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情妇》 第一章 夏家三姝一直是左邻右舍教训家中不长进女儿的最佳范本。隔壁的王妈妈训诫女儿:“你看夏家老大多会读书,—路念到博士。” 对门张太太亦叨念着自家只会看电视的女儿,哀怨地抱怨:“成天只会看电视,怎么不学学夏家老二,她将家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厨艺更没话说,都可以办桌酒席了呢!” “我真是造孽,怎么会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你有人家夏家老三一半精明能干,我就可以享清福了。你是一年换四个老板,换季都没你准时,人家夏家老三和你同年已穿名牌、开跑车,在大企业里上班,随时可以鱼跃龙门、钓个超级金龟婿,你呢?我命好苦啊!”老山东李大婶的大嗓门,在十里外都听得到。 夏家老大夏晓娴穿着一套旧得不能再旧的宽大运动服、披头散发,鼻梁上架着厚重的近视大眼镜,左手抱着一本精装书,右手捧着一杯咖啡杯,晃啊晃的来到厨房。“好吵,李大婶说了几年不厌倦我都烦死丁,难道她不能有点创新吗?” 只见一个古胴色肌肤、短发的女郎赞同地提出看法:“倒是你该学学老三换男朋友的速度,简直比换衣服还快。”一边说着,手里的菜刀依旧不停地飞舞着。 “咦!好香,晓阳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点心,该不是昨天的苹果派吧!” “刚好试试才刚学的柠檬派,明天明天做什么甜点好呢?啊!起司蛋糕,我早想做看看了。”夏晓阳自言自语地将烤箱里的派拿出来,切了一块给早已倒好一杯咖啡、流着口水的大姊。 一脸幸福快乐的夏晓娴才吃下一口,还来不及吞下去之际,便闻到一阵熟悉的香余儿no.5的香气飘过来。一身粉红色香奈儿套装的夏家老三夏晓露优雅地走进厨房,不由分说地拿走她大姊手中那支叉子和那放着一块香喷喷柠檬派的碟子;声音冷冰冰却透露出威严:“夏晓娴,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体重多少?” “被告者”不安地推了推鼻子上快滑落的眼镜,呐呐地说:“我、我我不知道。” 夏晓露声色俱厉地道:“夏晓娴,你昨天的体重是五十五公斤,你该不是忘了下个星期五有个cax,你居然敢吃甜食!像你这样一事无成的女人,你真该谢姚姐肯赏口饭给你吃,你不知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不知检点,我的天啊,竟然胖到如此地步。” 被骂的夏晓娴不服气地悄声说:“一百六十八公分、五十五公斤会很胖吗?” 夏晓露冷眼一扫,吓得夏晓娴赶紧噤声。“不服气啊?还敢大声说自己不胖,我和老二也是一百六十八公分。晓阳,你说你多重。” 夏晓阳一边快手快脚地把派收拾精光,一边淘米洗涤,仍不忘回答:“五十一或五十二公斤。” 夏晓露带着一朵自信的微笑,优美地转个圈。 “本小姐只有四十六公斤,这标准的衣架子是穿什么都漂亮,你那身肥肉,也只有好心肠的姚姐才这么帮你。你最好把握住,你都二十七岁,马上就人老珠黄了,还能混多久” 一直忙碌的夏晓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事般地大叫:“晓露!” 夏晓娴、夏晓露直瞪着拿着菜刀的夏晓阳,见怪不怪地静待下文。  . “晓露,现在才四点多钟而已,你怎么回来了?” 夏晓露不疾不徐地拨了拨才新剪好的酒红色羽毛剪发型。“晚上要和老板参加一个party,我先回来换衣服打扮一下。” 夏晓娴讨好地说:“晓露,你的新发型很漂亮,身上这套香奈儿套装穿去应酬也不失礼啊!”夏晓露翻了翻白眼“拜托!你到底是怎么当模特儿的啊!真老土,这上班的行头怎能穿去参加party至少得换件低胸露背的晚礼服才像话。” 正在洗菜的夏晓阳抬起头,非常非常诚实地说: “露,你不要自暴其短地露胸,你又不是娴,a罩杯对你来说都嫌大了,很难看耶!” 被说到痛处的夏晓露,脸红脖子粗地跳脚。“你嫌我是平原,你”“太平公主又不是一天造成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洗完菜后她接着剥虾。 喝了口咖啡的夏晓娴一脸懊恼地说:“晓露,其实我多羡慕你,你这样多好,数十年如一日,不会受地心引力影响,到老了依然还是小巧可爱,最重要的一点,得乳癌的机会会大大地降低,多好!”一连提了二个 “多好”好像发育不全是件多么优秀又美好的事情。 夏晓露强忍着嫉妒的酸意恨恨地说:“别仗着自已是雄伟的c罩杯假惺惺。” 忙着剥虾的夏晓阳纠正地说:“是d罩杯。” “哎呀!不和你们这些俗女多说,我快来不及了。”夏晓露走到厨房门口,仍不忘回头提醒老二。 “阳,别忘了娴的减肥餐和魔鬼训练,还有” “我知道,食物柜、冰箱我会全部上锁,快去吧!你快来不及了。”所有晚餐的材料准备就绪,夏晓阳满意地坐吓来喝二杯上等乌龙茶。 夏跷娴无辜地看着二妹,欲言又止。 夏晓阳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说:“别怪我们,你的减肥餐实行到下星期五你工作之前,每天由我督促你游泳正十分钟,晚上睡前摇呼拉圈一千下,如照进度减重至五十公斤,准你和我们共进‘同样’的晚餐;体重计上的数字若是四字开头,准吃早餐。减重期间,不可私下外出乱食及吃甜点蛋糕。每天早上老三会亲自为你量体重,届时体重若仍居高不下,那么请接受第二阶段地狱式训练减重法。” 夏晓娴一想到地狱式训练减重法就不禁冷汗直冒。 所谓十八层地狱减重法简直就是折磨她的方法,那种比满清十大酷刑更可怕的训练,想当然耳是那个可恶的老三设计的,她一年半前试过那种可怕的训练后,不到一星期便急速瘦了十公斤,马上从六十公斤的小胖妞变成五十公斤的窈窕女郎, 夏晓娴小心翼翼地试探:“阳,不用那么狠吧!我们打个商量,我” 不等她说下去,夏晓阳反问:“娴,你是不是二十七岁了?你那兼职模特儿的工作是;不是让你觉得不、太稳定?” 夏晓娴只有不停点头的份。 夏晓阳接下来又问:“你唯——的收入来源是模特儿的工作,若没了这份工作就没有钱对不对?没有钱就不能出国旅行,没有钱你就不能买一堆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小说、漫画和书,没有钱等你老了该怎么办? 所以你必须减肥维持你的好身材对不对?”看着不住点头赞成的老大,夏晓阳非常的满意,最后下了个结论:“我们都是为你好,还好你能体会,就这样了。你的减肥餐弄好后我会叫你,ok?”说完,她瞄了眼时钟,便起身准备晚餐。 这就是位于内湖大湖山庄社区里,大家津津乐道的夏家三朵花。 老大夏晓娴,辜负了夏家二老的期许,既不娴雅也不贤淑。虽为长女,却因懒散的个性老是被底下两个妹妹照顾管教。终年长发披肩,成天一手咖啡一手书,喜好看书的她虽算不上高材生,却也一路念到了博士。 当初生完老大之后,夏家老爸心想有一女再加上一子就是个“好”宇,真是一百分的组合。没想到十个月后,老婆生下双胞胎女儿,这对他们来说犹如一个似朝露般的美梦在瞬间破碎,所以早一分钟出生的老二取名为晓阳、老三叫晓露。 夏家三朵花相差不过十个月,在国中时期不熟悉的人甚至还会以为她们是三胞胎呢!因为她们长得一样高,剪同一式的发型,穿相同的衣服;三人截然不同的个性在国中以后才慢慢成型。 老二夏晓阳功课极差,最后勉勉强强在一家私立高职幼保科完成学业,她天生运动神经发达、活泼开朗,像个男孩子,内心却十足十的传统与保守。十三、四岁时已烧得一手好菜,比起夏母,她更像一位家庭主妇。 老三夏晓露从小就对数字待别敏感,自小就是拜金的小孩,做任何事皆必须有其利益,否则免谈。国中时期就开始偷擦口红,因此装扮成熟的老三常常被误认为老大。聪明擅理财的她,除了整箱整柜的名牌服饰外,不到二十四岁就买了辆小跑车代步。她亦是夏家的管事婆。 夏家性格迥异的三妹,在社区里颇负盛名不是没有道理。 (喂!宝贝吗?我是姚姐,你现在情况怎么样?瘦一点了吗?还有三天就要拍广告,这几天别熬夜看书了,有空就做做脸,保养一下头发,星期五早上十点我来接你,别忘了,拜! “拜!”夏晓娴将电话挂上。这些千篇一律的话她已听了将近十年!她迳自喝着咖啡,继续埋首于书中。 十年前,就读于私立女校的夏晓娴,学校并没有发禁,及肩的直发轻轻柔柔,摘下眼镜后的双眼带着蒙胧的美,是个活脱脱的美少女。邻家就读大学酷爱拍照的姚玉将自己的大作送去参加摄影展,奖没拿到半个,却有广告公司看上了相片中的美少女而找上当摄影师的姚玉。姚玉抓住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好机会,和对方大谈其广告创意,并以夏晓娴的经纪人自居,扬言她尚未成年,基于对方家人及她本人的信赖下,因此广告的摄影师非她姚玉不可。 广告公司再三研讨后,发现她的广告创意满新鲜,何况当初就是姚玉拍摄的照片引起他们的兴趣,再加上姚玉声称拍出来的成果若广告主不满意的话,她和夏晓娴不收取任何酬劳。 就这样,夏晓娴在姚玉的安排下接拍了少女服饰目录,之后大大小小的广告邀请便接踵而来。 姚玉加上夏晓娴所拍的广告屡创佳续,姚玉亦因此成为最年轻、最抢手的女摄影师。姚玉经常开心地直喊自己挖到宝贝,久而久之“宝贝”就成了姚玉对夏晓娴的昵称,最后于脆替她取了个艺名——baby。 名模特儿baby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生性懒散不懂应对的夏晓娴,将所有工作上的事全权由姚玉处理,自己则过着深居简出、逍遥自在的日子。 而这个超级名模,从十八岁起便在两位妹妹周而复始的监督下与体重长期作战,平时邋遢的德行完全不见其名模应有的风采,再加上二十岁以后,她一个月工作不超过十天,二十五岁以后有时一个月也没接过半个case,双胞胎妹妹自然得多替她的未来打算。 “娴,姚姐说什么?”夏晓阳穷极无聊的走进夏晓娴充满各式书籍的房间。 “还不是那些。咦!早起的鸟儿,都十一点多了,怎么还不上床梦周公去。” “不知道啊!睡不着,露也还没回来,电视又难看,好无聊啊!”夏晓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书,一会儿只听见她叹了一口气说:“娴,陪我说说话嘛!” 夏晓娴放下她的书,正经八百的对她说:“我早等着你开口,谁知道十五分钟过了,你还未说出口。” 尴尬、扭捏浮现在一向形象健康的幼教老师脸上,夏晓阳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晓娴在此时才稍微有大姊的派头,口气充满了爱怜:“说吧,这次是失恋了,还是对方又把你当作哥儿们,或是理想丈夫人选结婚了” 夏晓阳深吸一口气后,哀怨的说:“你知道我从小在作文里写我的志愿就是希望能在二十岁时当新娘,做个贤妻良母一百是我的目标。可是,如今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离结婚的最大理想还那么遥远,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我会变成高龄产妇!娴,你读了这么多的书,教教我吧厂 夏晓娴耸耸肩“这个我爱莫能助,这档事你应找恋爱专家夏晓露小姐谘询、研讨才对。” 夏晓阳疑惑的反问:“娴,你都已经二十七岁了,从未见过、听过你交男友,难道你是独身主义者,还是啊,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同性恋。” 推一推快滑落的大近视眼镜,夏晓娴慢条斯理地说:“别乱猜。我只是觉得交男朋友、结婚实在太麻烦了,像我现在的生活简单又充实,多美好啊!好端端找个人来管东管西的,我又没有自虐倾向,有你和露管我已经太够了。” 夏晓阳生气的想把这个懒散过度的大姊吼醒“你嫌交男朋友、结婚是件麻烦的事?” “当然,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交男友的终极目标是结婚,而结婚也不过是光明正大的传承下一代。你和露不,尤其是你一定会生小孩的,那我们夏家就后继有人,这可让我放心多了,当人家老婆说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更可怕的还要应付夫家一大堆复杂的人情世故。” 夏晓娴的长篇大道理让夏晓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还满有道理的。仔细想想娴的那副死样子,有哪个婆婆会受得了她,她倘若真的嫁了人,一定会被巫婆似的公婆荼毒、坏心眼的小姑欺负的。想到此她不免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有一天爸妈不在了,我和露也结婚了,你又没有正常的工作,只剩下你一人,又孤 独又没钱,那怎么办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夏晓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当人家情妇不就好了。”晚归的夏晓露带着一身酒气突然站在门口插话。 “露,你自己爱玩就算了,怎么可以叫娴当人家的情妇呢!”正义之士夏晓阳发出不平之声。 “不,露说得对,我最适合当人家情妇了。而且,最好是那种年纪比爸爸老、一只脚已踏进棺材中的有钱老头。”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居然当真。”连一向作风开放的夏晓露都傻眼了。心想这个读书机器成天只会读书,思想不免八股,要不也该是道德捍卫者,没想到 夏晓娴用无比认真的神情、诚恳正经的口气缓缓说出:“我是认真的。你们想想,情妇完全不用担负妻子所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坐享其成、无所事事最适合我不过了,当老头子的情妇只需陪他散散步、读个报什么的。哇!实在太轻松愉快了。” 夏晓露挑高那两道修得细细的眉毛,揶揄的说:“当个活寡妇,你真受得了?” 纯情、正直的夏晓阳一头雾水地问:“活寡妇?”自认为好心肠的夏晓娴不疾不徐的帮亲爱的二妹解答:“因为老头子在性方面已经不行了,当然我就是活寡妇啦!” “什么!?天啊!”纯洁的夏晓阳不能接受大姊赤裸裸的将那档事说得像“今晚吃饭没?”这般轻松平常,震惊得不知所措。 夏晓露邪恶的说:“你真的不需要?我猜你根本还未尝过个中滋味吧?” 夏晓娴撑着头,老实的招供。“是啊,那层薄膜还完好如初。根据书中描述,其实男女之事,真正快乐的还是男方。”见两个双胞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开始发表自己多年来自书里所整理出的心得:“男人是下半身主导的动物,尤其在那方面又有莫名的男性尊严。他们在乎的不外乎勇、猛、久这三字的范围,更别提及考虑女方的感受了,对不对?” 夏晓露感同身受地大表赞同,只见她频频点头。 “男人自私地只想得到快乐,粗鲁而不温柔;对于女方来说,或许才刚有那么一点感就已经结束了。所以,还是当老头子的情妇最好,什么麻烦都没有。” 夏晓阳结结巴巴的说:“娴,你真是懒到最高点,连连‘那件事’你都嫌麻烦” 夏晓娴脸上丝毫不见羞愧之色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言不惭地继续说下去:“不找个老头子,难道找个壮男不成,你们也知道这年头的男人养个情妇,理所当然会想从情妇那里捞够本,万一对方索求无度,那怎么办?” “哈哈哈!真不愧是娴。”夏晓露捧着肚子大笑不已。 夏晓阳满脸痛不欲生的自责表情,呐呐地说:“这是不道德的,没有好人家的女儿立誓要当情妇的” 夏晓娴却万分沮丧地倒向床铺,她已看到晓露凶狠地看向体重计 待侍者端来一杯浓郁的“拿铁”后,周文森才从恍惚的迷雾中拉回神智。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家小巧、精致的咖啡屋中,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想。 对了,十五分钟前,他开车经过这家离公司走路不用五分钟的咖啡屋,看到招牌上挂着“ha yhour”心想来台湾已二个星期,每天忙得像条狗一样,好久没有快乐时光了,突然想休息一下喝杯咖啡,于是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坐在这儿了。 周文森环顾四周,小小的咖啡屋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坐在隔壁桌靠近窗台边的女孩子。喝着咖啡,周文森眼光落在那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穿着破旧的牛仔裤,一件非常大的t恤,周文森猜测那一定是男生的尺码,不然怎么那么大。而那个女孩长长的头发加上一副大眼镜,将她小小的脸孔遮盖住,让他完全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厚重的书。应该是学生吧!周文森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该死!我快饿死了。”夏晓娴一边在她的大帆布晓娴仍需努力。 真是太“雪特”了,已经十多天了,一顿像样的饭也不赏给她吃,更别提家里每天出炉的可口点心。“呜,我真是好命苦。”夏晓娴东翻西找的摸出一包烟,却遍寻不着打火机,抬起头四处张望,恰巧看到一个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 “先生,可不可以向你借打火机?” 周文森下意识的点头,顺手将他的“都彭”递给站在面前的人儿。 “谢谢!” “不客气!” 夏晓娴回到位子上点了根烟,再度专注于书本中。“好饿。”咕哝一声,吸一口烟,眼睛未离开那些文字。 周文森讶异地看着女孩熟练的点烟、吐烟。眼前这女孩手抱着书看得如此专注,一看就是乖宝宝型的好学生,居然抽烟? 约莫十来分钟后,周文森发觉自己实在太无聊了,活到三十五岁从未像现在这么无聊过,他居然瞪着那个女学生观察厂十多分钟,他发现她真是一个用功的好学生,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抽了二根烟!他在打火机被借走之前也才抽了一根烟,他决定要回他的“都彭” “小姐,你不觉得学生抽烟不太好吗?”周文森告诉自己不要太鸡婆,根本就不干他的事,但话还是从口中溜了出来。 “学生?”夏晓娴抬起头东张西望,以为他在说别人,于是又继续啃她的书。 周文森咳了一声“我指的是你。” 知道他说的人是自己,夏晓娴连头也懒得抬一下,顺手再点一根烟,边看着她的书边回答:“二十七岁还当学生未免太老了。” 周文森不可置信的说:“你有二十七岁?” 夏晓娴挥挥手,压低了声音:“我的确已经二十七岁,不过也不用你这么大声嚷嚷,很没礼貌耶!” 周文森连忙道歉,又说:“就算你已经二十七岁,也不用抽烟抽得这么凶吧!” 这个外形、气质怎么看都像学生的女人,用无限哀怨的口吻说:“没办法,我在减肥。” “减肥?” “没错,减肥。” 在周文森的认知中,抽烟并不等于减肥。这两者可以扯在一起吗? 她无奈地说:“你知道早上只能吃一颗白煮蛋加黑咖啡,中午不多不少地仅有二片苏打饼乾外加葡萄柚一粒,而晚上只有一块水煮去皮鸡肉和一大盆‘杂草’这样的吃法有多惨吗?” 周文森颇为体谅地说:“真是惨无人道啊。” 夏晓娴第一次觉得有人是站在她这一力的,以前她总是孤军奋斗,家中二老、双胞胎妹妹,还有姚玉,每个人都指责她太胖,每个人都逼迫她减肥,只有这个男人了解她的痛苦。她不禁满脸感激的说:“你真是个好人。” “可是,这和抽烟又有什么关联?” “当一个人十多天来皆处于饥饿的状态下,她的脑袋会不断地发出想吃的讯号,可是又不能吃,所以只能借着抽烟来忘却镇静脑里不断涌现的山珍海味、” “好像有点道理,原来抽烟真的可以减肥。”周文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夏晓娴看看腕上的表“我要回家了。”她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收回大帆布背袋中,匆匆付了帐离去。 “喂!”这一声显然说得太慢,她已经人在大门外,—晃眼便不见人影。 周文森纳闷地也付了帐,暗忖:我是怎么了,吃饱没事干。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工作正等着自己,居然和一个陌生女子闲扯那么久。 直到回到办公室想点根烟时,周文森才发现自己酌打火机忘了拿回来。 饿得发昏、全身无力的夏晓娴一进家门,赫然发现全家都在“爸妈,我回来了。” 夏父慈爱地说:“老大,你回来得正好,我和你妈妈明天起将去欧洲三十六天,你要好好看家啊!”夏母看了她——眼“要她看家,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只会看书,不如指望老二!” 夏晓露闲闲地说:“特地召我早点回来,就为了这件事?” 夏母瞪着她,凶巴巴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每天晚上没到二、三点不会见到你人影。女孩子像你这样怎么行,男朋友——个换过一个,以后怎么嫁人呢?” 夏父接下去说:“对啊!老三,别三更半夜还在外面喝酒、跳舞的,女孩家很危险的。” 夏晓露应付似的回应:“知道啦!等一会儿我开张支票给您,就当旅行的零用金吧!” 夏父在三年前宣布退休,这些年大女儿每个月固定奉费二老五万元,而家中大小事务二女儿打理得比母亲还好,夏太太也顺理成章将家务全交给她;夫妇俩成天游山玩水,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对了,晓娴,你上哪去了?”夏父会有此一问,是因为这个大懒虫常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我去” 夏晓娴还未答话已被夏晓阳抢了先。 “娴会去的地只有三处,书局、图书馆和咖啡厅。” “我去” 再一次打断她话的是夏晓露。“不管你去哪里,你有没有偷吃东西?” 夏晓娴:急忙后退好几步,双手不住摇动。“不不不,我发誓我没有。” 第二章 夏晓娴最适合拍整型广告了,平时土里土气邋遢的模样,打死众人都不会相信夏家的书呆子居然是炙手可热的广告明星baby。 此刻摘下眼镜、换上隐形眼镜的夏晓娴,正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造型师替她化妆。 “宝贝,你不戴眼镜和戴眼镜差别好大,平时干嘛戴个大眼镜,白白掩盖你的好容貌。”经纪人姚玉没事找事做地在一旁嘀嘀咕咕。 “一来方便,二来我不想被别人发现。有一次我戴了隐形眼镜逛‘诚品’,被人指指点点的好烦。 化好妆的夏晓娴可真是艳光四射,不要说男人了,连女人都会流下口水。长长的直发被卷子卷出大波浪,一袭剪裁简单的红色晚礼服,将无懈可击的凹凸身材衬托得更加玲珑有致;甚少晒太阳的肌肤更为雪白、透明。一双修长的腿,丰满的胸部足以媲美欧美的size,娟秀的五官经过化妆之后,可不只晶莹剔透可形容,简直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人。 “baby,即使我说了很多次,可是我忍不住还是要说,你实在太正点了,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要娶你。”姚玉乘机摸了她一把。 “喂,你好色。”夏晓娴打掉姚玉搁在她胸前的手。 “嘿嘿,男人不色女人不爱。” “哼,你又不是男人,更何况我才不嫁人呢!”她嘟着嘴说。 “你该不是被我同化了,抱定独身主义过一辈子吧。” 夏晓娴斜斜地看着她“谁和你一样,我不当人家老婆,可是要做人家情妇。” 正喝着水的姚玉差点把水喷出来“什么,你说什么!?” 夏晓娴从包包中找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摆出一个极诱人的pose,缓缓的说:“像不像情妇。” “你你在开玩笑吧!” 夏晓娴眨着明亮的双眸说:“我从来不开玩笑。” 姚玉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烟,狠狠地吸一口。”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疼爱你犹如自家姊妹,更正,像我女儿一般,你怎么可以吓你干妈呢!” “才大我三岁,当我干妈会不会太过分了。” “别扯开话题,我说baby,你好歹是个博士耶,一个堂堂立正、货真价实的博士怎么可以做情妇。当情妇的多半是没学识、无一技之长的可怜女子,才会仰赖男人过日子,你和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模特儿不可能做一辈子吧!我的确没有一际之长!” “你、你、你”姚玉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她。 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进来说明已准备就绪,请模特儿上场拍摄,两人的对话就此打住,工作为先嘛! “天择”是一家跨国企业,企业体包括欧美知名化妆品牌“伊莉莎”和以休闲服为主的名牌服饰—— “tase”去年开始跨足到电脑界。而周文森正是天择亚洲区总裁。 天择在台湾的总经理唐以夫驾着宾士高级房车,不断游说总裁周文森到片场观看“伊莉莎”cf的拍摄。 “我不觉得有必要去看广告拍摄,这个部分由公司的行销部、公关公司及广告公司负责就行了,用不着总裁和总经理亲自出马吧!” “话不是这样说的,‘伊莉莎’已经成功的打开香港、新加坡及日本的市场,对台湾这块处女地是势在必得,否则总裁您又何必亲自来台坐镇呢!而这个广告对‘伊莉莎’是很重要的。”吞了吞口水,唐以夫继续拍马屁:“以总裁成功打开亚洲国际市场的经验,到现场莅临指导,可降低日后出来成品的失败机率。” 周文森摆摆手当作默许,戴上墨镜,闭目养神一番。 唐以夫在心中暗笑,其实想去的是自己,听说这次公司请的是台湾首屈一指的名模特儿baby,而她是有名的大波霸,想着想着唐以夫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晓得这个baby是否真如传闻般的波涛汹涌。 这时,夏晓阳拎着—篮切好的葡萄柚及大蕃茄,和一壶热咖啡走进片场。 “咦,晓阳,你来了,这里就麻烦你了。我的摄影工作室还有事。” “不要紧,姚姐,你去忙你的,我会看着姊姊的。”平时双胞胎谁也不肯叫比她们只大十个月的晓娴一声姊姊,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作作样子。 “现在才开始拍,等一下还要换造型。快结束时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 “ok!” 姚玉前脚才刚走,周文森等一行人就踏了进来。 广告公司的人一看大老板驾到,马上过来打招呼。“周总裁,唐总经理,我们这支cf主要的概念,是借由卡门与天使的迥异形象来表达两种截然不同的美,而将由同一人借由‘伊莉莎’的化妆晶呈现给大众。现在拍的就是卡门这款造型。” “唉!真是性感尤物。”唐以失禁不住地喃喃自语。 周文森随着唐以夫贪婪的眼光看过去,见到一个令人心荡神驰的喷火女郎。她正随着音乐轻摆着腰,举手投足间充满致命的吸引力,眨动的明眸释放出超强的电力,精致的容颜并没有太多的色彩,微启的红艳薄唇和身上的红衣辉映得极为诱人。俗艳的红色在她身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魔力。她已经完全迷惑了片场中男男女女的魂魄! 导演一喊卡,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把夏晓娴带领到大老板眼前。 “baby,这是伊莉莎亚洲区总裁周文森先生,这位是总经理唐以夫先生。” “你们好,我是 y”夏晓娴慵懒地拨了拨卷发,礼貌性地欠了欠身,丝毫不知细肩带的礼服已使她丰满、浑圆的酥胸半裸,她这稍微向前倾的动作,简面使所有的男人鼻血直流。 一旁的夏晓阳看到唐以夫那如狼似虎的模样,仿佛在众目睽暌下就想将晓娴这个小红帽给吃了。她不禁暗暗骂了声: “白痴”拿着外套,—个箭步冲上前去, “对不起,借过。”她立在那臭男人和傻大姊中间,迅速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夏晓娴,看到妹妹刀:心地道:“咦,阳你来了。” “晓不,baby,你还要换造型呢!”夏晓阳不由分说连推带拖的将夏晓娴推回化妆室里。 一进到化妆室里,正直、保守的夏晓阳怒气冲冲地吼道:“娴。你这个笨蛋,你怎么穿得这么这么暴露!” 夏晓娴无邪地看着她。“这是工作啊!”“你知道吗?刚才那个男人刚十分下流的眼光直盯着你的胸部猛流口水耶!根本是——一头大色狼。” 夏晓娴无奈地说:“没办法,工作嘛!不过,那个男人头发都花白了,有一定年纪,而且应该结婚了,你说他会不会要我当他的情妇呢?” 夏晓阳气得想把她捏死,语气不善的说:“他那么好色,你会被他累死,不适合你啦!” 夏晓娴歪着头想了想“对哦!还是你细心,那么你有没有留意到其他适合的人选?” 夏晓阳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没有。” “可是,那个花白头发旁边的那一个人,我好像见过。” 夏晓阳不想气得脑充血,决定保持沉默。 片场外,唐以夫猛往化妆室门口瞧,向周文森邀功似的说:“baby是台湾首屈一指的当红模特儿,由她来做伊莉莎的产品代言人是最适合了。” 周文森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确是风华绝代,非常非常的养眼,是男人没有不心动的。只是如火一般燃烧的荡妇如何能转换成完全不同的空灵天使呢? 周文森不免好奇心升起,欲看个究竟。 三十分钟后,夏晓娴穿了一件连身的纯白洋装走出来,大波浪的卷发已变成直顺亮丽的直发。她依导演的指示,走到定位,正式开拍。 现场的众人似乎忘了呼吸般,全场安静无声。 绝美的容颜在灯光下呈现半透明似的雪肌,姣好的身材在白洋装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恍若春风拂过似的轻柔飘逸。 当她回眸浅笑时,周文森不禁惊愕的瞪大双眼。 “连气质和神韵都完完全全的不同,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她和刚才的性感女郎真是同一个人吗?” 拍摄工作出奇地顺利,傍晚时分就已大功告成了。 “baby,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相信伊莉莎一定能成功地在台湾抢得市场。”唐以夫谄媚的靠过去说。 “谢谢!”夏晓娴随他走向周文森。 周文森若有所思地望着baby“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好饿,不晓得阳会不会赏我一顿像样的晚餐大吃一顿呢!神游太虚中的夏晓娴正幻想着满桌的佳肴。 “baby。” 突然间被夏晓阳偷捏一把的夏晓娴顿时吓醒, “什么?”周文森捺着性子重复一次方才的话。 “哦,请问。”好烦,都拍完了还问什么,我都快饿死了!虽然心里嘀嘀咕咕,夏晓娴仍不忘露出一个baby式的笑容。 周文森清了清喉咙“刚才你的卡门和天使真令人印象深刻,不只是装扮上的差异,还有你的气质和神韵简直判若两人,便我觉得非常好奇。” 又是个色鬼!夏晓阳在心中暗骂着。哼!判若两人?哪来的两人?她横看竖着怎么看都是同一人。 不过,她比较喜欢娴身上这件密不透风的白衣服,这才像样,之前那套红色的简直太妨害风化了。 夏晓娴认真地打量周文森。“你知道赵飞燕、杨玉环之类的大美人吧!” 虽然是中国人,但从小接受外国教育的周文森不太明白地说:“你说的是古时候的美人吗?” 她微启着性感的小嘴,如夜空里闪烁的星辰般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周文森,慵懒的声音教人全身骨头都酥麻了。“当我在拍摄卡门系列时,我幻想自己是杨贵妃,一个能够媚惑人的妖姬。” 周文森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脏好像停止跳动般,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夏晓阳冷眼旁观围在四周的这些男人,都似呆子傻傻地看着晓娴,有的口水快流满地,有的像是猫儿见到鲜鱼一样的兴奋。