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姊姊》 楔子 做我自己, 不管人心如何改变,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 我依然坚持, 只做我自己。 甭独的清晨,有谁来驱走你的寂寞呢? 闷热的下午,有谁来陪你聊聊天呢? 寒冷的夜里,有谁来温暖你的脚呢? 痛苦的时候,有谁来抚平你的创伤呢? 哀愁的时候,有谁来抒解你的阴郁呢? 失意的时候,有谁来鼓励你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呢? 他吗? 女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心想:这男人还真不赖,虽然不是那种俊美得教人流口水的类型,但是,他那种酷酷的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反倒更教女人心动。 不过,别想动到她身上来! 不自觉地,她不屑地微微翘高了嘴角,对面的男人帅气的眉毛顿时也跟着挑高了起来,随即浮现一抹邪魅的笑容,同时端起他的酒杯,若无其事地移到她身边坐下。 “怎么?我不合你的胃口吗?还是”彷佛枕边细语般的呢喃,内容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看不起做我这行的?嗯哼!我想你最好先想想,如果没有你这种女人的存在,就没有我这行存在的馀地吧!” 她这种女人? 女人双眉狠狠地高耸了起来,可是不到几秒就落了下去,她耸耸肩。 “说得也是。”就跟男人嫖妓的道理一样,因为有男人嫖妓,所以才有妓女的存在。所以,若是认真追究起来的话,责任还是在男人身上吧?同理,男公关存在的责任归属应该也是女人的问题罗? 男人一听她赞同的回答,似乎有点意外,他淡淡地瞟着她,一面悠闲地轻啜带着一丝淡淡甜味的红酒,并从杯沿上方悄悄地打量她。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假男朋友来陪你参加朋友的订婚派对吗?” 默默地从落地窗望进室内,欢愉热闹的空气随着初冬寒恻的山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她自嘲地笑笑,而后转脸眺望着远山,午后的山峦弥漫着渺渺的雾气,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她再也不能躲在阳台外避开新娘探索的目光了。 “因为那位未来的新郎原本是喜欢我的,而我也觉得他很不错,只是我们谁也不肯先表明态度,就这样一直拖着”她垂下眼眸定在自己的酒杯上,手指沿着杯沿轻轻滑动着。“而那位未来的新娘是我的好朋友,她当然很清楚这种状况,可是,她不但装作不知道,还要我帮她追求新郎” 男人斜过眼去瞄着他们谈论中的女主角偷觑着这儿的眼神,他冷冷一哂,同时伸出手,状似亲密地揽住女人。 女人大眼一瞪,正想反抗,男人却更亲昵地把透着淡淡酒气的嘴凑了过来。 “未来的新娘在观察我们喔!”闻言,女人马上静止不动了,男人乘机把温热的双唇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似安抚,更似蛊惑。“所以,你就帮她了?你未免太过大方了吧?” 女人眯起双眼按捺下怒气。“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的好朋友好象都会看上我心仪的人,还要我帮忙牵红线,从高中、大学到出社会,这种事已经不晓得碰过多少回了!也许你会认为我这样把喜欢的人让出去很蠢,但是” 炽热的唇瓣带给她的是一阵阵令人无力的战栗感,她忍不住推开他一些。 “但是,我的原则是,如果你真喜欢我,就来追我,来向我表白,我是绝对不会去倒追男人的。而且,如果你的喜欢不能坚持到最后,只因为别的女人的介入就改变的话,就算你再回过头来求我,我也不要了!”其实说是原则,倒不如说是自尊心作祟吧! 男人移开了双唇,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双眸却带着嘲讽之色。 “你是个骄傲的女人。” “就算是也不关你的事!”女人恼怒地说。 男人耸耸肩收回揽着她的手。“既然他们订婚了,你已经算是成功的完成这次红娘任务,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女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原本不想回答,却还是老实说了。 “那个未来新郎在决定订婚前还来找过我,也很不小心的被他未来的老婆知道了,为了让我的好友了解我绝对无意破坏他们,更没有兴趣做他们之间的第三者,所以,我告诉她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因此,你需要一个男朋友来串场?”男人慵懒地摇晃着酒杯。“找你的朋友不是比较妥当吗?随便拉一个来,日子久了不是也会露出马脚吗?” “我说过新娘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的朋友她几乎都认识,”女人不耐烦地把被风吹落的发丝掠回颈后。“要是随便抓一个来充数,见面不用寒暄两句就会穿帮了!反正他们要在台中结婚,而且婚后也会定居在台中,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就算有机会,我也会尽量避免。” “她不可能连你的同事全都认识吧?除非她跟你也是同事。” “不是,但是”女人咬着下唇。“不方便,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我也不敢保证我那些同事绝对不会替我免费宣传出去,要是让那些家伙们知道了,恐怕不晓得会被渲染成什么样子呢!我也不是爱面子,只是” 她轻叹。“在那种工作场合里,以我的身分,实在不适宜闹出这种类似三角纠纷的感情问题来,一个弄不好,被那些家伙问到糗大是小事,搞不好连工作都没了也说不定。” “那些家伙?”男人停下摇晃酒杯的动作。“哪些家伙?你是在什么特别的场合工作吗?” 女人挑起眉眼注视他片刻,而后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跟着便起身准备进屋,因为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了。 男人马上明白她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于是探手拉住她,她回头。 “下雨了。”她说,意谓着不进去不行了。 “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是肯定句,不是问句,隐约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这人好象不太懂得客人至上的道理呢! 女人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转过身来。“好,你问吧!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男人深邃的目光凝注在女人脸上。“你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女人闻言,不由得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我想大概是因为虽然我不会怨恨我那些好友,但这种事碰多了总是不太舒服,所以,我需要找个对象吐槽、抒解一下,才能恢复我平常的心情,回到我原来的个性。” “原来的个性?”男人好奇地打量她。“这样的你不是你吗?” 女人轻掠飘落的发丝,没有回答他。 男人淡淡地撇了一下嘴。“那么为什么是我?” 女人倏然一笑。“因为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见了!”说着,她从提包里掏出男公关俱乐部的粉紫色浪漫广告单,并扬手任它飘出粗木阳台外,落入树丛间,而后毅然地转身进入屋内。 飘落在山间的雨丝如烟似雾,淡淡的笼罩着豪华的三楼别墅,温柔的拥抱住依然端坐在阳台上的男人。他满眼的揶揄,并举起酒杯向广告单飘逝的方向敬了敬,而后大口饮尽。 甭独的清晨,有谁来驱走你的寂寞呢? 闷热的午后,有谁来陪你聊聊天呢? 寒冷的夜里,有谁来温暖你的脚呢? 痛苦的时候,有谁来抚平你的创伤呢? 哀愁的时候,有谁来抒解你的苦闷呢? 失意的时候,有谁来鼓励你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呢? 心苑提供您最温柔贴心的服务,几十位最佳男人任您选择,只要您需要,心苑愿为您解决所有女人最隐密的需索 第一章 有趣 你的笑容, 是我唯一的执着; 你的眼泪, 是我唯一的弱点; 你的真心, 是我唯一的寄托。 二十五岁的石嘉郁抱着一大迭期中考考卷和原文书匆匆跑出办公室,顾不得大学讲师的形象和下身的窄裙,迈开大步就往前冲。一向讲究时效性的她最痛恨迟到这种事了,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一样,像和副教授聊天聊到延误了时间这种原因更不可原谅。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她,那个热心过度的经济系副教授一听她说对学校附近的环境还不太熟悉,居然当场就拿出纸笔开始担任起纸上导游来了,顺便第n次说要“请”她吃饭、喝咖啡,而且是各付各的,真是太把握经济的原则了。 虽然她很想叫他闭嘴,但毕竟人家是地头蛇,而她只不过是小小的过江龙,当然不好太过得罪人家,所以,她只能满头大汗地拚命看手表,暗示对方日月如梭,千万别把美好的时光浪费在无聊的口舌之欲上。 可是没想到,对方彷佛沉醉在自己的催眠曲中,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焦虑的心情,依然自顾自地在那里演单人剧。 真悲哀啊!好不容易熬过三年助教生涯,拿到了博士学位,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顺利的踏上康庄大道,却没想到学校简简单单的一句“没空缺”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了。 什么没空缺?明明就是让给有背景、有后台的人了嘛! 好吧!理想诚可贵,肚子更重要,还有助学贷款不能不还,家里也等着她送钱回去,为了免于流落街头的厄运,她只好挥挥泪眼,转到这所三流大学里来担任讲师。 其实,这所大学的环境相当不错,讲师的钟点费更是教人满意到合不拢嘴,只不过学生太混了点,恐怕要发挥她所有的智能和体力,才能应付得了那些立志玩四年、混四年的小表们。 氨教授讲他的,她想她的,好不容易长舌男终于满足了发表欲,这才勉强放她一马;她马上十万火急地冲出办公室,当她拐了一下脚,闯进教室里时,恰好上课铃响。 她松口气把怀里的东西一古脑儿地丢在讲桌上,观着讲台下吃吃偷笑的学生们,偷偷地拉好窄裙。 “班代,请把考卷发下去。”她很威严地说道,心里却暗暗发誓再也不穿这见鬼的窄裙了!“你们这回考试的成绩很不理想喔!如果期末考不加点油的话,别怪我死当你们喔!” “老师,别这样啦!”学生们马上叫嚷起来,不过,这都在她意料之中。“让我们多交两份报告好不好?” 她也才刚脱离学生身分没有多久,当然能“体谅”做学生的“困难”相对的,她也很明白学生的诡计。 “可以啊!就两份报告,一个星期后先交一份,如果写得不错的话,就可以代替你们期中考的成绩;期末考时再交一份给我做期末考的成绩,ok?”她笑咪咪地设下陷阱。 “不过我先说好喔!报告我可是会一份一份仔细的看,要是随便写写来应付我,或者你抄我、我抄你的话,就再也没得商量了,更别想寒假时来找我说情,我会直接当死你们的!” 当然,学生们又在鬼叫了,这是他们的权利,特别是面对那种很好说话的教授、讲师时,他们更不会放弃为学分而战斗的立场。 在他们眼里,石嘉郁就是那种值得战斗一下的菜鸟讲师。 这是她担任讲师的第一年,虽然只是中等之姿,不高不矮,也没有特别曼妙突出的身材,要是化妆打扮一下也许还有点看头,若是不打扮的话,不过就是平平庸庸的小女人一个,根本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她自己是这么认为啦! 然而,天性开朗不做作的她,其实从助教时代就一直很受学生欢迎,无论男生或女生都很乐于和她亲近,是属于那种不管是上课或下课都有很多学生围绕在她身边的讲师。 这种讲师超好说话的,又不点名,随便混一混就过去了! 学生们都这么认为,却不知石嘉郁偷笑在心底。他们以为她过去三年助教是当假的吗?嘿嘿嘿!碰到她这种“面善心恶”的讲师,拿他们作杀鸡儆猴的第一号牺牲品,算他们活该倒霉不,应该说是很荣幸才对! 呵呵呵!尽管小看我吧!到时候被死当就别哭死喔! “啊!老师,你的大腿后面的丝袜破了一个大洞喔!” 耶?真的? 当她傻傻地扭头往后瞧,同时听到一大堆人的窃笑声时,才想到她穿的是长到膝盖的窄裙,别说大腿了,就算她没穿内裤也不会有人知道。 玩我? 好,决定了,这学期统统给你们当到爽,一个也逃不掉! 下午第二堂下课,一天的战斗总算暂时告一个段落,她拎着小包包,背着大包包,趁那个长舌的副教授还没有回办公室时,赶紧溜之大吉,准备回公寓去储备精力好应付明天的开战。 就在大学侧门前的公寓里,学校帮她找了一间两房一厅的小鲍寓,虽老旧,但很干净舒适的小鲍寓,而且附家具,最重要的是很便宜,这对要养活自己,又要还助学贷款,还要送钱回家的她来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其实,以妈妈、大哥、大嫂都在上班工作的情况而言,家里并不需要她送钱回家,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假象,事实是,家里常常缺钱,而这种辛苦的环境都是那个不事生产,成天只会喝酒赌博的爸爸造成的。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只有在回家拿钱,或喝醉酒被送回去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家人面前,为了应付他无尽的需索,大哥和两位姊姊都在初中毕业后就出外工作了。更教人痛恨的是,他不但只会回家要钱,醉酒打老婆、孩子更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哥哥姊姊和妈妈的疼爱庇护,恐怕她也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如今,两位姊姊都嫁人了,哥哥也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妈妈的头发更花白了,但爸爸却一成不变的爱喝酒、爱赌博,大概到他进棺材为止,他都不会有所改变了吧? 虽然以前要不到钱就揍人的爸爸现在不敢再随便动手动脚了,因为大哥的个头比他还高大,但他却在喝酒、赌博之外,又学会了另一项高超手艺--偷! 就算偷不到,也可以到处向亲友借,反正只要债主上门来,妈妈总会乖乖的把债还清。还好那些基本债主都懂得不能借他太多,家里才没有面临需要落跑躲债的困境。 有这种父亲,痛恨都来不及,更别说是敬爱了。 记得大哥还曾经说过,如果他死了,绝对不要把他葬在父亲旁边,可想而知他对父亲有多痛恨了。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几个兄弟姊妹早就一起动手把父亲捆起来扔给垃圾车了!但是,为了含辛茹苦独立抚养他们长大的母亲,他们也只好继续忍耐下去了。 丢下塞满书本的大包包,再将自己扔到破旧的沙发上,她开始绞尽脑汁思考下一回该用什么借口推拒长舌副教授的邀约呢? 真是伤脑筋,每次都是这样,她不喜欢的人就拚命追她;而她喜欢的人,不是对她没意思,就是也被她的好友看上眼,还要她看在朋友的份上帮个忙,到现在她已经不晓得做了多少次这种滑稽红娘了。 只因为她的原则是绝不采取主动,所以,好几次眼睁睁的看着应该是双方都有意的男孩子被好友追去,因为这样的经验太多了,反而让她更谨慎的固守既有的原则。 无法坚持自己心意的人根本就不可靠! 当然,这种原则看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有点可笑而不必要,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她不想为了别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这也是她的原则之一。 总而言之,当她为了生活忙得晕头转向之际,实在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她不喜欢的长舌男身上,所以 唔干脆直接跟他挑明了说她不喜欢他如何? 炳!般不好长舌男就变成白眼男了! xx 当班代把第一份报告送来给石嘉郁时,石嘉郁正在看成绩手册,她心不在焉地叫住正要离开的班代。 “啊!请等等,那个”她指着手册上的某个名字。“这家伙是我们系上的吧?怎么我好象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班代只瞄了那么一眼就笑了。“啊!他呀!他只上有点名的课,石老师没有点名,他就没来上课,所以,老师不是对他没印象,而是根本没见过他,呃不对,他期中考有来,但是那天是助教监考,所以老师也没见到他。” 对喔!那天她爸爸打电话到学校来说服她去相亲,罗哩罗唆的不肯挂电话,她只好请助教代为监考。 “唔”石嘉郁盯着那家伙的名字沉吟着。“那这回他有交报告吗?” “没有。” “没有?”石嘉郁不敢相信地瞪住那个血红的数车--36。“他真的那么想被当吗?这是必修科目耶!” 班代耸耸肩。“他曾经夸下海口,只要是女教授或女讲师的课,他就绝对不会被当。” 石嘉郁怀疑地瞥过眼去。“真的假的?” 班代颔首。“真的,到现在为止,他真的从来没有被当过,连补考也没有,无论他有没有来上课或考试成绩多烂都一样。每次成绩有问题时,他只要去找那位任课教授或讲师呃!聊一聊就pass了。” “这幺诡异?”石嘉郁听了不由得大皱其眉。“他到底是用什么贱招,那么厉害?” 班代失笑。“老师要是见过他就明白了,学校里有好多女孩子都很迷他呢!” 石嘉郁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怎么,他英俊到不行了吗?” 班代摇头。“那倒也不是,比他好看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他就是比那些俊男更吸引女孩子,应该说是他的气质够坏吧!” 石嘉郁一脸的困惑。 班代又笑了。“这么说好了,他长得很好看,但并不是最好看的;他也很高,大概有一八几吧!但是,比他高的人也多得是;然而,他所拥有的独特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想了想又说:“第一眼见到他,你会觉得他很酷,跟他说过话之后,你又会觉得他似乎是个满散漫的人,总是漫不经心地不在意任何事;再跟他接触久一点的话,你才会发现他不在意任何人或任何事到几近无情的地步。这就是他最迷人的地方,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因为他不在乎任何事,所以,没有任何人或事绑得住他,偏偏女孩子都特别喜欢这种调调的男人,总认为自己说不定就是那个能绑住他的唯一,于是,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自投罗网,即使受伤了也无法怨他。” “一旦碰上这种人,其实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一开始就离他远远的,免得受到他的蛊惑,可惜没有多少人能及早发觉这一点。” ok!ok!罗哩叭唆这么多,原来那家伙的成绩都是蛊惑来的啊!那其它真正下苦心去用功的人不都变成白痴了吗? 越想越不服气“好,那麻烦你转告他一下,”石嘉郁冷冷地说:“如果他在学期结束前不交来两份完整的报告,他就等着被当吧!” 班代笑着点点头,看她那模样,好象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还有,顺便告诉他,本人已经见过太多男人,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凭他一个胎毛未脱的小表就想来蛊惑我?下辈子吧!言而总之,他不想交报告也行,只要有被当的心理准备就可以了。” xx 铃啪!按在闹钟上的手考虑了三秒后,又缩回裹成一团的被窝里去,而且把自己包得更紧了。 反正今天没有点名的课,就再跷一天吧! 于是,闹钟上的分针又悠哉悠哉地绕了好几圈,直到时针指着12又过一点时,被窝里的人--司承傲,才突然坐起来。 “肚子饿了,该起来罗!”呢喃着伸了个大懒腰,可是才伸一半就打了个寒颤。“老天,好冷!”他搓着手臂下床来到衣橱前拿衣服,嘴里说冷,动作却还是慢吞吞的。 虽然是半工半读一切靠自己,但他的物质生活倒是十分富裕,住的是高级装潢,设备齐全的大套房,上班时穿的西装和皮鞋配件也都是名牌货,不过,这都是为了赚钱养自己不得不准备的行头。 他平常时候穿的便服则是哪边便宜哪边捡,怎么邋遢怎么无所谓;吃的更是随便,常常都是泡面一碗就解决一餐了。 穿好便服,他又迟疑了一下,还是顺手拿了几本书扔进背包里,决定下午的课还是去露一下脸,免得大家以为他葛屁了。 即使他根本就不想念这捞什子的大学,可是为了跟那个老是骂他是无情的废物,最后还干脆把他扫地出门的老爸赌一口气,他硬是拚死拚活地挤进了大学之门,打算给他混过四年,到时候看老爸怎么昏倒! 事实上,他对和老爸赌气这件事也感到很无趣,但如果他不找点事来做做,就真的只能成天发呆过日子了。 不过,虽然只是混个文凭而已,大二上学期过了一半还多,他却没上过几堂课,每次都是挑会点名的课去上,其馀的都是跟系上的女同学借笔记来影印应付考试。反正他只是混文凭而已,又不打算真去学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真正的学问是从生活中得到的,在学校里学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死东西,不会活用的话,学了也是白学。 然而,这已经是他这辈子最认真的一次了,至少他已经很执着在“混到文凭”这件事上头,但是唉!还真是有够浪费金钱、虚度青春哪! 开着自己买的中古车,司承傲先去填饱了肚子,才慢慢晃到学校去。 “哎呀!司承傲,今天的课又不点名,你怎么跑来了?” “啊!司承傲,前两天的笔记我都帮你影印好了,哪!给你。” “正好,司承傲,我有ktv的招待券,晚上一起去吧!” “司承傲” 笔记谢啦!其它的就不必了。 所以,他才不喜欢到学校来,他穿得还不够随便吗?连头发都只是随便用手爬一下而已,他自己都觉得有够邋遢的了,为什么那些女孩子每次一看见他就贴过来呢? 懒得理她们,他转个身想当作没看到,没想到却恰好正面对上班代,后者也猛向他招手,看那模样似乎不晓得在幸灾乐祸什么。 “来、来、来,司承傲,有重要的事转告你,否则你的管理经济学就当定了!” 当定了!这个就不能不理会了,他可不想重修。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吞吞的“干嘛?”他迎向前问道。 班代把他拉到一旁去。“石老师要我转告你,如果学期结束前不交给她两份完整的报告的话,你就等着被当吧!还有”她突然笑了。“她说,她男人看多了,麻烦你这种胎毛未脱的小表不要去浪费她的时间,尤其是别想用你那种贱招去蛊惑她,她不会上当的!” 贱招! 司承傲的神情习惯性地冷漠了下来。“三、四十岁的老处女吗?” “不,她才二十五岁而已,未婚,”班代自动提供资料。“不过,她老是把自己打扮得很保守,大概是刻意想替自己装扮点讲师的形象吧!可是除了上课之外,她的言行却又相当年轻活泼,感觉上好象有点不搭嘎。” “二十五岁?还很年轻嘛!”司承傲咕哝着。“丑八怪吗?” “不是,不过也不是美女。” 司承傲沉吟片刻。 “好吧,那我今天呃!今天有她的课吗?” “有,不过不是我们的课,今天她在经济系上课,我们后天才有她的课。” “经济系吗?好,我就先去经济系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美女也罢、丑女也罢、熟人也罢、陌生人也罢,司承傲自认见了都不会惊奇到哪里去,可这一回他估计错了。在经济系教室外窥见那个正在专心上课的女讲师后,他先是微微一愣,继而锁眉仔细打量片刻,最后愕然地张嘴。 咦?是她!真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在这儿见到她! 记得两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看起来成熟大方、妩媚可人,高挽的云鬓、贴身的礼服,典雅的淡妆,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自嘲笑容,在寒风中淡淡地叙述着她的无奈,坚强中流露出无可遮掩的柔弱,令人怦然心动。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脑海里总是盘旋着她的倩影,驱之不去。 而这会儿,她却是一副标准上班族的打扮,保守的套装,柔亮的长发规规矩矩地在脑后用一支琥珀色的大发夹挽成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未施脂粉,看起来实在很“老师”的样子,不要说心动了,简直就让人想大笑三声。 所以,起初他只是觉得她很眼熟而已,没想到细看之下,竟然是那个断然声明他们绝对不会再见面的女人! 难怪她不愿意让同事们知道那件事,那些讲师、教授们会怎么想是另一回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学生们知道的话,好几百张嘴一起渲染起来,事实轨道肯定会偏离到冥王星去嚎啕大哭了;接下来,学校方面为了避免她“教坏学生”八成会请她回家吃自己。 原来就是这个女人要死当他吗? 嗯哼!三角关系的确是不太好听,但大学讲师居然牵拖上男公关,这种事好象更不道德吧?看情况,大概不用他使出“贱招”他就可以安全pass了,不过 他耸耸肩,而后转个身潇洒地跃过栏杆跳到草地上,再退后两步靠在凤凰木的树干上,双手抱胸等着看那个讲师在瞧见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然后再决定要用哪一招“贱招”来搞定她。 对!他不打算拿那件事来威胁她,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头一个让他有过心动感觉的女人吧! 