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爱蔷薇》 楔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圣星”两字悄悄入侵人们的生活,无处不在。 圣星盟,神秘的跨国全国际组织,无声无息地崛起,霸道地将全世界纳入其羽翼之下,势力横跨全球五大洲,所拥有可调动的资金无法可数,掌控着全世界的经济脉动,稍一跺脚,便有可能天摇地动,让全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之中。 据说,圣星盟拥有只要将七颗珠子聚在一起,便可以达成任何愿望的“七星珠”这也是他们能在世界上呼风唤雨的原因,当然,这种类似卡通“七龙珠”的无稽传言是有人嗤之以鼻的,但也有人对它趋之若鹜,毕竟人心是贪婪的,人人都有自己所无法满足的心愿。 圣星盟全球拥有七个分部,并以北斗七星为名,分别是位于马来西亚的天枢门、日本的天璇门、芬兰的天玑门、埃及的天权门、法国的玉衡门、加拿大的开阳门以及夏威夷的瑶光门,并以位于澳洲的圣星堂马首是瞻,由空中鸟瞰,七门恰好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位于澳洲的总部,就方位上来讲,即为北极星。 传说圣星盟的所有领导人皆为亚裔华侨、传说他们组成圣星盟的目的其实是想统一全球,诸如此类关于里星盟的传说还有许多,不过却没人可以证实,因为那一道无形的界线彻底隔绝外人想越雷池的蠢动,让想一睹七星珠风采的人只能望门兴叹。 神秘的圣星盟、莫测的圣星盟,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资金来源,只知道他们是令黑道闻之丧胆、白道闻之头痛的灰色组织,非黑非白,令人摸不清头绪。 他们的崛起十分自我,霸道地在各行各业上烙上“圣星”两字,不屑并购,偏好自创品牌,却总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窜上龙头之位。 其经济手腕、强悍作风,令各大企业闻之色变,能避则避,免得就此无故消失在业界。 当各地的黑道组织猖狂地作怪时,他们会见义勇为地出来干涉——以自己的方式,从不肯跟警方合作,当然也不是什么慈善家,虽无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传出,但却也没什么值得歌功颂德的佳话,只是默默、执意地做着他们认为该做、快乐的事。 太多太多的传说,在属于圣星盟的时代流传着 第一章 清晨的机场乘客不多,弥漫着一股冷清感,然而由机场跨出的七个男人所带来的抽气声突然划破宁静。 迎面而来的七个男人平均身高化,不同的服饰穿在他们身上显现出相同不凡的品味,他们在步出机场之后,便一路走向停在一旁等候的轿车,全然不管四周断续响起的叹息声,跨上车绝尘而去。 三台轿车的车身上全印着相同的标志——北斗七星,而说起那个标志,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隶属于圣星盟所有。 车子驶过市区,在郊区一栋建筑物前停下来,等候大门打开“圣星堂”三个醒目的大字横在门梁之上,平添气势。 下了车,他们一行七人越过前庭,走过大厅,笔直地往内堂而去,几经迂回而现的是一道由密码控锁的门,看得出来极为机密,平时闲杂人等不得接近。 随意地按了几个键,门一开启所迎面而来的满室空寂令他们七人微微一愣,随后才恢复正常。“看来我们这趟又白来了。”最先恢复过来的天玑门门主祈律岍,他打破沉静,率先走进房间以最舒服的方式落坐,并为自己倒一杯水。 其余六人毫无异议地跟进,分别在自己的专属位于落坐之后,便如入无人之境地聊起天来,反正地主又不在,就算他们把屋顶给掀了都没人敢有微言。 “他该不会又跑去当苏武了吧?”天权门门主敦栩恒一脸的不敢苟同。 他们这个堂主,待在屋里运筹帷幄总是坐不住,非得跑出去晒晒太阳,跟羊儿培养感情才觉得过瘾。 天枢门门主司空列极肩一耸“天晓得。” 天璇门门主望月谦臣则是一贯的冷漠淡然,打开他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便一头栽进他的世界,对于外来的吵杂讨论全隔绝耳外;开阳门门主宗御宸反应跟他差不多,只是冷眼旁观,并不参与讨论,径自玩弄自己那精巧的多功能小刀。 “我早就说可以不用来了。”瑶光门门主司徒沧冥抱胸不屑地低哼。 玉衡门门主上官朔堂微微叹口气,然后按下桌上的对讲键,话机上升起一片屏幕,屏幕中出现的是宇文尚星的随身护卫“梵戬,你主子呢?” 梵戬刚正有型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堂主他出外视察了。”他尽职地回答。 “视察?”上官朔堂眉一挑“视察什么?”圣星盟事业虽广,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需要他这个堂主三天两头地亲身视察吧。 “呃”梵戬黝黑的脸难得出现别扭“农场里的爱玛即将临盆,所以”以下言语他自动消音,相信聪明如他们七人应当会明白。 “爱玛是谁?”司空列极满脸好奇,难道老大有了对象? “农场里一只资深的老羊。”梵戬皮笑肉不笑地吐出答案。 “什么?”众人脸上一阵愕然,一只老羊? “他去接生吗?”祈律岍冷不防爆出这句话。 “这并不好笑”皱着眉,敦栩恒却管不住自己愈发咧大的嘴角“他还真有那个闲情逸致。”终于,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或许他该改个行。”司徒沧冥冷冷地开口,然后站起身“既然他不在,我想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边了。” 这是他们每半年便来澳洲聚集一次的会报,但一年来两次却总是只能见到宇文尚星一次,或许他们该改为每年一次会报。 向来稳重的上官朔堂举手要他稍安勿躁“先不要急着走,反正我们也难得才见一次面,不如好好聊聊。” 瞄了上官朔堂一眼,司徒沧冥才又不置可否地坐下,靠向椅背双手抱胸,摆出最舒适的姿势“也对,我干吗那么急着回去,休个假其实也不赖。” “聊什么?”敦栩恒贼贼笑了笑“聊——大家最新的恋情吗?有谁想第一个进坟墓?” “去,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吗?”司空列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敦栩恒不服气地回嘴“你也不想想我那是炎热的埃及,当然得要三不五时消消暑了。” “是是是,就只有你会欲火焚身。”司空列极不屑地讪笑。 见他们两人又开始每见必抬杠,祈律岍也加入战圈“你们两个每见必吵,口不渴啊?” “口渴也没关系,澳洲有最纯正新鲜的羊奶可以解渴。”敦栩恒朝他眨眨眼“打个电话要老大现挤些回来就可以了。”他那里还有现成的羊妈妈。 “你以为老大很闲啊”话说到一半,祈律岍猛地住口,他是真的很闲没错,闲到跑去为羊接生。 “他本来就很闲。”敦栩恒非常正确地讲出事实。 其它人毫无异议,非常赞同地附和点头,就一个组织的负责人来说,竟然还有时间去为羊接生,如果这样还不叫闲,那他们也不知道“闲”字该如何定义了。 “如何,有没有兴趣来杯现挤的羊奶啊?”教栩恒带笑扫过众人,然后拿出自己那支自行研发的超薄型多功能手机拨了号码“现挤急送。” “拜托,老大无聊,你也跟着他无聊吗?”司空列极抽走他拨号拨到一半的手机,受不了地说。 “我哪里无聊了?我是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耶!”敦栩恒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驳“根据本草纲目所言,羊奶甘温无毒,疗虚劳,益精气” “疗虚劳,益精气?”司空列极闻言挑起了眉“喔,那我想对你比较有用,因为你总是纵欲过度,需要益‘精’气。” 其它人闻言不禁逸出高高低低的轻笑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宗御宸也不禁轻勾起嘴角。 “我想你也可能蛮需要的吧?”司徒抢冥在一旁以不疾不徐的语调开口“据我所知,你不是正跟马来西亚某橡胶大王的女儿打得火热吗?”一句话堵得司空列极哑口无言。 “彼此彼此。”被泄底的司空列极朝司徒沧冥龇牙咧嘴“不要以为你躲在可爱岛就没事,根据可靠消息指出,你也正跟好莱坞某知名女星难分难舍呢。”要露馅,谁不会,大家一起来。 “那是她自己黏上来的。”司徒沧冥邪魅的脸泛上冷气,通常女人只要感受到他冷凝的目光便会很识趣地退避三舍,没想到竟对她不管用,缠得他很想一枪毙了她。若不是嫌杀她还浪费自己的子弹,恐怕她早已经呜呼哀哉了。 “半年不见,原来大家都找到另一半了啊?”敦栩恒露出一脸惊讶“御宸,你呢?你有没有对象呀?需不需要我替你介绍?” 宗御宸冷冷扫他一眼,手中小刀伺机而发。 笨蛋!司空列极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然后将他拉到一旁“你嫌活久太腻吗?” “你做什么打我?”摸摸自己的后脑,敦栩恒指控的眼光瞪向司空列极。 “如果我没打你,恐怕你身上现在会插着一把刀。”司空列极以眼神努努宗御宸,后者全身正泛着冷冷的杀气,使他手中正在把玩的小刀看起来更是怵目惊心。 “啊!”惊觉自己失言的敦栩恒顿时以感激的目光看向司空列极,呼,好险好险,要不是列极及时提醒他,恐怕他会成为御宸的刀下亡魂,毕竟在御宸面前提起女人是莫大的忌讳。 “想大嘴巴的话,你最好去将出自己练成铜皮铁骨,小刀穿不透才来。”司空列极横他一眼。 宗御宸是个使刀的高手,随身携带的小刀至少有十把以上,当然,他不需要用到那么多,以他的技术,一刀就足以令人毙命。 “我忘了嘛。”敦栩恒咕哝一声,然后陪着笑走到宗御宸面前“御宸,刚才我说的话你就将它给忘了,不要放在心上” 宗御宸给他的回答是冷冷扫他一眼,然后自椅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但临行前还是送了敦栩恒一个礼物。 “咻”的一声,一把飞力扫过敦栩恒眼前直直没入他身后的墙中,而他一缯发丝则飘飘落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再下个几寸,刀子划过的地方会是他的咽喉。 “谁叫你要说些欲盖弥彰的话。”司徒沧冥有些幸灾乐祸地凉凉开口。 “好了好了,”上官朔堂出来打围场“大家难得见面,别弄得不欢而散。” “是谁的错呀。”敦栩恒不满地嘀咕“就算不准人家提,他也犯不着发那么大的火吧,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怎还忘不了?记那么久干吗?” “人家那叫多情。”司空列极又嘴痒地想漏他气“哪像你,根本是滥情。” “你”敦栩恒正想发难,却被桌上话机传来的哔哔声给打断。 屏幕缓缓升起,梵戬的脸又出现其中。 “梵戬,有什么事吗?”理所当然又是由上官朔堂发问,虽然他不是七人之中最年长的,但却是最稳重的一个,其余人不是不管事便是吊儿郎当成天只会抬杠,他不得已只得将七门的调停联络兼主事者这个担子给扛下来,否则以堂主那个样,其它人又那个样,圣星盟早晚会成散沙。 “老大将他的新欢给带回来了吗?”敦栩恒皮皮地上去凑一脚。 “老大的新欢?”司空列极发现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谁啊?” “爱玛呀。”敦栩恒理所当然的答案让众人先是傻眼,然后便笑了开来。 “那好啊,这样你就可以叫老大现挤些‘益精气’的羊奶给你喝了。”司空列极也加入鬼扯阵容。“你自己应该也需要来个一杯吧。”司徒抢冥不落人后。 “别急别急,人人有份。”敦栩恒一脸公正、公平“我相信爱玛不会计较多给我们几杯的。” “什么东西人人有份?”屏幕那头的梵戬听得一脸茫然,他刚刚好象有听见爱玛对吧? “你不要理会他们的胡言乱语。”上官朔堂无奈地横了旁边三个正在兴风作浪的家伙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如果没事的话,梵戬应该是不会觉得老将自己的脸给秀在屏幕中会很好玩才是,又不像他主子一样吃饱了太闲。 梵戬怪异地瞄了眼离屏幕最近的教栩恒,随后才决定听从上官朔堂的建议,讲正事“上官门主,有你的急电。” “我的急电?”上官朔堂微露讶异之情,照理说烈知道他是来参加每半年一次的集会,门内所有大小事务皆由他代理,怎么会还未等上官朔堂自己想出解答,烈的脸便代替梵戬出现在屏幕中“门主。” “有事吗?”上官朔堂问话语气不疾不徐,一如他所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文而淡然。 “是有关妮雅小姐的事”烈语气略带迟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扰到门主的正事,但实在是事态紧急 “妮雅?”上官朔堂眉一攒“她怎么了?” 如果他没记错,他应该是在前天才刚跟她提出分手吧?一如交往前的协议——好娶好散,他与她应该就此成为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怎么现在她的名字又会出现在他耳中? “妮雅小姐说如果你现在不马上回到她身边的话,她就”烈话说到一半打住,瞄一下脸上平静无波的上官朔堂。 “就怎样?”上官朔堂问话的声音依旧是淡而温和,如此,反而叫人猜不着他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怒。 “就死给你看。” “哼,女人!”未待上官朔堂做出反应,在一旁的祈律岍不屑地嘴一撇,冷声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上官朔堂想也没想地便下决定。 “朔堂,你疯啦?”祈律岍惊讶地低喊“都已经说要分手却还死缠烂打的女人最不可爱,难道你也吃她仃那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 上官朔堂拍拍祈律岍的肩,要他别太激动“我总不能真眼睁睁看她去死吧?” “你管她那么多,她爱怎么死是她家的事。”祈律岍不屑地低哼“我说朔堂,你未免也太烂好人了吧?”都已经分手的女人还管她那么多干吗?要是自己,才不管她的死活咧!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良心啊?”敦栩恒毫不留情地桶他一刀,人人都知道祈律岍是个标准的“女性杀手”一旦分手便绝不回头,不知已有几颗芳心、几条芳魂终结在他手中了。 “敦栩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祈律岍咬牙瞪他一眼,这死小子,就净会在口头上占人便宜“小心祸从口出,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原来你已经计划要暗杀我很久了?”敦栩恒夸张地露出一脸惧意。 “杀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咧。”祈律岍咬了他一口。 打断他们颇自得其乐的抬杠,上官朔堂自椅子上站起来,并抓起外套“你们慢聊,我得先回法国处理一下事情。” “你何必管她那么多?”司徒抢冥邪魅的瞳眸里出现嘲弄与不屑“那种女人死有余辜。” “对啊。”司空列极附议“朔堂,你就不要管她那么多了,她又不会真的去死。”哼,女人,做做样子她们最会。 “不,妮雅不同。”上官朔堂缓缓摇头“她性子刚烈,真的有可能去死。” “死就让她去死,反正人又不是你杀的。”祈律岍一脸无谓。 而上官朔堂给他的回应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先走了。”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永远能一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的样子?”愣愣看着上官朔堂消失在门口,祈律岍发出这个疑问。 “而且对女伴永远那么体贴——无论是交往中或已分手的。”司空列极提出第二个疑问。 “总而言之,他是个对女人有求必应的呆子。”司徒伧冥冷冷地下结论。 “女人本来就是该用来疼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批评朔堂!”敦栩恒鄙夷地看着他们三人。 “少拿你自己跟朔堂相比。”祈律岍自鼻孔喷了口气“人家朔堂那叫‘人性’,而你,只有” “兽性。”此话出自三人的合奏,还非常异口同声。 “你们”敦栩恒一脸受伤地看着他们,然后奔至望月谦臣身旁寻求支持“谦臣,你看他们啦,咦,你这是”抱怨的声音在看到望月谦臣电脑的画面时,瞬间转换成惊呼。画面中出现的是上官朔堂正往机场而去的身影,连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小子,真有你的!”在听到敦栩恒的惊呼而凑过来看的三人赞叹地说道,祈律岍还捶了他肩膀一下。 原来,望月谦臣不知何时已在上官朔堂身上装了小型卫星收发器,而他的电脑则连接他自己的私人卫星,所以上官朔堂此刻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五双兴趣盎然的眼中。 安慰归安慰,朔堂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否则嘿嘿!卫星传送的画面不知可不可以储存? 边观赏,五个人心中边心照不宣地想着。 一步出海关,上官朔堂便轻易地发现早已在机场等候的烈——烈永远懂得让自己处于最容易被看到的地方。 “门主。”一瞧见上官朔堂,烈便恭敬地喊道。 “情况怎样?”边从容不迫地往座车的方向走去,上官朔堂边把握时间地问道。 “妮雅小姐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坚持要等到你回去。”烈尽职地回报,私底下也非常不屑妮雅的死缠烂打。 “她太傻了。”轻皱着眉,上官朔堂摇摇头惋惜道。 烈太明白他主子说这句话的意思了,那代表他对女人一向的温柔正在逐渐消退中,惹恼了他,他甚至可以助她一臂之力,送她上路。 而妮雅,显然已将门主逼到恼火边缘。 “那我们现在要先去妮雅小姐的家,还是”烈未说完的话遭一声轰然巨响打断,机场四周倏地涌起一阵浓烟,尖叫声四面八方响起,机场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发生什么事了?”望向骚动来源,上官朔堂显然对这场意外十分感兴趣,不假思索地便改变方向,迈开脚步往人们争相逃离的反方向而去,而烈当然是跟随他的脚步,至于妮雅管她的! 他从来就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过他倒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还好死不死地挑在他刚踏入国境的时候,无论横看竖看都像是来砸他场的,这闲事,他不管未免太说不过去。 走到显然是事发现场的地方,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墙上被炸出了个大洞,呛人的黑烟弥漫四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似乎没人受伤。 环视四周,上官朔堂心中的不脱缓缓升起,他冷着脸下命令“烈,吩咐下去,彻查看看是谁干的。”他要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竟然敢向他的怒气极限挑战。 “是。”边回答,烈边在脑中闪过几个可能的名单,打算先从他们下手。 交代完毕,上官朔堂皱着眉再度看了下一片凌乱的现场,以及一堆中看不中用的警察,这才转身往机场大门走去——他可不会忘了他此行提早自澳洲回法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救救我”一个极细微的声音窜入耳中,不过上官朔堂打算充耳不闻,他可不是救护车,要求救,等救护车到了再说。 双手插着口袋,上官朔堂步履稳健从容,丝毫不为入耳的细微声音所干扰,恻隐之心,他可没有。 “求求你救救我”这回不只求救声,上官朔堂的裤子也被一只求救的手给扯住,导致他的步伐小受阻饶。 其实他大可一脚将对方踢开置之不理——相信换作是律岍或沧冥绝对会这么做,但没办法,谁教自己比他们两个善良了那么一些呢? 定下脚步,上官朔堂眯着眼睛看向拉住自己那只明显受爆炸波及而变成灰黑色的手的主人“我看起来像医生或护士吗?”揶揄的话出口,却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开玩笑的感觉。 “救救我”那人仍是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手紧扯住他的裤管——昏了。 上官朔堂的眉毛挑得半天高,陷入两难的境地中。 他从来不是什么大慈善家,更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大英雄,但要他将一只在垂死边缘而伸出向他求救的手给打掉,他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唉,为何他总学不来律岍跟沧冥的无情呢?不然学学无息如鬼魅的谦臣也不错,再不然就让他跟栩恒一样滥情吧,偏偏他就处于中间,于是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差事应该要让栩恒给碰上才对,他最喜欢帮助别人了——当然只限女人。 而非常刚好的,现在倒在他脚边,抓住他裤管昏倒的刚好符合栩恒帮人的惟一条件与资格。 