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败类(高 H)》 重生微H “童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不愿意碰你么,我嫌你脏!” “当年不是因为孩子重症送医,查出血型不对,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当一辈子傻子?” 童婳被突如而来的消息砸懵了,甚至都来不及开口质问,他这一次带到两人婚房里的女人又是谁。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封憬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五岁认识封憬川,二十岁披上嫁衣。 从始至终,就跟过封憬川一个男人。 什么时候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怎么?有勇气偷人,珠胎暗结给我戴绿帽子,却没有勇气承认?” 封憬川嗤笑。 那嘲讽至极的模样激得童婳气红了眼,“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童婳,你敢说新婚之夜那天没有跟男人在封家客房翻云覆雨?”封憬川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每说一个字,他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 童婳的下颚几乎要被捏碎了。 她要用尽全身力气地咬牙,才能够勉强发出声音来,“那个男人不就是你……” “那个男人是我?”封憬川冷笑,“你告诉我,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的人,要怎么跟你翻云覆雨?是这样吗?” 咚—— 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童婳被毫不留情地摔到床上,疼得眼睛一黑,全身的神经都抽紧了起来。 刺拉—— 还来不及喘口气,耳边就传来了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还是这样?” 封憬川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看着衣服破败不堪,只能勉强遮住重要部位的女人,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他伸出手,将她身上碍眼的碎衣服扯掉。 白皙皮肤彻底暴露的同时,平坦小腹上因剥腹产而留下的伤痕再也无处可藏。 封憬川盯着那道浅浅的痕迹,眼中的欲求火速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背叛与浓浓的厌恶。 他狠狠地甩开手,将呆愣在一旁的女人扯了过来。 童婳才刚缓过一口气,陌生的香水气息便迎面而来,混和着男性特有的强烈气息,甜腻得呛鼻。 她恶心得想吐,撑着发麻的身体想起身离开。 刚一动,就被封憬川重重地摁了回去。 他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十指深深地陷进肉里去,任由童婳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她完全没办法呼吸,脸色涨得发白,已经无法思考了。 鼻间,全是男女欢事中的气息。 强烈的味道让童婳不停地干呕,难受得几乎要死去。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却怎么也无法男人的禁锢。 封憬川掐着童婳的脖子,额际青筋暴起,平日里磁性的嗓音,此刻比冰刀还要冷。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上你的?是这样?” 扯掉女人的内裤,封憬川将长指戳进去。 女人立即发出难耐的呻吟。 封憬川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目光死死地瞪着童婳,分身狠狠地插入,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还是这样?” 每说一句,他的动作就强烈一分,当着童婳的面,一遍一遍地演示。 偌大的婚房,只剩下欢事中的剧烈声响。 空气中的腥腻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当女人陌生的尖叫声混和着男人的低哼在耳边响起,童婳终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狼狈不堪。 封憬川却还不肯放过她,甩手将还在回味的女人踢下去,用力地拽起床单,撕开,将童婳牢牢地缚绑在床上。 拿过床头柜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尖抵住童婳的脖子。 “他都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每说一句,就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划一刀。 很快,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上便鲜血淋淋。 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吓坏了,捂着衣服尖叫着跑了出去。 封憬川却连眉都没皱一下,恶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女人,“还是,他每一寸都碰过了?” 说到这里,他双眼猛地通红。 “我没有——” 尾音猛地曳去。 童婳没有机会将后面的话说完。 因为封憬川狠狠地将刀子扎进了她的身体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原本就被封憬川掐得极度缺氧,这一刀更上让童婳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她就如同一块破碎的抹布般瘫在那里,身下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模模糊糊中,听到了封憬川打电话的声音。 “老三,你不是说最近缺东西缺得厉害么,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动作快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是新鲜的。” 老三? 那不是缅国出了名的诈骗头子么? 封憬川为什么联系他? 他想把自己卖到缅国去? 童婳全身都在发凉,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她艰难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双手双脚却被牢牢地绑住,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涌入,迅速地搭起一个临时手术台。 封憬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眉眼都是冷的,“童婳,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出那个男人是谁。” 童婳动了动唇,想说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封憬川的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却脖颈一凉,被注入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来,你就是死,也不肯说跟你苟合的男人是谁。” 封憬川冷哼,转身往外走。 砰—— 重重的门声传来的那一瞬间,童婳的世界也彻底变得黑暗。 她看着跃跃欲试围上来的人,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 “不要啦……有人看着……唔……” “跟新婚之夜出墙与其他男人苟合相比,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哎呀……人家会害羞的……讨厌……快出去啦……” …… 女人幽远的、欲拒还迎的娇媚叫声和隔壁房间越来越大的动静重迭在一起,不断地传过来。 童婳坐在那里,怔怔地听着,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叔 她记得自己被那些白大褂挖肾之后又送去了缅国,被关进笼子里折磨戏弄,活得像只狗一样。 直到他们取乐够了,才剐了她身上所有的器官,丢进海里。 怎么会一眨眼又回到了封宅? 童婳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做梦。 人在被溺毙时大脑产生的幻觉。 可是什么梦会这么真实? 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暖融融的? 所以,是重生么? 她有些机械地起身,进卫浴间。 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而不是被相识相知相恋的丈夫榨干一切,当成货物卖去缅国,被剥心刨肾的破烂躯壳。 回想起自己浑身是血躺在那里任人宰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童婳再也控制不住攥紧了拳头,指尖狠狠地扎进皮肤,猩红的鲜血蜿蜒地淌下。 强烈刺痛传来的那一瞬间,她总算是有了活着的实感。 童婳低头,盯着被染红的掌心久久,这一刻,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六岁,没有发生那些事这一年。 她抬眸,隔着墙壁望向对面的房间。 上辈子一直到死,她都没弄明白封憬川为什么要往她身上泼那样的脏水,说她在新婚之夜偷人,还口口声声孩子不是他的种…… 想到那个早早夭折,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孩子,童婳心口一阵绞痛。 不过眼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收集证据,和封憬川离婚才是首要大事。 童婳不是没想过直接冲过去把一切都摊开,彻底地撕破脸皮,一拍两散。 可封憬川不是那么轻易就离婚的人—— 上辈子,哪怕到最后,两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关系降到冰点,甚至被亲手出卖,封憬川都没有一字一句提及离婚。 童婳不明白,他既然那么恨自己,恨到亲手将她送上绝路,为什么又不愿意离婚? 不会是对自己还有感情,放不下吧? 童婳扯唇,眉眼却冷了下去 她没有立即冲过去,还有一个原因。 她不甘心。 更不愿意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封憬川。 那可是挖心刮骨之痛。 这一世,她会毫发无伤地离开封家。 但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封憬川该付出的赔偿,她一分也不会少,一样一样都会从他身上拿回来! 深吸口气吐出,童婳稳好情绪,才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方才还战况激烈的卧室,突然就没了声响。 封憬川知道自己回来了吗? 应该没有。 她方才回来的时候没有弄出任何动静,为了方便偷情,封憬川更是把平日里在宅子各处忙碌的佣人都支开了,不可能有人发现得了她。 可如果不是封憬川发现了自己,那边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动静? 童婳皱眉。 她咬着唇在镜子前思索了许久,还是悄然无息地出去。 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卧室的门虚掩着,不断有甜腻的气息飘出来。 透过门缝,童婳看到麻花般纠缠在一起封憬川和女人,两人甚至还保持着进行中的姿势。 原来是结束了,累了在休息,而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童婳松了口气,退回去。 刚把门阖上,隔壁就再次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一阵后,封憬川带着女人离开了。 童婳听着楼下传来的引擎声,没有去查看,径直点开手机下单了摄像头。 骑手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东西送来了。 童婳匆匆浏览了一遍说明书后便进了卧室。 满室的狼藉还没有收拾,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寻了安全隐蔽的位置,把摄像头装上。 刚打开APP调适,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封憬川去而复返了? 童婳胸口狠狠一个咯噔,转身就要溜回隔壁房间。 然而,来不及了…… 走廊上,男人背着光站立,看不清五官,黑色的剪影沉沉地压过来,压迫感十足,像极了前世剐她心肾的罗刹。 童婳一颗心怵得厉害,脸色倏地惨白。 她垂下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心都是凉的。 前世的死状太过凄惨,她还没做好与封憬川正面对上的心理准备。 可是人已经站在面前了,根本就没有退路…… 童婳反复地深呼吸,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脑子却无法控制地乱成一团。 怎么办? 封憬川要是问起自己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该怎么回答? 就在童婳慌乱无措的时候—— 李婶恭敬的声音响起。 “二少回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派人去接您。” 二少? 童婳一怔。 李婶平时不会这样称呼封憬川的。 所以走廊上的人,不是封憬川? 童婳暗吁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下一秒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皮又绷紧了,有些不安地抬头。 男人伫立在走廊上,身形高大英挺。 他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好看俊透的轮廓上,刻着深邃的五官,薄唇微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卓尔不凡的雍贵气息。 童婳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谁。 封遣。 封憬川的小叔。 封老爷子的老来得子,年纪甚至比封憬川还小一岁。 可与生聚来的气势,却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童婳一下子就定住了。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叫人。 李婶这会儿站在另一边,没发现她。 出声的话,必定会暴露。 李婶是封憬川的心腹,肯定会跟封憬川汇报自己的行踪。 上班时间出现在家里……封憬川若是起了疑心追查。 童婳回头,看了眼角落的位置——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摄像头装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 更不想让封憬川知道她在背地里收集证据。 可封遣是长辈,不打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 怎么办? 童婳望着门口的男人,一时没了主意。 “二少?”李婶的声音近了一些,应该是上前来了。 童婳心头一颤,条件反射就要往门后躲。 男人的呼吸 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见封遣脱了西服。 窗外和煦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眉目立体,愈发显得矜贵。 童婳愣住,一时间不明白封遣这举动的意思。 回过神时,就见男人将衣服递给了欲上前来的李婶,“行李箱在后备箱,让人去收拾一下。” “是,我这就去办。” 李婶领着佣人离开了。 童婳缩在那里连头都不敢露。 一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再也听不见,才上前干巴巴地开口,“小、小叔。” “嗯。”封遣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童婳实在不懂他“嗯”了一声不动弹是什么意思,是怪罪自己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打招呼,还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够恭敬? 就在她想着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封遣忽然开了口。 “这个点不去公司?” “回、回来拿点东西……” “没找到?”封遣幽深的目光落向她空空的双手。 