味? “你和佟学礼在一起吗。”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笑得苦涩,怅然若失的情绪涨满胸臆。“你们早该在一起的,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他慢慢的说起了一件往事,在大学时,他和方心洁交往后,有一次佟学礼来找他,一见到他,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既然她选了你,那我就认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不是只揍你一拳而已。” 柏儒文苦笑着说,当时那一拳打得他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传说中,她和佟学礼曾交往的事是真的;不过,是佟学礼对她有意,而不是如谣传中的,她缠着佟学礼。 “他真的这么说?”方心洁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是真的。” 看着眼前曾深爱过的女子不,是现在仍念念不忘的方心洁,柏儒文有理不清又苦涩又酸楚的滋味。 但她对他的背叛没有怨怼,他又怎能不去祝福她得到幸福呢?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在回去的路上,方心洁一直很安静,她想着柏儒文所说的话,而佟学礼也是异样的安静。 直到进了房间后,佟学礼才说了第一句话。“刚刚我看到柏儒文和你说话。” 她的安静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的脸孔阴晴不定。“你是不是要离开我?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 “学礼” “你坦白的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能承受得起。” 他眼里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没有没有!”她急着安抚他。“我今天是有看到他,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只是像老朋友一样的打招呼,他都已经结婚了,再两个月老婆都要生了。” 他的脸色稍霁,但一双手仍紧紧的握住她不放。 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学礼,你弄痛我了。” 他一愣,松开了她的手,不舍的看见白皙的手上有着红指印。 她抚去他眉间的纠结。“不要紧,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你到底喜欢那个混蛋什么地方?” 这问题缠在他的心头已经好几年了,如果他有生之年没有弄明白,只怕他一辈子也不会甘愿。 她迟疑了,想了想这三年来在她心里的柏儒文,他的影子在她的心口越来越平淡;但自己曾经在他身上耗费三年的青春,这三年难道没有一点意义吗? “他很温柔。” 一向斯文的柏儒文,确实可以说是温柔,和她说话总是温和有礼的;不像佟学礼,讲没几句话,总让她升起百种情绪。 “温柔?软趴趴的像一只软脚虾的样子。” 她怒目而视,他忍了一口气下来。“好,温柔,还有没有?” “他对我很好。” 他挑高了眉,她登时气势矮了三分。这项理由听起来很薄弱,尤其是柏儒文后来的背叛。 “他的品性很好。” “好到移情别恋,当了一个现代陈世美。”他嗤声道。 “他他是一个君子。”她面红耳赤道。 他对她谨守于礼,即使是亲吻她,也在她的同意之内,没有逾越过半分。 他咧嘴一笑。“好,他这点做得好,我很高兴他是君子,而我是小人。” 痞子!她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无声的骂出口。 “还有没有?” 她歪头想了想。“他斯文有礼、体贴、对我很好”但随着她每多讲一个柏儒文的优点,佟学礼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他什么地方让你动心?” 她迟疑了一下,颊边染上两抹嫣红,微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应该算是在毕业舞会的时候” “毕业舞会的时候怎样?” “那天是毕业舞会,到十二点的时候,有个午夜之吻的游戏,当灯光暗下来时,可以亲吻你喜欢的人。他他亲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她的眸子因回忆而显得蒙胧。“反正反正从那一天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午夜之吻”瞬间,他面如死灰。“你那天吻了几个人?” 她的脸又是一红,啐了他一口。“哼!你无聊,你以为我会吻几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你那天吻的是谁。” “我连吻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对。”他答得干脆。“你不会认路,不知道谁对你好,你当然也没有那个智慧知道是哪个男人吻你的。” 他一张俊脸逼近她,灼灼燃烧的一对眼睛紧盯着她,他眼中的火焰让她羞涩,她往后倒。 “你你要干什么?”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她惊喘一声,他的舌长驱而入占据了她,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丰丰的封在他的怀里。 他辗转的、热情的吸吮着她,他的吻就像他的人,狂野、热情、激烈,良久,他缓缓的放开了她,注视着她晶亮的眼睛。 “他就像这样吻你吗?”他沙哑道。 她仍在激烈的狂潮中,娇躯微颤着,回味着这个吻,久久,才慢慢的反应到他的话。 “那天晚上,我也吻了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的白,站在舞会的中央,美丽而清纯,而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伴。我就在想,如果在她身边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所以我忍不住走到她身边,在午夜之吻时,我就吻了她。 “平常她是很讨厌我的,如果不是藉着黑暗,或许她也不会让我吻,你说,我是不是很胆小?” 她惊呆了,他低沉缠绵的语调带她回到了那晚,那狂热的毕业舞会,他的眼里揉合着懊恼和几许的深情。 “意乱情迷的吻完你之后,以为她会狠狠的打我一巴掌,但想不到,灯亮了,她做的是更残忍的一件事,她和身边的男伴成为了男女朋友。 “从那一夜起,他们每天在校园里出双入对,我也就死心了,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去,我想,或许这样就能忘记她了” “学礼天啊!学礼”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早就控制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 “现在听到你爱上别人,居然是因为一个误会,你说,我该切腹,还是一头撞死?” “我不知道啊,学礼,我本来也以为那人就是你发现是柏儒文时,我想这也许是注定了吧,能这样吻我的人,一定比他的外表还要狂热。 “对你的感情太强烈我没办法承受,再加上,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啊,所以才” “早知道早一点吻你就好了。”他懊恼道。“我去守他xx的什么君子风度!结果把你白白的拱手让人。” “你在说什么啊你!”她又娇又嗔的白了他一眼。“你就没有想过,我是因为太害怕了,又年轻又害怕,所以才会躲你的吗?” 他抱紧她。“心洁,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好熟悉的一句话,听到这话几乎让她怵目惊心。 她颤着唇,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你你别吓我。” “你不喜欢听我称赞你吗?好吧!其实你是一个让人心烦的女人,尤其是你皱着眉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不舒服:当你掉眼泪时,我的心就跟着纠结;你任性又龟毛,不管你怎么样,你都严重的影响我的情绪!”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只见他又懊恼又叹息的擦拭着她的泪水。 “看来你也不怎么爱听这种话,其实,你脾气不太好,有时有些任性,有些无理取闹,你有一张不饶人的利嘴,总讲一些伤透我的话,让我恨不得把你掐了,又巴不得好好的疼你。” 她已是泣不成声了,他低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太胆小了”她苦笑,慢慢说出一起去了那次餐厅后以及旁人的冷言冷语。 在这么多年后,她总算能撤下心防了。 “我只是希望将最好的东西拿给你,却没有想到那竟然会吓跑你,早知道就和你吃路边摊。”他懊恼道。“那还可以省钱咧。” 抑不住心中的澎湃,她的视线已是一片模糊了。 “女人只要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像一株大树生根了,你现在再也跑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气,笑里有带泪。“那你完蛋了,你已经不能后悔了,因为我没有娘家可以回去,我只能够赖着你。” 他叹一口气。“这是最好的一件事,你没有娘家,你只能一辈子跟着我。” 她呜咽出声。“你不要欺负我” 他瞪着她,是一脸的哀怨。“你不要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只能把你供着,也不能摔着你。” 她破涕为笑。“学礼,我好爱你。” 他夸张的一叹。“我还以为我要等到海枯石烂,才能听到你讲这一句话。” 她噗哧一笑,投入了他的怀抱。 终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从现在到未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