她推了推身为超级模特儿的大姊“喂,够了。” 一眨眼,夏晓娴换上另一种神情。用她淡得若有似无的微笑,缓缓地低下头,再微侧约莫三十度地轻轻抬起螓首,悠悠地说:“而小龙女出尘的清丽、不惹俗世尘埃,是我表现天使的对照范本。” 周文森傻愣愣地呆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连眨眼都舍不得。同样一张美丽的容颜,一下子是让人血脉偾张的冶艳妖姬,一下子又成为落入凡间的精灵;前后的转变实在令人目眩神迷。“你你是演员吗?” “演员?我才不会演戏呢!只不过是想像书中的描述,幻想自己是书中人物,而摄影机是我的过儿不就得了。” “到了用时间了,不如大家一起吃个便饭,不知道baby小姐是否肯赏光。”唐以夫搓着双手垂涎地看着波霸美女。 “吃饭?”夏晓娴两眼发光,咽了咽口水。 周文森好奇的看着她。咦,他好像也见过一个女子和她一样,提及食物就双眸发亮,是谁呢? 夏晓阳一眼便看穿唐以夫不怀好意的眼光,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地任由夏晓娴落入色狼之手呢!“不好意思,下次吧!我们还有事。”说完,她抓住夏晓娴的手直往休息室跑。 夏晓娴瞪大双眼,甩开夏晓阳紧抓不放的手。 “我们哪有事情,爸妈出国,露不到深夜不会回家,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夏晓阳斩钉截铁地说:“反正不能跟那些男人去吃饭!” 姚玉匆忙赶来接她们,就只见两姊妹不发一言的大眼瞪小眼。 “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厂夏晓阳撇撇嘴走了出去。 一听见有饭吃,夏晓娴立即忘了方才所发生的事。 一顿饭吃下来,两姊妹回到家都快十二点了。一进家门,就看到—身皮短裙、皮制中空小可爱服装的辣妹夏晓露也跟着踏进家门。 夏晓阳看了一眼急驰而去的甲色宝马“露,今天这么早?” 夏晓露摘下金色大耳环,瘫在沙发上、“闷死人了,不早点回来,难道还和那根大木头泡。” “怎么?你和那个保时捷的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就吹了?” “哎呀!你不知道,和那个保时捷的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可惜” “可惜什么?”夏晓娴一脸的好奇。 而夏晓阳一向不屑露如此放荡,自顾自的倒杯水来喝。 “两个在一起开心就行了,都怪他,说什么希望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我。”短裙下的美腿晃啊晃的。 “什么,他向你求婚!”夏晓阳激动地放下水杯,冲到夏晓露眼前,兴奋地盯着双胞胎妹妹。 夏晓露拍着早她一分钟出生的小姊姊的脸颊, “醒醒吧!还在做结婚的美梦,谁跟你说他要娶我。” 夏晓阳不解地望着她“不是结婚?那他又说” “他只是说希望早上醒来就能见到我” 话还没说完,一旁喝着咖啡的夏晓娴便打断她的话:“是同居。” “什么?同居!?”夏晓阳受到打击似的叫了出来。 “多读书是有这么一点好处,虽不中亦不远矣。”夏晓露对着大姊诡异地笑着。 “我需要一杯热茶压压惊。” 自言自语的夏晓阳为自己泡了杯乌龙茶。 夏晓露故意卖关子,踱步到酒柜,为自己倒了杯白兰地。 客厅中,三姊妹各自喝着不同的饮料。 夏晓阳忍不住率先发难:“不是结婚、不是同居,那他到底要干嘛?” 夏晓露喝口酒,抿了抿涂着红黑色口红的嘴唇, “是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和同居有什么不同?”单纯的夏晓阳一直认为结婚是女孩子最大的幸福。 “当然不同,同居其实和结婚在诸多余件和义务上是相同的,差别只在一张薄纸。而金屋藏娇,顾名思义是男方购置一间房子,将女人也养起来,换言之,即是”说到一半的夏晓娴突然住口,望向夏晓露。 夏晓露给予她一个鼓励性的笑容“说下去。” 夏晓娴看看迷惘的夏晓阳,最后视线落在当事人脸上。“换言之,即是情妇。” 夏晓露满意地颔首“对,情妇。” “那个保时捷的要你当他的情妇。”夏晓阳结巴的说。 “答应他。” “不,你不可以。” 夏晓娴和夏晓阳同时说出截然不同的意见。 “阳,你不应该阻止露的幸福,你想想能开保时捷的人是何等有钱,露跟了他只有吃香辣的份。” “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露又不像你毫无长处。” “可是” “够了。”当事人大吼一声,阻止争论不休的两人。待两人部住口后,夏晓露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与其被人金屋藏娇,还不如嫁人算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对。”夏晓阳很高兴妹妹也有此共识。但最后那句“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却狠狠地刺进她心里最深的脆弱。 “可是,我才不要被一个男人所束缚。恋爱是女人最佳的保养品,我要不停地恋爱,我要快乐地享受人生。”不知不觉地,夏晓露已经喝完酒杯里的酒。 “因为这个原因,你和那个保时捷的分手了?”夏晓娴试探的问。 “没错。” “那可不可以”夏晓娴看着她。 双胞胎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喊道:“不、可、以。” 夏晓娴嘟着嘴,咕哝:“自己不要,也不肯便宜大姊” 周文森翻来复去的就是无法入眠。脑海里全是baby的倩影,她那欲语还休性感的红唇,妖媚得令他心荡神驰;忽而清明无邪、清灵出尘的笑容又宛若仙子。他从不相信何谓“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现在却在baby身上看见。 “我是怎么了,难道是太久没近美色了吗?”心烦意乱的周文森干脆下了床,倒一杯烈酒,坐在书桌前,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处理公事。 十分钟后,他彻底放弃,卷宗里的报表、文件在他眼中全都幻化成芙蓉面、柳叶眉和樱桃小嘴,一会儿深情款款地蛊惑他,一下子是闭月羞花惹人怜爱的模样。 周文森甩了甩头,要自己清醒一点,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美女他见过不少,但是像她这么淡妆浓抹皆知此吸引人的还真没遇过。不过,胸大无脑的草包美人比比皆是。再倒一杯酒,咕噜噜地一口喝了下去,他颓然地说:“我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 美丽的星期天,难得夏家三朵花全部在家。 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夏晓露,穿着小背心、迷你短裤姗姗地走下楼,看见窝在沙发上看书的大姊便说:“娴,你拍的那支伊莉莎广告最近很红,办公室里的女职员都在讨论。” 长发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一件长及膝盖的大衬衫,眼镜已蒙上一层灰尘的夏晓娴有听没有到地应了一声“哦厂继续埋首在她的蜡笔小新里。 刚拖完地板,端着——杯热茶进客厅的夏晓阳不相信的问:“真的吗?” 一屁股坐下,拿着报纸的夏晓露点点头地说:“广告企划案做得很成功,再加上钜额的广告预算,不红也难。” 双胞胎互望一眼,夏晓阳若有所悟地道:”跟娴一点关系也没有,凭她副那德行别把人家搞得破产就不错了。” 从报纸后传来夏晓露的声音:“娴,托你买伊莉莎的产品有没有折扣?” 夏晓阳鸡婆地说:“露,厂商送给娴一大堆赠品,全在娴的房间,我想娴不会介意你拿去用的。” 夏晓娴放下漫画书,推一推眼镜“我饿了。” 三姊妹转移阵地到厨房。 “哇,好香。”永远处于饥饿状态的夏晓娴,目不转睛地盯着牛腩饭和罗宋汤。 “这是你的。”夏晓阳将一盘生菜和一条烤鱼送到她面前,烤鱼上没有油和任何调味料,仅薄洒少许的盐。 “我” 夏晓露吃着牛腩饭,瞪着猛吞口水的夏晓娴说: “看在你现在只有四十八公斤的份上,才吩咐阳给你一条鱼,再罗嗦连鱼都没有。” 夏晓娴沮丧的放弃申辩,无奈地吃着沙拉和烤鱼。 “露,今天没节目啊!”夏晓阳喝了口水随意地问。 “别提了,都怪那根大木头,自以为是的将我那些追求者全给赶跑了。” “哪一个人木头?” “就是开黑色宝马的那一个。”夏晓娴吃着无味的沙拉,不忘提醒夏晓阳。 “哦!就是接替保时捷的那一个。” “我都快他烦死了,又闷又呆,无趣极了。本来只是用他作为借口和那个保时捷的分手,怎么知道一沾上就甩不掉了。” 夏晓阳有意无意地反讽:“你甩人向来有一套的,从国中开始,你甩掉的男人没有千个也有几百吧?” 夏晓露很是恼怒地说:“这个像块牛皮糖似的,任我如何奚落他、辱骂他、想尽办法治他,他依然不为所动,每天到我公司站岗,你们说烦不烦。” 一直梦想步入礼堂的夏晓阳羡慕的说:“这么痴情的好男人怎么不来追我,我一定答应嫁给他。” “他又没说要娶露,搞不好他只是贪恋露的肉体。”夏晓娴突然插话。 “你怎么这么邪恶!”夏晓阳不满意地睨她一眼。 “是你太天真了。”夏晓露赞同夏晓娴的话。大姊只是懒但却不笨,大眼镜下的双眼,往往比谁看得都还透彻。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保时捷的?”夏晓娴一针见血地直指重贴。 夏晓露无奈地坦诚:“我确很喜欢他。” 夏晓阳不屑地嘀咕:“那种想把你藏娇的男人,一点都不负责,有什么好。” “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生性懒散、喜爱简单的夏晓娴平铺直叙地说。 “你们不懂,爱,美在不能永恒 夏晓阳叹了口气“结婚才是永恒。” 三朵花各有所思,陷入各自的困扰中。 门铃不知响了多久后,夏晓阳第一个发现。她立即转身出去开门。 “你们在吃饭啊!”姚玉一身中性打扮,挑染成金色的发丝被她圈成马尾。 夏晓露热络地招呼她坐下。 几年前姚家搬走后,姚玉每次都只是匆匆地接送夏晓娴,甚少有机会登堂入室。 夏晓阳端上一杯茶“姚姐,难得到家里坐坐,用餐了没?” “吃过了,不用客气。” 夏晓娴推了推眼镜“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姚玉看了她一眼“是这样子,我是来通知你,伊莉莎明晚在凯悦举行庆祝酒会,天择企业邀请你出席宴会。” “不去。”夏晓娴也看她一眼“你知道我从不去应酬的。” “宝贝,你是伊莉莎的代言人,怎么能不去呢!”姚玉看着她,那眼神告诉她:如果能不去,我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婀,你要去。”双胞胎有志一同地出声。 夏晓阳迫不及待地说:“娴,你成天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去?你这样会令姚姐很为难的。” 夏晓露接下去说:“你不去多认识一些人,难道你的情夫会从天而降吗?” 姚玉不明所以的看着三姊妹“情夫?” 夏晓阳再次发挥小鸡的祖母之特性“娴想要做人家的情妇。” 姚玉差一点被口中的那口茶呛着“咳咳你你是认真的?”如果连晓阳、晓露也这么说,那么这事肯定是毋庸置疑了。 思考片刻后,夏晓娴点点头“露说得没错,好吧,我去。” 姚玉不知是该喜还是忧,总之明晚的事先解决再说。“宝贝,明天下午我会请造型师、化妆师和发型师来家里帮你打点装扮。” 夏晓娴挥挥手,不在意地说:“不用这么麻烦吧!” “天择为了伊莉莎花了这么多钱,隆重点是应该的。”姚玉盯着她瞧,那意思是说:人家平面加上电视广告,付给你上百万的酬劳,不花点心思可以吗?”我要去。” “我也要去。” 夏晓娴无声地望着双胞胎,眼里写着问号。 “反正我没事,陪你去走走。”嘴里这么说,夏晓阳心里想的却是,上一次陪娴工作的经验,那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全对娴垂涎不已,当时她还陪在娴的身旁,他们就已经是那副德行,如果这次不跟着去,小红帽不就让他们生吞了。 夏晓露一派自若的说:“我最近快被大木头烦死了,去散散心也好。” 夏晓娴、夏晓阳对看一眼,一副很了、很明白的表情。 夏晓露心里打的主意,不外乎是想借参加pany的机会,甩掉大木头再谱一段新恋曲,或是乘机结交一个更称头、更有钱的男人来甩掉大木头。 第三章 姚玉领着夏家三朵花,一路走进会场,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每个男人莫不巴望能够和姚玉对调。左拥右抱有啥稀奇,左牵右挽,前头还一个,各领风骚的三位佳人艳冠群芳,那才真够面子。 三朵花三种味道,各有各的美、娇、俏。 走在前头的夏晓阳,身着米色的连身裤,俐落的短发,中性的打扮却不失俏丽;古铜色的皮肤,透出健康与红润,脂粉未擦的脸蛋只涂上淡淡的豆沙色口红,整个人看来神清气爽。和现场过度修饰的女性同胞相较之下,夏晓阳的朝气蓬勃、神采奕奕无疑使其清新的气质更加出色。 相对于夏晓阳的原始和自然,夏晓露犹如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一件出于名师之手的黑色斜肩式短洋装,背后及腰部全部镂空,大胆新潮的服装,正搭配她脸上不经意流露的自信和聪慧;酒红色的羽毛剪发型衬托出她美好的脸型,最流行的彩妆便得她的五官更为巧夺天工;双c的大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那成熟而迷人的风采使人忍不住地一看再看。 夏晓娴即今晚的女主角——baby,一袭银白色圆领袖的长礼服,合身的剪裁,丝缎的布料仿佛是一层银白色皮肤似的贴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一手无法掌握的丰胸,盈盈一握的柳腰,修长的美腿,将玲珑的魔鬼身材百分百呈现。绝美的容颜只薄施淡妆,白里透红的娇肤显得粉嫩嫩的,活灵活现的黑眸闪动着灵秀的光芒,粉红的唇瓣甜美而诱人,飘逸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除了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外,再无其他饰品。今晚的b曲y高贵而典雅,端装中更显露出极度诱惑的性感,她似蛊惑人的妖精,教人承受不住地为她神魂颠倒。 姚玉千交代万嘱咐地说:“宝贝,你万万不可乱吃东西,你一吃东西,你的小腹就会凸出来,千万不要破坏了你的形象” 双胞胎有默契地看着她,那种注目比任何话更具威胁性。 夏晓娴悲哀地看着她们三人“你们是故意的,故意挑选这套礼服” 姚玉、夏晓阳、夏晓露王人露出得逞的奸笑,像是对待一只小狗般。“要乖,知道吗?” “呜呜是自助餐会呢!”夏晓娴无语问苍天。 夏晓阳全身的毛细孔均感受到猪哥向夏晓娴投来的好色眼光,她拉着夏晓娴的手,慎重其事的说:“别离开我半步,我会保护你。” 夏晓娴转身附在夏晓露的耳边叮咛着:“露,你要替我注意情夫的人选。” 夏晓露一面优雅的微笑,一面不耐烦的低语:“你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 周文森很难不去留意到那三姝所引起的骚动。三人一样的身高,酷似的脸庞,但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类型的美人。当她们才一踏进会场,就被团团围住。 唐以夫排开人群向她们走去,寒暄了一会儿,带着一行四人向周文森走过来。 “这位是我们亚洲区的总裁,周文森先生。” 唐以夫分别一一介绍。 周文森一身亚曼尼银灰色的西装,显得仪表非凡,他玩味的说:“令尊、令堂真是好福气,生出如此出色的三胞胎。” 夏晓阳噗哧一笑。 夏晓露瞪她一眼“周先生真是好眼光,看出我们是三姊妹。” “baby,噢,应该是夏小姐,这次伊莉莎的成功,完全得谢谢夏小姐。” “不用客气,你还是叫我baby吧厂平淡无起伏的声音加上无表情的样貌,使她看起来就像一尊东方版的芭比娃娃,美丽而无生气。 这真是一种折磨,看着人来人往的贵宾,手中皆端着一盘又一盘的美食佳肴,却要她无动于衷,真是杀干刀的礼服,回头一把火把它烧了。夏晓娴饿得咬牙切齿,心中波涛汹涌,表面上却是一派平静。 任由姚玉带着她到处打招呼、介绍,夏晓娴完全没听进去他们在说些什么,反正露出公式化的baby笑容就没错。 夏晓娴拉拉姚玉,小小声地说:“可不可以走了?” 姚玉安慰着说:“才来一会儿就走,怎么好意思。” “不管,好无聊!我要回家。” “乖,别任性。” 趁着姚玉上洗手间之际,夏晓娴偷溜至一间贵宾室里透口气。 “受不了,一直笑,笑得嘴巴都酸了。”夏晓娴捏了捏双颊。 视线一直追寻着baby的周文森,不禁有些纳闷。“今晚的她出奇文静,难道现在她想像自己是一尊洋娃娃。”看见她溜进贵宾室,他不放心的跟了进去。 “饿死了!”夏晓娴从镶着白色珍珠的小手袋中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替自己点了一根烟。 当她姿势优美地正在抽烟之时,门突然被打开,只见周文森走了进来。 “我突然想抽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 周文森扬起两道浓眉,露出促狭的笑容” 像是被捉到的恶作剧小孩般,夏晓娴连忙将烟和打火机递给他“要不要也来一根?” 周文森接过手,顺手为自己点了根烟,狐疑地看着刻有他英文名字缩写的打火机。“咦!这打火机 “这是我向一个人借的,忘了还给他。” 周文森诧异地看着她“这是我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 夏晓娴张大双眼“你的?” “是我的,没错。” 恍然大悟的两人同时间叫出来—— “原来你(你)就是咖啡厅的那个人。” “原来,你真的不是学生,而是模特儿。” “早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 周文森冷峻的脸庞皱着眉头“上次你抽烟是为忘记饥饿,难道现在你也是” 夏晓娴无奈地点点头。 周文森火大的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走,现在和我出去吃东西。” 她急忙挣开他的手“不行,我不能乱吃东西。” “为什么不行?”一向以冷静自傲的周文森,一把无明火正不断地往上窜。 夏晓娴楚楚可怜的说:“因为我是模特儿,我要保持身材。” 见抛惹人怜爱的模样,周文森既心疼又生气。“那就不要做了。” “不要做,那我做什么?”她不知道他为何要火冒三丈,傻傻的看着他。 周文森冷傲的说:“做什么都行,何必那么辛苦。” 夏晓娴歪着头,轻声的说:“可是,天底下有哪一份工作不辛苦呢!?” 周文森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满:“那也不用穿得那么少出卖色相。” 夏晓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少?不会啊!我还穿过更少的衣服。” 周文森失控地几乎咆哮的吼道:“什么!?” 被他吓得连退好几步,夏晓娴嗫嚅的说:“你干嘛这么凶?” 惊觉自己失态的周文森,马上软下态度,懊悔的说:“对不起!”对啊!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表现像一个吃醋的丈夫。一碰到她,他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他的冷酷、他的翩翩风度到哪儿去? 夏晓娴优雅地扭着娇躯,以极度诱惑人的姿态抽着烟。虽然他正冒着熊熊怒火,而且吓着了自己,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并无恶意,他就像对了,就像非常生气的晓阳。 周文森陷入懊恼的情绪之中,深邃的双瞳依旧落在baby身上。她的确很美,而像她这种惹火的妖姬,向来只是他的床伴;他承认她吸引着他,但是,为何他会如此地认真,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你还在生气啊!其实,我也很讨厌穿这类的衣服,既不舒服又不自在。可是,没办法啊!这是工作,为了工作难免要牺牲一下。”看到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她接下去说:“我知道,你和晓阳的顾虑是一样的,但是你放心,平时工作时,姚姐和晓阳都会保护我的。” 见她天真、娇憨的神情就像一个清纯的少女,她到底还有多少个模样呢?周文森怀疑地猜想着。 夏晓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突然间问了一个令人错愕的问题“周先生,你可喜欢我?” 周文森惊讶的望着她,为掩饰心中狂乱的情绪,他竟然回答:“你可以叫我sam。” 夏晓娴凝视着他的双眼,不准他逃避的说:“sam,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四目胶着,宁静的空气里只闻得到淡淡的馨香、只听得到对力浓重的呼吸声。 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兴奋霎时灌满周文森的心。 周文森情不自禁地以唇复住她的柔嫩唇瓣,他曾经想像过她的吻,却没想到味道尝起来竟是如此的甜美。 傻大姊夏晓娴犹自以为他只是像外国人那样开放的打招呼,因此除了初时有些错愕外,并没有想到要抗拒。 他以舌轻轻勾挑着她的唇缘“你好甜” “甜?”她傻愣愣地道:“我没有吃糖呀。” “嘘,别说话,好好享受”他继续吸吮着她的唇,继而将舌滑入她口中追逐她的舌。 到底要享受什么啊?她虽然莫名其妙,但并没有反抗,他的舌头钻来钻去的,让她呼吸愈来愈急促、心愈跳愈快依她看这根本是个折磨 不对,哪有人打招呼吻这么久的?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唔我”她嘤咛地轻吟:“我快喘不过气” 她那柔美的呻吟声激起了他更强的欲望,他非但没放开她,反而更加深他的吻。 他想要她!这突来的念头强烈得教他几乎要发狂,但也拉回他的理智。猛地放开她,他兀自地深呼吸想平息心中那把刚冒起的欲火。 夏晓娴同样急喘着气,待她平复下来后,方才的问题立时又回到脑中。 她仰着晶莹剔透的俏脸,用柔和的声音问道:“你结婚了吗?” “嗯,没有。”周文森简直快被她打败,在他那样热吻她之后,她心中竟然还想着别的事。 “噢!条件不符合。”她嘟着嘴低语。 “哦!”条件?什么条件? 夏晓娴沉思了半晌,叹口气“好难。” “什么好难?” 像是下了重大决定的夏晓娴,勾着含媚的眼波“请让我当你的情妇。” “情妇!?”周文森只觉得胸口窒闷、呼吸困难,炽热的情绪直往上窜 正好开门而入的双胞胎闻言不禁瞪大了眼,夏晓阳不由分说的拉着夏晓娴便走,留下仍处于错愕中的周文森。 夏家灯火通明,三位盛装的女子残妆乱发的各据一方。 在深夜的寂静中,夏晓阳的叫声更为刺耳:“你做了,你做了,你居然趁我们不在旁边的空档做了。” 夏晓娴递给激动的夏晓阳一杯热茶,纠正她说:“我不是做了,而是说了。” “那有什么不同?”急忙灌口茶的夏晓阳差点呛到。 夏晓露缓缓的喝着酒,玩味的说:“他的确对你很有兴趣。” “对她有兴趣的何止是他,尖端科技的陈董事长、福茂实业的王经理、冠品企业的张理事长、国硕开发公司的林总裁,哎呀!太多了。”夏晓阳念了一堆,念到她自己都烦了。“哼,一群色鬼!” “咦,我怎么不知道。”夏晓娴纳闷的说。 “你对那个周文森了解多少?”夏晓露问到最现实的问题。 “我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知道人家是圆还是扁的,你就要当人家的情妇。”夏晓由握紧了拳头,就快要冲过去揍人。 “周文森,三十五岁,一百八十五公分,籍贯英国的香港人,英国剑桥企管硕士,二十九岁接任天择跨国企业的亚洲区总裁,曾经两度成为‘时代’和‘钱’杂志的封面人物,并且誉为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哇!不愧是露。”夏晓娴欣羡的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夏晓阳张大眼,仿佛见到神仙般。 夏晓露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说:叫你多看书也不肯,没常识也要有见识。 夏晓娴好意的为夏晓阳解释:“时代和钱两本杂志介绍过。” “哦!可是,娴,他不符合你的条件啊!他未婚,也不是快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三十五岁应该算是壮年啊!”夏晓露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他是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 她啜了口酒才说:“他的风流艳史不断,其中有香港小姐、明星还有许多的名流千金,不过他却没有成家的打算。” 夏晓阳嘟哝的说:“那不是和那个保时捷的一样。” 夏晓娴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喜孜孜的说:“本来我还担心他以后娶的老婆怕是容不了我,这下可好,他既然没有成家、结婚的打算,我更不用尽为人妻的责任。” 夏晓露精明的灵眸溜溜的转“娴,你怎么会选上他。” ‘我又不认识别人,恰巧就遇见他。而且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应该不会对我太坏。”怎能告诉她实话,他是唯一不反对自己吃东西的好人呢!这一点太难得了。 夏晓阳不服气的反驳:“可是他不是老头子。” “后来我想了想,万一老头子一下子就死了,那我还要再找下一个,好麻烦的,一个都那么难找了,下一个要我找到何年何月啊!”坚决反对的夏晓阳又说:“可是他正值壮年啊!你不怕他贪得无厌吗?” 夏晓娴笑嘻嘻的说:“书中说过,一旦得到后就不稀奇了。而男人一向喜新厌旧,再者,他是花花公子,他还有别的女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太累的o,’ 固执的夏晓阳就是要泼她冷水“万一他一下子就厌倦了你、抛弃你呢?” 喝了口已凉掉的咖啡,夏晓娴撑着额头想了想“我只好想办法让他不要太早厌倦我,我会做一个称职的情妇。” 夏晓露懒懒地丢下一句弦外之音:“只怕非你所愿。” “哇塞!一个才见过三次面的女人,就开口对你说她要做你的情妇?”一个说着标准国语的老外,如同中了“乐透”一样兴奋地手舞足蹈。 这家伙叫杰克林,是中英混血儿,和周文森是剑桥的同学兼死党,目前是周文森的特别助理。之前,周文森指派他在香港坐镇,没想到宴会结束后,会看到这个家伙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他暂居台湾的临时住处门口。 杰克拍着好友的肩膀说:“其实很多女人都想成为你的情妇,只是没人像她这样坦白和直接罢了。” “你少在那兴高采烈的。”周文森嗤之以鼻地道, “你又怎么说?”杰克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可掬的追问。 电视画面蓦然出现伊莉莎的广告,只见周文森的焦距直定在那,杰克不禁好奇的转过头看向荧光幕:广告里的女郎,水光似的星眸含着诱人的风情,艳若桃李的粉腮,微启的朱唇丰润欲滴,举手投足皆荡人魂魄、诱人注目,令这两个男人不自觉地瞅着电视傻看,看得两人下半身充血,心头不住狂跳。 两人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杰克终于想起这是自家产品的广告,用手胡乱搔着头喊道:“这就是台湾地区伊莉莎的业绩急速成长到百分之一百二的原因?” “嗯”周文森看了几百次的广告,每一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强掩住内心的万马奔腾,他懒洋洋的回应道。 “哇塞!是超级美女耶,sam,你太过分了,居然派我留守香港,害我差一点错过这样的美女。”杰克抗议著。 周文森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 “就是因为有老婆,我沉寂了三年,终于看到一个绝世佳人,你就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吗?”杰克埋怨地反身坐在周文森一旁的沙发上。 杰克的老婆艾眯是一个醋缸,他能够体谅杰克三年来对女人目不斜视的痛苦。 杰克拉回之前那一个有趣的话题,他顽皮地眨着眼,那个女人和伊莉莎里的佳人各有多少分数?” “哪个女人?”他装蒜地问。 “废话,当然是那个要做你情妇的女人,怎么,漂亮吗?”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可以嘲笑这个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老同学,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嗯”她何止漂亮!他该如何对好朋友说,那个女人吹皱了他的一池春水呢! “啊!这么说,应长得不赖。”杰克登时坐起。“和伊莉莎里的模特儿比起来谁美?”他一副兴奋莫名的模样。 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怎么比?扬手拂一拂头发,周文森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噢,他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吧!“这么难以比较?”杰克强忍着爆笑出声,不料竟看到一张令人啼笑皆非的俊脸。 周文森怨怼的眼光扫向他。 “svam,做人就要及时行乐,这种事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尚需要缘分,缘分到了,你就应该把握住。这些年来,形形色色的女人送上门都不合你意,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让你有感觉的女人,你还在犹豫什么?”他说得挺乐的哩。 “你知道我最讨厌那种波大无脑的女人。”周文森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杰克撇撇嘴“哪个男人不爱大胸脯?”顿时一道冷光迎面而来,他无奈地大叫:“拜托,不要暴殄天物了,我知道你要的是一个有深度、有头脑的美女。” 见他无反应,杰克无力地摇摇头,不能置信地继续说: “又要人儿长得俏,又要肚子有点墨水;像之前的珍妮、薇薇啦,人家好歹也是知名学府毕业的,模样也不差,你不是嫌人家太呆板,就是怪人家太骄纵。你也实在太难伺候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此下去,你就只好打一辈子光棍。” “宁缺勿滥!”周文森敛着眉。 表面上,杰克一脸揶榆地数落他;暗地里,他着实为好友着急。这个传闻中的风流人物,其实是个不折不的新新好男人;有出类拔萃的俊容、冷傲的气质,又是堂堂天择企业的亚洲总裁,一向都是那些花花草草主动上门结交,而sam他又懒得辩解,无怪乎流言满天飞,只有少数知心好友才真正了解其中真相。 周文森仰头望着天花板,脑中浮现的是一张美颜。哈!上帝,为何美丽的人永远是那么虚荣和肤浅,为什么内在不能和外在一样美?他的内心深处正因她的出现而被撩拨着。 杰克拍额呻吟“喔老兄,你的结婚条件是如此的严苛,倒不如找一个像这样的情妇作伴。” 杰克出其不意的话,引起周文森体内烧起的无明火,他突然想全面停播这支广告,他无法坐视电视机前的观众窥见baby那曼妙的玲珑身材和致命的笑颜。 他觉得他的所有权被侵犯而感到懊恼,再这样下去,他会发疯、”喔该死!”他起身重重地将电视关上。 杰克用眼角扫了他一下,察觉周文森的不对劲,弧疑地问:“怎么了?” 