下课钟响了,不一会儿,石嘉郁就抱着一本书走出教室,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学生,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靠在栏杆边谈论说笑,直到上课钟响,下一位教授出现为止。 当她和那位教授打了个招呼,正想离去时,也许是司承傲的凝视太过专注,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了一下,三秒后,她的脸就开始绿了。 他发誓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精采丰富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困扰,到瞬间后的惊愕、不敢置信,接着又迅速转换成不知所措的神情,那张脸又红又黑又白的,实在是教人拍案叫绝。 半晌后,在他的揶揄眼光的注视下,她终于逐渐镇定下来了。 可司承效却又差点失笑,看她挺直了背脊,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决然意志,倒不如说她是已有“大祸临头,视死如归”的壮烈决心,说老实话,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可怜呢! 同时,另一边的石嘉郁在抱定必死的决心后,便毅然冲过去把司承傲抓到某间空教室里,还紧张兮兮地左右探头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把门用力的关起来,而后背靠着门,好象是特意守着出口不让司承傲跑掉似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今天肯定不是她的幸运日! 司承傲默不作声,兀自莫测高深地注视着她,同时扔下背包,再懒洋洋地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尽情伸展,两手抱在脑后,一副“我吃定你了!”的笃定神态。 看样子,也不用问他想做什么了,电视剧看太多,这种状况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特地来问她“要付钱堵住他的嘴,还是打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堂堂一个大学讲师竟然跑去泡男公关”而她也没什么选择,除了乖乖付钱之外,她还能怎么样呢? 石嘉郁咽了口唾沫。“好吧!那你要多少?呃我先警告你喔!我可是穷得很,拿不出多少钱来给你,而且,顶多也只能给一次而已喔!” 司承傲仍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好象在笑。 石嘉郁不觉狐疑地开始仔细打量他,希望能看出他到底打的是哪一国的主意,可看呀看的,她却越来越迷惑了。 “你到底几岁啊?”她终于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初次见他,他西装笔挺、风度翩翩,仔细梳理过的流行发式和耀眼的五官教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纯男性的气质又酷、又迷人,一举手、一投足俱是如此的沉着稳重,毫无疑问是个已经成熟到发烂的男人。 可如今再次见到他,他却是一身简单的衬衫毛衣、牛仔裤,脚下还拖着一双脏兮兮的球鞋,微卷的黑发更是凌乱地散了一头,自然年轻的气息弥漫全身,除了同样醒目的五官外,看起来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他那种酷酷的,又有点散漫的魅力却是不变的吸引人。 司承傲还是惦惦的不出声,仅是抽出右手来比了两根,然后又放回脑后去了。 石嘉郁愣了愣,随即惊叫“骗人,你才二十岁?” 司承傲耸耸肩。 石嘉郁呆了片刻,又吞了口口水“好嘛!二十岁就二十岁,那”她呐呐地道:“你到底要多少?”希望他不是穷疯了,妄想来个狮子大开口。 她满心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希望他赶紧说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来,然后尽快把这件事解决了,免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晚上睡不着觉。 可是,这边的司承傲似乎一点都体会不到她不安的心情,兀自深深的凝视着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又像是故意延长她焦虑的时间。良久后,他终于开口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再玩玩她。 依然是那成熟感性的嗓音,不过二十来岁,就有这种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沉嗓音,实在是得天独厚得教人嫉妒,要是去当歌星,他肯定会一炮而红!不像她不吼大声点,人家就听不到她说话,可一尖叫起来,又像是杀鸡一样。 “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的。”也就是说,当初她那一句“以后不会再见”已经过期无效啦! 刚听完第一句,石嘉郁马上松了一大口气,可是再接着听下去,她不觉喘了一口气,心里更紧张了。 “为什么?”她忍不住尖叫。 什么都不要,只想给她来个精神折磨吗?那她还宁愿给他一笔钱麻烦他快快滚蛋,再加一点让他以后不准再出现在她面前也可以,如果能让他从这个地球上消失更好! 司承傲微微一笑。“嗯!后天你就知道了。” “后天?为什么是后天?”难道他是要先给她一点小小的警告什么的,然后再来个狮子大开口? 司承傲的眼神充满兴味,他几乎可以看得见她心里在做什么样最糟糕的臆测,或者在做什么样最坏的打算。他窃笑着拎起背包起身,然后来到她面前,俯眼细细端详她,觉得她那疑虑不安的神情居然相当可爱迷人。 “别紧张、别紧张,我保证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的,ok?” 那是最好,不过“你发誓?” 司承傲先慢吞吞地把背包背上肩,再慢吞吞地举起右手。 “ok!我发誓,这样可以了吧?” 石嘉郁却还是半信半疑。“真的?” 司承傲轻叹。“这样你也不信,那我就没辙了!” “那”石嘉郁怀疑地斜睨着他“以后我不会再看见你了吧?”她满怀希冀地问。 司承傲笑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他低低的说,一边悄悄探手将石嘉郁发髻上的大发夹拿掉,瞬间,乌溜溜的长发仿佛瀑布般流泄而下,披散在她的双肩上,就好象电视里的广告一样那么飘逸自然。 石嘉郁却因为太担心了而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说什么?” 嗯!果然是这样比较适合她,司承傲暗忖。 “我刚刚说过,以后我们会常常见到面的。”至少要到他玩腻了吧! 不会吧?难不成他是想先好好的整整她,之后再来个狮子大开口? “为什么?”她忍不住又尖叫了。 司承傲撩起一络发丝轻闻。“嗯!好香啊!后天你就知道了。” 石嘉郁还是没注意到他不良的举动。“为什么要后天才能知道?”她大声质问。 司承傲放下发丝,再替她拢了拢浓密的长发,然后轻轻推开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跟着打开门“敬请期待下次见面的时机来临。”语毕,他就侧身出去了。 下次见面? 诅咒他一出去就被脚踏车撞死! “啊!对了,”司承傲忽地又回过头来。“我会交报告的。”说完,这一回他就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奥?报告? 满腔的愤怒顿时又化为愕然不解,石嘉郁愣愣地望着那副颀长的背影。 什么什么报告啊? xx 其实,大部分的同学都知道石嘉郁的兼差是男公关,不过,在这所三流大学里,什么样的人没有,男公关也不只他一个,另外还有兼职皮条客、伴游女郎、色情电话女郎、赌博郎中,甚至拍a片的小演员呢! 不同的是他是大牌男公关,不但钟点费比别人高出许多,而且,有权利选择客人,也有权利拒绝客人,也就是说,他不和不喜欢的客人交易,也不和客人上床,要是不巧碰上他心情不爽的时候,就算是总统夫人来了他也不甩。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有多么守身如玉,事实上,他在高一时就不是处男了,他只是很单纯的不想和客人上床而已。无论他陪过多少客人,至少上床的女人必须是他自己中意,他自己选择的对象才行,这一点他可是很坚持的。 另一方面,虽然他不太喜欢和同学做无谓的交际,一般时候都表现得非常冷淡,但是,他为人却很慷慨,或者该说是他不太计较金钱,除非他没钱,否则,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再多的数目他也会随手借出去,而且很少去向人家要回来。 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同学间他是极受欢迎的。需要人帮他代点名时,一声吆喝,马上就有好几个人举手;要是有人在他背后说坏话,自告奋勇替他维护名誉的人更是不虞匮乏。 即使是女同学,也不会因为他的兼差身分而瞧不起他,甚至还有人因为爱慕他,干脆去买他的钟点来作一场约会的美梦。不过,同校同学的生意,同一个人他都只接一次就不再接第二次了。 “司承傲,下星期我要开生日派对,你来参加好不好?不用送礼物,只要人来就好了。” “不好。”司承傲懒懒地拒绝。 “那我付你钟点费,你来当我的舞伴好不好?” 司承傲淡淡地地瞄着说话的女孩,他知道这个女孩很喜欢他,所以更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我已经接过你一次case了。” 女孩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你就不能看在是我的生日的份上破例一次吗?” 司承傲连回话都得回了,迳自看看手表,便拎起背包走人。 “喂、喂!还有课耶!司承傲,你要上哪儿去啊?”班代马上吼了过来。 “不上了!”司承傲头也不回地叫回去。 “不上了?要点名的耶!” “找个人帮我代点,我晚上还有约呢!” 当晚六点多,司承傲陪同张若捷出现在一场社交宴会上。 张若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强人,只要有类似的宴会,她一定会找司承傲作陪,宴会结束后再到俱乐部去喝酒聊天。她也很喜欢司承傲,但她的喜欢是理智型的,所以,司承效并不排斥接她的case。 “老实告诉我,司,你是因为我比你大十多岁才拒绝我吗?” “年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司承傲慢条斯理地掏出香烟“重要的是感觉。”他先帮张若捷点上烟,自己再另外点了一根。“事实上,我最讨厌那种年轻貌美,却幼稚无知的女孩子。” “那是为什么?” 张若捷抽烟的姿势很优雅,司承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是不过欣赏了几秒后,他又没兴趣了,而且马上表现在脸上。 “没感觉。”他很简洁地回答。 张若捷凝视着他冷淡到几近于冷酷的侧面半晌。 “没关系,我多的是耐心,我会慢慢等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像我这么成熟的女人才适合你。” “或许吧”他吸了一口烟。“不过,就算是这世界上真的只有你最适合我,如果我仍然对你没感觉的话,我还是不会要你的!” 多么坦白又冷酷的话。 “告诉我,你小时候到底有多辛苦?或者受过多痛苦的折磨?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把你造就成这么年轻就如此早熟无情的个性?” 司承效突然笑了,嘲讽地笑了。“你以为我小时候家境很穷困,或者被父母虐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无情吗?告诉你,你错了,我天生就是这样,别说是你,连我爸妈都很受不了,没事老抱怨说白养了我这个冷酷无情的儿子。” “而且,我家也不穷,事实上,我家富有得很,如果我说出我家公司的名字,肯定你不会说你没听过。所以,别以为你可以用你的爱心、耐心什么的来拯救我,我不需要拯救,也不需要感化,因为我原本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我,就算我爸妈也不能!” 张若捷闻言,既惊讶又困惑。“那那你为什么来做这行?” 司承傲耸耸肩。“我做了一件让我老爸很不爽的事,老爸就大吼着说他不想再看见我这么无情无义的儿子,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那我只好自立更生罗!” “你做了什么事?” 司承傲冷冷地瞥她一眼,再吸了一大口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女朋友吗?少自我陶醉了!” 张若捷窒了窒。“我只是随便问问。” 司承傲哼了哼不再说话,兀自抽烟、喝酒。 张若捷暗叹,就是这样,如果和他保持平淡之交,他也会回你一份淡淡的交情,但若企图接近他的话,他的态度就会开始改变,越想接近他,他的反应就越冷酷。可悲的是,他越是这样,女人就越迷恋他。 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无论面对何种强硬的男人,她都有信心能保持一份平等的心态。可就是对他,一个小她十多岁的大男孩,她总是无法自主地居于劣势,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可笑。 “嘿!快十二点了喔!”司承傲望着吧台后的咕咕钟提醒她。 “啊,我加夜钟,你再多陪我一下。” “不要,我明天早上有课。” “咦?可是我记得你星期三是下午的课才要点名的吧?” 司承傲突然漾出一抹愉快的笑容。“明天早上的课再不去上的话就死当了,这位新讲师满严的,还要交报告呢!”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石嘉郁发现自己出现在她课堂上时的表情,他就忍俊不禁。 张若建惊讶地望住他,心中不觉悄悄地渗出一丝酸意。“新讲师?是年轻的女讲师吗?你喜欢她吗?”认识他一年多了,她何曾见过他如此愉快真实的笑容?更何况,他不是很讨厌上课、做报告这种事吗? 司承傲的笑容消失了,张若捷马上省悟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补救,却已来不及。 “你最好暂时不要来找我,我不会接你的case的。”司承傲冷冷的说完后,就迳自起身离去了。 张若捷没有阻止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慢吞吞地捻熄了香烟,再喝干剩馀的酒。 或许她是有些太过沉迷,以至于失控了,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冷静一下了吧? 第二章 扑朔迷离 原来, 你取笑的言语, 是因为你在乎, 你调皮的捉弄, 是因为你心中有爱。 司承傲竟然会出现在不用点名的课堂上! 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值得探讨的偶发状况,但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是司承傲开始为他那面临“陨落”危机的成绩想办法的时候了,所以,他会突然“想不开”去做一些“不太正常”的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特别是跟另一件事比较起来的话,司承傲竟然会跑去坐在前排最显眼的座位! 这就真的很不得了了,谁都嘛知道,司承傲一向是坐在最靠近后门的地方,以方便他点完名后随时可以跷头。所以,他居然会去坐在前排最不方面落跑的座位,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想不开而已,简直可以说是“自寻死路”了! 不过,这些统统加起来,都没有石嘉郁在见到那个和自己“有一手”的男公关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课堂上时所表现出的夸张态度更令人傻眼。 石嘉郁并不是忘了这件事,相反的,她是记得太过清楚了。一大早醒来,她就想到今天会发生某件事,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究竟是什么事?一想到这样,她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越绷越紧,所以,当她一见到司承傲竟然出现在她的课堂上时,她的反应才会超过正常的剧烈。 当时,她怀里还抱着两大份要给学生们的参考资料,和那份首次报告书,打算要和学生们好好讨论一下--报告究竟该怎么写人家才看得懂。 没想到辛辛苦苦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教室,正想把东西交给班代发给学生们时,转个身,却赫然瞧见那个男公关竟然就坐在教室的最前面和她面对面、大眼对小眼。 她愣了一秒,旋即无法自制地尖叫起来“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而她那抱着一大迭资料、报告的两手,也失控地随着她的失声惊叫往上一扬,瞬间,几百页纸张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扬向空中。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包括石嘉郁自己。在满天飞舞的的影印资料和报告书中,有好一会儿工夫,教室内有如坟场般寂静无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司承傲被一大堆缓缓落下的纸张活埋了。 直到最后一张纸飘落在石嘉郁的脚上尘埃落定后,班代才小小声地说:“老师,他就是司承傲啊!你不是要我转告他一定要交报告,否则就死当他的吗?” 刹那间,石嘉郁整张脸都扯歪了,再下一秒,司承傲猛然趴在满桌的纸张中狂笑不已,还猛拍桌子,拍得纸张又开始四处乱飞。 这女人真是天底下最有趣、最可爱的动物了! 就在这一刻,司承傲终于清楚地了到这个女讲师不只能让他心动,也能让他开心,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能让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呢! 他居然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这真是个几近于奇迹的事实,一个即使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望的奇迹。所以,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否则,天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机会碰上第二个能让他感兴趣的人或事或物了。 他够聪明吗? 废话! 接下来整整两堂课就在司承效不断的偷笑,石嘉郁尴尬的脸色和结结巴巴的讲课中“安然”度过。下课钟一响,石嘉郁就逃难似的离开了教室,不管谁叫她都充耳不闻。直到即将到达办公室前,司承傲才成功地拦截到她。 “干嘛啊!老师,干嘛躲我躲得这么过分啊?” 石嘉郁咬了咬牙,再次把他抓进某间无人教室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拜托你老实说吧!别这样整我。” 司承傲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你怎么这么说呢!老师,是你说一定要我交报告,否则就当了我的,不是吗?我若不来上上课的话,怎么知道该怎么写报告呢!对吧,老师?” 石嘉郁闻言,不由得蹙起眉为难地考虑片刻。 “你要我让你pass这科吗?抱歉,什么都可以,就这个不行,你父母花钱让你来念大学,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让你随随便便混过去呢?不行,就这个不行!” 司承傲无奈地轻叹“我就知道老师会这么想。”说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袋给石嘉郁。“哪!这个还给你。” 石嘉郁狐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司承傲眨眨眼。“那次的钟点费啊!”石嘉郁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司承傲微笑着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双腿依然伸得老长。 “这样的话,那次就不算交易,算是我个人自愿陪你出席一场订婚宴好了,如此一来,你就不用老是担心我会拿那桩交易来威胁你了吧?” 石嘉郁先是一呆,继而喜色涌现。“真的?太好了!可是,我好象也不好意思让你浪费时间白工作吧?那” “请我吃顿饭好了。”司承傲提议道。 “吃顿饭?没问题、没问题!”石嘉郁眉开眼笑地应允了,随即又眯起了眼。“可是,你的报告还是要交喔!” “知道了!”司承傲懒懒地瞄着她。“可是,我真的不会写报告,因为我都没来上课,所以,你要负责教我喔!” “那当然!”石嘉郁马上端出教师本色。“只要你有心要用功,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那就ok了!”司承傲一跃而起。“走吧!老师,我饿了。” “嘎?” “嘎什么嘎?老师刚刚不说要请我吃饭的吗?” “啊!对喔!好,那走吧!你想吃什么?” 两人边谈边走出教室去。 “随便,我不挑食,老师喜欢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好了。” “哦!那让我想想,如果是学校附近的话嘛唔嗯啊!对了,你吃不吃辣?” “冬天就吃。” “ok!那我们去吃麻辣锅吧!” “好啊!去暖和一下也不错。” “那就这么决定了。” “好啊!对了,老师” “嗯?” “你早上那招天女散花真是有够厉害的,打哪儿学来的啊?是大学,还是研究所呢?” “”%¥! xx 没有人知道司承傲为什么会突然认真起来了,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听过半堂课的人,现在居然能乖乖的从头听到尾,还努力做笔记,不过,这只限于石嘉郁的课。好奇的人去问他,他的回答竟然是因为“很有趣。” 真是太离谱了,管理经济学会很有趣?哪儿有趣啊? 包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冷淡不爱搭理人的司承傲,现在却没事老是主动去找石嘉郁哈拉胡扯,而且,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司承傲总是故意去戏弄石嘉郁出糗,自己再躲在一旁偷笑。 这种情况每个人看了心里都多少有点底,只有石嘉郁自己还懵懵懂懂的陶醉在伟大的教师天职上。 在经济系某间空教室里,埋在报告纸张里奋斗了三十分钟后,司承傲终于忍不住叹口气,继而侧睑趴在桌上紧盯着邻位的石嘉郁懒洋洋地瞧着,后者正在看学期末的最后一份报告。 “老师。” “嗯?” “你才二十五岁吧?干嘛老是穿这种保守的套装?人家苏教授都三十多岁了,还不是穿得挺劲爆的。” “我没钱买新的,所以都穿我姊姊的旧衣服。”石嘉郁漫不经心地回道。 司承傲困惑地眨了眨眼。“咦?讲师钟点费不是那么低吧?” 石嘉郁换了另一份报告继续看。“我需要还助学贷款,还要送钱回家。” “哦那至少把头发放下来嘛!你不知道你的头发很美吗?” “废话,不知道的话,我干嘛留这么长?”石嘉郁这才“抽空”白了他一眼。“喂!再两天学期就结束了,你的报告到底还要给我蘑菇到什么时候啊?我都已经陪你一个多月了耶!” 司承傲又叹气。“我已经交一份给你了,不是吗?别忘了,我还有其它科目要应付,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我的脑细胞伤亡惨重,还没恢复过来呢!你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才够嘛!” “可是快放假了” “我可以到老师的公寓去啊!老师可以继续监视我写报告,我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马上问老师,我保证,在下学期开学前,一定会交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给你,ok?”这是早就计画好的侵略步骤。 “到我的公寓啊”石嘉郁沉吟着。“可是,我寒假还要打工,哪有时间再陪你写报告?” “嘎?寒假还要打工?你不是真的缺钱到那种地步吧?” 她又将视线盯回报告上了。“我家里需要钱嘛!” 司承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正。“打什么工?” “在百货公司代班。” 司承傲皱眉了。“百货公司?拜托,那能拿多少钱啊?我帮你介绍好了,也是代班,满轻松的,而且待遇又高。” 石嘉郁马上嗤之以鼻。“谢了,不必,你那种工作不适合我!” 司承傲翻翻白眼。“谁说要你来做我这一行了?我是让你去替某家大公司的翻译人员代班,那种代班费可比在百货公司站柜台高多了!只要你英文够好,礼貌够周到,专业知识够丰富,就可以应付得过去了,我相信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一听,石嘉郁的兴趣马上来了。“废话,也不看看我是念哪一科系的,当然没问题!不过,她们那么辛苦,都没有放假的吗?” 司承傲耸耸肩。“有啊!可是外国人才不管我们中国人放什么假呢!他高兴什么时候来洽商,就什么时候来,管你是不是大过年的,所以,翻译小姐希望能有个代班人员让她们好好的过年,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想去旅行呢!因为是过年的关系,所以,代班费非常高,你代半个月的班,就可以实领她们一个月的薪水,现在就看你要不要了?” “哇卯死呀!”石嘉郁差点很没形象地跳起来高呼三声万岁。