皱眉瞪眼的,上官朔堂此时最想做的一件事,其实是马上拿出行动电话,然后将敦栩恒自澳洲电召来这边,再堂而皇之地将脚边那个麻烦扔给他。 当然,他未付诸行动,毕竟自澳洲来到法国也非一时半刻的事,就算栩恒想,怕也赶不及吧。 “门主?”见主子就站在那里发愣,烈发觉自己非常有义务出个声。 “烈,将她扶起来吧。”踌躇再三,他终究是无法忍下心。 而当烈将女子给扶起来时,上官朔堂这才发现到她有张清丽的面孔,虽然蒙上脏污,却仍是无损她的美,呵,相信要是被栩恒知道了,肯定会大流口水,然后怪他不够朋友,有这等好康的竟然没通知他。 “门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尽职地扶,其实应该说抱比较恰当,因为她都昏了,再怎么扶,她的脚都只会拖地而已,烈干脆一把将她抱起。 “当然是去医院。”上官朔堂瞄了烈一眼,怀疑他怎么会问这等蠢问题。 “可是妮雅小姐”烈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主子,除了现下这条人命之外,还有另一条人命在等着他的垂怜。 “该死,我竟然忘了。”他低咒一声。 “要不你先去妮雅小姐那,由我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好了。”烈适时提出非常恰当的建议。 “不好。”想也不想,上官朔堂直觉地拒绝,却在说完后连自己也愣住了。 照理说,这应该是此时最适合的方法,他应该要照着烈的说法去做才对,但他眼睛不自禁瞄着烈怀中的清丽女子,他发现自己竟然放不下。 真是见鬼了,才见一次面,讲没一句话,有什么好放不下的?上官朔堂差点被自己无稽的想法给笑死,相信要是被其它人知道,非耻笑他到死不可。 “我先跟你去医院,再折回去妮雅那儿。”想是那样想,上官朔堂仍决定要跟去医院。 “是。”嘴里应着,烈仍是怪异地瞄了上官朔堂一眼,觉得主子今天怎么有这种好兴致救人救到底。竟然还跟着去医院呢,真是前所未闻。 率先大跨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上官朔堂决定不再思考自己的怪异,反正照此时的情况看来,一定又是个无解的习题,倒不如给他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的! “哇,艳遇耶。”透过电脑屏幕正看着上官朔堂一举一动的敦栩恒吹了声口哨。原来在机场可以救到美女,嗯,下回他也要多到机场晃晃才行。 “艳你的头啦。”司空列极非常适时地又给他一盆冷水。 “哼,我不跟不懂得欣赏艺术的人讲话。”敦栩恒瞪了司空列极一眼,不屑地自鼻孔喷出一口气。 “艺术?”司徒沧冥闻言挑起了眉。 “难道你们不觉得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至是上天的艺术吗?”敦栩恒双眼发光地说道。 “疯子。”祈律岍撇撇唇,不屑。 “花痴。”司徒抢冥反应跟祈律岍一样,只是换个词骂。 “果然只有兽性。”司空列极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敦栩恒瞪着前面三张对他盈满不屑的面孔,本想求助于望月谦臣,却发现他只是未出口,其实脸上的揶揄跟其它三人都一样,于是嘴一撇“哼,大家走着瞧,我看你们何时会栽在女人手里。” “你放心,绝对没有那一天的。”他们极有信心地说道。 敦栩恒不置可否,只是挑挑眉,决定跟他们杠到底。 第二章 将伤者送进手术室,上官朔堂意外地在医院中发现那个扬言说要在家等死的人。 眼尖的妮雅很快地便自走廊的那一头奔过来,然后扑进上官朔堂的怀里“朔堂,我好想你喔,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的。” 心满意足地埋首在上官朔堂宽厚的怀中,妮雅甜蜜地以为是有人通知上官朔堂说她人现在在医院中,所以他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医院看她。 将腻在自己怀中的妮雅扶正,上官朔堂微微蹙一下眉,快得不着痕迹,又恢复他的温文儒雅“妮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妮雅泪眼汪汪地将裙子撩起来,露出包着绷带的脚“我扭到脚了,好痛喔。”并放作不支地又要朝上官朔堂倒过去,她忘了自己刚刚的狂奔。 上官朔堂用手挡着她蠢蠢欲动的身子“怎么那么不小心?”他淡淡地问。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妮雅欣喜地一把抱住他的臂膀“早知道受伤可以换来你的心疼,那我就早些去扭到。”这样你就不会跟我提分手了。 “妮雅,这里是公共场合,庄重些。”上官朔堂略显不耐地将她自自己手上“剥”下来“既然受伤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嘛好嘛。”嘟着嘴,妮雅乖乖地站好“那你什么时候要来找我?”她双眼闪着期待的光芒望着他。 “妮雅,我想你那天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话。”他捺着性子重申一次“我说我们已经结束了,这样够明白了吗?” “朔堂”妮雅不死心,张口又想讲些什么,却被上官朔堂难得的冷漠给冻在口中。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三次。”缓缓吐出这句话,上官朔堂语气毫无温度。 “可是可是我爱你啊。”拳头握了又紧,紧了又握,妮雅浮起泪光地朝他喊道,然后自经过身边的人抢过他手上的水果刀,让原本离上官朔堂两步远的烈见状赶紧过来护在他身前。 上官朔堂只是不发一语地冷眼看着她。 妮雅狂乱地将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不,我不要跟你分手,如果你真的要分的话,我就我就” “自杀吗?”上官朔堂替她把话说完,然后缓缓摇头“妮雅,你知道我不接受威胁的,不要惹恼我。” 水果刀匡当一声落地,妮雅也跟着缓缓滑坐在地上。 一直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优质情人,体贴又不发脾气,出手大方又富裕,也没有大男人主义,应该是每个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是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冷漠的声音跟表情? 上官朔堂将手伸到妮雅面前,脸上又恢复温和“起来吧。” 他并不想吓到她,但谁教她这么不知进退,就怪不得他了,但是该有的绅士风度还是得有,不能眼睁睁看一个小姐跌坐在地上而不去扶她。 被吓到的妮雅只是愣愣地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手,不敢贸贸然伸出手,她怎么知道他待会会不会又突然变脸? “放心,我不会打你的。”看她被自己吓到的呆样,上官朔堂朝她温柔一笑。 笑?妮雅简直被吓呆了,怎么有人的情绪表情可以在顷刻间变化那么大?她往后挪了挪,然后没借助他的力量站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完便拉着身后的佣人离开,速度之快令人以为她没受伤,且是不是后面有啥在追赶她。 上官朔堂看看自己的手“我的手有毒吗?”他百思不解。 “门主,你吓到她了。”旁观者的烈替他解惑,然后瞄到手术室的灯熄了“手术结束了。” “喔?”闻言,上官朔堂往手术室方向走去,刚好迎向推门而出的医生“医生,她怎样了?” “伤势并无大凝,她受到太大的惊吓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只是她脑中有积血块,所以必须留院观察两天。”医生一口气将状况说完“现在你可以去看伤者了。” “嗯!”上官朔堂沉吟一下,然后在医生吃惊的瞪视之下转身离去“我两天后再来。” 他肯救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应该犯不着再在医院照顾她吧? “等等一下。”愣了半晌,医生终于在上官朔堂走远前喊住他,满脸薄责与不赞同“你这男友也太失职了,就算真没时间照顾她,好歹也该去看她一眼吧?” “啊?”莫名而来的指责让上官朔堂哭笑不得,他咳了下“你误会了,她并不是” “小两口吵架也是在所难免,但你怎么可以因为赌气而这么狠心地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医生毫不理会他的解释,继续自己的谆谆教诲“更何况你还是害她出车祸的人。” 什么?车祸?上官朔堂开始佩服医生的高超想象力“她并不是车祸。”他不得不澄清。 “不是车祸?”医生偏着头,然后惊叫出声“难道是你想谋财害命,所以才” 天啊!上官朔堂翻了翻白限,然后横了正在窃笑的烈一眼,决定不再理会这蠢医生的天马行空“我两天后再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对身后医生的叫嚷听若未闻。 “怎么这样啊”目送上官朔堂的背影远去的医生喃喃自语“现在的年轻人真没良心。” 睁开眼睛,对于迎面袭来满室的白,阙夜薇先是愣了愣,过了一会思绪才恢复正常。这里是医院。 不安分地动一下,被右手的点滴扯痛得龇牙咧嘴,她这才放弃蠢动的念头,乖乖直直地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脑中绕着同一个问题打转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是谁? “你醒啦?”戴着听诊器的医生推门进来见她正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发呆,笑容可掬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盯着医生看了半晌,阙夜薇才缓缓地朝他摇摇头,然后冷眼看着他为自己做着各项检查以及换点滴。 纵使此时她心中有着千万个疑问,但她直觉地认为眼前这个医生绝对不会是个询问的好对象。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 “你知不知道,你的男朋友真没良心,竟然将你送来医院后就回去了,到现在一次都没来看过你。”检查完后,医生开始喃喃抱怨起上官朔堂的“恶行” 啊?男朋友?眨眨疑惑的眼,阙夜薇满脸问号地看着医生,谁是她的男友? 不理会阙夜薇的疑惑,医生气呼呼地继续往下骂“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愈来愈没良心,说不定他只是为了你家的财势才跟你在一起,你可要自己小心点。”他又在发挥他的高度想象力“提醒”着阙夜薇要小心“人心隔肚皮啊,你可不要太相信他。” 阙夜薇好笑地看着医生口沫横飞地发表着他的长篇大论,好不容易才抓到空档插进一句话“呃我可以请问一下吗?谁是我男友?” 听到她的问题,医生非但不惊讶,反而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吓坏了吧,对他已经彻底心寒了,不然怎会不承认呢?” 阙夜薇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开始佩服起这个医生的想象力,觉得他应该转行去写科幻小说才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更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人真的是她男朋友吗?她在心中补上另一个问题。 “我都了解,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医生走过去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话说到一半,阙夜薇决定放弃,因为跟这个“青番”医生似乎有理说不清。 不理会阙夜薇一脸无力样,医生再度拍拍她的肩“你放心,根据你男朋友的说法,他应该明天就会来接你,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带着慈祥和蔼的笑容退出去,将满室安静留给阙夜薇。 瞪着医生离去的背影,阙夜薇不知自己该做何表情才好,她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极了。 “啊——”她想到头痛,索性大叫一声,不想了,愈想头愈痛,反正明天她那个“男友”就会出现,到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而现在是睡觉时间,晚安。 隔天,那个“据说”是她男朋友的人终于出现,温文儒雅地出现在她床前,而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男人则捧着一束花。 他的穿着极为休闲,看起来潇洒而惬意,但休闲中透着不凡,让人直觉他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自己怎有机会交上这种男朋友?阙夜薇百思不解。 “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她鼓起勇气怯怯地问,语气中充满不确定。 他看起来对她一点也没那种男朋友对女朋友的亲昵感,更何况除了那束花,她实在在他眼底找不到任何一丝担忧与关心。 上官朔堂前进的脚步倏然而止,挑起一道眉看着她,男朋友? “门主,她”烈也觉得这太扯了,门主只是救了她,何时变成她的男朋友啦?唉,又是一个贪图门主男色而要硬巴上来的蠢女人。 上官朔堂给了他一个眼色要他稍安勿躁,然后反问回去“我是你男朋友?” 而阙夜薇却当他是给肯定句,于是再丢出一个问题“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我是谁?” 什么?上官朔堂傻在那里,而烈则是差点吓掉下巴,她刚刚问了什么话?她是谁?这问题应该要问她自己吧,怎么会反过来问他们? “你是谁?”烈呆呆地重复她的话,而后不以为然地撇撇唇“这问题应该要问你自己吧,小姐。”想借失忆赖上门主?真老套的戏法。 “问我自己?”阙夜薇低下头喃喃自语,然后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啊。” 烈走过去将花放在她床边“我告诉你,你少玩花样,你这点小把戏是骗不过我们的” “烈。”正当烈说得兴高采烈时,上官朔堂淡淡制止住他“叫医生。” “啊?”烈眨眨眼,看到王子的脸色正趋向严肃,才发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于是便倾身按下床头的紧急用铃。 上官朔堂看了她半晌,然后缓步走向她,立定在她床前“你说你不知道你是谁?” 望着他深邃若湖的双眸,阙夜薇不禁愣然地点点头,然后直直地看着他发呆,他真的长得好好看,这样的男人,真的有可能是她男友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上官朔堂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 她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哪有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何况,他们两人本来就是陌生人。 “你是我男友?”尽管迟疑,但她还是说出口。 “你觉得呢?”上官朔堂静静地反问她。 “我觉得”阙夜薇瞄着他,偷偷吞一下口水“不太像。” 烈扬起了眉,原来她是真失忆,不是要巴上他们门主啊。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终于来了?”听到铃声终于赶到的医生一到病房看见上官朔堂便开始展现他 嗦的本领“竟然真的放着你女友无依无靠地在医院过了两天!” 天啊,怎么又是他?上官朔堂无奈地翻翻白眼。 “我说了她不是我女友。”上官朔堂再次重申,并希望自己此时能有望月谦臣或宗御宸的冷漠,能以目光便要那三八医生闭嘴。 “你这臭小子,都已经到了女朋友面前竟然还这样说。”医生边碎碎念边走向阙夜薇,一脸怜悯地看着她“我终于知道你心寒的原因了。” “她失忆了。”为免那个三八医生吐出更多令人哭笑不得的话,烈赶紧将阙夜薇的“症状”说出。“失忆!”医生讶然地拔高声音“是真的吗?”他转而询问阙夜薇。 阙夜薇无奈地点点头“好象是如此。” 医生摇身一变,神情马上变得专业“你会感到头昏或头痛吗?真的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阙夜薇摇摇头再点点头。 “看来是血块压迫到她的脑神经了”医生喃喃自语,然后回头朝上官朔堂说:“我看她最好再留院观察一天。” 上官朔堂点点头,也好,否则她失忆对他来讲也是个麻烦事,唉,早知道就不鸡婆伸出援手了,真是自找麻烦。 “那我明天再来。”如同两天前一样,上官朔堂丢下这句话又要转身离去。 “你又要将你女朋友一个人丢下啦?”医生不满的声音自后头追过来。 忍无可忍,上官朔堂冷着声音下命令“烈,去办理转院。” 反正留在这边给个连失忆都诊断不出来的蒙古大夫医,也医不出个结果,倒不如转到更大间的医院,他也省得听这个三八医生 哩 嗦。 “是。”领完命,烈马上转身去执行。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我的病人。”医生不平地抗议。 “很快就不是你的病人。”上官朔堂淡淡地说,然后朝阙夜薇走过去“你可以走吗?” 愣愣地朝他点点头,阙夜薇发现他表面温柔下的那抹淡然,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走吧。”上官朔堂朝她伸出手。 盯着那只手,阙夜薇知道绅士是法国人的特性,但她还是没将手伸出去,朝他摇摇头,她自己下床“我自己可以走。” 耸耸肩,上官朔堂无所谓地将手收回“那我们走吧,先到车上等他,这里真吵。”他指的是医生。 说罢,他们不理会医生在后头哇啦哇啦的乱叫,径自头也不回地步出病房、步出医院,留在这里,简直是虐待他们自己的耳朵。 “没血块!”即使稳重如上官朔堂,仍是不禁拔高声音。 推推鼻梁上那副象征长久钻研的眼镜,医生专业地盯着病历点点头“没错,根据我们的诊断,在她脑中并无发现任何血块,她会失忆可能是因为受到猛烈撞击所引致的。” 那个蒙古医生!上官朔堂暗自低咒一声,然后庆幸自己下了一个明确的决定——转院。 “那要多久才可以治好?”上官朔堂问了一个再普通不过,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问的问题。 “多久?”医生隐藏在厚重镜片下的眼睛瞄了他一眼,然后很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扬起了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医生也很酷,干脆又明了。 上官朔堂看向医生胸前所挂着的识别证“你确定你是医生?” “如假包换。”医生傲然地挺挺胸,将自己的识别证亮清楚一些给他看。 “既然是医生,对于病人的疑问,可以以简单一句‘不知道’蒙混过去吗?”上官朔堂不悦地眯起眼,在法国住了这么久,他今天才发现原来法国都只有庸医。 “失忆症并无药可医,何时能恢复记忆要看病人自己,短则一个月,慢则一辈子都有可能无法恢复,所以我才跟你说不知道。”医生耸耸肩,表示他也无可奈何。 “一辈子?”上官朔堂不自觉看向阙夜薇。 “我不会赖着不走的。”看出他眼神底下的含意,阙夜薇朝他保证道。 “那你要上哪去?”明知道是失策,上官朔堂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阙夜薇眼神倏地变得茫然“我不知道” 一看那个表情,上官朔堂就知道自己完了,他绝对放不下她,谁叫就如祈律岍所说的,他是个对每个女人都温柔的滥好人! “门主,带她回去门里的医疗组?”烈在上官朔堂耳边建议着。 上官朔堂闲言蹙起了眉。 没错,圣星盟无论总堂或分门,都拥有一支由精良医生组成的医疗小组,每个医生都是盟内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再出资培育的,个个绝对都拥有与世界权威抗衡的实力,只是他们服务的范围只限于圣星盟的相属医院,至于其它外面的医院想挖角?休想! 所以尽管他们发表的论文震惊全球,尽管外头的医院以比原医院高的薪水想聘请他们,仍是个个铩羽而归,他们仍是义正辞严地以“不”字回绝。不过换句话说,真正有能力以高薪挖角的医院也不多,因为他们原属医院便已是各地数一数二的了。 而上官朔堂当然可以一开始就将她带回门里,总比在医院受那三八医生的气好,但他没有,因为他不想惹麻烦。 第一,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何,或许她是暗处敌人派来的奸细;第二,就算她不是任何人所派来的,但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实个性为何,是否会发现他的背景而死赖上他,毕竟贪慕虚荣的狂蜂浪蝶,他已遇过太多。 但眼前的她,似乎完全不符合他心中的两项怀疑,于是上官朔堂下了个破天荒的决定,让只是建议、并不希望他真考虑的烈也傻眼了“好,就带她回去。” 烈呆愣在那里看着主子,就算主子对女人再温柔再好,他也从没见过他答应要带哪个女人回门里,这还是头一遭。 见烈一直愣愣地瞧着自己,上官朔堂蹙眉看他“看什么?你建议的啊!”“喔,我先去开车。”急忙收回自己疑惑的目光,烈一溜烟地跑出诊疗室,先去停车场将车给开出来。 “我们也走吧。”