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奏鸣曲》 楔子 卢晓彤的确在报章电视上看到过不少飞车党追逐、黑道厮杀那类的报导,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有幸”能亲眼见识到帮派械斗这种恐怖场面! 也不过就是懒了那么一咪咪,贪图节省那么一点点力气,所以抄个从来没走过的小快捷方式而已!这也不能算是罪大恶极吧?怎么会这么倒霉呢?天都还没有全黑呢!就看他们西瓜刀、炼条、铁棒什么的全都搬出来铿铿锵锵了,而且还是那种一、二十个对一个的壮烈镜头呢! 不过,在惊骇之余,那种抱不平的感觉也仅仅是闪过那么一下下就销声匿迹了,以前在老家附近,那些会无聊找架打的家伙都只  饼是些小混混、小流氓而已,她还敢抓起球棒冲过去打散他们,谁教身为警察的老爹遗传给她太多正义感了呢! 可是自从独身到北部来念书、工作之后,大概是吸了太多的乌烟瘴气,满满一箩筐的正义感和雄心壮志都被污染得差不多了,现在啊!只要能让一张嘴巴有口饭吃就很阿弥陀佛了,谁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闲事! 何况,虽然老爹是教过她防身术,她也练得满不错的,然而,一旦碰上这种刀刀枪枪的“大场面”可是英雌无用武之地,溜之大吉都来不及了,哪还有资格去耍威风呀!在一旁凉凉的吹冷风还差不多一点吧! 可是晓彤左右望望见再也没有其它岔路了。好吧!那就只有走回头路啰!真是欲速则不达! 但是,就在她转动伟土牌125龙头准备向后转的那一剎那,好死不死的被她瞄见了刻不容缓的一幕那个有一副硕长高个子的孤身“英雄”在一把扯住一条炼条,另一手挡开铁棍,再一脚踢飞一个大胖子之后,才刚矮身躲过一刀,却似乎没能来得及注意到背后还有两支亮晃晃的开山刀也劈了过来。 开玩笑!那两刀砍下去,不一命呜呼哀哉才怪! 晓彤发誓,那完全是一种反射性动作,绝非有意识的行为,她的脑袋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她的嘴巴就已经张得大大的扯开喉咙就喊“小心后面!” 啧!反应真快! 她还没喊完呢!他已经回身用炼条卷住开山刀,同时视线也跟着飞过来迅速瞥了她一眼。 老实说,彼此的距离不算近,那个人的脸上还溅了不少血,又满脸乱糟糟的胡碴子,外带披头散发,不但看不出来他的长相、年龄如何,猛一眼望过去,还真是狰狞恐怖得很,普通人大概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看清楚了他那双深邃锐利的漂亮眼睛、冷酷的表情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而且、心跳不由自主地为之加速悸动不已,两只眼睛更是无法克制地盯紧了那条狂彪悍野的身影,为他身处的险境紧张屏息。 “右边、右边!”她忍不住再次脱口警告他,也为他惊人的反应和漂亮敏捷的身手而赞叹不已,但是 老天,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泵且不论他才瞄了她那么一眼而已,重要的是,他明明还在那儿和一大票人开打,明明就是不晓得混哪帮哪派的危险分子,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一眼就被他吸引住目光,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仿佛有只小鸟在胸中鼓翅乱拍似地。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花痴? 正在思忖间,晓彤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声音低沉清澈,宛如山谷里回响的钟声那般迷人。 “还不快走!” 嗄?蓦然回神的晓彤这才发现有两个凶神似地家伙,竟然抽身挥舞着开山刀和铁棒向她冲过来,而那个男人的境况似乎更险恶了。 她再次发誓,这回依然是反射性动作,真的!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一惊之下,竟然会猛催油门,还挥舞着昨天副理吩咐她买的球棒,彷佛古代竞技武士般悍然的迎向前去,差别在于她根本没有胆子和敌手面对面作战,而是险险从那两人身边窜过去,然后继续往前冲向那群人。 于是,猝不及防的,那些始终专注于唯一敌人的家伙中,位于最周围一圈的人不是狠狠地被敲了一脑袋,就是被拦腰击翻倒地。而当他们惊觉又出现了一个敌人时,那个敌人却早已在他们周围绕了一圈后尖叫着落跑了。 “救命啊!杀人啦!警察都死到哪里去了啊?快来啊!杀人啦!放火啦!开战啦!***攻过来啦!世界末日到啦” 顿时间,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尖嚎着逃去的伟士牌125,每个人都是一脸反应不过来的古怪表情。哪儿冒出来的三八婆啊? 愣了好半晌后,一个手持铁链的尖头大汉才斜眼对着唯一敌手冷哼道:“这回算你运气,下回就没这种好事了!”不用怀疑,瞧那个三八婆呼啸着逃去的模样,待会儿肯定会有一大票警察赶过来。 语毕,一声吆喝,一群人马上一哄而散!独留下浑身浴血的男人蹙眉回忆着适才瞥眼间记下来的伟士牌125的牌照号码 第一章 觑着空闲时间,晓彤窝在茶水间里摊开报纸社会版,仔细梭巡过一篇篇的报导,想看看有没有昨日那个偏僻地点所发生的帮派伤人事件。 昨天她从现场逃开后,虽然运气好,很快就找着了巡逻警察请他们马上去看看,但是,理智同时也拚命警告她,像那种事应该离得越远越好,所以她并没有跟过去就径自回家了。然而,感情又不断地诱惑她,告诉她稍微关心一下下也是无妨的,所以,昨晚她不但守了整晚的新闻报告,现在还在这里埋头猛k报纸。 呿!真无聊! 倏地!她猛然扔开报纸,顺手抓起冰开水一口灌下去。 什么嘛!她管那个家伙是被砍成十八段,还是被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啊! 既然甘愿混入黑道,就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瞧他那副狠样,大概已经混得脱不了身了吧!何况人家说不定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楚,转个头就忘了曾经有一个女人帮过他的忙,她还那么老实地惦记着他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用力甩了甩头,觉得连想这些都是多余的,于是决定就此把那件事、那个人拋诸脑后,回复她正常的思想与生活。 “哟!还在这里混啊!”突然,从门回方向传来一声调侃。“不怕副理拔你胡子?” 晓彤瞥过眼去,是坐她右手边的林秀秀,她耸耸肩又拉回视线盯在报纸上整个动作绝对是无意识的。 “第一,女人没有胡子。”她懒懒地说:“第二,她不敢,别忘了她那些假公济私的帐目都是我在处理的,我要是大嘴巴一点,她可就死定了!” “可是”林秀秀拉开冰箱,拿出冰茶壶“我刚刚有听到她在抱怨喔!”她说着,动作轻柔地倒了杯冰红茶斯文地啜饮着。“而抱怨的对象正好就是卢大小姐你喔!” “我?”晓彤明媚的双眼一瞪。“我有什么好让她抱怨的?老是让她指使着拿公费去买一些她私人物品的不是我吗?她还敢抱怨?” 林秀秀放下冰红茶。 “今天早上的球棒” “她说是她大儿子要的,如何?”晓彤狐疑地瞟着她。“难道是我买错牌子了吗?” “牌子是没错啦!不过”林秀秀笑咪咪的。“上面怎么会有血?还有类似撞过什么的痕迹呢?不会是拿它去打死人了吧?”她这人就是这样,就算要杀人,她恐怕也是这么斯文秀气的笑咪咪地砍下刀子,说是稳重斯文,倒不如说是阴险狡诈。 晓彤不由自主地红了红脸。“哦!那个喔!呃!是是我不小心撞到自己的鼻子,把鼻血滴到上头去的。”语毕,她的神情更不自然了。 好拙劣的谎话! 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她临时也只能想到这个说词啊,难不成要她老实报告说是拿那根球棒去k流氓了?其实,没有把球棒打断,还保持完整的一支给副理就算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埋怨?又不是副理自己掏腰包买的! 而且,为了副理,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谎话了,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暗叹着气。 对不起啊!老爹,虽然临到北部前,你千叮咛、万嘱咐,不准那个、不准这个的,其实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只记得不准说谎也是其中一项;但她却在刚到北部不久后就破了戒,而且还“犯案”累累,若是被老爹抓到了,肯定当场判个无期徒刑,永不准交保! “难道”林秀秀打量着自己修长柔嫩的手。“你不担心副理把这个好康的购物任务转给别人?” “担心?”晓彤面露不屑地哈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担心?欢迎还来不及呢!” 林秀秀斜睨着她片刻。 “我不信你从没有利用机会a点什么。” “见鬼!”晓彤皱眉。“我才没有呢!氨理不怕被逮到,我可会怕啊!”“你有什么好怕的?”林秀秀轻笑。“反正发票上面只写着运动器材或点心、文具什么的,也没有标明是什么,或有几样,你私底下加上一两件自己要的,只要价钱不太离谱,副理不都问也不问的就照签?届时就算东窗事发,把一切推给副理就行了不是吗?你会有什么好怕的?” &#x679c;&#x7136;奸诈!晓彤暗暗咒骂不已。 “你喜欢就让给你好了!” 林秀秀颔首。 “副理的确已经跟我提过了。” “真的?”晓彤不觉喜形于色。“以后就要交给你了吗?”就算她没有贪污揩油,但是知情不报的罪名她也躲不过,所以,她一直是满心忐忑的在过日子,如果真能撇开就太好了。 “应该是吧!不过”林秀秀慢吞吞地说:“你可能会被调到四课去喔!” “四课!”晓彤顿时傻住了。 那是整个总务部里最忙乱恐怖的地方,是新人刚进公司必经的魔鬼训练地点,忙得晕头转、时时加班不说,女孩子被吼得痛哭流涕的场面更是常见。都进公司三年了,她应该已经不算是新人了吧? 对于晓彤的“变色”林秀秀窃笑在心里,表面上却仍假意地安抚道:“不用泄气,副理说会升你做主任的。” 晓彤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总务部四课最常见的现象就是被公司其它部门当作冤大头,常常把一些处理不了的篓子往那儿一扔,到时候上大头责怪下来,自然是四课的主管级要承担下来啰! 哼!明摆着就是要整她的嘛! 也不过是给了她一支沾了血的球棒而已,需要给她这么严重的惩罚吗?那她过去战战兢兢的努力工作到底是为何?不都白搭了! “为什么?”她并没有发觉自己把心中的疑问给嘀咕出来了。 “为什么?”林秀秀做作的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老实啊!饼去副理坚持要把这份工作交给你,是因为你很老实,从不揩油。但是,现在副理也发觉由于你太老实了,一直不肯成为她的共犯,所以,你才敢那么放肆的把有问题的球棒交给她,你知道她不能退货、不能有抱怨,简直好象吃定了她似的!” “我才没有!”晓彤否认。唉!又在说谎了。 林秀秀轻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反正副理不满她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却辜负了她,所以,才给你一点点小小的惩戒,懂了吧?” 什么鬼机会、什么鬼惩罚嘛!氨理才是小人呢! 晓彤阴着脸没出声,林秀秀却仿佛还不过瘾似地又在她的伤口上抹下厚厚的盐巴。 “顺便提醒你一下,再过几天,暑期工读生就要开始陆续来报到了。还有,听说张永俊要调到业务部接任副理喔!” 哦!让她死了吧! 堡读生最容易凸槌了,随便晃晃就是一箩筐的麻烦,听说每年到了暑期,便是四课主管免费享受“减肥优待”的特别时期,搞不好哪天还会有人被送进精神病院疗养一下呢! 还有那个张永俊,他是总公司里排名第一的单身贵族,人如其名,看起来永远是那么英俊,虽然稍嫌正经严肃了点儿,但是年轻英挺又能干,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同仁偷偷望着他流口水,就算吃不到,哈一下也不错。 偶尔露个笑容,被笑的幸运者就以为他看上自己了,顿时心花怒放地等着对方来让自己成为众人妒羡的目标。谁知道左等右等,别说心上人的甜言蜜语了,就连另一个笑容也遥遥等无期。 晓彤虽然没有那么花痴,但是,赏心悦目的景致如果能多看两眼,上班的情绪也是能振奋许多的。而营业部是最常与总务部一二课打交道的部门,理所当然的,见到那个帅哥的机会也直线上升了,亦即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日久生情,抽中大奖了。 太过分了,她也很喜欢张永俊啊!为什么早不调、晚不调,偏偏要在这种节骨眼儿调开她呢?真是特别让人产生一种沮丧的怒气! 但是,除了抬眼无语问苍天:“坏人何时遭报?”之外,她也莫可奈何, 谁教她只不过是大机器里一颗无足轻重的小螺丝而已呢! 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晓彤端起工读生刚刚放在她面前的冰茶一口气喝下,边抬腕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果然又是这么晚,不过,到现在她还是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幸或不幸。 对公司来讲,她是老人,可对四课来讲,她不过是刚进公司时曾经进来磨过三个月的新人而已,又碰巧是战国时期,说不定副理还特别“关心”过,所以,所有烂摊子中的烂摊子全都一古脑儿地丢到她身上来了,而且不但只交给她两个半生不熟的新人使唤,还把唯一一个毫无打工经验的工读生也扔给她头痛。 于是,才第一个礼拜,她就承蒙上司宠召过三回,吼得她险些要到耳鼻喉科报到,顺便喷上一脸的泡沫香水。 什么嘛!明明是人生父母养的,不过是老实说清楚那种烂摊子根本没人处理得了,干嘛把她说得好象是植物与野兽混生的白痴种啊! 所以刚开始她都火得差点递上辞呈,包袱款款a回家去吃老爹的粗糠糙米!直到第二个星期,那个其它主任选剩下的剩余物资,听说是t大高材生的工读生向她报到之后,她赫然有种乌云消散、喜见蓝天的感觉。 t大高材生听起来好象很不错,实际上,这种所谓的高材生有时候却特别令人受不了,因为他们的傲气比别人多一倍,不但难以指挥,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跟你来场即兴辩论。 然而,敖书允那个看起来相当沉静的工读生,不但听话得很,还能干得出乎人意料之外耶! 不过两三天而已,他似乎就摸熟了公司的工作程序,之后,别说那些连她都无法收拾的烂摊子,他都莫名其妙的三两下解决掉了,甚至还能未卜先知的警告她哪个部门可能又要出什么问题,而且准确得简直可以开铺替人看相了。 斑材生就是高材生,那两个半生不熟的新人实在应该羞愧得自尽才对,呃也许她自己也是! 不但如此,他还细心体贴得很,知道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每天早上总会泡上一杯香浓的温牛奶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当她忙得晕头转向时,悄悄的,又会有一杯冰凉的红茶搁在一边,让她有个喘口气的机会。 而且他也很忠心,其它主任眼红想来挖角,他总是丝毫不迟疑地就回绝了,不爱说话,老是垂眸低头的他态度却是那么坚决,使得其它主任只好摸摸鼻子走人,谁教他们自己当初眼屎糊糊没看清楚! 不过即使如此,因为她这边处理问题的速度相当惊人,相对的上司丢给她的卷宗也更多了,所以,她还是得拚了老命的加班。而她那两个年轻的部下却只会苦着一张脸耍赖说跟女朋友约好了,要是爽约的话,女朋友会杀了他们的,因此,三个星期来,一直都只有敖书允陪她加班。 晓彤放下杯子,默默注视着抱着一叠刚复印好的文件走过来的敖书允,如往常般,那副大得可笑又土里土气的黑框近视眼镜又滑落在鼻端上,略显稚气的凌乱刘海几乎遮去大半张面孔,只留下半张斯文秀气的脸。 然而,即使里在那副修长身躯上的衣着是如此宽松朴实,脚上踩的也是普通的皮鞋,还顶着一头逊毙了的阿西发型,却依然遮掩不住敖书允那特殊的优雅气质。 而且,他也相当沉默寡言,总是只说些精简必要的话,声音轻柔却很有自信。偶尔,她会注意到他悄悄地用一双探索似地眼神凝视她,但是,只要她一和他对上眼,他就会立即若无其事的转开眼。就像此刻,他抬眼发现她在看他,便又马上垂下眼睑,而且很自然的扶了扶手上的文件。 真奇怪,那么老土的黑色粗框眼镜,镜片颜色为什么要配那么深的呢?晓彤困惑地暗忖,同时伸手按过文件。 “只要整理好这个,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敖书允推了推眼镜。 “明天我想和罗正山一起到骏文公司可以吗?” 企画部的副理曾经不小心得罪了俊文的总理,所以,这回又有企画需要和俊文合作时,便把这个问题扔来总务一课处理,一课又丢到四课来,因为俊文的总理摆出强硬的态度根本不予理睬,连电话都拒接。看样子敖书允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好解决,所以才自动请缨上战场,免得拖得太久就更难解决了。 晓彤好奇地望着他。“你有把握吗?”真的很怀疑他那么年轻,又是一副生命中似乎除了书本之外,就没有其它事物的书呆子模样,究竟是打哪儿来的自信和知识手腕去摆平那些问题和难搞人物的? 敖书允颔首。 “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是吗?以过去三个星期的成绩来看,他这话应该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嗯或许明天应该由她带他一起去俊文,瞧瞧他到底有什么功夫秘诀。 “你究竟是念哪一系的?” “企管。” “难怪。”晓彤喃喃道。“好吧,那明天你跟我去好了。” 敖书允似乎微微愣了一下,一向习惯独自出门作业的晓彤则窃笑着开始整理文件。 “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镜片颜色为什么那么深?” 敖书允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 “我的眼睛不好,只能接受到某一个程度的亮度,否则就会又红又痛又不停的掉泪。” “原来如此。”晓彤恍然“可是这样一来,人家根本看不清楚你的长相嘛!瞧”她指指他的刘海“为什么不把它们梳上去呢?”又指着他的眼镜。“眼镜又干嘛配那么大呢?整张脸都遮得差不多了嘛!般不好哪天要是你把刘海梳上去,同时忘了戴眼镜就跑来上班,我们恐怕都不认得你了,然后就把你赶出去也说不定!” 敖书允摸摸刘海“我每次都有梳上去,可是,它都很快就掉下来了。” 再抚抚眼镜。“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纪念品,我舍不得换掉。” 晓彤呆了呆。“那发胶” 敖书允皱起眉。“我不喜欢用那种东西。” “啊”那她就没辙了,晓彤耸耸肩。“算了,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你这个样子!也无所谓了。好了,赶紧整理好,待会儿我请你吃消夜吧!”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公司附近巷子里的面摊前。以公事来讲,她是前辈,以私人而言,他小她四岁,所以,晓彤理所当然地以照顾小弟弟的态度招呼着敖书允。 “来,快吃,很晚了,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我在t大附近租了一间套房。” “咦?”晓彤不觉诧异地停下筷子。“你的资料上好象是说你家在台北嘛!吧嘛要自己出来租房子住?” “我父母希望我们能早点独立。”敖书允神情淡漠地说。 “哦!你父母满进步的嘛!”晓彤吃了一口面后,又斜睨着他问:“你干嘛不把眼镜摘下来?你看上面雾蒙蒙的一片,反而看不清楚嘛!我看人家有戴眼镜的在吃面时都嘛会把眼镜拿下来的,不是吗?” 敖书允用手指抹了抹镜片。 “我习惯了。” 晓彤耸了耸肩“随便你。”语毕,她继续夹小菜,大口吃面,没注意到敖书允一边吃面,一边从模糊的眼镜缝隙偷觎着她。 “公司的女同事好象都很喜欢营业部的张副理。”他状似闲聊地问。 “耶!你注意到啦?” 晓彤瞄他一眼,真意外,她以为他除了公事之外,都不会去注意到身外任何的事物呢!<?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code>nosuchkey</code><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requestid>626a429f818a313536a3a4d0</requestid><hostid>safe.govfz.com</hostid><key>warn/land//</key></error> 第二章 七月底最后一个周末,晓彤终于不用加班,可以好好休息两天了。 星期六她几乎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出门,先在公寓转角处的小吃店填饱了肚子后,她信步走到稍远处的公园散步,感觉好象有一世纪没有享受过这么悠哉的心情了。 鲍园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打篮球的少年。晓彤在路灯下的木条长椅上坐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想到敖书允,想到自那天之后,他更常用一种深思的眼光追在她身后。 下回该由她来挖他的底了吧? 不过,瞧他的样子大概也只是平常人家的普通小孩而已,顶多就是因为太过沉默寡言,也太过用功,所以不曾交过女朋友吧! 正在臆测问!突然,一辆呼啸着低沉引擎声的重型机车忽地停在她面前,她刚一愣,旋即不敢置信地惊呼“耶!美系哈雷!怎么哈雷可以进口了吗?” 她的前任男友姜哲很迷机车,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懂得不少,一眼就看出面前这辆庞然怪物是经过改装的美系哈雷。 除了机车杂志和影片之外,在台湾几乎没有亲眼见识到哈雷的机会,能在此时此地见到,简直好象是作梦一样,所以,她忍不住跳起来凑过去仔细端详,嘴里还惊呼连连。 “哇、哇!倒车档、定速器、无线电话、cd咦?这是什么啊,不会吧?卫星导航系统?天哪!好酷喔!” 她赞叹地抚摩着哈雷酷劲的流线外型,纯黑的车身上只在油箱两侧漆了一双火红的飞豹,就连机车骑士本身也是一身黑色服饰、头盔 “啊!对不起、对不起!”晓彤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到黑色骑士正盯着她看,她连忙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我没有想到能亲眼看到哈雷,所以忍不住对不起!” 她心想,对方或许正在不高兴她竟敢恣意地在他的宝贝哈雷身上乱吃豆腐,没想到从头盔内传出来的低沉嗓音却是问道:“想试试吗?” “耶?我?”晓彤惊愕地指着自己。“你不会是说要让我骑骑看吧?” “你应付不了这么重的机车,”对方说道:“我载你吧!” 咦?他要载她? 晓彤狐疑地斜睨着对方,试着想从对方黑色头盔上的暗黑色  pc挡风镜片看进去。 想拐她吗? 可是像他这种买得起那种贵得令人舌头打结的哈雷的人,似乎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拐女孩子吧?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不信任,便慢吞吞地举起戴着黑色防滑手套的手把挡风镜片推上去,露出一双早已刻印在晓彤、心头上的眼睛。 “不愿意吗?” 晓彤蓦然张大嘴巴,一个字也吭不出来,只是傻傻地盯住那双令她魂牵梦系的瞳眸,胸口莫名其妙的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紧了。 是他!老天,是他! 无视晓彤的蠢样,黑骑士把挂在后座上的另一顶安全帽递过来。 “来吧!” 彷佛被催眠了似地,晓彤傻傻地接过安全帽戴上,再傻傻地爬上哈雷后座坐好,还自动把双臂环住黑骑士的腰部。现在就算对方明说要把她卖去做妓女,她大概也会乖乖的跟着走,说不定还会替他喊价呢! “抱紧了!”话刚说完,哈雷便已豪迈地射了出去。 梦幻般的夏夜、蜿蜒的山道、叛逆的极速,狂放的哈雷在仰德大道上呼啸而过。