“要!要!要!为什么不要?不要的是白痴!” “好,那我中午帮你联络一下,之后再告诉你上班时间。” “谢了、谢了!”石嘉郁乐得眉开眼笑。“那你晚上就到我的公寓去,我会帮你好好的做报告,只要你下学期开学前真的交得出来,我就让你pass,ok?” 司承傲闻言,眸中异采一闪,唇边倏地掠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 “ok!我一定交得出来的。” 石嘉郁满意地笑了,觉得美好的教师成就感已经在她心中发芽了。而司承傲也很满意地继续埋头苦干,心里同时也在筹画着下一步。可是不过片刻后,石嘉郁突然又从报告上移过眼来瞄着司承傲。 “司承傲,既然你有办法帮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你自己要去做那种工作呢?” “唔这个嘛”司承傲又写了几句之后,才搔搔脑袋继续拼命凝思报告的内容,边心不在焉地说:“刚开始我也是替人家代班的,然后”他翻开笔记抄了几句。“然后,我发现这个工作的调配上满适合我的,时间自由,也不必看人家的脸色,待遇又高,所以”他耸耸肩,继续奋战不懈。 “可是你不觉得”石嘉郁犹豫了一下。“你不觉得这个工作很很” “不要脸?下流?无耻?”司承傲瞟过来一眼。“不觉得啊!我倒觉得自己的工作满有建设性的。陪陪寂寞的女人聊聊天,和那些缺乏自信的女人来个浪漫的约会,听听那些在压力下满怀怨慰的女人诉诉苦,社交应酬场面我一向都能应付得很好,临时需要男伴的,我也可以搭配得很完美。” “诸如此类的,我等于是替那些女人解决一些烦人的困扰,抒解一些说不出口的郁闷,让她们重新建立起再出发的精神,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其实,女人就跟男人一样,偶尔需要一个能松懈精神的对象,只要不陷下去,为什么不可以呢?” 讲的头头是道、句句是理,问题是 “但是你你”司承傲那双深黝的眼眸似乎能透视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想说的是那个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是不和客人上床的。而且,如果某个客人有进一步的念头,我也会开始疏远对方,免得对方产生莫须有的期待。我不傻,就算钱再好赚,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牵扯不清的窘况。” 啊!原来他不和客人上床的啊!那就还算干净吧? 石嘉郁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啊!那”可是,不管司承傲说得多有理,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你至少要把课业搞好吧?如果你只是想来混日子的话,何必浪费这个时间、金钱呢?” 司承傲不觉有趣地笑了,他单手支着下颔盯着石嘉郁猛看。 “你啊!实在不像大学讲师喔!我倒觉得你比较像国中或高中老师,不但要盯着学生的功课,还要苦口婆心的诱导学生走入正确的道路。可是,你明明是大学讲师啊!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上了大学的学生没有一个认为自己需要辅导的,你再怎么花费苦心也没用,根本没人会听你的嘛!” 其实,石嘉郁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一般大学讲师都嘛只负责授课,哪管你认不认真听课,或私生活有多糜烂。 但是,她不但课业要管,连生活方面她也要插一脚,对方明明都已经是即将满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如果面对面站着,想看他的脸还得仰起脑袋才看得到呢!她却老是把对方当未成年的小表一样管东教西的,只不过 这个对方好象只有司承傲一个吧? 对其它人,她都只管成绩,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管那么多“不关我家的事”呢?不过,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只对他另眼对待,也许是因为他们有特别的“交情”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没在听我的吗?” 司承傲耸耸肩不置是否。 石嘉郁也没有生气,她放下报告,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司承傲。“你爸爸妈妈不知道你做这种兼差吧?” 司承傲倏地咧嘴一笑。“是不知道,因为他们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耶?”石嘉郁惊愕地张大了眼。“你你是说你是说你被赶出来了?” “没错。”挺了挺背,再活动一下颈子,司承傲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他半躺在椅子上,好象随时都可以睡着似的。 “为什么?”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这话说起来我也满冤枉的,”司承傲真的阖上眼了,有点像在说梦话的感觉。“那是我刚考上大学那年,我还在那边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念,有一天,我老爸的好朋友来找我,说他女儿很喜欢我,可是我都不理她,连她的生日派对都不去参加,害她好伤心好伤心,所以她闹着要死要活的,希望我能去安抚她一下。” “真无聊,那又不关我的事,干嘛说的好象都是我的错一样?所以,我说我不去,可是我老爸硬拖着我非去不可,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到她家去,但是一看到她哭兮兮地躺在床上后,我真的觉得她好讨厌,所以,我连看都不想看她。可是,我老爸又硬要我说两句安慰她的话,那我就说啦” 石嘉郁突然有种预感,重大的关键就在这两句话上。 “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不如从阳台上跳下去还快一点!嗯!对,我就是这么说的。” 石嘉郁顿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好好毒! “然后,她就真的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石嘉郁惊喘一声,下巴掉了。 “不过三楼真的是不容易摔死人,所以,她只摔断了一条腿。我老爸把我痛骂一顿之后,又要我去医院看她,我去了,接着,我老爸又不死心地要我说几句话安慰她,我也说了” “你你这次”石嘉郁忐忑地呐呐道。“你这次又说了什么?” “啊!我告诉她,下次从十楼以上跳下来就没问题了。” 好好狠! 石嘉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场,我老爸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告诉我说,他不要我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兼废物了!”司承傲睁开眼朝她看过来。“我就这样连行李都没得整理就被踢出门了,够可怜吧?” 可怜? 笑死人了,哪里可怜啊?活该才是标准的解答吧? “你在心里骂我活该是吧?” 不只活该,是活该去死! 司承傲眼又阖上了。“要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就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又如何?又不是我要她喜欢我的,我甚至躲她都还来不及呢!吧嘛她歇斯底里的时候就要找我安慰呀?我又不是她的孙子!” 呃这个话不能这么说啦 “何况,我又能安慰她到什么程度?做她的男朋友?我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做她的男朋友?” 这倒也是,但是 “要是就这样糊里糊涂交往了两年之后,她突然要我和她结婚怎么办?就这样莫名其妙跟她结婚吗?” 啊!这个就 “要是每个喜欢我的女孩子我都得小心翼翼去应付,那有十个我也不够用啊!”这也没错啦 “最重要的是” 嗯?嗯? “她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啊!厉害,这一句正中核心真是***有够无情! xx 学期最后一天,虽然石嘉郁已经没有课了,但她还是到学校来稍作整理,并且把班代叫到办公室来,将报告需要重写的名单交给她。 “叫他们这次认真一点写,在下学期开学前交给我,否则别怪我真的当掉他们这科。”既然她给了司承傲宽延的机会,当然不能厚此薄彼。 班代笑着把名单接过去。“老师是真的想当他们的,对吧?” “没错,以后大家就会知道上我的课别想混过去了。” 班代点点头,正想离去,却又被叫住。 “啊!等等,我还有点事想问一下。” “什么事?” “唔那个”石嘉郁迟疑了一下。“我想知道司承傲和同学相处的情形如何?还有,大家对他的印象如何?” 不晓得为什么,班代一听石嘉郁问起司承傲,表情马上显得很暧昧、很兴奋的样子。 “司承傲啊?其实他也没什么和同学相处上的问题啦!因为基本上他就不太爱搭理人。虽然很多人都会主动去找他亲近,但他的回应都很冷淡,冷淡到让你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才好,最后只好尴尬地自动打退堂鼓了,后来大家就懂得不要再去自讨没趣了。” “不过,这并不表示大家不喜欢他了,老实说,他真的很受欢迎,女孩子不用说,就连男孩子都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他了,这大概是因为他的兼差工作让他手头上比别人更宽松” “等等、等等!”蓦然涌起一脸惊讶狐疑之色,石嘉郁忽地在中途喊停“难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他在兼什么差吗?” “知道啊!大家都知道啊!”班代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问。“他是男公关嘛!我们学校里又不只他一个男公关,只不过他是最大牌的而已。而且啊!我们学校很多女同学都嘛去买过他的钟点,甚至” 她突然紧急煞车,而后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再压低了嗓门说:“法律系的某位副教授,资讯科学系的某位讲师,还有行政办公室的某位秘书和事务组的某位职员都去买过他的钟点喔!” “耶?”石嘉郁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骗人!” “不盖你,真的!”班代猛点头,点得脸上那副超土的黑框眼镜都差点掉下来。“好象是找他作伴去参加派对什么的,还有一个纯粹是喜欢他,所以找他去陪她玩一天。我们学校其它的男公关、模特儿、小演员什么的,都没有他那么受欢迎,可能是大家都特别喜欢他那种别人学不来的调调儿吧!” 她耸耸肩。“总而言之,他赚得很快,所以比别人都有钱,不过,当有人急需用钱,而且有正当的理由的时候,就算是不认识的人,再多的数目他也是眼也不眨地借出去,而且从来不跟人家要回来。因此,虽然他很酷,也很无情的样子,却没有人对他有什么不满,反正大家都嘛已经习惯他那种个性了。” 哇还真慷慨啊! “可是难道他都没有半个跟他比较好一点的朋友吗?” “就我所知,没有!”班代不假思索地说。“如果一定要说出个人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 “谁?”石嘉郁脱口问。 “老师你。” 石嘉郁愣了愣。“咦?我?怎么会是我?” “因为”班代顶顶眼镜。“老师,我刚刚说司承傲待人很冷淡,老师一定很不以为然吧?” “呃这个嘛”石嘉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说是嘛!那就好象她不相信班代的话似的,但说不是嘛!其实明明就是嘛! 班代笑笑。“其实那也不奇怪,因为司承傲对老师一开始就很积极,他对任何人都是爱理不理的,平常也总是一副很懒散的模样,可是他对老师就不一样了,不但没事就跑来找老师又是哈拉、又是写报告的,还特别喜欢戏弄老师,开老师的玩笑。” “而且,别人的课不用上没关系,但他一定会上老师的课,甚至于只要老师有课,不管是在哪一系,他都会到学校来报到,而且都是在老师有课的时间里。老实说,我们从来没看过他那样主动、那样积极、那样活泼,所以,若要说司承傲跟谁最亲近的话,那就只有老师罗!” 石嘉郁听得满肚子疑惑。 怎么司承傲对她有那么特别吗?他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对她比较特别呢?因为她比较容易捉弄吗?她看起来很白痴吗? 想着想着,她不禁开始发起呆来了,班代看了不禁满意地暗暗点头。现在,她只要再稍微暗示一下下就好了。 “啊!老师,你知道吗?广告学系柯教授的女朋友就是他们系上四年级的班代喔!” “是吗?”石嘉郁心不在焉地应道。 “是啊!没错,是师生恋喔!大家都很支持呢!好了,我要回教室去通知这些该补报告的人了。” 望着班代矮小的背影,石嘉郁不由得更困惑了。 便告系柯教授的师生恋关她什么事啊? 第三章 保持距离 或许, 这样的心情不该有, 毕竟世俗的批判, 全都是逃避相爱的借口, 为了与你相守, 必须付出太多的心酸与感受。 自从改为周休二日后,学生们的寒假不再像以前那么长了,一般来讲,都只有半个月左右。短短的半个月,几乎是一晃眼就过去了,好象还没睡饱(玩太多了)就又要开学了,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开始放假后两天,石嘉郁就到司承傲介绍的公司去上班了。老实说,这份工作实在很轻松,因为外国客户并不是天天都会出现,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坐在办公室里接一些外国客户的电话,利用事先预习过的公司资料和客户沟通。 事实上,整个寒假里她也只接待过两次外国客户,不过,都是公司很重视的大客户就是了。而到了晚上,她又回复讲师的身分,司承做会在她下班时到公司接她回公寓,然后开始他的“用功”时段。 第一次到石嘉郁的公寓里时,司承傲一进门就先不客气地到处“参观”然后很意外地说:“耶?你这里怎么连电视、冰箱都没有?” 苞在他身后进门的石嘉郁也很不客气地哼给他听。“我又不是请你来喝可乐、看电视的!” 司承傲吐吐舌头继续“检查。”“这间是你的书房吧?哇怎么都是书?淹都淹死你了!” “废话!书房里不放书放什么?充气娃娃吗?”石嘉郁叫着进卧室去了。 司承傲耸耸肩从书房退了出去“我才不要在满满都是书的地方写报告,神经会错乱的!”他咕哝着回到客厅再看了一下,随即皱眉“这里好象也不太适合写字算了!”他叹着气在矮矮的长几边盘膝坐下,先推开刚刚顺路买回来的便当,再从背包里拿出写了一半的报告摊开来。 才一会儿工夫,石嘉郁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简单的套头毛衣和绒裤,头发也放下来在脑后俐落地绑了一条马尾,看起来既清新自然又淡雅大方。 司承效才看一眼就赞赏地猛点头“其实你穿这样到学校就可以了嘛!”他建议道。 石嘉郁拉拉身上的毛衣“穿这样?”而后翻了翻白眼。“拜托!我已经够没有讲师的气质了,你还叫我穿这样?搞不好上台讲课时,会先被人家踢下来围殴一顿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有没有讲师的形象呢?”司承傲颇不以为然。“那根本不重要嘛!只要学生喜欢你,课上得够好,你像不像讲师又有什么关系?” “错!”石嘉郁也跟司承傲一样盘膝坐下来“以前我当助教时,我们教授就常常跟我讲”先把司承傲的报告收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把便当放到他面前。“他说我就是太缺乏老师形象了,所以学生们才会对我没大没小的。” 她一边打开自己的便当,一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是非常严重的事实。 “所以,当我坐上讲师的位置时,一定要更注重形象,否则在学生眼里,我这个讲师会一点分量也没有,到时候,每个上我的课的学生都会以为我的课可以随便混混就过去了!”她用筷子指指司承傲。“就像你一样。” “我?哪有!”司承傲也打开便当。“难道你不知道吗?只有你的课我是乖乖的上、乖乖的做笔记,还乖乖的做报告呢!” “那是因为我说我要当掉你!”石嘉郁反驳道。“告诉你,我啊!什么话都好讲,但就是课业这方面我是没得通融的。既然花时间来上大学,就要好好学点东西回去,否则,不但浪费时间,也浪费金钱,不如早早去就业算了!可是啊”她咬了一口鱼排。“有些人就以为反正浪费的是父母的钱,管他那么多,只要他爽就好了,那种人啊!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司承傲拿着筷子却没动,他深深地凝住她。“你过去的求学生涯很辛苦吗?” 咀嚼的动作停了两秒,随即又继续。“那时候我住在系主任家里,本来以我打工的钱应该勉强可以应付得了学费,可是我必须拿钱回家,所以,还是申请了助学贷款,可是”她轻叹。“拿回家的钱怎么样都不够” 司承傲放下筷子。“你家到底”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问题,石嘉郁马上伸长手去接电话。 “喂?啊!妈,有事吗不是,我在兼差不会、不会,跟上班一样,不辛苦的啊!不行耶!他们过年不放假,所以才找我去代班的年夜饭啊!可能不回去吧,我不希望跟去年一样碰到那种事我知道你会阻止他,可是你阻止得了吗?” 她捏捏鼻梁。“我知道大哥也在,但我不想因为那样让他们两个吵起来嘛!你是知道大哥有多恨他的,搞不好火起来就失手把他给打死了也说不定好嘛!是我说的太夸张了,但是他们一定会吵起来的没关系,没关系,我” 她突然瞄了司承傲一眼。“我不会只有一个人的呃!是学生,他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好、好,我会抽空回去看一下的嗯!那就这样了。” 放下电话后,面对司承傲询问的眼神,石嘉郁决定主动招供。人家都把为什么会被家里赶出来的前因后果告诉她了,她当然也要“回报”一下。 “我爸爸啊!超爱赌博、喝酒的,从我懂事起,就没见他工作过,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个性又差,喝醉酒就揍人,要不到钱赌博也揍人。后来,他还跑去向高利贷借钱,那当然是还不出来的嘛!结果爸爸就找了个人来帮他还债,条件是大姊必须嫁给他,那人大她二十岁。” “可能是觉得这样好象满方便的,所以,爸爸的钱输光了之后,还想利用二姊或我再去借一笔,我二姊二话不说就逃了,我妈也叫我赶紧逃,所以,我才会住到系主任家去的。二姊直到结婚后才敢跟家里联络,而我呢!也是满二十岁以后,才让爸爸知道我的去处。” 石嘉郁拿起筷子再一次开动。“不过,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她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放入口中。“我记得大四的时候,因为我很少回家,所以,他就直接带人到学校去找我.当时我真的是尴尬到不行了,还好我的同学看不过去,当场就把那个人骂得脸色又红又白的拂袖而去。” “从那次之后,爸爸就学乖了,他会打电话来罗罗唆唆的,可是见面的话,一定要安排在家里。不过,无论他怎么叫我回去相亲,我都打死不回去,他也拿我没辙。” “可没想到去年我回家过年时,爸爸竟然莫名其妙带了个人回去。拜托!饼年耶!家人团圆日耶!他居然带个陌生人回家,而且还没开动呢!他居然就开始逼着要我跟那个人结婚,说只要我肯嫁给那个人,以后全家人就吃喝不愁了。” 她不屑地哼了哼,又泄愤似的用力扒了口饭。“我呢!当场就跟爸爸吵了起来,大哥则直接大骂那个人不要脸,然后把他给赶走了;接着,爸爸也和大哥吵起来了。” “那一晚,一整桌菜都没吃到,大家就那样吵了一整晚。后来我就决定,以后我要回去的时候,绝对不在爸爸知道我会回去的情况下回去。” 司承傲蹙眉,又抓抓脑袋。“唔好象满复杂的嘛!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你爸爸怎么没有再去借一大笔钱后落跑,然后把烂摊子扔给你们头痛呢?”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坏心肝,只是很单纯的就事论事而已。 石嘉郁耸耸肩,继续埋头吃便当。 “因为他借不到大笔的数目了,那一回高利贷肯借给他那么一大笔,是看爸爸有三个女儿,还不起的话还可以拿我们抵债。可是,后来两个姊姊都嫁了,我也离开家里了,爸爸只剩下一个儿子,”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在这种时候,儿子好象反而没什么用处呢啊,你怎么都不吃?快吃啊!”司承傲默默地拿起筷子,却还是没动,过了一会儿后他又问:“你爸爸还在赌吗?” “从没停过。”石嘉郁放下便当,从塑胶袋里拿出两瓶养乐多,一瓶给司承傲,一瓶自己打开喝下一半。“他总是到处借钱,虽然人家并不想借他,但他真的很会烦人,如果不借他,他就有本事赖着不走,还念个不停,直到人家受不了借他为止。特别是如果他是喝醉酒之后去跟人家借钱的话,人家根本就不敢拒绝。” 从矮几下面拿出纸巾盒放在桌上,她又说:“虽然都是些小钱,但我们的亲戚朋友还满多的,而且,如果借到的数目太少,他还会一个月去跟人家借两次,这样累积起来,那数目还是相当惊人的。为了要应付那些借贷,全家人都要省吃俭用,可是还是常常不够。” 她无奈地苦笑。“所以,别笑我为什么会这么省,其实我也不想,我也想跟别的女孩子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偶尔出去犒赏一下自己,可我没那种资格,因为我有那样的父亲,那是没得选择的。” 司承傲若有所思地注视她片刻。 “如果你有急需的话,我可以帮你。” 石嘉郁一听,马上很生气地说:“司承傲,你以为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要你帮我吗?” “当然不是,”司承傲又放下了筷子。“我也不是要借你钱,我只是告诉你,当你有紧急需要的时候,你一定会向某人求助吧?那时候请你想到我,我也是可以帮到你的人之一,仅仅是这样而已,你不要太敏感。” “是吗?”石嘉郁怀疑的目光盯在司承傲平静自若的脸上好半天之后,才缓缓松懈下紧绷的脸色。“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但你毕竟是我的学生,这种事我不可能去找你的。” 司承傲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吞回去了。 石嘉郁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以更严肃的表情开始她的讲师训话。 “而且,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未来,我不管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兼差很有意义或什么的,但既然你考上大学了,我强烈的希望你能认真的把它给念完,这样将来你的出路至少还有另一个选择的机会。” 司承傲轻叹。“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认真的把大学给念完的。” “不只我这一科喔!” “是、是,所有的科目我都会认真念,可以了吧?” “还有,不准再出贱招来  all  pass!” 司承傲叹得更大声。“好、好,没有贱招了、没有贱招了!” 石嘉郁很满意地笑了“好,那你赶紧吃便当,吃完后写报告,如果能提早完成,我请你看场电影,ok?” 看电影! 司承傲顿时一脸的啼笑皆非。 这时代还有人喜欢看电影吗? 算了,如果她喜欢的话就陪她去吧哦!拜托,看电影?真是逊毙了! xx 一大早就下着要死不活的绵绵细雨,再加上七、八度的低温,不要说出门了连起床都懒。但是近午时,司承傲还是硬从床上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拿出上班的装饰穿著妥当便匆匆出门了。 以后他不但要多接点case,而且也不再借钱给人了,否则,哪天要是碰上石嘉郁亟需帮助,他却口袋空空如也,那不是很惨吗? 轻巧的转动方向盘把车子转入某个私人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停妥后,他搭上电梯到一楼,门口的接待小姐马上笑咪咪地和他打招呼。“司少爷,好久不见了。” “他们呢?” “在娱乐室。” 司承傲转头又回到电梯里,态度冷淡无礼,接待小姐习以为常地目送他离去。 地下室电梯门一打开,一阵哄闹声便传了过来,司承傲熟门熟路地往前走,再左转到娱乐室。他才刚出现在门口,好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帅哥便欢呼着迎上前来了。 “啊!司,你终于来了。” “等你好久了!” “快、快,快让小姐们看看,你再不来,她们都要走了。” 没错,司承傲今天的客户就是这些富家子弟,也就是说,他的客户并不限定于女性,事实上,男性也相当多,而且都是派对、宴会、舞会之类的节目,大部分都是利用他来吸引女孩子踊跃参加,有些则是纯粹个人对他的欣赏。 还有像是今天这种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不能说是好朋友,因为即使是对他们,他的态度仍然是很冷淡的,而且照样要算钟点费--如果他们没找他,他根本没有兴趣来找他们。 “饿死了,先找点东西让我吃再说。” “好、好、好,先吃东西、先吃东西!”帅哥当中那个最高,大家都叫他杨瑞的,忙拉着司承傲往吧台带。“小姐们,请别过来,先让司吃点东西,否则他会咬人的!” 那忙原本已准备围攻过来的千金小姐们一听,忙不迭的又退了回去。大家都知道司承傲的个性,冷淡是正常,要是让他酷起来就很可怕了。 吧台上早已备好了一些三明治点心等,杨瑞装了一大盘让司承傲到角落的小桌上慢慢吃,接着又去帮他倒了一大杯饮料过来,然后才在司承傲的旁边坐下来。 “不会是刚睡醒吧?昨晚到哪儿去偷鸡摸狗了?” “赶着完成报告,差不多快四点才睡。”司承傲边吃边懒懒地回道。 “嘎?报告?我有没有听错?”杨瑞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都不上课的吗?” 