转身走向门口,上官朔堂淡淡地朝仍坐在椅子上的阙夜薇说道。 “去哪?”眨眨眼,她薇茫然地问。 “我家。”毫不赘言,简洁有力。 “你你家?”阙夜薇吃惊地霍地自椅子上站起来看向他“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刚刚他不是才在担心她会赖着他不走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带她回家? “为什么?”上官朔堂皱着眼看她“难道你希望我将你这样一个失忆、毫无谋生能力的人给丢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吗?” “可是”垂下眼,她欲言又止。 “什么?”他索性抱胸倚在门边等她将话说完,他首次发现,原来不迷他的女人也挺麻烦的,比如她。 他都说要救她、帮她,她还在那边踌躇再三,他看起来真有那么像坏人吗? “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阙夜薇抱头苦思,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上官朔堂翻了下白眼,这女人还真番。“就是因为你什么都忘了,所以我才要带你回我家。” 不然以为他怎么,太闲吗?无端端带个女人回家,他可从没带过女人回玉衡门,就连交往最久的妮雅也不曾有过。 “但”阙夜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自怨自艾中“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难不成要她当无名氏吗?这种感觉就好象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很糟糕。 “名字很重要?”上官朔堂莫名所以地反问,不明白她在执着什么。 况且都说是失忆了不是吗?那连名字都忘掉有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不重要?”阙夜薇反问“没了名字,你如何能知道别人在叫你?” “那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他一脸不以为然,然后目光别过她手臂上刺的那朵鲜红欲滴的蔷薇“那是什么?” 这”看着蔷薇,阙夜薇脑中似乎闪过一抹什么,却快得来不及捕捉,她皱起秀气的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上官朔堂的心不自觉地颤了下,不禁开口安慰“想要名字,取一个便是了,”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臂上那朵艳红“不如就叫蔷薇,你觉得怎样?” “蔷薇”喃喃念着,阙夜薇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名字有着无比的亲切感“我好象从以前就叫蔷薇的样子。”她不自觉冒出这句话。 “是吗?”上官朔堂淡淡一笑“那就叫蔷薇吧!这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瞪着他那抹微笑,阙夜薇竟然看呆了,以至于忘了任何表示与行动,只是愣愣地直盯着他瞧。 “你还好吧?”上官朔堂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有点担心地问。 该不会是什么突发性后遗症,让她变傻了吧? “我我没事。”阙夜薇如大梦初醒般地眨眨眼,然后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当那么恬不知耻地盯着他瞧。 “没事那我们就走吧?”上官朔堂询问地看着她“烈应该已经开好车,在下面等很久了。” “嗯。”此时除了选择相信他、跟他走之外,阙夜薇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谁教她失去记忆呢? 现在的她,根本快与白痴无异了,差别只在于——她还会思考。 偌大的厅内,黑衣黑裤的家伙聚了满室,一致地面无表情,冷冷的,恍若冰雕。大厅的最里侧,高高在上地坐了一个女人,年过半百的她,头发已花白,额上的皱纹像雕刻般的明显,惟一还炯炯有神的是她的双眼,散发着犀利的光芒。 “情况怎么样了?”锐利的目光扫过恭敬地站在她面前的人,她沉着声音问,语气中隐约听得出一丝兴奋与期待。 “她已经成功混进去了,现在只待她主动与我们联络,我们就可以知道发展如何。”那人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女人,只怕一不小心多看个几眼就会被拖下去挖掉双眼 “是吗?太好了”拿丝嘴角微往上勾,露出阴阴的笑意,右手不自禁抚上自己的脸颊,为那已然年华老去而有些发皱的面皮皱了眉,于是偏头问着站在一旁的女佣“你说,我是不是变得好丑?” 女佣噤声不语,只是一脸恐惧地看着她猛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她脸上逐渐凝聚怒气“我丑到让你不会说话了吗?” 女佣还是一直猛摇着头,吓得一口上大的泪珠直淌,却仍是说不出话来,这让拿丝更生气,大手一挥“将她给我拖下去,舌头割掉,既然她不想说话,那就一辈子别说了!” “不”女佣悲泣出声“主人,我不要啊”“拖下去!”无视她的哭喊告饶,拿丝冷眼看着她被拉离,脸上所有的,只有残酷的笑意。 任何比她年轻漂亮,又看不起她的女人,全都该死! 厅内一片沉静,没有人敢出声替可怜的女佣讨饶,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喜怒无常的她,下一波的怒气何时会蔓延到自己身上,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看什么看?”拿丝开始歇斯底里地瞪着厅内低垂着头的所有人“你们一定都在心中偷偷笑我丑,对不对?对不对?” 所有人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头尽量往下垂,免得被矛头给指中,对于这种每日必来一次的情况,他们早已习惯,却仍是不敢轻忽。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一发完标,拿丝开始赶人,等到听内空无一人时,只剩她一个人面对自己的衰老。 看着镜子中毫无昔日光彩的老颜,拿丝悲泣地呜咽起来,然后狠狠地将镜子摔碎在地上。 她一定要重新获得青春,一定! 第三章 寄人篱下是什么感觉?虽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滋味肯定不会太好,尤以此时的阙夜薇特别感受良深。 上官朔堂待她极为有礼,有礼到几近淡漠,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在她之间筑起一道透明的墙隔开彼此,此举令她极为不解。 既然要对她不理不睬,当初又何必带她回家? 来到这边已迈进第三天,她未再见过他一面,他肯定是个大忙人,不然就是认为陌生的她不足以使他挂心劳力,因此很自然地遗忘了。 这个宅子太大,大到她不知如何走出去,就算出去了,她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难道,她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陌生食客吗?这个想法令她心里升起一股自怜。 “头痛吗?”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狠狠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抚着受惊过度的心脏,阙夜薇自落地窗外的风景回眸。 没错,她住的房间也很大,豪华得有一整片的落地窗,也成为她这三天来发呆的最佳场所。 “我不该来?”上官朔堂反问回去,然后举步走向她“走吧。” “去、去哪?”她自然地后退一步,背贴在落地窗上,对他突如其来的关注显得无所适从。 “当然是治疗了。”他似笑非笑地扯高嘴角“不然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 “治疗?”眨眨眼,阙夜薇突然觉得这两个字很陌生。 怎么就在她以为他已将她还忘时,他就出现说要带她去治疗,他是故意的吗? “难道你想失忆一辈子?”如果她想赖上玉衡门的话,这个可能性倒不是没有。 “当然不想。”阙夜薇几乎是立刻反驳。 她受够这种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余不需存在的。这世上,到底有谁认识她,有谁需要她?她不要空白的自己。 “那就走吧。”语毕,他率先转身走出去。 无语跟进,阙夜薇心里升起淡淡惆怅。 没有任何关心,她原本是个不属于他责任的陌生人,身份卑微到在他心中占不到一丝地位。 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为何她会心痛? 推开门,诊疗室内的仪器之精密先进程度令人咋舌,如果他要开业跟外头的医院抢生意,怕也不是不可能。 手术房、x光、雷射、超音波,应有尽有,令人不禁怀疑“你是不是很怕死?”不知不觉,阙夜薇竟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何以见得?”上官朔堂挑挑眉,淡淡扯高嘴角。 怕死?这两个字冠在圣星盟的人身上简直是可笑至极。 “不然你干吗弄了个医院在家里?”阙夜薇再次环视一下四周,要说它是个小型医院怕也是不为过,只除了它少了走动的医生与白衣天使。 “每个人都有爱惜生命的权利,不只我,门内的弟兄也一样,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为何不?” 况且,怕死与爱惜生命,也并不能完全划上等号吧? “说得也是。”阙夜薇受教地点点头“你要替我治疗吗?” “当然不是我。”上官朔堂当她在说笑话“我看起来像医生吗?要医治你的另有其人。” 这个罗列格也太嚣张了,与他约时间竟然敢迟到,明显不将他这个门主放在眼里。 “烈,你去看看罗列格为什么还没回”按了内线,上官朔堂询问的话未说完便被冲进来的无头苍蝇打断。 “门主,对不起,因为我临时有个病危的手术要赶,所以回来迟了”罗列格一进门也没注意是什么情况,噼里啪啦一大串解释便出口。 “罗列格,有客人在。”上官朔堂轻咳一声。 “啊?”经他这么一提醒,罗列格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个陌生小姐在“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他歉然地看向阙夜薇。 张着大嘴,死瞪着罗列格的阙夜薇压根没将他的任何一句话给听进耳去,此时她脑中所闪过的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是不可思议。 罗列格,真的是罗列格耶,那个全球鼎鼎大名的脑科权威罗列格费尔,此时此刻竟然真的站在她面前,并且还有可能为她做治疗,老天,她是不是在做梦? “你真的是罗列格吗?那个罗列格费尔?”阙夜薇很干脆地凑到他面前去看个清楚明白。 罗列格微笑地朝她点点头“我是叫罗列格没错,但是‘那个’罗列格费尔?”他蹙起眉“不知你说的是‘哪个’罗列格费尔?”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替美国总统开过刀的脑科权威罗列格啊。”阙夜薇兴奋崇拜的眼睛差点没黏到罗列格身上去永世追随。 “脑科权威不敢当,但我的确为美国总统开过刀。”罗列格依旧是一脸的笑容可掬。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我怎么不知道?”见阙夜薇对罗列格如此崇拜热络,上官朔堂心中不知所以然地冒出一股酸意,酸话不知不觉跟着冒出口“连个失忆的人都认得你。” “什么?她失忆了?”罗列格讶然地望向阙夜薇,后者朝他点点头“那你怎么认得我?”这他也挺好奇的。 尽管他已在脑科小有一番名气,但对于非业界的人来说,除非有切身需要,否则对于他根本不可能熟稔到哪去,更何况还是个失忆的人。 “因为我看过你的报道,”阙夜薇老实说道“而且我先前的那个主治医生很崇拜你,老是叨念着你有多厉害、多神乎奇技,久而久之,我不想认识你也很难啊。”她肩一耸。 “可是你为什么会那么的”罗列格想着形容词“呃,崇拜我?” “因为杂志上、电视上,以及医生都说你很厉害。”她崇拜的理由令人跌破眼镜。 “你的崇拜这么廉价?”上官朔堂酸话又不知不觉冒出口。 罗列格自刚刚就觉得上官朔堂有些怪异,但碍于他是自己的主子,所以没将疑问问出口,免得惹祸上身。 “可是我更崇拜你呢。”迟钝地没察觉到上官朔堂语气里的酸度,阙夜薇笑得毫无心机地朝他说道。 情况急转直下,上官朔堂傻在那里“你又为什么崇拜我?” “因为你请得动罗列格啊。”她朝他嫣然一笑。 上官朔堂翻一下白眼,这是什么怪逻辑啊!因为他请得动罗列格,所以值得崇拜?那他不就还是沾了罗列格的光后才值得崇拜?真是去他的! “你们慢慢治疗吧,我先离开了,还有些事要处理。”不想去细思心中那淡淡的失落代表着什么,他决定不让它困扰自己,办正事要紧。 “你不陪我吗?”听到他要离去,阙夜薇慌张地叫喊出声。 那恍若小猫失去母亲般慌张的眼神,让上官朔堂心一动,他却仍坚持忽略“我又不是医生,留在这里根本没什么作用。” “可是”咬着下唇,阙夜薇也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慌张所为何来,只是不希望他离开。 “你放心,罗列格的医术很好的,就算不能将你失去的记忆找回,也不会将你的情况弄得更糟。”留下一抹安抚的笑,上官朔堂就这样退出去。 “我不会将你吃掉的,你可以不必担心。”见阙夜薇怅然若失地瞪着打开又关上的门出神,罗列格笑着向她保证道。 “我知道。”阙夜薇朝他勉强一笑“我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人,所以才” “嗯,我懂。”罗列格朝她点点头,然后满脸好奇地朝她凑过去“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门主的吗?” 刚在这里看到她时,他不可谓不惊讶,只是因为早已训练有素,所以才可以不动声色地将惊讶藏在心里,但他仍是满心的好奇。 门主平素对女人是很温柔没错啦,但温柔归温柔,门主心里还是自有他的一套分寸,从未将女人带回门里过,这个女人算是破天荒的第一人,一定会在门里兴起轩然大波。 改明儿,他得去探听一下八卦才行。 “其实我跟他也并不算是认识,说起来他应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阙夜薇缓缓说起她被救的那段经过,但完不完整她可就不敢保证,毕竟她是个失忆的人嘛。 “什么?”罗列格愈听嘴巴张得愈大,下巴已有快被吓掉之虞“你说门主他救了你?” “对啊。”阙夜薇点点头,然后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罗列格忙不迭地摇头,然后心中暗自决定,看来烈才是问这个八卦的上上人选。“你们为什么都要叫他门主啊?”这回换阙夜薇发出疑问。 “什么?你不知道门主的身份?”罗列格这回的下巴掉得更严重。 她老实地摇摇头“为什么我必须要知道?” “天啊,该说你是单纯呢,还是说你蠢?”罗列格拍着额头大嚷“竟然不知道自己给法国最有权有势的圣星盟玉衡门门主上官朔堂救了。” “圣星盟?玉衡门?上官朔堂?”阙夜薇听得一头雾水“你们是黑社会吗?”不然为什么又是盟又是门的?她看到门前那三个字时就已有一肚子的疑问了。 “你”罗列格像怪物般地瞪着她“你确定你是地球人?” 真的不是他问得太夸张,而是依圣星盟在全球呼风唤雨的局势看来,要找到一个不知道圣星盟是什么的人根本是神话!而现在,那个神话竟让他给碰到了。 “我当然是地球人。”阙夜薇回他一脸莫名其妙,然后低头审视一下自己“我有哪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外星人吗?” “不是,只是你竟然不知道圣星盟,这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他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忘了我是个失忆的病患吗?罗列格‘医生’。”阙夜薇提醒着他,并特别加重“医生”两个字的语气,显示出罗列格所问的问题有多么愚蠢。 她决定从现在收回自己的崇拜,这医生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甚至还有一点点蠢。 “喔,对喔。”经她提醒,罗列格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召回来站在这里,于是换上一副专业医生的面孔“你的头会不会痛?” 阙夜薇朝他摇摇头“不会。” 意料中的答案。 于是罗列格靠近她打算为她做更进一步的诊断,但却仍忍不住好奇地将话题转到与病情毫无相关的地方去“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圣星盟吗?” 阙夜薇有些好笑地瞄他一眼“为什么我应该知道?” “因为你有义务要知道你是被一个多么伟大的人所救。”罗列格言语间毫不掩饰他对圣星盟与上官朔堂的钦仰之情。 “伟大?”她不解地偏着头,他确定他没用错形容词?伟大? “对,就是伟大。”罗列格确定地朝她点点头“圣星盟横跨全球五大洲,共有七个分门,并以位于澳洲的总堂马首是瞻”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为阙夜薇述说圣星盟的伟大之处。 就这样,罗列格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为阙夜薇解说何谓圣星盟与玉衡门,将原本应该做的正事——治疗失忆给丢在一旁,对他来说,他觉得让她了解门主比治愈失忆要重要多了,因为她可是第一个让门主带回门里的女人,意义不可谓不重大。 而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女人,竟然一点都不了解门主,这怎么可以? “喔”阙夜薇听得似懂非懂、一头露水,只能猛点头,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跟她有什么样的关系。对她来说,上官朔堂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这样你知道圣星盟是什么了没有?”好不容易终于解说完毕,罗列格急于验收成果。 “大致上懂了。”不忍违逆他的殷殷期盼,阙夜薇只得忍下哈欠点点头,真是好长的一篇演讲,看来他不只是脑科权威,恐怕也常四处去发表演说,不然口齿怎么会这么流利,滔滔不绝恍若长江泛滥。 “那就好。”罗列格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继续我们的治疗吧。” “继续?”阙夜薇昏昏沉沉地抬起手看一下表“七点了耶,应该吃晚饭了,明天再继续好不好?”不管什么借口都好,她现在只想逃离罗列格的絮絮叨念,或许他不当脑科医生,改行去当催眠大师应该也会蛮赚的。 “好吧,我们明天再继续。”爽快地朝阙夜薇微微一笑,他随即起身退出医疗室,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饿了几天,迫不及待要赶去吃饭呢。 只有罗列格自己明白,他现在要赶快去找烈,做什么?当然是听八卦了。 然而上官朔堂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将她丢给罗列格之后就不闻不问,每天照样忙自己的,连去探望都没有,冷淡到令他们甚至以为上官朔堂压根忘了阙夜薇这个人的存在。 连续几天的打量视线,让一向沉稳的上官朔堂也不禁皱起眉头。 “有事吗?”他自文件中抬首,审视的目光锁住烈来不及转开的窘困视线。 “啊?!”烈尴尬地干笑几声“那个,天气很好。” 天气很好?上官朔堂挑挑眉“你想出公差?” “不是,”烈尴尬的笑僵在唇边“只是,天气那么好,我觉得门主不应该老待在里面。” “喔?”上官朔堂索性将文件阖起“那么,你想去哪里走走?” 他是一个开明的主子,绝不会限制下属发展均衡身心。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门主应该带蔷薇小姐出去走走,这样对病人比较好。”一不小心,他将脑中所想全盘托出。 上官朔堂了然一笑“原来你真正有兴趣的人是她啊?” 真的是愈描愈黑! “难道门主都不关心她吗?”烈冲口而出。 怎么门主一副谁要谁去追的模样?难道真的只是门主一时兴起,她对门主其实并没有特别意义吗? 上官朔堂闲适地笑开“你要我怎么‘关心’她?” “因为都不习瞧见门主去探望过她,所以”他在看见上官朔堂眼中的冷意与笑意成反比时,很聪明地噤声。 门主的可怕之处在于怒意愈深,笑意愈深,不知情的人往往会以为门主很好脾气,所以会更加肆无忌惮,而通常,那个人会死得很惨。 “烈,你觉得我很闲?”语气轻轻柔柔的,威胁感却十足。 “门主当然很忙,可是她是门主救回来的人,门主好歹要”烈愈说愈小声,话尾消失在他嗫嚅的口中。 “我没派人医治她吗?”最一流的设备、最一流的医生,他对她已算是仁至义尽,虽然对于一个陌生人,他对她慷慨得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仅限于此。 上官朔堂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呃有。”