紧贴在他结实的宽背上,晓彤默默地享受着奔驰的快感,心中丝毫没有对于超高速的恐惧,或不知会被载往何处的疑虑,只存在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在这一刻,她似乎与黑骑士和哈雷融为一体了。 强风飞拂的山巅上,微弱星光照耀下,怪物哈雷静静地伫立着,晓彤已取下安全帽,黑骑士却只把挡风镜片推上去,仅露出闪闪发亮的瞳眸,两人默默地注视着山下那已沉睡的城市。 敖书允说得没错,她是喜欢这个人,甚至是为了这个人才改变心目中喜欢的男人典型,而且,虽然仅只一面,隐藏在心中的思慕却依然随着时日的消失而日益加深,痛苦的挣扎反倒让这份无助的感情更快速地坠落无底深渊。 如今,她只能面对它,因为她坠得太深,已经爬不出来了。 “我叫卢晓彤,你呃!你叫什么名字?”寂静的黑暗中,晓彤的声音突兀得令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黑骑士沉默片刻。 “叫我dark吧!” 他的嗓音依然如晓彤记忆中那般低沉迷人。 “dark?黑暗?” “是的,黑暗,我是存在于黑暗中的生物。” 晓彤不安地偷观着他。 “你你是黑道帮派中的人吗?” dark依然凝望着山下。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不信!”晓彤不假思索地脱口道。 dark冷哼。“你既然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晓彤咬了咬牙。“好,如果你告诉我不是,我就相信你!” dark闻言,徐徐转过头来俯视着她好半晌。 “你怕我吗?”他不答反问道。 晓彤摇头。“不怕。”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是帮派的人呢?” 晓彤更用力的摇头。 “不怕,就算你告诉我你曾经杀过一大票人,我想,我只是会替你担心,但还是不怕,我只想知道事实而已。”dark的目光中倏地闪过一抹温柔,他轻抚着她的脸颊。 “为什么?” 晓彤皱眉。“为什么?拜托,不怕就是不怕,还有什么好为什么的?难道要我骗你你才高兴吗?” 温柔的手指抚掌着她的唇瓣,他低喃“为什么?” 晓彤不耐烦地翻翻白眼。 “好、好,我老实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我不可能会怕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堵住他的嘴了,没想到他却依然低声问:“为什么?你才见过我一次,大概连我的长相也没看清楚吧?为什么会喜欢我?” 晓彤哼了哼。 “拜托请别问我这种事,我自己比你更想知道呢!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念念不忘、天知道为什么我拚命的想要忘掉你,却反而老是记起你!不过,这下子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呢!” 又凝视她片刻后,dark才慢条斯理地说:“好,那么我会让你看看真实的我,届时,你再来重新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感觉好象是被人下了战帖般,晓彤马上倔强地挺了挺胸。 “ok!放马过来吧,看看你能不能吓走我!” dark颔首,同时放下手退后一步。 “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dark说要回去了,晓彤就焦急地冲口而出地道:“现在就要回去了?” 修长的脚轻易地跨过庞大的哈雷,dark拉下挡风镜片。 “明天晚上我会再去找你的。” 晓彤不情不愿地戴上安全帽。 “为什么要晚上?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你忘了吗?”他激活哈雷“我是黑暗中的生物,”转动龙头。“黑暗中的生物是只能在黑夜中活动的。” 晓彤爬上dark后而抱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记住你的机车牌照号码了。” “那又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她好奇的问。 “我一直在考虑应不应该来找你。” 晓彤明白他也是为了两人之间的差异而犹豫。 “你考虑好了,所以来找我?” “不,我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来找你,但是我想试试看。” “为什么?” “因为我也喜欢你!” 语毕,哈雷便立即愤怒地冲向回程的道路。 翌日,虽然兴奋又不安的晓彤直到天将明时才睡着,却也不过病傲思父鲋油肪托蚜耍缶湍潜呙17饷纯纯吹幕炝死习胩欤沼诨故侨滩蛔テ鸬缁啊?br> “书允,我是晓彤,你又在念书了吗?” “是,有什么事吗?” “别念了,现在是暑假耶!少碰一天书也不会死,来,快来我家,我请你吃大餐,快点!” 也许是无法认同台北人的生活思想与方式,晓彤虽然在台北工作了三年,却始终没有任何知心朋友;而敖书允虽然才跟她认识一个月,她却很自然地与他特别亲近,也许是他总让她想到她弟弟,也或许是他以朴实的态度和认真的工作博得她的认同,总之,她就是觉得他像她弟弟一样值得信赖。 于是,如同在南部时的习性,她忍不住要抓来敖书允分享一下她的喜悦与不安,就好象当年她和姜哲初次约会前夕一样,她又紧张又兴奋地抓着老弟叨絮了大半夜。 一个钟头后,晓彤把椅子拉到床边!一床一椅地两人成九十度角相邻坐下,这样电风扇才能同时吹到他们,然后再把一块热腾腾的披萨递给敖书允。 “哪!你最喜欢的超级豪华被萨。” 敖书允先顶了顶眼镜,才慢条斯理地接过被萨,再慢条斯理地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餐?” “废话!对学生来讲,这就是大餐了!” 敖书允没再说什么,只是斯文地咬下一口被萨。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嚼食的动作顿了顿,晓彤瞟他一眼。 “这个呃!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现在喜欢的男人类型吗?” 敖书允用纸巾拭了拭嘴,继而又咬了一大口。 “记得啊!你说你见过那种男人,但是,虽然你喜欢他,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你很努力的想忘了他。” 晓彤颇意外地看着他。 “咦?你好象很少一次讲这么多话耶!除了和客户交谈之外。” 敖书允默不佗声地垂眸盯着手上的披萨,晓彤耸耸肩。 “反正你说的也是事实,我原先的确是那么想的,不过,当我再次见到他时,我才发现那种事我是做不到的,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她叹了口气。 “真奇怪,我和姜哲交往了三年,却从来没有过如此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所以,我才能很理智的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我和  dark才第二次见面,真的才第二次喔!我就觉得即使他要掐死我,我也会努力去迎合他屏住自己的呼吸。现在想想,实在有点恐怖耶!” 敖书允瞄她一眼。 “你怕他?” “no、no!我是怕我自己,”晓彤摇头道。“因为我从没有过这么冲动的感情,一直以为感情应该是慢慢累积的,我却好象一下子提升太多了,连自己都有些负荷不了的感觉。然而,我也因此能了解那些帮派分子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待在她们的男人身边了!” 敖书允一听,便紧紧地攒起眉头。 “帮派分子?你为什么说到帮派分子?” “这个”晓彤不自在地咬了一口技萨。“呃,那个他是是帮派分子。” “他是帮派分子!”敖书允骇然惊叫。“你疯了!” “没有啊!我只是太喜欢他了而已嘛!”晓彤辩解地叫了回去“刚开始我也曾经因为他是帮派分子而想要忘了他的啊!可是”她顿了顿,继而咕哝“我说过我控制不住自己嘛!” 敖书允严肃地正色道:“你的理智呢?” “被感情淹死了!” “你没有考虑到后果吗?” “没有空闲时间去考虑。” “那至少要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吧!” “是很想,但是,生命毕竟是属于我自己的,有必要时,也许我只能和他们脱离关系了!” 敖书允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这样值得吗?” 晓彤视若无睹地注视着手上的被萨“我也不晓得值不值得,但是” 她叹息。“我只能这么做。” 敖书允放下手中剩下一半的披萨,好象已经失去胃口了。 “你!”他推了推眼镜。“会不会只是一时迷惑而已?你知道,一般女孩子虽然很本能的对那种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会感到厌恶、畏惧,但其实心底也相对的有另一份奇妙的僮憬,所以” “错!”晓彤忽地打岔道:“我告诉过你,我老爹呃!就是我爸爸和我大哥都是警察吧?从小到大,我就是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别说听得耳朵都长兰了,就连见都见过不少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眼,他旋即垂眸。 “我妈在生我弟弟时去世了,所以,我家的小孩从小就要很独立,因为爸爸的工作不允许他花太多时间在我们身上,因此,我是在大哥的呵护下长大的,而我弟弟则是我姊姊抱大的,直到他们一个要考高中上个要考大学时,才变成由我去照顾弟弟。” “记得那时候,为了不骚扰到哥哥姊姊,我常常带着弟弟去警局找爸爸,然后在那儿写功课,其它的警察阿姨会陪我们玩,叔叔就会偷偷让我们看看那些他们抓到的罪犯,警告我们要远离那类人种。所以说,对那种人我早已经有免疫力了,根本没有什么好憧憬迷惑的!” “真的有免疫力了吗?”敖书允怀疑地问。“那你又” “stop!”晓彤突然举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说我不是对那种人有兴趣,而是他那个人本身让我感到心动,ok?” 由敖书允的神情看起来,他根本不相信她的声明,晓彤也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因为从她过去的经验来看,正直的弟弟在这种时候总是会义正辞严地搬出一大堆道理来让她狼狈不堪,因此 “别说这个了,会计部那笔帐你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吗?”她摆摆手转开话题。“他们是因为怕打草惊蛇,才转托我们调查处理的,像这种内部问题,最好是赶紧结束它比较好。”说着,她继续吃着已经冷掉的披萨。 敖书允欲言又止地深深凝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推推眼镜,又端起可乐喝了几口。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归纳出有两个人最可疑” 接下来的时间在讨论公事中匆匆逝去,晓彤的、心情也逐渐从兴奋转为镇定,她甚至会拚命讲笑话企图逗敖书允笑。但随着夜色的降临,她的笑容又渐渐减少了,然后紧张开始出现在她的眉宇之间。 “他要来找你?”敖书允试探性地问。 晓彤紧张地笑了笑。“他是这么说的。” 敖书允脸色倏地转为阴郁。“什么时候?” “他没说,只说晚上会来找我。” 敖书允闻言,默默地开始整理刚刚写下来的一些讨论结果,晓彤忙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 敖书允抽开手继续整理。 “我想,你应该没有心情再讨论什么了吧?” “是没错,但是”晓彤又抓住他的手。“你不想看看他吗?也许你看过他之后,就能了解我为什么会” 敖书允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安定,他再一次拉回自己的手。 “不想!” “为什么?” 敖书允起身“因为我不想!”他转身走向门口“我要回去了!” 晓彤跳起来。 “我送你回去。” 敖书允停在门前,但没有回过身来。 “你不怕错过他吗?” 晓彤忽地煞住脚。 “我” 敖书允打开门走出去,晓彤追过去。 “书允” 敖书允再一次在楼梯前停住脚,依然没有回身。 “不要眷恋那种人,那种生活在合黑中的人会伤得你体无完肤的!” 语毕,他毅然踏下阶梯,这一回他再也没有停住了。 晓彤呆呆地伫立在门口片刻,而后慢慢的退身、关门、回身靠在门上。 用不着任何人提醒,她早就知道,那是一个没有被伤害的觉悟,就没有资格去爱的男人了! 不知为何,她有些沮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敖书允竟然会有那么明显的怒意,可见他有多么反对。为自己伤害了他关心她的心意,她有说不出的懊恼,听着他无奈的警告,她更有无法言喻的愧疚。 他真的关心她,她知道,但是,感情是没有条件的啊! 难道老弟也会是这种反应吗?当他知道二姊居然迷上帮派分子时,他也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就否决了吗?还有老爹和大哥、大姊,他们也是吗?如果她打算坚持自己的感情,难道就真的只能在两者之间选择其一  ? 她茫然地望着窗外星空苦苦思索着,直到熟悉的引擎咆哮声在楼下响起,才打断她困扰的思绪,她忙探出窗外吼了一声“等我五分钟!” “带件外套,把你的头发绑起来!” “哦!”急急忙忙换上轻便的外出服饰、套上平底鞋,把过肩的长发东成马尾,再将外套、皮包等小东西塞进背包里背上,最后关掉电风扇,晓彤才慌里慌张地冲下楼,迎向等待中的黑影。 北投大度路快车道上,由十数个青少年组成的车阵,正快意地以时速上百公里的速度飞速飙驰,发泄叛逆的个性,享受自由的快感,而领先者正是一辆墨黑的哈雷。 突然,对面车道迎来几辆狼狈的重型机车,急促的怒吼声随风飘来。 “临检!” 闻声,车阵很有默契的在哈雷的带领下陆续在下一个安全岛空隙回转到另一边往回奔驰,但仍有几辆依然笔直地朝前方飞驰而去。 “他们想干什么?”晓彤大吼着。 “他们觉得向警方挑衅才够刺激,哼!幼稚。”dark吼回来。 “那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带你去见识一下台北的夜生活!” 夜总会、pub、舞厅吗? 错! 迟疑地踏入乌烟瘴气的包围中,老旧的装演,脏污的摆设,类似酒吧之类的密闭式空间中,挤满了彷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各色人种,清一色的青少年,也是清一色的男狠女辣。另类的服饰、粗暴的眼神、下流的语句,就是这一切构筑成一副教人张口结舌的景象。 她从来不知道台湾也有这么颓废的场所! 晓彤自觉好象是不小心闯入狼窝的小羊,但也许是她反应过度了,在电影里头,那些所谓的帮派人渣不就是待在这种污秽的地方吗? 然而电影! 开玩笑,她现在又不是在拍电影,甚至连作梦也不是!晓彤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好痛!懊死,是现实没错! 勉强吞下梗在咽喉处的口水,晓彤踌躇着再往前两步,双眸也试着要习惯映入瞳孔内的影像。于是,她直眼看去是一对正在进行b级亲热动作的男女,转个头是两条粗壮的手臂在比腕力,再移开视线时,又那么好死不死的瞧见一个酒瓶砸在一颗头颅上面,顿时吓得晓彤惊喘一声,身子不由主地踉跄后退,直到她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壁。” 她更惊吓的转首,却又立时呆住了。dark终于拿下头盔了,这是她头一次真真确确地看清楚  dark的面目,却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好看,好看得令她一时之间竟然看痴了、傻了。 披肩的长发随意地束成一条短短的马尾,露出dark饱满粗犷的额头和醒目的五官,几撮不听话的发丝颓废地垂落在两颊旁。第一眼看去,他应该是很年轻,然而,冷硬的眼神和严峻寒酷的表情却又让人觉得他成熟得可怕!恐怕三十岁都不止。 “怎么?怕了?不敢进去了?”dark嗓音低沉地问。 晓彤这才蓦然回神“嗄?哦!才不是呢!我只是只是第一次看清楚你的样子,觉得很意外而已。”她连忙解释。 “真的不怕?” 毫不犹豫地“不怕!”晓彤坚定地回道。 “好,那我们进去喝两杯吧!”他狂放地说道,同时很自然地伸臂拥住她往里面走。“你会喝酒吧?” “开玩笑,我的酒量好得很哪!”一被他揽进怀里,晓彤便觉得仿佛被一股坚硬的安全感浓浓地包围住,不由得也跟着豪放地叫道:“说不定我的酒量比你好呢!” “是吗?除了我大哥之外,我可还没有碰过第二个酒量比我好的人喔!” dark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回道。 他大哥? 他所属的帮派老大吗? 晓彤不想知道那种事,所以,她没有问下去,只是转口说道:“好象没有位置了耶!” “放心!”  dark笔直地朝角落处而去。“我有专用的桌位。” &#x679c;&#x7136;,最角落桌位上的三个人一看到dark,就急忙起身让位。 “嘿,dark,好久不见了,最近到哪里去混了?” “还不是老样子,”  dark先让晓彤坐进去,自己再紧靠着她落坐。“到处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点。” 三人其中之一看样子是替他们拿饮料去了,剩下的两人又坐下,较粗壮的那个胖子拚命拿暖昧的眼光瞟着晓彤。 “喂!dark,从没见过你身边有女孩子喔!”他用下巴指指晓彤。“很正点嘛!你马子吗?” “没错!”  dark占有性地揽住晓彤“她是属于我的,去帮我传个话,谁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亲手把他撕成两半!”他冷酷暴烈地说,俊逸的脸上是一片残忍无情。 胖子一听,忙收回猥亵的目光,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另一个看起来长得满正,却穿得很诡异,还戴耳环、头发染成七颜五彩的少年则好奇地打量着dark。 “dark,听说一个月前你被轰炸机那伙人围炉(多对一围殴),之后有好一阵子你都不见人影,直到前些日子才又出现,不会是受了重伤吧?” 晓彤闻言,不禁心惊地转眼瞪着dark,她大概可以猜到少年说的应该就是她碰上的那次。 dark淡淡瞥她一眼,随即安慰地紧了紧环抱着她的手臂。 “不是,那次根本没打完就被条子轰散了。我是有点私事要办,所以,有段时间没有出来活动。” “这样啊”少年有意无意地瞟了晓彤一眼。“不过,听说轰炸机放话非让你挂彩不可,说不定会找你钉孤支(单挑)喔!因为他的七仔(马子)还在肖想你咧!” dark冷哼。 “贱货!” 少年看他似乎不太高兴,忙又追加道:“不过,既然你也有马子了,她应该会死心了吧?” “才怪!”胖子突然插了进来。“玫瑰很死心眼的,你看她直到碰上dark之前跟了轰炸机那么久都没乱来过,这回她喜欢上dark,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改变主意吧!” 晓彤又转眼瞪着dark,她早就注意到了,从他们一踏入这间烂酒吧内开始,里面所有的女人无论是成熟的女人或热辣的幼齿,全都用那种性感挑逗的眼光诱惑着dark,&#x5c3d;&#x7ba1;她们都各自有伴了。即便是此刻,虽然dark还紧紧搂着她,那些女人顶多就是妒恨地瞪她两眼,随即又继续忙着向dark放电。 dark翻翻白眼。“那不关我的事,我从来不去招惹女人的!” “这倒是事实,”胖子帮腔道:“dark不甩女人是出了名的,无论多川(时髦)多卡(好看)又有品味的(丽仕)美女都一样,虽然有很多女人都曾经说她们和dark  好过,其实那都是她们在干古(吹牛),你别被马扁(骗)了!”他对晓彤说。 晓彤却是一脸茫然,头两句她还听得懂,可是后面的她就听拢怃了。 dark似乎正想替她解释一下,刚好那第三个人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就捧着盘子回来了,于是大家便忙着挪开桌上原来的杯罐,好让他放下盘子里的东西。 dark刚喝了一大口啤酒,青春痘就忙着拿烟出来孝敬。 晓彤看了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地耸耸肩,在这种***里,不会抽香烟才奇怪呢!谁知道青春痘点完dark的烟之后,竟然又转向她。 “小姐要不要也打个鼓(抽根烟)?” “呃?”打鼓?她为什么要打鼓? dark失笑。“不必了,她不会抽烟,而且她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所以,少在她面前讲那种话吧!”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来把那三个人叫走了,晓彤终于能和dark单独相处了。 “他们好象很尊敬你。” dark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口啤酒,晓彤只好也陪着他喝啤酒,顺便透过弥漫的烟雾浏览四周,随即发现,除了那些女人爱慕的眼神之外,其它男性望着这儿的目光都很戒慎,在尊敬中还包含着畏惧。 “他们怕你!”晓彤又说。 这回dark回答了“那当然!”他理所当然地傲然道。 晓彤想了想。 “那应该不会有很多人敢找你的麻烦才对吧?” dark闻言,俯过眼来凝视着她。 “又在替我担心了?” “我不应该吗?”晓彤反问。 dark转回去望着吧台那头,深深吸了一大口烟。 “是不需要。”他吐着烟雾说。 “是喔!那次不晓得是谁差点被砍了。”晓彤嘲讽道。 “死不了的!”dark淡淡道。 “就算流点血我也不要!”晓彤忿忿道。 “那是不可能的。” 晓彤怒瞪他半晌。 “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要脱离这个***吗?” dark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抽烟喝酒。晓彤更火了,她忽地伸手去扳过他的脸来。 “喂!我在跟你讲话,你听呜!” 没想到dark竟然顺着她的扳势转过脸来,继而俯下头重重地堵住她的唇,晓彤连吃惊的念头都来不及出现,便又发觉dark已经把温暖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了,她的脑袋里顿时点燃璀璨的七彩烟火,身躯则化为一摊烂泥。 不知过了多久,dark才离开她的唇,却仍紧抱着她,大概是担心自己只要一松手,恐怕她就会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吧! “天哪!我从没有在这种公众场合表演过耶!”晓彤喃喃道。 “我们这样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初级而已,比我们更火辣的多得是。” dark若无其事地说。 “那倒是,不过”晓彤盯着左前方那对,男的正伸手探入女的裙底。 “他们不会真的当场就” “一喝醉的话就会。” 晓彤倒抽一口气。“不会吧?” dark慢慢放开她。 “不是没有这种纪录过。” “老天,难道难道没有人阻止他们吗?”晓彤不敢相信地说。 dark慢条斯理地点起另一根烟。 “好象没有,大概是太忙着欣赏他们的表演吧!” 晓彤愣了愣,随即转眼瞪着他。 “那你呢?你又在干什么?” dark举举手上的烟。 “还有喝酒。” 晓彤倏地病捌鸹骋傻乃邸!笆锹穑空饷春玫幕幔忝挥懈拧盒郎汀灰幌拢俊?br> dark耸耸肩。“我早就脱离需要学习的时期了。” 晓彤挑挑眉,随即又转回去看着四周的人群片刻。 “他们好象都很年轻嘛!” “从国中生到二十五、六岁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位三、四十岁的。” “国中生?”晓彤低喃。“他们应该还在念书啊!难道他们的父母不担心吗?” dark冷笑。“这里的成员大都是以工人,或无业青年、学业较差的学生或中辍生为主,其中有大半是来自破碎的问题家庭,父母本身的问题都未必能解决,哪还顾得了子女的问题,更别说是付出关爱了!” 晓彤呆呆地愣了一会儿。 “是这样吗?他们是因为这样才会到这儿来的吗?” dark冷眼环视那些堕落的青少年。 “普遍存在着的问题家庭、偏差的教育精神,还有极端功利导向的社会价值观,造成他们偏激的思想、不被认同的无助与得不到关爱的痛苦。因此,无法在日常生活中心理得到满足的他们,不但需要抒发在现实生活中的压力与挫折,也需要一个可以同时结交志同道合朋友的机会,并且获得某种程度的自我肯定。” 