司承傲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写起报告来才会那么累啊!”然后继续吃。 杨瑞好象在看怪物一样的瞪着他。“喂、喂!叹气这种事不太适合你啦!” 司承傲哼了哼当作回答,杨瑞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嘛!这样才像你嘛!” 司承傲当作没听到,杨瑞则从他的盘子里拈起一根薯条无聊地吃着。 “你过年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吗?” “不是。” 杨瑞惊讶地瞄了他一眼,顺手再拈起一根薯条。“有伴?谁啊?” 司承傲端起饮料来喝了一口。“我们学校的讲师。” “也”杨瑞更诧异了。“大学讲师?骗人的吧?你会跟大学讲师凑成一伙?又赶报告、又是讲师的,你脑筋秀逗了吗?” 拿起另一块总汇三明治,司承傲自顾自大口大口的吃,没理会杨瑞的好奇。 杨瑞搔搔脑袋耸耸肩,司承傲要是不想说,杀了他也逼不出半个屁来,所以转个话题,他又问了。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回家了?” 司承傲瞟他一眼,然后继续吃完三明治,又喝了一大口饮料后,这才往后靠着椅背阖上眼。 “他们知道了吗?”他不答反问。 “谁?你爸妈吗?”杨瑞有点莫名其妙。“知道什么?你还没休学?还是你在干这一行?拜托!这样没头没尾的,麻烦你问清楚一点好不好?” “我老爸老妈,他们知道我在做这一行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好象是唔”杨瑞蹙眉想了想。“好象是崔西说溜嘴让她妈妈知道了,她妈妈再告诉告诉啊!对了,告诉阿星他妈妈,阿星他妈妈告诉他爸爸,他爸爸再告诉英海他爸爸,然后英海他爸爸上回到英国去洽商的时候就告诉你爸爸。” “真复杂”司承傲喃喃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杨瑞愣愣地问。 司承傲睁开眼,不耐烦地瞪了他一下。“我老爸他们是什么反应?” “啊!这个”杨瑞抓抓头发。“我听我爸说,好象你爸差点气疯了,然后就大吼着说你永远都别想回司家了。” “太好了!”司承傲满意地笑了。“终于成功了!” 杨瑞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喂、喂!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干这行就是为了要逼你老爸说出这句话吧?这样我就不懂了,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念大学?依你的个性,你根本不想去念大学的嘛!” 司承傲半转过上身靠在墙上,一手搭在椅背上看着杨瑞。 “谁教我老爸老是骂我是混不到大学文凭的废物,那我就混给他看看罗!但是呢!嗯哼,我也不想回司家。” 杨瑞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对了,你老姊有打电话给我喔!” “哦?她想干什么?”司承傲兴趣缺缺地问。 “她问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在干这一行,我就说是啊!她就叫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这个自私自利、奸诈龌龊的混帐王八蛋,去死吧你!”杨瑞一字不改的复述给他听,而且还捏假音装女声制造特殊效果。 司承傲又笑了。“她太夸奖我了。” 杨瑞不由得又翻眼、又摇头、又叹气。“我真搞不懂,人家是抢女人、抢家产、抢公司、抢权抢势什么都抢,你们司家这一对宝贝姊弟却是抢着把这一切丢给对方,谁也不愿意接下司家的事业,两个人都想撇得远远的。我听你老姊的口气啊!她很有可能也会学你一样找机会落跑喔!” “跟我无关。”司承傲淡淡地道。 “是、是,跟你无关、跟你无关。”杨瑞又摇头。“不过,我想请问你一下,你为什么不肯接手司家的事业?怕撑不起来吗?” “没兴趣。” 杨瑞大叹一声。“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真是的,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不在乎任何人,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不痛不痒的,每天都是这样冷冷淡淡、懒懒散散的过日子,难道你不会觉得生活没有目标,甚至连一点乐趣都没有会很痛苦吗?” 司承傲突然露出一脸诡异的神情,他缓缓的半阖下眼睑。 “有,有一个人。” “呃?一个人?什么一个人?” “有一个人,一个我很在乎的人,”司承傲慢吞吞地说:“一个我很感兴趣的人,一个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很关心的人,一个能让我心动、让我开心的人。我甚至在想,也许她会是这辈子唯一能让我在意的人了!” 杨瑞似乎越听就听不太懂司承傲说的是哪一国话,等司承傲一说完,他马上疑惑地吊着眼往天花板上看,努力思索着他刚刚听到的内容含义到底是什么。好半天后,有限的理解力终于发挥功效时,他的疑惑才逐渐转为不可思议。 “老天!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有能让他在意的人?而且还在意到这种程度?”他无法置信地自言自语喃喃道:“不但能让他在乎、感兴趣又关心,而且还能让他既心动又开心的人?哇嚷!是怪物吗?还是侏罗纪产品?” 司承傲双眼一瞪,正想开口冷嘲回去,那些千金小姐们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都悄悄地摸过来探听风向如何。 “杨瑞,司吃饱了吗?” “司的心情如何?” “不是说司要唱歌吗?” “叫司陪我们聊天啦!” 见她们七嘴八舌的活像母鸡呱呱叫,于是,杨瑞决定先处理娘子军的问题,再来深入探讨怪物到底存在与否的重大课题。 “好吧!那么,司,既然是我们付钱请你来的,那就麻烦你为小姐们唱首情歌吧!” “情歌?可以,一首十万!” “哇靠!你吃人啊?” “要不要随便你。” “一万!” “八万。” “三万!” “七万。” “四万!” “六万。” “五万!” “六万,不要拉倒。”他仍是一副“要不要随你”的口吻。 “好吧!成交。” “嘿嘿嘿!杨瑞,你等着破产吧你!” xx 对于上课这种事,司承傲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但至少他对“石嘉郁的希望”这件事很在意,所以,从下学期开始,他还是遵守诺言乖乖的去上了每一堂课。 这种情况看在石嘉郁眼里,不由得乐在心底,伟大的教师热诚更是热融融的燃烧起来了。 谁说大学生不需要辅导?她不是把一个“误入歧途”的“迷途羔羊”导入正道了吗? 因此,为了鼓励司承傲继续下去,所以她承诺道:“如果你期中考能顺利过关,我再请你去看场电影。” 哦!老天,又看电影! 司承傲苦笑在心里,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没问题,可是,可以让我决定哪一天吗?” “可以啊!”即使有一年半的时间他都是混过来的,但只要他肯多花点心,还是可以把功课应付过去的。于是,在期中考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公布之后,石嘉郁很满意地决定要履行承诺了。 然后,在他要求的日子里,当他开车去接石嘉郁出门看电影时,在车上,石嘉郁不经意地问了。 “为什么要指定今天呢?是不是今天有什么特别吗?” 司承傲眼角瞄了她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 “咦?”原本望着车窗外的石嘉郁刷地一下马上把脸转了过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她惊讶地问。 “是啊!”司承傲边忙着在路边寻找停车位,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今天刚好满二十岁。” “耶?你今天长尾巴?”石嘉郁更吃惊了。“你怎么不早说咧?这样我怎么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了,你请我看电影就够了。” “那怎么行!看电影是早就约定好的,跟这个无关啊!而且是长尾巴耶!这可是不得了的日子,至少也要吃顿饭,买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来点一下蜡烛也好嘛!至于生日礼物嘛嗯唔”石嘉郁拚命转动脑筋,可是,好象越想动就越动不了。“哎呀!吧脆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样最快了啦!” 司承傲又瞄她一眼,这一眼可就有点诡异了。“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生日礼物,太幼稚了!” “哪里幼稚啊?到现在我都还会送我妈生日礼物,我妈都很高兴喔!”石嘉郁义正辞严的抗议。“这是代表人家重视你的心情,你应该要好好的接受才对呀!” “是这样吗?”司承傲的口气不太肯定,眼神却越来越诡异了。 “当然!”石嘉郁重重地点了一下脑袋。“来,告诉我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什么都可以!” 司承傲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微微翘了起来。“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没错!”石嘉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司承傲转动方向盘慢慢驶进立体停车场内,虽然离闹区有一段距离,但也只有这儿有停车位了。很快的,他们在三楼找到停车位停妥,松开安全带,下车前,司承傲转过身来,一手扶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的神情看似很正经,眼睛却在笑。 “这样好不好,以后出了校门之后,你让我叫你的名字,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如何?” “嗳?”石嘉郁愣住了,怎么会要求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的老师,哪有人直呼老师名字的?你难道你”“不是、不是,我绝对不是小看老师,”司承傲马上把表情弄得更严肃了。“不怕老师笑,其实,这有关我的自尊心” “耶?”石嘉郁更不解了。“我的名字跟你的自尊心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司承傲显得很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开,嘴角却又偷偷的勾起来了。“老实说,上回和老师去看电影,每次我叫老师的时候,人家都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好象我是白痴似的,看得我好尴尬。” 他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想想,不多不少,我也是个大男人吧?老师又大不了我几岁,甚至在人家眼里,说不定我们只是像同年纪的朋友,我那样叫,任谁看都很幼稚,感觉实在有够丢脸的!” “原来如此。”石嘉郁恍然。曾听说男人某些奇奇怪怪的自尊心特别丰富,原来是真的啊!“那好吧!如果说你真的觉得人家是这么看你,而且也让你这么尴尬的话,叫我的名字也无妨啦!不过别忘了,我还是你的老师喔!”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外国人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可以直接叫名字了,学生叫老师的名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再说,她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只要司承傲能够乖乖听她的话用功完成大学学业,她也没必要死守着“老师”这个名词吧?又不会送贞节牌坊。 一听见她应允了,司承傲马上转回头来,脸上早就挂上一副欢快的笑容了。“当然、当然,老师天天都在讲台上讲课,我怎么可能会忘得掉呢?”说到这里,他笑得更深了,还掺杂了点暧昧的味道。“那么嘉郁,我们下车吧!” 司承傲叫得很轻,可是没来由的,石嘉郁竟突然脸红了,但只有一下下而已便恢复原状了。 笨蛋!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又不是头一次听见人家叫她的名字。 说是这么说啦!可是,从他们下车到看电影、逛街、吃饭,每一次司承傲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甚至当司承傲把她护在臂弯里通过拥挤的人群时,她不但会脸红,连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嘉郁,你的脸好红喔!是不是太挤了?”司承傲俯下嘴在她耳边关心地问。 这下子更糟糕了!当他柔软的双唇贴在她耳边,用教人背脊发麻的声音把温暖的气息轻轻吹进她耳朵里时,竟然让她几乎不能呼吸了! 还问她怎么了?她比他更想知道呢! 当然,她知道脸红心跳、不能呼吸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这已经不是头一次经验了,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 他是她的学生啊! 而且,他们相处好几个月了,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异样!为什么现在才突然冒出来这种令人心慌的反应?就因为他叫了她的名字吗? 这没道理喻! 可悲的是,在他的怀里,在他惑人气息的包围之下,她越是想理解,就越无法理解,越是叫自己镇定一点,就越镇定不下来!她的呼吸呈现不稳定状态,她的脑袋里逐渐变成一片空白,她的心跳又快又重得让自己吃惊。 之后,当他们终于脱离人群时,她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他,希望离他远点能让自己避免那种病态的反应。 “刚刚刚刚真的好挤,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吗?”真惨!连说话时她都不敢看他了。 司承傲似乎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但附近能坐的店都坐满了,他只好牵着她的手带她到稍微远点的麦当劳去,先替她找好位置坐下,他才去排队买饮料。 等她恢复正常的呼吸心跳后,她才开始注意四周,然后,远远的,她看见了他,发现他在人群里竟然是那么醒目,好多女孩子,从国中生到成年女人都有,都悄悄地拿眼偷瞄他,小小声的赞叹着,但他却毫无所觉,依然一副冷冷淡淡、无聊得要死的模样,只有在回头朝她看过来时,他才会对她微微一笑。 就在那一笑之间,她终于明白了! 从他们第三次见面开始,她就一直拿他当学生看,不论他的年龄、不管他的性别,他只是个学生而已。但就在他唤她名字的那一刹那,她终于意识到,他不只是她的学生,更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她脸红了;所以,她心跳了:所以,她被他轻轻吹一口气就差点不能呼吸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让她有这种反应,她又不是花痴!只有司承傲是特别的,对所有女孩子来讲,他都是特别的。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当时如果不是她心情欠佳,而且他也不是以男公关的身分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像他那种风度翩翩却又带点邪气,成熟稳重兼又慵懒迷人的男人,她一定会被他吸引的! 明知道那种男人是危险的,明知道那种男人是不能接近,她却无法控制心的流失,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吧? 即使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年轻的大学生,不可否认的,他那种可恨复可爱的调调儿,也是属于她欣赏的类型。但是,道德意识压制住她的本能,不允许她去喜爱比她小的男生,更不允许她去欣赏自己的学生! 因此,她刻意让自己忽略他除了是她学生之外的一切,专注于她身为讲师的职责。直到他轻唤一声她的名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低沉温柔的口中吐出来时,彷佛带有魔力般地唤醒了她被压抑的心,心告诉她,那是她欣赏的男人,她早就被他吸引了! 所以她情难自禁了! 唉这真是太糟糕了不是吗?不管她有多欣赏他,他始终是她的学生,又比她小好几岁,这道鸿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跨得过去的!何况,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心动,对方只不过当她是一般的讲师般看待,不是吗? “嗨!你的柠檬茶。” 司承傲把盘子放在桌上,坐下后,再把柠檬茶放到石嘉郁面前,双眼始终盯在石嘉郁的脸上,似乎想在那上面搜寻到什么。 “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奇怪。” 石嘉郁忙挤出笑容“没什么。”随即低头喝柠檬茶以遮掩心虚的神情。 老天!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被他笑死没关系,怕的是,他一向喜欢戏弄她,如果让他知道她为他心动的话,搞不好他会利用这种情况改变戏弄她的方式,说不定还会弄得人尽皆知也未可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司承傲那双深沉的视线仍然凝注在石嘉郁的脸上,心中不犊炻测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脸色又红又青又发白?他喝了口咖啡,把盘子里的薯条住她那边推过去一些。 “你不是很喜欢吃麦当劳的薯条吗?” “嘎?啊哦”石嘉郁忙抓起几根薯条往嘴里塞,脑子里拚命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啊!对了,你都没有回去过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可能只是一时气愤,日子一久,他可能就会后悔当时的冲动了。” 司承傲抿了抿嘴。“那是不可能的事,两个多月前,我才听我朋友告诉我,我老爸说我永远别想再踏进司家大门一步了!” “哦那”石嘉郁轻轻蹙眉。“可能需要再多点时间吧?”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自己养得活自己就好罗!”司承傲满不在乎地说。事实上,就算是老爸跪着求他回去,他也绝对不会回去的! “你”石嘉郁连眼睛也皱起来了。“还在兼那种差吗?” “对啊!”司承傲信手拈起一根薯条丢进嘴里。“不过,现在两、三个钟头的不接,四个钟头以上的才接。” 石嘉郁咬着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反正他也一定要打工才能养活自己,现在只要他肯乖乖的念书就好了,那种兼差,等他大学毕业去当兵后,自然就能断绝了。要是现在逼他改行,搞不好他又要放弃念书了也说不定。 “又在想什么了,嘉郁?” 司承傲突然探手横过桌面来握住石嘉郁的手,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微冷的手在他那温热的掌中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什么事在烦恼你吗?” 石嘉郁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她不落痕迹地挣开他的手,假装打开皮包找些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一早就有课,我们最好不要太晚回去。” 或许她应该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了! 第四章 迟疑 早就有心理准备, 当你说要分手的时候, 我不会哭, 包不会心伤, 但当你转身离去, 心为何痛得让我无法呼吸? 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兼差,司承傲能去石嘉郁的公寓的时间并不多,但他还是尽量抽空,以借口请教课业上的问题到她那里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隐隐感觉到石嘉郁似乎在回避他,不是很明显,却又让人无法不意识到。上课时,她一本正经,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他也不例外,这倒没什么不一样,在课业方面她总是很认真的。 但是,现在无论他如何戏弄她,说话调侃她,她都会故意装作不知道,完全不予理会。课后,她也会尽量避免和他单独在一起,即使不小心碰上了,她也会马上跑得远远的,如果不会太夸张的话,说不定她还会逃到外国去。 也许这正是石嘉郁所希望的状况,但司承傲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过去几个月来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善尽她所谓的教师职责,而事实上,她根本就已经讨厌他讨厌到这种地步了吗?一旦他愿意回复正常的学生生活,她就赶紧跑得远远的,不想再跟他有所接触了吗? 还是因为他直呼她的名字让她不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实在不能理解,只不过是叫个名字嘛!有那么严重吗? “司,好久没见面了,一见面,却又想着别的事,”张若捷轻声抱怨。“能不能拜托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想着我的事就好?” 司承傲一口喝干酒,随即扬扬酒杯示意酒保再倒一杯,然后才冷冷地瞟张若捷一眼。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你的事,现在也没有兴趣去想。” 张若捷叹息着看他端着另一杯酒离开吧台到临窗的沙发落坐,她想了想,也端着酒到他身边坐下。这种时候的客人通常不多,大多数的人都到里间撞球室打小球球了,如果再晚一点的话,来喝酒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你的心情不太好?” 司承傲没有回答,仅是把酒杯放在几上,再掏出香烟来点燃,猛抽了好几口,这回他没有先帮张若捷点烟,甚至没想到她是否也要。 “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张若捷幽幽地问,但司承傲还是不出声。“那你为什么要接我的case?” “下次不接了。”司承傲厌烦地说。 糟糕,好象弄巧成拙了! “不要这样,司,算我不好,”张若捷捺着性子道歉。“不要不接我的case,这三个多月来你都不肯见我,我本来想乘机舒缓一点对你的眷恋,可是”她苦笑。“没办法,只是更辛苦而已。” 司承傲眼神怪异地瞥着她。“你知道跟我说这些的后果吗?” 张若捷语带央求的问:“我不能幸免吗?” “不能!”司承傲斩钉截铁地说。 张若捷叹息。“我明白了,好吧!以后我绝不再说这些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聊聊天、喝喝酒就够了,可以吗?” 依然不做任何肯定的回复,司承傲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迳自放松四肢,脑袋往后躺在椅背上,手上的烟仍不停地就口抽个不停。 而张若捷就开始像以前一样,尽情的倾诉她在公事上的困扰与烦恼,或者在人际方面的无奈与厌烦。 不过,司承傲早就已经把耳朵关起来了,兀自阖上眼思索着他自己的问题。 石嘉郁究竟为什么要躲避他呢?还有,他应该如何因应比较好?硬来?或耐心地一步一步来?如果怎么做都不行的话,干脆直接抓她来好好谈谈,问问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这样不晓得妥不妥?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在这边绞尽脑汁苦思对策时,那个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烦恼”竟然会主动又回过头来找他。 “所以,如果我放弃那边的投资,转到大陆去” 张若捷滔滔不绝的言论突然中断,继而耐心地等着司承傲懒懒地掏出手机来接听。可是不过“喂”了一声之后过两秒,就见司承傲蓦然双眼大睁,同时猛然坐正,神情又惊又喜。 “嘉郁嘎呃!可以啊耶?现在?”他的眉心皱了一下,旋即回复。“可以、可以,没问题好,你家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等他切断电话后,张若捷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司承傲就起身离去了。 “今天不收费,我有事先走了。” 张若捷阴郁地望着司承傲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疑云丛生。他的神态实在很可疑,而最可疑的是 嘉郁是谁? xx 不过晚上八点多,时间还早得很,所以,路上的人车还是相当多,即使是飞车,司承傲也在半个多钟头后才赶到万华区一楝很普通的公寓前,那是石嘉郁父母的家,他们在那儿租住了十多年。 石嘉郁满脸焦虑地在楼下等他,一见到他就急急忙忙的把他带往三楼,一进屋,关上门,他只来得及匆匆瞥到客厅里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对苦着脸的年轻夫妇,之后就被石嘉郁揪着胸口问:“你有多少钱可以借我?” 