看到杰克投来的怪异眼光,周文森才惊觉他的动作分明是莫名其妙,偏偏突来的别扭和暴躁,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好小子,你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杰克嘻皮笑脸地望着他。 “没没有。”他拼命摇着手否认。 见他如此反常,肯定有问题,杰克一派正经地说:“那么到底是什么事?”他随即联想到一定和那个“情妇”有关。 周文森用指尖爬梳着头发,蹙着眉。“没事,哪有什么事。” 杰克带着喜悦和期待,试探性地说:“你答应她了吗?” 周文森毫无头绪地反问:“她是谁?” 杰克似小鸟依人般地偎近周文森身旁,坏坏的邪笑。“就是主动报名应征当你情妇的那一个啊!”周文森的心像是被鞭过似的炙痛,当下僵住不动。 “哈哈哈!宾果!被我猜到了。”他用手肘撞了撞僵在那不动的上司兼好友“人生得意须尽欢,合意的话,你就” “我们才见过三次面,那种女人也未免太随便了。” “喂,你太迂腐了吧!一见钟情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你们见过三次面了。”杰克忙不迭地提出辩驳。心里却啧啧称奇,想想,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和开放。不过,一个冰、一个火,或许是绝妙的组合。 周文森咬牙切齿的说:“一个出卖灵魂的女人。” 杰克起身朝浴室走去,蓦然想到一件事该知会老友一声,他回首说道:“对了,菲菲也来了。” “菲菲?”周文森被惹火地叫道:“是你干的好事?” 杰克握着浴室的门把,无辜的说:“不干我的事。”但他心里却暗自乐着,像sam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怨不得人哟!嘻!有好戏看了。 周文森莫名地起了寒颤。 瞅着夏晓露可媲美熊猫的黑眼圈,夏晓娴不由得放下书“露,你最近睡不好?” 夏晓霹一口喝掉牛奶“唉,谁教我生得如此娇美,没事长得太花容月貌。” 夏晓娴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将脸埋进书本中。“甩不掉大木头?” 夏晓露颇为无奈地点点头。 夏晓阳捧着头长叹一声,”为何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就是没人追我,为什么我就是嫁不掉?” 夏晓露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弃满血丝的眸子带着怜宠。“你放心,是你的缘分还没来到,别泄气。” 隔着书本的夏晓娴忙不迭地向她保证:“能娶到你的男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了,你的情妇计划有何进展?”夏晓露突地想到此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娴忘了就算了,干什么提起这件事。夏晓阳撇着嘴,气呼呼地射出一道冷光直向夏晓露而去。 夏晓娴拿下近视眼镜,揉了揉灿眸,轻轻的说:“毫无进度。” 没进度就好,夏晓阳安心的喝口茶。 夏晓露则扬了杨柳眉,看着大姊。 被看得心虚的夏晓娴,吐着舌,悠悠的说:“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地址,接下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电话铃声大作,夏晓露走出厨房去客厅接电话。 夏晓娴、夏晓阳两个姊妹飞快地交换眼色。 夏晓阳抢先道:“露最近不太对劲。” “看来她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夏晓娴忧心忡忡的说:“爱美丽、爱打扮的她变得好憔悴。” “到底什么麻烦?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大木头?” 她摇摇头“我要知道是什么麻烦就好了。” 夏晓阳推翻原先的猜测:“应该不是大木头,露几时对哪个男人在意过?” “那会是什么?”夏晓娴戴上眼镜,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大木头脱不了干系。” 她慌张地问:“他会不会伤害露?” “我认为倒不至于。” 这时,夏晓露带着一抹微笑走进厨房“机会来了。” “什么?”两个姊姊傻愣愣的。 夏晓露转向夏晓娴,轻轻窃笑“你拍的那支广告大受好评,天择打算和你签约,让你当上伊莉莎的专属广告代言人。” “哦!”还以为什么事呢!夏晓娴低下头来继续看她的书。 夏晓露睇着她“是谁说没人家电话、地址的?是谁说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现在机会来了,还坐在那儿。” “夏、晓、露。”夏晓阳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她她居然“帮良为娼” 夏晓露扬扬下巴比着墙上的挂钟说:“五点钟,姚玉在天择和你碰面签约。” 第四章 夏晓娴百般无聊的坐在那儿,什么合约内容、法律条款、合约限制等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baby小姐,这次总公司紧急召开会议,除了聘请baby小姐为整年度代言人外,由于这支广告反应实在太好了,整个亚洲其他地区所有伊莉莎的广告都会撤掉,改播你这支,届时,全亚洲地区都能见到你的风采。” “哦!”她还是没反应。 姚玉一听到是全亚洲地区的广告,马上聚精会神。“这个费用方面” 夏晓娴无趣地用食指在桌面上画圈圈“早知道这么无聊应该带一本书来。” 双方谈着合约内容,说得很详细,然而她却听得很模糊。 “不懂、不懂,我就是不想懂,我干嘛要知道这些呀!”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姚玉被她干扰得不能专心,她对天择的代表说:“可不可以让baby参观一下贵公司。” 对方忙不迭地满口应允。 夏晓娴随着一位秘书小姐四处参观。所到之处,被蜂拥而来的职员一层又一层地包围,大家争相地推挤,只为一睹目前最受欢迎、让人津津乐道的广告明星。 杰克被闹烘烘的嘈杂声所打扰,于是推开办公室大门一探究竟。 “你们在干嘛?”他的声音蓦然在人群之外冒出,吓得一票职员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走进包围的核心。 “咦!你不是伊莉莎的模特儿baby吗?” 自知打扰了人家办公,夏晓娴急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哇!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见过不少世界级的名模,杰克直惊艳不已。 “进来再说。”杰克好客地请她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咧着嘴的笑容尽是友善。“我是杰克,我一来台湾就很想见你,你的大名在我们总公司可是如雷贯耳喔!” “谢谢!”夏晓娴着实不习惯那种崇拜明星似的眼神和热情。 “哇塞!你实在太漂亮了,,要不是我有老婆,我一定追你。”杰克一脸相见恨晚的样子。“我可不可以 她连讲话的音律都柔得似水“说呀!你想说什么?” “请问sam在哪里?我可以见他吗?” 真是天籁!等一等,她说的是sam?她认识他?嗯!太好玩了,眼前有这位伊人,而5am的办公室里还有个千里寻夫的伊人,这么说,两伊战争正要拉开序幕。杰克邪恶的说:“我带你去见他。” 而在另一个偌大的空间里,坐在大皮椅上的男人正专心于电脑上一排排的数字和报表。 “不好意思,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公事?”一个年约三十岁,看来养尊处优的女人客套的说着。 “嗯!”周文森依旧飞快的打着键盘,对于此女他一向敬谢不敏,他巴不得她快闪开。 菲菲瞅着他傻看,那寒冽的俊容,令她禁不住怦然心动。哼!她非要这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 “sam,五点多了,等一下我们上哪儿吃饭?吃意大利莱好不好?”无视于他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讯息,菲菲一身软骨似的靠在他身上。 “sam,你看,有贵客”杰克一手推开大门。 跟着进门的是位身着粉绿色雪纺纱衫、态度从容、直发飘逸的灵秀女子。 周文森和依附在身上的菲菲在看见进门的人时同时僵住。 菲菲尴尬地站直身,嫌恶地瞪着破坏好事的杰克。 夏晓娴的红唇绽出甜美的笑靥,性感的声音逸口而出:“嗨!sam,你好吗?” 周文森木然的看着她。 杰克在旁咳了几声,才唤回他的神智。 “你你怎么来了?”他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她比记忆中还要美,除去那些华丽的礼服,她依然艳丽动人。噢!他想要她,真的想要。 杰克逍遥自若的暗自观察,这个模特儿似对自己的老同学有着强烈的杀伤力。想不到这个骄傲、狂妄的家伙也有对女人动心的时候。可难怪嘛!这女人实在 夏晓娴柔柔的声音从小嘴里吐出来:“我和我的经纪人来签约。” “噢!” 这个小骚货,这个男人是我的。菲菲笑里藏刀地在心里暗骂。她转过头一笑“sam,你不替我们介绍?” 杰克笑容可掬地抢先道:“这位是伊莉莎的代言人,超级红模特儿baby。” “baby,这一位是是一个普通朋友,菲菲小姐,菲菲是从香港来的,她打算来玩个几天。” “你好。”夏晓娴露出baby式的笑容。 “原来只是个模特儿啊厂菲菲嗤鼻道。 “你有所不知,伊莉莎就是靠baby才在台湾大大的成功。因为成长率爬升得大为惊人,sam和总公司才决定用baby取代其他的模特儿,可以预见baby旋风将席卷全亚洲。”杰克舞着手,兴奋的说道。 夏晓娴浑然不觉那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份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倒是对这个充满敌意的女人感兴趣,她会妨碍自己成为周文森的情妇吗?看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吧!让她做大的,自己做小的,通常做小的应该比较轻松。 “模特儿不都是很忙吗?baby,你就去忙你的吧!”菲菲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哦!今天我是专程来签约的,没排工作。”她一派天真的说。 杰克噗哧一声地笑出来。 好半天不说话的周文森望着她微红的嫩脸不禁心荡神迷,冲口而出:“baby,一起吃饭。”等发觉说太快时,已收不回了。该死!她又不能乱吃东西。 “好啊!”微扬的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baby人如其名。 一旁的杰克脸上挂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菲菲则因这半途杀出的程咬金而恨得牙痒痒的。 见夏晓娴开心的吃着沙拉,仿佛那盘沙拉有多好吃、有多美味似的,周文森便觉得自己好残忍。知道她不能乱吃东西,还提议要吃饭,瞧她那个模样,他就食不知味,整个胃好像都纠结在一起。 杰克塞满食物的嘴,口齿不清地道:“baby,你不试试这里的小羊排,味道不错,很嫩耶!” 菲菲挂着一副小人式的冷笑,讽刺地朝夏晓娴瞥了瞥。“当模特儿除了能穿漂亮的衣服外,有什么好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珍肴不能品尝,真是太可怜了。好在我天生丽质,就是有口福,吃什么都没问题。” 才怪,瞧她猛喝水,食物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分明就是想吃又不敢吃,才会不停的说话,想分散注意力。凭她夏晓娴多年来的减肥经验,她唬得过别人,可是骗不倒她这个减肥专家。 夏晓娴露出如同洋娃娃似的纯洁笑靥,徐徐地说:“当模特儿是没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份工作。” 什么嘛!模特儿不过是低三下四的行业,怎能同她比,她可是纽约大学服装设计系毕业的,爸爸还是银行的总裁呢!菲菲不屑地打量她。 “baby,你知道吗?我和sam认识三年了,家父和家母都很赞同我们的事,而香港的社交圈也都认为我们很相配” 杰克暗叫不妙。 真是该死!周文森在心中暗咒。当初觉得菲菲的职业、家世和样貌都算是中上之选,才试着和她交往。不过约会二次,就发现其实她美其名为服装设计师,实则是她大小姐央求家里出钱为她开一家服饰店玩玩而已,根本是一个任性的有钱人家娇娇女。没想到就此被缠上,还纠缠了他三年,现在还追到台湾来。周文森小心翼翼地留意baby的神色,糟了!她会不会误会? 菲菲依然虚张声势地夸炫自己的身世、周文森在社交圈等等琐事 这个家伙,平时那么多话,现在却闷不哼声。周文森在心里咒骂着,并投以暗示的眼神给那沉默的杰克。 杰克不是没发现老友那杀人的目光,但他是当事人自己都不出声了,旁观者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呢?他送给周文森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嗯菲菲,我想那些事没啥好说的。”周文森恶狠狠地瞪了杰克一眼。”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我想baby一定完全不知道,人家是好意让她多了解一点” 杰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菲菲,你不渴吗?你一个人不停的说话,我们是来吃饭,可不是来听你演讲的。”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菲菲气呼呼地娇嗔。 夏晓娴根本没听进去他们的对话,反正又不关她的事,她的脑里不断地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她美丽的小脑袋瓜转啊转的,对了,诱惑!诱惑他,让他答应。但现在人这么多,怎么办呢? 周文森看着夏晓娴,见她无动于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盘中的沙拉,他盯着那张平静无波的俏颜,不安地唤道:“baby!”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夏晓娴依然机械性地翻动盘着里的沙拉,好像处于另一个空间似的。 杰克见状,飞快地与好友交换了眼神,略微提高音量:“baby! “啊!什么?”夏晓娴张着美眸看着三人,露出怯怯的浅笑“你们在问我什么事吗?” 哼!真是一个白痴!原来她什么都没听到,枉费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菲菲自顾自的喝口水,好渴!浪费她这么多口水。 杰克好玩的看着她,真是好可爱啊! 周文森满眼的宠爱,他掏出自己的烟“要不要抽烟?” “抽烟?”菲菲惊讶的大叫,一点仪态也没有。 杰克一双贼眼溜溜的转,玩什么把戏?讨厌女人抽烟的sam,居然问她要不要抽烟?这这到底是 夏晓娴嫣然一笑“好啊!”夏晓娴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不客气地点了根烟。也好!抽根烟,看能不能想到如何制造机会。 杰克见她婀娜多姿地抽着烟,哇!连抽烟的样子也这么好看,难道这小子爱煞她抽烟的美姿? 周文森疼惜的说:“你已经很好了,其实,吃一点没关系的。” 哦!原来他以为她饿了。夏晓娴心中不禁掠过一丝甜意。 “不,我不饿,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杰克差一点爆笑出来,他听过太多的形容词冠在这天之娇子身上,但从来没听过“好人”这个有趣的字眼。 周文森瞪他一眼。 夏晓娴再燃起一根烟,在心中暗忖着,旁边那个女人虎视眈眈的,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错失机会呢?苒了,还是直截了当比较快。 她转向周文森,熠熠的双瞳闪耀着柔情似水的光彩,呢喃似的声音像是撒娇般:“你到底答不答应?” 被她看得心中小鹿乱撞的周文森,顿时脑门充血。他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桩事。 杰克犹如好奇宝宝,张大双眼问着:“答应什么?”看看baby,又看看周文森,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周文森涨红的脸上。 “嗯,这个嗯”周文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菲菲也十分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忙不迭地急问:“是什么事?” 周文森慌乱地爬梳着头发,这个这个该怎么说呢? 夏晓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情妇。” “情妇!?”杰克和菲菲同时惊愕地大叫。 仿佛遭到青天霹雳,菲菲震惊得呆掉。 杰克的错愕不亚于菲菲,原来原来是她!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菲菲完全没了淑女风范的尖声质问:“你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夏晓娴面不红气不喘,毫无愧意的说:“我要做sam的情妇。” 杰克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哇塞!太酷了。” 菲菲气得指着夏晓娴,如泼妇骂街般:“你不知羞耻,你你不要脸!” 原本一脸尴尬的周文森听到菲菲难听的叫骂,不禁动怒“菲菲!” 菲菲怒急攻心,无视于周文森的叫唤,口不择言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婊于,你也配” “够了!”双掌重重地拍击桌面,周文森脸色铁青,双眸燃烧着两簇火焰。 菲菲受到惊吓的噤口。 “你凭什么这样骂她?”他声音严厉的吼向菲菲,犹如一头发狂的猛狮。 “我”菲菲何时受过这般委屈,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结交十多年,还未曾见过周文森如此失控的发怒,杰克赶紧打圆场:“sam,算了!大家都往这儿瞧了。” 丢下这枚炸弹的当事者,一副事不关己的坐在那儿,像其他看戏的人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有没有吓到你?”周文森缓下情绪,温柔的询问、 夏晓娴摇了摇螓首,一派天真。 菲菲不甘心的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地说:“装模作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当情妇,你有没有羞耻心!” 夏晓娴依然挂着纯真的笑容,平铺直叙地道:“我觉得他人不错,如果他也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行?如果你也喜欢他,你也可以啊!”杰克笑得肚子好痛,我的妈呀!这个女的实在实在太可爱了! 周文森拉着夏晓娴起身“我需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周文森带着夏晓娴来到一间五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 从没住过总统套房的夏晓娴四处东瞧西看。 周文森斟了两杯红酒,一杯给她,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夏晓娴喝着红酒,坐在舒服的真皮沙发中,一双灿眸直直的看着周文森。 仿佛需要酒精来镇定似的,周文森又喝了一杯。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过了十多分钟。 “嗯你”夏晓娴觉得该提醒他一下,不然他们这样大眼瞪小眼的,要对望到天亮吗? “你想说什么?” “嗯我?不是啊!是你说要和我谈谈的呀!” “嗯”脑筋一片混乱,周文森抓了抓头发。 夏晓娴好心的说:“不急,不急,你慢慢说。” “嗯”他咳了咳,清清嗓子“嗯,我只知道你姓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夏晓娴,baby是我经纪人叫的,叫着叫着就变成我的艺名。” “嗯我对你还不太了解” “哦!除了爸妈,我还有对双胞胎妹妹。我二十七岁,o型,双子座,一百六十八公分,现在四十八公斤吧!”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指哪方面?” 周文森揉着太阳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拒绝了你,你会怎么做?” 夏晓娴毫不考虑地回答:“那我只好再找别人。” “你敢!”周文森一听急得跳脚,他怒气横生地说:“我不准你去找别人。” 她嘟着嘴,不满的说:“你又不要我,还不准我找别人” “我又没说不要你,我是说如” 夏晓娴晶亮的黑瞳闪着光“你就是要我咯!” 周文森摸着额头。 夏晓娴放下酒杯,婀娜多姿地走向他,喝过酒的捡庞红扑扑的,熠熠生辉的双眸闪着耀人的璀璨。“你讨厌我吗?” 闻到淡淡的幽香,他低吟着:“不。” 她再往前一步“不讨厌,但也不喜欢我吗?” 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轻拂着他,他只觉全身无力:“不。” 夏晓娴眨了眨两道小贝扇“那么为什么?” 除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吹拂在他脸上的气息,还有着甜甜的酒味,他狂乱地想伸手将她拥进怀中。 夏晓娴仰起小脸,近距离静静的端详他。咦,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这么帅,又这么高。“你还没回答我。” 她的红唇鲜艳欲滴,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他承认他发狂似的想要她,但是,他更想要好好的珍惜她,而不是如情妇般。心中对她的奇妙情愫,教他忍下源源不断的激情 “sam。”她低唤着他的名字。 “嗯?” “我的要求太过分吗?”呢喃的声音令人一阵酥麻。 她整个人都快要贴在他身上了,他还是不为所动。夏晓娴暗忖,难道他真是柳下惠?可恶,柳下惠根本是个同性恋。呜呜为什么小说里看来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她女性的自尊心全让他打击殆尽了。哎呀呀!这么没有女性魅力怎么当人家情妇?干脆放弃算了,夏晓娴不禁心灰意冷。 不行,自己一无是处,如果连天赋本钱的情妇都做不了,那还能做什么?夏晓娴偷偷瞄了他几眼,瞧他脸一阵红又一阵白的,嘻!他不是全然没反应嘛!好吧!再加把劲。 确定之后,她把脸埋进他厚实的胸膛里。嗯!还满舒服的。想着小说里的描述,她伸出双手,尽其所能的抱紧他,虽然她不太习惯搂抱这个高大的男子。 “我该怎么办呢?”她喃语着,声音虽然细微却很清楚。 周文森整个人僵住了,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向来冷静的脑袋,因为怀里的佳人大大的乱了章法;就要失控的自制力,被一股庞大的激情所淹没。 周文森不由自主地反抱着她,沙哑的说:“你是认真的吗?”他不知道对不对,他根本已无法思考,对她的感情如此难解,他不停地挣扎 夏晓娴将双手移到他的颈上,炫惑的容颜令人意乱情迷“我是认真的。” 周文森撩开她垂落在脸上的发丝,再也克制不住地将唇复在她柔软诱人的红唇上,激动地品尝诱惑已久的香甜,他饥渴得犹如沙漠中干渴的人,想要她的欲望被压抑得太久,一下子爆发出来,仿佛要焚烧一切。 噢!这就是接吻,上次他已吻过她一次,当时她还以为那只是他的打招呼方式呢!这种天旋地转、飘飘欲仙的感觉,真如书中所形容的那般美妙,夏晓娴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舞的离开自己。 周文森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温柔的一用力,让她更加能贴合他探索的唇舌,他掬饮她口中的甜蜜,发丝纠缠着他的手指,一如她纠缠着自己的魂魄,让他心神俱醉。 夏晓娴生疏的回吻他,沉睡已久的女性自觉,只想迎向他烈火般的吻。她瘫软在他的怀里,无意识的呻吟,倏地感觉到的凉意,唤醒她的神智,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几近全裸,她反射性地大喊:“不要!” 她的叫声惊醒了周文森,她迷蒙的眼神,微张的红唇轻轻颤抖着,半裸的身子令他无法动弹。他咬着牙,要自己清醒一点,天知道这有多困难,没有人禁得起这种折磨 周文森显得如此急切,甚至狂野,虽然她没有反抗的念头,但是处子的她还是感到一丁点的惧怕,毕竟那件事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周文森燃烧欲火的双眼,无言地询问。 “嗯我想我们还是太陌生了,应该应该多了解,对了,我们应该先谈谈感情”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夏晓娴羞怯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和情妇谈感情?” “噢这个这个”平时的伶牙俐齿全成了大舌头。 周文森用大拇指缓慢的摩挲着下巴,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但是面前的旖旎风光,强烈的冲击着他,身体与灵魂都还在疼痛中,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要继续品味她的芳香;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愿意在她有一丝勉强的情况之下占有她。 是酒精还是四周的气氛太过炽热?夏晓娴在他熊熊目光的注视下,她竟然无法也不愿意抗拒。她皱着眉,想要在迷乱的脑子里找出一个理由。 “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他浊重的粗喘。 他的声音低沉却真诚,夏晓娴绞紧的小手泄漏了她心里的激动,隐约感到有股温暖漫流在心间,她感到雀跃,更感到不知所措,只能半指控的说道:“你还没答应我。” 这一次的错过,会是一生的悔恨,明明知道不该,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他想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渴望。“是的,我要你成为我的情妇” 他再度找回她的唇,狂烈地吻着。 已然确定自己心意的夏晓娴虽不如该如何才能扮演好一位称职的情妇,但她知道跟着他做准没错;于是她放大胆子跟随他吻她的动作,结果两人的舌头反倒像是在玩捉迷藏似的互相追逐着对方。 她的动作完全挑起他心中狂热的欲火,轻轻地褪去彼此的衣服,他将她放倒在大沙发上,热情的唇随即复上。 夏晓娴羞怯地看着他“这里可以吗?做那种事不是应该在床上?” 天啊!这个憨直的小女人真是可爱,他轻轻摇头笑说:“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要你。” 他吻上她的唇,尽情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爱她。他的吻往下移,火热的唇似在搜寻、探索,而她白皙肌肤上所绽放的粉红蓓蕾自然加成了他采撷的目标。 轻轻地含住她胸前的坚挺,他以湿润的舌灌溉着那只为他盛开的花蕾,似怜惜又似疼爱的舔吻,一手则抚上另一只暂时受到忽视的浑圆,他以手指揉捏着硬挺的坚端,力道忽轻忽重,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身子更不自觉地朝他拱起。 夏晓娴简直不敢相信方才那呻吟声是发自自己口中,书上写的那种激情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她知道这只是刚开始,但光是这样就已经教她欲仙欲死了,不晓得自己是否承受得住他另一波的掠夺。 果然,周文森将他的探索延伸向那更神秘的丛林幽谷。他轻柔的吻直往下来到她敏感的大腿内侧。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紧绷,他使坏的直接吻向她两腿之间 他的大胆令她忍不住以呻吟来作抗议:“sam我” 原想慢慢地挑逗她,却反被她那犹如天籁的呻吟声给挑起前所未有的需要,下腹的肿胀让他忍不住想疯狂的爱她。他将身子往上移,让自己的欲望中心紧贴住幽谷入口。 在她惊愕的瞪大眼睛时,还来不及领会她的惊愕所为何来,他让自己深深埋入她体内。随之而来的紧窒和呼喊声让他一时僵住,但他已来不及撤回。 泪水沿着面颊滑落,夏晓娴忍不住抗议:“sam好痛我不要了,不要了”原来书上写的女人第一次的痛,真的痛得犹如椎心刺骨,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要当什么鬼情妇了。 周文森心疼地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柔地安抚:“对不起,再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该死!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自己,他竟被她急于当情妇之说给弄糊涂了,完全没想到她还是处子之身。其实他早该想到憨直单纯、不解世事的她是第一次,他却被自己的欲望给蒙蔽了理智。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他心里有了决定。 他会好好补偿她,她将是他这一生最疼爱的女人! 察觉她的逐渐放松,他开始轻缓的动作,在她渐渐适应自己的存在后,他才开始放纵索求自己的需要。 他的律动一次抉过一次,继而燃起她本能的欲望,她试着让自己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身体,那种狂热的悸动几乎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燃烧起来 知道她是第一次,自己不该如此狂野的掠夺,但他不想停下来。他要她,想倾尽所有的爱她。这也是第一次,他和一个女人做ài,让他有那种进入爱的世界的归属感 第五章 夏晓娴像头猫儿似的,睁着朦胧的睡眼,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凌乱的长发半覆着滑腻的娇躯,蜷曲在沙发上。 周文森拿了条毯子,缓慢的走到夏晓娴身边,轻柔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怕惊醒怀里半梦半醒的小女人。 “今晚留下来。”脚步没有停,他坚定的迈向卧室。 “嗯!”夏晓娴困倦地半睁着眼。 他将她放在床上,依旧用毯子包裹着她,又拉来一条棉被盖住她的身子。知道自制能力有限,周文森不敢冒险地贴近她的娇躯,刚才的缱绻还让他大为震撼,心里尚未平复过来,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淹没了他,那种释然的感觉更令他忍不住想对着空气大声吼叫。 周文森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过她的脸庞,仿佛要证明某些事情,某些他刚刚才发现的事情。 “baby!”