他说着,径自把两条修长的腿放到空置的椅子上伸直交迭,同时佣懒地把脑袋往后靠。 “在这儿,有相同的痛苦和被反对且压逼的共识,在这种力量凝聚下,他们建立起平日生活中因被疏离而不易建立的团体归属感,这是他们所热中与向往的。当然,也有部分是基于英雄崇拜心理,或者借着敢与众人不同,充分发泄一下青少年的叛逆个性而来的。” 他顿了顿。 “不过,这儿也有些身分相当特别的人根本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却老是在这里晃,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晓彤心痛地注视他良久。 “你也是这样才变成他们其中之一的吗?” “是啊!”  dark阖上双眼。  “好多年了,我都快要忘掉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跑来加入他们的了。” 晓彤迟疑片刻。 “可是现在你”她正想乘机来个三娘教子,试试自己劝退的功力,看看能不能让他一个不小心就退出了帮派,却发现dark倏地暴睁双目,同时猛然转向入口处,从他身上猝然散发出的狠厉气势吓得她猛一下噎住话语。 “怎怎么了?” dark没有回答她,他兀自起身走向刚进入的几个大块头。 晓彤这才发现原本嘈杂的酒吧内不知何时竟然变成阴森寂静的地狱。 “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到这儿来的吗?百步蛇。”dark脸色寒酷地对着那个最粗壮的大块头冷冷地说。 晓彤满心忐忑地打量那几个好象是特级饲料养大的哺乳类动物,虽然dark跟他们一般高,体格却有相当大的差距,dart是瘦削,但结实劲健,那几个却有如摔角选手般粗壮无比。 她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听好友的话去上教堂,否则,她现在就会知道该念什么祈祷文了。 不知道光念上帝保佑或阿弥陀怫会不会有用呢? “dark?”百步蛇似乎很惊讶。“你不是挂了吗?” “所以你才敢来吗?”dark冷笑一声。“很抱歉,你的消息有误,我好得很,这儿还是我的地盘,伊娃仍旧是香蕉的马子,你最好别再到这儿来肖想她了!” 百步蛇阴沉地看看早就躲到吧台后方的伊娃和香蕉,再拉回眼来狠狠地瞪住dark。 “你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吗?dark。如果轰炸机知道你又出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多谢你的关心,”dark嘲讽道:“但是呢!轰炸机也只不过是个下半身过度发达的低能儿,我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儿去应付他,所以,你&#x5c3d;&#x7ba1;放心,香蕉和伊娃还是会有人罩着的!” 百步蛇瞄一眼四周畏缩的人群,虽然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少年早就抓着酒瓶兴奋地等待着,却仍不足为惧。 “dark  ,不要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们五个人!”他阴森森地说:“你最好看清楚一点,这边都是我最好的人,可不是以前那些三脚猫喔!” dark忽地狂傲的仰头大笑。 “就凭你们?” 晓彤顿时心沉了一大半,终于忍不住开始默求上帝、求耶稣、求阿拉、求佛祖、求玉皇大帝 dark倏地又止住笑声,继而以轻蔑的眼光扫他们一眼。 “我警告过你不准再来的,既然你们来了,就要有进医院的觉悟!” 百步蛇一听,脸色马上转为残暴,忽地狂吼“进医院的会是你!” 彷佛这句话就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信号般,就在话声刚落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就同时动起手来了。 晓彤顿时惊恐地屏住呼吸,心中很明白这种混乱的场面绝对不适宜她这种老弱妇孺之类的去鸡婆帮倒忙、扯后腿,其实,就算她想帮,也是无从帮起,老实说,她也不是没看过人家打架,甚至她自己都曾经掺过一脚呢!但是,眼前的根本不是可以称之为打架的运动,早已升级为宰人技术比赛了! 彷佛突然瞧见男人怀孕生出小孩似的,晓彤不可思议地看着dark一掌劈翻一个大块头,再一个旋踢,某位重量级宝宝便飞出去压垮一张桌子和三条椅子,那些等待中的少年们忙不迭地把手中的酒瓶贡献出去。 当dark不小心被两个卑鄙的家伙左右抓住,而百步蛇冲过去正要给他致命的一击时,晓彤反射性地张大了嘴要尖叫出来,却没想到刚吸足了气,就愕然瞧见百步蛇莫名其妙地倒飞回来,于是出口的变成一声“呃?” 没有了百步蛇的阻碍视线,晓彤马上看见dark双脚一落地后,紧接着就是一个俐落的前翻。 “咦?洪金宝?”晓彤喃喃道。 然后上身下弯,右脚疾速往后弯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脚掌刚好把右边的大块头击出满天星。 “呀?杨紫琼?” 苞着dark突然捏住仍傻傻地抓住他左手的大块头的鼻子用力一扭,当大块头反射性地缩回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时,他毫不留情地抬膝往对手的鼠蹊部用力一顶。 “啧啧,成龙!” 而当那个第一个被劈翻的家伙悄悄地从他身后潜过来,蓦然伸出双臂像螃蟹钳子一样紧抱住他时,就见dark不慌不忙地往前抬脚,笔直地往后一踢,那个笨蛋顿时鼻子歪了一边,还往后践踏退了好几步后才一屁股坐倒。“厉害,李连杰耶!这家伙一定是天天劈腿拉筋!” 难怪dark的态度会那么狂妄,他根本是个打架不!武术高手嘛!第一次见面时,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围挡着他,她应该早就发觉了才对。 不过,现实终究不是电影,再高的武术也抵不过枪弹吧? 或许她只能先设法习惯他的世界,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说服他退出这种险恶残暴的***。也许不容易,但若是还没开始就认输,那不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不是吗? 第三章 从经历过那场令人咋舌不已的殴斗后,晓彤就尽量不加班,即使不得已要加班,可只要dark的电话一出击,她也会在十分钟之内把事情暂告一个段落,然后心虚不安地和敖书允挥手道别,跟着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去洗澡换衣服,等待dark来接她。 而敖书允呢,他仍然是那副老实土气的模样,永远是简单的白衬衫和宽松的黑长裤;浓密的刘海和那副大大的近视眼镜依然遮住他大半张脸,她还是只能看到他斯文的下半脸,感觉到他浓浓的书卷气;工作态度始终是那么认真,依然以他睿智的头脑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他却更加沉默了,而且总是用忧愁的眼光悄悄地观视着她,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示,搞得她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终于,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于是这日里,虽然没必要加班,她依然叫他留下来,等到所有的人都下班离开办公室之后,她才与敖书允面对面坐下,神情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 “ok,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敖书允默然垂首片刻。 “你每天晚上都跟那个人见面吗?” “没错。”晓彤老实承认。“所以?” 敖书允盯着自己的手。 “他一定是让你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吧?” “错,他是把他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在我面前。”晓彤马上纠正他。“喝酒抽烟、打架伤人和警察扣车捉迷藏,他平日到底在做什么我都看到了。” 敖书允愕然的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你不怕他连累你吗?” 晓彤笑笑。“因为我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虽然他狂妄自大,虽然他好勇斗狠,但是我就是喜欢他那个样子。” 敖书允黯然的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痛苦“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傻?明知道他是那种人、明明知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还要痴守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吗?”晓彤移开眼望着窗外。“这真的很难解释呀!我只知道他虽然冷峻严酷,却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即使他再狂野傲慢,也始终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我,或许他并没有因为他喜欢我而宠我!但是,我知道对他来讲,我是特别的。” 她幽幽轻叹。 “每次当他认真的凝视着我时,我就觉得好象被他的眼神俘虏了,我的灵魂也逐渐被他绑住,当我想起他时,我同时感觉到甜蜜与苦涩、喜悦与痛楚,让我明白,只要有他相伴,就是我唯一仅有的幸福!” “可是”敖书允又猛然抬起眼。“你又能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吗?像他生活在那种世界中的人,说不定他只是随便说说,或者很快就改变心意了” “那是他的事,我只负责我自己的部分。”晓彤断然道。“如果我还没有喜欢他那么多、如果我收得回来自己的感情、如果我忘得了他,或许我会考虑到许多问题而决定放弃他,但是” 她耸耸肩转回头来凝视着他。 “没办法,我已经喜欢他那么多,我已经收不回自己的感情,我根本忘不了他,所以,我只能把握现在,珍惜每一刻,仔细咀嚼每一分我们相处时的幸福,直到或许我们可能分开的那一天。或许是永远,或许是只剩下几个月,甚至几天而已,我都不在乎,因为,未来是不可测的,现在才是真实的。 “我希望能确实的掌握住这份感情,这样即使我们将来真的分开了,我也不会有遗憾了。你明白了吗?我是不计任何后果,只想拥有一份真实隽永的感情,你能了解吗?” 敖书允又垂下脑袋,不想让她看见他脸上挣扎的痕迹 “你爸爸呢?你真的完全不顾你爸爸了吗?” “老爹啊?” 晓彤皱眉想了想。 “其实就算我跪下来哀求他,老爹肯定还是会反对到底,但是,即使他气得半死,他依然会试着接受我所追求的一切,因为我是他女儿,他爱我,也希望我能得到幸福。当然,这样我似乎是自私了些,但是我说过,这是我的生命,我有权利决定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就算我将会失去一切、就算有一天我会后悔,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敖书允握了握拳,随即松开,并抬起头来,神情又恢复平时的沉静淡然。 “你真的不后悔?” 晓彤用力摇了摇头。 “我不会后悔的!” 敖书允颔首“好吧,”而后起身。“我上一下洗手间,回来再开始工作吧!” 他离去后不久,晓彤正整理私人物品准备回家时,电话响了。她未经思索,抓起电话就叫道:“dark?” 如她所预料的,电话那端传来的果然是dark低沉迷人的声音。 “又在加班了?” “没有啦!只是和那个我跟你提过的工读生聊了一下而已。” dark沉默了一下。 “我不喜欢你跟其它男人说话。” “少扯了吧你!”晓彤抗议。“公司上下,男同事至少占了一半,我随时都要和各部门联络,怎么可能完全不跟其它男同事说话嘛!” dark哼了哼。 “至少不要跟那个工读生说太多话总可以吧?” “为什么针对他?”晓彤诧异地问。 “因为你没事就在我面前提起他,听得我很不爽!” 晓彤哭笑不得。“拜托,那是因为我觉得他很像我弟弟,我也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他又那么关心我,所以,我才多提了他几次而已嘛!” “一个男人会特别关心一个女人就有问题,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 “你”晓彤真的不晓得该骂他什么才好。“你在无理取闹!” “是又如何?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dark蛮横地说。“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火起来先强奸你再说!” 晓彤不屑地嗤了一声。 “谁理你!” “你以为我不敢?”dark阴森森地问。 “敢,当然敢,你有什么事不敢做的?不过嘛”晓彤嘿嘿两声。“在你强奸我之前,我会先强暴你!” dark似乎愣了愣,随即爆笑出来。 “哦!我真爱你,你这个疯狂的女人!” 胸口忽地痛苦地紧缩起来,晓彤小心翼翼地屏息忍住。除了第一次他来找她时他曾经说过喜欢她之外,他就再也不曾表示过任何他对她的感觉了。直到现在,他终于又出口了,而且,一下子就从喜欢跳到那醉人的三个字,令她惊喜得几乎承受不住。 “好吧!女人,赶紧回去准备,一个钟头后我会去接你。” 晓彤深吸了一口气,强抑下依然荡漾在胸口的狂喜。 “ok!” 一分钟后,她已经快步往外走去,在盥洗室前不远处才看到刚走出来的敖书允,他还低头忙着用纸巾擦拭着胸前。 “书允!” “嗄?”敖书允抬头。“啊!对不起,那个给皂机好象坏了,只不过按了一下,就喷得我全身都是。” “明天再修理吧!”晓彤抓着他就走。“回去了,dark说一个钟头后会去接我,如果我想洗头的话,就得动作快点了!” 晓彤一直以为帮派分子的生活应该更紧张刺激,甚至恐怖才对,但是,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事实似乎与她的想象颇有差距。 她知道围绕在dark身边的那群人中有很多人在抽大麻,但是并没有看到毒品;她也曾看过一大堆西瓜刀、铁链、棍棒等敲来飞去,但是没有半支枪;大火并、小殴斗更是常事,可也没有出现过断臂断脚、肚破肠流或新鲜死人来呕得她三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甚至她还发现一件很特别的情况,就是他们之间的纠纷有大半是以飚车输赢来解决的。所以,她才会发现大家之所以如此尊敬dark,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即使他是骑别人的摩托车来比赛。但即使如此,依然常常因为对方卑鄙耍赖不认帐,所以照样开打。 而大家会畏惧他则是因为他的脾气很火爆,一个不爽就马上拉下脸来乒乒乓乓的吓死人。至于大家似乎总是以他马首是瞻!当然是因为他有一身足以护卫大家的功夫。 但是,他们并没有叫他老大、老板或大哥什么的,也没有任何大哥、老大召唤他,这点自然令人感到相当疑惑。所以有那么一回,晓彤禁不住好奇心,终于开口问他到底是属于哪帮哪派的哪号人物? “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还是专心在如何让我开心这件事上面就好了。” 这就是他的回答,也等于什么也没回答。不过,晓彤明白他说的是事实,知道太多帮派的事对她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很有可能因此惹祸上身。因此,她决定听从他的话,况且,让喜欢的人开心也是所有女人衷心的愿望。 这点绝对可以证明她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不过要如何让他开心呢? 她首先就想到,如果自己不开心,dark肯定也会不开心,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要先让自己开心起来,dark自然也会开心啰!嘿嘿,这么合乎逻辑的结论,当然是连考虑都不必考虑就可以马上下定论了! 再来呢!基于dark是个蛮横霸道、跋扈冲动的野生动物,只要不过分,凡事尽量顺着他,减少他暴跳如雷的机会,这点当然也没什么好再三思量的,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苞着就是算了,无聊事想太多,人也会跟着无趣起来,还是见机行事吧! 于是,九月初的某个星期六,dark说要她去看他和轰炸机单挑,她就去了;当他三两下就将对方扁成一摊烂泥之后,他要她替他骂几句“好听”的,她也现学了几句黑话开骂(总觉得他好象是故意在玩她);接着,他要她跟他去吃狗肉,她也捏着鼻子坐陪(越来越觉得他是在玩她了)。 最后他说:“今天天气真好,心情更爽,我们去夜游吧!” 她也爽快的说:“ok!” 然后,八里15号省道上,十几部重型摩托车以150时速开飘。 晓彤活像螃蟹脚似地紧抱住dark,劲风彷佛无形的利刀割痛了她的手臂,腥膻的海味令她无法呼吸,颤抖的心似乎还遗留在开飙起点,晕眩的脑袋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或者她抱着的人是谁了! 这就叫夜游吗? 他绝对是在玩她! 不久,在08号县道附近,他们与从别号省道飘来的另外十数部重型摩托车会合继续往前飞驰。晓彤注意到另一个车队里居然出现了另一辆鲜红色的哈雷,而且还紧伴在dark的哈雷右侧毫不稍让。 吹饱风的鲜红色夹克仿佛满气的气球一样圆滚滚的,晓彤只能猜测红色骑士应该和dark一样是个拥有强劲体格的人。 直到将至新竹市时,车队的速度才逐渐减慢!最后集体停在离市区不远处的一家大型海产店前。dark和红色骑士同时把头盔拿下来,一看见红色骑士的真面目,晓彤顿时张口结舌,出不了声。 她是听dark提过有一些女孩子也是重车族中的女中豪杰,不但玩起车来丝毫不让须眉,连骑车的那副帅劲,也让许多男孩子甘拜下风。 以她同样身为骑车族的一员而言,她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那种帅气的女孩子多半都缺少女人的娇柔韵味,特别是能控制像哈雷这种庞大怪物的女人,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那种相当粗壮、男性化的女人才应付得来才对。 却没想到红色头盔下的女人不但跟男字扯不上半点关系,而且兼有帅气和柔媚两种完全相反的味道,高大健美的身躯彷佛是由雕匠仔细雕塑而成的完美杰作,飘扬的飞发宛若蛇发女妖般传达着诱惑的邀请,混血儿般的深邃五官,海蓝色的双眸,她就像是一尊热情的性感女神。 不,那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因为她正旁若无人地用那对狐狸精似地蓝色瞳眸向dark传达着邀请的讯息。 晓彤不觉更用力地抱紧了dark的腰部!仿佛如此就能让对方明白她的所有权。然而,对方根本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兀自朝dark展露出迷人的笑容。 “dark,好久不见了。” 不简单,居然是纯正的国语。 dark似乎有些意外。“,我就想到可能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而且居然也进了一台哈雷,还弄得一身可怕的红呢!” “上个星期,”说着,跨下红色哈雷。“我进哈雷是因为想要跟你并骑,红色是因为你喜欢。” “我喜欢?”dark困惑地蹙蹙眉。“谁说的?” 也跟着蹙眉。“你说的啊!”“我?”dark更迷惑了。“我有这么说过吗?” “你你忘了吗?”懊恼地叫道。“我出国前曾经问过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啊!”dark愣然。“有吗?” “有!”忿忿地道:“我问过你了,然后你想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只好一个一个问你,然后当我问到红色时,你不是连说了两次对吗?” “是吗?”  dark似乎极力在回忆着“呃!好象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不过” 他停住,而后啊了一声。“抱歉、抱歉,我那两声对是向阿来说的,他问我隔天是不是要去大度路飚车,我回答他说:对、对。就这么回事,我并不是说我喜欢红色,相反的,我满讨厌红色的,大概是感觉很像见血吧!” 眼见满脸的又气又怒,晓彤差点失笑,刚刚的怒气早已不翼而飞了。 “你怎么可以那样?”愤怒地叫道:“我那么认真的问你,你却在敷衍我,害我特地叫人另外烤漆,还准备了这一身红,希望能和你一块儿狂飙,你你却先载了别人!”她怒指着刚取下头盔的晓彤。“你不是说你的哈雷绝不会载任何人吗?尤其是女人吗?嗄?回答我啊!”dark的轻松神情在之步步紧逼的责问下消失了,他阴沉着脸色慢吞吞地往后瞄了一眼。 “她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什么其它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懂吗?”他冷冷地说道:“只有我的女人才可以坐上的哈雷后座,其它任何人都不可以!而且,你凭什么责问我?连我的女人都不敢摆脸色给我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另一个会骑车的女人而已,少把你董事长的那一套搬到我面前来演,告诉你,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闻言,心头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不小心把公司里的威严在dark面前摆了出来,而那正是dark最厌恶的。经过五秒钟的反省、思考、再计画之后,她马上拉住搂着晓彤正要进入海产店的dark。 “对不起,dark,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好,我道歉,拜托你不要生气了吧!” dark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又想往里走。之不敢再碰他,转而跨到他面前挡住,而且赶在他发飙之前说了一个名字。 “露西” &#x679c;&#x7136;,dark的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啊!露西也跟你回来了吗?” 欣喜地点点头。“对啊!她也回来了,还吵着要见你呢!” “我会找时间去看她的。” 晓彤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今天就会带你去看她了啊!”dark皱起眉。“你怎么可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答应她?” “我不答应她,她就不让我出门了嘛!””状似无奈地说。“可是我接到通知说你们今天要在b号省道飘车,不能不把握机会赶来见你呀!谁教你都不给我你的住址,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找你了。” “你有我的手机号码不是吗?” 眼珠子一转。 “我搞丢了!” dart的眉头皱得更深,连忙再推一把。 “你不能不去啊!dark,你知道她的脾气的不是吗?如果我没有带你回去的话,她肯定会三天不吃不喝了!” dark叹了口气。 “好吧!这次我跟你回去,但绝对不能有下回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当然明白!” 凝睇着展露的胜利笑容,晓彤也明白一件事了。 她的不祥预感实现了! 从九月初起,随着各大学陆续开学,工读生也一个个离去,最后一个是敖书允,因为他在开学之后,因为正好没有课,于是就多上了两天班。 到了最后一天下班前,他礼貌性的向总务部各级主管一一道谢辞离,然后在办公室里所有的职员都下班离去后,他泡了两杯咖啡来到晓彤桌前,将一杯放在还忙着赶隔天要用的会议报告的晓彤面前。 “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仅仅十天就搞出这么多问题来?” 