童婳被看得头皮发紧,觉得继续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前世今生,她和这位小叔都不熟,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 而且每次见面,封遣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长辈的姿态,深敛威严,除了客套还是客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甚至,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童婳内心里,其实是有些怕这个男人的。 她不懂,一向不热络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和善,还一副要继续聊下去的架势? 童婳内心极度地抗拒,却碍于封遣长辈的身份,不得不陪着,“谨川……没说清楚东西放哪儿了,我还在找……” “谨川回来过了?”封遣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拢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啊……嗯……”童婳垂着眸,含含糊糊的。 封遣虽然长年居住在国外,跟封憬川这一只关系很淡,甚至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从没给过封憬川好脸色,但怎么说都是封憬川的亲小叔,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 她一个外人,可不敢奢望将封憬川带女人回家翻云覆雨,自己偷偷安装摄像头收集证据,准备起诉离婚的事说出来后,封遣会大义灭亲站在自己这一边。 可是封遣问了,不回答不行,也没办法糊弄。 封遣不像自己不受人待见,哪怕是佣人,也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在封家有足够的威严,只要随口一问就会有人上赶着汇报封宅这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 童婳一点也不关心封憬川带女人回来的事会不会传进封遣的耳朵里。 她担心的是,自己偷偷动手脚的事暴露。 怎么办? 童婳暗暗地攥拳,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封遣的目光落在一直回避着自己的女人身上。 温润的阳光将她不施粉黛的脸衬得愈发地白净剔透,整个人都清清亮亮的,透着恬静的气息,一种别样的美感。 美中不足的是,眼圈泛着碍眼的红。 封家有人给她气受了? 封遣微蹙了下眉,刚要开口,目光触到她身后一片凌乱的床被,脸色骤地冷了下去。 强烈的低气压释放。 童婳只觉得一股寒意渗来,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竖了起来。 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封遣的气息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吓人。 是……看到自己偷偷在卧室装摄像头了? 童婳心口发凉。 要是他真看到了……自己该怎么解释? 含糊带过,还是借口说这是和封憬川之间的夫妻情趣? 封遣会信么? 童婳整个人乱糟糟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脚步声响起,冷厉而沉肃,一步一沉靠近。 没想到封遣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童婳脑子完全是麻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那抹修长的黑色剪影彻底笼罩。 男人身上透出来的气息本就迫人,靠得近了,那股压力就更大了。 近在咫尺。 童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就在头顶,混合着浅浅的木质香渗过来。 白色衬衫下的挺拔身躯贲张热烈。 他靠得……太近了。 童婳忍不住后退,后背抵到墙上。 透过衣物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镇定了一些。 童婳抬起头来,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对上男人深黯幽沉的眼睛,瞬间又没了勇气。 她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封遣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定定地望过来。 瞳色极深,幽暗得没有尽处,明明视线是越过去看着身后凌乱卧室的,却仿佛凌迟的刀子般割在童婳的身上。 童婳备感煎熬地往后缩,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了,根本无路可退。 想出去,封遣又杵着堵路,根本不可能绕开。 童婳咬着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偏偏封遣还一直不吭声地盯着,这让气氛愈发地压抑沉重…… 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二少,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就派人送到老宅么?” 李婶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 封遣神情一凛,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收回目光,身体往一旁微侧了侧。 童婳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往一旁闪,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外。 封遣将她避如蛇蝎的举动看在眼里,浓眉一蹙,眸色又黑了几分,却依旧没有说话,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下一秒,男人低缓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 “让人搬到二楼。” 童婳意外地抬头,看向男人挺拔的身影。 前世今生,封遣一直很看不上封憬川,对封宅更是嫌弃到骨子里,她和封憬川婚宴的时候,连沙发都不带沾一下的,怎么会突然要在这里住下? 所以,封遣真看到自己偷偷装监控了! 童婳指尖都是凉的,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封遣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封憬川通风报信? 不行! 才刚刚开始的计划绝不能就这样胎死腹中。 得想办法阻止。 童婳咬着牙追出去。 刚到门口,瞥见带着佣人往上抬行李箱的李婶,又吓得退回去。 新婚之夜另有其人 对于她的动作,封遣仅是瞥一眼就把目光移开,指挥着佣人把东西搬进客房。 童婳缩在门后,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时刻刻都在担忧封遣随时拿出手机给封憬川打电话,无法安宁。 所幸李婶他们没有留太久,一会儿就出来了。 童婳赶紧收拾好心情,想着李婶和佣人下楼后就出去。 结果一行人经过她和封憬川卧室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门之隔,近在咫尺! 童婳的呼吸都停了。 该死! 他们不会现在就要进来收拾吧?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李婶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叫几个人把少爷的卧室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动作轻一些,别惊动了二少。” 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佣人晃动的身影。 童婳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都不敢再多呆,她快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包装盒捞起,从阳台爬回了隔壁客房。 动作太急,加上手上还有伤没抓稳,直接从铁栏杆摔下去,刮蹭得半边身体都隐隐发麻作痛。 童婳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了。 她没管,简单揉了几下,丢了手里的包装盒,便匆匆地朝门口去。 封遣已经进屋了,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给封憬川,她动作得快一些才行。 童婳轻悄地拉开门。 李婶已经下楼了,佣人则把卧室的门锁得紧紧的,没有半点声响透出来。 这些人,果然是封憬川养的好狗。 正因为有了这些帮凶的善后,上辈子自己才会傻乎乎的以为封憬川是因为怨怼自己没照顾好孩子,害得孩子离世的打击才出轨,心怀愧疚地一次又一次容忍原谅,直到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一切已经不一样。 她不会再一无所知地被人算计了。 只是想到早早离世的孩子,童婳的心口还是忍不住一阵绞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解决眼下的难题才是最紧要的。 将胸口的郁气吐出,童婳转身,往走廊深处走。 ***** 封遣虽然从不在封家落脚,但在封宅一直有一间专属的客房,封憬川的父亲特意嘱咐留的,佣人每周会定时地清理,数年如一日。 童婳这些年虽然因为和封憬川的关系急转直下搬出了封宅,在外头租房子住,但好歹在封宅生活过几年,又在封宅办了婚礼,对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 很快,便找到了客房。 房门虚掩着,估计是封遣还有事要出去,才没有锁上。 难怪方才李婶会那样交待佣人。 嘲讽地扯了下唇,童婳虽然心焦,怕事情败露,却也没敢直接推门进去。 那是打心底对封遣这个长辈的天生畏惧。 暗吸了口气吐出,她先是环视一圈,确定一个人也没有,这才抬起手,小心又克制地敲门。 叩叩叩。 每敲一下,童婳就要警惕地往后望一眼。 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见到封遣后要说什么。 但封遣随时都有可能给封憬川打电话,童婳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先见了人,盯住再说吧。 其他的,之后再想办法。 一片静悄悄的,里头没有回应。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么? 童婳下意识抬手要加大力道,下一秒又飞速屈了指。 客房离封憬川的卧室太近了,中间也就间隔了一间客房,不能冲动,引来佣人就麻烦了。 想了想,童婳往前靠了靠,凑到门边,压着嗓子开口,“小叔,你在吗?” 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封遣是真的没听到么,还是知晓了自己的来意,不想搭理? 又或者,他已经在跟封憬川联系上? 童婳越想越不安,顾不了许多了,直接握住门把。 推门进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童婳哆嗦了一下抬头望去,看见的是空荡荡的客房。 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昏淡的光线里,连窗帘都没有拉开。 封遣不在。 不仅人不在,连行李都不见踪影。 不是搬到客房了,怎么会没有人? 童婳懵了。 正疑惑,身后传来了封遣特有的冷肃嗓音,听着像是在跟谁通话,压抑着不可错认的怒气。 他这就给封憬川通风报信上了? 童婳心头狠狠一个咯噔,转身快步过去。 刚转弯,身体就就僵了,脚下再也迈不出步子。 她在墙壁光可鉴人的画框里,看到了自己怔忡的脸。 童婳没想到封遣会住进那个房间。 那是她和封憬川度过新婚之夜的地方。 两人唯一的一次,就在那里。 那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她敬完酒就先回房收拾了。 封憬川则被几个好哥们拖住,说他背着那么多单身狗独自脱单,简直人神共愤,必须让他醉得不能人道才行。 童婳对那几个人虽不是很熟,但也不陌生,都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他们就是说说,不至于真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结果刚洗完澡换好衣服,佣人就匆匆来敲门,说封憬川几个哥们没把握好度,不小心把人灌醉了,几个大男人不方便进两人的婚房,就把人安置在客房了,让她去那边照看。 童婳急急忙忙拿了换洗的衣物过去,却一推开门就被拽进去。 砰—— 房门被重重地甩上。 巨大的声响吓了童婳一跳,手里的东西掉落。 她下意识弯腰去捡,胳膊上的力道却猛地加重,霍地将她抵到墙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触目所及一片漆黑。 童婳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男人激烈起伏的肌肉,和努力隐忍压抑的炽烈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酒味,熟悉中隐隐带了些许淡淡的木质香。 这个味道她从没在封憬川身上闻到过……他换香水了? 还是跟那些哥们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童婳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 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想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 指尖刚触到一抹温热,手腕就被攥住,摁到墙上。 他的动作来得又重又猛,童婳的手都被震麻了。 “谨川?” 佣人不是说封憬川被灌得烂醉如泥,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和小叔的新婚之夜(H) 童婳微微拧眉,刚要挣扎,忽然肩膀一沉,男人整个脑袋落了下来,呼吸又浓重了几分,带着些许难言的暗哑,喷洒过来的气息异常地烫。 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童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薄唇就在耳畔。 两人虽在一起多年,但如此亲密还是第一次。 若有似无的碰触让童婳后颈发紧,皮肤上起了一层小颗粒,耳根都红了。 她定了定神,想要把人扶正,肩膀上的人站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他这一下非常突然,又沉又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了。 措手不及的童婳一个摇晃,差点软到地上去。 幸好及时攥住门口,才避免了摔作一团的惨剧。 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带得两个人往一旁倒,跌跌撞撞的。 混乱中,有什么东西被踩,封憬川整个人往后仰。 童婳本能地攥紧他,想把人拉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耳边清晰地传来“咚——”的闷响。 然后是男人闷痛的哼声。 “憬川!” 童婳担心极了,生怕他撞到要害的地方出事。 她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往墙上摸索,想开灯好好看看他的情况,身上却被死死地压着,半步都动不了,只能放弃,先检查他的情况。 “磕到哪了儿?怎么样?疼不疼?” 她首先检查封憬川的头,确定没起包流血,才去检查他的身体。 先是脖颈、再是肩膀、胳膊、后背……一点一点地往下,不放过任何一寸。 来到腰际的时候,感觉封憬川身体发紧,喷洒在颊边的呼吸又烫促了几分。 童婳心头一揪,马上停下动作,“是撞到这里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封憬川伤得如何,根本没有余力去深想两人虽然晃得厉害,还险些双双倒到地上,但封憬川全程都贴着,不可能伤到腰腹这样的细节。 她摸索着解了皮带扣,轻轻地将衣服抽出来,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去碰触轻抚那处紧绷。 封憬川一震,后缩回避。 “憬川?”童婳有些错愕。 她没想到封憬川会抗拒。 两人虽然没有过真正的亲密行为,但从小青梅竹马,这些年来,她也不止一次看过封憬川祼露上身,以往他就没有避讳过自己,更何况今天两人还正式办婚礼成了合法的夫妻。 是喝醉了,没认出来,以为自己是外头陌生的女人? 童婳心头一阵发软,语调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憬川,是我。” “……”封憬川没有出声,身体又绷紧了几分,甚至要往后退。 