他温柔的唤着她,想拥抱她的欲望不自觉又多了几分。 夏晓娴没有反应,闭上双眼的小脸平静得像是睡着了,宛若一个小baby。 周文森拂开她脸上的发丝,弯身吻她的额头,继而将唇游移在她香甜的樱唇上,反复轻吻细咬,像是永远尝不够她。 “sam!”她软软的声调唤住了他。 周文森躺在她的身旁,一只手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他觉得仿佛得到一个稀世珍宝般,让他喜得不知所措。在国外出生长大受教育的他,虽然没有处女情结,但是面对主动、开放的她,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 “嗯baby我你是第一次?”周文森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想说,没想到我是处女?”夏晓娴半眯着眼,喃喃的替他把话说完。 “嗯!”周文森一直认为她身为模特儿,多的是纸醉金迷的诱惑,而且她的艳丽和性感,简直是人人垂涎觊觎的目标;虽然自己也深深地被她吸引,但是这整件事却是由她主动和主导,也难怪他会误解她。 周文森想到自己对她卑劣的误解,觉得非常的愧疚“对不起!” 夏晓娴纳闷地想,是她自己要当他的情妇,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她一头如丝缎的及腰秀发散着发香,她娇俏的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以为你是很随便的女人。”其实对不起不足以表达他心里此刻复杂的情绪,如果知道这是她的初次,刚才他绝不会如此待她,他不禁有些自责,现今开放的社会,二十七岁的她却仍洁身自爱! 见他脸色怪异,她支支吾吾的说:“你反悔了?” “嗯,我是很后悔。” “你、你”她全身戒备地瞪着他,太过分了,他言而无信,早知道就白纸黑字写个清清楚楚。真可惜,亏他器宇轩昂、人模人样的,他的吻是如此美妙,想想适才的亲密关系,害她心跳又无端地加快。 唉!她花痴呀,人家都反悔了,还有闲暇可惜?真是应验了晓阳的那张乌鸦嘴,还不到一个晚上,她就被人家抛弃了。呜呜真是好命苦! 夏晓娴紧抓着包在身上的被子,从大床的另一头溜下去,脚还没踏到地板,就被一只大手从后方把她抱住,结结实实地又跌回他的怀里。 “你去哪?”周文森用两臂将她紧紧地圈箍住,他吹拂在耳垂的鼻息令她脸红心跳。 “你你要干什么?你反悔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夏晓娴鼓着桃腮低吼着。 周文森眯着星眸邪笑,若他没猜错,这小妮子八成是误会他不认帐。 夏晓娴被他睇得头皮发麻,这家伙反悔就算了,该不会在动什么歪脑筋吧? “你”她吞下一口口水,紧张地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刚才,我们—.”他坏坏地看着她,, 夏晓娴雪白的粉脸刷地红似火,吞吞吐吐的说:“这个这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 周文森扬着眉“可是” 夏晓娴又急又羞“这个又不光只有我一个人就能这个”哎呀!什么跟什么,今晚不仅是口拙,连思绪都不能集中。 周文森漾着笑脸靠近她。 可恨的男人,明明长得一表人才,然而他含笑的灿眸却是坏得令人招架不住,夏晓娴索性把心一横地道:“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就当今晚啥事都没发生,今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见面也不用打招呼。” “已经发生的事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怎么能当作没事呢?” 周文森皮笑肉不笑,他带火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烧了似的,她蓦地感到好热,急欲挣开他的怀抱,奈何的是他铁钳似的双臂却是愈收愈紧。 夏晓娴睁大杏眼“你到底要怎样?” “你不晓得吗?” “晓得什么?”她茫无头绪,傻傻的反问。 朱唇皓齿,螓首蛾眉,她娇憨的模样真是引人遐思,那诱人的长腿和美胸,真是勾魂摄魄。周文森瞳眸跳动着火焰,迅雷不及掩耳地堵住她半张半合的小嘴。 “呃?”夏晓娴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沾上他的唇就被自己的反应吓一跳,她触电似地觉得余味无穷。正陶醉之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都已经反悔不要她了,怎么可以让他白吃豆腐。羞赧的热气由头浇下,她相信她连脚指头都红透了;狼狈地想要挣扎,无奈他力大如牛,受箝制的双手根本挣脱不掉。 “别碰我!”夏晓娴喷火似扭身低斥。 周文森咕哝着,他想再品尝一次,她总是能在瞬间撩起他的情欲。 “喂!你已经摆明表示后悔之意”怒焰骤然他燃起,夏晓娴压抑着想踢他一脚的冲动,她提高音量:“你就不能再吃我豆腐。” “嗯!”无视于她的愠眸,周文森舔着她那小巧可爱的耳垂,一只手圈箍住她,一只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夏晓娴玉颜发红“你你还摸,不要人家,还”一阵轻颤,使得她口舌钝拙。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可可是你说你后悔”她的气势陡地弱了很多,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周文森笑眯眯地说:“我是很后悔,后悔刚才的猴急让你受罪。不过,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多来几次,我会好好补偿你”说完,他再度将头埋向她丰润的胸前。 “啊——”夏晓娴惊愕的猛吸气,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她没听错吧!他说多做几次!?天啊,她是不是找错对象了?这个男人精力如此旺盛,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啊——”尖叫声再度出口。天啊,她快受不了了,他的手竟抚摸她那里 可是为何她又觉得愈来愈兴奋呢?甚至不希望他离开 她的湿热与身体的悸动,让他明白她也要他,于是他轻移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肿胀的坚挺贴着她的大腿磨蹭。 他的坚硬让夏晓娴涨红了脸,再怎么没神经,她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贴住自己腿,吓得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周文森挑逗地以舌轻舔她的唇瓣“是谁说想当人家情妇的?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是不是反悔了呀?” 被他这么一挑衅,她立即不服气的嘟起小嘴。“我夏晓娴才不会反悔!”但她随即又支吾地道:“只是 “只是什么?”趁她没注意,他继续吻向她胸前的挺立。 他的碰触让她身子微微一颤,呼吸顿时变得急促。“我我不知道情妇该做什么工作。” 他好笑地说:“你的工作只有一件,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什么!?”她瞪大了眼,担心地问:“你该不会每天都要吧?” 他故意逗着她“这要看你的表现喽!” “什么表现?”她可好奇了。 “你若表现得好,把我累惨了,那自然就没办法每天都要 是啊!他说的有道理。夏晓娴显然同意了他随口胡诌的歪论调。她故露出狐媚的笑容,一副勾引的咨态。“那就来吧!” 周文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是傻得可爱。他并没有告诉她,不管她表现的如何,他只会更眷恋她。 见他没反应,夏晓娴干脆伸手勾住他的颈项,主动吻亡他的唇。 她生涩的吻在瞬间挑起了他的欲望,他热情的反吻她,手指熟稔滑入她两腿之间。在他一阵勾挑之下,她不断轻吟出声。感觉到她的湿润,他轻轻地滑入她的体内—— 在他的带领下,她逐渐领会两人之间那种紧密所带给她的幸福感觉,也逐渐在激情中忘却原本当情妇的那种信念,,她只知道自己愈来愈习惯他的占有,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他,全部的他! “起来了。” “别吵!” “起来了,宝贝。” “嗯!”咕哝一声,夏晓娴翻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周文森爱怜的轻啄她的粉颊“baby。”温柔的低唤着她,一只手忍不住地抚摸她洁润光滑的肌肤“该起来了。”说着说着他无意识地吻上红馥柔软的唇,巡回至她的面颊,顺势来到她的颈部,一路缓慢的吸吮她的肌肤来到她高耸的双峰。 周文森不想克制自己的渴求,只是顺着直觉行动,他在细碎的吻之间加上无数的轻咬,惹得夏晓娴不自觉的娇吟着,那细细吟喃像极了一只尚未睡足的猫儿,纯真而煽情,她不知道自己这无意的举动正在撩拨着他。 “嗯,baby”周文森自己都不确定,如此喑哑、仿佛呻吟的声音是谁的?他的身体在颤抖,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他已经陷入神智不清的局面,此刻他所有的脑细胞全部罢工,只能依循他最原始的欲望来面对眼前的娇美。 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的夏晓娴大胆的回吻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他健硕结实的身体。 她这无意的动作,在在地撩拨着周文森的欲望,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想在她睡梦中要了她,而且待会儿他还得赶回公司处理一些事。 他的气味是如此熟悉好闻,一种温暖的沉重深深包围着她,夏晓娴着迷的吻着,像是上了瘾似不由自主的随着节奏蠕动着,直到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袭来,她禁不住的叫出来,张开双眼,赫然看见一张距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大脸,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做的不是春梦。 “啊!”她睡眼朦胧的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我不是在作梦?” 周文森不知该好笑还是好气,促狭地道:“你喜欢这个梦?” 夏晓娴茫然的摇头又点头。“我以为那是梦。”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我是很想和你继续做这个春梦,但是公司又不能不去”周文森抚着下巴,一脸苦恼的样子,起身走向浴室。 “嘿嘿!还是公事要紧,别管那个梦了。”她尴尬的干笑,两手不断地乱摇。千万不能再来一下,她全身酸痛得像快散开来似的,下身还隐隐的抽痛着。原来当情妇还挺累人的! “本来还有时间一起吃个中饭,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周文森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中饭?现在几点了?” 快速冲澡完毕的周文森,下半身围着一条大浴巾,湿淋淋的从浴室出来“快一点了吧!” “一点?”夏晓娴登时从床上跳起来。糟了,一夜没回去,阳和露会不会报警?该死!昨晚忘了拨通电话回去,她们俩准会扒了她的皮。她胡乱地将散落一地的衣服套上。 “你不去洗个澡?” “来不及了,先回家再说” 周文森一面驾着车.——面打量着坐在驾驶座旁的夏晓娴,见她惶恐、着急的神情,不禁好奇的问:“是家里的关系?” 夏晓娴可怜兮兮地猛点头。 自觉有义务承担一切的责任,周文森脸色凝重,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柔荑。“别担心,我会给令尊、令堂一个交代。” “你找我爸妈干什么?”她惊愕地看着他。 “当然是谈我们的事。”侧头看到她一脸的狐疑,周文森给她一个笑容。 他们的事与爸妈何干?她担心的是阳和露。夏晓娴在心中暗忖。 突然的紧急刹车,令夏晓娴不解地问:“怎么停在这里,我家在内湖耶!” “第一次登门拜访,买份礼物才不会失礼。”说着他就要开门下车。 “等一等!”夏晓娴急忙阻止他。“你要拜访我妹妹?” “你妹妹?”周文森一头雾水。 “对呀!家里只有我妹妹,不用这么重礼数吧!”夏晓娴陪着笑脸,要是让他进家门还得了,晓阳非杀了他不可。 “家里只有你妹妹,那你爸妈呢?” “去国外旅行。”她的一颗心早已飞回家里,露的态度诡谲不明,也不知对自己当情妇之事到底是赞成亦或反对?阳是肯定会气得哇哇叫,但就她孤身一个,再怎么狂怒也势单力薄,就怕双胞胎联手,那才是令她最害怕的。 “baby,baby。”周文森一连叫唤了数声,才唤回夏晓娴的神智。 “嗯!”她不安地看着前方,愈接近家,她的心跳就跳得愈快。 一会儿后,车子停在夏家门口。 看她惶惶不安的神情,周文森没来由地也跟着恐慌。他要保护她,没理由让她独自面对困境“你妹妹似毒蛇猛兽?还是虐待你?”说着,周文森恍然大悟,瞧她眼眸里布满惊惧,一定是那两个妹妹经常荼毒她,不然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做他的情妇,肯定是这样的!她不想沦落至风尘,只好跟着他。他记起昨晚她说过的话,她说如果自己不应允,她还是会再找别人,可见情势逼得她必须成为某人的情妇。 他激动、愤怒的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不想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痛心疾首地加重拥抱的力道,疼惜的说道:“一切有我,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被他抱得快窒息的夏晓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那么严重吧!虽然不知道双胞胎会如何整治她,但也不至于用毒蛇猛兽来形容她们,至于虐待这个字眼不太恰当,小小的惩戒是免不了的吧! “我陪你进去,有我在,她们能怎么样。” “不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千万不可以让他进去,在自己尚未确定是第几级的风暴之前,他跟着进去只怕事情会更糟、状况会更复杂。 周文森紧搂着她,瞧她惊怕的模样,没想到自己一猜即中,果然如他所料,原来“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中是存在的。他得会一会那两个“恶女”妹妹。 他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道:“放心,有什么事由我来承担,我不会让人动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两朵红晕倏地抹上夏晓娴的粉腮。 瞅着她娇羞的憨态和略翘的朱唇,他陡地怀念起先前品尝过的甘美,不禁心猿意马,忍不住低下头搜寻她软柔的芳唇。 不知过了多久,蓦地一阵拍打玻璃车窗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周文森干咳了几声,为自己的失态而掩饰,差一点又一发不可收拾,幸好她并未发现他的异状。 夏晓娴的血液循环无端加速,小脸上的红潮更加深了,她羞答的望着他。 如果不是正中午的太阳太大,晒得人有点头昏脑胀,便是车内的空调不够强冷。顿时车内的温度急速升高,使得两人头昏目眩,进而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两人已是面红心颤。 又是一阵拍门声,两人这才分开。 夏晓娴伸手摇下车窗,错愕地看到邻家小孩贼溜溜淘气的脸。 王小明老气横秋的说:“我是很想不打扰你们,但是”他回头望了望夏宅,扮了个鬼脸“是夏二姊叫我拿来给你的。”说着递上一张纸条。他瞄了瞄车上的男人,再瞄了夏晓娴一眼“任务达成了,你们可以继续” 夏晓娴尴尬地低下头,打开那张纸条—— 夏晓娴: 你和那个男人在自家门口搂搂抱抱十五分钟又五十秒了,败坏夏家门风,限你一分钟内快速滚进家门。否则 “啊!”夏晓娴猛然一惊,下意识地侧头看着家门口,虽然隔着门窗,她依旧感到有几道强力寒光迎面而来。刚才她们全看见了!她不禁乱了阵脚,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二话不说马上打开车门,快速地想跳下车。 一直紧盯着她的周文森,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放开我。”夏晓娴左右摇晃着手,试图要挣脱。 “别急,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不要,你别进去。”她慌张得尖声大叫。 周文森用澄澈明亮的双眼凝睇她“别怕,你要相信我。”手中的箝制并未松开。 “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但是现在你不能进去。”夏晓娴急得哇哇叫。惨了!超过一分钟了,阳和露一定在窗边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她害怕得回头望着家门,不料却看到左右邻居探头探脑的交头接耳。完了,这下子真是败坏夏家门风,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文森用力地将她拉回自己身上,紧紧圈住她,倏地朝她耳语。然而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却误以为他俩在耳鬓厮磨。“你在怕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进去?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放手。”没有妥协、没有退让,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在夏晓娴听来却是威胁。 “你你先放开我,有人在看哪!”不论她如何抵抗挣扎,他仍像强力胶似地甩都甩不掉,天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番”谁来救救她? “我不放,除非你说清楚。”周文森双臂紧箍住她,以颊贴住她的颊。为什么她不肯相信他?她已经是他的人,有什么事应该对他说,他又不会因此而嫌弃她。 夏晓娴气得牙痒痒的,又奈何不了他,她心慌意乱地瞅着周文森“你公司里不是还有事等你去处理,有什么事等晚上,晚上再说。” 见她软言相劝,周文森沉默了一会儿,看来她是有难言的苦衷,不宜逼她太甚,给她一点时间吧!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好吧!晚上我会再来。不过,我要你知道,不管你的出身为何我都不会在意。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知道吗?” 这是他的某种暗示,夏晓娴却是茫然不知,她忙不迭地点头,无非是想早一点摆脱他,她必须快快进家门去,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第六章 夏晓娴硬着头皮走进客厅。“嗨!你们都在啊!”双目肿如核桃的姚玉,声音沙哑的说:“两位,人已经回来了,可否放我一马,让我回家睡个觉,我已经支持不住了。” “人家姚姊为了某人的失踪,从昨天晚上六点等到现在,整整一夜没睡,而那个某人居然不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还跟男人在门口卿卿我我的,真是令家门蒙羞、祖先汗颜。”夏晓阳简直快气炸了。 夏晓娴干笑着“姚姊,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担心?你还知道有人为你担心?”夏晓阳拉高几度的音量,锋利尖锐得像把刀。 “我对不起”夏晓娴像小媳妇般颤着声音,哆嗦地嗫道。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害人家死了几亿的细胞,望穿秋水得就快变成‘望姊石’,这就算了?”夏晓阳怒吼地就像头母狮子。 “我”夏晓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除昨晚那盘沙拉外她没再进过食,再加上剧烈的运动,她腿软得僵立在那儿,一动也不敢乱动。 “不说话?不说话就没事?”火山爆发后的岩浆逐渐往外喷溅。 “我” “我什么我,说呀!”音调有愈来愈高的趋势。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坐下再说”夏晓娴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倏然感到一股寒气由四面袭来,她不自觉地战栗着。 “不找隔壁的王小明叫你进来,你还打算和那个男人在门口表演多久?”夏晓阳愈说愈气,简直是暴跳如雷地咆哮:“你还拖了八分钟才进门!” “我”夏晓娴不知如何开口,她和周文森在车上的一切的确太引人注目了。 “别我我我的,以为这样就无罪吗?”焚烧怒意的火焰,有着几百度的高温。 无力招架那令人直打哆嗦的怒气,夏晓娴苦涩地咽了咽口水,支吾地道:“这个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忘了打电话回来” “忘了?我看你连人都忘了要回来。” 一直不发一言的夏晓露开口了:“阳,你不累吗?大吼大叫的,先喝口茶吧!” “对对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才说完,便接到夏晓阳的一记冷箭。 夏晓露慢条斯理地喝口果汁“早和你说过娴没事的,你不信,非得弄得鸡飞狗跳的。” “她一个晚上没回来还说没事!”火爆的夏晓阳怪叫着。 夏晓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晓娴,看得她坐立难安。 夏晓阳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峡盯着大姊猛瞧,一夜未归,再加上适才门口的那些举动,她就算再天真也猜得到事实,但是鸵鸟心态的她,依然不放弃有的一丁点希望,她等待的是娴的矢口否认。 夏晓娴澄亮的莹瞳有着一层异样的璀璨,鲜艳欲滴的唇瓣略微红肿,一张俏脸泛着谈淡的光彩,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妩媚和风采。 蓦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夏晓阳张大了双眼,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夏晓娴的圆领,直注视着她的脖子。只见她的粉颈上布满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粉红色的吻痕。 “喔——”失望的音节顿时拉了好长,夏晓阳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仿佛被上帝遗弃的羔羊般,让人看了心里顿时觉得不忍。 “阳我他”夏晓娴不禁顿感羞赧和慌乱。 夏晓露飞扬着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看不出你也是行动派的,成功了?” 夏晓娴怯怯地点点头。 “啊!我的妈呀!真的,是真的。”不肯面对现实的夏晓阳,直至现在才相信这是个铁——般的事实,慢了三拍的呼天喊地。 口干舌燥的夏晓娴,缓慢的移动身躯“我我要喝一杯咖啡” 夏晓阳一把揪着她“把事情说清楚,早二十多分钟前就把你的咖啡煮好了,喏,你的咖啡。” “阳,你不要太激动。”夏晓露适时的介入。 受到重大打击的夏晓阳不禁软下态度,松了手。 “我改天再说好了,我好累。”这是真的,夏晓娴此时此刻是真的又累又饿,实在受不住她们的拷问。四下张望,想找点什么充充饥,这才发现姚玉已不在,她何时走掉的,怎么都没发现? “一场男欢女爱,都让你睡到中午了,还喊累!”夏晓露讽笑着。 “又不是一次,骨头都快散了,怎么不累!”夏晓娴嘟哝着。 “什么!?你说什么!?”激动派夏晓阳立刻欺身上前。 “没没有。”打死不承认,这么私密的事哪能拿来斗嘴。 “你以为声音细如蚊蚋就想耍赖,我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夏晓露兴味盎然的不愿放过她。开玩笑!为了她被阳烦了一个晚上没睡,今天连班都没去上,怎么可以轻易地饶过她。“到底几次?” “啊!”叫出声的是纯情的夏晓阳,只见她满脸通红的说:“露,你怎么能这样问” 夏晓露两手一摊。“不这么问要怎么问?人家都敢做了,为什么我不敢问?” 当事人羞红了脸,呐呐地道:“我也不记得几次,反正很多” 夏晓阳张目结舌的瞪着她。 夏晓露粲然一笑,吹了声口哨“超人。” 呆愣了几秒钟后,夏晓阳涨红了脸啐道:“色狼!一个大色狼!” 夏晓娴脑海里却飘过各种限制级的画面,那销魂蚀骨的呢喃声回荡在她耳边,体内的情欲,扰得她春心荡漾。都是他老对她上下其手,才会害她总是想到那里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样?” “什么?”夏晓娴面红心颤的看着夏晓露。 夏晓露饶富兴味的谑笑“再来,你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她侧着头,一脸茫然。“就这样啊!当他的情妇要打算什么?” “那你就白白地被他占了便宜?”夏晓阳恼得直跺脚; “便宜?有吗?我看他也挺辛苦,汗流浃背的,很费体力耶!而且,不就是那层薄膜,那也没什么,女人的一生总有那一次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三贞九烈那一套已经不行了。”夏晓娴打了个呵欠。 “你”夏晓阳忿忿地瞅着她瞧,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可是不是这样子的,一定要到结婚的那晚.才可以做那件事,没错,没有结婚怎么可以! “结婚本来就是一场赌博,结了婚都有可能离婚,食色性也,所以那件事只要两情相悦,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话是没错,可是”夏晓阳欲反驳她,但尚未开口,夏晓露便打断她。 “别再说那件事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娴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夏晓娴被她的话说得一阵脸红,适才的“绮梦”记忆犹新,霎时撩人的高温暴升,朱颜不禁又刷上一层绛色。 “我要说的是你的权利和义务。”  . “权利和义务?”两个傻大姊不解地同时开口。 精明干练的夏晓露挑着眉,摊摊手。“权利就是你可以得到多少的好处,华厦或楼宇?金银珠宝?金卡一张?每个月安家费若干?” 夏晓娴和夏晓阳两人面面相觑。” “义务就是他对你的限制和要求,譬如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鲜亮丽等候临幸。” “临幸是什么?”夏晓阳不耻下问,却瞥见小她一分钟的妹妹轻谑的眼光——叫你读书不读书。 不等夏晓娴解释一堆,夏晓露猛然打断她的话:“就是上床、做ài。” “啊!”夏晓阳忍不住尖声大叫。 夏晓露斜睨着夏晓娴“你衣柜内大半的衣服全都给我丢掉,性感的睡衣、内衣买个十件半打的,还有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夏晓娴沉着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心不在焉地听着夏晓露的情妇守则。 慢着!呕得要死的夏晓阳寂寞地大叫。 夏晓娴好心的提醒她“露是在教我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鲜亮丽等候临幸。” “不,娴,我不准你这么做。”她转向夏晓露怨声地指控:“你怎么可以教娴如何成为情妇呢!?虽然娴很没用,虽然她一无是处,但是我们应该鼓励她向上、奋发图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顶天立地的不是女人啦!”夏晓娴打岔地说。 “不管,我不准你做情妇。” 夏晓露冷笑的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说不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帮娴想一想她的权利与义务” “不准就是不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夏晓露试着对不肯妥协的夏晓阳解释。 见双胞胎吵得激烈,夏晓娴悄悄地溜上楼,准备洗个澡、补个眠,管他什么权利与义务 没理由,完全没理由! 周文森反反复复想着同样的问题,一个下午脑中想的都是这要命的事,心绪不能集中,心不在焉地开完会,依旧理不出个端倪。 他不算是善心人士,但也不想她独自面对困境。对她,他竟有着不曾有过的珍惜和怜爱,他想要呵护她、守着她,完全不若往昔般,只贪图一时的欲望快活。 不晓得她是否受到为难,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想插翅飞奔到她的身旁,为她挡灾抗恶。周文森忍不住紧揪着头发,他在乎她,他非常的在乎她,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情,他恼怒地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只想做他的情妇,他能看顾她一时,却不能守着她一世,她终归会是别人的老婆别人的老婆!?不、不,他绝不允许。 “嗯哼。”杰克见老友抿着双唇,宛如小孩被抢走玩具似的呕气表情,不禁暗笑,昨晚他带着baby离去,今天又迟迟到来,到公司都已经下午二点多了,没发生什么事才怪! “今天这个会议真是既沉闷又冗长。”杰克慢慢放下诱饵。 “没错。”周文森随意应道。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嗯!”“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嗯!”他没想过会和她上床,更没想到她竟是处女,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他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梦?他想起了baby以为的梦境,一下子好像漫步在梦中,满满的甜腻直人心坎里,热力的源头从下而上的烧着全身,麻酥悸栗逐渐增加,随着波动沸滚的热血沁人身体的五脏六腑,乱了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见鱼儿上钩,杰克沾沾自喜“战况激烈?” 毫无戒备之下,周文森鼻息紊乱的喘着:“嗯” 杰克偷笑地再问:“昨天晚上太努力了,所以今天迟到?” 周文森想起自己的放荡,扬起两道浓眉。 “嘻!”杰克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 周文森陷于回忆之中猝然惊醒,看见杰克的表情,蓦然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今天到是哪根筋接错了?