满身狼狈的晓彤惨兮兮地抬起落魄的脸庞。 “你会生气的。” 敖书允拉了一条椅子过来坐下。 “所以你才那样,总是看着我好象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因为你想向我诉苦,又怕我生气,对吗?” 晓彤无言的默认了,敖书允摇摇头。 “可是,如果你再这样心不在焉下去,早晚你会因为搞出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而被强迫离职的,” 晓彤无奈的叹气,敖书允也跟着叹了口气。 “好吧,你说吧!我答应你不生气!这样可以了吧?” 晓彤瞅着他。 “真的?” 敖书允推推眼镜。 “真的!” 晓彤终于露出十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了。 “谢谢你,书允,谢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心里若是不爽或有疑惑,如果不找个人说出来,就会猛钻牛角尖,直到自己崩溃为止。” 她挪开文件,端来咖啡啜了一口。 “以前我都习惯向我老弟诉苦,他也总是能用另一种看法来分析我的问题。可是,自从他上了大学之后,因为他住宿,只有周末假日能回家,而大学新鲜人刚开始时总是会陶醉于新的自由生活,反而不想回家。我又不可能打去宿舍用电话向他诉苦,所以久了之后,我也习惯自己处理自己的问题了,但是” 她苦笑。 “一旦碰到牵涉到感情的问题,我就真的像人家所说的当局者迷,完全无法自行理出一个头绪来了,只会越想越迷乱而已,我真的很需要一个旁观者给我一点意见。而在台北,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 “那就告诉我吧!”敖书允打岔道。“我会尽量用客观的眼光去理解你的问题的。” 晓彤感激地笑笑,随即蹙眉思索片刻。 “这个应该从一个星期前说起吧!那天他载我去飘车,中途和一个很美的混血女人碰上了” 敖书允的脸色蓦沉。 “那个人变心了?” “不是、不是,你先别误会,”看他神情不对,晓彤忙否认。“dark并没有变心!真的!虽然那个真的很美,听说她父亲是美国人,去世的母亲是台湾人,而且还是一家计算机公司的董事长,但是dark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dark只当她是一个很会飚车的女人而已。” 敖书允这才缓和下神情。 “那么问题在哪里呢?” 晓彤突然很愤慨地咬了咬牙。 “问题在的女儿露西。” “那个结婚了?”敖书允讶异地问。“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才担心呢!”晓彤不屑地撤了撤嘴。“那个女人也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居然已经死了一任丈夫,还离过一次婚了,两任丈夫都是美国人。但是,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个问题所在露西,竟然是之第一任丈夫的前妻所生,是的继女。” “所以?” 晓彤无奈地长叹。 “其实露西也满可怜的,听说刚开始,露西是由她亲生母亲抚养的,可是那是个极端不负责任的母亲,竟然只顾自己的需要而疏忽了对女儿的注意,以致露西被她母亲的情人偷偷猥亵强暴了一整年才被发现,那时候露西才不过五岁而已!” 敖书允轻蔑地哼了哼,看得出来他对这种事也反感得很。 “当然,露西受到的心理创伤非常大,所以,她变得有些自虐,常常伤害自己,或者不吃不喝。更不幸的是!她被父亲接过来半年之后,她父亲便因为飞机失事去世了,而也不太想去照顾她,所以,就把她扔在美国的疗养院里治疗,自己则在一年后再嫁。” 晓彤停下来喝了一大口咖啡后才又继续。 “没想到结婚不到一年她就离婚了,刚好那时候她母亲去世,医生也说露西可以回家了,于是,她就带着露西来到台湾接手母亲留给她的公司。可是不久之后,dark说,可能是没有兴趣对这个前夫的女儿付出关心,所以露西又开始有自虐的行为了。” “自私的女人!”敖书允冷哼道。“后来呢?” “因为高中时就有飚车的爱好,也从不曾间断过,所以来到台湾后,她仍然继续这种黑夜里的活动。然后在偶然的机会中碰见了dark,也迷上了dark,而且,dark越不肯降服,她就越迷恋。之后有一次,因为的摩托车爆胎,之后借别人的摩托车送她回去。就是那一次,dark见着了露西,也老实告诉他露西的遭遇!我想,这种事谁听了都会难过,dark当然也一样。” “总算还有点良心!”敖书允喃喃道。 晓彤突然站起来坐上桌子。 “听说露西原本对陌生人都会下意识的产生恐惧感,特别是非常抗拒男性的接近,可是很奇怪的,她不但不抗拒dark,而且对dark特别喜爱,老是吵着要dark陪他,否则她就不吃不喝。dark很同情她的遭遇,也很喜爱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所以就以怜惜的心去疼爱她。” 说到这里,晓彤又突然站起来开始踱步。 “其实我也觉得dark是应该这样,这么幼小的孩子不该有那样的遭遇,也不该得不到任何关爱,可问题是” “是什么?” 她停住脚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踱步。 “dark虽然明白的让知道我才是他的女人,但是却不肯放弃,很卑鄙的利用露西来霸占dark的时间,并且隔开我们。” 敖书允皱眉。“就算真的是在利用露西吧!但是,露西应该也是真的需要dark的才对吧?那样的话,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晓彤倏地拉高声调叫了起来。 “我也是觉得她好可怜,搞不好一辈子都要被这种恐怖的回忆左右而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呢!你知道吗?她已经八岁了,居然没有念过任何书,连数字也不会写,因为她无法和人正常相处,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又要因脑筋走岔了线而伤害自己,所以,她只能留在家里让佣人照顾,也得不到任何乐趣。为了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我也觉得自己想和dark相处的渴望应该丢在一边才对啊!”敖书允反顶眼镜。 “请继续。” 晓彤又煞住了脚步,而且脸上突然冒出一股怒气。 “自从我和dark第二次见面之后,我们最久也不过一天没见而已,因此,当我连续四天都见不到dark时,我真的好思念他。所以我就想,我也不是要去抢回dark,我只是去看一下他就够了。” “咦?你去家找过他?”敖书允愕然的脱口道。 晓彤重重地点头。 “没错,就在dark连续四天都在和我见面前一刻被露西叫走之后翌日,那天是星期天,我听说dark前一晚就住在那儿陪露西睡。所以,那天将近中午时,我就去家找他了。” 敖书允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你见到他了?” “没有!”晓彤脸上的愤怒更炽。“好象是dark家里有事,所以他一早就回家去了。不过,倒是很热切地请我进去看看露西,那也是我头一回见到露西,她看起来就如我想象中那样的无助可怜不,还要可怜十倍。尤其当她满脸恐惧地勉强自己和我打招呼时,我还差点掉下眼泪来呢!” 敖书允没说话。 “可是”晓彤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了。“那个可恶的小表!” 敖书允一听,便惊愕地抬眼瞪着她。 “那个可恶的小表竟然”晓彤紧握双拳。“竟然在看到我热泪盈眶时,居然开心的大笑起来了!” 敖书允顿时呆住了。 “她还指着我对之说:好蠢的女人喔!这种女人根本不需要我们费多少力气,就可以从她身边把dark给抢过来了!然后,那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对着我大笑不已。”晓彤挥了挥拳头。“当时我真想海扁她们一顿!” 敖书允已经完全傻了,晓彤把挥舞的拳头往办公桌上猛扰了下去。 “她们甚至还老实的告诉我,其实露西到台湾之后,根本没有再发病,而是那个人小表大的小表也很喜欢dark,她甚至说长大后要和dark结婚呢!所以她现在才会常常缠着dark和她一起睡觉。我想,她可能以为dark不久也会和那个猥亵她的男人一样对她感兴趣,然后,她只要稍微再诱惑一下,dark就会上  了。” “好可怕的小表!”敖书允神色难看地喃喃道。 “总之,她们两个说好要先合作把dark从我手中抢过去,之后就各凭本事争夺dark的心。大概认为dark绝不会对小孩子有兴趣,而露西就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对小女孩有兴趣,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晓彤一脸的厌恶。“那两个好象都有点心理变态的样子!” 敖书允吞咽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dark呢?” 晓彤哈了一声。 “你以为我是白痴啊?怎么不想想她们为什么敢告诉我实情?用屁股想都知道,dark绝对不会相信我的嘛!露西的演技实在太厉害了,所以,如果我真的傻傻的告诉dark,你猜他会怎么想?” 敖书允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半个字来。 “没错,就是那样!”晓彤点点头。“他会认为我只不过是因为不高兴他被露西给霸占住了,所以乱造谣而已。” 敖书允叹了口气。 “那个dark才是白痴!” “那也不能怪他啦!任谁都会被那个小表骗去的,”晓彤忍不住要替不在场的dark辩护。“如果你见过那个小表的表演就明白了!” “那不能做借口,”敖书允轻蔑地哼了哼。“以他的经验,如果他仔细一点观察,应该可以看出有什么不对才对。” “或许吧!但是”晓彤摇摇头。“谁又会想到应该要提防那种受过创伤的可怜小女孩?除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 “不,你错了,”不待她说完,敖书允便作反驳。“现在的小表有多可怕你绝对想不到,尤其要是脑筋好一点的话,可能比成熟的大人还要奸诈狡猾呢!所以说” “你才错了呢!”以眼还眼,晓彤也打断他的话马上辩了回去。“我也知道现在的小孩有点聪明过度,但是,露西毕竟是受过严重伤害的小女孩啊!谁能料到” “不对、不对,就是因为受过伤害,所以,她的防卫心和攻击性才会更强,那是种自保心态,因此” “差了、差了,再聪明的小孩也是要经由示范来学习,像露西根本不跟外界接触,她哪儿来那么多鬼心思?那是” “电视!” “呃?”怎么辩了半天,突然扯到电视上去了呢? 敖书允推推眼镜。“电视里的百态等于世界的小缩影,从电视里,可以学到任何该学和不该学的东西,这点你应该很了解才对吧?” 晓彤愕然片刻。 “说得也是,小孩会学坏,好象大部分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嘛!不过”她不以为然地斜睨着敖书允。“我们口沫横飞地辩了半天到底要干嘛呀?” 敖书允笑笑。“帮你厘清头绪啊!至少你现在振作起来了不是吗?” 晓彤挑挑眉。“呃!好象又被你说对了耶!” 笑容倏地又消失了“不过,那个家伙的罪别想就这样撇得一干二净。” 敖书允冷漠地说。 晓彤皱眉。“你又怎么了?明明已经把问题搞清楚了,现在不是应该开始讨论如何解决吗?干嘛老是咬定了dark呢?” “因为我看不过去,”敖书允淡淡地道:“问题一开始就是出在他身上,他不但傻傻的踏入陷阱,伤了你的心,还让你自己一个人伤脑筋,他根本不算是个男人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不过是只可笑的鸭子而已!” “喂、喂,不要做人身攻击喔!”晓彤不高兴地警告。“无论他如何,那也都是我的事,请不要无缘无故的针对他来攻击!” “你的事?无缘无故?”敖书允摇摇头。“既然如此,小姐,那你干嘛急着对我诉苦?” 晓彤窒了窒。“呃我只是只是找你参考一下嘛!” “百科全书。” “嗄?” “百科全书的参考资料最多。” “什么嘛!”晓彤啼笑皆非。“人家是跟你说正经的耶!”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啊!”晓彤倏地沉下脸去。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给他应得的惩罚!” “什么惩罚?” “叫他跪地磕头赔罪!” 晓彤蓦然大笑。 “这回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敖书允面无表情。“不是开玩笑。” 晓彤又毫无预警地收回笑容。 “一定是开玩笑!” “不是!”晓彤瞪着敖书允片刻。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那还用问吗?”晓彤不以为然地说。“换了是你,你会肯吗?” “我会!”敖书允断然道:“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他也应该会!” 晓彤呆了呆。 “你根本是在故意刁难他嘛!” “就算是又如何?”敖书允不屑地哼了哼。“那也是他自找的!” 晓彤沉默了一下。 “书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就算真的要惩罚他,也毋需做到那种程度嘛!那真的是滑稽耶!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呀!又不是古代,什么都要下跪赔罪,简直是笑死人了!你干嘛不干脆叫他切腹谢罪算了?” 敖书允赞许地点点头。“如果他愿意那更好!”晓彤顿时受不了地猛翻白眼。 “老天,你到底在想什么呀?他也只不过是上了一个当而已嘛!吧嘛要说得这么严重呢?” 敖书允咬咬牙。“因为我不服气,” 晓彤突然发现在那副沉静稳重的躯体内,此刻点燃的却是一股稚气的怒火,让她觉得外表老土的敖书允其实也是相当可爱的。想想,毕竟他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单纯大学生,在他纯洁的思想里,想必男人应该只能处于保护者的地位,不能让女孩子承受到任何伤害才对。 想到这里,她不觉地在他跟前蹲下身子,并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书允,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弟弟般看待,因为某些地方你跟我老弟真的很像,所以,我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一直把我的事告诉他,但是” “不,我才不是你弟弟,”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愤怒语气,晓彤不由得感到愕然。 “呃!那呃!我知道,我这样一厢情愿地” “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敖书允突然紧急煞车,呆呆地看着她几秒之后,他忽地侧过头去,然后大声又迅速地说:“我喜欢你,我不要做你弟弟,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晓彤蓦然张大嘴,两眼震惊地傻住了。 敖书允仍然侧着脸。“其实我一直在忍耐,我真的很努力在忍耐了,可是每当你提起他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听你诉说你有多喜欢他、有多眷恋他,我真的恨不得能亲手杀死他!” 晓彤惊骇地跳起来连退两步,敖书允这才转回脸来对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有权利自己作选择,然而我却越来越痛苦,我饱受煎熬,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晓彤依然说不出话来,敖书允颓丧地垂下脑袋。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说出来?” 晓彤又瞪着他好大半天之后,她才咽了口唾沫,而后吶吶地道:“可是老天,我比你大耶!你是个十九岁的大学生,而我却已经是个二十三岁的职业妇女了,我足足大了你四岁耶!” “年龄应该不是借口吧?”敖书允低声道:“爱情是无理可循的,也不该有任何条件,年龄、外表、家境背景、学历,这些都不应该是问题,重要的唯有心动的那一刻,即使你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如果我为你心动了!那依然是不可磨灭的感情吧?”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晓彤又傻了片刻。 “可可是我一直当你是弟弟” “我知道!”敖书允猛然抬起头抢白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忍耐着,但是,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狼狈,我实在”他突然顿住,而后再一次深深地垂下脑袋。“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家境背景并不像我外表显示的如此普通呢?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个相当显赫的背景,你能不能考虑” “敖书允!”晓彤不敢相信地说。“你是在侮辱我吗?你自己刚刚不也说过了吗?爱情是没有条件的,我管你有什么狗屁背景,就算你是总统的宝贝儿子,我要是不爱你,就绝对不会跟你有任何开始或结束!我喜欢你,可是我只能当你是我弟弟、我的知心朋友,仅是如此而已了,你明白吗?” “对不起、对不起,”敖书允遽然痛苦羞惭地抱住脑袋。“我不应该试探你的,这是我自找的!” 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折磨自己,晓彤突然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心痛涌上心头,情不自禁地跑过来蹲回他面前,同时安慰地抚摩他的头发。 “没关系,我了解、我了解,你只是不想放弃任何尝试而已,换了是我,我大概也会这样,我不怪你,真的!” “是吗?”敖书允低喃。“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这样你也不怪我吗?” “你又不是故意要侮辱我的,这种事情忘了就好,我已经忘了,你也把它你事后道歉,我还是能很阿莎力地原谅你,除非你欺骗我,我绝对不能谅解一点小小的欺骗,就算你是善意的也不行,所以,你只要不” 晓彤忽地发觉敖书允全身一震,下一秒便发现她刚刚正在抚慰的人早已不见了,她立且时抬头转眼,却只看到敖书允狼狈逃去的背影,她不由得傻了。 “奇怪,谁放火烧了他的尾巴吗?” 第四章 敖书允逃得莫名其妙,晓彤却以为他仍为自己对她的侮辱羞愧在心,于是隔天他的心情应该平静一点了吧?她如是想,所以,她就打手机去找他。 “书允,是我,晓彤。” 敖书允沉默了一下。 “呃!有事吗?” 晓彤叹了口气。“不会吧!少爷,还在想昨天的事吗?” 他又沉默了一下。 “我没办法不想。” “天哪!你”晓彤无措地抓抓脑袋。“那你这样想好不好?你侮辱了我,可是,我也辜负了你对我的心意啊!这样应该可以打平了吧?” “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 “那这样好了,我看你昨天的样子,应该是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了,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当作是赔罪,你认为这样如何?” 敖书允轻叹。“很简单,你只要要求dark带你一起去她家,就说你也想陪陪露西,这样他应该不会反对才对。” 晓彤想了想。 “那如果露西表现得彷佛很讨厌我,甚至怕我怎么办?” “我相信dark一定是在设法让她能接受除了她平常接触的人事物以外的一切,所以,即使她表现得再讨厌你,dark也会认为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而会设法教导她接受你” “有道理!”晓彤颇觉有理地点点头。“ok!那就谢谢你了,这样我们就打平了吧?” “永远打不平的!”敖书允黯然道。 这人的老爸一定是水泥粉、老妈是砂石,才会生出他这个空固力的脑筋! 晓彤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日子久了你自然会释怀了,现在争论这些实在很没意义。好了,有空我会再打电话跟你聊聊,虽然你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工读生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哟!” 放下电话后,不知道为什么,晓彤感觉到从昨天听到敖书允向她吐露感情之后,始终萦绕在心头不去的那种躁郁感似乎更浓郁了,让她一直觉得好象自己在跟自己生什么闷气似地。 或许她是为了辜负敖书允的心意而感到不安愧疚,但是,她知道以敖书允那种理智型的人物虽然他昨天似乎不太有理智。所放下的感情绝对不会太深浓,而且,就算是一时激动,也可以很快的压抑下来,然后在时间的催化下,他应该也能够让这份刚开始的感情淡然沉淀,并转化为真正的友情。 只要她一直以朋友的态度去面对他,他就能更快的了解到他放下的那份感情是绝对回收不了的,接下来理智就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了! 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损坏的话,她记得她和dark应该是刚刚好一打天数没有见过面了,但是,为什么她却感觉好象已经有一打世纪那么久的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呢? 她相信此刻正搂着她疯狂亲吻的dark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他好象打算让她当场窒息在这儿就在那家烂酒吧里的专用座位上,反正无论死活,他都要讨回她积欠他一打世纪的亲吻就对了。 他大概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可没有打算让人在她的墓碑上刻下“此女在某年某月某日因亲吻窒息而死”这种字句,所以,她及时在断气之前猛力推开dark,然后用生平最积极的意愿拚命地大口吸气。 “你你这个混蛋,人家人家差点差点窒息耶!” dark依然紧抱着她。 “我想你。” “是喔!”晓彤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我怎么一点一点也不觉得。” 话刚说完,她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可来不及让她挽救!dark就开始第二波攻击了!直到dark的手机响动,他才改判她缓刑。 “我们一起去吧!”dark在听完手机后说。“我已经受不了一直见不到你的痛苦了!” 吓!这家伙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啊? 之后就如同晓彤所预料的,露西一看见她,就一脸可怜楣的直往后瑟缩,好象她是刚刚新鲜出炉的超级酷斯拉,正饥肠辐辖的准备先来顿餐前点心,而那份点心最好是甜美可怜的露西派。 “露西好象很怕她,或许下次再让她来比较好吧!”故作怜惜地抱着露西说。 “这样不好吧?”dark说着,蹲下去握住露西的手。“露西,dark叔叔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你必须学着去适应环境、适应其它人,否则你会白白浪费许多乐趣喔!” “可是”露西怯怯地偷观晓彤一眼。“我我怕” “不要怕,叔叔在这儿不是吗?”dark轻柔地说:“你要是连试都不肯试,那不就是表示叔叔陪你那么久都没用了?那叔叔以后就不来了喔!” 瞳眸中的狡猾之色一闪而逝“好嘛,那”露西突然抱住dark的颈子。“叔叔要一直陪着我哟!” 这个小骚包!晓彤忿忿地瞪着她,却无计可施。 接着,用晚餐时,露西又开始使诈了,她只是抓着叉子在餐盘里戳来戳去,却一口也没进嘴,于是又说话了。 “我想,下次还是dark自己来就好,否则露西又要不吃东西了。” dark闻言放下叉子“露西,你说!