司承效愣了一下,随即反问:“你需要多少?” 石嘉郁整个人都在发抖。“四四百六十万。” 司承傲傻了。“四百六十万!你唬我啊!”“我也希望我是在唬你啊!”石嘉郁哽咽着说:“可是可是没有那笔钱,小月就惨了呀!” “小月?这”司承傲来回看着所有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石嘉郁面青唇白,抖着嘴想说却出不了声,司承傲忙软下声音来低声安慰。 “来,嘉郁,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不管需要多少钱,我都会替你想办法的。” 石嘉郁实在不敢相信司承傲真会有办法,但他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也只能先听下来了。于是,她握着司承傲的手来到客厅,先指着那个面目清秀的中年妇人介绍。 “这是我妈,那是我大哥石嘉成和大嫂孙玫妈,他叫司承傲,是” “伯母,您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司承傲硬是中途截断了石嘉郁的介绍,继而朝畏缩在角落里,状极狼狈的猥琐中年人望去。“那位是伯父吧?” 奇怪的是,石嘉郁并没有回答他,甚至于他们似乎根本就当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她迳自拉着司承傲坐下来,望着分坐两旁的妈妈和大哥大嫂,四张哭丧的脸相对片刻,而后八道同样恨怒交加的视线便不约而同地往中年人那儿杀过去了。 “你知道我爸爸爱赌,就算是没钱,他也要到赌场去,即使只是看人家赌也好。有一回” 因为一直借不到钱赌,石秋生手已经痒得快起捎了,所以,每次看人家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多嘴两句,结果就被人家赶来赶去的,到最后没有一桌肯让他观战了,他却还是不肯离开,只好一个人到处乱晃。没想到晃呀晃的,却让他偷看到赌场里的一位会计偷偷的在某个隐密的地方藏了一包东西。 人要是在没事干的时候,就算是有人在尿尿,也会好奇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所以,石秋生就等没人注意的时候把那包东西偷出来看,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一大包现金!见钱眼开的石秋生毫不犹豫的马上把那包“天上掉下来”的钱摸回家,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他不去用那包钱,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是谁顺手牵走了肥羊。可他用了,而且一点也不顾忌的大用特用,于是,大家都知道石秋生“中了民国三十八年的爱国奖卷。” 因此,当赌场终于发现有内贼一点一滴的窃取了赌场的钱,而被抓到的内贼又说那笔钱被偷走了之后,这么循线追查下来,没多久就查到石秋生这儿来了。 石秋生当然抵死不认,但是,赌场才不管他认不认帐,赌场认就好了。总而言之,赌场要他还钱,他哪可能还得出来啊!玩几手大的就玩光了。 赌场很阿莎力的给他两天筹款,再顺手抓去石秋生两岁的小孙女作人质,还扬言谁敢报警就宰了小表,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宰过人。若是期限到了还不出来,他们就剁下小表的一根手指头,然后再给两天时间;再两天还不出,他们就再剁一根下来,这样一根根的剁,直到他们还钱为止。 于是,吓得魂飞魄散的全家人总动员到处去借钱,可是,他们原本就不是什么有钱人,亲戚朋友也没有半个是,所以奔过来、走过去,却只借到了二、三十万。 但这哪够啊!眼看着期限就是隔天早上的十点,石嘉郁已经没办法了,所以 “我们知道他们赌场里有个保镖真的杀过人,所以我们不敢报警,但是,我们又筹不到钱,我们死命拚了两天,但真的是筹不到啊”“好、好,我明白了,”司承傲向石秋生瞄过去一眼“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说着,他粗鲁地松开领带,再用力爬几下头发,整整齐齐的发型马上变成鸡窝。“ok!期限是明天早上十点对吧?我有一百三十多万,明天早上就可以领出来,至于其它的三百多万嘛” 他皱眉咬唇思索片刻后,突然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再解开衬衫上面的几个扣子,最后又卷起衣袖,接着掏出小记事本和手机,并老实不客气地说:“有没有咖啡?泡一杯给我好吗?越浓越好,我看可能要奋战到半夜了!” 石妈妈马上跳起来跑去买咖啡,因为他们家没人喝咖啡;石嘉成则把家用电话移过来给司承傲,说是“打电话比较便宜,而且手机会没电”;孙玫的眼泪终于可以暂停一下了;石嘉郁则负责满怀希望地瞅着司承傲;只有石秋生还躲在角落边忏悔。 “杨瑞?是我没干嘛!找你要钱而已什么钱?你他妈少来这一套,你欠了我四次钟点费,包括二十六首歌的钱都还没给,想赖帐吗没钱?我听你在鬼扯,要不要我去告诉你老爸,年初你偷了他八百多万去买跑车不要我去打小报告你就给钱多少?我看看”司承傲看了一下小记事本。 “一百八十三万,零头不用了,算一百八十万,明天早上九点半以前给我废话!当然是急用好,那明天早上你直接送到这儿来”他把地址详细的念给对方。“记住,明天早上九点半以前喔!晚一分钟都不行,你要是敢给我迟到,小心我抓你老妹去卖ok!那就这样了。” 一放下电话,他便喜孜孜地弹了一下手指。“ok!最大的一笔成了。快,记下来、记下来,加上我的一百三十万和你们的二十万,就有三百三十万了,还差一百三十万,加油!” 石家五口全都不敢相信地傻了眼。 这样就要到一百八十万了?那他们跑了两天是在干嘛?全民运动吗? 不过,下两通就找不到人了,一个还没回家,一个好象是出国去了,直到第四通电话 “不行,我有急用,明天早上九点半以前一定要给我我看看呃!不多,三十万可以,银行本票当然可以好,那明天早上九点半以前一定要拿来喔!你要是敢不来,小心我找人强暴你哼哼!你试试看ok,拜!” 一手挂电话,一手接过来石妈妈特地去买的咖啡一口气喝光。“谢谢,麻烦你再一杯好吗?”然后用力捏捏颈后,对石嘉郁苦笑了一下。“老实说,欠我钱的人还真不少,但是人都不好找,而且,我也要估量他们还不还得起,否则,就是人找到了也没用。” 石嘉郁又感激、又感动地握住他的手。“谢谢!真的,没有你的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用谢,只要我能为你做的,我都会去做。”司承傲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旋即又收回手。“你们都累了,还是先去睡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反正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是这么说啦!可是根本没有人睡得着啊!于是,大家依然陪在一旁焦急,听他找不到人,听他要这个债、要那个债,听他威胁对方不能迟到,中途还拿出烟来猛抽。直到凌晨五点多,他才凑齐了数目,还多出十万,然后 “我不行了!” 说了这么一句后,他就歪倒在沙发上,不到十秒就睡着了。 石妈妈马上去拿薄被来给他盖,顺便塞颗枕头在他脑袋底下,而后一家人依然围坐着等待,因为,在孩子没有回来前,任谁也无法阖眼。 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张疲惫的睡脸“嘉郁,他是你的男朋友吗?”石妈妈小声地问,怕太大声会吵到司承傲。 石嘉郁没有回答,因为她正忙着思考更重大的问题--司承傲为什么要帮她到这种地步?所以,她根本没有听清楚石妈妈的问题,石妈妈却以为她是默认了,于是,同意似的点点头。 “嗯!这个孩子比你以前喜欢的那些男孩子好太多了,不但没有吓得跑掉,还肯这么拚命帮我们。不过”她困惑地眯起眼更仔细的端详。“为什么看不出来他到底多大呢?他刚到的时候,看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好象很成熟,似乎是个稳重的社会人士,可是后来头发衣服一乱,看起来就很年轻了。” 她看向石嘉成,后者也颔首表示同意她的观察,所以,她又接下去说了。“而且,无论是他的言行或举止也是一样,有时候显得很成纯熟达,有时候又显得很年轻活泼,不过,看你那么依赖他的样子,他应该不会太年轻吧?” 石嘉郁终于听进去石妈妈在说什么了,她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唉叹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呀!妈?什么我倚赖他,他是我的学生,今年才刚满二十耶!” 众人一听,顿时目瞪口呆。 刚刚替他们调了四百六十万的人才才刚满二十! 这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年纪大的人只能束手无策,没几岁的小伙子却大刺剌的到处找人,四处调钱! 石妈妈不可思议地愣了半天,跟着又皱眉、又摇头、又捏鼻梁的,好半天后才毅然道:“那也没关系啦,妈不是那么古板的人,现代人妻子比丈夫大的也很多,而且,将来他毕业后,你就不再是他的老师了,对不对?反正只要他有能力照顾你,而你也能够幸福就好了。” “妈,你到底扯到哪里去了啦?”石嘉郁没好气地说:“他只是我的学生而已啦!” “是吗?”石妈妈的神情又转为疑惑。“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很依赖他的样子,而他也为你那么拚命的去做,实在不像是只有单纯的师生关系而已嘛!” 胡扯!她哪有哪有呃、呃她真的有依赖他吗?唔好象是有那么一点点啦!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而他“刚刚好”有办法嘛!就算这件事他很靠得住,也不表示他在其它方面都靠得住啊不过,也不能说他其它方面就一定靠不住就是了呃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呀? 越想越糊涂,石嘉郁不由得愣愣地发起呆来了。 司承傲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睡到九点多,才被叫起来接见第一号债务人杨瑞。杨瑞有趣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没睡饱的样子,看来,他可能连自己在哪里都不太清楚,因为他一看到杨瑞就说:“你来我家干什么?” “你家?”杨瑞好整以暇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并跷起二郎腿。“你什么时候搬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呃?搬家?”司承傲这才迷惑地四处张望一下,一瞥见石嘉郁,才大梦初醒地啊了一声,终于想起今夕是何夕了。“对了,钱拿来了没有?” “哟清醒了啊?”杨瑞故意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赖帐的说。”说着,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支票。“哪!银行本票可以吧?总不能教我拎着一百八十万到处乱跑吧?” “可以。”司承傲接过来瞄了一眼,随即道:“好,你可以滚了!” “耶?”杨瑞马上怪叫起来。“不会吧!这样就叫我滚?连杯茶都没啊!谢谢。”他忙换上一张笑脸从石妈妈手上接过来茶一杯放在桌上,旋即又臭着另一张马桶脸对着司承傲。“你啊!都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还是这么无情!” “谁跟你是老朋友?”司承傲不屑地嗤之以鼻。“快点滚吧你,等一下还有其它人要来,我忙得很,你少来凑热闹!” “好、好、好,我滚,等我再转告你老姊的两句话之后就滚。” “什么话?” “你老姊说,你要是再不回去,她就要找杀手来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谁理她!” 杨瑞耸耸肩起身。“啊!对了,西瓜皮的生日派对你参不参加?” “不参加!” “去啦!你不去的话,那些女孩子都不去了。” “去也可以,一个钟头两万,一首歌十万。”亲兄弟明算帐,好朋友也要公事公办,否则他哪里来那么多钱借人。 旁听的人马上噎了口气,差点窒息了,而杨瑞却不以为怪的再次跟司承傲摆开阵势来讨价还价。 “五千,三万。” “一万七,九万。” “八千,五万。” “一万五,八万。” 杨瑞还想继续还价,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这回是西瓜皮要付帐,关他屁事,能出到这个价码,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好,成交!” 继杨瑞之后,其它债务人也陆陆续续来清债了。 石嘉郁发现,那些债务人虽然有男也有女,但一致都非常年轻,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十点半,他们终于顺利地把孩子救回来了。 “好,没事了,我要先回去洗澡换衣服,你没课,我下午第一堂还有课呢!” 话落,司承傲无意识地在石嘉郁右颊上亲了一下就匆匆离去了,大概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已做了什么,石嘉郁却捂着脸颊呆住了。 石妈妈扬了扬眉,随即和其它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跟着就浮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你说他只是你的学生吗?” 石嘉郁这才回过神来,可一看见石妈妈脸上的笑容,马上红着脸又转开头去。 “现在现在的学生都比较大方嘛!” “是喔!那他在学校里也是这样到处亲其它讲师、教授吗?” “我哪知,你们不会自己去问他啊!”“这种事还是你自己问比较好吧?” “你们”眼看每个人都是用那种调侃的眼神对着她猛笑,石嘉郁不由得又羞又气地转身就跑。“不跟你们说了啦!” 全都是些异想天开的家伙! 但真是异想天开吗? xx 她真的很想去问清楚,问问司承傲亲她那一下到底有何用意? 但是这种事真的很不好问,特别他们又是师生关系,既不能像点名学生起来回答问题那样去问他,也不能拿张“考卷”写上问题让他去写答案打分数,更不能叫他写一份报告出来,当然,提出来在课堂上讨论更是不可能,反正无论怎么问好象都会变得很尴尬。 当然,她也可以装作没那回事蒙混过去,以前她碰上类似这种男孩子态度暧昧不明的时候,她都嘛是这么做的。反正她绝对不会倒追男孩,或是主动去问对方关于这类型的敏感问题。对方要是不能主动表明态度,彼此之间就不会有任何开始。 但这一回,她好象无法置之不理,因为,那件事总是卡在她的肋骨之间噎得她坐立难安,以前的那份矜持越来越无力,她开始怀疑自己沿用多年的原则究竟基础何在? 总归一句,她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亲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没有办法忘了,也无法若无其事地面对他,她必须搞清楚,否则早晚会抓狂的! 所以,前一阵子她想尽办法回避他,现在却开始拚命找他,不是因为他帮了她,所以不好意思躲他,而是想问他,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麻烦他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她晚上睡不着觉。 但问题是,每一回她见了他,总是一张开嘴就开始觉得来问他这种事实在是太可笑、太没必要了!于是通常都是说一句“没什么”之后掉头就走。可才走开几步,她又开始懊恼地咒骂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呀?刚刚为什么不问清楚呢? 于是,过不了多久,她又开始在找司承傲了。 其实,石嘉郁和司承傲之间的情况,司承傲系上的同学倒是看得很清楚,每个人心里也都有数了,因为司承傲对石嘉郁的态度实在太明显,而他为石嘉郁所做的改变也实在太大了。 不管是男人为了女人而改变,或者是女人为了男人而改变,原因有九成九都是同一个,根本不必费心去猜测。 而对现代年轻人来讲,谁大谁小谤本不重要,师生恋更是有趣,所以,系上同学的想法也都是乐见其成,特别是那个很喜欢冷眼旁观,再适时推上一把的班代,老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醒石嘉郁,可惜石嘉郁总是有听没有懂,全部又还给班代了。 至于其它系的同学所看到的就不太一样了,他们大部分都只是认为一向待人冷淡的司承傲最近好象比较亲近石嘉郁,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用功起来,那也是他自己想通了而已,与他人无关。 所以,有些人就开始想到似乎可以稍微利用一下石嘉郁,譬如苗丽亚,她是司承傲的忠心爱慕者,可惜无论她如何明示暗示、明追暗追,司承傲最多就是冷面孔一副送给她。 因此这一天,她远从文学院千里迢迢的来到商学院,觑着机会截住了从图书馆出来正要回办公室的石嘉郁。 “老师,我能不能跟您私底下谈一谈?”苗丽亚摆出最最诚恳央求的神情。 咦?迷途羔羊吗? 当然没问题!“好,我们到合班教室去,那儿现在没人。”不过,她好象没见过这个学生哩!是系上的吗?石嘉郁边领着苗丽亚往合班教室走去,边疑惑地打量苗丽亚。奇怪,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哩! 到了合班教室,石嘉郁正想问对方是哪一系的学生,苗丽亚却抢着先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了讲。 “老师,我好烦恼喔!” 果然是小搬羊一只。“哦!烦恼什么呢?”石嘉郁马上咧出最温和的笑容来。 苗丽亚可怜兮兮地瞅着石嘉郁。“我好喜欢你们企管系的司承傲,可是他都不理我,老师,你能不能帮帮我,替我说几句话?” 耶?耶?等等、等等,这有没有搞错呀?她是讲师,不是煤人婆耶! “这个”石嘉郁面露为难之色。“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哪一系的学生?” “我是历史系二年级的苗丽亚。” “哦!历史系啊”石嘉郁抓抓颈子。“这个老实说,要是学业或者家庭方面有问题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忙,可是这种事这种事除了当事者之外,其它人插手都不太好吧?” “我没有叫老师插手,我只是希望老师稍微帮一下忙而已嘛!”苗丽亚反驳道。“譬如帮我说几句好话,或者替我跟他安排一下约会什么的,反正帮一下下而已,又不会死咩!” 石嘉郁闻言,不由得头痛地猛掐太阳穴。 为什么她有种旧戏重演的感觉呢?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她帮这种忙呢?高中时这样,大学时也这样,现在她当了讲师居然也是这样,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学校里,最常跟司承傲在一起的人就是老师啊!”就知道是这样!每个找上她的人都是因为这种因素,可是,她们为什么都不去考虑一下,为什么她和她们喜欢的男孩子会常在一起呢?单单只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而已吗? 或者她们是故意忽略这一点?就好象她半年前参加那场婚礼的新娘一样,明明是她的好友、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可那个新娘却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开口要求她帮忙撮合。 既然是好友开口,她能拒绝吗?既然男方只是对她很好,却不明讲是不是喜欢她,或者是不是要和她交往,她有理由拒绝吗? 所以,她开始居中牵线,其实心中还是暗暗希望男方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心意。 可是,男方改变了! 老实说,每一次碰到这种事,她是会难过,但绝大部分是失望--对好友和对男方的失望。不过,既然是她撮合的,她也不可能和他们翻脸,只是往后会疏远一些而已。 如今,她已成为大学讲师,身边不再有任何特别的男性,有的只是普通同事和学生而已,可是没想到这种事还是找到她头上来! 但这一回,情况似乎不太一样了。她无法像过去那样大方的答应对方的要求,一想到要她撮合司承傲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烦,再想到司承傲和某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景象--譬如现在坐在她前面的女孩子,她更是郁卒到了极点。 呃她老了吗? 去!她才二十五岁,老什么老!无论如何,不管司承傲为什么要亲她、不管司承傲对她有没有意思,她就是讨厌去撮合司承傲和任何女孩子! 对,就是这样,她讨厌这种事,这就是原因,也许是做太多次了,也许是失望已经到了极限,即使是完全跟她无关的人,她也不想再做这种事了!红娘让别人去做吧!她正式退休了。 “苗丽亚,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否则对其它也喜欢司承傲的女孩子很不公平,对吧?”她拒绝了。既然她是老师,当然不能厚此薄彼,这个理由实在太完美了,她真佩服自己。 “可是,老师,我只是要你帮一点点小忙而已啊!”苗丽亚继续抗议。 “一样,苗丽亚,帮了你一点点,我是不是也要帮别人一点点?” “那怎么行!”苗丽亚想也没想的否决。 “这就是罗!你不要我帮别人,当然也不能要求我帮你罗!” 苗丽亚噘了噘嘴。“喏!这样吧!我听说司承傲常常会去找老师研究课业上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下一次大概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到时候我恰好去碰上你们,那就不算是老师刻意帮我的了吧?” 这样还不算,哪样才算? 石嘉郁直叹气。“你自己也可以去找他啊!”“可是他都嘛跟我说不了几句话就走人了,如果老师也在的话,他就不会那样任性了,对吧?” 你任性就可以吗? 石嘉郁摇头。“这样还是不好。” “老师,别这样嘛!透露一点啦!一次就好了咩!” 石嘉郁还是摇头。“不好,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就在这时,她不经意地瞄了一下手表,这才惊觉下一堂课就快开始了,忙道:“好了,我下堂还有课,该走了。”语毕,她转身就要走人,可是却被苗丽亚一把抓住。 “不要,老师,如果你不答应帮我一次的话,我今天死也不放你走!” 啊咧居然用耍赖的? “不要胡闹,苗丽亚,我要去上课了。” 苗丽亚却是一副铁了心的模样用双手抱住石嘉郁的手臂。“不是胡闹,老师,我发誓,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你”不会吧?她是说真的吗?“哪有人这样的,还不快放手,我会迟到的!”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气急败坏的石嘉郁拚命要扒开苗丽亚的手。 “不要!”苗丽亚死命抱住石嘉郁的手臂不放。 “你”石嘉郁看看手表,该死,再慢真的会迟到的!“好、好,我认输,就一次喔!” 她真厌恶自己! 第五章 一般来讲,大学期中考是相当轻松的,因为是各科自行决定考试日期,所以,在时间上有可能允许你先准备好一科,考完后再准备另一科还来得及,前前后后或许拖上一个月也说不定。 但期末考就不是这样了,通常是限定在一周内要全部要考完,因此,都要事先准备,否则就来不及了。 而越接近期末考,司承傲就越常去找石嘉郁,因为没有石嘉郁监视的话,他根本就没兴趣念书。 到了现在,石嘉郁也不会被司承傲稍微碰触一下就脸红心跳,至少她比较能控制得住自己不那么容易出糗了,但她却无法控制内心深处那份情愫的蔓延滋长,却又不能再次故意逃避司承傲,再怎么说,他帮的可不是小忙啊! 所以,她只能无助地任由一颗心越陷越深,表面上却仍得装出一副西线无战事的平和模样。 “司承傲,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吗?” 司承傲也曾要求石嘉郁不要连名带姓的叫他,说他都只叫她的名字了,她还连名带姓的叫他不是很奇怪吗?石嘉郁不反对,可是同样要在出了校门之后才可以。 “不要,都不能自在地说话,好闷喔!我想,另外找个地方吧!” 石嘉郁想了想。“到园艺社后面的花圃那边吧!那边有凉亭,感觉很舒服。” “好啊!你下午还有课吗?” “有,两堂国贸系的课。” “刚好,我有两堂微积分,那到时候就到那里碰面罗!” 下午,当石嘉郁到园艺社后的凉亭时,司承傲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同样的,一见到他她就想问那件事,但嘴巴张开后,她眨了眨眼,又放弃了,随即改口问:“你等很久了吗?” “不会啊!我也是刚到。”司承傲奇怪地看着她在他旁边坐下。“你刚刚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装作没听到,石嘉郁探头看看摊在石桌上的课本笔记。“你现在在念哪一科?”她反问。 司承傲狐疑地端详她。“统计学。” “需要帮忙吗?” “我自己念就可以了。” “ok!那你念你的,我看我的报告。” 司承傲还是看着她,她则若无其事地从背包里拿出学生的报告出来看,片刻后,他耸耸肩,又回到他的笔记上了。可是不到十分钟,就换石嘉郁开始拿眼角偷觑他了。 “呃司承傲,那个我能不能请问一下?” 司承傲咬着笔杆,视线依然盯在笔记上。“什么?” “我看你好象对同学们都相当冷漠,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为什么?” “没兴趣,”司承傲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对他们没兴趣。” 奥?对他们没兴趣?这是什么鬼答案! 石嘉郁皱眉。“可他们是你的同学啊!你不想跟他们做朋友吗?” “没兴趣。” 唉!又来了!“至少也要试试看吧?” “没兴趣。” 有完没完啊?