然而酒劲没散,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 童婳被他这举动吓得不轻。 眼下四处一片漆黑,还满地的狼藉,他要是站不稳或者踩到东西摔了是要出大事的! 她忙不迭抓紧他的胳膊,加重语气,“憬川,是我。” 沉沉压着的高大身躯没再动了,却还是保持着紧绷,没有像方才那样整个人都压过来,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童婳见状,胸口愈发地柔软。 她轻抚了了下男人后脑勺刺刺的头发,柔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是我,不是外头的陌生女人,你别动,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说着,掌心慢慢贴上去。 男人的身体猛然颤动。 童婳以为他真的撞伤了,哪里还敢胡来,赶紧收手,准备叫人送他们去医院。 刚一动,还没来得及缩手,手腕就再一次被擒住。 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不知怎么的,童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封憬川在盯着自己看。 那烫人的目光,强烈得随时都要她整个人灼穿。 童婳双腿有些发软,喉咙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燥。 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封憬川更是什么也没说,但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信号。 男人对女人最直白的身体需求。 童婳脸颊愈发烫得厉害。 她没想到封憬川都受伤了,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其实童婳也期待两人的新婚之夜,封憬川大掌摩挲着她的腰,搂着她去跟宾客一一敬酒的时候,她脑子里就总是不受控制地跳出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有一次还因为走神险些把杯子里的酒给洒了…… 思及此,童婳的脸颊又烫了几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处理封憬川的伤要紧。 暗暗地吐出一口气,童婳将脑中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撞到哪儿了?是不是很疼?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说着,就要把手抽回来去开灯。 封憬川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让她动。 专属于男人的强烈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童婳的心口又是一阵灼灼地发烫。 当男人修长的指轻划过她本就紧绷的皮肤,童婳腿猛地一软,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连声音都轻颤了起来,“憬……憬川……你松手,我先看看伤得怎么样了好不好?” 她说着,就着封憬川紧扣的大掌去抚他的腰腹。 温热相贴那一瞬间,封谨身体一震,仿佛再也无法忍耐,猛地将童婳钉到门上,大掌准确地扣住她的下巴。 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欺,童婳一时有些呆住。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疾风般的吻已经压下。 “憬川……”童婳挣扎着,在猛烈的吻间说话,才刚吐了出一个名,就被吞噬了所有的气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的吻又狠又急,甚至有些霸道粗鲁,趁着童婳开口欲说话的空挡直接就把舌头推了进来,强势地含住她的唇舌。 童婳整个人都被推到门上,后背因为封憬川难耐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的动作撞得有些微麻的痛楚。 她有些不舒服地皱眉。 但很快,就被口腔的猛烈翻搅转移了注意力。 霸道、紧迫、浓烈。 仿佛要把人生生地吞下去。 所有的空气都被吞噬殆尽,童婳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仰着头,在黑暗中看着不断压过来的力道,第一次知道封憬川有这样的一面。 跟小叔做了(H) 一直以来,封憬川在她眼里都是温文尔雅,否则也不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越过最后那道防线。 甚至,连情侣之间最寻常不过的接吻行为,都少之又少。 童婳还一度以为封憬川对自己的身体没兴趣。 原来他不是没兴趣,只是因为尊重,将所有的欲望都压制了而已。 童婳心头涌起一股甜蜜,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手无意识地攀住了男人肌肉贲起的胳膊,回应他。 下一秒,想到封憬川身上还有伤,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等等,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她挣扎着,从男人近乎狂热的啃吮中逃脱出来,喘着看开口。 话还没说完,“撕——”耳边便传来一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男人觉得隔着衣服没有手感,直接将睡衣撕了。 童婳只觉得胸口一凉,内衣带子已经被他扯断。 “憬川……”她呆滞在那里,惊愕于封憬川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暴力模样,好半晌脑子都无法思考。 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已经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狠狠地揉弄。 掌心烫得似火。 童婳整个人都在发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站不住。 还没来得及往下滑,就被握着臀直接托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童婳有些惊慌,但这种情绪才刚一起,胸口就传来了一阵温热。 封憬川直接贴过来,含住了她胸前的花蕾。 男人舌尖传来的触感觉让童婳的身体倏地绷紧了。 没有实战经验,但男女之间的事,童婳其实知道得不少,甚至还跟好朋友一起看过各种各样核污水国的片子,其中不乏男女做爱镜头的特写,但如此真切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这种肌肤毫无保留相贴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憬川……”童婳轻喘着,试图将深深埋在胸口的脑袋推开。 手才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碰触到男人的短发,就被握住了。 封憬川直接将她的手拉过去往下,从敞开的拉链探进去。 童婳的脸红得厉害,呼吸更是完全都乱了。 然而让她更加慌乱的,是封憬川接下来的举动。 他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裤子皮带也没解,只是拉链开了。 童婳也没有真正地碰到他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还隔着一层布料。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和实实在在的可怕触感。 坚硬、硕大、坚挺。 随时都有可能将内裤给撑破。 哪怕什么也看不见,童婳也能凭主才那短短的碰触判断出来,封憬川的尺寸十分吓人,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核污水国的片子、甚至是欧美片男主角的还要吓人。 这么大,会被弄穿的吧。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童婳的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 刚要动,腕上的力道就收紧了。 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封憬川直接将她的手摁到分身上。 然后,飞快地解开皮带,扯了衣服下摆,趁童婳没反应过来,带着她的手从内裤边缘探进去,引导着她握住自己。 整个过程封憬川的动作非常迅速,童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掌心就多了一个又热又烫的东西。 那个东西又热又烫,随着童婳握在手里的时间越来越硕硬,到最后她甚至都有些握不住。 童婳有些害怕,她甚至不敢有任何的举动,生怕会弄伤了他,只能僵僵地握着,在黑暗中低头去看顺着胸口一点点往上啃噬的、男人有脑袋,想要把手抽回来,“憬川……唔!” 男人却直接捧住了她的脸,炽热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 这一次,不再似方才那样急切与紧迫,动作放慢了一些。 封憬川将她牢牢地抵在房门上,精壮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交融的声音,再无其他。 封憬川的态度缓和,让童婳放松了不少,尽管掌心里的硕大分身依然滚烫得有些吓人。 她趁着封憬川低头啃吮脖颈的时候换了下呼吸,努力将注意力从男人重新吮住花蕾的力道上移开,“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还是先去趟医院?” 男人的回应是直接将她挂在身上的残破睡袍扯掉丢开。 男人又恢复成了最初那副强势的模样。 他甚至都等不及脱下她的底裤,只是拨到一边,胀得生疼的分身就已经抵了上来,想要直接插入。 “等、等一下……疼……”还没有完全动情,又是第一次,童婳疼得整个人都绷直了,靠在封憬川的望着艰难地呼吸。 感觉到她异常的紧窒,男人的动作僵住,从她的胸口抬起头来,在一片漆黑中,看着怀里因害羞而全身滚烫的女人。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和处子没什么两样,想进个头都困难。 原以为会很顺利,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这么多年,封憬川一次也没碰过她? 男人长睫微颤,忍不住动了动唇,张口就要说话。 下一秒,想到自己的身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微微地退开,大掌探进她的花丛,修长的指耐着性子在其中轻揉慢捏。 直到她彻底地动情,染了他一手的湿润,才重新将分身低上去。 童婳整个私处都是烫的。 又胀又烫又痒,还泛着一股难言的空虚感。 她没想到只是被封憬川用手揉弄了几下,自己就产生了这样的反应,恨不得立刻就被他狠狠地贯穿,羞赧得不地,身体不断地往后缩。 男人却不允许她后退,大掌牢牢地扣着她的腰,分身尝试着一点一点地往里挤。 被可怕利器不断侵略的压迫感让她原本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再一次紧绷了起来,“不行……太大了,会坏的……” 她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男人去直接攥住了她的腿,强硬分开的同时,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直接挺身而入。 “啊——”被强行劈开的疼痛让童婳忍不住痛呼出声。 求珠珠、求收藏、爱你们么么哒~~~ 射 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刚一动,又被攥住了。 男人一手扣着托着她,一手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一点点将还余了一大半在外的欲望送进去。 童婳疼得全身都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生生地撕裂,额际全是汗,分不清是疼的,还是因为两人贴得太近,被他的滚烫坚硬热的。 她急促地喘着气,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指尖将他的衣服拧成了一团,全身的感观都集中在了强势进占入身体里的男性力量上。 此时的封憬川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温和。 他甚至顾不上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只凭着本能,不停在占有她。 青筋纠结的分身,浅浅地抽出,再重重地顶入,每一下都仿佛要把自己钉进她的身体里。 童婳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身体被他顶得好几次身体都要腾空了,只能死死地搂紧他的脖子,以免摔下去。 私处胀得不行,滚烫在其中来来回回地穿梭,带来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揉和了强烈充实的灼痛感。 封憬川的动作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童婳真以为自己会被弄坏。 然而身体却已经开始适应他的横冲直撞,水渍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彻底地没过芳草之地。 男人见状,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愈发猛烈地撞击。 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 童婳靠在他的肩膀上,唇无意识地张着,神智有些迷蒙。 直到耳边传来“扑哧扑哧——”的水渍声,才堪堪回神,烫着脸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肩窝。 太羞耻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他的巨大,明明担心被弄坏,又不由自主地陷在揉合了微刺的灼痛感里,甚至隐隐还有些刺激的兴奋。 “憬川……唔!”她无意识地叫男人的名字。 才刚一开口,就被重重地堵住了嘴。 男人突然将全身的力气都压了过来,身下的冲刺也瞬间失了控,发狠地深入。 童婳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刺,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唇却被牢牢地堵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挣扎着想要退开,男人却根本没有给她机会,攥紧她的腰就开始疯狂地抽动。 “唔唔…………”太刺激了,童婳有点受不了地抗拒。 她愈是抗拒,男人的动作就越强悍,每一下都像是要彻底地将她贯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婳好像在他狂风骤雨的动作中感觉到了一股怒意。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憬……”童婳挣扎着,在吻和剧烈的摇晃中说话。 刚吐了一个字,封憬川忽然拔根退了出去。 一瞬间的空虚让童婳愣住,不明白男人这个举动的意思。 下一秒,腰被重重地掐住。 童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推到门上趴着。 童婳下意识地要并拢双腿起身。 腰被扣住,猛地往下摁。 下一秒,男人硕大硬挺的分身笔直凶猛地插入。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腰,幅度凶猛地抽插,每一下,都狠狠地将她撞在门上。 第一波高潮来得又狠又急。 两人同时抽紧,迷蒙中,童婳感觉到专属于男人的热潮涌进了自己的身体,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来,顺着男人半软的欲望往下,再贴着腿缓缓地淌下。 空气里全是欢爱过后浓郁的气息。 童婳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被汗水给濡湿,搭在门上的手一点点往下滑,眼看着就要瘫下去。 下一秒身体猛地僵住。 她回头,在黑暗中震惊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万万想不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又苏醒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轻笑,退了出去。 童婳趴在那里没动。 黑暗中感觉到男人带着滚烫热意的大手从自己的腋下绕过来,掬住了胸前白嫩的浑圆,将她转过来。 另一只手同时抬高她的腰架到腰间。 已经彻底苏醒的巨兽强势地顶入,直接急风骤雨地开始抽动。 童婳一次一次被撞在门上。 耳边除了男人急促浓重的呼吸,还有门“砰——砰砰——砰砰砰——”晃动的剧烈声响。 …… …… …… ******** 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响起一下一下规律有节奏的声音,和深刻在脑海里、那晚的记忆融合交汇在一起。 童婳怔怔地听着,耳根还微微有些泛红,眼中是茫然的。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身处在和封憬川浓烈的纠缠里。 直到“滴滴滴”的手机按键音响起,随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让人拿工具上来,把门修一修”,才狠狠一震,回过神来。 修门? 家里的门坏了吗? 童婳恍惚着,还没有从回忆中完全抽身出来。 她的目光往下,看到角落处没了螺丝松松垮垮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合页,眼前又恍了一下。 那处损坏,是当年和封憬川肆意奔放时留下的。 童婳是第二天拖着不舒服的身体,下楼替在沙发上昏睡不醒的封憬川准备醒酒汤时发现门坏了的。 看到螺丝不见踪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合页,童婳羞赧得差点没当场刨个坑埋了自己。 她做梦都没想到,偌大的封家,家里的门竟这么不结实,两人只不过稍稍纵意了些,就坏了。 原本,童婳是打算封憬川醒了告诉他,两人趁家里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修的。 谁知才刚把醒酒汤煮好,还没来得及端上楼,封憬川就因为负责的海外公司出了大问题,被一大早就出现在封宅的封遣带去了国外。 由于门坏掉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童婳不好意思惊动任何人,就自己偷摸在网上买了点材料囫囵糊弄了一番,想着等封憬川出差回来了再说。 谁知道封憬川那一去就再没抽开身,一直到孩子出生好几个月,出了意外才匆匆忙忙回来。 射 再后来,孩子没了,两人决裂,修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也就被抛到了脑后。 哐当—— 合页经不住封遣的动作,彻底地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童婳站在隐蔽的角落,望着地板上那抹被灯光照得刺眼的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上辈子一直搁在心中珍藏、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面红耳赤、支撑着她扛过封憬川一次又一次出轨带来的伤痛的回忆,如今再看,和污了洁白衣服上的蚊子血没什么两样,讽刺又碍眼。 童婳扯着唇移开目光,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 脚步还没迈出去,“咚咚咚——”的脚步声再一次传来。 李婶拿着工具上楼了。 童婳有些恼火事情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再一次侧身,将自己藏到门后,耐着性子等候。 胸口,却百爪挠心,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在那边除了窸窸窣窣的修门,再无其他的声音传来,封遣也没有打电话给封憬川报信的意思,否则童婳真怕自己会绷不住冲出去。 佣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修好门下楼了。 童婳却没敢立刻出去,一直等到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楼下忽然响起引擎声。 童婳愣住。 这个时间点家里怎么会有人动车子? 是封遣出去了? 她心下一沉,飞速跑到窗边,果然看见了那道带着极致压迫力的高大身影,形状修长的手拉开了车门。 童婳赶紧追下去,却还是晚了。 车子提前一步开走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回去开车,想到不能让李婶他们发现自己,只能咬牙先追上去,一边给封遣打电话。 ****** 车内。 海森透过后视镜,看着跟在车后头跑的的娇小身影,犹豫了两秒,还是开了口。 “封总,童小姐在后面,好像有急事,要停车么?” 封遣正闭目养神,大半个身体都浸在幽暗里,闻言骤地睁开了眼。 看见那道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摔倒的身影,眸色倏地阴沉下去。 大白天和封憬川肆无忌惮鬼混、把脑子混没了跟着车在川流不息的大路上跑? 封遣凛着眸,连眉峰都是冷的,一语不发。 车里的温度骤降。 海森冷得头皮都发麻了,不明白自家BOSS这是什么意思,是停车、还是不停? 想到自家BOSS主子一得知封憬川和童婳婚姻亮红灯、丢下工作匆匆回国直奔封宅的举动,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封总,到处都是车,实在是太危险了,我这就找个地方停车……” 封遣冷冷地睨过去,“开车东张西望,眼睛用不在对的地方可以捐掉。” 每个字,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 海森有种浑身被开洞的错觉,根本不明白自己哪句话把人惹怒了。 他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赶紧专心开车。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童婳的号码。 有了方才的经历,海森不敢再擅作主张了,透过后视镜看封遣,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封遣却只扫了一眼,就闭上了双眼。 这…… 海森匆匆往后扫了一眼,实在很担心童婳又是跟着车跑又是打电话的会出意外,可自家主子没发话,他也不敢接,只能当作没听见。 原以为童婳一会儿就会放弃了,然而铃声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一遍又一遍,车子都抵达目的地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封遣的下颚线已经绷成了一条直线。 刚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就跑到他面前晃,生怕别人不知道做过什么,那女人是不是以为自己泥塑的,一点情绪也没有? 铃声再一次响起。 封遣倏地掀开眼,眼底阴鸷一片,“问她要做什么。” 海森赶紧靠边停车。 …… 童婳靠在路边的树干上,脸色因为疾速奔路苍白一片,手脚也有些发软。 她却顾不上喘气,盯着手机屏幕,一遍一遍地按重拨。 【您好,你所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从封宅一路追过来,她给封遣打了不下一百通电话,那边没有一次接听。 童婳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来封遣的意思? 他这是变相地表明态度,告诉自己不必浪费时间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告诉封憬川真相的决定。 可童婳却不能停,也不敢停。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封遣就有可能马上给封憬川打电话。 她好不容易有一次重来的机会,真的不想功亏一篑。 可是封遣的态度是如此地坚决,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 童婳咬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那头接通了。 封遣改变主意了? 童婳一愣,连忙将手机放到耳边。 “小叔,是我,童婳,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当面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童小姐,封总这会儿在忙,没时间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帮你转达。” “这……”童婳没想到会是封遣助理接的电话,微愕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在忙说明他暂时没有空余的时间管自己和封憬川的事,“我想当面跟小叔说,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等小叔忙完。” “海森先生,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小叔,麻烦你帮我问问好么?” 怕那边拒绝,童婳停顿了一秒后又补上一句。 “这……”经过了方才那一遭,海森不敢再擅作主张了,转过头去看自家BOSS,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封遣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弯过来,径直下了车。 没有明确反对,就是同意了? 海森赶紧把地址报给童婳。 抬头看见自家BOSS冷硬的背影,想到他这一路连看一眼童婳都觉得伤眼睛的模样,猜测是童婳素面朝天的模样让自家BOSS觉得不受尊重了,忍不住多嘴了道,“封总不太喜欢女人素面朝天的模样,建议童小姐过来前记得先好好收拾一下。” 求珠珠求收藏~ 帝宫 童婳一呆,没想到封遣会提这样的要求。 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够说服封遣、打消跟封憬川通风报信的决定,哪有心思折腾自己,可有求于人,也只能点头应下。 高悬在心口的不定时炸弹还没解决,童婳不可能、也没有心思、更没有时间像海森所说,花大把的时间装扮自己。 不过她也不敢完全无视海森的交待,在前往会所的车上,简单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司机见她紧张万分的模样,以为她着急见男朋友,一边调侃一边帮忙抄了近路。 童婳心里着急,没顾上解释,付了钱就匆匆解开安全带。 刚下车,手机铃声就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童婳看着屏幕上“封憬川”三个字,心跳猛地滞住。 好几秒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童婳没想到封憬川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光线,回想上辈子封憬川是不是一样打过电话给自己,打来做什么。 可惜时间太久了,加上发生了太多事,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童婳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没有为难自己,直接按了接通,“喂?” “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又跑去私会野男人,姓童的,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冷冷的质问从线那头响起,如寒芒般直劈过来。 这是重生以来,首次和封憬川正面对上。 童婳能感到随着封憬川的话语,后颈不断地有寒意窜入,脑中更是盘旋不去各种手术刀在身上切割的画面,每一刀都扎在痛觉神经上,血肉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双腿发软直接瘫到地上去,结果双腿却站得笔直,甚至连抖一下都没有。 看来,她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害怕。 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童婳深吸了口气吐出,压下自己混乱的心绪,“出来有点事,马上就回公司。” 耳边响起一记极致的鄙夷嘲讽。 哪怕隔着电话线,童婳也能够想象得到封憬川的表情有多厌恶,从骨子里的嫌弃。 童婳听在耳里,只觉得可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自认没做过对不起封家的事,封憬川凭什么像训丫环一样对自己颐指气使,一副她罪该万死的架势? 就凭他口中的孩子血型不对,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曾见过的出轨证据,就将她置于死地? 童婳越想越愤怒,所有的恐惧都被冲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恨意。 她咬牙,张口要回呛,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封憬川抢了先。 “两个小时后公司要开新品发布会,模特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不管你在哪个野男人床上,现在马上回公司,把保险箱的首饰送到烈火酒店来。” 喀。 语毕,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 童婳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沉着眸回拨,那边却提示封憬川已经关机了。 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撂挑子。 也不能怪封憬川肆无忌惮。 上辈子,她的确被拿捏得死死的,巴巴送上门去让人羞辱了。 童婳越想当时的情形心头就堵得越厉害,心头燃起一股熊熊的烈火。 无处发泄的她只能一脚狠狠地踹向路边的石墩。 剧烈疼痛传来的同时,童婳已经模糊的记忆也回来了—— 上辈子封憬川也让自己送过首饰,不过那时他没有关机,语气也不似现在这般冷酷。 当时,两人刚因为出轨的事大吵了一架,封憬川的语气突然软和下来,也没说首饰是什么用途,童婳还以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特意买了送自己道歉的。 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丑。 想到上辈子被各种羞辱,却还不愿意离开、执拗地认为封憬川只是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两人之间还有情谊的自己,童婳只觉得真是可笑又可悲。 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愤怒封憬川曾经的所作所为。 更愤怒自己的懦弱。 发现封憬川手机关机那一瞬间,她内心竟因为不用立即面对封憬川而松了一口气。 童婳打心底看不起这样畏首畏尾的自己! 她用力捏紧掌心里的手机,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也不需要害怕。 无论封憬川做过什么,那都是上辈子的事。 这辈子,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自己。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只知道隐忍、委屈求全的童婳了。 她知道封憬川所有的歹毒心思和计划。 该怕的人应该是封憬川才对。 因为从现在开始,她会从封憬川的身边,一样一样,将他在意的东西夺走,直到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还有那些借着封憬川势对自己指手划脚、落井下石的女人。 她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童婳抬头,看了眼有些刺眼的阳光,再回头看看和封遣约定好的地点、不过几米距离的“帝宫”,抿唇在原地站了几秒,快速拨出去几通电话。 然后,转身去拦计程车。 ****** 烈火酒店。 为安全起见,与兴致勃勃赶来的记者成功汇合后,童婳又按了一次回拨,确定封憬川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没有机会与封遣取得联系,才安下心来进去。 新品发布会的阵势很大,现场到处是标识,加上上辈子的记忆,她几乎没有惊动任何工作人员,就把人领到了目的地—— 凌秀妍的化妆间门口。 再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童婳早已没有了上辈子情窦初开少女等待恋人时的紧张与羞涩。 只有期待。 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封憬川和凌秀妍被众多记者围攻的反应了。 扫了已经严阵以待的记者一眼,童婳抬手敲门。 叩叩叩—— “谁?”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封憬川低沉慵散男音。 童婳没吱声,而是默默地退开,把位置让给记者。 耐不住寂寞 “说话!童婳,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性子,你不配!”没得到回应,封憬川的语调瞬间冷了好几个调。 童婳闻言嘲讽地扯了下唇,当作没听见。 甚至,还往旁边又退了几步。 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哪怕心里因为他和凌秀妍在一起痛得要死,封憬川随手一招,也还是巴巴地贴上去了。 “童婳——”封憬川的声音愈发地凌厉、阴沉。 他没有想到童婳敢这样无视自己。 做出那种事的她怎么敢? 怎么有脸? 封憬川指骨都要捏碎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童婳突然如此大胆的原因。 忽然目光一滞,想起了不久前接到的电话—— 李云喜的汇报,说童婳上班时间突然脸色难看地离开,没有人知道去向,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她去了哪儿?见了谁? 是去见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想到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童婳就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软语温言地伺候,封憬川的胸口有一团怒焰熊熊地燃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 再也忍不住,推开偎在怀里的凌秀妍,重重拽开了房门。 他的动作很急,完全没顾上整理,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当中—— 头发凌乱,薄唇微红,胸口的衬衫皱巴巴的,敞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结实紧绷的胸膛,皮带松松垮垮,不用想都知道他开门前做了什么事。 记者们没想到画面这么出格,也有些愣住。 下一秒,就兴奋起来,举起镜头“咔咔”就是一通拍。 开新品发布会的时候背着妻子争分夺秒地偷吃,和代言人在化妆间……这封憬川、玩得很花啊! 啧啧啧! 封憬川没想到外头的人不是童婳,而是一大群记者,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突然不高兴?那女人没把首饰送来吗?” 屋里响起女人甜腻娇娆的声音。 下一秒,封憬川的手被一只柔软无骨的藕臂扣留住。 是凌秀妍,她的模样没有比封憬川整齐多少,衣衫不整,及腰的大波浪发梢还沾着些许可疑的液体…… 这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果然和封憬川妻子爆料的那样劲爆啊! 记者们更加兴奋了。 童婳看着记者们的神情,一眼就猜出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心里嗤笑。 凌秀妍这可不是来不及收拾,而是封憬川不让,为的是当着面刺激自己这个正宫妻子呢。 上辈子,两人就是这副模样,一唱一喝,狠狠羞辱了自己一番。 凌秀妍甚至还当着封憬川的面,娇悄地半掩着唇笑问她,知不知道结婚多年的丈夫最喜欢的是从后面。 有些事想起来了就忘不掉。 童婳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凌秀妍胜利者的表情,和自己心如刀绞随时都有可能站不稳瘫倒的模样。 上辈子的自己是真的傻啊,竟为了封憬川这样的人为难自己。 好在,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两人这样的机会了。 童婳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全是报复的快意。 虽然有些迟了,但也算是为上辈子的自己出气了。 寂静。 死一般地寂静。 咔咔咔…… 除场除了按快门的声音,再无其他。 眼看着记者们的镜头就要怼到两人的脸上,凌秀妍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捂脸。 “啊——” 封憬川也回了神,阴鸷着眸去抢相机。 一个是封氏的总裁,另一个当红女星,还是公认的新一代清纯女神,妥妥的头版头条,记者们当然不可能乖乖把相机交出去,和封憬川拉扯起来。 很快,现场便乱成了一团。 童婳看着,愈发觉得快意,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两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封憬川如此狼狈的模样。 不过她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呆,怕被卷起去。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笑了笑,童婳准备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离开。 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地上的手机。 是封憬川的。 应该是在和记者推搡的时候掉的。 童婳看着已经亮起的屏幕几秒,再看看被记者团团围住的两人,还是没忍住上前,一脚重重地踩上去,屏幕瞬间碎裂黑暗。 她满意地笑了笑收回脚转身,正想离开,脊背却猛地僵硬了。 有人在盯着她。 封憬川发现自己了? 童婳慢慢地回身,对上了一双阴鸷的黑瞳。 封憬川已经甩开了记者们,如恶鬼般阴毒的目光迸射过来。 那模样,和上辈子无情指挥医生剐她肉时一模一样。 童婳狠狠一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道高大阴森的身影,连指尖都是凉的。 他不是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行动都困难么,怎么这么快就…… 不对,现在不是想封憬川是怎么摆脱记者的时候。 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童婳转身就跑。 脚步才刚迈出去,却被一股强悍的力道箍住了手腕。 “封——”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吐了一个字,就被强大的蛮力拖进了一旁的套房。 拉着窗帘的房间光线昏暗,泛着一股让人骨骼凝结的冷。 这一瞬间,童婳好像又回到了被关在铁笼子里,供人肆意凌虐逗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灰暗日子。 唯一和现实世界联系的,是封憬川掌心传来的的温度。 然而那温度,却没有给童婳带来半点温暖,而是更深更彻骨的寒意。 童婳一秒都没办法在这里多呆,更没有办法和封憬川独处,那会让她感觉自己重新被天罗地网困住,拖进无边无际黑暗里,永不见天日…… 对封憬川的抗拒,已经深刻地沁进了骨骼里。 甚至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都让她恶心得想吐。 童婳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 封憬川却一只手,就扣了她的下颚。 “那些记者是你叫来的?不老实地呆在公司,去哪儿了?童婳,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一天不找男人就活不下去?说,那个奸夫是谁?!”每说一个字,封憬川就逼近一分,愠怒的气息喷洒。 醋 童婳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气把人推开,恶心地干呕起来。 封憬川看着这样的童婳,心头的怒火更甚。 怎么?跟旧情人才联系上多久,就连自己的气息都受不了了? 他冷厉着脸上前,抬起的手甚至没来得及触到人,就被狠狠地打掉。 定过神,童婳已经从身边飞过,逃似地冲了出去。 避如蛇蝎得,仿佛他和街边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封憬川僵硬地站在那里,手还维持着半抬的姿势。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在童婳的脸上,看到如此嫌恶的表情。 新婚之夜跟别的男人苟合的是她,替别的男人生下孽种的也是她,明明是她先背弃了两人的感情,是她脏了,凭什么用那样嫌憎眼神看自己? 凭什么?! 砰—— 一阵风吹过。 因为童婳冲出去而大敞开的门重重地合上。 封憬川回神,一点一点,慢慢地收回手,狠狠地攥紧了。 久久之后回过神来去摸口袋,却发现手机早就坏了,屏幕上一个清晰的脚印,脏得刺眼。 冷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固定电话。 “去,查清楚那女人最近的行踪,一个细节都不许遗漏!” ****** 帝宫会所。 平时紧闭的房门此刻大敞,从封遣的角度看过去,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尽收眼底。 房间内觥筹交错,一群青年在玩牌,除了封遣,每个人身旁都偎着妖娆女郎,这是成年人的世界,放浪而荒唐。 封遣倚着沙发,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心思完全没有在牌上,目光若有似无地掠向腕上的手表,浓眉微蹙。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不到三十分钟的路,哪怕是骑着乌龟,也该到了。 除非被事情绊住了。 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这些年童婳几乎不与外人来往,生活更是干净得近乎单调。 可以说没什么能够影响她,让她临时改定好的计划的。 除了封憬川。 封遣深刻的眉眼冷下去。 坐在左侧的荆柏非看着身边女伴娇笑着将赢来的筹码揽进怀里,挑眉递过去一根烟,打趣,“这是输第几把了?怎么?没有女伴,二少精神没办法集中?” “少他M胡说八道,传出去二少还得跟小惗解释。”对面的殷佑直接将打火机丢荆柏非脸上去。 “谁那么无聊,跟去跟一个五岁孩子说这些?再说小惗母亲都走五年了,二少才三十岁,血气方刚的,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孩子过吧?”荆柏非抬手接住,直接丢回去,继续皮,“二少大白天神情恍惚,这可不多见,真不是太多年没女人,想了?二少要真觉得寂寞,我不介意把女伴让出来。” 说着,轻佻地拍了下怀里的女伴,“快去,安慰安慰我们二少寂寞空虚冷的心,帮他醒醒神。” 女郎早就垂涎看着清冷,却浑身上下都透着欲感的封遣了,闻言立即起身,绵若无骨的靠过去,“我也觉得冷,刚好可以跟二少相互取暖呢。” 把嘴闭上 “冷?”封遣睨着挨过来的女人,眼底没有半点情绪,显得愈发地清冷,欲感十足。 女人瞬间就被迷了眼。 没办法,这男人实在是太绝了,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身份地位,都是极品。 哪怕只是一晚的露水姻缘,她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顾不上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她丢了外套就急急地往封遣的怀里坐。 “二少……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响起,女人被兜头浇了一整壶的热水,魂飞魄散地跌坐到地上,狼狈万分。 封遣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弯过去,拿过纸巾拭手,动作优雅得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几个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也知道封遣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单纯不喜欢被莺莺燕燕近身,根本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把人打发走后就该怎么玩怎么玩了。 匆匆忙忙赶来的童婳却有点吓到,僵在了门口。 前世今生,她见封遣的次数虽然一个手都数不完,但印象里,他的确威严,难以接近,却是内敛有礼的,标准的矜贵公子。 童婳从来没有见过封遣如此不近人情的一面。 更没见过他参与这种纸醉金迷、哪怕多看一眼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局…… 童婳心里还残余着报复封憬川险些被卷进去的惊悸,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想。 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封遣那样的人,只怕是不会愿意被晚辈瞧见这的一幕,尴尬。 她一刻也没多逗留,垂了眸后退,想趁着里头的人没察觉前离开。 动作太突然了,撞到经过的服务生,他手上的东西掉落,“乒乒乓乓——”摔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听到动静的几人齐刷刷地转头。 童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又惊又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来就惧怕这个满是威严的男人,不知如何说服他替自己保守秘密,现在又撞见他在外头声色犬马,还怎么开这个口…… 童婳捏着拳头,懊恼急了,甚至不敢再往里多看一眼。 她应该小心一点的。 封遣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面上没有情绪,双瞳却是寒的。 封憬川一次次出轨她能视若无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甜甜蜜蜜地该上床上床,到了自己这里,连女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如此惟恐不及? 封遣的黑瞳越来越寒。 位置加转头的关系,荆柏非所有的视线都在童婳身上,看不到封遣的表情。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外。 看见童婳的那一瞬间,双眼直接亮了,冲着她吹口哨,“帝宫什么时候改走清纯路线了?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帝宫的老板眼光不错啊。以前没见过呢,小妹妹今天刚上班么,进来玩呀,哥哥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殷佑狠狠地一脚踹过去,一边注意着封遣的表情,“瞎了?认不出来是谁?” 荆柏非眨了眨眼,这才总算是把人想起来,惊愕地叫,“靠!这不是封憬川的……侄媳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来找二少的?快进来快进来!” 少儿不宜 说着急巴巴就迎了出去拉人。 童婳本来就被房间内的发生的事惊得不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荆柏非突然窜出来,吓得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脑子反应过来前,双腿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转身就跑。 荆柏非懵了,“嗳你别跑啊,我刚才就是嘴贱开玩笑的。” 封遣看着那道身影,手里的纸巾一丢,眸色已经寒得不能再寒,满满的冰霜。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扎得人浑身发毛。 几个人面面相觑,暗暗猜测着怎么回事。 妖娆女郎越界勾搭封遣都没动气,怎么侄子的妻子一来,封家二少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明晃晃地动了气? 几个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 封遣一语不发,手里的牌已经捏出了皱褶。 咕哝着封憬川妻子胆子怎么这么小,一点小场面吓成那样的荆柏非见状,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到地上去。 这位从不参与这种局的爷大白天把几个兄弟薅到帝宫来打牌,看他脸色,不会跟封憬川的妻子有关吧? 那小姑娘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惹得封家的祖宗这么不高兴? 荆柏非额际划下一滴冷汗,陪了笑上前,“刚看她走路一拐一拐的,看着像是有伤,应该走不远,要不,我去把侄媳妇……” 砰—— 封遣将手里的打火机往桌上一惯,声音刺耳。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地阴寒刺骨。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到了。 荆柏非更是满头大汗,求助地看向众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几个人齐齐摇头,都不知道封遣的怒火从何而来。 偌大的房间再一次陷入死寂,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默。 直到…… 一道带着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叔。” 童婳重新折了回来。 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样惊愕,应该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封遣坐在那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突然又来了兴致将散落的牌捡起,招呼众人坐下继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众人猜不透他这是什么路数,也不敢问。 