如果我不来你就不吃东西,可是现在我来了你还是不吃,这样我还是走好了,反正我有没有来都一样!”说着,他就拉起晓彤要走人。 “啊!叔叔,我吃、我吃,你不要走啊!”然后当  dark要告辞时,露西又拉着他不肯放手。 “现在露西已经习惯你陪着她睡了,如果你不陪着她,恐怕她会睡不着哩!”作第三次努力。 “习惯了?这怎么行?那我以后绝对不能再陪你睡了,露西!”dark皱眉道:“露西身边的位置应该是属于露西未来丈夫的喔!我只是暂借而已,如果露西习惯了就不行。以后我不会再留在这儿过夜了,否则对露西的将来非常不好,明白吗?” 就这样,dark毅然地带着晓彤离去了。当送他们到门口时,dark突然俯身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的脸色蓦然大变,dark则视若无睹地拉着晓彤扬长而去。 “你跟说了什么?”贴在dark背后,晓彤大声问道。“她的脸色好象变得很难看哩!” 单手握着车把,dark一手盖住晓彤抱在他腰部的手。 “我告诉她,露西的演技虽然毫无破绽,但她毕竟只是个小表,还不懂得如何完全遮掩住错误的眼神。” “你看到了?”晓彤惊讶地问。 “看到了,只是我必须确定我看到的不是眼花,所以,才耗了那么多日子。” “那就是说”晓彤的嘴开始往两边咧开。“你不会再去那儿了?” “没错!” “帅耶!” 虽然没有使用到敖书允教授给她的方法,但一开始就是晓彤主动要找他商量研究的,现在既然问题解决了,她自觉有责任去向他报告一下进展,免得他老是把责任归咎在dark身上,没事就把dark贬得一文不值。 所以翌日,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她特地躲进盥洗室内打手机给敖书允。之所以会溜进盥洗室讲悄悄话,皆因为办公室里的无聊兔子和广播电台数目太多,闲来无事喝杯热茶都可能会变成八卦被广为宣传。 就连上个厕所都要偷偷摸摸的,因为太久,常会被诬赖为偷懒,何况是打电话这种“大事!” “书允,我是晓彤。” “有事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问题解决了喔!” “真的?怎么那么快?” “嘿嘿!事实上是dark自己解决的” 晓彤对着电话大略说出经过。 “嗯,我想他还不算太笨吧!” 晓彤失笑。“拜托,你以为每个人都要像你那样是t大高材生,还要占稳系状元的位置才算合格吗?那我怎么办?三流五专毕业,混了三年却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被上司整到最烂的位置去忙得焦头烂额,那我不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敖书允辩驳道。“我是说,他在照顾自己的女朋友方面似乎很笨拙。” “还好啦!至少以他的个性来说,他对我是满好的了!”晓彤说。“好了,不要说他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找你出来,一方面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的帮忙!另一方面我想让你见见dark。” “请吃饭就不用了,我倒是想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能让你如此神魂颠倒。”敖书允口气生冷地说。“说个时间吧!” “你说吧!只要是晚上过七点之后都可以。” “晚上?”敖书允似乎有些为难。“晚上恐怕不太方便,最近我家里有事,所以我暂时住在家里,而我父母不太喜欢我们晚上出门到外面游逛。” “严格的家教啊!那”晓彤略一思索。“那好吧!先不管dark了,星期六下午出来吧!” “好,几点?哪里?” 一点半,t大附近的牛肉面馆。 两人吃完热呼呼的牛肉面之后,便沿着t大围墙边走去。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好象满有钱的,简单的牛肉面能满足你吗?”晓彤顺口问道。 敖书允神情漠然。“有钱的是我父母,我们几个小孩从国小毕业开始就要学习独立自主,零用钱都要自己赚。高中就得搬出来,房子父母负责,其它的就得靠自己想办法了。刚开始我也有穷得一天只吃一餐的情形出现,所以,有牛肉面吃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美食了!” 晓彤背着手,歪着脑袋打量他。“你家好象很严酷哩!” “没错。”敖书允面无表情地说:“事实上,敖家的人除了切不断的血缘关系之外,就没有其它更亲近的联系了。” “不是吧?”晓彤颇意外地瞠大眼。“哪有这种家族的?” “敖家就是。”敖书允淡淡地道:“敖家的传统是无情,在我父母眼里,并没有儿女的地位,只有接班人的存在。从小到大,我们得不到任何关爱,只有永无止尽的苛刻学习和严酷教养,我们必须比别人十倍早熟,因为自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每个人身上就各自背负着不同的责任,沉重又无奈,甩不脱也丢不掉,直到我们死为止!” “我咧!”晓彤惊叹。“好恐怖的家族啊!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开吗?” “当然有,但是”敖书允无奈的苦笑。“虽然在父母面前我们都会戴上最令他们满意的面具,然而私底下,我和大哥的感情是非常好的。我没有办法丢下大哥一个人去承担两个人的责任,虽然就算我逃开了,我大哥也不会怪我,但是,我却会背负着更痛苦的愧疚生存,那样的话,倒不如留下来和大哥一起奋斗。我想总有那么一天,我们能够摆脱父母的枷锁及桎梏的。” “真是有够给他无情的父母!”晓彤喃喃道。“那你现在有戴上面具吗?” 敖书允瞟她一眼“你认为呢?”他反问。 晓彤又歪着脑袋端详他半晌。 “我不知道。” 敖书允的唇角微微一撇。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语毕,他突然伸手拉着她拐进t大,熟稔地左拐右转找到一间空教室进去。晓彤靠在窗边看着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学生,敖书允则坐在桌子上看着她。“做学生真好,”晓彤突然感慨地说:“学生呃!大部分学生的责任就只是把书念好而已,其它时间就可以尽情地享受自由。一旦踏入社会后,无论想不想要,现实的责任就都得扛下来了。” 敖书允没有回答,只是悄悄地来到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没有回过身来,她也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对于他的气息、体格、身高,都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也没错啦!毕竟在暑假中差不多有两个半月的时间,他们都是相当亲近的相处在一起,不熟悉才怪呢! “晓彤,你”敖书允迟疑的声音从她身后轻柔地传进她耳里。“你能不能让我吻你一次?这样我就能死心放弃了。” 咦?他怎么 也许他只是想要个纪念吧?或者是想要从她的没反应中,确定自己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好让自己能死心吗?晓彤暗暗臆测。 “一次?”晓彤静静地问:“然后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了?” “是的,我会努力的,如果你希望我做你的朋友,我就会努力让自己成为你最好的朋友的,只要我能确定”他停住了。 &#x679c;&#x7136;,只要她对他的亲吻没有任何反应,他就能确定自己真的是没希望了,这样他才能死心,晓彤暗忖。 “如果如果你在意的话,我甚至可以不碰你,只要让我” 晓彤突然转过身来,继而阖上眼,仰起脸蛋。 “好,来吧!” 对不起,dark,我不是要背叛你,只是稍微安慰一下这个小弟弟,让他能趁早死心罢了,所以,拜托你千万别生气、别冒火 她等了有好一阵子,等得她几乎以为他要放弃了,然后,一股干净的沐浴香味淡淡地钻入她鼻内,温暖的气息呼上她的脸颊 她感觉到敖书允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唇,和dark完全不同的感觉;dark总是那么狂野放肆,而敖书允却是如此温柔细腻;dark的深吻存有浓重宣示占有的意味,而敖书允的深吻却仿佛是无奈的叹息;dark是带有淡淡古龙水香气的激情野兽,敖书允却是淡如微风的纯情男孩;他们两人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但为什么 她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当敖书允离开她时,她下意识地张开困惑的双眼,脑海里却还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而困扰不已,所以,她没注意到敖书允怪异的神色,似释然,却又似乎有更多的无措。 他走开去背对着她片刻。 “我们走吧!” 注视着他寂寥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呃好,我们走吧!” 镑有所思的两个人相偕离开教室,彼此都没注意到对方反常的沉默。 晓彤突然被调升为二课课长,这事不但跌破总务部所有人的眼镜,连晓彤自己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虽然二课课长因为家庭因素而辞职得很突然,但是,她相信一定有比她更好的人选接任课长职务才对。就算她自认比总务部的任何人都要认真努力,然而,她既没有人事关系!资历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学历更是令人嗤之以鼻,好象怎么排都轮不到她嘛! 而那位故意调她到四课去吃苦的副理更是满心忐忑,因为私底下有人悄悄地告诉她,这件人事命令是直接由最上面批示下来的,这不就表示晓彤有不为人所知的人事背景吗?也就是说,她那些揩油的“光荣”事迹,推卸责任的“精明”手段,上面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x679c;&#x7136;,不久后,另一道人事命令就将她与负责三、四课的副理对换,也就是说,除非她自动辞职,否则,她未来的每一天都将吃足上面的排头,换她也来享受一下焦头烂额的日子了,因为那是负责三、四课的副理的“天职。” 而最最令人意外的是,她升任课长没有多久,有一曰,她在走廊上碰见营业部那个帅哥副理张永俊。 “恭喜,卢课长。” 呃?晓彤往两旁望了一下,确定旁边没有人之后,她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在跟我说话?” 张永俊亲切地笑笑。 “是啊,我在恭喜你升任课长。” 啧啧!真不简单,才升个课长而已,怎么突然好象全公司的人都认识她了?这个张永俊饼去她也不晓得碰过多少次了,他顶多只是慈悲的给过她几个笑容而已,却从未跟她吭过一言半语,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亲切了? “谢谢,不过老实说,我自己都很莫名其妙呢!”这是实话,她到现在还是满头雾水呢! “只要认真就有成果,卢课长一向比别人努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咦?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她怎么不知道?连她努不努力工作,人家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吗? “哪里,我只是尽我所能的把工作做好而已。”晓彤客套地说。 凭良心讲,要是以前,张永俊这么主动又亲切的跟她说话,她至少也要高兴上好一阵子,说不定还会产生一些期待心理。然而,张永俊再出色,也远远比不上dark,他再能干,也及不上敖书允的一半,所以,对现在的她而言,张永俊只不过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而已。 “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为你庆祝,如何?”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了吧!这种小事” “我是很有诚意的,难道你不愿意赏光吗?” 没错,他脸上是写满了“诚恳”这两个字,但是 “不是、不是,是晚上我有事,所以” “这样啊!那改” “张副理,经理找!” “好,马上来。”张永俊转头应了一声,随即回过头来急速地告诉她“那就星期六中午吧!”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啥?星期六中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从那次亲吻过晓彤之后,敖书允似乎很守诺言的尽量让自己回到朋友的心态。每个星期六或日的白天,他们总会约出来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什么的,他的表现依然是以往那种沉静稳重的模样,好象一切都真的已经回到起点了。 但是,晓彤总感觉到有什么是已经再也回不到原样了!虽然她原先是想把他当弟弟看,因为他们的年纪和气质都是那么的相似,但是,现在她却越来越觉得他和自己的弟弟真是不太一样的。 至少,她见到自己的弟弟时,胸口不会有这种莫名的骚动现象。奇怪,这种症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公司里还顺利吧?” “嗄?哦!苞以前比起来真是太轻松了,”晓彤蓦然回过神来,她无意识地对他笑笑。“但反过来讲,责任也比以前重了。” “没问题吧?”敖书允关心地问。 “当然,勤能补拙嘛!只要认真一点,没有什么事应付不来的!” 敖书允点点头。 “那你和dark之间呢?应该不错吧?” 就是这样,晓彤听着敖书允关怀的语气,心中暗暗叹息,她知道他不可能真的那么快就忘怀对她付出的感情,但他却能压抑下自己的痛苦,仍然对她付出更多的关怀,就是这样!才会让她的胸口一再的涌现出酸楚难受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从当初他对她的那些偷觑视线,还有他是如此尽心尽力的在帮她的工作,她可以明白,那时候他就对她有超乎一般的感情了。 之后,当他知道她喜欢的对象是黑社会的人时所出现的焦急,当他看到她因为dark而狼狈无助时又是如此的愤怒,当他聆听她诉说对dark的感情时脸上一闪而逝的异样神情应该是痛苦,皆可以想见他是真的对她付出相当多的感情。 然而此刻,在她回绝了他之后,他依然愿意按照她的意思,压抑自己来做她的朋友,关心她、帮助她,教她怎能不感动呢? 如果没有dark先占据了她的心房,或许让她心动的人会是他也说不定。虽然他除了出色的气质之外,外表实在是老土得很可笑,但是,她看男人一向都不是看外表的,所以,她从来没有坚持要看清楚他的相貌;虽然他比她年轻许多,但事实上,他却是比她聪明懂事许多,而且感觉上,他反而比她成熟的样子。 迸代人妻大夫小的例子已经很多了,难道现代人反而会落后吗?向况,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因为她喜欢的是dark,对于敖书允,她只能说抱歉了。 “很好,我们相处得很好,虽然他仍然是那么霸道跋扈。” “你们还是天天见面吗?” “差不多。” 敖书允放心地颔首,而后垂眸看着手中的咖啡片刻。 “呃,那个我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来陪我吃蛋糕好吗?我父母从来不替我们过生日的。” “咦?你的生日?真的?”晓彤意外地惊呼。“哇!还好你早些跟我讲,否则我一定来不及帮你选礼物。没问题,我一定会带着礼物去帮你好好庆祝一下的!” “不必带礼物了,我只是只是想试试看过生日是什么感觉。” “简单,过生日就是要吃生日蛋糕和收礼物,所以”晓彤不容反驳地瞪着敖书允。“你一定要收我的礼物,否则就不算过生日了,懂不懂?” 敖书允笑笑。“那好吧!不过,你不需要特别买什么贵重的礼物,随便选本书或什么的就够了。” “安啦、安啦!”晓彤挥挥手。“送礼物我最有经验了,包君满意,我一定能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垮下了脸。“该死!” “怎么?突然想起有事不能来了吗?”敖书允似乎有些失望。 “不是、不是,就算打死我,我也一定会去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晓彤无奈地叹了口气。“张永俊,你记得吧?营业部的副理。” “记得,他怎么了?” “他呀!昨天硬是请我吃了一顿饭,说是要替我庆祝升课长。” 敖书允把滑下鼻头的眼镜往上推了一下。 “是借口吧?” 晓彤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是以为他大概只是礼貌性的打一下招呼而已,因为二课经常要跟营业部打交道的。” “结果?” “结果?这个老实说,我实在有点搞不太清楚状况哩!”晓彤蹙眉道:“昨天我们聊天时,无意中聊到他的生日就在下个月,他竟然说希望我送他一份指定的生日礼物。” 敖书允若有所思地微微沉下脸。 “要你做什么吗?” “果然聪明!”晓彤赞道,随即苦下脸。“他要我陪他过生日。” 敖书允哼了哼。“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干嘛陪他过生日?明摆着就是居心不良嘛!” “你也是这么想?”晓彤翻翻白眼。“真搞不懂,想当初我被人甩了才跑到北部来,然后整整三年都没人多看过我一眼,没想到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受欢迎起来,感觉好象熬了几年无法出头的无名演员突然窜红似地,真是很不可思议。” 敖书允沉思片刻。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升课长吗?” “老实说”晓彤两手一摊。“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公司上下都在传言说我的人事命令是从最上面直接批示下来的,好多人都特地跑来问我是不是跟上面的哪一位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这一点,我更是觉得啼笑皆非,因为根本不是他们所猜测那样的嘛!” 敖书允明白了。 “那就是说,全公司上下都那么猜测了?” “没错,真不晓得是哪一个王八蛋开始造谣的!”晓彤咕哝着。 “那么我猜张永俊是想跟你套关系吧!” “看来好象是,可是,我怎么想都不对啊!”晓彤不解地攒紧了眉头。 “姑且不论我是不是真的有特殊的人事关系,不是说副总经理的女儿已经看上他了吗?难不成他想来一个左拥右抱?” “你看过副总的女儿吗?” “没有,她是副总的秘书,我并没有机会上到那儿去。” “我看过,”敖书允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两口。“有一回我从企画部转送文件到总经理室,所以有机会看过那么一次。” 晓彤闻言,马上兴致勃勃的往前靠。 “如何?应该长得不错吧?听说做高级秘书的首要条件,除了能干之外,就是美貌,是不是真的这样?” 敖书允耸耸肩。 “可能有些是吧!但是,这个条件一点也不适用在她身上。” “为什么?” “因为她不但不美,甚至可以说庸俗得很,还满脸青春痘,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还满脸青春痘,实在有点奇怪。” 晓彤呆了呆。 “耶!不但不美  ,还庸俗的很  我想象中的高级秘书不就完蛋了?” “大概是吧!”敖书允好笑地顶顶眼镜。“反正,如果单论外表的话,根本不用比,你的条件就比她好上千倍不止了!” “如果她真是像你所形容的那个样子,那也难怪张永俊要选择我了。”晓彤咕哝道。 又喝了口咖啡,敖书允问:“你没有告诉他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他没有问啊!”晓彤无辜地说。“我总不能主动告诉他说: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请你别来肖想我吧?” “有机会最好跟他说清楚比较好,”敖书允警告道。“那个人是只笑面虎,城府很深!要防备不小心被他吃了!” “安啦、安啦!”晓彤也端起可可亚啜引着。“我又不是第一天出社会,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拐了的道理!” 敖书允又想了想。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dark知道,否则像他那种人,说不定连话都还没听清楚,就先冲去海扁张永俊一顿了!” 一经提醒,晓彤顿时警觉到这件事的确不好让dark知道,他那人有比别人强烈好几倍的占有欲,脾气又那么火爆,说不定真的话还没听完就发飙了“嗯、嗯!我会小心不让他知道的,谢谢你的提醒,”晓彤感激地说。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呢!不过老实说,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我成熟懂事多了,呃你确实年龄到底几岁呀?” “六天后我就满二十足岁了。”敖书允慢吞吞地说。 “咦?六天后啊?”晓彤默默算了一下日子,而后失笑。“老天,你刚刚好慢我老弟一个月出生耶!啧啧,居然比我弟弟还小,真想不到!” 敖书允蹙起眉。 “有机会让你跟我弟弟见个面,说不定你们会很谈得来喔!” 敖书允的眉头皱得更深。 “或者让我弟弟教教你,像你这种年纪的人应该如何享受青春才对,不要老是这么老成的样子嘛!否则就不像你这种年纪该有的样子了!” 敖书允的眉宇紧攒。 “这一点听我的就没错,毕竟我大你四岁,不是吗?” 去他的大他四岁! 第五章 dark取下头盔用力地甩了甩头,在大步走进酒吧内时,顺手又把头发三两下随便束起来,出色的五官、硕长的个子、黑夹克、紧身长裤、黑短靴,他看起来就是特别有种邪恶颓废的美感,教人又怕又爱。 “嗨!dark,你马子等你很久了喔!” dark随便挥挥手表示他听到了,同时走向老位子,晓彤正很认真的在那儿拿纸笔画滑稽漫画。他一大跨步在她身边坐下,并顺手端起她喝了几口的啤酒仰头喝干,然后举着空酒杯朝酒吧那边挥了挥。 “你等很久了?” “还好啦!”晓彤漫不经心地回道,手里还忙着不停的动。 “干嘛不等我去接你?” “我出来办事嘛!下班时间超过了,我就顺路过来啰!” “哦!”dark  瞄一眼她在画的东西。“你在干嘛?” “你不会自己看啊!”dark不悦地挑挑眉。“我要你告诉我!” 晓彤终于抬起头来了“你呀”她顿住,等酒保把两杯啤酒放下离去后,她才继续说:“你呀!吧嘛老是那么跋扈啊!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在画漫画嘛!” dark不屑地斜睨着漫画。“你画这个做什么?返老还童啊?” “去!我才不老呢!”晓彤捶了他一记,然后继续埋头苦画。“我这是要送人做生日礼物的啦!” “生日礼物?”dark倏地病捌鹚邸!八退俊?br> “敖书允。” “那个工读生?” “人家已经开学了,不做工读生了!” dark脸色蓦沉。 “不是叫你少跟他来往的吗?” “为什么?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人也好得很,我干嘛不能跟他做朋友?”晓彤头也不抬地抗议。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和任何男人太靠近,”dark蛮横地说。“就算是个小表也不行!” “谁理你!” 毫无预警地,dark猛然将她拉进怀中粗暴狂野地亲吻她,仿佛在惩罚她的失言似地。好一会儿后,他才放开他,而且满意地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并欣赏她迷醉的神情。 “我警告你,要是让我看见你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我就强暴你!” 耳闻他低沉凶狠的警告,晓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时由陶醉中醒来。窥视着他冷峻的神情,她知道他是说真的,如果不小心被他瞧见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强暴她的! 可是,她不可能真的都不和任何男人接触啊!偶尔她也必须和其它主管会合出外办事的嘛!要是好死不死的真被他碰上了怎么办? 