“你一定要对那个人有兴趣才会去跟他交朋友吗?” “基本上,我对交朋友这种事根本就没兴趣。” 哇哩咧“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什么都没兴趣。” 真是够了!“那你还活在这世上干嘛?”她冒火地问。 “以前我也有这种疑问,可是现在”司承傲徐徐地转过脸来。“我终于找到一样兴趣了。” “咦?真的?是什么兴趣?”石嘉郁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好奇宝宝。 他微微一笑。“是一个人。” 她更好奇了。“人?什么人?” 他笑得更深了。“就是” “啊!老师,司承傲,好巧喔!我也是想来这边念书的说。” 懊死,她全忘了! 石嘉郁沮丧地垮下脸来,连看都不必看,她就知道是谁了,因为是她通知对方的嘛!她只是一时忘记了而已,但是现在,她真的很后悔喔!为什么苗丽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蹦出来当电灯泡呢? 至于司承傲的笑容早就飞到天边去了,此刻,他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简直可以媲美刚出炉的千年木乃伊了。 而唯一能和温暖阳光一别苗头的灿烂笑容则是挂在苗丽亚脸上,她有张可爱的娃娃脸,配上那副甜蜜蜜的笑容更是迷人。只见她兴高彩烈的抱着书本跑过来,而且屁股一歪就在司承傲旁边坐下。 “太好了,有伴念书比较不容易累喔!” 司承傲从来不懂得何谓客气“你知道你很讨人厌吗?”他很“老实”地说。 灿烂笑容马上乌云盖顶地黯淡了下来,苗丽亚可怜兮兮地瞅着司承傲,眼神却机伶伶地向石嘉郁直打转,迟钝一点的人还真不知道她在转些什幺呢! 快啊!快帮我说话啊!笨蛋。 石嘉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是说了不会特意帮她的忙吗?现在还给她转什么陀螺? 不过,再说多少话都没用了,因为司承傲早就发觉她们之间的密码对谈,他怀疑地斜睨着石嘉郁。 “不会是你吧!老师?是你告诉她我们会在这儿看书的吗?” 石嘉郁尴尬地笑了笑,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从事”这种“工作”不知道多少回了,这可是她头一回被抓包,实在没有应付这种状况的经验可供参考,所以,经过三秒的谨慎考虑后,她还是决定继续装傻。 司承傲不由得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喜欢这种事,却老是被逼着做这种事呢?别忘了,你是大学讲师,又不是我爱红娘的主持人,你这么鸡婆干什么?还是期末考要考男女交际这一科?” 真是可恶! 石嘉郁那张嘴已经扯得很可笑,似乎连尴尬的笑容都挤不太出来了。老师反过来被学生不留馀地的责备,她却回不出半句话来,不但丢脸丢到家,连堂堂大讲师的尊严都被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了! “至于你”司承傲终于转移目标对准了苗丽亚,石嘉郁悄悄挥汗松了口气,那张僵笑的嘴差点恢复不了原形了。“别白费心机了你,我对你没兴趣,无论你怎么做都一样,聪明一点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给你难看,要是把我给惹毛了,我就让你再也不敢到学校来上课!” 哇这个更狠!石嘉郁偷偷吐了一下舌头。不过,这是他俩之间的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只要最后不要有尸体出现就行了。 “那那至少让我和你约会一次,”苗丽亚还想做断气前的最后挣扎。“也许你会发现我也不错,如果真不行的话,那我就死心。” “跟你约会?”司承傲冷笑一声。“听你在说,我干嘛跟你约会,我欠你的吗?真是不要脸,如果你真这么喜欢男人,学校里有这么多的男人,爱上多少就上多少,干嘛一定要找我?我倒霉啊?” 苗丽亚终于变脸了。“你你太过分了!” 司承傲哼了哼。“是你自找的。” 苗丽亚落泪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虽然不想插手,但是,石嘉郁却无法不同情苗丽亚那全军覆没的惨状,可是,当她想起身到苗丽亚那边去安慰她时,司承傲却按着她不让她动。 “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没有几次是真的,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伤心。”司承傲鄙夷的说:“我最厌恶那种女人了,以为用哭就能够骗到一切,简直是侮辱男人的智能!” 就像是水龙头一样,苗丽亚的咸水卡一下被关紧了,石嘉郁看了,不觉暗暗称奇,司承傲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苗丽亚难堪地咬着下唇默默地再把书本抱回怀里并起身。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非常!” 苗丽亚什么都不再说了,她迅速转身离去,这回就算灿烂的太阳暖暖的包围住她,她的背影依然是冷的。 石嘉郁叹息了。“你真的说得有点过分了!”她感觉得出来苗丽亚是真心喜欢司承傲的,并不是单纯的仰慕或想玩玩而已。 “有些事不明白说清楚,女人是不会懂的。”司承傲满不在乎地说,双眸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本上去了。 石嘉郁摇摇头。“难怪大家会说你无情,你从来不考虑人家的心情,对吧?” “我才没兴趣去知道人家的心情,更没兴趣去花那么多脑筋。” 又是没兴趣,这倒让她想到刚刚他说到一半的话,她想再问,却又觉得若再问回去好象不太自然,只好暂时放弃,等有机会再来套他的话好了。 “啊!我妈叫你有空到家里去吃顿饭。” “可以啊!告诉我时间就行了。” “那我先打电话跟她确定一下再告诉你。” “好。” 于是,司承傲继续念他的书,石嘉郁也回到她的学生报告上。 片刻后 “老师” “干嘛?” “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 不必他说,她也不会了。 xx 多亏苗丽亚的忠实宣传报导,纵使有其它想利用石嘉郁的人,现在也不敢尝试了。 不久,期末考结束,暑假开始,司承傲又介绍石嘉郁到另一家公司去打工,仍然是翻译的工作,而且,这回如果表现良好的话,在后半期可能还有出国的机会,石嘉郁差点乐疯了! 她从来不敢梦想出国这种事,能安然过日子就很奢侈了。或许将来她年老的时候,科技已经发达到出国就好象到东区一样方便的话,届时她才有机会出国吧!她始终是这么想的。 不过,如果现在有人给她机会出国,管他是去工作,还是去看顾行李,她当然不可能会推辞罗! 另一方面,司承傲也开始偶尔陪石嘉郁回家去走走了。虽然石嘉郁坚持他们只是师生关系,不过,大家嘴里虽然应和着说是,心里却不那么想。除非是白痴,否则谁都嘛看得出来司承傲凝视石嘉郁的眼神代表何种意义,他对她的态度也绝对不只是学生对老师的交情。 嗯!这么说起来,石嘉郁就是白痴罗! 至于石秋生,自从那次捅了个大漏子后,他也着实规矩了一阵子--半个月,之后还是忍不住又开始小小的赌一下下,慢慢的,再稍微下多一点点,再赌大一点点他又逐渐故态复萌了。 然后有一次,司承傲拿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往石秋生的面前一放。 “伯父,咱们来赌一把吧!” 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一赌定山河,赢了支票你拿走,输了的话,十天不准你和其它人赌,之后我会再来和你赌一次,而且赌金会增加到二十万,以此类推,如果伯父一直没赢,我每十天都会来一次,赌金也会一直增加到三百万为止。如何?伯父,敢不敢跟我赌这一把呢?” 这个可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忍不忍得住的问题,像这么好康又刺激的事,石秋生当然会忍不住。 “赌了!” 结果,他输了! “那么,半个月后再来罗!” 石嘉郁马上把司承傲抓到一边去嘀咕。“喂!你想干什么呀?你这次赢了是运气好,可不保证次次运气都会这么好啊!”司承傲却是一派悠闲。“没问题的。” “什么没问题?” “我一定会赢的。”信我得永生! “哪有这种稳嬴不输的事?”信你一定死! 司承傲神秘地眨眨眼。“当然有,因为我出老千啊!”石嘉郁呆了呆“什么?你出”尖叫声蓦然中断,她飞快地往石秋生那边观了一眼,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你千我爸爸?” “没错,我国中时就千了我老爸一楝房子,就是我现在住的那间套房,之后就没兴趣再玩了。” 哇原来这一个才是大赌徒啊! “那万一你失败了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未雨绸缪绝对不是坏事。 司承傲更是得意了。“嘿嘿嘿!我就知道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张支票的兑现日是十年后。” 石嘉郁顿时傻了。 十年后? 这家伙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出老千啊! xx 当女人被男人甩了的时候,通常会怎么样呢? 答案是:不是自杀,就是去大哭一场再重新振作起来,要不然也可以马上另外去找个男人来安慰自己。 不过,在这种时候不怎么样的男人当然不要,优秀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好吧!既然只是打算让他安慰一下自己而已,哪儿找来的都不重要吧? 司承傲今天陪伴的客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刚被交往三年的男友当垃圾甩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不错,出手也很大方,一开始就跟公关俱乐部的人员指定要最好的。 “最好的?您是说顶尖的吗,小姐?” “没错,最好的、顶尖的、最大牌的、最昂贵的,你们没有吗?” “我们有,也可以为您安排,不过,小姐,他的价码可不低哟!一个小时最低价一万,如果他看您不顺眼,也可能会临时提高价码,而且,四个小时以下的case他不接,他还有权拒绝除了陪伴您之外的额外要求,或者另外收费。譬如他不陪客人上床,或者他可以陪您去ktv,但是,您若要他开口唱歌,他就会另外开价。这些条件您都能接受吗?” 好严酷昂贵的条件!但越是这样,就越表示对方是真正的顶尖大牌,这正是她要的! “可以。” “还有,他可不是温柔体贴型的男人喔!” “那最好!”那个刚甩了她的男人就是温柔体贴到不行,那又如何?还不是一句“很抱歉”就挽着另外一个跟他一样温柔的女人走了。 “那好,第一次的约会我们会替您安排,之后他若是同意继续接您的case,那我们就会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您;可若是他不想再接您的case,很抱歉,我们就不能告诉您和他联络的方法,也不能再为您安排和他的约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出钱的大爷不是她吗? “什么意思?” 应该是已经听出她的不高兴了,可是,对方也没有因此而退一步。 “对不起,也许我没有说得很清楚,因为刚刚我说的那一位是我们俱乐部里最特别的一位,所以,小姐当然可以选择要不要他的陪伴,但同样的,他也有权选择要不要陪伴您。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条件,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为您安排另一位,那就没有刚刚说的那些限制,且价码也只有一半而已。” 以为她付不起吗?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不用了,就是刚刚说的那一个吧!” 好拽的男人! 扁是听他的条件,就勾起令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欲望,不过,她不需要他安慰她,只要他能让她忘了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就够了,也许就是得要那么拽的男人才做得到吧! 在轻柔的乐声中,杨若黛蹙眉朝四处张望,在这间流行音乐pub下寻找未知的目标,心中的一把火不觉越烧越旺盛了。 他叫司,你只要到约定地点去看看,自然就会知道哪一个是他了。 开什么玩笑?也不告诉她对方的任何特征或穿著服饰什么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哪一只猫或狗是对方?什么叫做看看就会知道哪一个是他?难不成对方的额头上有写名字,或者背上有贴纸条吗?要是认错了怎么办?难道 她的双眼突然定住。 不!她不会认错,是的,她知道是谁,而且绝对不会认错,是他,一定是他! 那是坐在吧台尾端的男人,昂贵的西装,却有些凌乱的样子,连领带都扯开了,精心整理过的发型却好象太长了点儿;他背靠着墙,一手拿着烟,一手把玩着酒杯,还有一脸的厌烦及无趣。他不是她见过的男人之中最俊美的,也不是最出色的,却是最独特、最吸引人的! 她笔直朝他走去,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了。 还未走到他那边,他就发现了她,她可以听见他对旁边的女人说:“我的客户来了,你可以滚了!” “司,那我们另外约个时间” “不用!”男人冷漠地垂下双眸。“我说过我不接你的case了,拜托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司,我求你”“你是不是要我踢你出去?” 女人委靡不振地离去了,换上杨若黛在他身边坐下,他却仍是那副散漫的模样,一脸无聊地看着她。 “杨若黛?” 杨若黛颔首,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你是司?”好酷的男人! 司承傲没有回答,仅是一口喝干了酒,然后向酒保示意再倒一杯,跟着就猛抽烟。 “要喝什么自己点,我没心情伺候你。” 要是在以往,碰上这种对待方式,杨若黛肯定会掉头就走,可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让她舍不得走。于是,她替自己点了饮料,然后继续端详他。 “你心情不好?” 司承傲哼了哼。“我看你很碍眼,你走吧!我不想接你的case了。” 杨若黛呆了呆。“可是可是我才刚到” “你什么时候到的关我什么事?”司承傲不耐烦地打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我不想接就不接,你叫心苑帮你另外找个人吧!” “我不想换人,”杨若黛断然道。“我就是要你!” 又是嗤之以鼻的哼了哼。“少恶了,要我?你还没那资格。” 杨若黛挑了挑细长的眉毛,随即从皮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摊开,再拿出笔摆好写字的姿势。 “说吧!你要多少?”她胸有成竹地问。男公关嘛!要的不就是钱吗? 司承傲的眼神倏转为鄙夷。“现在你不只碍眼了,简直让人看了就想吐!”语毕,他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捻熄香烟,而后起身付帐,甚至不再理会杨若黛就迳自离去了。 杨若黛不敢相信地愣愕了几秒,随即收起支票簿追上去。 “喂、喂!你这样就走啦!那我呢?” 司承傲根本不甩她,兀自大步走向停车位,杨若黛必须半跑着才勉强跟得上他。 “喂!你忘了我是你的客户吗?” 司承傲恍若未闻,杨若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好、好,我道歉,要怎么样你才肯陪我?你说吧!” 司承傲还是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车子。 “司,你说嘛!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嘛!” 司承傲拿出钥匙开车门,可就在他要进车里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喂?咦?嘉郁,你不是啊!真的?好,我马上过去。” 他之前的阴郁好象假的一样,在接到石嘉郁的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了,而且还马上换上另一副欢快的表情,兴匆匆的上车离开了。 杨若黛惊愕地望着他的车子逐渐远去,心中怀疑之念回旋不去。 不会是那个嘉郁吧? xx 司承傲一直不明白何谓吃醋,直到石嘉郁告诉他,因为要带外国客户到台北近郊一些名胜古迹去参观,所以不得已要取消他们早就约好的郊游,而且,那个外国客户还是一个大帅哥。 自那时之后,他就一直郁闷到她又打电话去通知他约定照旧为止,也就是当他甩下杨若黛要回家时所接到的那通电话。虽然已经来不及去郊游了,但至少她是为了他才特地中途甩了那位外国客户的。 “我才不是甩了人家呢!我只是请别人中途接手而已,毕竟那位客户本来就不是我负责的,而且,今天又是假日,所以我告诉原本负责的人,我只代她半天班,她有什么事麻烦她赶紧办好,因为我自己也有约。” “可是,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不是吗?” “没办法呀!谁教我是先跟你约好的。” 这样就够了! 他很满意地带石嘉郁到他家去打电动,以前他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看人家买,他也跟着买而已。可是,当看见她打电动时千奇百怪的动作和表情,他就觉得打电动好象也满好玩的。 接着,他们又看了好几支vcd,到相当晚之后,司承傲才送石嘉郁回家。然而回去之后,石嘉郁却开始产生迷惑了。 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单纯的师生吗? 是喔!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如果他没工作,就请她吃晚饭,假日时又找她郊游、看电影,或者到他家打电动、看vcd,这样很单纯吗? 好象是很单纯,可是也不太单纯,如果他们是同学朋友就没话讲了,但他们毕竟是师生啊!难道难道他不当她是老师,而当她是朋友? 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真的是越来越困惑了! 然后有这么一天,石嘉郁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一通她认为不太可能再有联络的人打来的电话。 “嘉郁,我是若黛,好久不见,你好吗?” “若黛?”她诧异地看看电话,再把话筒靠在耳边。“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杨若黛怎么知道她从系主任家里搬出来了? “我打到你家问的嘛!” “哦!那你好吗?还有黄苍岳他好吗?”黄苍岳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曾是她的“好朋友”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孩子,但大四时,杨若黛硬是要她撮合他们,当时她还犹豫了好一阵子,不过,最后还是被逼不过,只好撮合他们了。 “我们分手了。” “耶?分手了?怎么会?”杨若黛不是说有多疯狂的爱着他吗?她还以为他们早就结婚了呢! “有很多原因啦怎么样?出来聊聊吧?” “现在?” “对啊!今天星期六,应该不用上班吧?” “可是今天我已经跟人家约好要到我家来” “那我也到你家好了,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又来了!石嘉郁皱眉,心里不太愿意,但还是说了。那个女人是个典型的富家女,作风既大胆又鸭霸,凡事不行都要逼到行为止,跟她持相反意见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 不到十五分钟,杨若黛就出现在她的公寓门口,依然是那副刁蛮自大的模样,一进门就咕哝着“好烂的地方”要坐下前还先用纸巾擦擦沙发才落坐,倒给她的茶连碰都不碰就说“放着就好了”跟着忍不住拿出化妆纸猛往额头上吸拭,并往电风扇那边再靠近一些。 “天啊!好闷喔!你妈妈告诉我说你已经是大学讲师了,干嘛还住在这种地方,而且暑假还要兼差呢?” 石嘉郁耸耸肩。“你也知道我家的状况,不这样应付不来呀!” “算了,那不关我的事,我今天来也不是来探问你家的状况,”杨若黛不耐烦地摆摆手,再继续擦拭不停渗出的汗水。“我是特别来问你一件事的。” 还说什么好久不见想聊聊呢!嗯哼!就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事?” 杨若黛双目倏地冷凝起来,神情有点紧张,还有一份掩不住的急切与渴望,连擦拭汗水的动作也忘记了。 “你认识一个叫司的人吗?” “司?”石嘉郁面露诧异之色。“你也认识他吗?” 杨若黛的脸色忽地转为惊喜。“你真的认识他?” 石嘉郁颔首。“认识啊!我就是和他约好的,待会儿他也会过来。不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杨若黛差点大笑三声“哦!他曾经咦?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石嘉郁。“你应该是付不起他的钟点费的吧?” “钟点费?”石嘉郁愣了愣。“不是、不是,他是我的”门铃响了。“啊!大概是他来了,我去开门。” 石嘉郁马上起身去开门,而杨若黛也紧张地跳起来跟上去。门开处,果然是司承傲,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绑支小小的马尾了,还有无袖t恤和牛仔裤,所有裸露的地方都缀满了晶盈的汗水,他看起来热得要死,一开门就提着两个塑胶袋直撞进来,嘴里还喃喃地咕哝着。 “简直快热疯了,没有冷气你怎么能活到现在呀?我说要帮你装咦?”他脚步突然停下并瞪住杨若黛。“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你们真的认识啊?”石嘉郁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杨若黛。“哪!他是我的学生她是我的大学同学,ok!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既然双方都认识,那就不需要太复杂的介绍了吧? “学生?”杨若黛不解似的低喃,忽地惊呼“学生!他是你的学生!” “是啊!你不知道他是大二的学生吗?”石嘉郁接过司承傲手上其中一个袋子并往厨房去。“你别被这家伙的外表骗了,他才二十岁呢你到底买什么东西这么重啊?” “冰淇淋和汽水,我想做冰淇淋苏打,否则这种天气怎么受得了。”司承傲解释,继而瞄了杨若黛一眼。“那个女人是我的客户。” 那个女人? 好粗鲁的名词!不过,杨若黛会找男公关这件事更令她惊愕。“客户啊”她想问,可是又觉得不太妥,所以只是耸耸肩后,就蹲下去开始把东西放进刚买的小冰箱里。“也不用买这么多呀!冰箱这么小,会塞不下的啦!” “塞不下的就马上吃罗!”说着,他把剩下的冰淇淋和汽水,还有樱桃罐头和水果罐头拿到流理台上。“哪!你到客厅去等,我做给你吃。” “哦!”石嘉郁关上冰箱门后,正要回客厅去,一眼瞧见还在发愣的杨若黛,忙扭头加一句“三份喔!”倘若不“提醒”一下的话,司承傲肯定会当作没有杨若黛那个人的存在。 司承傲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石嘉郁没理他,迳自和杨若黛回到客厅。 “他呀!不会做菜,可是这些饮料冰品什么的,他倒是很会搞。” 杨若黛才不管他会不会做满汉大餐或弄螺丝起子呢!她一把抓住石嘉郁的手臂紧紧掐着。“帮我!” “不要这样,很痛耶!”石嘉郁皱眉拉开她的手。“我不懂,你要我帮什么?”不是不懂,应该是不想懂吧! 杨若黛的双眼往厨房溜去。“帮我追他,我喜欢他!”她坚决地说。 她就知道!石嘉郁深深叹了口气。“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杨若黛的视线马上拉回来,不高兴地瞪着石嘉郁,换石嘉郁眼神怪异地注视着厨房方向。 “你你难道不在意他比你小吗?” “那有什么好在意的?”杨若黛不以为然地讥笑一声。“古代人妻子比丈夫大十几岁的都一大堆了,现代人哪会在意那种无聊的小事。” 无聊的小事?是这样子吗?大家真的都不在意吗? “重要的是双方对不对得上眼,”杨若黛又说。“所以,我才要你帮我的忙,如何?”石嘉郁却还是摇头,杨若黛看得有点火大了。“我都说我不在意他比我小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啦!”石嘉郁苦笑。“其实,我们学校一个女学生也曾经要我帮忙过,结果,那一回我差点被他碎碎念到死。”她又叹。“想想,一个大学讲师居然被学生念到连头都抬不起来,那实在很丢脸耶!” “那我们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发现你在帮我就好了。” 石嘉郁摇头。“不可能,他很鬼的,瞒不过他的。” “放心,照我说的去做一定不会穿帮的。” “可是”石嘉郁犹豫了一下。“我实在不想再做这种事了。” “什么叫做这种事?” “这个”石嘉郁咬咬下唇。“当初也是你硬逼着我撮合你和黄苍岳的,我以为你们早就该结婚了说,结果你们还不是分手了。所以,我想这种事还是得靠缘分,靠你们自己顺其自然的交往会比较好吧?” “黄苍岳黄苍岳不一样啦!”杨若黛硬是强词夺理。“我们是是发现彼此的个性实在合不来,所以才分手的嘛!” “那要是你和承傲交往之后,也发现你和他个性不和的话怎么办?” 一时词穷,杨若黛不由得老羞成怒地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同学这么求你帮个忙,你也要推三阻四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我要是你说的那样,当初就不会帮你和黄苍岳了吧?” “既然如此,那现在再帮我一次又会怎么样?” 石嘉郁正想回答,不意有人抢先横过话来。 “是不会怎么样,只不过我会再臭骂她一顿,然后”司承傲慢条斯理地走向她们,在放下两杯冰淇淋苏打后,冷笑着瞥向杨若黛。“找几个人去强暴你,照你几张裸照,或者干脆用v8拍下来也可以,这样看你还敢不敢再作怪!” 