怎么会“不是的这个不是你想的呃也不对,我是说这个”周文森愈描愈黑,他的耳朵烧红了,尴尬地搔耳摸头,困窘的想,自己这般模样,笨拙得犹如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生。 “哈哈哈!”杰克大笑出来,瞧他那副样子及难得的结巴,让他忍俊不住。 “老兄,你已经沦陷了。”杰克开心的为他的猜测和疑问下了注解, “我沦陷了?”周文森诧愣。 杰克一贯的吊儿郎当“事实胜于雄辩。”他搓着双手“承认又不可耻,超级名模baby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能得到她是你的荣幸,,若不是我已经结婚,我可是会不顾兄弟之情,和你公平竞争。” “哦!是吗?”明知道这是杰克的玩笑话,喝着干醋的胃隐隐作痛,心火登时旺了起来,他的声音从齿间进出。 杰克偷瞥了好友——眼,不行!得再加油添醋一番,成不成功就看这次了。”当然是真的,baby有着宛若维娜斯般完美的丽颜,每天光是对着她,就令人心旷神怡。个性天真可爱又单纯,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压力,男人在外闯事业,最害怕的莫过于回到家面对个黄脸婆般的女人疑神疑鬼的,耳朵不能清静。你说是不是?” 见他仍在犹豫,杰克加把劲儿地再怂恿:“你仔细想想嘛,你不赶快将baby把握住,是不是一大损失啊!”周文森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早晨有个亲昵伴侣陪着度过晨曦的感觉,较他想像的还要美好、欢欣,毫无他印象中的束缚压力,温馨得教他喜爱。 就连她的出身与来历,自己不也一点不在意,反而对她心生怜惜,更想加倍的疼爱她、保护她。舍弃单身的自由,跳入婚姻的禁锢,其实也不赖 周文森扬起嘴角微微颔首。 杰克得意地坐下来。“太好了,你总算想通了。何时请我喝喜酒?” “喜酒?”周文森飞扬的俊容一沉,抑郁地说:“她说,她要做我的情妇。” 杰克拍着额头苦笑着。我的圣母玛莉亚,你的子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爱情、为了女人,脑袋不仅是秀逗,还装浆糊呢! 他好心的提醒“这件事是她主动的?” “嗯!”一开始是如此没错,孰知他向来坚定的意志,抵挡不住泛香的玉体和诱人的呓语,挑起他前所未有的狂飙欲望,后来的发展其实自己要负太半的责任。 “一个女人没事搞出这些花样,你认为她是何居心呢?” “你你是说”周文森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了,你是个男子汉耶!要干脆一点、爽快一些。” “是她自己说她只要做我的情妇。”周文森试着解释。 杰克抚着胸口,没好气地道:“那是她说的,那你呢?你怎么说?” “我?”周文森大概慢慢理出个头绪来了。 “你又投向人家求婚,要人家怎么说。”哇拷!真是比三岁小孩子还要低能,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露骨了,再不懂得如何做,他也无能为力。 “求婚!” 周文森在按门铃前,深深吸了几口气。他已经有了缜密周详的计划,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硬闯,他就不信她那两个妹妹是什么三头六臂。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能全部接受,就算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将baby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开门的是那天在宴会中见过的时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打开大门,让他进来。 进到屋里,周文森打量着夏家的客厅。嗯!还不错嘛!虽不至于富丽堂皇,但充满了欧风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纳闷的四处张望,环境不差啊!晓娴为何会沦落至当情妇这条路。啊!对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后母和两个姊姊刻薄欺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现? 另一个短发女郎倏地出现,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正在吃饭,你吃过了吗?” “嗯,还没。”经她一提,周文森这才忆起,直到现在,他还未进食过呢! “跟我来。”女郎冷淡地带他转进厨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现,令夏晓娴想起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粉颊。 她换了一套衣服,向来披着的长发任意用丝巾扎绑着,那羞怯瞅着他的柔丽模样,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 周文森忍不住赞道:“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嗯哼!”短发女郎嗤鼻地轻哼。 时髦女郎则飞来一句:“今天?几个小时之前,你们不是才难舍难分的吗?” 周文森红了脸,尴尬地干笑。 “sam,其实你们见过面,这两个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晓阳和晓露。” 夏晓露态度大方的对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们三姊妹都互叫单名的。” 短发的夏晓阳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闷不吭声地盛了一盘咖哩饭,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摆,接着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否太过饥饿,周文森觉得这盘毫不起眼的咖哩饭,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还要可口好吃。三两下子,就将盘中物一扫而尽。他不好意思的说:“好好吃,我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咖哩饭。” 夏晓娴讨好的赶紧接口:“阳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在我们社区里可说是远近驰名呢!就算是要办一桌满汉全席也难不倒她。你要不要再来一盘?” 周文森陪笑地说:“我是很想再吃,因为实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会撑不下。” 夏晓阳听而不闻,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晓露则饶富兴味的直盯着他。 夏晓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啥事也没发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 这实在太诡异了!那两个双胞胎到底有啥诡计?而晓娴的表现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预料。刚才仔细地观察她,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伤痕、瘀青之类的,反而显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艳动人,,那对双胞胎,一个阴阴沉沉的、无啥表情;一个又假情假意的,一双大眼充满了诡谲。两人分明就不怀好意,明刀明枪地放马过来,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们会不会用什么阴狠的计谋,或是什么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胜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际,夏家姊妹三人已来到了客厅。 夏晓阳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脸色极难看的紧绷着。 夏晓露称职地客套、寒暄:“坐啊!怎么站着不坐呢!” 夏晓娴慵懒地从托盘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发上。 周文森见托盘上还有一杯茶、一杯白开水,直觉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这杯水才是你的。”夏晓阳瞪着他,将白开水递给他。 夏晓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动着酒杯,带着一抹诡笑端坐一旁。 瞧这阵仗,任他再怎么缜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状况。夏家三姊妹的表现透露着奇怪的讯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周文森不禁寒毛竖起。 对于周文森的诚惶诚恐,夏家三朵花浑然不知,她们习惯如此,且她们也一向如此,对于他眼中的怪异,之于她们,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夏晓娴和夏晓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默数:一、二、三。 “三”一数完,夏晓阳即如她们所预期的,像火车头似的冲上前,粗鲁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领“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敢欺负娴?” “等一等”全没料到会有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晓娴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钟前周文森一踏进大门时,阳便一直忍耐到现在。唉!阳还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她还先请人家吃顿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阳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晓娴忍不住投以慈爱的眼光给揪着人、准备开打的阳。 妈妈咪呀!他有没有看错?刚才宝贝居然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坏妹妹投以一个温柔可亲的眼神。周文森揉了揉眼睛,不会的,一定是他太紧张而眼花了。 “阳,别太激动嘛!”恶女夏晓露笑嘻嘻它走上前,是喽!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谈笑自若地拉开夏晓阳的手。 “你说!”夏晓阳瘫坐在沙发上,又拍着桌子问周文森:“换作你和她朝夕相处,突然听到她要当别人的情妇,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你会不激动吗?” 周文森忙不迭地点头。 精打细算的夏晓露,不满的说:“阳,生气归生气,如果无处可发,打这个大块头也行啊!他也不会少块肉,但是拍坏桌子要花钱耶!” “对,等一下记得提醒我。”夏晓阳点头赞同。 “这”周文森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熊熊的怒焰从夏晓阳的齿缝间进出。 “阳,别这样,其实” 夏晓娴话还未说完整,就被双胞胎齐吼:“你闭嘴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森喝口水。“这这也不完全是单方面的错” “你还说,你敢不认帐!”夏晓阳快手快脚地又一把揪着他的衣领。 “我没这么说”这一次领带勒得真的快没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呀!你敢说你没碰过她?”又是一阵河东狮吼。“我”周文森的脸都涨成猪肝红了。 “阳,你不放手教他怎么说。” 听了夏晓露的话,火爆娘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一张怒颜被火烧红了,两簇火焰直射向周文森。 周文森呐呐地点头,不自然的猛吞口水。 “承认了吧!还不是你的错。”夏晓阳激动得抡拳想揍人,虽然娴自己亲口承认过,但不若眼前这个男人的答案令她更为震惊,保守的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夏晓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地瘫软下来。 夏晓娴看透她的心思,连忙的安慰她“阳,别这样,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以后亲身经历过就会知道。”夏晓露叙述事实加以附注。 这这怎么和想像中相差十万八千里,周文森错愕地张大嘴,大得就快要可以塞入一个棒球了。她们是外太空来的外星人吗?怎么她们说的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夏晓阳恼怒地瞪着周文森。说来说去都要怪他,如果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娴也不必真的变成情妇。好吧!就算是事实,她也绝不容许他玩弄娴。 “你爱她吗?”虽她的语调已尽其所能的心平气和,但听来仍是带着恫吓。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文森冷不防地听见这个问题,脑中是一片紊乱,他完全不能吸收接二连三的大意外。 见他迟迟不回答,夏晓阳的气又上来了。可恶!这未免大过分了,既然不爱娴,他昨夜为何要碰她?莫非他当娴只是他逞兽欲的工具?夏晓阳忍不下这口气,她们夏家虽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阵旋风似的走进厨房,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夏晓娴一见到她手中的菜刀,立即尖声大叫:“阳,不要——” 嗟!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不发威,被当作病猫。周文森人高马大的,运动反射神经可不是盖的,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迎向夏晓阳,才一眨眼的工夫,在惊愕的尖叫声中,他已夺下夏晓阳手中的那把菜刀。 夏晓露最早反应过来,她娇嗔地道:“阳,何必动刀呢,真被你吓死了。”说完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定定神。 周文森神色自若的坐下,彬彬有礼地向夏晓露说:“麻烦你,我也来一杯。” 夏晓娴只觉全身无力,随时都有可能休克,她喃喃地道:“我也要喝酒。” 三个人迳自喝着酒。 呆杵在一旁的夏晓阳则是一片混乱,他是怎么夺下她手中的刀子的? “阳是太冲动了,莫见怪。” 夏晓娴点点头“阳其实人很好,只不过一触及这件事,她就激动了些。” 夏晓露又接着说:“她是太保守了,有时候比爸妈还固执。” 夏晓娴同意地附和:“她是幼稚园老师,常常视我为她园里的学童。” 周文森一言不发,听她们姊妹俩一搭一唱的,心下明白了几分,原来他错怪了她们,从她们的言谈之中,他发现她们三姊妹感情极好,而且彼此都很爱对方。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灰姑娘故事,就觉得好笑。 夏晓露摇摇头“我还真担心她会变成老处女。” 夏晓阳逐渐恢复意识时,正巧听到这一句话,她大喝一声:“夏晓露!” “咦!回神啦?很慢耶,都过了好几分钟了。” “露,你就别再刺激阳了,她现在情绪波动很大。” “我怎么样?”夏晓阳抬头挺胸,叉腰嘟囔着。 “没怎么样,没怎么样。”夏晓娴依照惯例权充和事佬,这对双胞胎一扛上就没完没了。 正直的夏晓阳搔着短发,呐呐地说:“刚才对不起,我不过是想吓吓你,给你一点教训,谁教你对娴不是认真的。” “谁说我不是认真的。”周文森含情脉脉地望着夏晓娴“我是来求婚的。” “求婚?”三朵花异口同声地叫出,女主角甚至跳了起来。 周文森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只红丝绒的小盒子并打开它,此刻他对厅内的双胞胎视若无睹,眼里仅容得下他钟爱的宝贝,他迳自坐到夏晓娴的旁边,握住她的柔荑,深情的说:“嫁给我。” 夏晓露双眸登时亮了起来“是蒂芬妮!” 夏晓阳不可置信地张大灿眸,惊讶的看着这精采画面。 女主角望着男主角的煦眸,晕眩了几秒钟,差一点迷惘感动;毕竟,这辈子还没有男人向她求过婚。她眨着浓密的睫毛,徐缓地睁开眼想看清楚,周文森柔情的俊容立即映满她整个瞳孔。 蓦地,她慌乱地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只戒指,没关系,明天带你亲自去挑。”他着急地道,温柔的声音直敲着夏晓娴的心。 “哇!”夏晓露羡慕的吹了声口哨,当然是因为那只钻戒。 夏晓阳几乎喜极而泣。 而当事人则红了脸,双手不停地乱摇“不、不,我不要。”她激烈的晃动头部“我不要结婚。” “什么!?”完了,周文森的心裂成碎片,像没听清楚般,不放心地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我、不、要、结、婚。”夏晓娴一个宇一个字清晰的说。 “娴!”夏晓阳动作迅速地连忙捂住她的嘴大喝。 夏晓娴扯开她的手“我本来就只打算当情妇,而不是老婆。” “你——”夏晓阳没辙地看着她,气得直跺脚。 周文森皱着眉头,全天下有哪一个女人自愿想当人家的情妇,而不要明媒正娶。“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呢?” “你有苦衷?” “没有。” “是为了钱?” “不算是。” “被追债?” 她摇了摇头。 周文森咬着牙根“你跟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夏晓娴故意卖个关子,缓缓的说:“我只想当情妇。” 温文儒雅的周文森已失去了好脾气,他愤怒地咆哮:“你说谎!” “她没有说谎。”夏晓露插进一句。 周文森转身看着夏晓露,再盯着夏晓阳,夏晓阳个性直率,她不会说谎。 没想到她也是点头。 “这我不相信”他喃喃自语,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嫁给他,他第一次向人求婚却落得如此下场。 夏晓阳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她要证明娴没有说谎,她认真的对周文森说:“我发誓,这是真的。娴没有苦衷,不完全是为了钱,当然钱是很重要啦!没有被追债,还有,她没有说谎。”她很好心的加以补述:“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非常非常的不赞成娴当情妇。” 自从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想玩弄娴,而且还非常有诚意的向娴求婚后,之前对他的不满、不顺眼,统统化为乌有,她对他是愈来愈有好感。不行,像娴这般散慢的人,错过了这个好男人,不只她会悔恨终生,自己也会替她懊恼一辈子。夏晓阳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帮助这个男人,让娴回头是岸。 她豪气干云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事我会帮你的。” 周文森苦涩地瞅着夏晓娴的美颜。 “别往恋爱的坟墓里跳嘛!你不是花花公子吗?你爱交几个女友就交几个,我不会介意的。”夏晓娴绝尘的妍容娇笑着,舞着杨柳腰,风情万种的挨在他身旁坐下,举手投足间均散发出撩人的魅力。 “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好一个痴情的汉子啊!夏晓阳感动得就要落泪,她哽咽地道:“对,我支持你。” 夏晓露好笑的看着他们。啐!又不是八点档连续剧,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晓娴先是一愣,随即一笑。男人就爱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听起来还真受用。 好管闲事的夏晓阳开始在周文森耳边悄悄地献计;夏晓露早巳不见人影。 夏晓娴头痛地大喊:“stop!”她拉着周文森的手往楼上飞奔而去,丢下一句:“我要和他单独谈一谈。”“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好一个痴情的汉子啊!夏晓阳感动得就要落泪,她哽咽地道:“对,我支持你。” 夏晓露好笑的看着他们。啐!又不是八点档连续剧,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晓娴先是一愣,随即一笑。男人就爱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听起来还真受用。 好管闲事的夏晓阳开始在周文森耳边悄悄地献计,夏晓露早已不见人影。 夏晓娴头痛地大喊:“stop!”她拉着周文森的手往楼上飞奔而去,丢下一句:“我要和他单独谈一谈。 第七章 唉!一个夏晓阳就足够令她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周文森,她实在受不了了。夏晓娴的黛眉已拧在一块儿,她拉着周文森来到她房里。 一进房,周文森便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嫩颊,一只脚顺势地将门踢上。 夏晓娴骇异地往后跳“啊!”周文森露出坏坏的笑。“我好想你”“不不是的和昨天那个‘谈谈’不一样,找是真的、真的有话要对你说。”她的一张脸比苹果还要红,尴尬地傻笑着。 “是吗?那真是伤脑筋,我还以为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呢!”周文森缓缓地靠近她,盈盈笑声透着邪恶的气息,他的鼻子埋在她的发际与耳后,轻轻地磨蹭。 发烫的红颜分不清楚是因为他颇有暗示的话,或是受到他侵犯的关系。 她不断地后退避开他所带来的压迫感,结果却被脚边的书绊倒,突地向后栽。 “你”周文森在她倒下之际,两只大手想要捞住她,冷不防地被满地的书报绊倒,使他亦向前栽,夏晓娴本来就快站稳了,这下反而被他扑倒在床上。 周文森的脸正不偏不倚地埋在她馥软的玉峰间,他嗅着那股清香,柔绵圆润的触感令他心神荡漾。 “哇!”男人的脸压住她的胸部已经够窘了,而这个姿势更令人想入非非,而且还在床上。夏晓娴反射性地捧起他的头,酡红了脸。 房间门在此时被打开,夏晓阳的一颗头探了进来,不对,还有另一颗。 床上的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呆愣不动。 夏晓阳睁着如铜铃般的大眼愣在原地。 夏晓露撇撇嘴,”喂!别叫得太大声,像电视里的色情频道,夜深了,吵到邻居不好意思。” 夏晓娴倏地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脸红得不能再红,结巴地道:“不不不是的他我” 夏晓露很故意地打了个呵欠“累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走之前还刻意看了他们一眼。 若说夏晓娴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那么夏晓阳的脸就像过于成熟的草莓,她转向周文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脸,支支吾吾地说,:“虽然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姊夫但是这个婚前性行为不太好。”说完她拔腿就跑,大力地把门一挥。 周文森愣了愣,随即大笑“哈哈哈!你那两个妹妹真可爱。” “都是你啦!难怪她们会想歪。”她娇嗔。 “只有她们想歪,那你呢?”他将唇偎靠在她的唇边呢喃着。 “谁像你那么色,人家是真的有话要说。”夏晓娴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在她唇瓣上所造成的燥辣,咽回快跳出口的心脏,强装镇定。 “嗯!”一只大手游移在她双峰上。 “你”夏晓娴倒吸一口气“别这样!”娇嗔地拨开那只不安分的大掌,环抱住胸。 叩!叩!叩! 敲门声才响起,房门霍地又被打开。 夏晓娴下意识地赶紧跳离周文森两步之距。 夏晓阳笑容可掬地拿着托盘进来“你们不是有话要谈吗?怕你们会渴,我替你们送饮料来。” 夏晓娴和周文森面面相觑。 “娴,你的咖啡,sam,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不知道你喝什么,咖啡可以吗?” “可以,可以。”周文森没啥诚意地干笑。 夏晓阳拿着空托盘,不识相的赖在一旁。 夏晓娴咳了咳“阳,这里不用麻烦你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喔——”拉了长音,管家婆不情不愿地离开。 房里的两个人同时吁了一口气。 周文森轻移步伐来到门边将门锁上,然后回身想走到她身边。 夏晓娴捧着咖啡杯,急忙出声:“你站在那里就好了,别靠过来。” 周文森无奈地挪了挪身体。 夏晓娴赶忙后退。 “别紧张,我只是想坐在这张椅子上。”周文森失笑地说。 “好了,总算可以切入主题,谈谈重点。” “你房间的书真多,到处都是书。对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正在看书。” “这里的书不算多,大部分都在书房里,咦?怎么说到书。哎呀!你别岔开话题。” 周文森耸耸肩,喝着咖啡;, 夏晓娴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该谈一谈权利与义务。” “权利与义务?你在说公民与道德吗?” 没想到这个香港人还知道公民与道德?“不是,是当情妇的权利与义务。” “情妇”这两个字实在令人讨厌,周文森不禁皱起眉头。 “先说义务吧!你有什么条件、规范或限制是我必须遵守的,这个要事先说清楚,不然,到时别怪我做得不够称职。所以,说出你的要求吧!” 周文森扬起两道眉,默不作声。 “好吧!你慢慢想,想到再和我说。”最好不要有什么要求。“接下来就是情妇——我的权利了。对了,戒指呢?” 周文森惊喜地掏出小盒子。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夏晓娴便不客气地将它夺去,飞快地将那五克拉的大钻戒套在指头上。 “不要高兴得太早,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情夫送给情妇几样珠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周文森纠结的浓眉都快要打成结了。 夏晓娴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串的数字,不由分说的塞进周文森的西装外套里。“每个月汇二十万元在我的户头里,作为我的生活费。本来露说的只有十万元,但是,我随便拍拍广告都上百万,十万块实在太少了,你说对不对?” 周文森配合地点点头。 “还有,金卡一张是很基本的,房子嘛!随便啦!反正我也舍不得阳和露。” “你的权利就这样?”周文森悻悻然地道。 夏晓娴侧着头回想露之前跟她说的那一堆,好像没.有遗漏什么。 周文森大手一抄,便将她带进怀里,并趁她张嘴之际,缠住她粉红色的舌头,撷取她口里的芬芳。“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嫁给我。”  . 她虚弱地呢喃:“不行,我不会洗衣烧饭、打理家务” “有佣人,不用你做。” “我不想生小孩。” “这个可以商量。” “我要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保证给你自由,绝对尊重你,如果你仍想当模特儿,我也不会反对。” 嗯!好像满不错的。夏晓娴腿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呆愣了一会儿,才骇然地想到,怎么可能?当人家老婆哪有那么轻松,就算他现在满口的答应,但现实就是现实,要做人家老婆,现实生活中就会有一堆的琐事和问题。不行、不行!她仰起小脸,怯生生地说: “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唯独结婚,不行。” 周文森百感交集,他想使劲地摇晃吼醒她,又舍不得对她太大声,生怕骇着她,对她实在又气又怜,又怨又爱的。 还是慢慢来吧!把她逼得太急,说不定会造成反效果。 他将她推坐在床上,倾身吻了吻她的耳垂。“那你现在是否应该尽一尽你所谓的义务了?” “可是阳和露她们” “别管她们了,只管你和我。”在她面前,他难得展现霸道的一面。 他的吻继继续续落在她唇上,进而和她的舌纠缠,双手则快速地褪去她的衣服。呈现在他跟前的柔美身段,及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白皙肌肤,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她的悸动。但他今天不能急着要她,她要让她学着渴望他,让她渐渐地学会面对感情! 他突地拉她站起身“帮我脱衣服。” 迟疑了一会儿,她很快的脱去他上半身的衣物。 周文森紧眯着眼,不满意地看着她。“还有呢?” 她涨红了脸,伸手解开他的腰带,仿佛经过一世纪,她才笨手笨脚的褪去他的长裤。看着他身上仅剩的一件小内裤,她退缩的想抽回手。 察觉她想退缩,他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在她耳边轻吐着气。“这是义务之一。”他压根儿不想提义务二字,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用的借口。 夏晓娴深吸口气,一口气脱下他的小裤裤。看见他已然坚挺的欲望中心,她整个人霎时呆住,没料到自己竞姿势暖昧地蹲在他脚前。 “吻我。” “嗄!”他突来的话让她愕地回过神,慌乱地瞪大眼。“吻”吻哪里?”她忍不住了口口水,他该不会要她哎呀,她才不要,羞死人了! 知道她会错意,他忍不住低吟一声。这小妮子真是生来折磨他的!不过她的慌张及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你说呢?当然是那里”他的脸上浮现一抹顽皮的笑,或许逗逗她也满好玩的。 他嘴角的笑意让她误以为他在取笑她,她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哼,谁怕谁呀!他可以吻她那里,她当然也可以。 不过,想是容易,真要做好像有点困难耶!她猛地深呼吸,没想到做这种事也得有足够的勇气。算了,做就做吧!