不过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习惯了封遣说来就来的脾气,大家没纠结地坐下了。 气氛很快就缓和下来,房间内重新开始纸醉金迷。 只是几个人都有些忍不住,频频地朝门外看。 封遣目不斜视看着桌上的牌,声音淡淡的,“有事进来说。” 童婳抿了抿唇没动。 虽然荆柏非几人已经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对几个妖娆的女郎上下其手,把场面弄得有些不堪入目,屋里的气氛还是让她不习惯,浑身不对劲。 倒不是童婳矫情。 上辈子,婚姻破裂后,封憬川在外头寻花问柳,闹出的动静比这刺激多了。 来这里之前,她还在封宅免费看了一场真人秀。 然而那些事封憬川做的,童婳觉得合理,做到面不改色。 同样的事放在封遣身上,哪怕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她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窘迫得像是和长辈一起看喜剧片的时候,屏幕上猛地跳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伺候小叔 童婳咬着唇,想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双腿却沉甸甸的,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进去。 是真的尴尬。 等了又等,也不见门口的人有动静,封遣眸色沉了几分。 他烦躁地丢了几张牌出去,“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着急见我?这会儿又不急了?” 封遣的声音很淡,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童婳却听得喉咙发干,骨子里对封遣的天然畏惧又涌了上来。 她煎熬得不行,不止一次想逃,想到事情败露带来的后果,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封遣看在眼里,的眸色松动了一些,余光瞥见童婳刻意拉开、恨不得在两人之间划一条天堑的距离,又沉了。 气氛再一次凝滞。 荆柏非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谁也没敢吱声,怕哪句话不对又把人惹怒了,只幽幽地把目光投向童婳,猜测着她到底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惹得封家这位祖宗情绪起起伏伏的,比海上的风暴还难捉摸—— 封遣虽然性子冷,难以接近,但只要不主动招惹,犯他的忌讳,是不会对女人盱衡厉色的,更何况童婳还是他侄媳妇。 童婳本来就紧张,被数双眼睛这么来回地探究打量,神经绷得更紧了,后背控制不住地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连带着嗓音都发起哑来,“小、小叔……我、我能和您单独谈么?” 荆柏非是真的很想知道童婳哪里惹到封遣了,结果小姑娘一开口就要把人支走,完全没有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意思,不干了,“不是,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是我们哥几个不能听的?这么见外可不好啊侄媳妇……” 刷! 桌上的烟灰缸猛地被推远,刺耳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震住。 荆柏非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他怔怔地转头,看向五官被灯光剪影得异常锋锐凌厉的封遣,不知道这位爷怎么又动气了—— 不是,几个人穿着同一条裤子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都是谁家有点事,几个人必定是第一个吃瓜的,从来也不曾见封遣有过意见,怎么到了侄媳妇这里,就成不能说的秘密了? 荆柏非愈发地好奇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不敢问,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摸出手机来玩,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可惜封遣没给他机会,微微一侧目,殷佑等人就自发地把人拖走了。 阖。 关门声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童婳却还是止不住轻颤了一下,喉咙愈发地干涩起来。 她不舒服地轻哼了两声。 封遣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目光落向桌上的茶。 童婳一愣,还以为封遣渴了,赶紧上前给他倒水,“小叔喝茶。” “……”封遣望着那双握着茶杯恭恭敬敬送到面前、白得有些刺眼的纤手,握着牌的大掌手背紧绷。 这女人,是瞎了看不出来自己的暗示,还是根本就懒得揣测自己的意思? 除了封憬川,她眼里是不是完全容不下第二个人? 伺候小叔 看着因为紧张惧怕几乎将自己绷成一条线的女人,封遣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四周温度嗖嗖地往下降。 哪怕垂着眸,童婳也能够感觉到封遣慑人的漆黑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慌得不行,心跳更是“怦怦怦……”擂鼓般一阵狂跳,好几次都要扛不住转身逃走,最终还是忍住了。 会不会重复上辈子悲惨的命运,就看能不能说服封遣了,她不能逃。 暗吸了口气吐出,压下心头的惶恐,童婳往前几步,将手里的杯子往前送,“小叔,你喝茶。” 她还是恭敬地垂着眸,没有逾越半步的晚辈模样,一眼没有抬头看他。 封遣的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他有些烦躁地抖出一根烟,听到她喉间压抑着不敢咳出来的轻哼,丢了打火机,接过送到眼前的杯子。 男人的手很大,指骨修长雅致,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微微发凉的皮肤,似乎还故意在她的指背上摩挲了一下。 童婳狠狠一悸,惊惶发颤地抬头,看到封遣夹着烟垂眸轻饮。 他眉目未动,原本就立体分明的轮廓在昏淡的光线下愈发地深邃,沉稳而威严,巍然不动的长辈作态,丝毫看不出来是做出刚刚那样轻浮举动的人。 所以,是她敏感了。 也是,封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占小辈便宜那样有背常伦的事。 她真是被封遣慑人的模样吓魔怔了,才产生那么荒谬又龌龊的念头。 童婳在心底嘲讽自己草木皆兵,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 封遣目光隔着食指和中指的烟,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有反应就好。 他眉目微松,“要跟我说什么?” 童婳艰难地动了动唇,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更多的是,是对封遣知道事实真相后反应的不确定。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了。 童婳咬了咬唇,又在心底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后,蓄足了勇气,才开口,“小叔,我今天和憬川在封宅——” 啪!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封遣忽然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阖到桌上,脸色一片阴寒,下颚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童婳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有着天然的恐惧,被他这么一吓,连退了好几步,后颈一片寒凉。 光是提及发生在封宅的事,这个男人就已经如此生气。 童婳不敢想像,当他得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会发多大的火。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真的,有办法说服封遣替自己保守秘密么? 要不,不报复了,直接跟封憬川摊牌离婚,离所有的一切远远的,去过自己平静生活? 可她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封憬川—— 上辈子,他把她害得那么惨,客死他乡、尸骨不全。 这样的血海深仇,说放就放,童婳会打心底看不起自己的。 可是…… 童婳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两人隔了好几步的距离,封遣甚至还慵懒地坐着。 迫人 哪怕如此,气势也慑人得厉害。 那是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童婳心头的怯意又浓了几分,连指尖都是凉的,然而想到上辈子所受的那些酷刑,还是战胜了恐惧上前,“小叔,我知道自己的要求这个很过份,但是封憬川他……” 刷—— 封遣霍地起身,越过童婳,冷冷地往前走。 童婳愣住,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拉开门出去。 童婳赶紧追上去。 男人的背影僵直冷硬,散发着让人心惊胆颤的低气压。 童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就把人抓住。 封遣的身体一僵,低睨手臂上的手。 “松开。” “小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松开。” “我保证很快,不会耽误小叔太多时间,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 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扣住,拖过去惯在墙上。 动作如海啸,急迫凶狠! 童婳甚至都没看清楚封遣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他的力气非常大,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 童婳疼得冷汗都下来了,脸色一片惨白。 她没有呼痛,也不敢。 童婳不懂封遣的怒火从何而来,她甚至只提了封憬川的名字,连什么事都没来得及细说。 封遣冷眼瞪着眼前的女人。 大白天的跟封憬川颠鸾倒凤被撞见,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大剌剌地跑到自己面前炫耀,甚至还要当面分享细节…… 她就这么厌憎自己,哪怕不顾脸面也把夫妻之间的事当面说出来,跟自己划清界线? 封遣的太阳穴跳得厉害,当下真想直接把人掐死算了。 死了,就不用这样牵肠挂肚了…… 他沉眸,大掌一点点往下移。 她的皮肤娇嫩白皙,他还没用力,就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红印。 封遣眼底一刺,松了手。 他的动作来得快去得也快,童婳还惊惧着的脑子来不及跟上,直接懵在了那里。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可怕的静默。 四周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过去多久,封遣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跟封憬川是夫妻,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旁人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他咬着牙,眉宇间全是渗人的寒意。 童婳脑子原本还懵懵的,闻言错愕地抬头。 封遣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大白天跟封憬川颠鸾倒凤的人是自己,心急如焚地找过来,是怕事情传出去丢脸,而不是看到了自己偷偷装监控? 会是自己猜测那样的么? 封遣什么也没看见? 童婳心跳快得厉害,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怕空欢喜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头的大石头落地,心绪平复下来,童婳忽然就没那么怕眼前的男人了。 但人还是紧张的。 一方,是慑于封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迫人气息。 另一方面,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无法逃离 她暗暗吐了好几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小叔具体是什么时候……回到封宅的?” 封遣闻言,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去,每个字都冰冷得如同寒芒,“怎么?没早些到封宅,现场给你们助兴,觉得遗憾?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那个人不是……”童婳下意识地张口解释,想到说出真相要解释一大堆,还有可能要把偷装监控的事牵出来,才能够将一切圆起来,硬生生忍住,改口道,“小叔还没告诉我具体是几点到的封宅……” 换作平时,童婳早就打住离开了。 毕竟冲着封遣喋喋不休地追问,是需要勇气的。 可事关重大,她不敢马虎,必须得到确切的答案,确定封遣是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才能够彻底地放心。 封遣下颚线条绷紧,原本就沉厉的双瞳又黑了几分,每个字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封憬川让你问的?” 跑到另一个男人面前问这种问题,封憬川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药,让她不顾脸面到这种地步? “不是,这件事跟封憬川没关系,是我自己……” 童婳解释。 才开了个头,就被厉声地打断。 “滚出去!” “小叔,这对你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手腕被地猛地攥住。 封遣再一次捏住她的下颚,把人惯到门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逼迫过来。 两人靠得非常近,近得童婳鼻间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闻到他落在脸上的呼吸。 前世今生,除了新婚之夜那晚,她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没有什么经验,更不曾与哪个男人以这么暧昧的方式离得这么近过,和封憬川都没有,更何况是跟封遣这个长辈。 童婳紧绷着身体,连睫毛都抖得厉害。 眼下的情况,太诡异了。 也太不合适了。 凝神,童婳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捏着拳头准备把人推开。 下一秒,碰触到男人薄薄衬衫下结实贲起的胸膛,和高得吓人的体温,触电般缩回了手。 才一动,攥在手腕上的大掌就加重了力道。 童婳甚至能感觉男人修长的指一点点陷入皮肤的摩挲动作。 不断加升的皮肤温度让童婳耳根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没想到封遣的体温会这么高,比沸腾中的水还要灼人几分,多靠近一分都有可能被融化。 童婳慌急了,脑子昏沉得厉害,完全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封遣是长辈,他们不能这样! 必须立刻脱离眼下的尴尬! 可是封遣的手就撑在脸颊边,高大挺拔的身躯将所有的路都堵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只有一个办法,把人推开。 可童婳的胳膊沉甸甸的,根本抬不起来—— 方才那一下短暂的不合宜碰触,就已经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哪里还敢再动手? 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封遣赶紧发现两人这样是不对的,主动拉开距离。 暧昧 然而童婳等了又等,都不见封遣有任何动作。 他就这样沉沉地立在那里,眉眼阴鸷而凌厉。 对于这个男人,童婳本来就畏惧,现在他彻底黑了脸,她的心愈发慌乱得厉害。 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 童婳已经紧张得不能呼吸了。 