杨若黛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脸色骤变。“你你不敢!” 司承傲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睥睨地傲视她。“你可以试试看啊!”在他冷酷无情的注视下,杨若黛不觉打了个寒颤,继而惊惧地跳了起来。 “过两天我再和你联络。” 看杨若黛逃难似的离去,石嘉郁好笑又好气地直摇头。 “就算你要吓她,也不必说得这么夸张呀!” 司承傲慢吞吞的在石嘉郁身边坐下,并端起一杯冰淇淋苏打一匙一匙慢慢地舀进嘴里。 “谁说我是吓她的?” 耶! “反正那种女人应该早就被上过了,被一个上或被好几个上不都一样。” 拜拜托,话能这么讲吗? “那种女人怕的只是丢脸而已,所以啊哼哼!只要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她就不敢那么嚣张了。” 何止是不敢嚣张,简直可以勒索了! “所以啊!要是她敢再来找你罗罗唆唆的,你就告诉我,我会替你处理掉她的。” 处理掉? 真是够了,这人是黑社会出身的吗? 石嘉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即很严肃地板起脸来。“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也不准去对她做什么,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听懂了没有?” 司承傲耸耸肩,拿着空杯兀自起身往厨房去。“我再去弄一份。” 石嘉郁不觉长叹。看样子,这件事他是不会听她的,无论如何,她希望杨若黛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来找她了,否则她可累了! xx 杨若黛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不相信自己有那么糟糕到会连续被两个男人拒绝,这种事打死她也不信,她也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当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去找石嘉郁时,没想到石嘉郁居然到美国出差了,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自己想办法下下功夫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司承傲联络,只能天天到他们第一次碰面的pub去守株待兔。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pub的酒保早就私下警告过司承傲了,司承傲当然不会去自投罗网,于是,她等呀等呀等无人 她或许觉得自己很痴心,别人看她却是走火入魔的怪女人! 第六章 开学前一个星期,石嘉郁的暑期工作告一段落,在石妈妈的劝诱下,她回家住了几天。 奇怪的是,石秋生竟然都不再提起要石嘉郁相亲的事了,甚至于一见到石嘉郁,就问司承傲什么时候会来?而见到司承傲,就问时间到了没有?他的脑子里似乎只存在着一件事--他和司承傲的赌约。 虽然他一直输,但他也很守约定,其实不守也不行,因为有石妈妈看着。而越是后期,他就越兴奋、越不敢违约,因为赌注越来越大,这种赌,比一把一把的输更刺激、更教人着迷。 然后有这么一天,司承傲居然坦白跟他说:“其实我都出老千。” 石秋生听了,差点气疯了,但是,司承傲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无话可说,肚子里那一把火只能自己烧自己。 “你赌了二、三十年都看不出我出千,还好意思生气吗?” 呃的确,他算是老手了,居然看不出年轻小伙子出千,说那个一点,他根本没资格生气。 “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可以继续和我比出千啊!赌场里十赌九千,或许你可以在那里学到我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要怎么样才能千过我,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赌。如果哪天你真能赢过我了,那么,以后石爸爸爱怎么赌就怎么赌,赌资都由我负责,ok?” 其实,石秋生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他不肯承认看不出来赌场出千,可是现在却不能不认输了,因为司承傲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事实,而他也的确一直都看不出来司承傲出千,这表示赌场的确出千,而且他都看不出来。 于是,他又开始到赌场去,可他却不再下场赌,而是默默地观察,观察赌场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 开学前两天,司承傲又在石家混了一整天。晚饭过后,孙玫拉着石嘉郁到房里说女人的悄悄话,石秋生又捧着(赌场扁怪陆离)一书研究出千术,石嘉成则去洗澡,而司承傲就自愿帮石妈妈洗碗盘。 “承傲啊!”正在专心的擦拭流理台的石妈妈突然说话了。“你是不是喜欢嘉郁哪?” 司承傲嘻嘻一笑。“石妈妈看得出来?” “废话,”石妈妈笑骂。“石妈妈又不是瞎子,你追得这么紧,表现得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司承傲耸耸肩。“嘉郁就看不出来。” “你没有告诉她吗?” “没有。” “为什么?” 司承傲叹了口气,同时把最后一个碗放到一旁,然后拔出塞子放掉肥皂水。 “嘉郁曾经跟我说过,对于这种事,她绝对不可能采取主动,因此,过去她错失了很多机会。我在想,那可能是因为她对那些男孩子喜欢的程度还不够深,所以才能容忍双方让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持续下去,最后还允许其它女孩子强行插一脚。” 扭开水龙头,他开始用清水冲洗碗盘。 “我不要那种肤浅的感情,那种随时可以结束的感情太不可靠了。我希望有一天她对我的感觉强烈到无法置之不理,强烈到她忍不住主动跟我提起关于这个问题,想要搞清楚彼此之间的关系,那就表示她对我的喜欢已经超过那个界线,不再是可以轻易切断的感情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跟她好好谈谈了。” 换了一条干净的布巾,石妈妈开始拭干司承傲冲洗好的碗盘,再放到碗盘架上。 “那你对她呢?” “我?”司承傲停下冲洗的动作想了想,随即又继续。“老实说,我这个人啊!从小就对什么事都不在意,不管是什么人、事或物都好,我都不在乎,就算在乎,最多也只有一分钟的极限,然后又觉得实在很无趣了,包括我的亲人在内也一样。” “我妈住院开刀时,如果不是我爸逼我,我一次也不会去看她;我奶奶举行葬礼时,我还跟同学溜去看电影;我姊姊出车祸,我心想,关我屁事;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坠机死了,我也没什么感觉;人家不是功课好,就是运动好,我是样样都没兴趣,什么事都是人家做,我跟着做,懒得做的时候就不做了。” “当然,人家也会问我:这样完全没有目标的生活好吗?老实说,我也不在意,为什么生活一定要有目标?我就这样过不行吗?无聊的时候就随便找点事来做做,不想做就不做了,我管他有没有做完,或者成功了没有,那都不关我的事。” “真的,我对任何事都不在意、都没兴趣,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对自己都不太在意,大家都骂我太无情,我老爸气得把我赶出家门,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样嘛!” 他放下最后一个盘子,关紧水龙头,而后侧过身来望着石妈妈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 “本来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大概就是这样过下去了,可是我碰上嘉郁了,生平第一次,我为某个人而动心了;生平第一次,我对某件事物感到兴趣;生平第一次,我了解在乎某个人的感觉。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充实,原来生活的目标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拿过来石妈妈手上的布巾,继续石妈妈早已停下来的工作。 “我对念书没兴趣,可是,嘉郁希望我能认真的念完大学,所以我就认真念;即使是现在,我也不在乎你们一家人是死是活,可是嘉郁在意,你们一家过得好不好会影响她的心情,所以,我就设法让你们过得好一点,只要是她希望的事,我就会设法替她达成,因为我在意她,我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一切。” 他放下布巾,把围裙解下来。 “或许我告诉石妈妈这些,石妈妈会开始怀疑适不适合把嘉郁交给我,但是,石妈妈,请你了解一件事实,我这辈子大概只会在意嘉郁这个人,也就是说,我这辈子就只为她一个人而活。” “我不会背叛她,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背叛她,也不会为了工作而背叛她,更不会为了金钱权势或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背叛她,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个人!” “我会完成她的任何愿望,我会保护她不受伤害,我会让她整天开开心心的,我不会在乎是否因为这样就会伤害到其它人,因为我只在乎她,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我的生命就只为了她而存在。” “所以,石妈妈,请放心的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这真是真是这么无情的人却这么专情的爱着她的女儿,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却愿意为她的女儿做任何事。搞不好只要嘉郁说一声,他也会去杀人放火也说不定。 石妈妈有点困扰地在餐桌边坐下来,司承傲也默默地在一旁落坐。 有人当面跟你说“才不管你家是死是活”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不舒服,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司承傲也没说错,嘉郁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他一心只有嘉郁一个人。 所以,如果只考虑到嘉郁的幸福的话,她就没有理由反对他了。 “你不在意嘉郁比你大?” 司承傲不屑地哼了哼。“那种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得也是,他连自己亲人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哪会在意这种小事。 “好吧!那就看嘉郁对你到底有没有同样的感情了。” xx 说起来,杨瑞会知道石嘉郁的存在,最重要的“媒介物”就是杨若黛,而得知石嘉郁的存在,对司家来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话说杨若黛在pub苦等司承傲不得,竟然在开学后直接跑到学校里找他,司承傲自然没给她好脸色看,于是,她无视司承傲的警告,还是跑去找石嘉郁“帮忙”了。 石嘉郁当然不敢让司承傲知道,但其实司承傲早就知道了,当杨若黛去找他而被他轰走之后,他就知道杨若黛一定会去找石嘉郁。他凡事都不太认真,可只要和石嘉郁有关的事,他就会认真到吓死人的程度。 他真的打算找人去强暴杨若黛,而且拍一卷“好片子。” “杨瑞,帮我找几个人来。” 杨瑞刚举杯就口,闻言,先问了一句“干什么?” “强暴女人。” 罢入口的酒全喷出来了“什什么?你你说什么?”杨瑞呛咳不已。“我我听错了吧?”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司承傲。 “真脏!”司承傲咕哝着拍去被杨瑞喷到的水滴。“没有错,就是那样!” 杨瑞不可思议地盯着司承傲半晌,而后一口喝干了酒,并敲敲吧台示意酒保再倒一杯。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死缠着我不放。”司承傲一脸的理直气壮。 “那又怎么样?”杨瑞困惑地问。“这种事你也不是头一回碰到吧?” “可是,她会去骚扰到嘉郁。” “嘉郁?”杨瑞茫然地看看司承傲,再看着酒保往他面前的酒杯里倒酒。“who?” “我的大学讲师啦!”司承傲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帮不帮我找人呀你?” 杨瑞轻叹。“就算要我帮你找杀手也行,可至少要让我搞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该死呀!” “废话,要不然我找你干嘛,闲闲没事干请你喝酒吗?” “问题就在这里了,”杨瑞好奇地打量着司承傲。“你就算再闲、再无聊,也不会找我,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我实在不明白,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吗?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出现这种完全不符合你个性的举动?” “我是什么都不在乎,”司承傲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只在乎嘉郁一个人。” 杨瑞愣了愣。“等等等、等等,你刚刚说说你在乎那个叫嘉郁的大学讲师?”这次他确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司承傲瞄他一眼,随即放下酒杯,掏出香烟来。“是又怎么样?” 他居然没听错! 杨瑞又呆了半天。“请请等一等,你你说的在乎的意思是说你在乎他呃!我是说你你那个嘉郁不会刚好是个女的吧?” 司承傲点燃了烟抽了两口。“是又怎么样?” 一听,杨瑞便下意识地脱口道:“你喜欢她?”可刚一说完,就自己对自己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要是说是,我马上死给你看!” 司承傲轻啜了一口酒,又抽了一口烟。“你可以死了。” “嘎?”这回杨瑞是真的傻了。 不会吧?他他真的喜欢一个女人?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基本上,喜欢这两个字就跟司承傲完全扯不上关系,平常就是凡事不在乎、凡事不感兴趣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任何事物?他连他自己都不喜欢呢! 可是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吧?” 司承傲瞪他一眼。“你当我是白痴啊?” 杨瑞眨了眨眼。“你很在乎她?” “这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个人。” 歪着脑袋审视司承傲半晌“只因为她受到骚扰,所以你就要找人去强暴那个骚扰她的人?”杨瑞又问。 “我警告过那个女人了。” “哇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喜欢她喔!”杨瑞赞叹道。 “那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杨瑞反驳道。“你这次找我不就是为了她?” 司承傲捻熄了烟。“到底帮不帮?” 杨瑞想了想。“目标是谁?我认识吗?” “我哪知你认不认识!” “叫什么名字?”杨瑞耐心地问。 “杨若黛。” 杨瑞的双眸忽地睁大。“杨若黛?搞屁呀!你要我找人去强暴我堂姊?” 司承傲也愣住了。“你堂姊?” “没错!你没注意到她跟我同姓吗?” 司承傲嗤了一声。“同姓又怎么样?难道全台湾所有姓杨的都是你的亲戚吗?算了,我找别人好了!”话落,他起身就要走人。 杨瑞忙一把抓住他。“喂、喂、喂!她是我堂姊耶!” 司承傲甩开他的手。“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司承傲哪会在乎那女人是谁谁谁呀!就算那女人是柯林顿他老妈,恐怕他也会来上这一句“那又怎么样”吧! 杨瑞皱眉猛抓头发。“这样吧!你”他一咬牙。“交给我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了。” 司承傲怀疑地斜睨着他。“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杨瑞喃喃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司承傲又盯着他瞧了片刻。“好吧!给你三天。”语毕,他转身就走了。 耶?三天?才三天?他以为是上菜市场买菜吗? 呜呜这下子可头大了,堂姊那个脾气谁奈何得了她呀?从小娇生惯养,不管要什么都非要到不可,谁也阻止不了,除非 找司承傲他老爸! 司家企业是杨家最大的客户,不管司承傲他老爸说什么,他爸爸和伯父都得乖乖的听,否则,要是司承傲他老爸一抽手,他老爸和伯父的公司就非宣布倒闭不可了! 真是太聪明了! ok!那就先找司承傲他老姊 三天后,事情果然over了,杨若黛被送上飞机飞到日本去流放,但是,正事虽解决了,后遗症却还在后面等着吃人呢! xx “你又输了,石爸爸。” 石秋生呆呆地看着牌面。“还是出千吗?” “没错。” 石秋生不吭声了,连司承傲起身时,他还是一动也不动,当司承傲偕同石嘉郁走向大门时,他依然瞪着两副牌面,脑袋里只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千的? “妈,我们回去了,承傲明天一早还有课呢!” “好,开车小心一点。” 在走向车子的途中,石嘉郁不断偷瞄着司承傲,彷佛想说什么,可是又没说出来。上了车,车子驶向石嘉郁的公寓时,她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犹豫态度,司承傲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却装作一无所知。 他知道他的等待快结束了。 最近这些日子来,石嘉郁这种异样的神情越来越常见了,他知道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疑惑,可是又不敢肯定,因为他什么也没表明,她很想弄清楚,可是又不愿意主动开口。 其实,几乎所有的旁观者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可是当事者石嘉郁却还在那边犹豫不决。 有一回,班代还当着两人的面直截了当的问:“老师和司承傲是不是在交往呢?” 石嘉郁正想否认,司承傲却抢着说:“你说呢?”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是有够吊人胃口的,他可以看得出来石嘉郁听了之后有多懊恼,可是,他就是不想把她想要的答案说给她听,他要她先搞清楚自己的感觉再说。 他要的是一辈子,可不是三天两夜的游戏。 他要的是珍惜一生的伴侣,可不是随时可以廉价出售的日用品。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仅有的在乎,他会用全副精力去经营它;同样的,他希望她也能把一切交给他,可是要这么做,就必须由她自已先对他敞开胸怀才能做得到。 所以,他必须等,等到她自己先想通为止。 在公寓前,石嘉郁下了车后,她将双手搭在车窗边,终于犹豫着开口了“承傲,你呃!你明天不要迟到喔!”可惜还是没说出来。 司承傲笑笑“知道了。”而后便离去了。 石嘉郁望着车子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后,她才慢吞吞地回到公寓里,有气无力地洗完澡,再懒洋洋地趴到床上去。虽然很累,却还不想睡,或者该说是睡不着吧! 以她所知的知识来讲,她和司承傲的情况很明显的就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可是,她还是不敢肯定,因为司承傲待她像女朋友,却从未说过类似“我喜欢你”“我要追你”或“你是我的女朋友”之类的话。 这种事不讲清楚是不行的嘛! 老实说,刚开始她还很在意自己年长于他,而且彼此还是师生的关系,但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像此刻这种暧昧不清的状况更令人揪心了。 妈妈说,女孩子的年纪比较大没什么;班代也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那个了;杨若黛更是毫不在乎,那她当然也可以不在意罗! 妈妈还说,等司承傲毕业之后,他们的师生关系就消失了;班代说,师生恋令人羡慕,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就是因为这两种特殊因素,所以,她更必须要得到确实的答案,之后才能肯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否则万一弄错了,可不像是同学之间的误会那样简单,笑一笑就可以过去了。搞不好会说她老母牛想吃嫩草也说不定,或者说她想勾引学生也未可知。 总而言之,如果不说清楚了,她绝对不敢随便确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问题是 他为什么都不说出来呢? 也许他以为不必说她就会明了,或者要她主动开口,那万一是她搞错了呢?不就糗大了吗?以后他们还能如此悠然自在地相处吗? 不,还是不行,还是要让他先开口,她丢不起这种脸,可是,万一他永远都不先开口呢? 就这样耗下去吗? xx 经过了酷夏之后的凉爽秋天,应该是最适宜外出运动的时候,可是,这里却有一对呆子守在司承傲的套房里大扫除,因为司承傲已经整整半年没有清扫过自己的住处了。 久久才来一次的石嘉郁每次来都要念司承傲一次,叫他赶紧清理一下,可是司承傲从来没有动过。直到这天;她在洗涤槽里发现一小包已经长蛆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东后,她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你到底是猪还是狗啊?垃圾堆你也睡得下去!” “抱歉,我属龙。” “是喔!衰尾龙啦!还不赶紧给我动手整理?” 于是,原本要用来准备期中考的时间,就先被挪来大扫除了。辛苦了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好不容易才把房子整理得焕然一新,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趴在磁砖上检查地上的香味,包准是“稳地洁”的甜味。 当司承傲把好几大包垃圾丢去大厦专门囤放垃圾的地方时,石嘉郁赶紧跑进浴室。等她冲浴完出来后,她抓了皮包就出去了。 “我去买自助餐,你赶紧去洗澡,下午不准休息,好好的给我k书!”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匆匆买了饮料和自助餐回来后,才刚踏出电梯,第一眼见到的却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在他的套房门口亲热地拥抱住他。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少恶了你!”司承傲拚命想要扭开女人的手,可是那女人却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甚至还撒娇似的把脑袋往他怀里钻。 “好没良心喔你,好歹咱们也同居过十几年了呀!” 石嘉郁忽地倒抽了一口气。 同居! “谁跟你同居啊!”“记得那一年冬天你得了重感冒,还是我衣不解带地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痊愈为止,你都忘了吗?” 司承傲轻蔑地哈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要讨好我。” “是啊!我这么拚命地讨好你,可是你”女人哀怨地瞅着他。“居然一声不吭就抛弃了我,就算你要走,也该带我一起走才对啊!”被了! 石嘉郁回身就走,恰恰被司承傲瞧见了她忿然离去的背影。 “嘉郁!” 没理他,嘉郁快步冲进电梯里,并不断用力按着楼层按钮,希望挣开那女人赶过来的司承傲最好能一头撞上电梯门,可惜司承傲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钻进了迅速合拢的电梯门里。 “你干什么呀?惦惦就跑,也不等我一下!”司承傲喘着气抱怨道。 表才等你咧! 石嘉郁咬牙切齿地背对着他,在这一刻,她脑中激昂着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气,什么理智、冷静、原则之类的东西,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烧成黑烟一团了! 司承傲的手才刚搭上她的肩,她马上像是被鬼咬到似的跳开去,并怒吼一声“别碰我!” 司承傲忙收回手,困惑地看着她的背影。“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一声不吭地就跑,现在又好象刺猬一样,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哪里惹到我了?”一听,石嘉郁终于忍不住熊熊地转过身来,还拿一根食指狠狠地戳着他的胸膛。“你还敢问我你哪里惹到我了?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嘎?你又当我是谁了?嘎?” 此刻的她,早就变成一个妒火中烧的女人,可是,就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也知道自己这样很难看,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个度量如此狭小的女人! “哦!