烈识相地不再延续这个话题“门主,内阁总理傅高斯已三次来电,说要请你吃个饭。”岔开话题,才是明智之举。 “回绝掉。”上官朔堂俊脸微沉。 那些左派与右派的争执,他才懒得搭理。 虽然总统与总理各司其职,各有各的权限,然而当两者争夺政策主导权时,也有可能发生政策上的冲突。 内阁总理本是由总统直接任命,照理说,应该不可能倒戈相向,但是一旦利益相冲突,谁还记得你是谁? 这就是人,既 第四章 流言,果然是很扰人的东西。 人群聚集的地方,就很难有绝对的秘密,即使是严谨如玉衡门这样的组织亦如是。 随时都得保持最佳警备状态的生活太严肃了,让人容易觉得乏味,偶尔总得有些八卦来调剂调剂。 于是,上官朔堂半夜自阙夜薇的房间走出的传言,便不断地流窜、再流窜,直到传遍门里的每个角落。 当然,包括上官朔堂自己。 “快快快,猜猜门主跟蔷薇小姐再多久会陷入热恋之中,一个礼拜、半个月或一个月,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乏味的生活里,除了需要来点八卦之外,再多点额外的刺激会更有趣。 四周围了一群人,烈正在当组头吆喝着大伙下注。 “你们在干什么?”森冷的声音自外围飘进来。 “门门主?!”烈被吓得差点跌倒,手忙脚乱地赶紧将散乱的“赌具”给收起来“我们我们只是在闲聊罢了,你们说对不对?”烈干笑着并用手撞撞身旁的共犯“对不对?” “喔!对对对”罗列格目惊吓中回过神来,赶紧一起串供。 “你们真的很闲,是吗?”上官朔堂目光一一扫过那群不如死活的家伙,最后停在烈身上“烈,你赚得不少嘛。” 烈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还是得狗腿一下“都是托门主的福。” 完了,门主脸上的笑意好深,深得让他心里好毛。 “你最好回去多准备一些赌本,因为你会输得很惨。”语带玄机地说完,上官朔堂头也不回地走掉。 与蔷薇陷入热恋?亏他们想得出来。 啊?烈眨眨眼,被这意转直下的情势弄得傻眼,门主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说他会输得很惨? “呼!”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吁气声“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会被门主给宰了。” “你们真没用!”烈不屑地朝他们啐了一口。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人吐槽“刚刚我看你差点抖得尿裤子呢。” “少 嗦!”烈狠狠白了那多嘴的人一眼“来来来,我们再继续。” “可是门主不是说你会输吗?你还敢赌喔?”罗列格好心地提醒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啦。”烈信心满满地收着赌金“喂,你下是不下,不下就快滚,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下下下,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少了我。”罗列格忙从口袋掏出钱放在桌上。 烈见大家都已下注完毕,径自将赌具收一收,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玉衡门占地十分广阔,如非刻意,想要遇上同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尤其,当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客人时,存心要“偶遇”在门内高高在上的门主,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尽管心中莫名的思念泛滥成灾,她还是只能无计可施地呆坐在房内,望着落地窗外的同一片景致出神。 那里有个好漂亮的花圃,植满了艳红的蔷薇,总是能勾起她深深,却又不可言喻的惆怅。 “看什么?”一进门就见她傻傻地瞪着窗外发呆,什么东西那么好看? “啊?”阙夜薇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男声吓了一跳,差点跌下椅子。 上官朔堂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心。” “谢谢。”她脸红地坐在椅子上喘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发呆的蠢样全被他看见了?好糗! 看来她得养成锁门的习惯,不然他走路总是无声无息的,要进来之前也都不打声招呼,早晚会给他吓出心脏病。 “刚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她“走。” “去哪?” “机场。” 医了几天不见疗效,罗列格也有好几个重要的手术等着他动刀,不能一直耗在门里,他想,再回机场或许能勾起她的一些回忆。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情况也不会再糟了。 “你不是很忙吗?” 上官朔堂看了她一眼,不否认“是很忙。” “其实你可以不必呃,亲自来带我。”想起他可能是百忙之中抽空带自己出来,她就觉得很过意不去。 没错,他当然可以叫任何一个人陪她去机场,犯不着自己出门,问题是他不想! 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跟任何男人大亲近。 “无所谓。”他一天不在门里,玉衡门不会因此而垮掉。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悄悄抬眼看他,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惰,专注开车的侧脸却让她的心怦然一动。 “既然我救了你,就有义务让你早日恢复记忆。”上官朔堂不作正面回答。 “喔。”心有点沉,阙夜薇的嘴角小小下垂。 原来他那么巴不得她早日恢复记忆,就算他再有钱,但多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是不怎么愉悦吧? 毕竟,他又不是开救济院的。 “不要乱想。”上官朔堂低沉的醇厚嗓音滑过她心房,要她别妄自菲薄。 他只是想帮助她,这样而已,没有其它别的意思。 再回到机场,除了四周遭炸毁的墙有些尚未修复之外,并找不到特别的蛛丝马迹,再加上出入境的人潮那么多,就算有也早被掩没弄丢了。 上官朔堂跟在犹不死心,依然四下寻找线索的阙夜薇身后,脸上并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不过由于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再加上法国难得一见的独特东方面孔,硬是惹来机场内众女士的频频注目。 突然,四周不正常的骚动令他的警戒心倏起,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周围的人,终于让他发现倚在柱边看报的可疑人物,那衣边的不明突出物,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枪。 再顺着看报男子往右边看,那个正在对年轻小伙子搔首弄姿的女人看起来也挺可疑的,那个年轻小伙子,可能也并不单纯。 上官朔堂一把扯住还在四处东张西望找线索的阙夜薇“走。” 突然被他拉住往外走的阙夜薇吓了一跳“要去哪里啊?”她边被拉着走边问“我还没找到线索耶。” “别找了,我们被盯上了。”上官朔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并快步离开。 他当然是不需要怕他们,但碍于身边有个什么都不会的阙夜薇在场,还是先走为上策。 “被盯上?” 闻言,阙夜薇马上要转头往旁边看,上官朔堂立即压住她的头,搂着她低声警告“不要转头。”突然被搂住的阙夜薇血气马上往上冒,压根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搂着她的那只健壮的手臂以及厚实的胸膛,只是愣愣地随着上官朔堂躲躲掩掩地走出机场大厅,迅速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后面杂沓而来的脚步声显示出追兵正随步跟上,上官朔堂边掩护阙夜薇提防后面随时而来的子弹,边紧搂住她小跑步跑至车旁,打开车门先将她塞进去,自己再跟着上车。 看他熟练地发动倒车离开,阙夜薇偏着头问:“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对于她的疑问,上官朔堂只是紧抿双唇,专注地开车,并随时自后照镜注意后面的动向,他发现他们似乎追上来了。 银色的车身流畅地在车陵之中穿梭奔驰,间而夹杂着被追兵包抄的险象环生,阙夜薇极力克制着要自己不要尖叫,免得给上官朔堂造成精神上的干扰。 看着他修长的大手熟练地驾着方向盘,那强而有力的劲道不禁让她想起自己刚刚被搂在他怀中的悸动,血气不由得一直往上冒,让她有一股正在跟他同生共死的错觉,心里竟背道而驰地暗暗祈祷起这样的追逐永远不要停止。 就在阙夜薇正痴痴地做梦时,上官朔堂却一个紧急煞车,害得没心理准备的她猛地往前冲去,幸而有系安全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没事吧?”紧急煞车后来个大急转,他边抽空问着旁边脸色似乎渐渐发白的阙夜薇。 右手压着险些跳出喉头的心口,阙夜薇深呼吸几下,才朝他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坐稳了。”沉着地看一下后照镜,嗯,三辆车已经被他甩掉一辆了,上官朔堂打个方向盘,油门一踩又开始展现他高超的驾车技术,在拥挤的车阵中穿梭自如。 “你开车的技术真好。”惊魂甫定,她还是忍不住由衷地赞叹。 尤其是刚刚那个大急转,真是神乎其技啊! “还好。”上官朔堂冷然以对,突如其来的赞美让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逃命啊?竟还有那个心情欣赏他的开车技术? 而他的冷淡却让她误以为他不高兴自己吵到他,于是闭上嘴巴乖乖地在位置上缩好,不再打扰他。 “怎么了?”见她突然如小媳妇似地缩在位子上,上官朔堂奇怪地问。 他刚刚有打她、吼她吗?据他印象应该是没有啊,那她为什么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阙夜薇轻轻地摇摇头“没什么,你专心开车吧。” 狐疑地再度瞄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的她,却被眼前的致命危机逼得不得不回过神来专心应付。 狗急会跳墙,人急会开枪,当刺耳的枪声传来,上官朔堂知道自己将他们给逼急了,才会不顾一切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 当然,开枪的那个应该是菜鸟兼肉脚,所以没打中,他油门踩到底地往前飞驰,并极力往人少的地方走,免得伤及无辜。 当景象渐渐由街道转变为原野时,旁边的车辆自然也减少,于是变得更容易被锁定目标,偏偏上官朔堂今天开的不是跑车,时速上限只有一百四,怎么甩也无法甩掉后面紧紧跟随的瘟神。 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悻来,车子整个打滑转了半圈之后停下来,而后面追赶的一辆车则因煞车不反而直直撞上他们。 “该死的!”敲一下方向盘,他当机立断“你留在车上,我下去解决他们。” 阙夜薇却在他要打开车门之际扯住他,一脸不安。 “你放心,这辆车是防弹的,你不会有危险。”他以为她在害怕,于是安慰她。 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又没见过这种场面,会害怕是正常的,他不怪她。 她才不是在担心自己呢!“你只有一个人。” “你是在替我担心?”突然了悟后上官朔堂冷笑一声“你放心吧,这种角色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会逃是因为他懒得惹麻烦,再则也是因为她在身旁,惟恐她会受伤,而既然跑不掉,就迎敌吧!上官朔堂说得自信满满,阙夜薇却不觉得他在说大话,只觉得这样的他好帅,但心里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放不下。 上官朔堂下车后,阙夜薇只能焦急地在车上祈祷,暗暗恨起如此没有用的自己,整颗心在听到外头再度传来的枪声而整个提到顶点。 “小薇,下车。”门外突然传来敲打车窗的声音,那白净男子让阙夜薇升起一股熟悉感。 可是心却本能地抗拒他,她不要下车。 “小薇,你是怎么了?”男子脸上浮现一丝愠色“难道你忘了你的任务吗?” 什么任务?阙夜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困惑。 “不要再装傻了!”男子开始气急败坏地大吼“下车!” “谁准你对我的女伴大吼的?” 冷然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接着一管冰凉物抵住自己的脑际,让男子倒抽一口气。 “你怎么”他吃惊地看着横躺在四处的彪形大汉们,看来,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我怎么?”勾起怡然自得的笑,上官朔堂出其不意地将他给劈昏,并丢进后车箱。 而他这举动却让阙夜薇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要绑架他?” “他有义务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边淡淡地说道,边从容地抽了几张面纸覆盖住自己的左大腿。 直到面纸被染成红色之后,阙夜薇这才发现原来穿着黑色裤子的他左脚竟然受伤了,而且血还流了不少! “你受伤了?!”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夹杂着抖音。 “小伤。”上官朔堂对于雪白的面纸一张张地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一点也不在意,较让他惊讶的是浮在她眼边的晶萤泪光“你哭了?”哭什么? 阙夜薇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与在意,那只会让她无意的在他面前难堪罢了“只是沙子跑进去,我们快点回去吧。”他的伤需要尽快包扎。 “沙子!”上官朔堂有些好笑地挑高眉,这个借口会不会太扯!“原来我的车上有沙子,看来我真是太久没洗车了。” “啊?”阙夜薇脸倏地涨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他似笑非笑“我不会叫你帮我洗的。”执意误解她的意思。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洗。”想都没想的,阅夜薇话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 气氛就这样怪异地静下来“咳呃,这个门里洗车的工作有专人负责,所以不必麻烦你。” 阙夜薇则因自己莫名的举动而涨红脸,老天,她是怎么一回事,别像个花痴一样急欲表达自己的爱意! “对不起。”垂下头,她闷闷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又不经意瞥见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的脚伤好象很严重,换我来开车吧。” “你会开车吗?”上官朔堂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呃”这可将她问倒了,她陷入思索当中,失忆前的自己会开车吗?“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她老实说。 “那我想我们还是别冒险吧。”上官朔堂似笑非笑地发动车子,受伤的左脚依旧不影响他娴熟的技术。 门主受伤的消息让玉衡门陷入一片忙乱之中,烈更是自上官朔堂回到门中开始,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跳个不停,深深自责自己怎么没有跟出去,以致害门主受伤,他这个护卫真失职。 “对不起”自一回来便被当成透明人一样晾在一旁的阙夜薇,望着上官朔堂被烈扶进医疗室的背影,轻声说着自己的抱歉。 虽然她不知道今天攻击他们的那些人是为了什么,但却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跟自己有关,尤其那个白净男子像是认得她。 她到底是谁? 上官朔堂面无表情地半倚在床上,任由医生在自己左脚上忙碌,对耳边所传来烈的絮絮叨念渐感不耐。 “烈,我再重复最后一次,这不是你的错。”为了自己的耳根清净着想,他决定不再继续给烈“言论自由” 烈委屈地停下来“可是”门主受伤是事实啊!中弹的左脚好象在指控着他的保护不周! “好了,你去看看蔷薇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也受到惊吓了。”上官朔堂指派任务,打算将他驱离自己的视线之中。 他实在是太 嗦了! “蔷薇小姐那边我已经有派人过去关心了。”他可不想再让门主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官朔堂好笑地睨着他“烈,这里是门中。”他不觉得他的寸步不离最多余的吗? “可是门主你的脚受伤了,不太方便。”说到底,他就是要留下就对了。 “我只是受伤,不是瘸了。”上官朔堂没好气地叹口气,恰巧电话声响起,他也就懒得再去搭理固执的烈“喂?” “如何,英雄救美的滋味不错吧?”敦栩恒揶揄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自电话那头传过来,令上官朔堂的眉霎时皱起来,心里问号四起。 奇怪,他怎么知道? “关你什么事?”上官朔堂没好气地说道,边说他边怀疑地在身上东翻西找,终于在手表上发现那个超微型卫星收发器,他咬牙切齿地将它拿下来捏碎“你们是吃饱了太闲吗?都没正经事可干了?” 该死的,看来又是谦臣的杰作。 “有啊,忙得很,你好好养伤吧,再联络。”眼见事迹败露,敦栩恒干笑两声,连忙挂上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断讯声?上官朔堂无奈,只得低咒一声地将电话随手丢开。 “唉”敦栩恒看着陷入一片模糊的画面,可惜地叹一声“竟然被他发现了。” 望月谦臣朝他们神秘地笑笑,切换按钮,画面顿时又清晰起来。 “这是”大伙疑惑地看着望月谦臣。 “他戒指上的。”望月谦臣淡淡地说道。 “喔——”众人恍然大悟,打从心底佩服起他的“防患未然”却又不得不担心起自己何时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不过好奇心终究是战胜恐惧,他们依旧兴致高昂地看着自家兄弟当主角的免费戏码,可怜的上官朔堂,果真是误交匪类。 “这次看你还敢不敢大嘴巴,打电话‘通知’朔堂。”司空列极瞪了敦栩恒一眼。 “我怎么知道朔堂会那么精明啊?”敦栩恒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辜。 “你以为朔堂跟你一样笨,只用下半身思考吗?”司空列极不屑地斜瞥着他。 “喂喂喂,你这话太侮辱人了喔。”敦栩恒不服气地瞪着他“我这叫大智若愚你懂不懂?” “是喔!大智若愚。”司空列极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三声。 “别吵了,口不渴吗?”冷饮塞进两人手中,二人一杯。” 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冷饮,心想哪个兄弟那么好心?敦栩恒与司空列极不约而同地抬头,同时爆出惊呼—— “老大?!” 第五章 犹豫地在上官朔堂门口探头探脑,阙夜薇始终鼓不起勇气踏出第一步。 她一定得去道歉不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自己得去道歉。 “烈,你去休息吧!” 上官朔堂无奈的低吼自房内传出来,令她瑟缩一下。房内静默一下,然后脚步声由远而近,房门被打开,烈沮丧的自门内晃出来。 在门前踌躇的阙夜薇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抚着胸口喘气。 烈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找门主啊?” 阙夜薇迟疑地点一下头,然后见他不理自己地往旁边荡过去,并指指身后“自己进去吧。” 呃看着他的背影,阙夜薇突然觉得他很凄凉,只不过要他去休息,有需要那么悲情吗? 房门半掩,隐约可瞧见上官朔堂侧躺在床上,深呼吸好几下,她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原在敛眸思考的上官朔堂听见轻微脚步声,以为烈死性不改又跑回来,遂没好气地自床上站起“我的脚真的没事,你可以不必那么担”却在看到来人时愕然。 “呃”阙夜薇不知所借地站在那里,扯着尴尬的笑“是我。” 上官朔堂显然也被她吓了小小一跳“你怎么还没休息?” 瞄瞄手表,时针已指在一跟二之间。 “我”她自责的眼神落在他绑着绷带的脚上“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他挑眉。 