封遣却还是那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怎么办? 童婳彻底没了招。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压抑。 就在童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时候,封遣有了动作,手臂往下移的同时,身体往前倾。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近得童婳清晰地听见了封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和,慢慢欺过来的唇。 “小叔!”她惊叫着往一旁撇脸,攥住封遣胸口的衣服,用力地往外推,不让他靠近自己。 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天生就有悬殊,童婳那点力气,哪里是封遣对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们是小叔和侄媳妇,封遣这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小叔……”看着丝毫不打算停下来的男人,童婳红了眼眶,更加用力地推搡。 为了摆脱眼下叫人难堪的处境,她已经顾不上害怕了,疯狂地踢打起来,所有能想到的招,都朝封遣身上使去。 然而不管她怎么折腾,封遣都不为所动,继续往前。 “小叔……”童婳看着男人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的高挺鼻梁,心底的绝望如同潮水般疯涌而来。 她闭上眼,做好了殊死一博的准备。 封遣要是敢做出越界的事,她就…… 啪答。 门把被转动声音响起的同时,走廊有些刺眼的光照了过来。 童婳一怔,封遣已经直起身。 他站在一步之外,眉眼依然冷得怵人。 “不用专程跑到我面前来分享细节,我对你和封憬川闺房之事没有兴趣。”他道,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冒着寒气,“滚出去!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 海森提着药上楼的时候,荆柏非正好放完风回来。 殷佑等人有事先行离开了,荆柏非其实也有事,不过他这个人八卦,没见证完全过程睡不着,所以才又折回来。 两人都以为会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幕,毕竟离开的时候封遣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多年好友,还是能看出来他心情比刚到帝宫的时候明显好了许多。 结果却冷飕飕的,小侄媳妇不见了踪影,封遣黑沉着脸站在窗户旁抽烟。 云雾缭绕中,封遣本就深刻的轮廓愈发地凌厉。 这是……谈得不愉快,闹翻了? 也是,封憬川在新品发布会的当口闹出轨,丑闻直接霸榜各大平台热搜,把新品发布会搅黄了不说,还害得公司股票跌停板,任谁都不可能给好脸色。 就是可怜了童婳,小姑娘明明什么过错也没有,却要被推出来挡刀,替丈夫来求封遣帮忙善后,承受封遣的怒火,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抽身出来 荆柏非叹气。 这是封家的事,他本来不想插手的,余光扫到现场狼藉一片,沙发都歪了,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句嘴,“你没跟人动手吧?封憬川惹出来的祸,有什么损失也该算到他头上,这事跟小侄媳——” 封遣一记恶狠狠地眼刀,荆柏非所有的话就都消失在了喉咙里。 这是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节奏啊! 荆柏非想日行一善没错,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封遣主仆二人。 封遣心情不好,海森就算着急,怕网上的新闻再继续发酵下去,自家BOSS名下的公司很可能被牵连,也不敢开口打扰,恭敬笔直地站着。 四周一片死寂,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封遣摁灭手里的烟转过身来,“封憬川又干什么了?” “被记者拍到跟代言人……”海森详细汇报了不久前的事。 所以,她心急火燎地找过来,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想借着跟封憬川在封宅颠龙倒凤的事暗示自己要保持距离不能越界,而是想求自己替封憬川善后? 封遣眉眼微松。 “封总,要派人处理吗?” 封遣没回答。 他抖出一支烟点上,低低地吐出一口雾后,才缓慢地抬起头来,“童家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海森一愣,没想到自家BOSS会突然问及这个来,但还是恭敬地回答,“憬川少爷两年前就跟童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童贝勾搭上了,不过一直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发现。今年童贝大学毕业,想到封氏工作,憬川少爷没同意提了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找童贝了。属下看着童家那边的意思,是要闹到封氏,逼憬川少爷给名份。” 姐妹俩都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封憬川倒是有本事。 封遣吐出一口雾,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让人把照片发到网上,不用给封憬川留脸面。” “是。”海森搁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安排了。 封遣伫立在那里,望着满满一袋子的药,脑中是童婳跌跌撞撞离开时一瘸一拐的纤瘦背影,和满是伤痕的掌心。 凝着眸沉默许久,还是拿出了手机。 ******** 童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帝宫,又是怎么坐到长椅上的。 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播放的全是封遣强势逼近的画面。 指尖更是挥之不去男人胸膛隔着衬衫传来的炽烫温度。 童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当封遣的轮廓从脸颊旁掠过,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脑中竟闪现出多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晚,攀着封憬川,被他被一次次重重撞在门上那一幕,一遍又一遍。 哪怕已经离开帝宫半个小时之久,也没办法完全抽身出来。 童婳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就算封遣的行为不恰当,可他是封憬川的小叔,她怎么能产生这样龌龊的联想? 童婳用力地甩头,想要将这种可怕的联想甩掉,可那男人喷洒在颊边的浓烈气息,却如影随行,根本没办法摆脱…… 不纯洁的想法 童婳脸色都白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手机,把与封遣有关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看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她纷乱的心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了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童婳狠狠一颤,下意识就抬头往帝宫的楼上望,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封遣神通广大到能够突破黑名单的封锁,自己才刚做的那些小动作,就被发现了。 下一秒,看清屏幕上的号码,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不是封遣。 是封氏的座机号。 封憬川办公室的专线。 大概是和凌秀妍的奸情曝光闹太大了,无力处理,又准备把所有的责任与过错都扣在自己身上了。 就像无凭无据往自己头上扣一个新婚之夜出轨罪名那样。 那个男人,就这点本事了。 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童婳甚至都怀疑,新婚之夜出轨、孩子被打成孽种这件事,是因为封憬川先在外头有了人,怕自己追究,才先发制人地反咬一口的。 可惜她上辈子实在是太傻了,被封憬川强势一压,就信了,以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为了挽回他处处委屈求全,毫无底限地退让,到头来把自己送入了绝境。 嘲讽扯了下唇,童婳没有立即接听,起身走出去好远,直到看不见帝宫,才按下接听,“封憬川,既然敢做,就要有胆量承担。” “童小姐,是我。”线那头沉默了几秒之后,才传来清脆温柔的嗓音,不是封憬川,是封憬川的秘书薛莉。 童婳怔住,没想到打电话的是薛莉,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抱歉。” 封憬川和凌秀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昔日好丈夫的形象碎了一地,让人艳羡的婚姻也在一夕之间不覆存在,薛莉能够理解童婳的愤怒,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叙述自己要说的事,“您之前问法人代表变更的事,我已经问过了,董事会那边的意思是要先召开股东会,确定新的法人后才能开始走流程。” 童婳静默着,脑中浮现的是自己从烈火酒店出来后给薛莉打电话的事。 还想起了上辈子公司因为封憬川私下挪用公款、导致资金不足工程质量出问题,闹出人命事故,封憬川将她这个法人代表推出去顶罪,也想起了自己震惊茫然问封憬川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对警察说,封氏是奉公守法的企业,绝不允许有人顶着封氏的名号做伤天害理的事,要求警方从重处理的丑恶嘴脸。 童婳到现在都忘不了全公司上下看着自己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和遇难者家属歇斯底里冲上来,狠狠敲在头上那同归于尽的一棍子。 尽管已经隔了一世,童婳也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锥心的疼痛,和耳边响起的,头骨开裂的声音。 对了,封憬川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站得远远的,置身事,生怕往前一步就要被遇难者家属迁怒。 那个男人 其实这件事最荒唐的不是封憬川的反应。 而是自己—— 当时的她,都已经血流不止,瘫倒在地神智不清了,想的竟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庆幸封憬川没有被牵扯进来。 简直可悲又可笑。 在心底冷嗤一声,童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就辛苦你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给封憬川当替罪羊,事后被哄几句,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傻乎乎地继续对他死心塌地。 只是……说到股东大会…… 童婳有些不安地攥紧手里的手机,“所有股东都会出席吗?封遣……” “国内国外公司虽然同属封氏集团,但是分开独立运营的,公司更换法人代表这种小事,封总不需要亲自出席。” 那就好。 童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她真怕会在股东大会上遇到封遣。 如果可以,童婳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封遣了。 在产生了那些乱七八糟、把封遣代入为新婚之夜和自己共度良宵的男人的旖旎画面后,童婳是真没脸,也没有勇气再见封遣。 好在几年前就因为与封憬川闹翻从封宅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了,若是住在封宅,和封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真的会无地自容。 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童婳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耳根又一阵一阵地发烫,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发哑,“股东会定在什么时候?” “原本是两天后,不过公司刚出了些状况,安排到下周了。” 公司出了状况? 是封憬川出轨的事吧。 童婳在心底笑了两声,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你安排就好。” 挂断电话,童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耳根的烫意散去,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去公司。 这个当口提出变更公司法人,股东那边多半会以为她是因为封憬川的出轨闹脾气,不会轻易通过。 更何况还有封憬川这个拦路虎。 退一步讲,就算股东们相信她是认真的,封憬川也没有阻拦,决议通过了,一套流程走下来,也需要时间。 童婳心里不安,怕出纰漏,更怕封憬川知道自己的举动后有所防备。 上辈子她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丝毫不关心其他的事,这导致哪怕重生一世了,都对封憬川是什么时候在资金上动手脚的,又是什么时候把和那些对他不利的资料清理掉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所以,得事先做好防范,在封憬川把那些贪墨的证据销毁之前,把它们拿到手。 这样,哪怕法人代表变更的事受阻,事故发生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完全处于被动,毫无还击之力。 童婳不是没想过从源头解决问题,将事情曝光了—— 因为封憬川的私心陨落的,可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无凭无据的,眼下又是在封憬川闹出丑闻的当口,她若真那么做了,董事会只会觉得她是在闹脾气胡说的直接无视吧。 到时候没帮上忙,反而惊动封憬川,加快他销毁证据的速度,别说救那些人,就连她都会自身难保…… 扔了喂狗 童婳也想过提前给那些遇难者示警,可上辈子她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带走的,出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相关的资料都清除干净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当时的她是真的蠢,封憬川一句“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就糊弄得死死的,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以至于,经历了牢狱之灾,受了许多苦,都不知道当年受难的是谁。 这种情况,她要怎么预警,向谁预警?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知道受难者是谁又怎么样呢? 要怎么跟那些人说? 直接冲到那些人家里,说自己是重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要是真鲁莽地这么做了,只怕是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处理。 眼下这进退两难的处境,童婳是真的一点招也没有,只能横着心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想到那些无辜受难的人,和他们背后那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她还是心神不宁的厉害,搁在膝盖上的手捏得指骨都白了。 ****** 另一边。 车内。 后座。 封遣寒着眸坐在那里,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冷。 前座的海森不用回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家BOSS的不悦。 海森不停地抹额头,已经是汗流颊背了。 从帝宫出来,他分别用自己和自家BOSS的手给童婳打了几十通电话,每次不是提示手机不在服务区,就是“嘟——”几声后转入语音说对方在通话中。 一开始,海森没多想,以为童婳在忙,毕竟封憬川闹出那样的丑闻,她作为合法妻子,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抽不开身也正常。 