赶紧解释? 去!他会听才怪! 那就只能祈祷他不会火得失去理智当街脱她裤子办事,至少也得找个隐蔽的黑巷暗弄,最好不要有老鼠蟑螂什么的,也不要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边,还要先看一下是不是醉鬼、浪浪汉或乞丐的地盘,要是的话,如果他不想再换地方,要记得先向他们收费哦!天,她在想什么呀!她怎么可以认输呢? 她连忙整了整脸色,然后正经八百地对dark点着脑袋。 “你放心好了,在你强暴我之前,我会先强暴你的,好久以前我就说过的不是吗?” dark愕了一下,旋即像那次一样失声大笑,笑声狂妄放肆又愉快。 “好啊!你这个疯狂的女人,到时候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个魄力来强暴我!” 怎么可能会有! 晓彤暗忖,但脸上却仍是一副舍我其谁的认真表情,好象是在说:没问题,到时候就看我的好了! dark笑得更开心了,甚至不再打搅她画画。 般不好他正希望她快点完成送去给敖书允,然后他就可以当场来个“捉奸在街”接着他就可以马上拉着她就近到附近的旅馆,然后自动脱衣上床让她“表演。” 若果真如此,她就嘿嘿!抱着他的衣服落跑,连内裤也不留给他! 正在思忖间,晓彤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玻璃破碎声,连看一眼也没有,她自动往墙边靠过去,躲在最角落里继续画。而dark则早已起身上前去,两三手就把三个大概是吃了迷幻葯的少年拎了出去。 之后回到酒吧内后,他先大声向酒吧内的所有的人警告说,这里绝对不准有任何毒品葯物出现,随即把两个躲在一边的陌生人抓出来,在从他们身上找出一包包的红白葯物的那一瞬间,dark顿时化为严峻冷酷的魔神。 “我记得你们来过一次,那次我也警告过你们绝对不准再来!但是你们不但又来了,而且还把货卖给我们这里的人,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干脆把你们绑上石头扔到海里算了?” 两个陌生人同时恐惧地瑟缩了下。 “我们我们保证不会再来了!”右边的陌生人说。 dark冷哼。“你们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啊!”左边的陌生人委屈的嗫嚅道:“真的,是我们老大叫我们来的!他他说这边有需要” “你们老大是谁?”dark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两人互望一眼,随即由右边的陌生人先小心翼翼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我们老大说!说” “不能说?”dark陡地扬高右眉。“那就是表示说,他知道这儿是我的地盘,也知道不能到这儿来做生意,可他就是故意要找我的碴儿,对吧?” 两人同时色变地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dark微一思索,随即颔首道:“我知道是谁了,好,我会去找你们堂主谈话,你们滚吧!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了。” 两人惊恐地抬起头,不约而同地一把抓住dark抢着哀声央求。 “不是我们说的,是你自己猜到的,不要害我们呀!” dark不耐烦地扯开他们抓住他的手。 “少啰唆,既然不是你们说的,我当然就不会说是你们说的,不过,你们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我保证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滚!” 两人应声仓皇地逃出去,dark转身回到晓彤身边坐下,晓彤这才停笔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瞧着他看了半晌。 “dark,你真的不想离开吗?” dark端起啤酒喝下大半杯后,才转过脸来凝视她片刻。 “有一天,或许,当我觉得不再需要到这儿来时。” “那”晓彤迟疑了一下。“他们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走吗?我是说,我听说过一旦进入帮派之后,就很难脱身了不是吗?”她知道他不是老大,所以一定另外有个老大,虽然她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dark突然转开头去,又是一大口就把啤酒喝光了。 “我想走的时候没人阻止得了我的!” 是这样子的吗? 那是不是表示说,她只要耐心的等下去就好了? 之所以会选择画滑稽漫画送给敖书允做生日礼物,当然是因为晓彤觉得敖书允的生命中似乎缺少了一些欢乐和笑容,严厉的家教和日复一日的用功念书,换了是她,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哪还会留着供人折磨取乐。 漫画内容夸张的描写了她在南部老家的生活,极尽滑稽之能事,把家里所有的人都甘草化到极点。瞧见敖书允看着看着,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晓彤就知道这是一份最合乎他需要的礼物。 “你画得很好。” 已经看完了许久,敖书允有时候还会突然失笑,看样子是不小心去回想到了。 “不错吧?”晓彤得意洋洋地说。“我本来还打算画漫画为生呢!” 敖书允放下吃完的蛋糕纸盘。 “那为什么放弃呢?” 晓彤耸耸肩“因为我只会画这种的,我掰不出来少女漫画那种内容。” 说着,她又切了一大块蛋糕放进自己的纸盘里。 “你很喜欢吃蛋糕?” “不,应该说我喜欢吃生日蛋糕。” “有什么不一样吗?”敖书允不解地间。 “当然不一样,蛋糕随时都可以吃,生日蛋糕只有过生日时才可以吃啰!”晓彤含着蛋糕,口齿不清地说。 敖书允了解地颔首。 “嗯!好温馨的感觉,”晓彤笑咪咪地又吃了一大口。“从小到大,我家的每一个人每年的生日时都会开开心心的一起分吃蛋糕,直到我上北部来工作之后才停止的。” 敖书允望着剩下的蛋糕“我家从来没有过生日、圣诞或过年发红包这种事,甚至连笑声也没有,顶多就是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开家庭会议。”他苦涩地说。 “好无趣,”晓彤评判道。 敖书允突然用手指挖起一小撮鲜奶油放进嘴里。晓彤诧异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 “我记得六岁时曾经做过这种事,那次我被罚跪了一整天。” 我咧!这样就要罚脆一整天?那她小时候把大姊暗藏的巧克力偷吃光光,不就要倒吊三天三夜了? “还有一回,家里有客人来访,那个胖胖的秃头不小心把假发掉在自己的餐盘里,我看了不小心笑了出来,那次我被罚三天不准吃饭。”敖书允又说。 哇赛!三天?那不饿死了? “最好的教养、最规矩的形象、最冷漠的态度、最高的成绩、最佳的工作能力,这就是敖家子女必须做到的。”敖书允淡淡地道,彷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晓彤突然放下蛋糕,越听她就越吃不下,胸口好象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还曾经离家出走过!” “耶!”晓彤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离家出走?你会做这种事?那后来呢?” “我大哥把我找回去,然后说服我爸爸让我去跟他一起住。我想,是大哥救了我,给了我现在的生活,否则我恐怕会就此堕落下去了。” “哦”晓彤恍然大悟。“所以你说你没办法扔下你大哥一个人逃开。” “对我来讲,大哥、大嫂比我父母还要像我父母,他们用他们的爱来填补我内心的空虚,抚慰我无奈的哀伤。现在虽然我长大了,但是,只要大哥说一句话,我就会像个最听话的小孩一样乖乖的低头。”敖书允笑笑。 “有一回我还差点脱口叫他爸爸呢!”玩笑似地话语,语气中却有着说不尽的酸楚。 怜惜之情梗上咽喉,晓彤突然有种冲动,很想告诉他她也愿意用她的爱来抚慰他 天哪!她在想什么呀! 忽地见她脸色骤然大变,敖书允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对了吗?还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嗄?啊、呃、没没什么不对!我”她突然跳起来。“我去上一下洗手问。” 敖书允租的公寓套房虽然老旧,却相当干净整洁,没有一般学生出租公寓那种杂乱的感觉。特别是浴室里,似乎是刚整修过,所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因此,她才敢一屁股坐上马桶盖,然后蒙住脸喃喃咕哝不已。 “天哪、天哪!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我我是很感动他对我的心意没错,但是但是就只是感动而已啊!是啦、是啦,如果没有dark的话,我可能会为他心动,问题是我已经有dark了嘛!” 她放下手,起身转向镜子,对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女人直皱眉。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可以爱dark、可以喜欢书允,但是你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啊!”她愤怒地指责。“你要搞清楚啊!你为dark心悸、为他痴迷、为他神魂颠倒、为他疯狂爱恋、为他死心塌地,然而,你对书允仅仅是是” 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不见,神情也逐渐化为温柔如水。 “是感动、是怜惜、是心痛、是无奈、是温柔、是酸涩、是苦楚” 如果敖书允没有向她表白、如果敖书允不是那么细腻体贴的人、如果敖书允不是那般为她设想而压抑自己、如果敖书允不是那种宁愿自己痛苦,也希望她幸福的人,她就不会有那些情感出现。 一直以为是对弟弟般的感情、一直以为她所有的爱都在dark身上、一直以为他们可以做朋友就够了,没想到情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 若非对敖书允的感觉越来越深刻,她也许永远不会发现。 或者在天平比例上,dark的分量比较重,但事实是,敖书允在她心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了。 哦!让她死了吧!她居然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了。 晓彤刚要离开会议室,就被张水俊唤住了,她心中暗叫着:惨了!同时不情不愿地慢慢转过身去面对他。 “张副理,有事吗?” “我们也一起吃过几次饭了,不用那么生疏吧?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晓彤。” 恶!晓彤差点当场吐给他看! 拜托,什么一起吃过几次饭?还不都是他自己跑来总务部二课拐几位主管级的一块儿出去吃中饭,好几个人一起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干嘛说得那么暧昧? “这样不太好吧!张副理,搞不好明天我就会被公司里的女性同仁们集体暗杀了,你可不要害死我啊!”“你真爱说笑,晓彤。”张永俊依然一厢情愿地满脸笑容。“我是想提醒你一下,我的生日快到了,不过,那天正好要开年度会议,所以,我决定把它挪到星期天,记得那天千万不要排其它的事喔!” 晓彤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把不耐烦的神色表现出来。 “对不起,张副理,我不是一直告诉你不方便吗?我已经说过我有男朋友了,他的妒忌心很强,如果他知道我随便和其它男人约会,他会宰了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张永俊不在乎地笑着。“可是,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权利追求你。何况,和那种霸道的男人相处是很累的,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受不了的,或许你应该及早考虑和他分手才对。” 这个人的脑袋有问题是不是?怎么老说不懂啊? “张副理,无论他对我如何,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晓彤忍耐着说。“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其它男人的。” 这话说起来实在很心虚,但是,不这么说好象不行,她总不能说她只能爱两个男人,而刚好那两个空缺都有人占住了吧? “世界上没有绝对这种事,只要有心,愚公也能移山。”张永俊傲然地抬高下巴。“而我已经准备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毅力去争取最后的胜利了。” 晓彤吁了口气,然后又用力地吸了口气,她也准备好要以更坚定的态度来拒绝他了。但没想到她才刚张开嘴,张永俊便抢先开了口。 “啊!对不起,我和常藤经理有约,先走一步了,星期天记得喔!” “咦?怎么” 晓彤呆呆地望着刚阖上的电梯门,心里真是干到家了! 自从替敖书允过完生日之后,晓彤就一直不敢再和他联络,更别说是见面了。事实上,她连dark都不太想见呃!或者该说是不敢见。 然而,dark当然是不可能让她这么随心所欲的,因为,随心所欲是他的权利而不是她的,如果她硬是要躲他,结果大概只会有一个他会直接杀上公司逮她! 所以,她只好乖乖的继续和他见面,但是,这样做好象也不太好,因为每次她见了他,就会忍不住心虚地躲开眼,根本不敢直视他,嘴里说着没事,脸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般得dark也越来越暴躁,没事总拿怀疑的眼光打量她,似乎是很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跟我分手了是不是?” 在又一次怀疑的凝视后,dark突然这么说。 晓彤听了,心头一惊,冲口便大声吼道:“谁说的?” 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dark紧绷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如果不是,你最近为什么都好象不太愿意见到我?” 因为心虚! 晓彤又一次转开眼。“没有啊!”骗子! dark深深的凝视她半晌。 “是公事太忙,累了?” “对、对!”大骗子! “你只是想多一点时间休息,不是不想见我?” “没错、没错!”超级大骗子! dark的脸色倏沉。 “你在马扁我!” 晓彤尽力装出最最无辜的表情。 “哪有?” 又瞪了她片刻后,他突然病捌鹚邸?br> “你喜欢上别的男人了吗?” 差点昏倒! 晓彤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有多苍白,她只是忙着把险些既出口的心脏吞回去,也没注意到  dark的神情也跟着变得相当狰狞恐怖。 “没没有啊!”她低头心虚地嗫嚅道。 dark似乎没听到她的回答。 “公司同事吗?” “跟跟你说没有了嘛!” “没有吗?” “没有啦!” 也不知道dark信了没有,可是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了,晓彤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她也觉悟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她很快就会被套上特制服装送进疗养院里了! 她必须先厘清头绪,然后决定应该怎么做最好,最后再把事情以最干净俐落的方法做个了断才行,她不能再 天哪,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烂女人耶! 张永俊是世界上最卑鄙的人! 晓彤只把一份生日礼物交给他,却怎么也不肯去陪他过生日,所以,星期日那天,他就请同事帮他把晓彤骗到餐厅去,几个人再一起缠着她不让她走人。 于是,她被迫和他们吃饭,再被押到音乐厅听了一场她最讨厌的古典音乐演奏会。演奏会中途,那些同伙一一跷头,从音乐厅出来后,晓彤当然也准备落跑了,但是张永俊早已经警觉地抓住她不放。 “再陪我看场电影或到咖啡厅聊聊吧,” “不要!”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觉得应该顺着我一点吗?”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说得也是,可是,我们早就说好今天是要替我补过生日的不是吗?” “少一厢情愿了,谁跟你说好的!” “既然你已经陪我吃过饭、听过音乐会了,再多陪我一下有什么关系?” “我会吐!” “但是” 两个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从音乐厅走向捷运站的停车场蚌劝、一个吼,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最后到了摩托车专用停车场入口,张永俊就死也不放晓彤再多走一步。他知道,若是让她上了摩托车,他策画许久的计画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样一来,如果他还打算完成野心,就只能委屈自己和那个丑女人在一起了,这是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使用的手段。 于是,一个是死命要逃去找她的摩托车,一个是死拉活扯兼诱拐骗的要往另一头的汽车停车场去。然后,两人同时觉得非常非常不耐烦了,一个就准备大叫色狼,另一个则打算等四周无人注意时干脆敲昏她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重型哈雷突然紧急停在他们面前,黑色骑士、黑色气氛,看不出来黑色头盔内的人在看哪里或想什么,只觉得黑色的愤怒在他身上炽烈地燃烧。 张永俊身不由己的僵住了,而晓彤则知道自己在发抖,她从没有见dark如此生气过。 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在空气中凝聚,噤若寒蝉的片刻后,终于,黑色头盔内传出阴森森的命令。 “上来!” 半秒钟也不敢耽搁,晓彤忙用开张永俊的手,慌慌张张地爬上哈雷后座,在她还没有坐好前,哈雷就飞射出去了。 懊死,他居然真的强暴她了! 她敢打赌,她身上的瘀青肯定足够煮好几碗猪血汤了! 晓彤呻吟着从熟睡的dark怀里逃出来,再呻吟着进入浴室,感觉双腿之间痛得几乎想用爬的算了。 真是该死的男人,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居然真的用强暴手段来夺取她的贞操,简直是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她知道第一次都会流血,但是会有这么多吗? 般不好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呢! 她咒骂着洗干净了身子!咒骂着穿上破布半成品,咒骂着溜出了这栋高级公寓大厦,咒骂着挥手招来出租车 半个钟头后,晓彤瘫在自己的床上,发誓绝对不会轻易原谅dark。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疲惫地拿起电话 “喂,书允,我是晓彤,你睡了吗?” “没关系,有事吗?” 晓彤有点意外地看了看电话,她刚刚发现敖书允带着睡意的声音居然和dark的低沉嗓音很相似。 “晓彤?” “嗄?哦!对了我呃这个我”晓彤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说吧,我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这样可以了吧?” 为什么要这么体谅她呢?这样的话,她就更难说出口了呀! “晓彤?晓彤?” “啊!我我”又踌躇片刻后,晓彤咬咬牙,终于横下心来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轰了出去。“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寂了下来,晓彤也不晓得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两头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之后,才又传出敖书允沉静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晓彤又迟疑了半晌“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真正的原因才对,但是”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那头的反应来得极快。 “你说什么?” 算了,她豁出去了。 “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来,我在知道自己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之后有多痛苦;我不敢见你,因为害怕自己陷得更深;我也害怕面对dark,因为我心虚,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所以,我决定不再和你见面了。请原谅我选择了dark,因为和你分开虽然我会痛苦,但还承受得起;然而,我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和dark分开我会变成如何,我想我可能会心碎而死!所以” “晓彤,”敖书允突然打断她。“能不能再和我见一次面,我想” “不,不能!”晓彤断然拒绝。“我不能再见你了,我说过不能让自己陷得更深了。” “可是我想” “对不起,书允,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只能这么做,请你原谅我吧!” 话落,她便切断了电话,然后拔掉电话线,她知道敖书允一定会马上又打回来,她不能让他有机会说服她,否则否则 我咧!她是不是太狠心了? 一通电话就否决了他对她的感情,也否决了他对她的好该死!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却不曾为他着想一下,他应该有权利要求面对面说清楚之后再分开的吧? 好吧!再多见一次面应该不会让她坠入阿鼻地狱,就明天去和他见最后一次面把话说清楚吧! 饼两天就要圣诞连休了,公司里除了兴奋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一定需要她,所以,她干脆请了一天假来到t大。 他曾经给过他的课堂表,以便晓彤白天打手机找他时不会正好撞上他在上课关机时。于是,她算好了时间,在他上午课堂刚结束时到他的教室找他,他说过,如果下午还有课,他不会那么快离开教室的。 &#x679c;&#x7136;,教室里几乎还有一半的学生,大家似乎正在热烈讨论着圣诞节要去哪里玩,晓彤站在门口,开始仔细在那一堆堆气质相同的学生中寻找她的目标。突然,一串既熟悉又陌生的朗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循声看过去,看到的同样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还有短短的马尾。 那是一个背对她坐在桌上的男孩子,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旧夹克外套,合身的牛仔裤,帅气的靴子,一脚高高的踩在另一张桌子上,一脚踏在椅子上,他高声谈笑,还比手画脚,感觉上非常开心的样子。 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徐徐地在她的心头泛滥开来,她的喉头紧缩,胸口苦涩闷痛,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个背影,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 “喂,敖书允,听说今年你又上t大风云榜了喔!”