这纯粹是因为他自己不小心,并不关她的事吧? “我不知道”她秀雅的脸上浮现一抹痛楚“可是,对不起” 对不起?上官朔堂眯着眼想在她痛楚的脸上找到端倪“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她抱着头皱眉猛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朔堂心中倏地划过一丝心疼,还来不及细思,人已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想不起就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他察觉怀中娇躯是僵的,轻抚着她的背“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不会赶你走的,放心养病吧。” 从未对女人升起如此陌生的情绪,他一向是温柔而淡漠的,看似多情却不留情,任由芳心碎满一地。 他这种要命的温柔,反而比宗御宸的冷酷更残忍。 阙夜薇怯怯地伸手回环住他,紧抓住他的衣服“我好想知道自己是谁,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 不管怎样,他的脚都是为了带她回去找线索才会受伤的,她实在该负大半的责任,虽然烈没说,但她感觉到,烈之后看她的眼神,其实都带着指控。 上官朔堂无奈地低叹一声“你不要去理烈,他没恶意。”只是爱穷紧张罢了。 阙夜薇埋在他胸前摇摇头,闷声咕哝“你的脚受伤了。” “什么?”听不清楚的上官朔堂倾身在她颊边“你刚说什么?” 他愠热的气息呼在自己的脸上,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旁,阙夜薇浑身一僵,这才发觉他们俩目前的姿势太亲密了!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退开一些距离,她的脸微微发热“我时间晚了,你该休息了。”她慌得有些语无伦次。 “嗯。”嘴里应着好,上官朔堂的双臂却仍是搂着她,没有放开之意。 “你、你的手”阙夜薇微微挣扎着,脸上红潮扼止不住地放肆蔓延。 上官朔堂这回听话地放开,但两人的目光却胶着在一起,深深融入彼此,直到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阙夜薇这才恍若大梦初醒地捂住自己的嘴往后退开一大步“不!” 不行!他们不能这样,她很脏,配不上他 思及此,阙夜薇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很脏? 上官朔堂闭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并看她的表情由意乱情迷转为困惑,之心么了?” 眨眨眼,阙夜薇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他的房间。 直到她的窈窕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仍是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心中动荡不已。 总是觉得她给自己的影响,是莫名地大了些。 杀人、放火、自杀、抢劫,千篇一律的内容,上官朔堂索然无味地支着下巴,实在是无法对那些天天重复的新闻内容产生高度兴趣。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老实说——没有。 身为圣星盟玉衡门的门主,他呼风唤雨、财权兼得,投怀送抱的美女更是不在少数,表面上意气风发,但心底深处总是锁着一抹失落。 总是寂寞。 脑海中倏地闪过一抹倩影,她蹙眉深思的茫然表情,为他受伤所流的自责泪水,隐隐拨动他心里的某一根弦。 已经十天没见过她了,心里所升起的,竟是对她淡淡的思念。 细微声音响起,他警觉地抬首,看到阙夜薇怯怯地自门后探进来。 他挑挑眉,以示疑问。 “呃我听烈说你在这里,所以做了点心来给你吃。”她举高自己手中的托盘以示证明“苹果果子露。” “点心?”他目光落在她手中那盘看起来颇为可口的点心上“你做的?” “是啊。”她吐吐舌头“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上官朔堂为她那可爱的俏皮动作而一时失神,心底的锁似乎因为找到钥匙而慢慢被瓦解,失落也被点滴填满。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不吃甜食的,只是看她满脸期待,话却到了喉间硬是说不出口。 勉为其难地咬一口,却发现原本觉得腻人的甜味,此时却在口中温和地化开,令人想一吃再吃。 “好吃。”他不吝赞美,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真的?”阙夜薇毫不掩饰她的雀跃,然后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我好怕你会不喜欢。” “最近觉得怎样?头会不会痛?”上官朔堂关心地问,罗列格下礼拜就可以回来,到时希望可以有些一进展。 “不会。”阙夜薇好奇地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对书房的好奇大过于他的问题“哇,你有好多书喔。” 她的目光定格于旁边那一大片书墙,满是崇拜。 上官朔堂放任她打量,不解自己为何会失常,书房向来是他的私人禁地,除了烈友打扫的人之外,其余人向来禁入。 阙夜薇频频发出惊叹声,却在看到电视的报道时止住,愣愣地瞪着电视,缓缓地蹲下抱住颤抖的双肩。 她的反常举动,令上官朔堂眯起眼,注意力跟着转向电视—— “现在,为您继续怪盗蔷薇的专题追踪报道”引人注意的不是女主播艳丽的外型或甜美的嗓音,而是画面左上方那朵鲜红欲滴的蔷薇。 “跟我的一样。”阙夜薇慢慢将视线移往自己的左臂,艰难地吐出声音。 上官朔堂蹙起眉,视线来回不停地在电视与她左臂上梭巡“你到底是谁?”语调又回到冷冷的温度。 “我不知道”阙夜薇缓缓摇着头,将头埋入膝中,像只拒绝面对现实的鸵鸟。 上官朔堂走到她身边跟着蹲下,抬起她的脸,审视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睛深处“告诉我,你是谁?”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已咬得死白,她拨开上官朔堂的手站起来,然后一步步往后退“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痛苦地抱着头冲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就是那个怪盗吗?不,她不是,她不是阙夜薇一路冲回自己房间的浴室,发狂地刷着那朵蔷薇。 只是刺青容易除青难,即使刷破了皮,蔷薇仍是顽强地在她臂上绽放着,占了水之后显得更加妖艳。 上官朔堂并没有起身追出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上的报道。 “根据了解,所有被怪盗偷走的东西没有一件寻回,目前最有价值的要算是台湾首富吴立恩世代相传的金银平脱铜镜,距今约有一千三百年的历史,吴立恩已发出重赏誓必寻回” 怪盗啊如果她真是那个怪盗的话,那她混进玉衡门来是想偷些什么呢?金银?珠宝?不,那未免太俗气,那就只剩 女主播后来又讲了些什么上官朔堂已无心理会,他拿起手机按了一串号码之后,望月谦臣的脸马上出现在那面超薄液晶屏幕中。 唷,真难得朔堂会主动跟他们联络耶! 上官朔堂还未来得及说话,敦栩恒那颗大头马上抢镜头地出现在屏幕上“哈 ,朔堂,你转性啦,不是不吃甜”他话未说完便被司空列极重重捶了一下。 “你又想重蹈覆辙吗?”司空列极冷冷瞪着他。 想起前车之鉴,敦栩恒只好委屈地摸摸自己的头,然后乖乖地将镜头还给望月谦臣。 “有事吗?”望月谦臣问话简单利落。 上官朔堂也懒得去理会敦栩恒的发癫,反正他很少正常过“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 “他一定是要你替他查怪盗蔷薇的嘛。”敦栩恒很大嘴巴地在旁边插话。 望月谦臣冷冷扫他一眼,然后祈律岍帮他表达他的心里话“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大家都知道,谦臣一向惜言如金。 敦栩恒摸摸鼻子,识相地退到一旁“惦惦”他真倒霉,大家都将攻击矛头指向他,一定是因为他太帅了,女人缘太好,他们都嫉妒他,哼! 上官朔堂在这头等得不耐烦,那群家伙怎么还跟谦臣窝在一起?难道都没事干吗?难道他警觉心一起,又开始翻找起自己身上任何一个可能藏卫星收发器的地方。 眼见事迹又快败露,司徒沧冥赶紧眼明口快地转移上官朔堂的注意力“朔堂,你不是说有事要请谦臣帮忙吗?” 翻找一下无所获,上官朔堂才放弃“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怪盗蔷薇这个人。” “五分钟。”望月谦臣不赘言地说完,便将电话丢给司空列极让他们去跟上官朔堂哈啦,然后自己一头栽进电脑里。 看吧,我说对了!敦栩恒没开口,只是以眼神朝司空列极以及祈律岍“摇摆”着自己的“料事如神” 只可惜,没人理会他。 “朔堂,最近过得怎样?”司空列极闲话家常地问着他,其实语中饱含着弦外之音。 “过得去。”上官朔堂学起望月谦臣的惜言如金,对付这群痞子,说太多只是自找麻烦。 “那那个美女过得还好吧?”敦栩恒冷不防插进一句话,语中满含着对阙夜薇的高度兴趣。 不过却挑起上官朔堂的危机意识,跟司空列极他们一样,他也知道敦栩恒是个“女人至上”的官能性动物“你对她有兴趣?”他不自觉地目光缓缓变冷。 “我只是问候一下而已嘛,又没想怎样。”敦栩恒委屈地垂下嘴角“我又不会跟你抢。” 为什么每个人都将他当成大色魔一样?难道难道长得太帅真的也是一种错吗?他在心中自我哀怜地叹道。 “因为你都不用想的,都直接行动。”司徒沧冥凉凉地在旁边再补上一脚。 “你”呜,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怎么每个人都嫉妒他? “嗯嗯,没错,所以朔堂你可要将那个大美人给看好,免得遭受他的魔掌。”司空列极再补上一刀。 “喂,你们!”敦栩恒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反驳“我看起来像是会去戏朋友妻的人吗?” “像。”这话来自于三个人的异口同声。 “朋友妻?”电话这头的上官朔堂拢起了眉“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吃饱太闲的人,总是容易得到妄想症。 而一直埋在电脑里的望月识臣终于抬起头来,并拿过电话对着上官朔堂说:“传过去了。” 效率还是一样那么惊人!上官朔堂在心中由衷赞叹。 上官朔堂走到电脑前看望月谦臣刚刚传过来的资料,内容尚未细瞧,便被上头附上的照片给拉去所有的注意力。 “谦臣,这个人就是怪盗蔷薇吗?”他屏着气息瞪着那张近来在他脑中萦绕不去的容颜。 “节哀顺变。”望月谦臣连安慰人都那么独树一帜。 去他的节哀顺变!“我再跟你们联络,再见。”上官朔堂不等望月谦臣回答便挂上电话。 “谦臣,你的安慰语真是太绝了。”祈律岍半是佩服、半是好笑地说道。 望月谦臣耸耸肩“改天你需要时再告诉我。”言下之意是他也可以奉送几句给他。 “那可真谢谢你的好意了。”祈律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不客气。”望月谦臣淡漠有礼地回道。 “你们两个别再在那边哈啦了,看戏了。”敦栩恒有福同享地吆喝道。 画面中的上官朔堂脚步冷硬,嘴唇抿成一直线,看上去挺火的感觉。 兴师问罪喽! 鲜红欲滴的蔷薇 站在落地窗前,阙夜薇盯着前方那一大片开满花的蔷薇,失神地发呆。 “小薇!”突如其来的叫唤让她一震,那叫法熟悉得让她心惊,她缓缓转过头,望进一双愤怒的眸子中。 是他!那天被上官朔堂劈昏“绑架”回来的人。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上官朔堂有那么大方,放任肉票在门里四处乱晃吗? “你”男子朝她伸出手,而她则是反射性地一挡。 “你想干吗?”往后退几步,阙夜薇防备地瞪着他,也在同时发现自己竟然会点拳脚功夫。 “我不想干吗。”他无奈地摊开手,然后耸耸肩反问:“倒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阙夜薇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一头露水。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失忆了。”他嘲弄地看着她“你总不会连我都不认识吧?” “我认识你吗?”她仔细端详着他,发现他的五官轮廓很熟悉“你长得好象一个人喔,是谁呢”她颦起眉苦苦思索。 “我长得像你。”男子没好气地看她“我是你哥哥,阙上桓。” 阙夜薇浑身一颤,猛地往后退开“不——”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可是她却隐隐约约觉得太靠近这个男人,会有很多丑陋的事出现。 “你的失忆症到底还要演多久?”阙上桓眸里愤着火“主人已经放话,你再不完成任务,就要拿爸开刀,你知不知道?” “什么任务?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阙夜薇捂住耳朵,拒绝面对现实。 她不要知道,她现在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她惊恐地发现,仿佛看到上官朔堂离她愈来愈远的身影 她不要这样! 阙上桓火大地冲过去拉下她的双手,在她耳边大吼“难道你连爸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在上大的泪珠自眼中滚下,她茫然地看着阙上桓,心中闪过一丝疼“爸他怎么了?” 无论失忆与否,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能跨过藩篱,直达人心深处。 “爸他被关在牢里,等着你拿玉衡珠回去救他一条老命!” 玉衡珠脑中快速闪过一幕幕画面,阙夜薇痛苦地抱住头,几乎想要尖叫“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阙上桓抓住她歇斯底里的颤抖身子,安抚地搂进自己怀中“你叫阙夜薇,怪盗蔷薇就是你,你潜进玉衡门的目的,是为了偷玉衡珠” 怪盗蔷薇?!这四个字像利箭一样,刺进阙夜薇已脆弱不堪的心“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怪盗蔷薇?” 阙上桓拉开她的身子,严肃地望进她眸里“不为什么,你就是你,怪盗蔷薇。”而怪盗蔷薇的使命,就是偷取玉衡珠,献给他们的主人。 好多手,好多人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是脏的,是不干净的 “我不要!我不要!啊——”尖叫一声,阙夜薇终于承受不了刺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小薇!”阙上桓扶住她霎时软倒的身子,一时半刻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四处张望,此刻身在敌营中,也不知该上哪躲去。 “放开她!”冷冷的嗓音在他还在思索出路之时响起,令他打了一阵冷颤。 “是你?”瞧见来人是上官朔堂之后,阙上桓下意识地更加搂紧阙夜薇。 他施力的双手让上官朔堂俊眸燃起些微火花“我说,放开她。” “凭什么?”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阙上桓大着胆顶撞他。 “凭什么!”上官朔堂嘴角勾起笑意,缓缓走近他“凭这里是我的地盘,凭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飞不出玉衡门。” 他会命令手下一人一枪,将他给打下来。 “你——”阙上桓无奈地发现此刻自己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若坚持不低头的话,恐怕眼前面笑心狠的上官们主会命人剁下他的头。 衡量再三,阙上桓终于决定听话地放开阙夜薇,免得自己的手有被瞪穿之虞。 上官朔堂快步上前接过昏倒的阙夜薇,并用眼神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烈将阙上桓押下去。 不要怪他不懂待客之道,而是“客人”自己为客不尊,怪不得他。 第六章 这是梦,而她在梦中。 此刻的她身处于戒备森严的展览馆中,而她的目的则是这次展览的主秀——海洋大地,一颗价值连城的绝美蓝钻。 没有什么拦得住怪盗蔷薇的,所以她漂亮地完成任务,丢下一朵正开得绚烂的蔷薇潇洒离去。场景跳换,她来到英国大使馆,瞄准的是大使夫人珍藏的蒂芬妮钻表,全球限量五只,号称有钱也买不到的稀有。 世界上没有怪盗蔷薇偷不到的东西,因此她照样以花易物,干净利落。 她一幕幕地梦着自己“作案”的经过,每一场都像是精心策划似地完美无缺,只除了那次例外—— 一张狰狞的脸猛然跃入她梦境,一直追着她,她逃入无边的黑暗中,直直地朝下坠落,然后—— 归零。 “啊——”大叫一声,她自噩梦中醒来,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却不期然望入一双温柔的眸中,令她芳心巍巍一颤。 “你醒了?”上官朔堂递过一条湿毛巾,让她擦脸。 阙夜薇并没接过,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想起一切丑陋的此时,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 “你是我的客人,你昏倒了,我有义务要关心。”他说得理所当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义务啊阙夜薇垂下眼睫,将闪动的泪光深深藏起。 “我已经没事了,上官门主可以不必费心。” 对他冷淡,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因为他们俩,终究会是两条平行线,永不交集。 上官朔堂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讶色,她似乎变了? 莫非,她已经恢复记忆?知道她自己那不怎么光彩的过去对于她,上官朔堂心里倏地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出为何的心疼。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让我帮人帮到底吧。”上官朔堂不动声色地继续温柔的关心,不想说破一切。 他的温柔,真的很残忍。阙夜薇指甲紧紧掐进自己手心中,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狂飙而出。 这一切都是幻影,他的关心是表面的,和谐也是表面的,当他知道她其实是要来偷他锁门之宝的人,还笑得出来吗? “上官门主已经帮我够多了,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来吧。”承受一切的苦与痛,以及背叛。 “你怎么自己来?”上官朔堂握住她的手“有人可以帮你撑起一片天,不好吗?” 此话双关,令阙夜薇既期待,又不可置信地生怕受伤害。 “谁能帮我撑起一片天?”她激动得连话都带着微微抖音,只觉得左臂的刺青又开始灼灼地烫着。 是啊,谁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在她盗尽天下之后。 “你不相信我吗?”上官朔堂温柔却坚定地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她闪躲。他的眸里,不是炽热的情感,而是柔柔地恍若春风拂过,令人不禁想醉在其中,如果他们的相遇能再早几年的话 阙夜薇回握他的手微微施力,而后放开,目光也跟着移开。 “让我想想。”她近乎乞求地低声说道。 他的手指很修长,臂膀看起来也很可靠,胸膛,更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避风港,只是不知她配不配泊进其中。 一艘破船。 她咬白的下唇让上官朔堂微皱起眉,他以拇指轻抚而过“不要自虐。” 他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亲昵”的举动让阙夜薇震了好大一下,她别开脸“让我想想,不要逼我” 上官朔堂听话地收回手,转身离去“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免得伤神。 望善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阙夜薇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不要想太多啊要她如何不多想?此刻,她真的宁愿自己的记忆一辈子都别恢复。 已经回来的记忆,可不可以再将它丢掉? 留恋地回头望一眼在夜色中静静耸立的玉衡门,阙夜薇毅然决然的纤细身影隐入夜色之中,亲情与爱情在心中剧烈地拔河,她无法衡量她爱谁比较多,可是她谁都不想负。 既然世界上没有怪盗蔷薇偷不到的东西,那她这次决定偷“人”将她父亲自坏人手中救出来。