然而那么多电话,没有一次接通,还都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机械提示音,海森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不是童婳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而是他们被拉黑了。 “封总——”海森看着后座,大半身影都隐在阴影里的男人,怕这位祖宗疯起来不管不顾,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来,根本不敢说实话,“憬川少爷……童小姐这会儿怕是没有时间接电话,要不,我去一趟公司,把药送给童小姐。” 没时间接电话? 是没时间接电话,还是对自己避之不及? 封遣冷眸,“扔了喂狗。” ****** 封憬川的事闹得非常大,记者里叁层外叁层的,将封氏围了个水泄不通,等着拿第一手的新闻。 原本平静的门口,此刻比菜市场还要嘈杂热闹。 这种情况,童婳自然不会傻呼呼地撞枪口走正门给那些人送新闻题材。 她在距离封氏还有七八百米的巷子下了车,简单乔装过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隐蔽的逃生通道回公司,一路畅通无阻地上楼。 几乎所有人都去处理这次突发的危机了,原本忙碌的公司此刻显得冷冷清清。 封憬川的办公室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让童婳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不过,她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毕竟是来偷东西的。 小心翼翼地将门锁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童婳才屏着呼吸打开保险箱。 颠鸾倒凤 封憬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她没有时间分辨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没用的,全部拍照。 还有封憬川电脑里的资料,也全都拷贝下来。 忙完这一切,童婳额际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情绪紧绷导致的。 四周依然一片静悄悄的,没人发现她。 童婳这才长吁出一口气,疾步离开,回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地瘫进办公椅,缓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平静,开始打量自己工作的地方。 从22岁大学毕业进入封氏给封憬川当私人助理至今,整整四年的时间,童婳还是第一次来公司如同做贼。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不可能继续留在封氏,怕重蹈覆辙,被封憬川算计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深吸口气吐出,童婳坐直身体,从网上下载了一份辞职信范本,打印出来签名,准备送到人事部门。 刚推开门,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敏锐地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是都去处理封憬川的丑闻了,怎么还会有人? 难道说封憬川回来…… 童婳心头狠狠咯噔了一下抬头,果然看到了脑中所想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乌黑的双眼凌厉地瞪过来,极致冰冷。 身旁,是脸色同样难看到极点的凌秀妍。 看着并排站立,仿佛他们才是恩爱夫妻、自己则是第三者的两人,童婳有顷刻的茫然。 她没想到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以为他们还肆无忌惮地在酒店颠鸾倒凤。 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很多事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她也不会像上辈子那般,哪怕收到凌秀妍发来和封憬川出轨的小视频,也不敢吭声,只能一个人偷偷躲着掉眼泪,哭到大病一场,几乎没了半条命。 而封憬川接到医院通知时的回答是什么? “童婳,那么多年了,装模作样的把戏还没玩够么?” 年少相知,近二十年的感情,这个男人,却连到医院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陌生人都不至于冷漠至此。 无声地扯了下唇,童婳从走马观花的往事里回神,看向没在自己脸上看见痛苦表情,而攥紧了拳头,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目光愈发狠厉的男人。 过去她一直围着封憬川转,完全没有自我。 这还是第一次,童婳发现,这男人的情绪竟会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波动。 就是不知道是被忽略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对自己多少还残留着一丝情意。 上辈子的她,若是知道这件事,会高兴三天三夜,愈发对封憬川死心塌地,深陷在他编织的感情美梦里不可自拔,继续当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吧。 好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童婳笑了笑,再看向封憬川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了恐惧。 她已经不再怕他了。 童婳不知道自己短短的时间心理上竟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因为发现了封憬川并不完全是记忆中那样,连血都是冷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鬼,而是也有人性的一面? 腻 还是因为是拿到了封憬川的犯罪证据,心里有了底气? 眼下童婳没有心思去细究这个。 她看了几步之外、哪怕闹到这个地步都还不肯保持距离,紧紧依偎在一起、一副兴师问罪表情的两人,捏着辞职信的手有些不安地握紧。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封氏的? 比自己早? 还是比自己晚? 发现自己偷东西了吗? 应该没有。 过程中她是十分小心的,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这两人,大概率是为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丑闻找上自己的。 思及此,童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然而看着几步之外虎视眈眈的男女,尤其是双眼通红,随时可能扑上来撕了自己的凌秀妍,心跳控制不住还是有些加速了—— 如果只是凌秀妍一个人,童婳一点也不虚。 但封憬川也在,他肯定会站在凌秀妍那边,而公司一个人也没有,真动起手来,她没有胜算。 得想办法离开 可两人明显一副不打算善了的架势…… 童婳紧张地吞咽着,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封憬川冷眼瞪着不远处的女人,没有错漏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紧张得手足无措的羞赧模样。 当看到童婳因情绪波动,手里的辞职信都捏出了皱褶的时候,封憬川再也忍不住冷嗤一声,讥讽地扬起了嘴角—— 在自己面前又是嫌恶又是干呕的,碰一下都难以忍受得避如蛇蝎,还以为她真死心了,从骨子里厌弃了自己,厌弃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 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的面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不嫌演得累,他都看腻了。 目光掠过去,将童婳捏得有些泛白的指看进眼进而,封憬川似笑非笑,“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把我搞臭,拖进和你一样的泥塘,一起烂臭,这样,我们就谁也没资格说谁,是天生一对了?” “童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每说一个字,封憬川的嘴角就上扬一分,眼神却是冷厉下去的。 爬别的男人的床,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做出这种肮脏的事,她竟然以为只要耍耍小手段,自己就能回心转意…… 想都不要想! 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她就只配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活着,亲眼看着心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出轨,经历自己这么多年经受的煎熬与痛苦,至死方休! 她这辈子都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原谅! 别想! 童婳错愕的,一时之间竟跟不上封憬川的节奏。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听明白封憬川误会了。 这男人,竟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封憬川是这种爱往脸上贴金的性格? 童婳看着封憬川,和因为他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而气扭曲了表情的凌秀妍,突然莫名地想笑。 事实上,她的嘴角也扬起来了。 不过只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就克制地压下去了。 野男人 童婳凌对秀妍的了解并不深,但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孤女,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国民清纯女神,在业界口碑爆棚无一差评,现在爆出那么大的丑闻,不但不回避,还大大方方挽着封憬川同进同出,就注定了不会是什么善茬。 封憬川更有动手的纪录。 这样的两个人,童婳不会傻到在没有四周没有旁人的时候去挑衅他们。 她抿唇,调整好思绪后,迈开脚步,上前。 封憬川居高临下,看着童婳的动作,脑中想的是过去无论自己做得多过火,童婳表现得多么伤心欲绝,最后不还是必恭必敬地回到自己身边的画面,嘴角的讥诮愈发地收不住。 下一秒,看见递到眼前的辞职信,神色一僵,再也没有了笑意,“童婳,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女人还不打算消停,还要拿辞职试探,挑战自己的耐心?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时务了? 又是谁给了她勇气,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自己? 六年前那个野男人? 他果然回来了,所以她才会前后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封憬川的脸色倏然冷了下去。 他粗鲁地甩开凌秀妍,咬牙切齿上前去抓她的手。 童婳提前往后退了两步避开。 扑了空的封憬川脸色愈发扭曲得厉害。 他瞪着眼前的女人,胸口的怒火再也压不住熊熊燃起,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灼穿。 下一秒,扫到童婳捏到泛白的指,又挑眉笑了,“童婳,你这欲擒故纵的戏码还要玩多久?大费周张地演戏,不累么?” 童婳没将封憬川的话往心里去。 这种嘲讽,前世今生她听得多了,早就免疫,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抬手,将辞职信放到一旁的工位上,拿出一支笔递过去,“我不是跟你玩欲擒故纵,是真的觉得乏了,想换一个工作环境。” 乏? 是觉得工作乏? 还是对两人的关系乏? 都是借口! 这女人,就是骨子里不安分,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了! 毕竟这么多年,自己宁愿睡外头的女人,一个又一个,也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因为他嫌她脏! 嫌她恶心! 哪怕只是稍稍靠近一点,闻到一丝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都会让他想起新婚之夜被戴绿帽子的羞辱! 宿醉的他第二天甚至是在两人颠鸾倒凤的床上醒过来的! 受了这样奇耻大辱的自己都没觉得乏,童婳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乏? 她如今所承受的,不过他这些年痛苦的万分之一,没有经历自己内心无论换多少女人都无法填补的撕心裂肺折磨,就想脱离自己的掌控去找野男人? 她想都不要想! 哪怕自己不屑于碰她,觉得她肮脏,他也绝不允许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就是死,她也得给他死在封家,烂在封家的墓地里。 皱成一团的辞职信狠狠地撕碎,封憬川牙咬得都要碎了,“那个男人回来是不是?” 刺红 yed u5.com 所以她的态度才会突然之间改变,还妄想要离开! 封憬川拳头捏得“咯咯咯”作响,脑海里全是自己醉酒不省人事,童婳却和另一个男人风流快活的画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眼前一副清纯如纸,骨子里却水性杨花、一刻寂寞都耐不住的女人,这些年的痛苦与怨恨都在顷刻间涌上了心头!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朝童婳的脖颈掐去。 童婳没想到有外人在,封憬川也敢动手。 上辈子他在人前一直维持着衣冠楚楚贵公子的模样,绝不会流露出半点骨子里的冰冷与恶,更不会让外人知道私底下是怎么折腾她的。 是什么原因让封憬川变了? 是因为她重生之后的介入,导致很多事都没有向上辈子的轨迹发展带来的影响么? 童婳有片刻的滞愣,但很快回过神,在铁钳般的大掌捏上脖子的前一秒,闪身退到工位后边去。 扑空的封憬川眼底一片红雾,看着几步之外的女人。 已经是第二次了,童婳避自己如蛇蝎。 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 宁可过得生不如死,也不愿意交待? 砰——更多免费好文尽在:yedu 4.c om 他一拳狠狠地砸穿桌面,手背鲜血淋漓,“那个男人果然回来了是不是?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相较于封憬川的激动,童婳的声音平静多了,平静得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甚至都没看封憬川一眼,径直从工位的另一边绕过去,走向门口。 确定双方的距离足够安全后,才开口,“新的辞职信我之后会托薛莉送到办公室,希望你尽快安排人来交接工作。” 语毕,直接拉开了门。 封憬川看在眼里,嘴里血是铁锈腥味。 他瞪着握着门把,身体大半已经跟着门倾出去的童婳,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童婳,招数用一遍新鲜,反反复复,只会让人觉得厌烦。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辞职信捡起来,收回去!” 童婳听着,脑中闪过的是上辈子在封憬川面前永远低人一等的自己。 她笑了笑,连一秒的停顿都不曾有,就这么笔直地走了出去。 就如同在烈火酒店将他甩下那般。 毫不犹豫。 封憬川冷眼看着没有动作。 他不信在自己脚下匍匐惯了的女人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巨大的改变,更不信童婳真舍得断绝两人的关系,一切都是挽回自己的计谋罢了。 他是不可能着那女人的道的。 可真看到童婳真的按下电梯键时,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紧绷了起来,死死攥紧的手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很快便浓稠了洁白的地面,形成一瘫刺眼的红。 尽管如此,封憬川也还是没动,冷眼看着那道装模作样的背影。 他倒是想看看,这一次,童婳能装到什么时候。 直到,电梯门打开,童婳迈开脚步,眼看着就要淡出视线,才再也忍不住迈开长腿追上去。 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挽住。 是凌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