同学甲问。 “啧啧!好跩,请发表一下连续两年上榜的感觉如何吧?”同学乙也来凑热闹。 那个背影熟稔地从夹克口袋掏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后才说:“那有什么好跩的?你要送给你好了!” 那是她所认识的敖书允和dark的综合声音,还有和dark一模一样的抽烟姿势和敖书允的名字。 “今年你还要竞选学生会长吗?”同学甲又问。 敖书允哼了哼。“不要了,那种事真是烦死人了,如果不是我大哥要我至少做一年,我连一天也不想坐那张椅子。” “少来了,你这一年的学生会长做得也很莫名其妙啊!开会时不见你的人影,讨论也从不见你出席过,连校务会议你也不理睬,你这算什么学生会长嘛!” “我说了我根本不想当啊!”“你不会要说你只想飚车吧?”同学甲不可思议地说。 “没错!” “你现在骑的是bmw  c-1  吧?听说你还有一辆哈雷,是不是真的?”同学乙说。 敖书允得意地一笑。 “是真的,不过,那是我载女朋友专用的。” “咦?不会吧!你有女朋友了?喂!你最好不要说出去比较好,否则不晓得有多少仰慕你的女孩子要哭死了呢!”同学乙又说。 敖书允不耐烦地抽了一口烟。 “关我屁事,我才懒得理她们呢!” “你怎么能这么讲,她们呃!敖书允,那个门口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吗?她瞪着你的眼光好象很想亲手把你丢进海里喂鱼的样子哩!” “呃?” 就在敖书允回过头来让晓彤看清楚他的样子后,她马上回身就跑,特别是当她一听到身后惊恐惶急的呼唤“晓彤!”时,她跑得更快。 “晓彤,求求你,听我解释啊!”谁要理你这个大骗子! 第六章 实在很感激现代交通那么方便,让她在需要的时候能一路狂飙回南部。 她甚至不敢回公寓,只在车站打了一通电话回公司多请几天假,然后就直接跳上南下的火车。还好因为公寓附近常遭小偷,所以,她习惯把所有重要的证件等随身携带,才能让她想走就走。 不过,像她这样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直接闯回家,着实吓了全家人好大一跳,特别是当她那么怒气冲冲的,彷佛随时准备杀人放火时,卢家的人都自动闭紧嘴巴,连久别问候一声都不敢。 她是下午到达的,到了晚上,继父亲卢昌已、大哥卢晓雷、大姊卢晓月都下班回来之后,她的弟弟卢晓风也回来了。虽然这是将近一年来全家人才再度有机会聚在一起,但是,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任何兴奋欣喜的神色,反而是戒慎地远远看着晓彤在那儿走来走去,还挥舞着双手咕咕哝哝的,好象疯子一样。 “她好象精神上受到了严重刺激。”卢晓月说。 “不会是又被男朋友甩了吧?”卢晓雷喃喃道。 “没听说她又交男朋友了啊?”卢晓风不以为然地说。 “公事上受了挫折吗?”卢昌已做的是很现实的猜测。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卢昌已突然间。 卢晓雷头一个猛一点头“好了。”好象随时准备因公殉职一样。 卢晓月则叹了口气。“不好也得好。” 庐晓风耸耸肩。“早就习惯啦!” 于是,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围过去,在晓彤突然停下来时,他们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晓彤,你先坐下来如何?”卢昌已尽量把大嗓门压到最温柔的境界。 “是啊!晓彤,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嘛!”卢晓月讲得更是轻柔。 “晓彤,大哥一定会帮你的!”卢晓雷阿莎力地猛拍胸脯。 卢晓风最干脆,他直接去把晓彤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跟着也坐在她身边,其它人则陆续在周围落坐。 “好了,二姊,说出来吧!说出来你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卢晓风劝道。 晓彤面无表情地缓缓扫视家人一圈,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跟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始了。 “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谁啊?”卢晓雷问。 “笨!我的男朋友嘛!” “啊!当然,是你的男朋友嘛!对,是我笨,是我笨!”卢晓雷忙附和道。“然后呢?” “他是个混蛋!” 四个人又相觎一眼,然后卢昌已问:“哦!那他是如何个混蛋法呢?” “他呀”晓彤突然站起来,吓得大家下意识地猛往后缩。“抽烟喝酒,打架伤人,又飚车、又给我混帮派” “的确是个混蛋。”卢晓雷低声咕哝。 晓彤开始在他们周围踱步。 “一下子被人家围炉,一下子又跟人家钉孤支人家来找碴,他就把人家给打进医院里去!” “不会吧!这种人你还要他做你的男朋友?”卢晓月不可思议地说。 晓彤没理她,兀自叨叨絮絮地请她的。 “我实在不懂,明明头脑那么好,不但是t大企管系状元,还是t大学生会会长” “咦?她现在又在讲谁了?”卢晓风满头雾水。 “偏偏还是那种又老土、又乖巧的样子,那样看起来真的很纯情的样子哩!所以,我才会傻傻的被他耍了” “你们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卢昌已无助地问。 “而且那人还野蛮霸道得很,脾气火爆得吓死人,一句话不开心就想扁人” “好象又在说第一个人了。”卢晓风说。 “虽然沉默寡言,但稳重又体贴,凡事只为我想,即使他再痛苦也无所谓” “这回说的是”卢晓月迟疑了一下。“哪个人啊?” “那么大方帅气、随和开朗,还是t大风云榜上的人物” 卢晓雷受不了地直翻白眼。“天哪!我根本听不懂嘛!” “可是没想到他们是” “停!” “呃?”晓彤不悦地斜睨着父亲。“干嘛?” “我先来问你一下,你”卢昌己慢吞吞地说:“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废话,当然只有一个嘛!” 卢昌己点点头。 “好,那他叫什么名字?” 晓彤眨了眨眼。 “你在问哪一个的名字?” 一阵寂静之后,四个人突然同时起身离去,晓彤忙跳起来追过去。 “怎么这样?人家被欺负了耶!你们这算什么家人嘛!刚刚还说得那么好听,什么要大家一起分担,大哥还拍胸脯说要帮我,现在却一点也不关心了,你们真是太无情了!我” “关心?”卢晓月嗤之以鼻。“拜托,你要我们怎么关心呀?我们根本听不懂你在说哪一国话嘛!” 晓彤愕然。 “可是人家人家刚刚说了那么多” “一句也听不懂,前言不对后文,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掰?你居然说我在掰?”晓彤愤怒地尖声抗议“那是我痛苦的真实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赚人热泪的小说了,你居然说我在掰?”随即又看向其它人。“你们不会也认为我在掰吧!” 其它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晓彤益发火大“你们算了、算了,你们这种无情的家人根本不可靠!”她怒吼完后,就冲回房里去了。 卢晓风若有所思地望着晓彤消失的方向。 “她这回好象火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情况比她被姜哲甩了时还要严重百倍的样子呢!” “那就表示”卢晓月笑笑。“她这回真的是爱惨了那个男孩子。” “可是”卢晓雷抓抓脑袋。“我还是搞不太清楚她的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卢昌己皱眉。“如果真的是黑道人物的话” “不是说是t大高材生吗?”卢晓月说。 “可是,晓彤也说他在混帮派啊!”四似人再次面面相觑片刻后,四个人同时转身离去。 “睡觉、睡觉!” “我要打电话给我的亲亲男友。” “我要查点资料。” “我饿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又停住脚步。 “呀!对喔!我们都还没吃晚饭耶!” 睡觉时最讨厌什么? 答案是门铃声和电话铃声,特别是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时。 睡得最不安稳的晓彤当然是第一个被吵醒的,情绪不佳的她低吼一声便跳起来冲出房门,准备把肚子里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正在死命按着门铃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算他运气不好,碰到她最不爽的时候,希望他有进医院的觉悟。 其它人当然也都醒了,只是动作都慢吞吞的,不像那支已经冲出去的超速火箭炮,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准备当晓彤回来说一声“找错门”或“收报费”什么的时候,他们可以马上回到暖呼呼的被窝里继续混到上班时间。 可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好象打得太早了,因为晓彤回来时不但没有任何“理想”的答案,甚至她在冲回来抓起球棒后又冲了出去。四个人同时在其它人脸上看到不祥的预感,不约而同的马上拔腿追了出去。 而门外的一幕的确是令人胆战心惊不已,只见晓彤挥舞着球棒拚命追打着一个硕长的年轻人,然而教人啼笑皆非的是,当那个年轻人躲得太快太远时,早已失去理智的晓彤便开始猛敲停在一旁的代罪羔羊银灰色保时捷。 “天哪!我们赔得起吗?”卢晓雷惊喘着喃喃道。 “听说光是一片挡风玻璃都要三十万呢!”卢晚风低声说。 而卢晓月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那个狼狈万分的年轻人身上。 “好出色的男孩子,人品好、气质佳,不像混帮派的人嘛!” 卢昌己则是猛点头。 “好、好,身手真不错!” 四个人完全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又不是不要命了,谁都知道以晓彤现在近乎疯狂的情绪,无论谁上前都只有遭殃的份,除了让她自已累了、倦了自动停止之外,没有人阻止得了她的,绝对没 收回! 四个人呆呆地看着那个男孩子把晓彤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而且热情狂野地亲吻着她。 “哇”卢晓风目瞪口呆。 卢晓雷一把遮住他的眼。 “限制级的不准看!” 卢晓风忙推开那只杀风景的大手。 “我已经满二十了耶!” “啊!对喔!” 卢昌已轻咳两声转身。 “要表演叫他们进来表演,否则我就以妨害风化罪关他们两天好让他们冷静一下!” 十五分钟后,敖书允在卢家客厅里单独面对卢昌已。 “年轻人,报上名来吧!” “敖书允,伯父。” “敖书允?”卢昌已似乎有些疑惑。“那个敖书涵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我大哥。”敖书允简单地说。 “嗄?你真的是敖家的人?” “是的,伯父,我是那个敖家的老二。” 卢昌已愣了好半晌才恢复原来的平静。 “我明白了,那你对晓彤是” “我爱她!”敖书允肯定又坚决地说。“如果伯父允许,我希望能和她结婚。” 卢昌已眨了眨眼。 “你听晓彤说,你好象还在念书?” “是的,伯父,我现在是t大企管系二年级。” 卢昌己又眨了眨眼。 “你现在几岁了?” “十多天前刚满二十。” 卢昌己再一次傻住了。 “那那你不就比我小儿子还小了?” 敖书允有点不甘心的承认“好象是。” 卢昌已有点不知所措地摸摸额头。 “呃!这样吗?那你应该知道晓彤大你四岁吧?” “一开始就知道了。” “哦!那”卢昌己想了想。“你家人会同意吗?” “我大哥已经同意了。” 卢昌己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是晓彤她” “我们只是有点误会,伯父,”敖书允连忙解释。“只要她给我机会解释,我相信她还是爱我的。” 卢昌已笑了。“没错,她的确对你有很深的感情。好吧!我要去上班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去解决,记得不要把我家给拆了!” 半个钟头后,卢家只剩下晓彤和敖书允了。 敖书允轻轻敲两下晓彤的房门,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响应,他又敲了一次,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所以,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就自行开门进去了,而一进门就见晓彤盘膝坐在床上瞪着他。 “晓彤,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他低声下气地说。 晓彤冷冷瞪着他片刻!而后冷冷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敖书允闻言,不由得直皱眉,他说过的话可多了,她指的是民国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一时哪一分所说的哪一句呢?但是,他又不敢问她,甚至连要求提示都不敢,免得又被她找着借口赶他出去,所以,只好自己攒眉苦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么,敖书允突然啊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对着她跪下,再把双手搭在她的膝头上。 “晓彤,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晓彤哼了哼。“说吧!” 敖书允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思索着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好半天后,他先偷偷摸来她的手亲了一下,然后开始叙述。 “我想我的家庭情况你大概都了解了,所以,就从我为什么会变成dark开始说起吧!” 看她没有异议,于是他继续往下述说。 “你知道我家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存在,所以,我一直很渴望有人能爱我,也让我能爱他,但是,我的生活环境太闭塞、太严格,我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去获得什么爱。直到我十三岁那一年,大我三岁的姊姊带了一位同学回家,第一眼我就迷上了她,因为她是那么的美,美得几乎不像真的人,我觉得她就像是个女神一样,我几乎是用崇拜的心理去迷她的。” 敖书允不敢看晓彤。 “然后,当有一天她也来告诉我她喜欢我时,我马上爱上她了。我疯狂的迷恋她,她也极尽所能的疼爱我,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一段时间过后,我们也发生关系,当时我就对她发誓我会对她负责的,那是我生平头一次觉得生命真美好,觉得我终于能有个生存的目标了,然而” 他轻叹。 “因为她的家庭背景不符合我父亲的要求,所以,当父亲知道我和她很亲近时,他就不准她再到我家来了。可是那也没关系,她不能来,那就我去找她也是可以的。当时因为她的父母被调职到美国,所以,她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这对我们来讲当然很方便,我们几乎是一见面就上床,我已经搞不太清楚我到底是爱她的美,还是爱我们之间的肉体关系了。之后有一天” 他突然停了下来,而且看着她的手发了好一会儿呆。 “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老实说,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但是也有一些儿兴奋,无论如何,我觉得应该是我负起责任的时候了,所以我马上去向我父亲要求和她结婚。当时我父亲只是瞪着我好半晌,我以为他要揍我了,结果他却只是告诉我他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他那种态度让我以为事情将会照着我的希望进行,所以,我就听话的乖乖等待着。” “结果却是”他苦笑了一下。“反正我等了十几天之后,有那么一天,我父亲突然叫我待在书房密室里,然后自己就离开了。过了不久,我听到父亲和她的声音出现在书房里” “孩子根本不是书允的对不对?”敖父问。 “没错,但是,就算你去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你的,因为他爱我,他相信我比相信你更多,如果我要,我可以把他从敖家带走,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们敖家喔!” “年纪轻轻的,你倒是厉害得很,好,你说吧!除了和他结婚之外,其它任何事你都可以要求。” “爽快!我要你负责替我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年纪可以稍微大一点没关系,但人品要中等以上!也不能有任何怪癖和恶习。”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接近书允的目的对吧?一个能让你满意的丈夫。不过,你不觉得现在就要求那个似乎是太早了?” “没错,但女人早晚都要结婚的,早一点定下来,我就可以早一点开始玩了不是吗?而且你不能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减,是他太傻、太笨,以为我会爱上他那种小表。有他这种背景的人,还想奢望爱情就太可笑了。人们第一眼所看见的,永远只会是他所代表的一切,而不是他本身。告诉你,如果你不教会他这一点,将来他还是会再上当的!” 当然,那个女孩子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而敖书允的父亲不但给予敖书允严重的惩罚,而且极尽能事的嘲讽他、耻笑他、贬低他。在双重打击下,他离家出走了,他不想再持在那种家里,他想要寻找自己的生命。 “离家出走的少年是最容易受蛊惑的,”敖书允慢吞吞地说:“当时我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星期后,在偶然的机会里,我被一个飚车手载着狠狠地飙了一次,结果我就迷上了那种速度感,那种好象飙到最极点,就能得到自己所追求的一切的快感。” 他抬眼,发现晓彤正认真仔细地聆听着!他不觉笑了。 “也是他带我到那家酒吧去的,我在那儿混了一个多月后,大哥才找到我,然而,虽然我被带回去了,但是大哥告诉我,只要我能尽到身为敖家子女的责任,其它的都可以随我自己高兴过活,于是” 他握紧了晓彤的手。 “就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了两面人的生活,白天我是冷漠深沉的标准敖家子弟,晚上就成为dark来发泄心中所有的痛苦、不满、压力与挫折。或许是太习惯了,所以,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象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人了。直到我考上大学那年,我父母搬到美国去专心经营那儿的事业,我终于能让真正的自我在白天出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dark出现?”晓彤突然开口了。 “我想”敖书允沉吟着。“大概是因为真正的我应该是dark占大部分,但是,我想如果我真的是那样子的话,我大哥可能会很担心,所以我只好继续让他做黑夜的生物。” “那也不用让他加入帮派呀!” 敖书允一听,就忍俊不住。“我根本没有加入什么帮派啊!一直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而已嘛!我只是爱飚车罢了,在酒吧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属于帮派的人,全都只是飚车爱好者而已。” 晓彤闻言顿时傻住了。 “怎么怎么是那样?可是可是既然你不是帮派中人,为什么会认识那些堂主什么的?你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还有!为什么常有人来找你的碴?” “敖家的人都有那种身手,那是敖家的基本训练项目之一。”敖书允老实说道。“至于找碴的人都是因为不服输,他们的飚车技术不如我!可又拿我没辙,只好另找借口来发泄了。” “那些真正帮派的人呢?你又为什么会认识?” 敖书允耸耸肩。 “其实我认识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经过我大哥那边认识的。” “呃?”晓彤又愣住了。“你大哥?怎么会?” “那个嘛”敖书允皱了皱眉。“跟敖家在政经方面的交情有关系,我想,最好等你嫁到敖家以后再告诉你比较妥当。” 晓彤横瞪他一眼。 “谁要嫁给你了!” “可是我们都” “少啰唆!”晓彤低吼。“你还没解释清楚呢!既然你父母已经到美国去了,那个标准敖家子弟就毋需再出现了,你又为什么要用那种面目来到我身边?” “这个啊”敖书允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对你感到很好奇,从来没碰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在那种状况下竟然敢插手。所以,一方面我是想去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个性,另一方面是!既然你帮过我,我也得回报一下才对吧?” “所以?”敖书允略一思索。“我想,应该是那个女孩子的经验让我对所有的女孩子都有相当程度的戒心,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用本来的样子去你身边,我想应该是认为这样比较好脱身吧!” 这话听起来实在让人很不爽,但仔细想想!那种想法还是能被谅解的,晓彤暗忖,同时盯住他开始仔细端详。 “接下去。”她慢不经心地说。 敖书允也乖乖地仰起脸让她审视。 “乱相处不久,我就发现你是个很实在的女孩子,虽然不是很能干,但是比别人认真努力;你能忍受错误,但时时求改进,而且不会苛责别人,你随时都充满活力,个性又那么爽朗大方,凡事也总是能尽力往好的方向去想。然而,你最吸引我的却是你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自然韵味,让我真实地感受到你的真和美,甚至令我嫉妒和向往,然后” “然后?” “就在我发现自己被你所吸引时,你居然告诉我你咳咳,你也被dark迷住了。” “我懂了,”晓彤点点头。“所以dark才会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也想和我交往看看。既然如此,为什么那时候不老实说清楚呢?” “因为”敖书允突然垂眸不敢与她的视线碰上。“我我不敢相信你,我我想要试探你的心,我我想要确定你喜欢的只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背后所代表的事物,我” “别说了,我明白了!” 看他似乎越来越惭愧歉疚,晓彤看了实在很心疼,忍不住插话打断他。 “我想,你十三岁时碰上的那种事,连大人都不一定承受得了,何况你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大男生,那件事对你的伤害一定在你身上烙印下深刻的伤痕。我想,我实在不能怪你有那样的做法,但是” 她睨视着他。“当你已经能确定我喜欢的就只是你这个人时,应该就可以坦白一切了不是吗?” “啊”敖书允突然咬了咬下唇。“应该是那样没错,但是但是你喜欢的是那个成熟霸道的dark,却不是小你四岁的敖书允呀!” “哦”晓彤恍然大悟。“因为我一直表示无法接受那个敖书允是因为他比我小,所以,你就不敢老实说你就是那个小我四岁的家伙了?” 敖书允颔首,晓彤不觉失笑。 “其实,我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一开始我就把那个敖书允当弟弟看待了,我会那样对他说,是因为我认为那样说他比较能放弃,毕竟年龄那种事是完全无法变更的不是吗?