回到自己生长多年的地方,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熟悉亲切,心底深层的恐惧与厌恶反而节节高升,令她一步也不想再向前。 宽阔的大院里,看不到一丝绿意盎然,就连尽头深处那幢豪宅,也是用黑白两色构筑而成,打一进门开始,阙夜薇便觉得自己快要被压迫得透不过气来。 住在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十分阴沉的人,阴沉得很恐怖。 借着夜晚为保护色,她轻巧地移动着,她知道人被关在哪里,但也知道那里绝对布满守卫,因此轻忽不得。 “你回来啦?” 正当她靠在豪宅门口那干枯的喷水池旁思索动向时,一个冷冷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让她整个人僵住。 她缓缓回头,由于背光,看不清来人的脸,不过她却可以由声音猜出是谁。 “安亚。”她戒慎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知道” 安亚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的失忆游戏打算要结束了吗?终于舍得回来了,上回可真感谢你了。”她恨恨地瞪着阙夜薇。 阙夜薇却不解她的恨意由何而来“上回?上回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少跟我装傻,上回在机场,我们猛追你猛跑,竟然还叫那男人扁了我们一顿,你哥呢?”她惟一担心的就是他。 “我哥还在玉衡门。”上官朔堂并不是个冷血残忍的人,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才是。 “你竟然没将你哥救出来?!”安亚的火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那你自己跑出来算什么?” 阙夜薇这才嗅出些微不对劲“你对我哥”不会吧? 她一直以为安亚是个寡情冷感的人,没想到她竟然猜错了,原来老处女也会有春天啊“少 嗦!”安亚一向少有起伏的脸瞬间红透“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主人等你很久了。”阙夜薇的心倏地往下直沉“主人知道我回来了?” “哼!”安亚嘲弄一笑“你是主人教出来的,会使什么招数,难道主人会看不出来吗?”班门弄斧。 “是主人叫你在这边等我的?”她整个人由头顶麻到脚底,心整个被浓浓绝望所笼罩。 看来,她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嗯哼。”安亚哼一声代表回答“东西呢,你有带回来吧?” “我、我没机会”指甲掐进掌心里,阙夜薇不能自制地微微发抖着,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会遭遇的悲惨及恐怖。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安亚耸耸肩,越过她往豪宅走去“主人在厅内等你,来吧。” 无可奈何地踏着恐惧的脚步跟上,阙夜薇将自己推向无知的未来。 照理说,一般人都会将大厅设计得宽敞、明亮,或不宽敞,但至少要明亮。 然而能够形容这个大厅的惟一形容词只有一个字黑,它很宽敞,可是黑暗。 四面是整片毫无装饰的黑色大墙,地板是黑白交错的明亮大理石,一条黑色地毯贯穿大厅中间,而分站大厅两旁的两排男子,则是从头发到鞋子,无一不黑。 主人显然是个狂热的黑色艺术爱好者,又或者她自觉在自己的生命中,看不到色彩。 阙夜薇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像是要上刑场一般,走近大厅里侧那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她几乎怕了一辈子的女人。 “我亲爱的薇薇,你终于回来了。”耳边响起的不是悦耳的声音,而是粗嗄有如迟暮归巢的乌鸦一样刺耳。 其实她的声音不够吓人,长相才是真的吓人!原本背对阙夜薇的拿丝缓缓转过身来,其恐怖的程度,令初次看见的人绝对足以狠狠倒抽一口气,然后冲到庙里收惊兼拜拜。 那是一张垂暮老颜,其实原本或许并不吓人,但可能由于她太在意那些明显的皱纹,因而上了厚厚的粉,而上太厚的结果则是产生一条条的龟裂,令她的脸看起来惨不忍睹,蓝色的眼影,长长的假睫毛,涂得鲜红的嘴唇,更是增添她的恐怖感。 “母亲。”低垂着头,阙夜薇艰难地开口。 即使早该习以为常,但每次看见,她总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心一惊,那样的一张脸,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绝对是种残忍的凌迟。 “怎么?你也觉得我丑,是吗?”拿丝没忽略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女儿怎么会呢?”阙夜薇逼自己抬头迎视,以显自己并未说谎“母亲并不丑啊。” 老天保佑,希望偶尔说说为善最乐的小谎,死后不会下地狱。 “没关系,我很快就可以变漂亮了。”拿丝不理会她的辩解,径自自言自语,朝她伸出细瘦干枯的手“东西呢?” 东、东西?阙夜薇的心差点跳出胸口,她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女儿该死,没有完成任务” “没完成?”拿丝眼神一冷,带着怒气的脸看起来更狰狞“薇薇,你不乖,竟然没为妈咪完成任务。” 她凶狠的怒气让阙夜薇不自觉想起自己惟一一次的失败,所遭受到的惩罚,不禁微微颤抖着。“我、我没机会”她拳头悄悄握紧,给出自己力量“玉衡门的戒备太森严,我无法自由行动,所以” “借口!”拿丝愤怒地打断她的话“薇薇,你很聪明,不要惹妈咪生气。” 阙夜薇瑟缩一下“女儿说的都是实话,绝对不敢欺瞒母亲。” “是吗?”沉沉看着阙夜薇,拿丝诡异地笑了“那好,你再回去玉衡门,伺机而动。” “不!”阙夜薇想也不想地脱口拒绝,在看见拿丝怀疑的审视目光时,才嗫嚅解释“女儿的意思是,我这次失踪再回去,上官朔堂绝对会对我有戒心,所以更不可能有机会” “是吗?”拿丝艳红的嘴角勾得更高了,森然地笑得人心惊胆跳“他真的会对你有戒心吗?” “呃我想这是一定的。”阙夜薇悄悄移开目光,她那可怕的笑让自己的寒毛一根根都起立敬礼。 “可是据我所知,认了你,他已发出圣星令,你说,你对他重不重要?”说着说着,拿丝脸上妒意满布。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是这样爱她的,却只因她老了、丑了,就不要她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回复美貌,他一定会爬着回到她身边。 “圣星令?”阙夜薇被这三个字炸得脑中一片空白。 据她所知,圣星令相当于古代皇帝的金牌令箭,一旦发出,便全盟动员,如非紧急必要,否则是不可能轻易动用。 而上官朔堂竟为了她动用圣星令?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你还会以为他会对你有戒心吗?”拿丝满意地看着阙夜薇青白交错的表情,任何一个年轻女人的苦痛,都是她的快乐。 “可是”阙夜薇还想挣扎。 “薇薇,你知道惹我生气的后果。”拿丝的语气沉下来。 “是。”除了臣服,阙夜薇别无他法。 已经无转圜的余地了,为何老天要这样捉弄她?无法与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便罢了,竟然还要让她做出会让他恨她的事 没错,她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她爱上官朔堂,很爱很爱。 在知道他竟为她动用圣星令时,整颗心更是被甜蜜所涨满,他对她这样至情至义,而她,却要背叛他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阙夜薇是如此憎恶自己怪盗的身份。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大厅中,怒火正燎原。 值班的守卫个个面面相觑,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左推右挤的,踢出个炮灰来送死。 “呃我们并没有看到蔷薇小姐离开。”炮灰硬着头皮、冒着必死的心发言。 火气强力集中,上官朔堂冷冷瞪着炮灰“你是闭着眼睛站岗吗?” 即使明知阙夜薇那怪盗的身手对于要来去自如是轻而易举,但心中的惶惶不安却让他忍不住要迁怒。 “我不知道”摸摸鼻子,炮灰很无辜地退下去。 “通通出去。”上官朔堂烦躁地挥挥手要他们出去。 众人如获大赦般地退出去,偌大的厅内一下子空下来,只剩他一个。 蹙起的眉头一直舒展不开,直到她不告而别,他才发现,原来她在自己心中已经如此重要。 这份体认,希望不会来得太晚。 他不介意她的身份,不介意她的过去,做人,应该只看现在,怕只怕她自己不见得想得开。 时针已走到三,他却仍了无睡意,心中被焦虑所填满。 “苦瓜脸耶,我有没有看错?” 痞子声响起,让上官朔堂愕然地愣一下。 这声音怎么好熟一抬头,阳光般的灿烂笑脸猛地跃进他眼中。 “你怎么会来?”揉揉眉心,上官朔堂此刻实在是没什么心力去招呼他。 “来探望好友啊。”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敦栩恒当成自己家一样在沙发上大剌剌落坐。 “半夜三点?”扬扬眉,傻子才相信他的鬼话。 “我是从澳洲飞过来的耶。”敦栩恒可不敢告诉他,自己是一看到他发出圣星令就马上飞奔而来。 典型的找死做法,而且绝对会马上被踢出法国。 “你应该直接飞回埃及。”失了一贯的稳重,上官朔堂此刻只剩冷言冷语。 “朔堂,你好无情。”敦栩恒夸张地捧着自己的心“亏我那么有朋友道义,专程飞来看你”“是吗?”上官朔堂很不客气地持怀疑态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算了算了,好友多年,就不跟你太计较。”敦栩恒提起自己的行李,往他惯住的房间走去“我要去睡了,你慢慢等吧。” “等?”他的话让上官朔堂起疑心“你到底是来干吗的?” “就做客嘛,晚安。”他的声音消失在楼梯转角间。 痞子!即使很想即刻将他丢出法国,不过他却不是上官朔堂目前关心的目标,因此注意力很快便自他身上移开。 时针已经走到四,就在上官朔堂以为今夜也不会有消息时,刚刚被他赶出去的炮灰又贸贸然冲进来。 “门主,蔷薇小姐她、她昏倒在门口了。”跌跌撞撞的脚步跟惊慌的语气,让上官朔堂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昏倒?!怎么会?! 刻不容缓地起身飙出大厅,上官朔堂往门口的方向直奔,在看到他以为“昏倒”的人时,他只想将她狠狠摇醒打几下屁股。 什么昏倒?她根本就是醉倒的! 一向沉稳的脸袭上怒意,她醉气醺然的俏脸以及颊旁未干的泪痕,让他是又气又心疼,就算是发生什么大事也不必如此自虐吧? 喝醉只能麻痹自己,并不能解决问题。 “蔷薇。”蹲下身摇摇她,上官朔堂实在很想叹气,枉费他为她担心整整两夜,而她却用烂醉如泥来回报? “唔”倒在地上的人蠕动一下,睁开迷蒙的醉眼,笑嘻嘻地扯住上官朔堂的衣领往下拉“你是谁啊,长得好象我爱的人喔” 醉言醉语却仍让上官朔堂的心猛地震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爱的人是谁?” “他啊”她皱起眉仿佛在思考,然后才很开心地下结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说罢还主动啄了他的唇一下。 “喔?”上官朔堂温柔地笑开了“那他叫什么名字?” 几乎是可以信心满满地预知她会说出“上官朔堂”四个字。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爱他”似醉似醒地喃喃自语着,她又猛地大力扯住上官朔堂的衣领“你知道吗?我不能爱他,不能爱他”晶莹的泪珠又自她眼角淌下。 “为什么你不能爱他?”上官朔堂的情绪随着她的又哭又笑起伏着,心里的不舍与心疼则一再扩大。 到底为了什么,让她爱得如此压抑?难道她曾受过伤,以致不敢爱? “因为他太好了”眉间又皱起,似在惋惜。 “你不喜欢好男人吗?”不可能吧? 温柔一向是他所拥有最大的利器,他甚至可以肯定,女人最无法抗拒的就是温柔的男人。 或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对于一个想安定的女人来说,是不会去挑坏男人的。 “我配不上他,我太脏了”话尾渐渐化为咕哝,低头细瞧,才发现她已沉沉睡去。 脏?这个字在上官朔堂脑中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她会这样形容自己? 他陷入沉思,良久良久,直到有人出声唤醒他。 “呃门主。”门口的守卫很尽职地出声,总不能要门主就这样站在门口,袭着夜风陪他们站岗吧? 上官朔堂显然不怎么高兴思考被打断,横过去给守卫疑问的一眼。 守卫指指地上“夜风沁凉,蔷薇小姐就这样躺在这里,恐怕会生病。” 上官朔堂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门口,且竟然就这样放任阙夜薇倒在地上睡,他低咒一声,连忙弯腰抱起她往里面走去。 怀中几乎没有重量的轻盈让他皱眉,她到底有没有在吃啊? 以后一定要盯着她多吃点饭才行。 边往里头走,上官朔堂边在心中立下决定。 第七章 一觉醒来,世界仿佛变了样。 至少在原本若有似无的情愫似乎一下子全荡然无存时,上官朔堂的心情是怎么也好不起来。 尤其眼前还有一个碍眼的家伙不知死活地猛晃,外加一双色迷迷的眼乱瞄。 “收起你的口水。”上官朔堂不屑地冷哼。 “干吗那么小气啊?看一下又不会死,况且她也不是你的”敦栩恒边说边不知死活地往阙夜薇的所在方向移动“嗨,你好啊!”然后朝美女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帅、最满意的微笑。 阙夜薇收回神游的意识,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显然太过热情的敦栩恒“你好。”然后不由自主地将他与上官朔堂作起比较。 他们两个都是属于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就难忘的男人,若要说上官朔堂是内敛、稳重的话,那敦栩恒就是外放、耀眼了,他灿烂的笑脸看起来就像是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样。 “听说你失忆了?”敦栩恒饶富兴味地问道,边在心中为她的身材长相打分数。 水亮的大眼睛、精致的鹅蛋脸、一头微鬈的及腰长发乌黑中闪着几络挑染过的橙红,身材是标准的35、24、34,那是一种野性美,却又在不自觉中透露着忧郁,让人想拥她进怀呵护却又怕被刺伤。 蔷薇虽美却多刺,是人人明白的道理。 他的问题让阙夜薇僵了一下,接触到上官朔堂那似是了然的眼神后又慌忙地转开“是、是啊”“那你不就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敦栩恒继续跟美人哈啦着。 阙夜薇垂下眼“嗯”上官朔堂冷眼旁观着敦栩恒的无聊把戏,这家伙,明明就已经知道一切,还问得那么起劲。 “那你有男朋友了吗?”话才刚问出口敦栩恒便自嘲起来“对喔,你失忆了,怎会记得呢?” 阙夜薇只能朝他苦笑一下。男朋友她偷偷看了上官朔堂一眼,如果她的身份不是这样的复杂难堪,她多么希望待在他身边当个幸福的小女人。 “如果你回复记忆又没男朋友的话,不妨可以考虑我一下,我叫”敦栩恒开始毛遂自荐。 当然,在上官朔堂面前做这种事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别到上官朔堂倏地铁青的脸色,烈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敦栩恒。”上官朔堂瞪着他,满脸风雨欲来。 白眼耶!真是难得,朔堂终于懂得怎么在生气的时候有笑之外的表情了。 为了奖励他,敦栩恒决定不再气他。 “ok,ok,我闪就是了。”他在上官朔堂的瞪视下识相离去,还不忘一并拉走在一旁看戏看得不亦乐乎的烈。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地又转身抛给阙夜薇一个飞吻“美丽的小姐,我期待我们下次的相会。” 回他的是上官朔堂温度更低的瞪视“还不滚。” “就是有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世界才会大乱”在行凶的纸镇即将吻上他的帅脸时,他及时将自己闪离上官朔堂的视线中,还很找死地留下一句“没打到!” “无赖的家伙!”低声咒骂着,一转首上官朔堂却发现阙夜薇的视线胶着在门口,火气更往上冒“人已经走遍了,你还看什么?” “他好可爱。”阙夜薇不掩其欣赏之意。 “你喜欢那类型的?”上官朔堂无法接受这个青天霹雳“那种轻浮欠稳重的家伙有哪点好?” “我只是说他可爱,又没说我喜欢他。”阙夜薇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无端乱扣罪名。 难道他不知道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遗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了吗 “你到底”按捺不住,上官朔堂直想将事情挑明讲清楚,话到嘴边却又缩回去。 他该问什么?她到底爱不爱他吗?人家从没表示过,他这样会不会显得自作多情?可是她对他明明就有情,为什么又要故作无情? 阙夜薇只是站在原地,眨眨疑惑的眼看着他,纤细的身影飘忽得仿佛随时会消失。不抱紧她,怕她会就这么远扬了。 顺应自己心意地将她扯进怀中,上官朔堂嗅着迎鼻而来的馨香,不再隐藏自己的心事“你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猛然而来的浓情蜜意让阙夜薇招架不住,脑中轰地一声纷乱不已,怕自己会无抵抗之力地就此泥足深陷。 挣扎地离开他的怀抱,阙夜薇以冷漠为保护色,语气冷冷的,表情也冷冷的“上官门主请自重。” 自重?这两个字来得太沉重,上官朔堂不禁苦笑一下。 她怎么可以毫不眷恋地说变就变?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多真实时? “你不肯让我为你撑吗?”他好温柔地朝她伸出手,企图以柔情取胜。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温柔杀伤力有多大,只要是雌性动物,几乎无一可幸免,西装裤下尸横遍野。 然而阙夜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手“我的天空,不需要别人来替我撑。” “何必这样压抑自己?”上官朔堂心疼地看着她“相信我,一切交给我好吗?” 阙夜薇摇着头往后退,怎么也不肯将手交出去,这样的情感对她来说太沉重,因为爱得愈深,背叛愈痛。 “是吗?这是你的回答?”半强制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上官朔堂深深望进她眸底。 “等候上官门主青睐的女人比比皆是,又何必非我不可”闪躲着他的眼神,阙夜薇无力招架两人之间的澎湃情潮。 “就是非你不可。”微一施力,上官朔堂将她扯进怀中“因为我只要你。” 因为我只要你、因为我只要你深情告白在脑中一再盘旋,阙夜薇强忍的泪终于决堤。 泪颜深埋进他怀中,她恼怒地握拳猛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温柔这样我就离不开你了啊。” 上官朔堂住她发泄,轻轻拍着她的背细细呵护“那就不要离开。” 双手紧扯着他的衣服,阙夜薇想推开他,却办不到。 她沉溺于他的温柔,好深好深,这个男人,她好想拥有。 真的好想拥有。 若即若离。 明明是想靠近,理智却牵制着她的脚步,让她只能远远旁观。 敦栩恒贼头贼脑地在她身后冒出声“你在偷看我兄弟啊?” “你”阙夜薇被他狠狠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回头瞪着他。 敦栩恒眨眨笑眼,脸上的笑容还是很阳光“被我电到了吗?”他很自恋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我太帅了,每个女人看到我都会心脏无力” 阙夜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这是在说哪门子的鬼话啊?被吓到与被电到的差异性有那么小吗? “被一个美女用迷恋的眼神崇拜,真是我最大的荣幸。”敦栩恒自动自发地将她的瞪视解释成“迷恋” 天啊,这男人的自恋简直是已达病态的程度了。 没办法,阙夜薇只能扯着很勉强的笑“我想你误会了。” “不不不,我没有误会。”敦栩恒深情款款地执起她的手“只是我必须跟你说抱歉,因为爱慕我的美女实在太多了,我无法一一回应。” 哇咧——阙夜薇在心中翻了白眼不下数十回,然后将自己的手抽回,脸上的笑已开始抽搐。 “你真的可以不必太介意,呃先生。”她忘了他的名字。 “我叫敦栩恒。”敦栩恒很有风度地替她解答“我家在埃及,欢迎你有空来做做客。” “埃及?”阙夜薇狐疑地打量着他,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会跑去住在那种半落后地方的人“你有埃及血统吗?”真的不像。 “没有,我可是血统纯正的东方人,不过我的事业在埃及,天权门听过吧?” 