她一副准备从容就义的神情,先是试探地伸出手 “噢该死”当她的手一碰触到自己,周文森便忍不住发出低咒声。 夏晓娴狐疑地抬起头“你不舒服吗?” 他伸手将她拉起身“你在干什么?” “是你自己叫我吻你的还怪人家。”她不高兴的嘟着嘴。 “你这个小色女,我是要你吻我的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唇瓣,戏谑地道。 “你我”她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天啊!这下真的丢脸丢大了。可是也不能怪她呀,是他自己语意不详。她抬起眼,突地看见他忍住笑的模样,恍然明白。“你才是大色狼,你故意整我!”说着,便抬起手直捶打他的胸膛。 他顺势拉住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床上,自己则用身子复在她身上。“好,是我不对,那就罚我爱你吧!” 这回她可没那么笨了,她抗议道:“不行,这样岂不是让你占尽便宜。” “是吗?”他趁她不注意,一个挺身迅速滑入她体内。“你不喜欢我占你便宜?”说话同时,他亦开始动作。 “我”她已然沉醉在他的爱恋中。 他狂烈的肢体语言让她沉入不可自拔的情欲世界—— “咦!老爸老妈不是说去欧洲玩一个多月吗?好像不止耶!”夏晓娴突然从她的倪匡小说里抬起头来。 飞舞着菜刀,掌厨的夏晓阳头也不抬的说:“他们打过电话回来,说欧洲风景太美,他们还要多留一个月。” “哦!”夏晓娴喝着咖啡,正和卫斯理一起揭开神秘的真相。 正和螃蟹搏斗的夏晓阳,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挂钟,鬼哭神号地大叫:“五点了!” 被她大吼一声,夏晓娴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五点就五点,报时也不用那么大声吧!”她扶了扶眼镜,抚着胸口“啐!被你吓得我都忘了看到哪一页了。” 抛下螃蟹,夏晓阳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气急败坏地站到她面前“夏晓娴,你看你的德行,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鬼,运动服都起了毛球,沽了酱油渍还穿在身上,那件短裤破烂得比睡裤还不能见人,还有你那副七先生的眼镜怎么还挂在脸上。” 夏晓娴还翻着小说,寻找刚才看的那一页。“姚姊今天又没排工作嘛!” 愤怒地抢下她的书,夏晓阳生气地命令:“给我上楼梳洗,换件衣服再下来。” 见她慢吞吞的,夏晓阳用力地推她“快一点,等一会儿sam就要来了,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邋遢的情妇。” 唉!露和阳丢了她大部分的衣服,满衣橱只剩下一些洋装,那些丝啊纱的衣服哪有现在身上穿的舒服。可是她又不敢违逆她们,尤其是晓阳,她现在完全是站在周文森那一方,以前管她吃,现在管她穿,每天下午都逼迫她像是时装表演似的,生怕周文森不要她。 晓阳对他可好得没话说,怕他工作辛苦,又是煲汤又是天天换莱色,什么广东菜、法国餐、台湾料理的,好不丰盛。 周文森天天下班便往夏家跑,俨然以姊夫的身份自居。 昨天,她为了图清凉,穿了件露背装。晓阳眼尖地发现,最近没节食、三餐都吃的她,怎么没胖反而瘦了点。 当然咯,剧烈运动做太多了,当然会瘦。 由于晓阳强力禁止他们的亲密关系,又不准他们单独在房间超过十分钟,她就像是纠察队似的不时巡逻,无论他们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亲热,一定都会被捉到。 直到一星期前,周文森终于受不了—— “sam,多吃一点,这醉鸡不错。”管家婆热络地招呼她眼中的准姊夫。 “嗯,够了,谢谢!”周文森一整晚都欲言又止。 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晓露,关心地问:“怎么了,有事?” “没、没有。” 夏晓阳立即紧张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嗯!没事,真的。”怕人家不相信似的,还加一句真的,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周文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时拿着手帕拭汗。 “太热了,我把空调开大。”夏晓用说着就付诸行动。 “嗯!baby,你吃饱了吧!” 正开心地吃着醉鸡,满嘴鸡肉的夏晓娴纳闷地抬起头。 “是是这样的,听说有一部电影不错,我们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好看吗?”夏晓娴吞下口中的鸡肉,不在意地问。 “嗯是喔!是铁达尼。我听杰克说过,这部电影很卖座,应该很好看。” 夏晓露掩着口失笑。 夏晓娴喃喃自语:“铁达尼还在上演吗?” 夏晓阳狐疑地问道:“那部电影不是很久以前的吗?哪家电影院在上映啊?” 说谎也不打草稿,这下糗呆了。周文森连忙改口:“哦!不是,我说错了,杰克跟我说的,我忘了名字。” 夏晓阳暗忖:sam连台北的路都不熟,他知道那家戏院的地址吗?她好心的问:“是哪家戏院?你知道吗?反正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我带你们去。” 夏晓露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夏晓娴忙不迭地道:“好啊!阳和我们一起去也好,其实台北的路我也不太熟。露要不要也一起去?” 夏晓露笑着摇头。 周文森尴尬得猛搔头“这个这个” 夏晓阳一脸热心地道:“sam,你还没说是哪一家戏院。” 夏晓露几乎笑岔了气,抖着声音为他解围:“阳,你就别当人家的电灯泡了。” 她嘟着嘴“可是,他不知道路呀!” 周文森迫不及待地说:“没关系,我有地图,而且可以问人。” “喔——” 不忍见到夏晓阳的失望,夏晓娴正要开口之际,周文森迅速地捂住她的嘴“baby,我们快赶不上了。”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去。 “好好玩!”夏晓露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当然,周文森并没有带夏晓娴去看“据说很好看”的电影,而是带着她直奔他下榻的饭店。之后,嘿嘿嘿!就是那个,你猜的没错,就是床上运动。 夏晓娴回过神,换上白色的吊带洋装,对着镜子吐吐舌头,那晚回到家晓阳还一直追问她电影好不好看?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咦!腰好像真的细了。 慢慢地踱步下楼,再转至餐厅。 “sam,今天比较早。” “是啊!没什么事我就早点过来。”周文森伸手搂着她的腰,在脸颊亲了一下。 夏晓阳拿着锅铲,不悦地瞪着他们两人“我今天煮螃蟹、龙虾和生猛海鲜。”说着拿起锅铲指着周文森“等一下饭后” 夏晓娴像是遇到教官般,赶紧将周文森圈在腰际的手甩开“我们不看电影。” “哼,是吗?”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夏晓阳如猎人似的双眼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两人。“不看电影,那就是逛街、散步兜风还是欣赏夜景?” 周文森正色的接道:“今天看星星。” 睡到中午的大懒虫,习惯性的戴上隐形眼镜。都拜夏晓阳督促有功,现在夏晓娴有事没事在家都会穿得美美的,不穿那些易皱、不吸汗的美服也没法子,谁教她仅存的一套休闲运动服也被管家婆给扔了。 穿着淡蓝色本季最新款的夏装,夏晓娴闲闲地在家四处晃来晃去,露去上班了,阳也还在幼稚园里,家里还真清静。 天字第一号的懒人啥事也不会,唯一会的就是煮咖啡。为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夏晓娴看着窗外的景色,嗯!阳光真灿烂。 昨天,sam说她的皮肤太白了,是应该出去晒晒太阳的。夏晓娴看着窗外的小院子,咦!最近长了不少杂草。想想阳每天为了这个家忙东忙西的,像一只勤奋的工蜂,自己啥事也没做,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好吧!拔草这件事也没什么难的,就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戴上棉布手套,随便找了顶草帽,从来不事生产、不劳动的夏晓娴居然也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不过也才十来分钟,杂草没拔几根,夏晓娴已累得想休息。嗯,怎么眼花花、头晕晕的“呕——”一阵恶心感从胃涌上来,夏晓娴连吞了好几口的唾液,试图压下随即涌上来的胃酸。 好难受啊!还拔什么草!?娇贵的她扔下手套,取下草帽赶快回屋内乘凉,空调转到强冷,捧着杯子,才正想喝一口咖啡,又感到一阵恶心。 该不是吃坏肚子吧!等等!“恶心想呕?”不会吧!小说、连续剧不是常有这种老掉牙的情节吗?这么老土的事不会刚好就这么凑巧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吧!没见过猪走路,但好歹也吃了十几二十年的猪肉。 夏晓娴慌张地去翻墙上的日历,糟了!从没买过六合彩也会中奖,怎么办?自己的月事向来很准时,可是已经迟了一个月,自己竟糊里糊涂地没发现“没来”完了,这下完了! 夏晓娴活到二十七岁,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惊慌至如此。开玩笑,一个生命耶!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完全乱了方寸,六神无主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再多的小说情节也帮不了她,夏晓娴抓起皮包就往外冲。 这种例行性的业务会议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周文森收拾着会议桌上厚重、凌乱的报告。 杰克眼见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憋了好久的话总算可以一吐为快“她答应了吗?” 周文森垮着脸,仿佛嘴里含了几斤重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啧啧啧!天择国际企业的亚洲总裁求婚不果,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个笑话闹大了,好不容易这家伙来真的,没想到竟踢到一块超大超硬的铁板,身为他好友的杰克,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她的情妇怪论调,弄得我啼笑皆非。”周文森扭曲的表情恍若被人结实地打了个耳光般。 “是不是得来太容易,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你很抢手?”杰克胡乱猜测。 “这也怪我?”周文森辩驳。 杰克献计的说:“全天下的女人再怎么慷慨大方,也容不了别的女人,你不妨故意对她冷淡下来,让她误会、猜疑,最后她一定会求你娶她,把你订下来。” “没用的,她早和我约法三章,准我结交女友,或是另有别的情妇,甚至和别人结婚,她都不会介意的。” 杰克瞪着他,很难相信她会讲出那些蠢话“真的还是假的?” “不但如此,她还说除非我不要她,否则她愿意和我维持一辈子这种关系。理由竟然是,再找下一个男人很麻烦,希望一次就好了。”周文森黯然叹息。 “哇塞厂杰克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这这个真的不好笑,这种特立独行的女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了。 以自己行走于花丛间数十载,对于形形色色的女人虽不至于敢十分的了解,但是凭着七、八分的认识也够所向无敌了。杰克不死心的再提建议:“再怎么与众不同,她好歹还是个女人,女人的天性是跑不了的。嘴巴说说罢了,我就不相信她的心胸是那么宽大,当面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她会依然无动于衷。” 周文森抱头呻吟,”别搞那些花样了,光她二妹就让我每晚在她家、饭店疲于奔命了,再弄出个什么女人来,弄巧成拙不说,我不死也剩牛条命了。” 杰克不禁可怜起他这个至交好友“她可以搬到饭店和你一起住啊!她不是自称是情妇吗?”这算哪门子的情妇?虽然她是非常的美艳动人、很可爱没错,但是sam也未免太凄惨了。 “你以为我没求过她吗?她的回答是,她在台湾又不是没有家,干啥去住酒店。”周文森颓然轻喟。 这算什么歪理?这下杰克可真的是没辙了。 周文森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说曹操,曹操真的就出现;一进办公室就瞥见他魂牵梦萦的心上人坐在沙发中,他的眼睛为之一亮,精神也来了。 “你怎么突然跑来?来了多久?秘书怎么没通知我?”一长串的话也掩饰不了兴奋之情。是错觉吗?他发现她的神情怪怪的,她的眼神竟有着一丝怨怼。 “都是你,呕——”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你不舒服?”周文森紧张地为她倒水。 “都是你害的”接过水杯,呕吐的恶心感又来了。 “怎么了?”周文森赶快坐到她身边,帮她轻轻抚着背部。 “呜呜——”夏晓娴本来只是噙着泪光,经他这么一问,滴滴答答的泪就像泛滥似的流下。 “baby。”冷汗一颗一颗地流下,周文森不断地叫唤她的名字。 夏晓娴绞着纤指,低低地哭泣。 对于她突来的造访,不寻常的落泪,周文森吓得连心都在绞痛,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到底什么事,你告诉我呀!” 夏小姐非但不回答,索性嚎啕大哭了起来。 “sam,肚子好饿,一块去吃东西。”不明就里的杰克推门进来,就看到这等情况,他上司当然没空理会他。 周文森被她哭得心慌意乱,全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他将泪人儿拥在怀中,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柔声的哄她:“和我说,到出了什么事?” 夏晓娴在他怀里不停的扭动,双手不断地拍打他的胸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都是你,都是你,我不要,我不要——” 周文森抓住她乱挥乱打的柔荑,软言安慰她:“都依你,依你的意思,情妇就情妇,我不会再逼你。” “不不是”夏晓娴哭得声音都快哑了。 “那是什么事?你说清楚啊!”他捺着性子问。 经过一阵哭闹,夏晓娴口齿不清地说:“我我不要怀孕!” “怀孕?”一时间,周文森也傻住了,他自己也被这件事吓得惊慌失措,过了几秒,他又问了一次:“你怀孕了?” 夏晓娴掩面痛哭失声“都怪你,人家不要,不要啦!” 周文森又是惊喜、又是错愕“都怪我?” 她抽咽地说:“都怪你自私,你都不穿小雨衣。” 周文森快乐得就要飞上天了“我见你有吃药。” “人家人家是一天捕鱼三天晒网嘛!” 周文森乐陶陶的,但仍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周文森抚着下巴,都快要笑歪了嘴“那就是忘了吃喽!”嗯!真是绝妙好计,天助我也。 “哎呀!我不要啦!”说着,成串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当下,周文森心一沉,试探性的问:“你不喜欢小孩子?” “不不是,但是人家不要生小孩啦。” 周文森惊喜莫名,紧紧的圈住她,声音语调不自觉地提高:“我们结婚。”有了孩子,哈哈哈!这下就可以准备他等候已久的婚礼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更努力,早一点让她怀孕才对。 “不要!不要!人家当情妇就是不要结婚、不要生小孩。”怀中的她情绪大为激动,不住地扭动身躯,奋力地抵抗。 “这”周文森沉着地面对她强力的反抗,真不知如何应对。 天哪,真会被她气死!如果不是因为了解她那一套情妇理论,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她,他真想把她吊起来打屁股。唉!她的反应这么激烈,结婚这事逼不得,只能再另想办法来说服她。周文森无奈的苦笑。 杰克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冒出一句话:“看过医生了吗?” 夏晓娴梨花带泪的小脸倏地抬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在这儿都有一会儿了,精采的话一句也没漏掉,只是他们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罢了!“嗨!小美人儿,你都哭了,我怎么能不出现。”杰克依然嘻皮笑脸。 周文森瞪他一眼,这家伙来搅和什么? 夏晓娴哭异地直抽气。 周文森掏出手帕替她拭泪,一边还拍抚着她的背。 杰克连忙将水递上“医生证实过了吗?宝宝多大了?” 宝宝?我快要当爸爸了,周文森欢天喜地的想吹口哨,想大声欢呼,告诉全世界这个喜讯。 夏晓娴颓然地摇摇头“我还没找医生检查。” 杰克给好友一个“你别高兴得太早”的眼神。 “我们马上到医院去检查。”周文森扶起她,急急离开了办公室。 第八章 到医院检查之后,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老医生看着面前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不禁暗暗赞叹,真是天作之和。 这时护士拿着检验报告交给医生,老医生看着检验的结果,慢慢的说:“很抱歉,夏小姐你没有怀孕。” “什么!?”两人一喜一忧地叫了出来。 “不可能!”周文森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是不是弄错了?” 老医生难过的看着他“不会弄错,夏小姐的确没有怀孕。” 满怀希望的喜悦顿时跌到深谷底,周文森失望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感到不忍。 这时反倒是夏晓娴深深的充满了罪恶感,好像没怀孕反而是她的错。 她不相信的质问:“不可能啊!我头晕眼花,而且想吐耶!” “那是因为你有轻微的中暑现象。” “中暑?可是我那个迟了一个月没来,这怎么说?” “精神紧张、睡眠不足,或是压力太大都会造成贺尔蒙的不协调,导致生理现象的不正常。” 真是摆了一个大乌龙,夏晓娴羞愧地低下头。 两人一直到离开医院回到他下榻的饭店都默默无语。气氛凝重而僵化,房内只听得见周文森粗重的喘息声。 夏晓娴无地自容地垂着头,在获知其实自己根本没有怀孕,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周文森悒郁泛白的愁容,她就怏怏不乐。 她蹙着秀眉,看来他真的很爱孩子。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小孩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见他深锁着眉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夏晓娴舔了舔唇瓣,嗫嚅地说:“如果你真的很爱孩子,你应该赶快找一个愿意替你生孩子的女人,速速结婚”停顿了一、两秒,她又续道:“如果到时候,你已厌烦了我,我会自动自发地安静离去。” 周文森脸上青筋暴露、横眉竖目,冷冽的脸透着寒气。“你再说一次!” “我”夏晓娴瞠目愣视着他。 “我不要别的女人,我也不准你离开我。”周文森走到她面前沉声喝斥,他气冲冲地捉住她的手腕。“我不准你离开我。” “我”夏晓娴何时受过这样的斥责,况且他还狰狞地龇牙咧嘴。 周文森惊觉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她吓坏了,他懊悔地爬梳着自己的头发,仓皇不安的道歉:”对不起,我太火爆,骇着了你。” 夏晓娴还在惊骇之中,没什么反应。 周文森苦涩地忏悔:“我承认,当我确知你并没有怀孕之时,我是真的十分沮丧。但是,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因为要小孩和别的女人结婚。” 他哭丧着脸,一双带着乞求的黑眸拧痛了夏晓娴的心。“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女人,而且,我也不会放你走。” 夏晓娴涕泪滂沱,他的话冲击着她,她怔忡地望着他。 他反身抱住她,攫住她发颤的红唇,释放出源源不断的眷恋。 夏晓娴满足的依偎在他的胸膛,嘟哝着:“可是,你想要小孩” 周文森的眼底漾着爱意“我不是想要孩子,而是想要你生的孩子,况且,我已经拥有你这个大baby了。”他点一点她娇俏鼻头,万般宠爱尽在不言中。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夏晓娴羞答答地说。 “嗯!” “今天的事就算了,可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再不小心令我怀孕,就不准碰我。” 这太难了吧!那种事谁能说得准。周文森耍赖“这种事我怎么保证呢?” 夏晓娴娇嗔道:“要不叮咛我按时吃药,要不你穿雨衣——” “那你现在可以吃药了吗?”他眼中燃着两簇火苗。 “嗄?”她呆愣了下,在接触到他带着渴望的目光时,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又不想拒绝他,她只好照他的意思做。 怪只能怪自己选错了对象,挑到一个老是欲求不满的男人。她轻叹口气“你可真会把握机会。” “谁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有限,我当然得善用时间。”他走到她身后,轻吻她的颈背。“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明知不该为他的话而感动,但她心中还是不自觉地起了阵阵波动。可惜她无法如他所期盼地和他结婚、替他生小孩,唯一能回报他的就只有她完全的爱。 她主动褪去自己的衣服,并勾诱地以舌轻舔他性感的薄唇。 周文森边与她的舌纠缠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无法告诉她自己有多需要她,只有在兴她深深结合时,他才有那种踏实感,知道她是完全属于自己。每爱她一次,他就愈觉得不能没有她,于是他只好借由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 两贝火热纠缠的身躯滚落在床上,他的吻移向似在向他召唤的蓓蕾,她所发出的断续呻吟声让他着迷,他不断地吸吮口中的果实,只想要更多。 他的指头轻柔地探进她两腿间那如天鹅绒般的神秘入口,并开始轻轻的爱抚,,在感觉到她的湿润时,他并没有立即与她结合,只是以——波强过一波的挑逗勾引她。 夏晓娴忍不住娇吟出声:“sam爱我” 她终于开口要他的爱了!他满意地露出笑容,以火热的坚挺取代手指的勾挑。 在他终于进入她体内时,她忘情地发出满足的低喟。 他极尽温柔地缓缓移动身子让自己一次比一次更深入,而她热情摆动身体的回应,让他完全迷失在这不该沉迷的关系上。情妇这字眼着实烫灼着他的心,而他只能一次次的对她倾尽所有的爱。这个傻女人,什么时候才会从她的情妇梦中醒过来呢? 一记猛烈的冲刺让两人完全释放所有的热情。他只想知道,在他们达到最高潮、最巅峰时,她是否曾想过永远那两个字 两人你依我侬的从外面回来,夏晓娴马上嗅出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而周文森还沐浴在爱河之中,爱情的魔力蒙蔽了他的双眼,呆滞了他敏锐的心,他浑然不知地牵着夏晓娴的手。 “咦!阳和露都在啊!”他的声音雀跃得像只快乐的鸟儿。 他的心花怒放可没什么人欣赏,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哼着歌曲,不亦乐乎。 夏晓娴给予夏晓阳一个询问似的眼神。 夏晓阳努努嘴,方向正是沉默的夏晓露。 夏晓娴颔首扬了扬弯弯的柳眉,瞥了夏晓阳一眼,无声的试探;几级的震动? 夏晓阳托着腮,无言地望向夏晓露,蹙拧着眉头。 夏晓娴讶异地微张着嘴“有这么严重?” 夏晓阳不安地点点头。 两个人心领神会地互使一个眼色。 “咳!咳!”夏晓阳故意咳了两声。 那个坐在客厅里的第四者,仍陶醉在情海的甜蜜之中,对于她们的眉来眼去完全视而不见了,更何况是夏晓阳咳的那两声。 夏晓娴眼见夏晓阳咳破喉咙也没有用,既然暗示没用,那就明讲喽!“sam,你先回去吧!” “回去?现在才八点多而已,我一个人回旅馆干嘛?除非你和我一起走。”周文森大表抗议。 “那你先上楼到我的房间里等我。” 他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纠察队”是不会让他们俩单独在她房里的,一定有鬼!“不要,我在这里好好的。” “那你到厨房去。” “厨房?” 急性子的夏晓阳受不了了,她叉着腰,不悦的大喝:“如果你不想回去,就乖乖的待在厨房。” 周文森委屈至极,他堂堂亚洲区总裁,—向只有他对人呼来唤去的,自从结识夏家姊妹以来,每天都要看人脸色的过日子,他何苦落得像只哈巴狗。不过,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她们三姊妹是故意想支开他,像是要开什么高峰会议吧! 有什么他不能听、不能知道的?周文森纳闷地想,愈是如此,心中愈是忐忑不安。这么防他?难道是有关宝贝的事?不行,他怎么能坐视不理。“我” 夏晓娴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蓦地打断他“不要胡思乱想,你先到厨房去。” 周文森正想要开口之际,早巳不耐烦的夏晓阳马上接口“要不就回旅馆,没得商量。”绝然的口气不容抗拒。 周文森拖着脚步,不情愿堆进入厨房。 客厅里的三姊妹,各自端坐在三处。 一个蜷缩在大沙发中,捧着咖啡喝;一个正拿着水壶冲泡着高山老人茶;另一张素净着的脸则默默的发呆。 三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或坐或躺。 这就是夏家一向的姊妹会形式。不过,也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客厅静悄悄的,而躲在厨房偷听的周文森是在那儿干着急,直发愁。 夏晓露收起涣散的神智,毫不拐弯抹角地丢下一颐炸弹“我怀孕了。” 倏地,夏晓阳被正要人喉的热茶烫了舌头。 夏晓娴惊呼:“你也怀孕?” “什么叫你也怀孕?”夏晓露反应甚快地抢问。 不到一秒钟,夏晓阳张着被烫伤的舌,惊天地而立鬼神的尖声大叫,声音大到十里外都听得见。“你们怀孕了!?” 就在下一秒钟,周文森仓皇失措地奔至客厅。 只见三朵花面面相觑。周文森喘着气,一一看着三人。“我” “进去,这里没你的事!”三姊妹同一鼻孔出气地一致炮轰他。 犹豫了一秒,周文森搔着头,闷闷的回厨房。“怎么会没我的事?” 夏晓阳艘欲崩溃地捧住自己的头,怎么会这样? 夏晓露跷起脚,兴师问罪地望着夏晓娴。“我不是给你一盒避孕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避孕药?你给她避孕药?”夏晓阳已经歇斯底里了,不一会儿,又极度愤怒地吼向夏晓娴:“她都给你避孕药了,你怎么会怀孕?” 夏晓娴吐吐舌头“我常常忘了吃,不过那只是虚惊一场,没事了。” 受不住如此的惊骇,夏晓阳颓然地瘫在沙发上。抚着胸口,脸色发青。 狐疑的夏晓娴不禁反问夏晓露:“你自己没有吗?怎么会出事的?” 夏晓露一脸的平静,淡淡地道:“那是意外!” 夏晓阳登时跳起来,厉声尖叫:“意外?你被强暴吗?” 砰的一声,周文森用力打开厨房的门,大步走到客厅,一脸肃穆。“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好歹是你半个姊夫,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他颤着声音,语气凝重。 夏晓娴深吸了一口气,而忧愤、绝望的夏晓阳则崩溃地嚎啕大哭。 面对眼前的情况,周文森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痛的说:“别再赶我走,我露也算是我的妹妹,做大哥的不能坐视不管。” 夏晓娴噙着泪水,深情地望着他。 夏晓露无奈地看着天花板“谁说我被强暴了?” “可是你”夏晓娴吸吸鼻子。 “我说的是意外怀孕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怀孕了。”夏晓阳万念俱灰地摇摇头。 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周文森坐到夏晓娴身旁,握住她的柔荑,仿佛给她力量支持着她。 夏晓娴回以无助、虚弱的一抹微笑。 她静静地端看夏晓露,小脸苍白面憔悴,双眼空洞而无神,她忆起中午的糗事,像是抓到一线生机。“你看过医生了吗?” 夏晓露没好气地回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脱线吗?” “噢!”对呀!这种事好像只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夏晓阳激动地拿起整个酒瓶灌着酒。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夏晓娴可以想像夏晓露的心情,自己不也才刚经历过吗?那种惊惶不安、恐惧与害怕,一片茫茫然的六神无主。还好自己身边有sam可以倚靠,说真的,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答应和sam结婚。但是露呢?孩子是谁的?是那个保时捷的还是大木头的?或者另有其人? 直接问她!不行!她要是肯说早就说了。要是她不肯提,问也是白问。依她的个性,她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唉!一向精明的夏晓露怎么会糊涂一时呢? 夏晓娴失魂落魄地凝视着眼神涣散的她,露一向聪慧刁钻,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她出主意、作决策的。眼下见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她这个做姊姊的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她难过地低下头自责。 不行,她要冷静下来。露现在最需要的是支持和鼓励,她不能跟着退缩与慌乱。 心念一转,夏晓娴随即镇定下来。她一派自若地说:“其实,也不用大惊小怪的。这年头未婚妈妈大有人在,有的人还特意的赶流行呢!” 除了当事人面无表情外,另外两个人则错愕地看着她。 夏晓娴抬起臻首“露,你有什么打算?” 夏晓露幽幽地蹙起眉头“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留下他。我不能为了他断送我的未来,更不能不顾虑他背负着我的错误而来到这个世界。” “露想得很周全。”周文森颔首“不只是生下来而已,以后才是问题。” 夏晓阳喝了大半瓶的酒,脑筋还是清醒异常,酒精丝毫没有影响到她。闻言,她激动地说:“露,你要三思呀,毕竟他是你的骨肉。” 传统、保守的她放下酒瓶,走上前、蹲在夏晓露的面前,不复刚才的激烈,她好言相劝:“生下他,我会帮你养育他、照顾他。”她直视着夏晓露的双眼,眼中闪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孩子。” 夏晓露瞅着她,轻拍她的脸颊,摇头叹息。 “你这个傻瓜!唉!理智告诉我不能优柔寡断,但在情感上,我又不忍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所以我才会这么苦恼。” 她伸出双手轻摸着腹部,难以想像有个小生命已在她的体内孕育“我方寸大乱,本来已决定的意志一再动摇,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夏晓娴露出皓齿“露,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你答应我嘛!” “别胡闹了。” “sam” 周文森没好脸色地睨着一身鹅黄色洋装的可人儿。” 夏晓娴怒地拉扯着他“你怎么忍心拒绝,答应又不会少块肉。” “对不起,我办不到。” 两道秀眉成了倒八字状,夏晓娴美丽的身躯仿佛黏在地板上似的不肯移步。“你知道小孩没有爸爸多可怜吗?” 周文森反扣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拉着她步行在忠孝东路上。 夏晓娴被拖着走,一边摇头叹息“书上说,单亲家庭的小孩常常较为偏执,甚至造成心理不正常。而后大部分会成为问题少年,成为社会上严重的社会问题。” 美丽的星期六下午,忠孝东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原本,周文森还开心地计划着一连串的节目,先是逛街,逛累了喝个下午茶,再优闲地赶场电影,吃晚饭。 没想到自逛街起,夏晓娴就挨在他的耳朵边,叽哩咕噜地缠着他,非要他答应那个荒唐的要求。 “你只是当他名义上的爸爸,为什么不行?让宝宝觉得他和别的小孩一样,有妈妈、有爸爸不好吗?”夏晓娴剑拔弩张地瞪着他。 “那不叫名义上的爸爸,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父亲。我又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上怎么可以填上我的名字?”真是有理说不清。 “那又怎么样?反正不管是名义上或是法律上的,宝宝有爸爸就好了。”她嗔怨地将他推开。 唉!又来了,说着说着她又赖在原地不走,引来路人好奇的眼光。周文森忙不迭地揪着她进一家咖啡厅,不想和她一起丢人现眼。 “你到底答不答应?”夏晓娴凶相毕露。 周文森阴着脸“如你所言,名义上的母亲是晓露,而我是名义上的父亲,你没关系吗?” 见他像是有点软化,仿佛还有商量的余地。夏晓娴收起满面的煞气“有什么关系,只要宝宝有父亲就行了。” 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超级大白痴,周文森的脸色犹如踩到狗粪。“原则上,我是宝宝的姨丈,他怎么可以叫我爸爸,这是乱了伦理。” “这”夏晓娴舔了舔不点而红的朱唇,表情有些尴尬。 周文森将满肚子的怨气出在侍者身上,口气不甚友善的对站了好一会儿的侍者说:“两杯咖啡。” 夏晓娴轻咬着下唇,这种事该如何安排呢?当初的原意只想到宝宝,想替宝宝找个爸爸,可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瞧她忧郁地垂着臻首,周文森点了根香菸。“你就不要操心这档事,晓露自有她的打算。” “等一等。”夏晓娴乌云密布的悄颜霎时变得晴空万里“晓露只管生下宝宝,我做名义上的妈妈,晓阳是实际照顾他的妈妈,这不就得了。” 周文森才刚压下的气,又急速往上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晓娴兴奋地点头,像是解决了疑惑。 周文森百感交集,自己屡次求婚不果,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有自己想要的婚姻关系,为了晓露肚子里的孩子,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夏晓娴不知道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兀自欢欣的看着他“有首歌谣不是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吗?这下宝宝可幸运了,他有三个妈妈耶,简直是宝中之宝,比钻石还珍贵。” 周文森悻悻然地道:“一个妈妈就已经够唠叨的,三个妈,我看他迟早会人格分裂。” 夏晓娴不依地申辩:“才怪,他以后不知会多优秀呢!有我的知识灌溉,将来肯定是学识渊博,有晓阳的细心照料,一定健康活泼,再遗传自晓露的精明聪慧,哇!简直是人中之龙风,完美极了!”她眉飞色舞地说:“国外不是有部电影和我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三个奶妈一个娃” 能够让天择这个跨国企业的亚洲区总裁撇下一屋子主管级的各部门经理,放下手中的公事,抛下上千万的生意,仅为了一通电话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情妇夏晓娴。 接到电话的周文森,毫不犹疑地下令解散会议,二话不说的驱车前往她指定的地点——重庆南路‘, 下班时分的台北市,人潮加上车阵,真是寸步难行。周文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能插翅飞奔至亲爱的她身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已到嘴边的咒骂,重新稳住自己。 到重庆南路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周文森心急如焚地摇下车窗,急欲找寻倩影。 正当他开始发愁之时,不远处所围的人群吸引住他的目光,人群团团围住看热闹不知是为啥事,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他的美艳情人身上,但交通号志转换为红灯,迫使他不得不暂停在一旁等待绿灯。 车外嘈杂的交谈声飘进他的耳里。 “是baby耶!” “哇!好漂亮。她本人好漂亮啊!”“她所广告的伊莉莎,我有买” “签名!” “baby” 周文森蓦地回头张望,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钻涌。他连忙将车暂停至路边,快步走向噪声的来源。他极力想排开众人,突破重围直达核心,两只脚却无法向前移动,推来推去,他还是被挤在最外面。 “推什么推,要签名不会排队啊!”一个女学生不悦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冷不防地,他昂贵的意大利皮鞋上多了好几个鞋印。 周文森足足呆了一分钟,苦无对策之下,他只好扯开喉咙大叫:“对不起,借过!” 周遭的大声鼎沸,完全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声嘶力竭地大叫数声,喉咙都快哑了,最后他奋力喊出:“夏、晓、娴。” 被人潮从四面八方围住的夏晓娴,听到那声嘶吼宛若听到天籁一般,狂乱的心跳倏地平缓下来。 夏晓娴挂着僵硬的笑容,十分艰难地移动曼妙的身躯。以她为中心的人墙逐渐地向外移。 “sam!”她隔着人山人海娇呼。听到情人的求救,周文森不得不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地向前冲,一推一挡,长手往前像抓小鸡似的一拎,把夏晓娴往怀里一带,没有时间多加考虑,两人就像逃难一样拔腿就跑,迅速逃进车内。 一上车,周文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下中控锁,将追逐的人群锁在外面。 夏晓娴气喘吁吁地说:“我的书” 周文森心有余悸,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要了。” 历劫归来,大概就是此刻他们俩的模样。 周文森的领带歪了,长裤上有水渍及污泥,光亮的皮鞋被践踏得看不出它的名贵,他的亚曼尼外套更右大大小小的脏手印 超级名模特儿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一头长发像疯女十八年般凌乱,柔滑白嫩的藕臂上有着深深浅浅的青紫,无袖的白洋装被拉扯得处处可见线头、裂痕,惨白的小脸就像生过一场重病似的毫无血色。 周文森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夏晓娴额角的汗珠,拂开她额前的发丝,自责的询问:&quot aby,你还好吧!” 夏晓娴犹如——只丧家犬“刚才在一阵混乱之中,我被偷摸了好几把。”周文森的五官明显地昭显他恶劣的情绪,他震怒的低吼:“该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握得泛白,激动与愤怒久久不能平复。 夏晓娴筋疲力竭地长吁一口气“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难不成出门真的还得乔装一番吗?” 周文森爱怜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当车子转入内湖的社区时,两人的谈话突然打住。周文森和夏晓娴互望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将视线望向离夏家十五公尺处,而那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夏家人的进出。周文森不只一次开车经过时特别注意车上的人,虽然都是匆匆一瞥,面貌也是很模糊,但是直觉上,周文森就是感觉这个男人并无恶意,至少他绝不是登徒子,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把握。 连迟钝、没有社会经验的夏晓娴都发觉了,她亦是赞同周文森的看法。 周文森睨了车上的男人一眼“他会不会是露肚子里小孩的爸爸?” “有可能。”夏晓娴点头。 “那还等什么?他必须负起男人的责任。”说着,他就要打开车门,上前找那个男人理论。 夏晓娴连忙制止他:“你不要太冲动,毕竟那只是我们的猜测,无凭无据去找一个陌生人理论,如果事情不如我们所预料,你要露的脸往哪儿放。” 周文森用手指爬梳着短发,懊恼地说:“可是,他每天在那儿站岗,脱得了干系吗?” 夏晓娴没好气地看着他“如果他只是露的追求者之一呢?” “追求者?” “是呀!自从露与那个保时捷的分手后,这男人就苦追着露,大概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事阳也知道,而露为了这事很烦。” “这么说,他是最大的嫌疑者。”周文森抚着下巴,俨然一名侦探般。 夏晓娴的杏眼闪着光芒“前天我忍不住和他聊了几句” 周文森双眉一扬,迫不及待地插话:“你为什么单独找他?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应该找我陪你去的,万一遇到危险,万一他是变态的”他眯起鹰眼,以眼神无声地表示不满之情。 她放软语调:“好嘛!是我不对,我忘了告诉你。” 周文森按下满心的不悦,暗自苦笑着,每次都让她气得头顶冒烟,却又拿她没辙。 望着他锐利炯炯的黑瞳,夏晓娴撒娇地凑上她的樱唇,在他紧抿的蒲唇上轻啄了一下。 周文森当然乐意品尝她的芬芳,意犹未尽地加深这一吻,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双手拥抱着她。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惊心动魄。 周文森被这一吻撩拨得情欲高张,怕自己失控,不得不结束这个缠绵之吻。 像是才跑完马拉松,周文森粗重地喘着气。 两人沉默了半晌,周文森才清清喉咙:“你们谈了什么?” 夏晓娴一时尚未意会过来,怔忡地呆望着他。 周文森咳了几声,用眼角瞟向后面的黑色大车。 她这才恍然明白的摸着额头,呐呐地说:“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他看起来很可靠,很有安全感,我相信他不是坏人。” 周文森仿佛喝下几斤的醋,语气中的酸意浓得化不开:“人不可貌相,你没听过披着羊皮的狼吗?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很可靠、有安全感,他为何会始乱终弃?抛弃露和肚子里的宝宝不顾。” 夏晓娴若有所思地道:“孩子未必是他的,而且问题不在他身上,是露。” 周文森颇不以为然。尽管之前他个人亦认为那家伙无害,但是,他就是不能忍受夏晓娴在自己面前夸赞别的男人,下意识便排斥起那个素昧平生的男人。 夏晓阳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着车里的那对男女,抬起手瞄了一眼腕表,都过了二十分钟了还不进来,刚才那一幕火辣缠绵的画面到现在还令她脸红心跳。 她不安地偷窥了下旁边那两对肃杀的眼光,不禁有些心慌意乱,暗暗嘀咕:“每次都在自家门口表演亲热戏,非得要人三催四请的才肯进来,现在都九点半了,难道要我自出马才行吗?” 夏晓露见她浮躁不安,示意她莫轻举妄动。 双胞胎两人面面相觑,无声胜有声。 不明就里的夏晓娴和周文森没有想到适才在车上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屋内有心人的眼中,浑然不知的两人才踏进大门,夏晓娴就惊呼:“爸、妈,你们回来了!” 第九章 夏家的客厅灯火通明,夏家二老、夏晓阳、夏晓露各自品茗、喝水、喝果汁,一派气定神闲,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夏家二老两双犹如法官审犯人般的利眸将周文森从头看到脚,再从脚扫回到头部,最后将视线定在夏晓娴身上。 夏父青筋暴跳,脸红脖子粗,想张口却又发不出声音,以致嘴角抽筋似地微微抽动。 夏母一对眼睛亦冒出熊熊的烈火看得两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心惊胆跳, 周文森、夏晓娴互相审视着对方,不禁倒抽一口气,此刻两人竟衣衫不整,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狠狈,莫怪夏家二老会有异常神色,他们俩就像是饥渴得大战几回合后的疲倦模样,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夏晓阳连耳根都烧红了,宛若犯错的人是她,她羞愧的低着头。 夏晓露吃吃地笑出来“你们俩在草地打滚啊,也不用这么激烈吧!” 夏家二老以杀人的眼光扫向夏晓露,再直直射向衣衫不整的两人。 夏晓娴咽了咽口水,嗫嚅着说:“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刚才” 夏母气呼呼地抢白:“刚才你们在车上的事,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夏父抬起一只手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完了、完了,他们在车上缠绵悱恻的热吻全部被看在眼里,夏晓娴尴尬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良久,周文森收起惊愕,好整以暇地开口:“夏伯父、夏伯母,你们好,我是” 夏母尖声地打断他:“你就是那个周周什么的?” 夏晓阳适时的补充:“是周文森。” “老二,没你的事,谁教你多嘴。”夏母斥喝着。 夏父、夏母直勾勾地盯住他,一瞬也不瞬的,看得周文森不禁汗流浃背,今天一身的狼狈,他们对自己的印象一定很差。 他忍不住拿出手帕,拭去豆大的汗水。 天哪!夏父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宝贝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下午对老二的话还半信半疑的,现在他亲眼目睹,让他不相信也难;他的脸涨红一直不退,恼怒地想抡起拳头狂殴这占女儿便宜的男人。 一向足不出户的女儿,不正是自己洋洋得意的大家闺秀吗?她的知书达礼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夏母犹如保护羽翼下小鸡的母鸡,全身充满了攻击的电流,就要一触即发。 别慌、别慌,周文森不断地安慰自己,拜见准岳父、岳母大人是必要的过程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他千算万想也料不到会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和他们见面。话虽如此,但周文森还是忍不住地一再拭汗。 该来的总是要来,夏晓娴反而松了口气,她无声无息悄悄的坐在双胞胎中间。 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着。 夏晓阳忍不住开了口:“爸、妈” “闭嘴!”二老大声喝阻她。 夏晓阳摸摸鼻子,赶快噤声。 夏晓露则一脸看好戏的凝视着全家人。 夏晓娴无言地喝着早已冷却的咖啡。 周文森硬着头皮,仍僵在原地。 夏父尽量克制自己沸腾的情绪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一百八十几公分,器宇轩昂,浓眉在眼却不失斯文,全身上下流露着王者的风范,还带着贵族的气质。他一眼便看出这个男人并非池中之物,不禁暗自对女儿的眼光喝采。他向老伴使了个眼色。 夏母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平心静气地重新评估眼里的男人。嗯!是还不错,相貌堂堂颇有个样子,身高、外型、年纪和女儿是满登对的,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夏母还真的愈看他愈顺眼呢!她满心欢喜的回以夏父一个满意的眼神。 周文森呆杵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僵硬的双脚微微地发麻,犹如他那一颗狂乱的心,被夏氏夫妇盯得全身不自在,扑通地直跳着。 夏晓露悠哉的跷着腿。一个跨国企业的亚洲区总裁如今却是一副落魄相,他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令她忍不住想笑;她再瞄了瞄身旁的大姊,唉!周文森遇到她,只能怪他时运不佳吧! 她那灵活的双眸继而转到亲爱的爹娘身上,这两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气归气,倒也不至于真的会将这个乘龙快婿给赶跑吧! 周文森偷偷摸摸地打量着众人的脸色。呜!好饿啊!你们这样老眼瞪小眼,瞪来瞪去要瞪到民国哪一年,等你们看饱了,我也饿了。 夏晓娴眨了眨无辜的眸子,小小声的说:“可不可以先中场休息十分钟?” “哈哈哈!”夏晓露大笑出声。 夏晓阳一口茶哽在喉,一时呛住,不停地拍打胸口。 夏父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的情绪再一次往脑门上冲,他迟早会因此而气得中风。 夏母高八度的声音响起:“中场休息?你以为在看球赛啊?”她送给大女儿一个大白眼。 夏晓露笑不可抑。 夏母气得手脚发软,咬牙切齿地喊道:“老三!” 夏晓露不得不给她妈一点面子,她极力想收敛起笑声,却在忍不住,只好掩嘴窃笑着。 夏晓阳埋怨地看着夏晓娴,而当事人仍是满眼的无辜。 终于,大家长决定打破僵局。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老大,你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夏晓娴莫名其妙地反问。 “就是就是”夏父活到这把岁数了,这事要他向女儿开口,他还真的说不出。 “是什么?”夏晓娴仍是一头雾水地追问。什么都没说,问我是不是真的,玩猜谜游戏呀! 夏晓露神秘地一笑“爸问你,是不是sam的情”她故意保留最后一个字,怕老爸、老妈打击太大。 没想到夏晓阳却像是玩接字游戏——般,又快又清脆地接下去:“妇。” 这个字刚说完,夏家二老倏地脸色大变,脸色凝重地凝视着夏晓娴。 这已经是事实了嘛!夏晓娴不解地看看双胞胎,再望向周文森。随即她想到,对了!忘了知会爸妈。 夏晓娴转向二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用力地点头。 完了、完了,这——该如何是好?夏父捶胸顿足,差—点老泪纵横,自己宝贝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儿,怎么会 台北都会的夜晚,万家灯火,街灯和霓红灯交互闪烁,加上川流不息的车阵,整个大台北地区像是座不夜城。然而,夏家的空气却像是凝滞住,令人感到窒息。 周文森大步向前一跨,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挺身而出,他操着略带广东腔国语,慎重而严肃地开口:“夏伯父、夏伯母,请听我说” 夏父挥挥手打断他的话,神情疲惫。“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周文森张口结舌。 夏母飞快地用手肘顶了老伴一下,和颜悦色地堆起不太自然的笑容。“周先生——” “叫我sam就可以,伯母。” “森?”管他“参”还是“深”的,夏母客套地仔细盘问起周文森的祖宗八代、身家背景、血型和星座等 周文森有礼貌地一一回答。 二老是愈听愈心惊,老大是打哪儿找来这号人物的,夏父不禁脱口而出:“我们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富贵人家,但也算是家世清白,正正当当的人家。” 猛—听下来,好像老大似乎——似乎配不上人家,夏母皱着眉头暗忖着,不行,那也不能委屈地沦为情妇啊!一想到那两个字,夏母的心就一阵刺痛。 夏母不服地反驳:“我们家老大是模特儿,模特儿也算是明星的一种。”想来想去,好像勉强只能拿模特儿的身分来炫耀。 久久未能开口的夏晓阳,赶紧向爹娘说明:“爸、妈,娴拍的广告就是sam他们公司的产品,而且” 正要往下说之时,夏晓露已经捂住她的嘴,示意她看一看老妈风暴欲来的脸色。 自家的女儿怎么样都是优秀的,夏母就像老王卖瓜一样“我们老大,不说别的,刻苦耐劳、勤劳节俭,所有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她都有,这是多么难得啊!”夏晓露一只手捂住夏晓阳的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不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狂笑出声。 “刻苦耐劳?勤劳节俭?传统美德?”夏晓娴呐呐地说:“妈,你说的是晓阳。” 夏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不说那些好了,老大真的聪明伶俐,是个能干又自主的新女性,追她的男人从街头排到衔尾,没有几牛车也有一打。” 夏晓娴忍不住怯地纠正:“那是晓露,不不是我。” 周文森非常有绅士风度地面带微笑,保持缄默。 双胞胎两人,一个是一再忍住想要开口的话,一个是笑到肚子痛得流下泪来。 真是被你气死!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来,自己拆自己的台。夏母摸着自己的额头,直哀声叹气。 夏父着实打从心里欣赏这个男人,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女儿竟是如此地轻率与不负责任,他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鱼。 夏母颓然地瘫坐在那里。就算女儿有一点点配不上他,也不能当他的情妇啊!夏母忿忿不平地冲口而出:“老大好歹也是个博士,博士耶!这年头虽然大学生满街都是,但是博士有几个,一个博士怎么可以做情情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夏父夏母好像总算扬眉吐气地长吁一口气。开玩笑,整个社区谁不知道他们夏家有个博士女儿,一个博士去当人家的情妇,这教他们老脸要往哪里摆呀! 周文森惊愕地望着众人“博士?” 周文森像是中了第一特奖似的惊喜莫名。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个内外兼备的女子,周文森莞尔一笑。他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个佳人竟会是口口声声嚷着要做情妇的女人。 虽然,他早已依恋着她,除去她那可笑的情妇身分,他对她不只是身体原始的欲望,而是对其他所有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就像是天使一般,有着纯净、高雅的气质,没有心机,更没有时下女性的现实与做作或爱耍手段。她是心无城府、实话实说、敢作敢当的女孩c.和她相处,是那么的自然而无负担。 她的个性单纯可爱,尽管她是个小迷糊,却傻得令人疼惜,她是一个充满学问的哲学家,总是突发奇想地出现一堆怪理论,但是却不会咄咄逼人,相反地,还满有趣的。 你是我的baby,永远的宝贝,没有人、没有任何事能从我的手中把你夺走。周文森发自内心的呼喊。 夏晓娴瞥了一眼挂钟,都快十一点,真的快受不了了。他们到底要怎样?爸妈神游太虚,阳目瞪口呆,露盯着自己的脚指头,而周文森从刚才就一直在那儿傻笑。好吧!她暗下决心,既然没有中场休息,那么缺席总可以吧!她悄悄地想退席,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眼尖的夏母,依然是中气十足地喝斥着:“你到哪儿去?还不好好的给我坐着。” 夏晓娴唯唯诺诺地垂头丧气乖乖坐回去。 夏父拿出大家长的样子,作出最后的仲裁。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容许老大做你的你的” 夏晓阳快言快语地接道:“情妇。” 周文森神色自若,不疾不徐地说:“我从没想过要她做我的情妇。” 夏父闻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如火山爆发般地吼道:“你敢不负责?” 周文森依然气定神闲地缓缓说道:“我没有不负责,这辈子我非她莫娶。”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夏母连忙上前拉开夏父的手,满脸的期待。 “我要和她结婚。” 夏晓娴饿坏了,脑筋一片空白,只觉得满眼都是星星在眨呀眨的。 双胞胎目睹这求婚记不下百次,实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 夏氏夫妇如释重负地相拥而泣,这也算是个完美的结局。 夏母感慨万分地拉住大女儿的手,不舍的说:“女大当嫁,嫁到人家那里后,你要恪守妇道” 夏晓娴搔着头,无辜地问:“谁要嫁?” 夏父瞬伺心情大好,微笑宠溺地说:“傻孩子,还问,当然是你。” “我?”夏晓娴张着o型的嘴。 夏晓露习以为常地说:“对,别怀疑,就是你。” 这下子夏晓娴可清醒了,她气急败坏地抗议:“我不要结婚!” 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她大声的重申一次:“我、不、要、结、婚。” 除了夏家二老外,众人早有心理准备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他们早已经历多次。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家二老互视一眼,莫名地望向众人。 炎炎夏日,没有任何的声响,静得教人发慌。面对这一连串的“惊”却毫无半点“喜”可言的夏氏夫妇,此时此刻,夏家的客厅好似下起冰雹,重重地打在他们夫妻身上,教他们又冷又疼。 夏父闭上眼,揉了一下太阳穴,不仅感到头痛,也差一点吓到心脏病发。从小她们三姊妹虽然性格特异,也没真的教他担心受怕过,没想到向来闷着看书的老大竟会如此挑战世俗,行为荒诞。 夏母的脸色立即转为惨白,声音也变调了。“老大,你在开什么玩笑?” 夏晓娴看着变脸的父牙,嗅闻到他们身上不寻常的气息,她拂了拂凌乱的长发,堆起无辜的笑脸,却掩盖不了她的不安与慌张。 夏父一向放任女儿自由发展,却也比任何人都了解,虽她们三姊妹个性截然不同,唯一共同之处,就是她们一旦下定决心之后,任谁都无法改变。 夏母亦是深知她们的个性,她绝望地低咆着:“老大,你是不是读书读得糊涂了?” 双胞胎则是默默无语。 此时,乍响的门铃声打破了满室的沉寂。 夏晓阳逃也似的飞奔去开门,却带进来一个像尊石雕般的男人。 夏晓娴澄亮如星光般的眸子闪烁着惊愕,她脱口叫出:“大木头!” 夏晓露身子微微一颤,蹙紧了秀眉。 周文森的神情立即为之一震,他为何会来? 夏氏夫妇恍若置身于阿里山的云雾之中,一片茫茫然。 那个男人如雕刻般的五官有着一双受尽折磨的眼睛。他趋身上前,砰的一声跪在夏家二老面前。 再多的惊吓也比不过今晚的高潮起伏,二老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呆愣愣地望着跪在面前的男人。 “伯父、伯母,我知道这太过唐突,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她获得幸福。”他的声音是如此的诚恳有力,一如他肃穆的神情。 夏晓阳动容地低泣,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新娘正是她。 夏晓娴赞赏地细细打量着他。 周文森不禁在心中暗自吹了声口哨,好小子,够魄力。 夏晓露则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冷眼旁观的态度教人捉摸不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夏父无声地以眼神询问着老伴。 今天是四月一号吗?我们是不是被愚弄了?夏母反过来投以求救的眼光。 一时之间,他们怀疑是否家里隐藏着摄影机,等一会儿就会有工作人员跳出来,大叫着说他们正在录影。 那个男人还是一动也不动地跪着。 片刻,夏母恢复过来,她飞快地转着脑袋,激动地指着夏晓娴,以发颤的声音问:“老大,你到底是谁的情妇?” 夏父只觉得一片混乱,他真的快脑溢血了。 夏晓娴、周文森、夏晓阳都争相要辩解,却让那个男人抢了先。 “我要娶的是晓露。” “晓露?”异口同声叫出来的是身子摇摇欲坠的夏父和夏母。 就像一颗原子弹突如其来地在夏家爆炸。爆炸的威力震得客厅里人人面面相觑,夏氏夫妇直感天崩地裂。 夏母抚着胸口虚瘫在沙发上,一个女儿的惊吓尚且不够,现在又丢来这更大的惊骇。 夏父宛若木头人似的呆坐在儿,挥汗如雨地说不出话,直摇头: 他们不过去一趟欧洲旅游,怎么会 这个男人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周文森不由自主地心生相惜之情。 夏晓娴完全忘却自身的问题和她引起的风暴,两眼圆睁睁的凝视跪在地上蓄短发、一脸刚毅的男人。 夏晓阳向来泪线发达,她百感交集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既是庆幸露的宝宝有爸爸了,又是白怨地感叹:这样忠厚老实、肯负责任的男人,为何自己就是不能遇到? 夏晓露仍是面无表情,令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我答应你完全是看在肚子里小孩子的份上,我不想他以后成为私生子而怨恨我。” 爆炸的威力余波犹在,猝不及防地,又来一个超级大地震,震得夏家二老晕头转向。 那翻江倒海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由头至脚将夏家二老给淹没,他们俩冻得直打哆嗦。 约莫三分钟后。 如梦初醒的夏父,恼羞成怒的脸倏地涨红,怒发冲冠地狂声怒吼:“小孩?” “你怀孕了?”夏母那略微臃肿的身躯微微的颤抖。 