好,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教那个敖书允向我示爱?” 敖书允又让眼睛往下看了。“那那是最后一次的试探,我想试试看你会不会被敖家的财势所吸引。” 晓彤深叹。“结果却让我也爱上了他,你简直是在虐待人嘛!” 敖书允深深的垂着脑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嘛!”他怯怯地道着歉。 “算了、算了!”晓彤摆摆手。“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强暴我?” “我气疯了!”敖书允很有力的回道。“我以为你真的变心了,因为你似乎一直在躲dark,也在躲敖书允,我就想到你说过张永俊也在追你,所以,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变心了。当我看到你和张永俊在一起时,我就想我真的猜对了,跟着我就气疯了,因为你竟然让我爱你爱到不能失去你了才要甩开我,我以为你也是在玩弄我。” “玩弄你?”晓彤嘿嘿冷笑。“究竟是谁在玩弄谁呀?老大。” “呃”看她的脸色委实不善得很,敖书允不禁瑟缩了。“没有人,没有人玩弄谁。” 晓彤又哼哼两声。“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奇怪,既然我能爱上两个男人,你为什么不会担心我又爱上第三个男人?” 敖书允笑笑。“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从敖书允身上感受到dark的任何气息吗?” 晓彤闻言,认真的想了想。 “好象嗯!有吧,而且是常常,我常常会觉得敖书允的某些地方让我感到很熟悉,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们两个拿来联想过,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始终是敌对的态度。然而,到了越往后来,情况就开始变成有时候明明是敖书允站在我身边,我却会觉得好象是dark在我身边一样。” “那当然,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敖书允笑道。 “但是”晓彤喃喃道:“如果事先不知道,真的看不出来耶!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声音低沉,一个声音轻柔;一个粗犷,一个儒雅;一个霸道,一个体贴,根本是两个极端的结合体嘛!我才佩服你居然都不会搞混呢!” “因为虽然dark才是最真实的我,但是,另一个我却是从小培养到大的面具,都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了,怎么会搞混呢?” “也许吧”晓彤忽然又以狐疑的目光瞟他一眼。“可是你在学校里的样子又不太一样了。” “那是尽量把太嚣张的地方收敛起来的dark,我总要配合环境吧?” “嗯!也对。” “那还有什么疑问吗?” “唔应该没有了吧!” “那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晓彤叹了口气。“我能不原谅吗?” “哦!那我能起来了吗?我的脚好麻喔!” 访友的卢晓风和下班的卢晓月是同时到家的。 “咦?怎么没人?他们出去了吗?” “可是保时捷还在啊!”卢晓风说。 卢晓月哈了一声。“那辆车还能开吗?” “呃好象不能。” “那不就得了?”卢晓月说着,朝晓彤的房间走去“说不定他们坐计程车出去的也说不定。”她顺手打开门。“他们总不会在啊!” “怎么了?”发现卢晓月的神情很怪异,卢晓风马上好奇的跑过来。“是不是他们” 砰!可就在他正要探过头去看时,卢晓月就把门给关上了。 “大姊,干嘛呀!我只是” “太嚣张了!” “嗄?” 就在这时候,卢昌已和卢晓雷也回来了。 “咦?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他们呢?”卢昌己同样开口就问那一对冤家。 “太嚣张了!”这是卢晓月的回答。 “在说什么呀?”卢晓雷一头雾水。 卢晓风指指晓彤的房门。“大姊刚刚开门看了一下,然后就变成只会说那三个字了。” “他们”卢昌已愣了愣,随即眉头一皱。“晓月,请你告诉我,里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卢晓月翻翻白眼。 “来不及了,老爹,里头正是那样!” “该死!”卢昌己一听,脸色就变了。“他们还没有结婚,怎么可以那样!” 他这么一说,原先不懂的人也都懂了。 “哇!那家伙真的很嚣张耶!”卢晓风嘟嚷道。 “那现在怎么办?”卢晓雷问。 “还能怎么办?”卢昌已叹道。“我原先还计画等那个敖书允大学毕业之后再让他们结婚,可现在看样子是必须提早了。” “会不会太快了?老爹。”卢晓雷似乎不甚赞同。“我们还不知道那个人可不可靠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晓彤嫁给他呢?” 卢昌已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问题是,我不能容忍有这种事发生,可又不太可能阻止他们,所以,好象只能如此了。至于他的人品嘛”他的视线移到晓彤的房门绕了一下,再拉回来在面前三个人脸上来回一趟。“听说过敖书涵吗?” “怎么可能没听过!”卢晓雷和卢晓月异口同声地说。 卢晓风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看哥哥,再瞧瞧姊姊。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没听过。” 没听过就闪一边儿去! “他叫敖书允,”卢昌已神情谨慎地说:“是敖书涵的弟弟。” “耶!不是吧?他是敖书涵的弟弟?真的假的?”卢晓雷和卢晓月又同时脱口惊叫。 卢昌已摇摇头。“想想他开来的保时捷,被晓彤攻击成那样,你们看他有没有多看一眼?” 卢晓雷和卢晓月对视一眼。 “好象是真的耶!” “哇!晓彤捡到宝了。” 卢晓风来回瞧着他们两个。 “呃意思是不是你们没有人反对他们提早结婚了?” 卢晓月瞥他一眼,随即回身就走。 “等他们醒了,我会找晓彤聊聊。” 卢晓雷也是瞥了他一眼,而后回身就走。 “等他们醒了,我会找那个敖书允聊聊。” 卢昌己则是吭都没吭一声,回身就走。 卢晓风愣楞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半晌。 “到底是不是嘛?” 第七章 这是圣诞连休的第二天晚上,卢家人正窝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看电视,闲聊的闲聊,感觉好象回到过去晓彤还没有到北部工作之前的时光。不同的是,晓彤的身边多了一个相当跋扈的家伙。 说跋扈,是因为那个家伙不但若无其事地当着人家家人的面睡人家的女儿,还理所当然地老是霸占着人家的女儿,一条手臂更像是宣示所有权般的总是搂着人家的女儿不放,而且,他居然连礼貌性的问一声都没有,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然而,当他们暗暗决定要趁晓彤不注意时,偷偷把那个家伙抓来海扁一顿,那个家伙却又狠狠地被削了一层皮下来,丢脸丢得连他们都为他觉得难堪,在可怜之余,都不知不觉地反过头来同情他同情得不得了。 当时,一开场是老爹起的头(他也为此而后悔不已)。 “你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吧?” “不,我可以待到元旦一过后。”这是敖书允的回答,而晓彤却才刚张开嘴而已。 “怎么?你不用上课了吗?” “我们把课调开了,所以,我可以连续放假放到元旦翌日。”敖书允得意地笑道:“如何?很厉害吧?” “是喔!是很厉害,”晓彤冷笑。“那你就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不用了,我也帮你请假请到元日翌日了。”敖书允笑得更得意了。“如何?我很体贴吧?” 晓彤先是不敢相信地呆了呆,随即跳开他身边脱口怒吼“谁叫你帮我请假的?” 敖书允得意的笑容消失了,想把她拉回自己的地盘里,她却离得更开。 “这样我们才能多相处几天啊!”“相处个屁!”晓彤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双手怒骂,这是她生气时的习惯。 “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啊?我才刚升课长没多久,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请假,还一请就请那么多天,下面的人会怎么说我呀?” 敖书允皱眉。 “你管他们说什么?只要听我” “听你鬼扯!” 晓彤吼得更大声了,四周的观众则收看这场临时插播的“咆哮山庄”看得津津有味。 “告诉你,虽然我升课长升得很莫名其妙,大家都有点不服气,但是我会以工作表现来证明我有那个资格,让大家、心服口服。我早就决定这么做了,没想到你却来扯我后腿,只为你那自私的心态,只想满足自己过分旺盛的情欲,就要把我当作免费的发泄工具,不顾” 眼看她越说越不象话,越说越难听,敖书允不由得也沉下了脸。 “你在胡扯些什么呀!”在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野蛮霸道的dark。 “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些时间有什么不对吗?在台北时就没听你抗议过,只要我叫一声,就算你在加班,还不是会马上扔下工作来找我了,那时候就不见你对工作有多热中过,现在还装什么样子啊?真是好假!” “你说我好假?”晓彤一听,顿时紧急扯高声调尖叫。“笑死人了,好假的是你才对吧?又是dark,又是敖书允的耍得我团团转,你却在一边偷笑,到底是谁了?告诉你,我说我可以原谅你,但我没有说过可以把这件事忘掉喔!” 敖书允的神情突转阴森寒酷,看得观众们心头同时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似开朗愉快的大男孩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模样。 “你打算把这件事一直挂在口中吗?” 晓彤自己也有点心寒,因为她很熟悉当敖书允出现这种脸色时,也就是他即将发飙的前一刻。但是她不想认输,一想到自己曾经被他欺骗得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痛苦得要死,萎缩的胆子顿时又膨胀了起来。 “我没有这种打算,不过呢”她慢吞吞地说:“只要我心里不爽,我就要把它拿出来回味回味,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可是你就曾经对我做过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是我看你可怜才原谅你的,你最好少在这里给我红口白牙的!” 眸中狠色一闪,敖书允的神情变得更为冷厉。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臂众们开始觉得不对了。 “敢,怎么不敢?”晓彤却仍是一脸的轻松无所谓。“谁不知道dark在发飙时是六亲不认的,而且不把人送进医院里是不罢休的” 臂众们全都不由自主地惊跳起来,而且马上向晓彤靠过去,准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拉了人就走。 “只不过!”晓彤突然咧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你真的想再罚跪一次吗?” 呃! 罚跪! 谁罚跪! 臂众们忙转眼一瞧,却见敖书允竟然满脸通红地僵住了,连脸上的凶狠神色都还来不及退去呢! “想想,前天你跪了多久啊?好象是一个钟头还是两个钟头?” 众人看着敖书允先从眼底出现了尴尬的色彩。 “应该满久的吧!我记得你说跪得腿都麻了呢!” 然后从眼底扩散到脸上。 “啊!我好象忘了叫你磕头耶!不过你放心,下回我一定不会忘掉了。” 敖书允整个人都被浓烈的尴尬包围住。 “或者我该试试三跪九叩的滋味,还是” “晓彤!” 晓彤懒懒地转眼一瞥。 “干嘛?” “那个呃”敖书允尴尬地轻咳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我们回你房里去说好吗?”他小小声地央求。 “为什么?我在这里说得很爽啊!”晓彤马上驳回申请案。 “可是”敖书允偷觎一眼四周拉长耳朵的听众们。“我有点私事想跟你说。” “想跟我道歉?”晓彤冷冷地说。“还是想用床上那一套?” 敖书允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一粒粒晶莹的水珠。 “我道歉。” 晓彤双臂抱胸,还冷眼斜睨着他。 “道歉?” “我道歉。”敖书允低头认输。 “真心的?” “真心的道歉。” “以后不敢了?” “以后不敢了。” 晓彤哼了哼。 “告诉你,我大你四年可不是白活的,请别把我当白痴看!” “是。” “还有,”晓彤依然冷着脸。“我是很爱你没错,可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吃定我了,因为我知道你更爱我,所以是我吃定你了,你最好早点搞清楚这一点,才不会让自己搞得更难看,懂了没有?” 敖书允深深叹息。 “懂了。” 晓彤这才让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 “不过,看在我大你四岁的份上,我会尽量让你,你爱怎么嚣张跋扈都没关系,只要不要忘了形就好。我会给足你面子,让人家以为我怕死你了,但是!一旦你忘形昏了头的话,哼哼!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关卡可是不太好过的哟!” 敖书允更深的叹息,他还有面子吗? “我不会的。” 晓彤满意地点点头。 “好,孺子可教也,记得下回不要这么乱来了喔!” 敖书允头垂得更低。 “知道了。” “ok!事情解决了,我们继续看电视吧!” 语毕,他们随即恢复原先的模样,四周的观众却依然是瞠目结舌地呆立着。 好可怜的男主角,这是“咆哮山庄”新解吗? 第八章 元旦翌日,一身轻便服饰的晓彤悠然地踏进饭店宴客厅的套房内,里面早已聚集了不少人,似熟悉又陌生,她不觉在门口处止住了脚,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三年没见了,她该跟他们说些什么呢? 然而!当她转身正想离开时,却有人及时一把抓住了她,她愕然回首。 “嗨,卢晓彤,三年不见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想溜了吗?” “叶婷”晓彤感动地反手抓住她五专时最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拜托,又不是十几二十年没见了!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呢?不过” 叶婷突然压低了嗓音悄声问:“你刚刚想走,是不想见到姜哲吗?难不成你还惦记着他?” “哪有可能?”晓彤嗤之以鼻。“那种家伙我早就忘了!” “那你刚刚” 晓彤耸耸肩。“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和你们说什么才好,毕竟三年没见了,大家也改变了许多,总觉得隔阂好象宽得难以越过,所以” “安啦、安啦!”叶婷说着,就挽起她的手往里走。“其实大家都有提到你喔!前三年你都没出现,我们都以为你今年也不会回来了呢!” “我圣诞节前一天就回来了,刚好收到同学会邀请卡,想想好久没见了,顺便来看看也好,可没想到到了这儿反而怯场了!” 叶婷很体贴的找了个角落和晓彤一起坐下。 “你在台北过得如何?” “好极了!”晓彤猛一点头。“一切都很顺利,前些日子我还升课长了呢!” “真的?恭喜了,那” 叶婷突然往另一头望了一眼,晓彤下意识地也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叶婷是在看姜哲。 “有没有男朋友了?” “有啊!”晓彤漫不经心地回道,视线仍然留在另一头打量着姜哲,心中同时有点意外,自己再看到姜哲时,不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甚至很奇怪自己当初到底喜欢他什么? “没有一起来吗?” “有啊!可是中途我老弟那部烂机车拋锚了,所以他叫我先来,等他修好车子会马上赶过来。” “他是你们公司同事吗?” “不,他还是大二学生呢!” 叶婷愣了愣。 “大二?拜托,他几岁啊?” 姜哲似乎感觉到晓彤的视线而回过头来,晓彤礼貌性地点点头后,就转回眼来对叶婷挤挤眼。 “嘿嘿!他小我四岁,意外吧?”不只意外,简直是傻了,叶婷不敢置信地呆了半晌后才吶吶地道:“那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很奇怪吗?” 晓彤摇摇头。“一点儿也不会,待会儿你看到他之后就明白了,如果我们不说,没有人会想到他才刚满二十而已,甚至”她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她知道等会儿敖书允出现时,脸色一定不会太好看,因为他最恨骑车拋锚了,这种时候的他看起来特别酷、特别冷峻狂傲,而且还很野性,大概是dark又脱离自我控制了吧! 望着朝向她们走来的姜哲,叶婷耳语道:“他刚结婚,就是那个穿墨绿色套装的女孩子。” 晓彤只看了一眼。 “哦!是她啊!姜哲就是为了她甩了我的。” 叶婷轻蔑地哼了哼。 “不如说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将要继承的公司吧!” 说到这里,姜哲已经来到她们面前了,他先朝晓彤露出以前晓彤最喜欢的笑容现在却觉得实在不怎么样。 “晓彤,好久不见了,你好象更漂亮了。” 晓彤回以礼貌性的笑容“谢谢,恭喜你结婚了。”她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帮我们正式介绍一下吧!” 姜哲本能的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老婆已经朝这儿追过来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呃!好啊!你你还没有男朋友吗?” “有,他会慢点到。” 闻言,姜哲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晓彤看了差点失笑。他以为她还会缠着他吗?还是怕老婆怀疑他? “晓彤,这是我老婆杜青青青青,她叫卢晓彤,是” “你以前的女朋友!”杜青青冷冷地接口道。“我记得她。” “我也记得你,”晓彤觉得杜青青的敌意实在是有点可笑。“不过,现在你是姜哲的老婆,而我呢!大概不久也会跟我男朋友结婚了,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不再是情敌的立场了。” “真的?” “真的,待会儿我的男朋友也会来,我会介绍他给你们认识的。” 凝视晓彤片刻后,杜青青的敌意终于消失了,唇边也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顿时让她那张清秀的脸蛋散发出一份特殊的光彩。 “我们坐下来聊聊吧!”她亲切地说。“姜哲说你到北部去工作了,还顺利吧?” 于是,四个人坐下来开始了一般同学会的近况闲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同时发现室内很突兀的安静了下来,他们奇怪地顺着大家的视线望过去,结果一眼便看见门口那尊直冒火的魔神,晓彤且时暗叫一声:糟了,车子一定是修不好了! 她无奈地起身朝门口快步走去,知道随时都可能发飘的dark正处于最危险的临界点。 dark的头发至少有一半因为修车而脱出发圈的束缚,狂野的披散在脸庞,把那张写满怒气的出色容貌衬托得更冷厉严酷,更别提dark所特有的狂妄气势和颓废气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最吸引女人的男人。 晓彤小心翼翼地挽着他的手臂朝来处回去,同时轻声问:“修不好了?” dark怒哼。“妈的!什么鬼车,我真不懂晓风还留着它干什么?” “他买不起新的嘛!” “我送他一部,”dark不耐烦地说。“我可不要每次来都要受这种罪!” “哇!他一定爽死了。”晓彤想象着晓风知道dark要送他新摩托车时狂喜的模样。“他喜欢山阳的,或许你”“山阳的?”dark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有两部bmw  c-1,就送他一部好了。” 站在三个目瞪口呆的人面前,晓彤微微一笑。 “各位,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敖书允书允,他们是我以前的同学,叶婷、姜哲,杜青青是他的新婚老婆。” “姜哲?”dark的双眉危险的一挑。“那个姜哲?” “没错,那个姜哲。” dark用令人火大的眼光冷冷地瞟他两眼。 “也不怎么样嘛!”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听起来就是让人很不爽,特别是他那种轻蔑的口气!包是教人抓狂。 姜哲忍不住反驳道:“至少我是个副总经理,你呢!你又算什么?” 耙情他以为满身颓废气息的dark只是好看而已,其实根本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 晓彤暗暗叹息,dark则旁若无人地搂着晓彤坐下,对于姜哲的挑衅,他根本不屑去理会,兀自向晓彤吩咐道:“去问问晓风,他要不要也来部哈雷,要的话我再帮他进一部。” 姜哲一愣。 “你在说什么大话,台湾根本不能进哈雷呀!” dark还是不甩他,晓彤只好帮他回答。 “他已经有一部哈雷了,我们在北部时,他都是用哈雷载我的。”然后又回头去跟dark说:“不要给他哈雷了,你开来的保时捷被我砸坏了,我老爹已经把我念得要死了,一直说他赔不起,你现在要是再给晓风一部哈雷,我老爹肯定会心脏病发作的!” “砸坏了就砸坏了,我再买一辆就是了嘛!也没有说要他赔呀!”dark满不在乎地说。“而且,刚好我想换个颜色,你砸得正是时候哩!” “你呀!”晓彤无奈地直摇头。“书都还没有念完呢!就这么会花钱,怎么这么不懂得节制啊!”“笨!”dark哼了一声。“要懂得如何花钱,才会懂得如何赚钱,懂吗?” “不懂!”晓彤很干脆地说。“我也不想懂,不过,以后我不会准许你这样乱花钱了,至少在你进你大哥的公司之前绝对不可以了!” dark瞥她一眼,继而耸耸肩,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始终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瞧着dark的叶婷突然喃喃道:“老天,他真的只有二十岁而已吗?” 一听,姜哲顿时脱口惊呼“什么?他只有二十岁?” 看到dark不开心地阖上眼,晓彤不觉好笑地抿了抿唇。 “是啊!他刚满二十,是t大二年级的学生,还是个标准的飚车迷,最喜欢跟人家打架” dark一听,马上睁眼否认。 “哪有?” “还没有?每次都把人家打进医院的不是你吗?” “那是人家找我的碴儿,我总不能呆呆的让人家打吧?” “还有,上次那个又跑到我们酒吧来卖迷幻葯的家伙,你居然把人家的双腿都打断了,你就不怕人家那个什么堂主的找上你吗?” “有什么好怕的?他找我,我就找他们帮主,谁怕谁呀!” “你哟” 晓彤忙着对dark唠叨,没注意到旁边那三个人早已经听得完全呆住了。 天哪!这个人到底是何方怪物呀? 尾篇我要喂儿子吃了 婴儿室里的啼哭声不停,晓彤无奈地把四岁的女儿交给老公。 “哪!你负责哄她睡,我要喂儿子吃奶了。” 敖书允接过女儿,在她胖胖圆圆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没问题,交给我了!” 希望真的没问题,晓彤暗忖着回到育婴室里。 过了一个钟头后,晓彤才又悄悄地走出育婴室,并无声的关上门,然后照惯例开始满屋子找老公跟女儿。 “奇怪,这回又躲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突然,她煞住了脚“不会吧?”随即,她匆匆跑向车库。 片刻后 “该死的敖书允,叫你哄女儿睡觉,你竟然又给我带着女儿飚车去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