天权门?这三个字让阙夜薇心脏倏地紧缩,一阵狂喜涌上,她可从没想过可以在这里遇见圣星盟其它门主,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可以用天权珠代替玉衡珠,甚至,她愿意去集满另外六颗七星珠,只要不要在玉衡门下手 阙夜薇朝他嫣然一笑“嗯,听过,原来你是天权门门主。” “希望这个身份不会让你更加仰慕我,无法回应我会很难过的。”敦栩恒这回双手搭着她的肩,眼睛直视着她十足认真地说道。 真是够了! 按捺下想喊救命的冲动,阙夜薇朝他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的。” 敦栩恒突然像触电般地缩回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抱着自己的胸口“噢,你这样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难道我这么没魅力吗?” 啊?他这又是发哪门子疯,阙夜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傻了眼,连勉强的笑纹也勾不起来。“那个敦门主”阙夜薇很努力地想挤话安抚他,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叫我栩恒就好了。”他截断她的话,然后眼角余光瞄到凶神恶煞杀过来了, “呃,我想我们下次再讨论我们去埃及的行程好了,我内急,先走一步。”尿遁逃命去也。 “嗄?”事情什么时候进展到勾勒她随他去埃及玩的未来了?还有,他逃命般的匆促真的很像见鬼了。 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泛着浅笑,跟这种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无聊吧?这么会要宝。 “你们感情倒是进步神速嘛。”瞪着逃命速度很快的背影,上官朔堂先将这笔账记下了。 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他自己说过的话倒是像放屁。 浅笑僵在唇边,阙夜薇抬首不期然望进一双怒眸中“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够久了。”久到发现她竟然可以对其它男人巧笑倩兮,惟独莫名其妙地对他冷冰冰。 “你今天没事忙吗?”她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其实很想跟着敦栩恒一样遁逃。要命,他刚刚不是还在那里跟手下谈事惰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她身后来了? “你是巴不得我忙到死啊?”上官朔堂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是你觉得我阻挡到你找对象了?”他有些气得口出恶言。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阙夜薇沉下俏脸,心因为他的误解而发疼。 “你为什么要躲我?”上官朔堂不让她再逃避,开门见山地问。 “我、我没有。”闪躲着他炯炯的目光,阙夜薇心慌得直想逃。 上官朔堂强制地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那就看着我。” 阙夜薇恼怒地想回瞪他,却因他眸中的款款深情而心虚,狼狈地闭上眼睛,泪水决堤“你为什么要逼我” 心疼地将她拥进怀中,上官朔堂满是无奈。 不逼的话,她根本不会走到他身边,心只会愈逃愈远,如果一直这样放任她下去,她只会一直逃,那他永远也等不到她。 不逼成吗? 当自己心爱的女人接连几天都对别的男人给予灿烂的笑脸,而却总是对自己饱以冷颜时,是什么感觉?无庸置疑,那是一种促使杀人情绪高亢的催化剂。 坐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敦栩恒与阙夜薇的谈笑风生,上官朔堂眼红地险些将手中的酒杯给捏碎。 她依旧当着鸵鸟,没有一点长进。 而敦栩恒则是以撩拨上官朔堂的怒火为乐趣,玩得不亦乐乎,能够使得一向沉稳的朔堂发火,不只他自己,就连那些看着卫星转播的同伴也会很佩服他。 “真的吗?我也好想去看看那些雄伟的金字塔喔。”听完敦栩恒生动的描述,阙夜薇眼中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改天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去。”敦栩恒笑着对她下承诺,然后偷瞄上官朔堂一眼。 看吧,脸色变了,眼神变了,噢,可怜的酒杯,可能已经出现裂痕了。 “栩恒,你怎么了?”见敦栩恒突然闪神地发起呆来,脸上的表情窃喜加担忧又含着兴奋,简直是五味杂陈,阙夜薇担心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喔,我没事没事。”敦栩恒回过神来给了阙夜薇一个自己的招牌阳光笑容,呼,真庆幸自己的头不是朔堂手下那个酒杯“另外埃及人虽然大部分都很热情,不过却也有少部分的人专门以欺骗游客为乐,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对你怎样的”继续挑拨。 怒气缓缓逼近临界点,在酒杯即将面临分尸的命运时,烈自外面快步走进来。 “报。”匆匆走到上官朔堂身边,他神秘地递给上官朔堂一个牛皮纸袋。 上官朔堂将差点被他捏碎的酒杯给搁到茶几上,接过纸袋倒出里头的一大迭照片,愈看眼中的杀气愈盛,令敦栩恒不禁好奇起那一迭是什么照片。 “朔堂,那是什么照片啊?”身体力行,他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上官朔堂只是冷冷别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会他,眼神锁在阙夜薇脸上,表情森冷平静得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阙夜薇被他看得心理直发毛,忍不住打破自己这几天对他不闻不问的行动“你做、做什么那样看着我?”虽是理直气壮,却仍是不免结巴,他的眼神真的好吓人。 上官朔堂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起身往她所坐的方向走去,脚步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显得有些生硬。 阙夜薇忍住想拔腿就跑的冲动,她不要认输,坐在原位仰头看着矗立在她面前宛如巨人的他“你到底想怎样?” “朔堂,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讲”敦栩恒也急了,上官朔堂的失常令他傻眼以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浑身戒备着,决定必要时给上官朔堂狠狠一拳,毕竟总不能放任自己的兄弟去打女人吧——还是打他自己心爱的女人。 上官朔堂一语不发地矗立在那里好一会,然后才将自己手中的一迭照片往阙夜薇头上一丢,顿时洒了她一身,彻底惹毛她,她霍地自椅子上站起来。 “上官朔堂,有话你就说出来,不要搞这种阴阳怪气的把戏。”虽然站起来身高仍是差了他一个头,但至少气势不能输给他。 而被冷落在一旁的敦栩恒别是因为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作祟,而将四散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满足自己满肚的好奇虫。 “唔哇,蔷薇,原来你已经有一个这么要好的男朋友啦,怎么都没告诉我呢?”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教栩恒对阙夜薇的称呼已由“美丽的小姐”晋级到蔷薇了。 还是叫名字较亲切嘛,叫美丽的小姐多生疏。 “什么?”正忙着与上官朔堂对峙的阙夜薇一听,抢过敦栩恒手中的照片细瞧,接着往上官朔堂脸上砸过去“你调查我?”她不可置信地低吼。“不调查一下,我怎么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女人呢?”上官朔堂不屑地讪笑。 她接连好几天的晚归令他起疑心,于是便派人去查,没想到竟查出这么一个不堪的事实,着实令他心寒。 “我是个怎样的女人?一阙夜薇的心开始发寒,不,他不会因为这样就误会她的,不会的 “你、真、脏。”上官朔堂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狠狠刺伤阙夜薇。 “什么?”阙夜薇整个脸发白,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爱她的吗?说要替她撑起一片天,怎么可以这样伤她?虽然这几天她对他是冷淡一些,但也是为了以后让他少恨她一点点难道就因为如此,让他对她的相信变得如此薄弱吗? “我说,你真脏。”上官朔堂不介意再重复一次,如果她没听清楚的话“你对我不理不睬,却对栩恒和颜悦色、巧笑倩兮,外面竟然还有别的男人,一个男人无法满足你吗?非得脚踏两条船不可。” 此刻的上官朔堂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极欲狠狠刺伤她。 他愈说愈夸张,敦栩恒见阙夜薇的脸色已与白纸无异,担心地拉拉他“朔堂,你冷静一点,这说不定只是个误会。” 从没见过上官朔堂这样,敦栩恒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记忆中,朔堂何时曾像这样失了稳重与风度,浑身是刺只想伤人呢? 可见他这次感情是玩真的。 “少 嗦。”上官朔堂不耐地甩开敦栩恒的手“事实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有可能会是个误会吗?” “他说的没错,这不是误会。”阙夜薇平静无起伏的声音冷冷响起,她蹲在地上捡起那一张张的“证据”“我真的想脚踏两条船,因为我水性杨花、贪得无餍,我是个一个男人无法满足我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阙夜薇的心彻底死了,如果爱情是建立在如此薄弱的信任上,那她宁可不要,况且她也要不起! 真的,好累好累。 “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上官朔堂冷冷地瞪着她。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敦栩恒受不了地大叫“明明都知道对方是在说气话,竟然还如此当真。”简直是莫名其妙! 虽然他来这里老是缠着蔷薇,但那也只是为了逗逗朔堂而已,可没有坏人姻缘的意思,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那是气话吗?”上官朔堂的嘴角扬成讥诮的弧度“我看那根本就是她的心里话!” “对,那的确是我的心里话。”阙夜薇捡完照片站起来“既然都已经被你拆穿了,那这条船我也站不住了,所以我要去找我的另一条船。打扰你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眼角依稀闪过的是她来不及掩饰的泪光。 “蔷薇”一点用都没有的和事老只来得及让她的衣角扫过自己的手,然后矛头转向上官朔堂“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狠狠伤了她的心吗?” “你心疼吗?” “我心疼?你在说什么鬼话?最应该心疼的那个人是你吧?”敦栩恒简直想一拳捶醒他。 “你心里应该在觉得可惜吧,新看上眼的猎物被我赶跑了。”他的话简直可以气死人。 “我敦栩恒风流却不下流,至少还懂得‘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更是太侮辱他的人格了!“算了,你这头驴子,我懒得跟你 嗦,你会后悔的。” 朋友妻不可戏,他真的是吗?上官朔堂轻蔑的眼神横过去。 “我为什么要后悔?”他犹在嘴硬,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真的已经开始后悔了,甚至有拔腿追出去的 第八章 “担心的话就出去找人啊。”瞧他那副明明担心却又硬撑着的死样子真碍眼,敦栩恒终于违背自己之前立下不理他的誓言开口鸡婆。 “谁担心了。”上官朔堂又灌了一大口酒,依旧嘴硬。 “你!就是你!”敦栩恒冲过去抢下他的酒,自己也灌了一口“去,喝什么闷酒,心情差,连喝进去的酒都是苦的。” “酒本来就是苦的。”见他要喝,上官朔堂索性再打开另外一瓶。 “那是因为你的心是苦的。”敦栩恒看着他摇摇头。 “你喝就喝,少多话。”上官朔堂横他一眼。 敦栩恒肩一耸“我也懒得理你。”径自拿着酒晃到个边,别见门口有个男人正在跟守卫争论不休“咦,那人真面熟。” “谁?”上官朔堂眼也没抬地意思问道。 反正门内的人员流动率很小,他会觉得某人眼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照片中的人啊,他好象正跟守卫在起冲突耶,看来蔷薇并没有去找他”敦栩恒自顾自地唠叨一堆,没注意到原本在沙发中要死不活的人已经冲出去了, “咦,什么时候出去的?”等地注意到时,只来得及捕捉到上官朔堂睇往大门的背影,他当然也马上将酒瓶丢下跟进,嘿,这种王对王的戏码,不看多可惜,那就枉费他特地自澳洲飞来法国了。 “跟你说门主没空,你赶快走吧。”守卫第n次要那只听不懂人话的蕃鸭离开,无奈地就像是固执地长了根似的,硬是不肯走。 “我也跟你说了,我今天非见到他不可。”来人极度坚持。 “你再不离开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啊,门主。”守卫见到上官朔堂脸色难看地自里面走出来,连忙恭敬地行礼。 “你就是上官朔堂吗噢!”男子急忙迎上前去,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饱满的大铁拳。 “真不留情啊。”跟在上官朔堂屁股后出来的敦栩恒见他不由分说地便给了人家一拳,缩缩脖子替那个可怜的情敌喊痛。 男子捂着自己明天肯定会很“精彩”的右颊,并不动气,只是平静地对上官朔堂说:“小薇不见了。” 小薇?叫得真亲密。上官朔堂冷冷撇头“关我什么事?” “既然不关你的事,那我就不客气接收了。”说罢,不等上官朔堂反应,他转身便要离去。 上官朔堂火气扬起,由身后揪住他的衣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 等等,接收?那就代表他们没有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真正爱小薇的人。”依旧是平淡冷静的口气,上官朔堂的怒火显然没有威胁到他。 上官朔堂倏地放开他衣领“你不会有机会的。”因为蔷薇只会是他的。 他会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他爱她。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苦涩地低声轻笑“如果你不好好爱小薇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你的”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远去,上官朔堂并没有再叫住他,表情复杂多变。 “喔喔,误会人家了。”紧张气氛一过,敦栩恒又开始幸灾乐祸。 “滚进去喝你的酒!”上官朔堂此刻真想将他捆一捆打包丢回埃及,省得留在这边碍眼。 “唷,迁怒啊?”敦栩恒啧啧有声地猛摇头“朔堂,你这样是不对的喔,将人给气跑的人又不是我。”他真无辜啊。 “住口,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冤枉她”上官朔堂愈说愈不理直气壮,最后无力地垮下肩膀,自言自语“我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他忘不了她被他刺伤时惨白的脸孔与颤抖的双唇,以及长睫上那闪动的泪光,一切的一切都在指控着他的残忍与罪不可恕。 他真混蛋! “喏。”递过去一张纸“她在这里,去找她吧。”敦栩恒转性地当起善心人士来了。 接过纸,上官朔堂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血没泪啊?”毫不客气地指责一番,然后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往门内晃去“再不去找她的话,恐怕她会被钓走喔,” ub,一向是一夜情的最佳温床。 上官朔堂这才大梦初醒地飙向车库,没一会工夫,银色跑车如子弹般地射出玉衡门,绝尘而去。 堕落始于人心的沉沦,五光十色的灯光交织着爱很值痴,愈夜愈迷离。 舞池里人影浮动,尽情挥洒汗水,吧台边仍有孤寂人影独酌,冶艳的娇容红晕微现,姣好的身段惹人遐思,纵是脸上布满寒霜,满脸生人勿近,仍是有锲而不舍的苍蝇漫身飞舞。 “小姐,一个人吗?”苍蝇a自以为潇洒地一跃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然后向酒保点了一杯“玛格丽特”推到她面前“虽然我认为你这样的美人不适合忧伤,可是这杯酒应该符合你现在的心情。” 情伤。 斜睨身旁自命不凡的笑脸一眼,阙夜薇并未拒绝“谢谢。” 眼见有人赠酒成功,苍蝇b也不甘示弱地朝佳人伸出邀请“不知是否有荣幸与你共舞一曲呢?” 此时音乐已转为慢歌,舞池里成双成对贴面相拥,深情款款细诉情思,让他的手蠢蠢欲动,很想直接搂上佳人纤腰。 腰柔似柳,看似不盈一握,着实让他心痒难耐。 苍蝇a恼火地瞪了苍蝇b一眼,拍掉他那只碍眼的手“兄弟,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先来后到?这个理论在感情世界中从不成立。 “我觉得我们应该以小姐的选择为优先。”苍蝇b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量着他身上的行头。 亚曼尼?不算什么,他刻意让腕上的劳力士若隐若现地炫耀着。 冷眼旁观两只无聊苍蝇的对峙,阙夜薇无动于衷地啜着酒,脸上波澜不惊。 旁候的苍蝇c更狠,直接递上房间钥匙“一夜情?” 正在比钱、比排场的两人炮口忽然一致向外,猛轰插队者,然而阙夜薇却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瞠视下接过钥匙。 嫉妒地瞪着捷足先登的家伙,a、b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佳人滑下高脚椅,玉手勾住对方曲起等待的手肘。 苍蝇c乐得眉开眼笑,朝气恼的两人抛过胜利的一眼,一手搂住佳人的纤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阙夜薇任他搂着,不笑不挣扎,脸上是不问一切的漠然,直到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心痛又开始狠狠作祟。 在那双焦虑深情的眼眸锁住她时,她心慌意乱地大力扯住苍蝇c的手往反方向走“我突然想跳舞,你先陪我跳舞吧。” 滑入舞池中,借着重重人群避开那双眼眸,受伤的心还来不及复原,已不堪一击。 她心不在焉地跳着舞,然口是心非的眼神却总不自觉地飘向舞池外,梭巡不想在意的身影,遍寻不着后让她心慌不已,踩错好几步。 苍蝇c神色怪异地抽搐着“小姐,你真的会跳舞吗?” “喔,对不起。”倏地回神,阙夜薇发现自己还踩在人家的脚上,连忙移开脚步,赧然地道歉。 “你在找我吗?”熟悉温文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她不禁一僵,连头都不敢回。 音乐戛然而止,舞池莫名其妙被清空,high到一半的舞客怨声载道地走出pub大门,并立誓下次不再光顾。 “你是什么东西?”对方的长相优势让苍蝇,深感被威胁,先声夺人地怒道。 上官朔堂若有所思的利眸直盯着还揽着她纤腰的那只毛手,不悦的情绪细到最高点。 “如果你的手还想要的话,最好马上放开。”他冷声警告。 苍蝇,倏地放开,之后才莫名自己干吗那么听他的话。 “你凭什么对我的男伴颐指气使?”阙夜薇又主动揽上苍蝇c的手,语带挑衅地看着上官朔堂。男伴?上官朔堂向来温文的脸袭上怒气,他这阵子变脸的次数可能比他遇到阙夜薇前所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 全都为了她。 按捺住怒气,他提醒自己要温柔,温柔才是他的本性。“我知道我误会你了,你不要再闹别扭,跟我回去吧。”虽然很想道歉,但实在说不出口。 身为一门之主,向来心高气傲,根本不可能出现要他低头的场合,字典里自然也没收录“对不起”三个字。 闹别扭?一颗心被他伤到彻底,而他竟然说她在闹别扭? 阙夜薇气得再度扯起苍蝇c的手“你不是要一夜情吗?我们走。” 被动地被扯着走,苍蝇c实在很难去忽视背后杀人的目光,老实说他很想将手抽回,另寻目标。 ub中美女俯拾即是,犯不着为了一朵花赔上一条小命,眼前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威胁感却很重。 “一夜情?”上官朔堂温柔的模样出现些许裂缝,俊眸袭上怒气,迁怒一旁替死鬼。 “呃”替死鬼很想否认,阙夜薇却不肯放开他的手。 “反正我很脏,一条船是满足不了我的。”她将那天他伤害她的话,全数掷回他脸上。 