她是” “闭嘴!” 不是你问我的吗?怎么现在想回答也不行了? “别想用一些五四三的来哄我,我不会信你的!” 司承傲轻叹。“我不” “闭嘴!” 唉又来了! “告诉你,我已经受不了了!”石嘉郁还在戳着司承傲的胸膛。“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学校的讲师耶!你干嘛亲我脸颊?还对我那么好、那么亲热?普通学生对老师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在戏弄我?你说啊!”司承傲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此时,电梯正好到了一楼,门一打开,石嘉郁就想冲出去,却被司承傲一手拉回来按在电梯墙上,另一手则按下回楼上的按钮,然后用双臂环住她。 “我早就在等你问了。” 话落,趁着石嘉郁张口欲言之际,司承傲俯下脑袋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石嘉郁惊咦一声,忙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了,双臂好似铁箍似的紧紧地箝制住她的身躯,双唇则辗转地倾泄出他的热情。 直到石嘉郁晕头转向地忘了自己是谁,或者该说是差点窒息而死的时候,司承傲才放开她,并在她耳旁轻喘低笑。 “我这么爱你,为什么大家都看得出来,就是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呢?” 一听,石嘉郁马上惊喜地脸红了。“我我” 司承傲叹着气。“我一直是拿你当我的女朋友看待的,否则,我又干嘛花费那么多的心神在你身上呢?” 她也是这么想的嘛!“可是” 司承傲又亲了亲她。“虽然我没有明讲,但就像你所说的,普通学生不会那样对老师的吧?所以说,你早就该知道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了才对呀!” 可是对她来讲,不明讲就是不行嘛! “当你洒了满天纸张到我头上来时,我就决定这辈子只要你了!” 老天,那么早! “但是” “你不是那么迂腐,会在意年龄或师生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吧?” 是有点,可是也不是真那么在意啦! “那” “刚刚那个三八的女人是我老姊,我跟你提过我有个姊姊的,不是吗?” 石嘉郁愕然地仰首瞪住他。“耶?你姊姊?”那个好象和他有过七世交情的女人是他姊姊? 司承傲将双臂放松了些。“她大我七岁,有个未婚夫,还有个男朋友,早就该结婚了说,可是却拖到现在还不结婚,所以就变得有点三八了唔搞不好是心理变态也说不定!” 居然这样说他姊姊? “以前怎么都没见她来看你?” 司承傲愣了愣。“咦?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大一下学期时,我爸妈和老姊就搬到英国去住了。” “嘎?移民吗?” 电梯门又开了,司承傲揽着石嘉郁出去。 “不是,我老妈是华裔英国人,我和我老姊也是在英国出生的,我们每年都会去英国度假,也就是说,我们全家人都有双重国籍,所以不算移民。” “哦!那她这次是专程来看你的罗?” 在套房门前,司承傲停住了脚。“不,她是来抓我回英国的!” 第七章 司承蕙是个很奸诈,却又让人不能不喜欢她的女人,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很会耍宝。通常女人耍宝都不会太好看,可她就会让人家觉得特别可爱,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张很可爱又很无辜的娃娃脸吧! 不过,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事,这一天,她们两个女人见面的情况实在不算和谐,不用说,石嘉郁对司承蕙第一眼的印象实在不怎么佳,就连司承蕙对石嘉郁的观感也不怎么强,当她一眼见到石嘉郁时,她就拿两道轻蔑的眼神在石嘉郁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而且还连连冷笑。 “嗯!你就是那个嘉郁啊?” 那个嘉郁? 怎么?还有其它的嘉郁吗? “就是你缠着小傲不让他回英国的吗?” 哽?石嘉郁刚愣了一下,司承傲就不耐烦地骂了回去。 “你少来这一套了我跟你讲,我回不回英国跟她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的决定。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不回去啊!吧嘛一定要我回去?”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无情啊?”司承蕙轻蔑地说:“我要是也跑了,爸妈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 “所以说你无情就是无情,爸妈养你这么大,你居然说走就走!” “喂、喂!般清楚一点好不好?是老爸赶我走的喔!” “你知道那是一时的气话而已嘛!” “我哪知啊!”“你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 “你你是畜生!” “哼!你也只不过是一头乱吠的狗而已!” 简直不敢相信,姊弟俩就站在那里对骂起来了!刚刚像是七世情人,现在又变成七世仇敌了! “暂停、暂停、暂停,”石嘉郁赶紧插进两人中间。“不是司伯伯不让承傲回去的吗?” “哪里是啊!”司承蕙似乎更火大了。“他都嘛故意做一些令人光火的事来让老爸发飙,然后就乘机跑了,又继续做那些教人痛恨的事,老爸当然会又吼着不让他回去,他好悠哉悠哉的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啊!”石嘉郁眨了眨眼,又瞄了一下神情满不在乎的司承傲,继而皱眉半晌。 “你是说,是承傲自己不想回去?” 司承蕙怒瞪着弟弟。“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司承傲下巴一扬。“我干嘛要回去?” 司承蕙忍不住又火大起来了。“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司承傲哼了哼。“你是无耻的大奸臣!” “等等、等等、等等,”石嘉郁连双手都举起来了。“承傲,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英国?” 说得也是。 然而,当石嘉郁刚想做一点公正的评论时,司承蕙又吼了过来。 “你听他在鬼扯,他只是不想接手老爸老妈的公司而已!” 咦?公司?什么公司? 石嘉郁不觉疑惑地望向司承傲。 “为什么一定要我接手?你不也可以接?” 那也没错,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女人也可以 “为什么要我接?你为什么不接?” 呃也没错啦!为什么一定要她接?如果她不想 “我不想接!” 啊?如果是他不想 “我也不想啊!”石嘉郁张着嘴呆在中间,来回不停地看着姊弟俩,终于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们都不想接公司?” “废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石嘉郁看着司承傲。“你聪明你先溜了?” 司承傲耸耸肩,石嘉郁又转向司承蕙。 “你晚了一步溜不成?” “他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司承蕙咬牙切齿地叫道。 石嘉郁的脑袋又歪向司承傲。“所以你打死不回去?” 司承傲轻蔑地哈了一声。“我又不是白痴,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要再回去自投罗网?” 石嘉郁慢慢地转向司承蕙。“所以你来逮他回去,你才好落跑?” 司承蕙窒了窒。“那那爸妈本来就是属意要他接手的嘛!” 石嘉郁叹了口气,缓缓退开一边。 “这是你们姊弟俩的事,我这个外人实在是插不上话,还是让你们自己去自相残杀吧!”说着,她退到床上盘膝坐下,而且还拿了一盒便当,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我观战就好。” 这下子,司承傲姊弟俩反而吵不下去了,他们对视好一会儿后,司承傲终于先开口了。 “你不用再浪费口水了,我是死也不会去英国的。” 司承蕙似乎很泄气。“那我怎么办?” 司承傲耸耸肩。“你已经出来了,不是吗?” 司承蕙愣了愣。“说得也是,那我住阳明山那边的别墅好了。” 石嘉郁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那你们爸妈怎么办?” “我管他们怎么办!”司承傲永远是这一句话。 司承蕙看看司承傲,再看看石嘉郁。“反正他们还不算老,再撑个一、二十年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就麻烦你们生个孙子去接吧!” 哇这未免太遥远了吧! ××× 这次的期中考前后拖了半个月终于结束了,最后一科考完当天下午,司承傲就拖着石嘉郁去租了一大堆vcd回套房去,说是要轻松一下,其实是想亲热一番。苦追了她将近一年,好不容易这颗大顽石终于点头了,他怎能不好好犒赏一下自己呢? 只不过,石嘉郁一直不肯让他越过最终底线。 “在这方面我是很保守的,不行就是不行!” 司承傲叹了口气,从她的衣襟下抽回他贴在她胸部的手,同时翻过身去深呼吸,等待下半身的激情自行平复。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跟我结婚?” 石嘉郁拉好衣服坐起来。“你才二十,急什么?” “急着要吃你呀!”司承傲喃喃道。 石嘉郁横他一眼,随即爬下床,在进浴室前稍微停了一下。 “等你不再做男公关之后再说。” 司承傲不由得皱眉,同时挺起上半身来靠着床头,开始默默沉思起来了。不久,石嘉郁从浴室里出来,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同时继续向流理台走去。 “要不要喝可可亚?” “唔!” 石嘉郁皱了皱眉,随即松开。就当作是“要”好了。 “你姊姊呢?” “她干嘛?”司承傲心不在焉地咕哝。 “我是说,”她打开柜子,拿出可可亚粉、奶精和糖。“你有没有去看看她,或跟她联络什么的?” “我干嘛要跟她联络?” 舀着可可亚粉“她是你姊姊呀!总要关心她一下吧?”石嘉郁说。 “我管她干嘛?何况她男朋友也来了。” 停下动作,石嘉郁疑惑地回过头来。“男朋友?她不是有未婚夫了吗?” “有啊!不过那是老爸替她找的未婚夫,她有她自己找的男朋友。” “呃好象有点复杂的样子。”石嘉郁嘟嚷着继续舀奶精。“那你爸妈那边呢?” “他们又干嘛了?” “你还没有跟他们联络吗?” “我干嘛要跟他们联络?” “他们是你爸妈呀!” “那又怎么样?” “多少要关心一点吧?” “为什么?” 第八章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呢?石嘉郁叹息着开始盖上所有瓶罐的盖子,并放回原位。 不过,对司承傲那种个性的人来讲,这个问题却是复杂到无解的地步,因为对他而言,除了她之外,他对任何人都不在意到就算那人死在他囿前,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程度。 包括他自己的父母在内。 所以为什么要关心父母?他是真的无法了解。慢慢地将热开水注入杯里,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而更令人困惑的是,她为什么会爱上这种人呢? 真是令人无法理解!不过,最最教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端着两杯可可亚到床边,将左手的那一杯递给他,再在床沿边坐下,轻啜着可可亚。像他这么无情的人又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妈妈是华裔英国人?” “那很重要吗?” “也不是啦!只是很惊讶。” 司承傲坐正了些,又曲起一腿来靠着。 “我老妈是独生女,上面好几代以前就移民到英国了,在外国的中国人都好象特别拚命,所以,到了外公这一代,已经累积下不少财富,建立起一个企业王国。而我老爸也是台湾的富家子,到英国留学时和我老妈认识后结婚。 “双方父母陆续过世后,他们只好分隔两地,各自接下父母留下的公司企业。直到一年多前,他们才把两家的公司企业合而为一,并把总公司设在英国,因为,老实说,老妈家族的企业比老爸的公司大了不知几十倍不只。当然,公司稳定下来之后就是接棒人的问题了,所以” “你就开溜了?” 司承傲香耸肩,同时喝了口可可亚,随即皱眉咕哝了一句“好烫”后,就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了。 “你姊姊也不想接,那”石嘉郁捧着可可亚沉吟。“有没有可能另外找亲戚或能干的人接手就可以了?” 司承傲撇撇嘴。“其实,我老爸这边倒是比较无所谓,可我老妈就很坚持了,她说一定要由子女接棒才行,大概是因为在外国吧!在外国的中国人在这方面多少有点保守。” “这样啊”石嘉郁困扰地咬着下唇。“你没兴趣,你姊姊又不想接,也不能放着你爸妈不管” “为什么不能?”司承傲不以为然地反驳。“你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石嘉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话不能这么说啊!那是你的亲人呀!我怎能不管呢?除非我们不结婚。” “那怎么行?你不跟我结婚,那我一辈子都别想结婚了!”司承傲马上大声抗议。 石嘉郁无奈地摇摇头。“你真的很任性,你知道吗?” “会吗?”司承傲想了想。“我倒不觉得。” 石嘉郁又叹气。“好吧!那你将来到底打算从事哪一行?” “啊”司承傲搔了搔脑袋。“我刚刚一直在想,可是还没想到哩!” “那你就慢慢想吧!” “不过啊”司承傲突然拿走石嘉郁的可可亚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亲昵地从后面抱住她。“我随时可以不做男公关,毕业之前,我就到pub去做酒保,这样总可以了吧?” 酒保啊嗯!是还ok啦!其实,她以前也在pub打工过,有的pub也是满干净的。 石嘉郁心中窃喜着,脸上却仍装出一副啥事都不懂的表情。“可以什么?” 司承傲在她颊边耳鬓厮磨着。“结婚啊!”“你爸妈那边呢?” “我已经二十岁了,不需要经过家长的同意。” “可是总要让他们知道吧?” 司承傲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好、好、好,我会先让他们知道,这总可以了吧?” “还有我爸妈” “天啊!这又关他们什么事?你都二十五了耶!” 石嘉郁推开他一些。“我说过,在这方面我是很保守的,你必须先去得到我爸妈的同意,懂吧?” 司承傲沮丧地把额头抵在石嘉郁的肩膀上。“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牵扯上那么多人呢?” “因为我不是你。” “是、是,你不是我!”司承傲有气无力地说。“好,先去找你爸妈就先去找你爸妈,反正我已经得到你妈妈的同意了,所以” “耶?”石嘉郁惊讶地回过身来。“你已经问过我妈妈了?什么时候?” “好几个月前罗!” “天哪!”石嘉郁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难不成真的只有我不知道?我有那么迟钝吗?” “没错!”司承傲低喃。“不过那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 “什么?” 他又开始在她颈边耳后溜来溜去的了。“既然都说好了,那我可以先吃呜” 话都还没说全,他就被顶了一肘,顶得他差点吐得她满身。 “想都别想!” ××× 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拔大,没想到他们却一个一个溜掉,真是令人沮丧到极点外加怒火冲天!明明说要去把儿子带回来的说,竟然女儿自己也不回来了,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司交给你,我自己去抓他们回来!” 老太爷终于决定要亲自出马了。 不料,千里迢迢来到台湾,却恰好赶上司承傲和石嘉郁公证结婚后,正要出发去度三天蜜月的前一刻。 “什什么?你们结婚了?”老太爷瞪着儿子和陌生的媳妇怒吼。“为什么都没有讲一声?” 此话一出,石嘉郁马上也跟着瞪向新任夫婿。“你不是说会先告诉他们的吗?” 司承傲耸耸肩。“是说了呀!只不过是结婚前一个钟头才说的。” “什么!”公公和媳妇一齐怒吼。“结婚前一个钟头!” 司承傲颔首。“对啊!是老妈接的电话,所以我就直接告诉她了。” “那她说什么?”媳妇急问。 司承傲的两只眼睛突然住旁边飞过去。“呃这个嘛我不太清楚耶!” “不清楚?为什么?电话讯号不良吗?” 司承傲抓抓耳朵。“这个也不是啦!我只不过是说完后就马上挂断电话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老妈说了些什么嘛!” 话一说完,当场差点气晕他的老太爷和妻子大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妻子大人尖叫。 “你要我先说,我可是先说了呀!”司承傲一脸的无辜。 妻子大人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你你难怪姊姊没来,我看你是根本没跟她说我们要结婚,免得她先去告诉爸爸妈妈,对不对?” 司承傲咳了咳。“呃好象是这样没错。” “你你你”妻子大人“你”了半天,最后竟然是“离婚!” 司承傲一听,吓得马上垮下脸来。“别这样啦!嘉郁,刚结婚马上又离婚,这样这样很难听的啦!” “你太过分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司承傲低声下气地说:“就原谅我这一次嘛!以后不敢了,好不好,老婆?” 而刚刚还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太爷,此刻却惊奇地看着司承傲错愕不已。 养儿子养到这么大,何曾看他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瞧他简直就要跪下去舔媳妇的鞋子了,那副窝囊样,看得老太爷竟然不由自主地心平气和起来了。 以往都只能看到儿子“欺压”别人,包括自己也在“别人”的范围之内,现在总算能看到儿子被“欺压”的惨状了,真是太爽了! 而且 “好,结婚了就结婚了,那你们马上给我一起到英国去。”老太爷是看着媳妇说的。虽然搞不定儿子,但他肯定压得过媳妇。 果然 “管你!”儿子如是说。 “可是,爸爸,承傲还没毕业呀!”这是媳妇的回答。 “嘉郁!”儿子抗议。 “你闭嘴!”媳妇驳回抗议。 太好了,果然吃定媳妇就行了! “没关系,到英国再继续。” 媳妇犹豫着。“可是我也有工作啊!”“你在工作?”老太爷有点意外。“你在做什么工作?”他原以为媳妇也是学生的说。 “我是大学讲师。” “耶?”老太爷吃惊地看着媳妇。“大学讲师?那那你不就就” “我比承效大五岁。” “大五岁!”老太爷傻了,可是不过片刻,他又恢复原状了。“没关系,我会替你在英国大学找个职位。”对!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能吃得定这个媳妇,而这个媳妇吃得定儿子就好了! “这样啊”“老爸,”冷眼旁观的司承傲终于懒洋洋的插进来了。“其实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想把公司扔给别人,自己好轻松下来,不是吗?” “胡胡说!”老太爷的脸色有点发红。“我哪是那样想的?我只不过是是” “知道了!知道了!”司承傲拍着老太爷的肩膀。“反正公司现在有老妈顶着,你也可以轻松一下了,这些拉拉杂杂的事,我们慢慢再商量,ok?” “这个”对喔!他辛苦了这么久,好象是应该休一下假了。 “你就到别墅和老姊一起住,还可以每天游山玩水,多惬意啊!”“唔”是啊!听起来就觉得很棒。 “那就这么决定了?” “好吧!” 终章儿子才十五岁耶 果然惬意、果然轻松!司承傲的新婚生活过得的确惬意,老太爷的山居生活过得的确轻松!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只不过一个多礼拜后,司家老夫人竟然撇下公司也杀到台湾来了! “夫人!”老太爷哆嗦着唤了一声。 “别叫我!”老夫人怒吼。“太过分了,不是说来抓儿子、女儿的吗?为什么是你被抓住了?” “我我”老太爷畏缩着。“我只是想想稍微休假一下” “休假!”老夫人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那我呢?我就不用休假了吗?” “可可是可是如果我休假的话,你就不能” “那为什么不是我休假,你坐镇公司?”老夫人气愤地低吼。“还有你,你不是来抓你弟弟回去的吗?最后是你,你最可恶了,居然就这样溜掉,想这样就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的,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我对那没兴趣嘛!”司承傲又重复一次这句已经讲了千百万次的话。 “我也没兴趣!”司承蕙也很干脆地承认了。 “我”老太爷嗫嚅了半天。“我也不想干了!” 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终于颓然地趺入沙发中,双手掩着脸哭着嗓音说:“那我呢?我一开始就不想干了呀!要不是我是独生女,我根本不想进公司的嘛!本来还以为嫁给你之后,就可以把一切都扔给你,没想到拖这么久你才到英国来,现在现在你居然给我说你不想干了?” 好极了!现在终于搞清楚真正的症结所在了。 石嘉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司家四口。 原来他们司家四口都想撇开公司,所以大家才推过来推过去的,这真是真是 看来,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妈,那个不能另外找人” “不行!”老夫人尖叫。“我爸爸说过绝对不可以把公司交给外人去掌握!” 好吧!只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妈,那就只好我来接了。” 这是个明朗的晴天,也是英国少有的好天气。 水仙花和风信子带来春的气息,许多华宅和庭园陆续开放,园艺界年度大展却尔希花展也开锣了,英国上流社交界也开始发出请帖举办宴会、舞会、烧烤会,接到请帖的人都喜孜孜的准备去轻松一下。 然而,这边却有个人拿着一大迭请帖头痛不已。 “天哪!这么多。” 石嘉郁疲惫地扔下那些请帖在旁边的座位上,她从昨晚加班到现在,人家开始出发去游玩的时候,她却累得快断气了。 “少夫人,到了。”前面的司机恭敬地出声提醒。 “哦!谢谢。” 她刚侧过身子,车门就被仆人打开了。站在这楝大得惊人的豪宅面前,她真的有种快被压死了的感觉。 仆人替她打开大门,管家接过她的手提箱,女仆替她脱下外衣,当她瘫在卧室里的沙发上时,另一位女仆在旁边放下一杯热茶。 “少爷呢?” “到俱乐部去了。” 回到英国后,司承傲还是完成了大学学业,然后开了一家俱乐部,一家完全按照他意思经营的私人俱乐部,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流连在那儿。 “老爷呢?” “老爷上布雷肯爵爷那儿下棋了。” “老夫人呢?” “老夫人去参加琼丝夫人的午宴。” “小少爷呢?” “小少爷跟同学去郊游了。” “两位小小姐呢?” “小姐带两位小小姐去买新衣服了。” 太好了! 她累得快死了,居然没有半个人留下来帮她送终! 拖着半死的身躯去洗了个澡后,她就爬到床上去死了。可是,几乎是才刚眯眼,她突然觉得好象有只小虫之类的东西在她脸上飞来飞去,她顺手挥了挥,小虫跑了,但是马上又飞回来了。她叹息着伸出双臂 “唔”恼人的“小虫”终于停顿在她唇上了。她是很累,但也许还有一点点精力可以 司承傲沉重地喘息着趴在石嘉郁的身上,有好半天都动不了,当他终于翻过身子时,石嘉郁已经睡着了。可是,在他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肩窝上时,她却又醒了。 “唔你回来了” 司承傲好笑地亲了亲她。“是啊!我回来了。”都大战过一场了,她居然还问他这种话。“你好象很累?” “不是好象,是真的很累。” 司承傲沉默了一会儿。“要我换班了吗?” “唔下个月吧!” “好,那我有空就到公司去看看,你把重要的事先交代给我。” “哦!”虽然一开始是石嘉郁自愿担起接掌公司的责任,但是,当司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完全放手让石嘉郁去掌控时,司承傲实在看不过去石嘉郁天天累得快宣告倒闭的样子,于是和石嘉郁协议,当她快支持不下去时,他就去“代班”等他厌烦了,她再接回来。 十五年来,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而且很有默契地决定要尽快把这个累死人的摊子扔给儿子或女儿,但是 “咱们儿子好象对经营企业没兴趣耶!”石嘉郁叹息着低喃。 司承傲也跟着叹气。“女儿好象也”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这样到死吗?” “嗯那就只好”“怎么样?” “再生罗!” “再生?” “是啊!生一个对经营企业有兴趣的儿子或女儿啊!”“那要是这个也没兴趣呢?” “那就继续生,生到有为止!” “你当我是猪啊!”司承傲笑了。“那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什么?” “找个笨笨的女婿或媳妇来做替死鬼啊!”“像我这样?” “没错,就像你这样。”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 “不过什么?” “还要多久啊?” 司承傲笑得更深了。“如果你那么急的话,我们就先帮儿子找对象。” “你在开什么玩笑?儿子才十五岁耶!” 司承傲笑开了。“那有什么关系,帮他找个大五、六岁的,然后训练个两、三年就可以上战场了,这就叫捡现成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