她再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如青天霹雳的震惊,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惊惧和不安充斥在心里,夏母终于忍受不住昏厥过去。 一个月后 五星级饭店的宴会厅,布置成红色的玫瑰花海,五彩缤纷的汽球点缀在其中,偌大的宴会厅充满了玫瑰花的浪漫,处处洋溢着喜气却又不失温馨。 夏晓娴、夏晓阳两姊妹负责当招待。 艳丽不可方物的夏晓娴特地挑选了一袭式样简单、高腰剪裁带点复古味道的白色宫廷服。她一出现马上引起骚动,一些人争相要求拍照合影、索取签名等等,为了避免喧宾夺主,抢尽主角的风采,她只好躲避至新娘的休息室中,将场外的种种事务交给夏晓阳和姚玉去张罗。 夏晓娴对上夏晓露的双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出人意料之外。对于露和大木头的事她不了解也插不上口,但是,她由衷地希望妹妹能获得幸福。 “露,我” 夏晓露微颔首,一直以来她们三姊妹都互相明了对方,话有时不必说得太白,对方就能懂。 她放松似地笑了开来,一种温和宁静的风韵显露于外,明亮的人眼眨呀眨的。 那个大木头叫什么来着,哎呀!算了,名字不重要,虽然人长得高大壮硕,不若周文森的斯文俊秀,沉默寡言的个性恰如一根木头似的,怎么看都是一脸的正气凛然,但她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 只是露向来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不解风情的硬石头,如今要下嫁的对象竟是这样的人,她心中不禁暗暗地替露担心和挂虑。 夏晓娴望着身着雪白婚纱的新娘,一心期望她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委曲求全地勉强自己。 收到大姊发出的讯号,夏晓露窝心的嫣然一笑“虽然这结果不是我所预期的,但是人生嘛!不可能心想事成的,或许这样的ending是最完美的大结局。” 夏晓露拍拍她的手,投给她一记一放心一的眼神。 本来结婚这档事,彼此看不看得对眼是很难说得准的,可是人总有私的心态;这件事来得太过于仓促,就算大木头是天下最好的男子,但在夏晓娴的眼里,最重要的还是晓露本身的意愿和感受。 “你”夏晓娴的目光转向她,美丽的脸庞浮现一丝迷茫和不安。 砰的一声,急惊风的夏晓阳拎着长裙一阵风似地闯进来。 夏家三朵花难得有志一同地齐穿白色的礼服。 夏晓阳身上那件无领无袖削肩的连身长裙,衬得她古铜色的肌肤更显出阳光般的健康。 “噢!累死了,你可好了,躲在这儿陪露就行。”边说边灌下一杯水。 她极不优雅地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目光一转,盯在新嫁娘身上。 “露,说真的,你穿过不少名牌的服饰,平时那些奇装异服不及你今天穿的婚纱来得漂亮。”夏晓阳一双眼溜溜地往夏晓露身上转呀转的。 “你还不是,平常一件牛仔裤走天下,难得见你这么淑女。”夏晓露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悄悄地尾随夏晓阳溜进来的周文森,开怀地露出一口白牙,满眼惊叹地瞧着夏家三姊妹。 一个爽朗、活力十足,一身飞扬的朝气,是属于夏天的女郎;一个则像是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俪人,浑身上下带着都会的气息。 至于他的最爱,美艳得令人不敢正视,身材丰腴得教人几乎要流鼻血,白皙柔嫩的肌肤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无瑕纯美的气质,魔鬼的身段,看得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冒出火光,喉间因此而感到有些干涩。 周文森不由自主地向夏晓娴靠过去,一只大手轻揽住她的腰,粗嗄的说:“宝贝,你好美” 夏晓娴娇羞地低下头。 夏晓阳则轻咳了几声,亲热也要看看场所、时机,动不动就表演给大家参观,她颇不是滋味地瞪了他们俩一眼。 周文森不在乎地一迳儿傻笑,夏晓娴用手肘撞了撞他,暗示他收敛些。 夏晓阳如太阳似的脸蛋一垮,呜咽地抓紧夏晓露的手,泫然饮泣的说:“我们是双胞胎,二十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对方,没想到不婚主义的你居然会会先出嫁,我舍不得你”夏晓露轻抚着大她一分钟的姊姊背部,叹了一声“我也舍不得你和娴。只是结婚嘛!又不是以后见不着面,不要这样子。” 夏晓娴收起黯然的神情,强自欢笑地说:“阳,我们应该祝福露有一个好的归宿,况且,大木头看起来虽木讷了些,但看得出他很爱露,他不会让露吃苦的。” 周文森附和:“是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依然把婚礼打点得有声有色,从小地方就可以窥见他是一个有魄力、果断的男人,你应该为露感到高兴才对。” 夏晓阳就像小孩子一般,乌云来得快,散去亦是迅速。听了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哄劝,马上破涕为笑。 她也不管是否会弄皱夏晓露的礼服,反身搂着她,不见平时大剌剌的个性,非常感性地说:“露,大木头是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这次你没有选错人。” 气氛是如此感人,众人莫不是泪盈于睫,此时敲门声倏起。 夏晓阳用手背粗鲁地抹了抹未施脂粉的素颜,白眼一翻,咕哝地说:“难得我们姊妹话别一番,是谁那么不识相来打扰我们。” 周文森见她前一分钟还十足地感性,下一秒却马上变成逗趣的表情“变脸”快速、自然而且好笑,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晓阳双眉挑高,双手叉着腰“你怎么改行卖起牙膏来了。” “卖牙膏?”周文森不解地转向偎在自己怀里的夏晓娴。 夏晓娴语带笑意地解释:“阳的意思是你老是露出白牙笑个不停。” 周文森恍然明白“卖牙膏”之意,佯装委屈的模样“我把露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我为她感到高兴嘛!” 姚玉敲了几声门后见没人应门,迳自打开门进来。 夏晓娴一见到她,赶紧发问:“姚姊,你怎么也进来了,外面的事怎么办?” 姚玉慌乱地走到她们姊妹跟前“不是的,原来订的桌席可能不够!” 夏晓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不够就再加开几桌就行了。” 姚玉苦笑地说:“现在外面来的人数可能开一百桌都还坐不够呢!” “不会吧!”夏晓阳惊呼出声。 夏晓娴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晓露再转至晓阳身上。 突然间,夏晓阳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问新娘子:“露,大木头算不算有钱?” 夏晓露侧着头想了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夏晓阳着急地说:“这是算有还是没有?一百桌酒席耶!这里是五星级的饭店,他有这么多钱可以付吗?” 周文森连忙出声:“钱方面不用担心,我的金卡是没有限制额度的。” “一百桌都还不够,哪来这么多人?”夏晓娴怀疑地问。 “对呀!我们怎么算也没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啊!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跑到我这儿来了。”夏晓阳扳着手指头,将一些亲朋好友的人数数了一遍。 “我们有认识什么大人物吗?”想来想去,夏晓阳都快想破头了。她抓了抓短发,冲口而出:“露,该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全部都跑来了吧!” “阳!”夏晓娴不满地制止她。 接收到大姊百年来难得严厉的目光,夏晓阳自觉说错话,心虚地小小声抗议;“不然,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人来呢?” 对于夏晓阳的话,夏晓露并不以为意,好像众人正在讨论天气似的事不关己,不时用手碰碰头纱,拿着粉扑补妆。 她一边补妆,一边不经意地说:“或许,真的是因为某个大人物的关系吧!” 夏晓娴和夏晓阳两姊妹不约而同地出声:“大木头?不会吧?” 第十章 始料末及的情况,发生在这原本小型、温馨的婚宴。 一场婚宴宾客云集,其中不乏平时在电视新闻中才见得到的达官显要。 夏父满脸的兴奋“老伴,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一些立委、国代、议员都来了,我们有邀请他们吗?” 不同于夏父的兴高采烈,夏母一脸忧虑地说:“他们是不是走错婚宴地点了?” 照理来说,面对此等风光的排场,夏家二老应该是欢欣喜悦的,毕竟这是夏家第一次嫁女儿嘛!喜上眉梢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他们二老没多久就可享含饴弄孙之乐。但是,一思及事情的发展,他们却是有苦说不出。 面对纷涌而至的贵客及不绝于耳的道贺声,有别于夏父的豁达和开朗,夏母简直是啼笑皆非,笑容僵硬,嘴角还微微的抽搐呢! “怎么出个国回来,全变了样。”夏母皱着眉头“是不是我们的教育太失败了。”说着,夏母不但笑不出来,眼看着就快要哭了。“婚礼来得如此突然,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都在追问,教我如何说出老三已经先上了车现在才补票呢!” 夏父看了一眼准女婿,见他态度落落大方,沉稳地招呼众宾客和高官贤达等,欣慰地安慰夏母:“老三交了那么多的男朋友,这次总算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好老公。” 夏母对于突来的一切感到惶恐和紧张,存在的忧虑—直在心中盘旋不去,她皱起眉头“婚姻不是儿戏,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当妈妈了,真是令人担心。” 夏父听了耸耸肩“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太操心。以老三的精明能干,你还怕她会吃亏不成?怕是她欺负了人家。” 一想起这个小女儿自小最有主见及过往交友的艳史,夏母也认同了这个想法。 愈来愈多的宾客,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陌生的脸孔,夏晓阳和姚玉人感吃不消、应付不来,当然速速差人去叫周文森和夏晓娴出来帮忙招呼。顿时,一对璧人吸引了人的目光,赞叹声此起彼落, 一见到他们,夏母的声音不自觉地尖锐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本来婚姻大事怎么也勉强不来的,但是,好端端的堂堂一个博士竟然自愿做”情妇那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光是想起这档事,夏母的脸可是涨得比关公还红呢! 女儿当人家的情妇,夏父的面子和自尊心如同他的骄傲般已彻底被践踏、摧毁得所剩无几。他不由自主地紧握拳头,灼灼的目光强烈地几乎想将周文森给焚烧。但继而一想,这个男人的确对晓娴真心一片、体贴入微,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女儿不愿嫁,实在怪不得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结婚有什么不好?”夏母按着微微抽痛的太阳穴。 夏父做了几次的深呼吸后,伸手拍了拍老伴的肩。“随他们高兴吧!” “这怎么行,传出去多难听,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出去见人,老大还怎么嫁人?”夏母不悦地反驳。 夏父苦着一张脸。“嫁人?人家肯娶,是你女儿不肯嫁。” 夏母哀怨地说:“是我们的婚姻不幸福吗?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父挥挥手“你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她这样没名没份地跟他在一起,一点保障也没有。等到她人老珠黄,人家又不要她时,那该怎么办?白白地赔了青春和名誉,这算什么?” 虽然不赞同女儿荒诞的行为作法,但夏父仍忍不住争辩:“保障?结婚都可能随时离婚,哪有什么保障?” 在婚礼上讨论着离婚的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尤其讨论者正是新娘的父母亲。 夏晓阳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爹娘的长篇大论却不时飘进她耳里。 她忙得没空去多想,无暇去细听。直到“情妇”、“离婚”等字眼跳人她耳里时,她才警觉地将注意力拉到宝贝父母身上。他们二老在说啥啊! 她走向亲爱的爹娘身旁,不可置信的低吼:“你们怎可在露的婚宴上谈论离婚?”抬眼瞪着他们“讲得那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娴是情妇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父、夏母汗颜得赶紧噤声。 热闹、喧哗的宴会里,镁光灯突然此起彼落地闪了起来。 记者突然间蜂拥上前。 只见一头顶半秃、富泰的商贾模样的男人,排开人潮,走到夏氏夫妇跟前,笑眯眯地抓住夏父的手,热情的摇动。“亲家。” 刹那间,镁光灯四起,亮晃晃得令人睁不开眼。 夏氏夫妇只能本能的僵笑着,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是石定富耶!”一名男子开口道。 “石定富有什么好看的,周文森才有看头,天择亚洲区总裁呢!他和名模特儿baby此举不就等于正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另一名女子神气活现的回嘴。 “那个baby甚少出现在公场所,她和今天的新郎有关吗?” “她是新娘的姊姊。” 夏母小声的问夏父:“石定富是谁?” 夏父不出声。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不知道石定富是何方神圣,不过直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晓娴的那个“情夫”来头不小。 这时,他已明了为何晓露的婚宴会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贵客和达官显要,一半是冲着周文森的面子而来,另一半就是这个石定富了。 夏母抱怨地道:“早知道有这么多的记者来拍照,我应该选一件较亮眼的礼服,这套太素了。老公,我的头发乱不乱,口红有没有掉包” 若干娱乐版记者则围绕在周文森和夏晓娴周围抢着发问,一个企业钜子、一个当红模特儿,他们哪肯只拍几张照片就回去交差? “周先生,今天的婚宴你俨然像是主人般的张罗,你和baby小姐是什么关系?” “你们承认正在交往吗?” “是不是拍摄伊莉莎的广告才产生情愫?” “之前你们就认识吗?” “何时请喝喜酒?” 周文森自始至终均非常平静的挂着一抹浅笑,一一的回答。 甚少面对媒体的夏晓娴反而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儿地陪笑脸。 记者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哪愿意轻易放过,特别是从不接受媒体访问、神秘的模特儿——baby。 “baby小姐,你欣赏周先生哪一个部分?” “baby,有没有模特儿的八卦秘辛?说来听听,我想有很多读者都想知道。” “baby,你和周先生交往,是不是除了伊莉莎的广告外,不再拍其他的广告呢?” 这些奇怪又尖锐的问题,夏晓娴根本无从回答,她睁着一双迷惘的大眼,慌乱地向周文森求救。 周文森温柔地环住夏晓娴的腰,稍稍在腰上用力,安抚着她,示意她莫慌乱。 他不慌不忙的将问题揽上身,再轻轻松松地将问题给哈啦过去。 其中有一个记者不满周文森挡下所有的问题,拉长了脸“周先生,我们问的是baby,可否请她本人回答。” “啊!恰巧你们问的问题都和我相关,我代baby回答并无不妥,是不是?”他的语气和态度依旧是温和有礼。 幸亏在这个时候,延迟了一个多钟头的酒席宣布开席,总算让他们逃过一劫。 婚宴尚未结东,腿酸、脸僵的夏晓娴已经累得笑不出来,心中暗自咕哝:“这么麻烦又累人,好险我不嫁人,不然还得面对那堆如同蚁群般的陌生人,说一些无聊话,不停地傻笑。” 轻轻的叹口气,她果然是不适合结婚。光是这样招待客人,耐性已快用尽、累得半死,更别提当新娘时会有多麻烦了!她不得不肯定自己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当情妇来得轻松、容易。想到此,她不自觉的轻轻点头。 周文森时时刻刻都将心思放在夏晓娴身上,见她整晚也没吃几口东西,随着他穿梭在宾客之中,酒倒是喝了不少,他的眼中泄露了他的担心和不舍。 “别喝那么猛,你不会喝酒。”话才出口,她已经咕噜一声喝尽了杯中的酒。 再也顾不了面前那些爱国又爱社会的家伙,周文森丢下一句“失陪”拉起夏晓娴的小手,撇下一桌人走到宴会厅外的走道。 “baby,你没事吧?”周文森双瞳透露出关怀,细细打量着爱人。 “你不会喝酒,喝那么多,明天醒来后会很难受的。” 夏晓娴的手一直让周文森握着,借由他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温暖。 “我一直认为酒那么苦,有什么好喝的。今天才发现原来也不怎么难喝嘛!” “哦?”周文森扬着眉。他漾开一个释怀的笑容,握着柔荑的手稍一用力,将她往怀中一拉,抱个满怀。望着怀里娇俏的可人儿,他忍不住俯下身” —个在厕所“捉兔子”的男人,吐了几回后,非常不识相的在走道上打断他们: “周先生,你在这里啊!”周文森气得差点开骂,只好放开怀里的佳人,极不友善地瞪着“闲人”压下心中一连串咒骂。 夏晓娴红了耳根,轻推开周文森。“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喝得太醉还是少了好几根神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唐突,抓住周文森就开始说个不停。 周文森没好气地陪他闲扯一番,依他从前的作风,早就掉头走人,哪来的美国时间和这个醉鬼闲扯淡。 但是,今天是露的婚宴,他把阳和露当作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酒鬼不晓得是谁的客人,自然不能随意的给他脸色看。周文森不得不捺住性子,如同刚才一般说着一些言不及义的话。 不料对方得寸进尺,不让他有任何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回到酒席前猛敬酒。 上完洗手间出来的夏晓娴找不到周文森。脚步踉跄,头也有些昏,她这才惊觉自己醉了,不想再回酒席上去聆听那些“伟大”的言论,于是走至一间宾客专用的休息室。 这个夜晚好长啊! 夏晓娴抽完第二根烟,不,是第三根烟时,醉眼蒙胧地看到周文森气急败坏地走进休息室,并将门反锁、—她轻扬着眉毛,眼眸晶亮骨碌碌地眨动,脸颊因酒精而薰红,红艳的唇柔软而诱人。 一簇簇的欲火在他眼中跳跃着。 毫无疑问,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场所,她总能激起他原始的男性生反应。 啊!他需要她,他想要她,想要的念头将他折磨得快要发狂。 他俯下身深深、激情地吻住她,双手由肩上游移到她盈盈一握的腰上,怀抱的力量下意识地加重,好像想就此将她揉造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不行啊!在这里不行。”她轻轻地挣扎着。 “没有人会进来” “衣服会皱掉。”她想找个借口浇熄他的欲火。 他非但没停下动作,反而找到解决她顾虑的方法——快速褪去彼此身上的衣服。 他带着魔力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再加上酒精的作祟,令她渐渐失去了理智,只觉身上有股欲望极欲得到纾解。她吻上他汗湿的胸膛“你今天好霸道。” 他只能苦笑以答。这场婚礼让他感触良多,他多么羡慕露的那个夫婿石子天,至少他能够将自己的最爱娶回家。偏偏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宁为情妇不要婚姻的怪论女子。但有什么办法,他就是爱她!只是,他永远不敢期待今天过了之后,第二天她是否还会属于自己。 见他没有回答,她开玩笑地道:“明明是你起的头,你却这么不专心” 他以吻封住她未完的话,或许他终究无法改变她的心意,那么他只有在自己能爱她的时候,毫无保留的付出他的爱。 他的唇移向她胸前,以牙齿轻扯她胸前的尖端或以舌头逗弄着,手指则熟稔地撩拨着她的欲望泉源,感觉到她的情欲已燃起熊熊烈焰,他仍继续挑逗。火热的双唇缓缓往下,愈来愈接近手指勾挑的情域 “求求你”他的挑逗让她忍不住发出哀求的呻吟,全身不由自主地轻颤。 不愿再折磨彼此,他让自己的坚挺探入她的幽谷,与她作紧密的结合。他的节奏时而快速、时而轻柔,但每一次律动皆想表达他对她最深、最真切的感情。 夏晓娴感觉出他今天的不同,几次她想开口询问,却总被他及时以吻复盖她的疑问。两人在愈来愈快的冲刺下达到巅峰、释放所有 休息片刻之后,两人从激情中回复过来,迅速穿戴好衣眼,平复心中的欲望。 这时他深呼吸了几口,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声音沙哑地说:“宝贝,嫁给我。”他伸出手将夏晓娴的衣服重新穿回身上,抚着她略微紊乱的长发“嫁给我,我不能没有你。” 对上他柔情似水尚带着激情的眼眸,夏晓娴有些迟疑。“我” 周文森的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口“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什么责任啊包袱的,你全不用理会,只要你答应嫁给我。” 夏晓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真心,感动于他深情的表白,一颗心已经完全地倒向他,她几乎就要开口说“yes”但话还是卡在喉间。 周文森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告诉我,我一定改。” “不,是我自己不好,不足以做你的老婆,不关你事;你很好,真的!” 周文森感伤的说:“可是,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啊!你有你的家人和生活,而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 乍闻此话,夏晓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又惊又慌,他在说什么啊?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什么他的日子、她的生活,他的日子和她的生活不相干吗?她慌乱地理不出个头绪。 怎么办?是不是自己太一厢情愿了,他要的终究是一个老婆而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情妇。这个念头令夏晓娴沮丧的想哭,但令她感到椎心刺痛的是他说他有他的日子要过,他的意思是要离开她了吗?不,她不能忍受也不能接受没有他的生活,这使得她仿佛坠入如地狱般痛苦的深渊。 豆大的泪珠已在她的眼眶中滚动,她脸色苍白地轻颤着,半天出不了声。 周文森沉浸在自己的伤悲之中,丝毫未曾察觉她泫然饮泣的样子。 他抚着紧皱的眉头,痛苦的闭上双眼“你知道吗?我已经在台湾待太久了。” 停顿了一会儿,又续道:“香港那边已经堆积了太多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处理,还有日本那方面,我已经delay太久了,总公司很不高兴。” 蓦然,他张开双眼,激动地抓住夏晓娴的双肩“你不嫁给我,我又怎能放心地离开台湾去做我的事?”他忧戚地说:“总公司已下了最后的通牒,明天明天我就必须返回香港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可是可是该死!我放不下你,我我舍不下你啊!”夏晓娴就像是一尊木娃娃般的任他又摇又晃,直到他说出他放不下她时,她才稍稍回过神,张着空灵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她的小脑袋一时还转不过来,仍是一片空白,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夏晓娴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找到光亮。他不是不要我,他说他舍不下我。过了几秒钟,她才轻轻地说:“你你不是不要我?” 周文森大手一张,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天地可为证,我是多么的想要你。是你这个折磨人的小甜心就是不肯答应嫁给我,要我怎么办?” 他以手指腹轻抚她的颊“我真的很想绑你进礼堂。” 怀里的人儿放下几乎就要蹦跳出口的心,极轻微地吁了口气。 “你是说,你明天就要回香港了?” 周文森恼怒地用力点头,他太清楚夏晓娴的魅力了,亦娇亦艳,既妖娆又纯洁,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详细道出她的一颦一笑有多么动人、多么的摄人心魄、迷人心智,想到日后自己无法守护在她身边,他不知有多忧心、有多心急。 更别提及没有她的日子,她的香味、她的娇憨、她的身躯,她的一切一切周文森的心不禁泛起一阵阵的绞痛。 夏晓娴轻巧地挣脱他的怀抱,走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回眸一笑。 “好巧啊!明天我也要到香港,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同一班飞机呢?” 周文森忽略掉她眼中戏谑的神色,讶异地问:“明天你也要去香港?” 夏晓娴忍不住窃笑“对啊!是不是好巧。” “你”他喜得想要大叫一声,却又有些纳闷。 “你是去观光吗?预备逗留几天。” 夏晓娴侧着头,煞有其事地想了想“我不知道耶!不晓得是否有时间观光,要问一问杰克。” “杰克?” “是啊!杰克说伊莉莎的广告登陆香港,反应好像还不错,要我到香港开记者会。”她眨了眨眼睛,续道:“对了,接下来好像还要去日本。” 周文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伊莉莎?日本?” 夏晓娴嘟着嘴,佯装不满“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是伊莉莎亚洲区的广告代言人。” “可是——”周文森虽是欣喜莫名,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夏晓娴主动投入他怀抱“你的工作和我的职业可是密不可分的呢!” 心中的大石顿时放下,周文森显得神采飞扬,心中割舍不下的最爱将陪伴自己左右,再也没有比此事更令他欣悦,但他的心中仍有些不踏实。 “就算你可以随着我游走各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嫁给我!” 怀里的佳人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糟了,好像愈来愈贪恋他的怀抱。夏晓娴俏皮地轻轻吐了一下舌头。“我只想当你的小情妇。” 周文森失望地叹了口气“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爱呀!”她肯定地点点头。 “那么以后我们如果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呢?” “为什么?”她抗议地道:“我永远也不要和你分开。” 他心中燃起一线希望,继续诱导她。“但是我只会跟我爱的人结婚,一旦我结了婚就会忠于我的妻子,我是不会再收留情妇的。” 她皱起了眉,心中却因想像他身边依偎着别的女人而隐隐作痛。“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你可以偷偷将我藏起来” 他坚定地摇摇头“除非我的妻子和情妇是同一人。”停顿半晌,他才又开口继续游说:“我们结婚后,你可以继续当我永远的小情妇,结婚是对你的一种保障,我答应你,以前你所开的情妇条件永远有效。” 她的心已然动摇,仍迟迟不作回应。 见她为难地紧蹙眉头,他不忍心见她如此,于是伸手轻抚她的眉心。“算了,不要为难自己了,我不想看见你皱眉头,只要你高兴就行了。我们出去吧,免得他们找不到人。”说完,他转过身想走。 夏晓娴突然开口:“可是结婚好麻烦哟!” 她的话教他整个人愣在原地,他缓缓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我了?” 她露出一抹震慑人心的甜美笑容“可是,我不喜欢面对那么多人。” “不会有任何人,等我们到了香港,立刻找一间小教堂完成婚礼仪式。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怎么样都行。”他高兴的吻住她。 她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她心中隐隐扩散—— 这种感觉应该就叫幸福吧! 尾声 一场盛大的婚宴让夏家人仰马翻,直到隔天中午才有人醒来。 夏晓阳揉着惺忪眼,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她的管区——厨房。 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打开冰箱。 “昨天吃得那么油腻,中午就吃些清淡点的食物,清清肠胃。” 她从冰箱中拿出冰冻的蔬菜,赫然发现有一封信平放在流理台上。 “咦,这是什么?”她心不在焉懒懒地打开,随意地瞄了几眼。 “啊!”她的睡意顿时全消,揉了揉双眼,仔细再看清楚一点。 她不敢信地尖声大叫:“爸——妈——” 一班飞往香港的飞机上。 一对外表出色的男女坐在头等舱,他们之间的浓情密意,连外人都可以轻易看得出来。 “昨天太累了,又睡不够,好好休息一下吧。”周文森疼惜地凝视身旁略显憔悴的人儿。 夏晓娴无言的将头轻轻靠在他厚实的肩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靠着他,心中充满踏实和安全感,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怕;夏晓娴幸福地闭上双眼。 周文森看着她闭目养神,轻声地向空中小姐要了几份报纸,只见各大报的财经版及娱乐版眦刊登着昨晚的那场婚宴消息。 “宝贝,你看。” 夏晓娴闻言,张开翦翦双眸,两则附带着彩色照片的新闻吸引住她的视线。 本报讯:纺织大亨石定富之独子石子天,昨日与夏晓露小姐缔结良缘,宴请宾客,席间一百桌左右,许多政界名人及社会贤达均到场祝贺,场面空前盛大。 本报讯:跨国企业钜子周文森首次公开亲密爱人,即名噪一时的伊莉莎广告代言人,红遍台湾大街小巷的广告界名模baby,本名为夏晓娴。昨天两人连袂出席其妹的婚礼,证实传闻中的男女朋友关系,才子佳人羡煞在场众宾客,一对璧人抢尽婚礼的风采。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