上官朔堂脸色阴晴不定,闪过自责,自己真的伤了她,伤得很重。 “你要怎样才能不再生我的气?” 此时苍蝇c很努力地脱了困,偌大的舞池中,终于只剩他们俩。 “我有什么资格?”苦涩地移开视线,避开他想握住自己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 “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向前一步拉过她的手包覆掌中,上官朔堂宣示着他的所有权。“我爱你。” 她,拥有上官朔堂。 清晨的双人床特别空虚,往身旁一探,上官朔堂倏地惊跳而起。 被里枕上还遗留着馨香,只是温度已逝,徒留怅然。 起身穿着衣服,他在心中告诉自己,或许她只是肚子饿起来吃早餐而已,然而乱成一团的外头却马上推翻他的结论。 “门主,不好了,玉衡珠不见了。”玉衡门的早上由一阵慌乱的叫声拉开序幕。 来人是专门巡视玉衡楼,确保玉衡珠仍安在的人,今早他一进玉衡楼发现空空如也的放置点,差点没将他给吓破胆。 “起来吧。”冷眼扫过跪在跟前不住颤抖的人,上官朔堂越过他唤来烈“去将阙上桓带来见我。” 他不愿怪罪无辜的人,对方是怪盗蔷薇,而且又是由内部下手,根本是防不胜防。厅中气氛一片肃然,在玉衡门中好吃好睡,安逸地过了好几天的阙上桓,被突如其来的凝重吓软了脚,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上官朔堂凌厉的目光扫向踉跄跌跪在地上的阙上桓“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在背后指使着你们?” 阙上桓挣扎地自地上站起来“我不知道——”话没说完烈一把刀便架在他脖子上“你、你、你想干吗?!” “烈。”上官朔堂以眼神示意烈别太激动,烈这才将刀子收回去。 阙上桓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一把刀威胁着自己的生命不是件好玩的事。 敦栩恒晃过去哥儿们似地搭住阙上桓的肩“我说兄弟,好歹你也衡量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嘛,人在屋檐下,你想是说实话好呢,还是三缄其口好?” 一番话说得无关痛痒地淡然,却带点威胁意味地点明阙上桓目前的处境——太死脑筋的话下场可能会很难看。 阙上桓被敦栩恒那吊儿郎当的手压得心理毛毛的,不奢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一小步“实在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身不由己啊”他希望他们不要再为难他了,他的处境已经够堪怜了, “玉衡门可以提供你完整的保护,你大可放心。”上官朔堂大方地给予承诺。 “问题是他们手中握有人质”一番话冲口而出之后,阙上桓才发现自己说溜嘴了,连忙捂住嘴巴。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难以回收,敦栩恒好笑地看着他那明显多此一举的动作。 上官朔堂眯起眼“什么人质?” “唉,算了。”阙上桓见隐瞒无效,只得认命地叹一口气“对不起,请你原谅小薇,她会偷走玉衡珠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上官朔堂相信地点点头。 她眼底的哀愁与挣扎,他不是看不见,只是她不肯说,又憔悴得令他心疼,令他不忍心逼问。 “你听过拿丝赫灵顿吧?”阙上桓边说手上边爬起鸡皮疙瘩,仿佛本人正阴恻恻地在旁边对他笑着。“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囚禁我们的父亲,逼迫我们为她做事。” 他会为她所用,实在也是逼不得已。 拿丝赫灵顿?上官朔堂知道她,基本上,只要是曾在法国上流社会待过一段日子的人都不可能对她没印象。 她是已故赫灵顿子爵的遗孀,靠着丈夫留下的遗产以及傲人的美貌,曾经在法国上流社会叱咤风光好些年,极度喜爱出席盛大宴会展现她的美貌,并满足她招蜂引蝶的虚荣心,但近几年来却逐渐销声匿迹,慢慢地退出社交圈,倒也引发好一阵子的热烈讨论。 “她不是隐居去了?”上官朔堂所说的是媒体所下的结论。 反正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对于事实真相为何,他倒也没有详加追查。 “隐居?其实她是没脸见人!”阙上桓撇撇嘴,说得极度不屑。 没脸见人?这可新鲜了。敦栩恒感兴趣地凑上前去,可以让一个美女没脸见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为什么她会没脸见人啊?” “因为她误信美容师的话,为了让脸变得更年轻,而注射肉毒杆菌结果却造成反效果,整张脸变得”他在脑中思索适合的形容词“惨不忍睹。” 天天都要像涂墙壁一样地在脸上抹上一层厚到龟裂的粉,光想到就足以令人作呕。 “那她要玉衡珠就是为了”敦栩恒恍然大悟。 阅上桓点点头“因为她听说七星珠聚在一起,便可以达成任何愿望。” “无稽之谈。”上官朔堂不屑地冷哼。 虽然他们也知道外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但却从未将七星珠聚在一起过,想也知道是骗小孩的,真不知道是哪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发明这个传说。 “金钱、权势她都有了,想来她要的是美貌。”敦栩恒笃定地说道。 “没错,而且她变态地以凌虐长得比她年轻貌美的女子为乐。”阙上桓眼中闪过一抹伤痛。 上官朔堂心一惊“你指的是”蔷薇被凌虐过?! 阙上桓忽地握住上官朔堂的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然后转身往外走“走吧,我带你们去那个女人的巢穴。” 事到如今,他认了,为了妹妹,他愿意以背叛者的姿态闯虎穴,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等等,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上官朔堂无法释怀上思及他话中的可能性便使他的心整个拧紧。 “有些事还是让小薇自己跟你说吧,而如果你无法接受,也请你尽量不要伤害她,这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惟一的请求。”阙上桓语气中满含着心疼。 上官朔堂静静看了他好一会,才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遗弃她的。”他保证。 “希望你记得自己今天所讲过的话。” 一只手搭上上官朔堂的肩,他回头一看,是敦栩恒那难得认真的脸“不介意我跟吧,兄弟?” “你可能会被巫婆看上喔。”上官朔堂微笑地恫吓。 “无妨,为了大嫂,我认了。”敦栩恒耸耸肩,说得极为义无反顾“我会牺牲我自己成全你们的,阿门。 第九章 捧着玉衡珠面无表情地走向拿丝,阙夜薇泪已流干,痛已麻痹,心遗落在玉衡门中无法要回。 “我可爱的薇薇,你终于回来了。”拿丝的眼睛在接触到阙夜薇手中捧着的晶莹透亮的玉衡珠时瞬间发出兴奋的光芒“真不愧是妈咪的好女儿。” 阙夜薇像美丽的洋娃娃似地,木然走到拿丝面前呈上玉衡珠“女儿幸不辱命,完成任务。” 不在意失魂丢心的阙夜薇,拿丝全副精神全放在玉衡珠上,她宝贝地自阙夜薇手中接过玉衡珠,满意地笑了。 哈哈哈,她终于得到玉衡珠了,她又离失去的美丽更近一步,她拿丝赫灵顿将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 “母亲如果没有其它吩咐,请容我先下去休息。”说罢,阙夜薇便要退下。 玉衡珠在拿丝垂垂老矣的手中显得如此鲜明晶亮,历历指控着她的背叛,她无法忍受 “等等。”拿丝的狂笑声倏地戛然而止,然后突然将去衡珠丢向她,锐利的眼神责难地射向阙夜薇“薇薇,你不乖!” “母亲?”捡起掉落在自己脚边的玉衡珠,阙夜薇不解地看着拿丝。 “那是假的。”拿丝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她“薇薇,你竟然拿假的玉衡珠欺骗蚂咪?你真是太不乖了!” “假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自己几经挣扎偷回来的珠子,阙夜薇的思绪整个被打乱。 她说玉衡珠是假的那代表上官朔堂对自己早就有防范之心了?那代表她并没有背叛他一股狂喜突然自阙夜薇心中涌上来,却又马上被担忧取代。 如果玉衡珠是假的,那父亲怎么办? 分不清心中是喜是忧的她,只能愣愣地瞪着玉衡珠发呆。 “真正的七星珠要像我这颗天璇珠一样,在属于它的位子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 拿丝自自己身旁的锦盒中拿出另一颗跟玉衡珠一样一样的珠子“薇薇,你自己说,你这么不乖,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拳头大的七星珠,每颗珠子里头都有七颗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星子,而在不同的珠子里,则各自在其属于的位子上闪着特别的光芒。 “我”阙夜薇惊恐地看到拿丝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嗜血光芒“母亲,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不敢了。” “薇薇,欺骗妈咪是不能被原谅的,”拿丝此时的表情极度狰狞“这样好了,妈咪这次不处罚你,就拿阙老头的一条腿来抵好了。” “不,”阙夜薇双膝咚一声地跪在地上“母亲,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伤害我爸”泪水缓缓滑过她苍白的双颊,滴落在黑色的地毯上。 “楚楚可怜”拿丝恨恨地看着她那连哭起来都那么美的容颜,恨得咬牙切齿,在她身上,有自己已经失去的美丽与年轻“别想以那套来勾引我,你这个狐狸精,我不是那些看了女人就流口水的臭男人,我不会上你的当!”她开始狂乱地大喊。 “母亲”阙夜薇恐惧地看着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拿丝,这情形跟三年前一样,噩梦又开始在她脑中萦绕 “你这个狐狸精,我不会饶你的,”拿丝右手紧紧握着手把,因施力过度整个关结呈现死白的颜色“你夺走我的一切,现在又想要来欺骗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我没有”阙夜薇极力替自己辩解“母亲,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住口!”拿丝恨得听不进任何解释“你这个狐狸精,我不会让你好过,亚姆、拉尔、希恩所有的人都上,给我好好地凌辱她、教训她,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拿丝开始疯狂地大笑,她要惩罚她,惩罚这只勾引她的男人的狐狸精! “不——”噩梦!噩梦又回来了!阙夜薇跟迹地自地上爬起来往厅外冲,身后追赶着她的,是一只只朝她伸出狼爪的大野狼“啊——”正要冲出门口时,她突然撞进一副强壮的怀抱里,两只大手扶着她“不要!不要!你放开我”她大力挣扎着。 “是我。”上官朔堂皱着眉扶住在他怀中奋力挣扎的阙夜薇“你怎么了?” 陷入极度惊恐状态的间夜薇根本听不见来人的声音,只是狂乱地挣扎再挣扎,要挣开那个可怕的噩梦“放开我,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 “你好好看清楚,是我!”上官朔堂无可奈何,只得大力摇晃她,要她看清楚他是谁。 她终于清醒一些,听到熟悉的声音,阙夜薇停止挣扎,不可置信地抬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在做梦?在她的噩梦中出现拯救她的王子 “你在害怕什么?”她脸上的惊魂未定今他蹙起眉,心疼。 “他们”她指着身后的一群野狼,语不成调。 “他们?”上官朔堂抬头往她身后看去,只看到一个个被烈摆平在地上的黑衣男人“你放心,他们已经无法再伤害你了。” “可是”阙夜薇紧扯住他的衣襟,身体仍是忍不住地发抖着。 “你们是谁?”正兴奋地等着观看阙夜薇被凌辱的拿丝不悦地看着一干不速之容。 上官朔堂自阙夜薇手中拿过玉衡珠“玉衡珠的主人,上官朔堂。” “玉衡珠?”拿丝又开始发笑“你真笨,那颗是假的,是假的”然后炫耀似地拿起自己手中的那颗天璇珠扬了扬“我这颗才是真的。” “你错了,你那颗才是假的。”上官朔堂沉稳地一笑,真正的天璇珠可还好端端地在天璇门中呢。 “你骗人!”拿丝不悦地瞪着他“我这颗可是在天璇星的位子上闪着金黄色的光芒,怎么可能是假的。” 上官朔堂把玩着手中的玉衡珠,并指正她的说词“是金蓝色,不是俗气的金黄色。”说完便搂着阙夜薇的肩往外走“走吧。” “去哪?”阙夜薇被动地让他搂着走。 “回家。”上官朔堂说得顺口极了,且极为满意这个说词。回他们的家。 “你不想要阙老头的命了吗?”拿丝不甘愿地威胁着,她不允许任何人背叛她。 果然,阙夜薇的脚步迟疑地僵了下,然后停下来,抱歉地看着上官朔堂,然后夺过他手中的玉衡珠退了几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亲情与爱情,她只能选择亲情,因为她别无选择。 “蔷薇”上官朔堂放任她夺过自己手中的玉衡珠,脸上并无不悦的表情,只是直直以深情的眼神望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就算再重复一千次、一万次仍无法弥补她对他的亏欠,她转过身背对他“欠你的,我来生再还你”如果如果仍有来生的话。 “不必来生还了,你可以今生慢慢还。”敦栩恒的声音自外头飘进来,跟着人才施施然地晃进来。 “爸?!”阙夜薇惊讶地看着敦栩恒身边的男人,冲了过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阙英阜安抚地握了握阙夜薇的手,然后感激地朝身边的敦栩恒一再点头“多亏敦门主救了我。” “举手之劳罢了。”敦栩恒一脸的大恩不言谢。 “你们竟然窝里反,联合外人背叛我?!”拿丝愤恨的眼扫过阙夜薇与上官朔堂一干人,然后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啊!”几秒钟过去,门外仍是空空如也,拿丝气愤地猛拍椅把“人都死哪去了?快给我滚进来!” “你叫的是这些人吗?”罗列格将那一捆人肉粽子踹进来。 当然,人不是他摆平的,他只是出出风头罢了,他会使的只有手术刀,惟一会的招式就是开脑。阙上桓跟着他的身后跺进来。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拿丝怒急攻心地看着自己被摆平的手下们,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阙上桓“上桓,你怎么可以也背叛我,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很快就可以回复年轻时的美貌了,你为什么不等我”拿丝狂乱地说道,带着血丝的眼睛痴迷地看着阙上桓。 仗着有人撑腰,阔上桓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谁、谁要爱你这个老妖婆?又不是瞎了眼!” 拿丝哀伤地看着他“上桓,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然后瞪向上官朔堂“就是你对不对?你带坏我的薇薇跟上桓,让他们不听话!” 上官朔堂与敦栩恒相识一耸肩,有个共同的结论——这女人疯了。 “我们走吧。”搂住阙夜薇的肩往外走,上官朔堂决定放她自生自灭,反正她也无法有什么大作为。 “你爱她?”拿丝自上官朔堂搂着阙夜薇的手瞧出端倪“哈哈哈,原来你爱她” 上官朔堂因她歇斯底里的疯狂笑声停下脚步,皱起眉“我爱她,怎样?她是个值得我爱的人。”“值得?你确定真的值得吗?”拿丝满意地看着阙夜薇渐渐惨白的脸,很好,她就是要刺伤她,狠狠地刺伤她,谁叫她要背叛自己,她该死, “她当然值得。”上官朔堂将阙夜薇搂近自己,说得极为肯定,没注意到她愈来愈发惨白的脸色。 “看来你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个怎样的女人,要不要由我来告诉你啊?”她缓缓地走近他们,轻轻抚过阙夜薇的脸“告诉你她是个怎样的女人”然后她猛地狠狠扯住阙夜薇的头发“贱女人!” “啊!”阙夜薇痛叫出声。 “你干什么?!”上官朔堂拉下她的手,并大力将她甩到一边。 拿丝跌坐在地上,不怒反笑“告诉你,你这样大力保护、细心呵护的,其实早就已经是个残花贩柳,在男人堆里打了好几滚,她值得爱吗?值得吗?哈哈哈”哪个男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清清白白的,她相信上官朔堂也不例外。 上官朔堂搂紧阙夜薇那明显僵硬的身子,冷冷看着拿丝张狂的笑容“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拿丝跌跌撞撞地自地上站起来“我没证据,可是我有证人,你想听几号证人的证词啊?” 她有无数的手下都被她指派去“上”过阙夜薇,只差没录影存证罢了,证据?需要什么证据?光证人就足以压死他。 “证人?”拿丝的表情让上官朔堂的心整个发寒,他发现自己怀中的人儿已经开始发抖“是你指使的?” “我恨,很所有比我年轻漂亮的女人,美丽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拿丝的眼神散发着狂乱奇怪的光芒,然后又自怜地抚着自己的脸“可是我现在却已不再美丽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 “所以你就指使人对蔷薇”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上官朔堂此时气愤得只想杀人。 “怎样?心疼了?”瞧见上官朔堂眼里的心疼与不舍,拿丝变态地笑得更开心。 当灯光与荣宠皆已远离她,她的心堕入痛苦的深渊,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过得比她快乐,世界原是以她为中心点绕着转,一旦她痛苦,她要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陪葬! “不要说了!”阙夜薇突然授开上官朔堂的手,往后返几步,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我早就说过我很脏,我配不上你”“蔷薇”上官朔堂伸手要拉她却被她躲开“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我,你并不脏。” 情况怎会失控到如此地步?上官朔堂低咒不已。 原本以为人救出来就没事了,没想到这老女人真难缠,心里已达变态的境界。 阙夜薇边摇着头边往后退“不,我很脏,我没办法将清白的自己给你,我恨这样的自己”泪水像洪流一样狂泄,心痛到难以平复,她转身跑出去“你会遇到更好的女人的,忘了我吧。” 说忘就忘,感情岂是这么容易的事? 上官朔堂杀人的眼光凌厉地扫向还在疯狂大笑的拿丝“你该死!”冷飕飕的语气告在旁的烈与罗列格皆不禁为拿丝捏一把冷汗。 沉稳的门主一向内敛极少发火,但每个人都知道惹他发火的下场是很可怕的,一向不爆发的活火山一旦爆发起来置人于死的威力可是更惊人。 “那我也会要你的爱人陪葬。” 上官朔堂大步走向她,掐住她的脖子,冷冷地吐出鬼魅之声“在那之前,你会先死得很难看。”“哈”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的拿丝依旧在笑“我在这边死咳她在外头自杀,一样一样可以给我陪葬” “该死的!”上官朔堂猛地脸色一变,放开她往门外冲出去。 拿丝跌坐在地上“哈哈咳咳咳”即使刚从鬼门关转回来仍止不住她疯狂的笑声“背叛我的人都该死,”她瞪向阙氏父子“你们也不例外。” 阙英阜摇摇头对她叹口气“拿丝,不要再错下去,你要错到什么时候呢?”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拿丝狠狠瞪着他“要不是你,我的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掩面痛哭。 阙英阜走过去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你根本就不听我解释,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痛心地看着她。 是他的错,没尽一切力量将误会解释清楚,才会使得她恨了这么久,连他的一双儿女也赔进去。 “那那天我看到那个女人是谁?”她甩开他的手“你说啊,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你根本就变心了!” 所以她才会去施打能回复年轻的肉毒杆菌,才会得不偿失!变成现在这样。 “我跟你说了那是我侄女。”阙英旱无奈地猛皱眉“况且你比她多了成熟的女人风韵,我怎么会弃你选她呢?她太年轻了。” “真的吗?”只要是女人,都爱听恭维,拿丝眉开眼笑地拿开手,然后在触及阙英阜那看起来明显比自己年轻的脸时又垮下脸“可是我的脸变成这个样子” “无论你变成怎么样,我还是爱你的。”阙英阜温柔地拭去她的泪。 拿丝温驯地倚在他怀中,却又猛然推开他“可是我爱的人不是你,是上桓” 这番话让在一旁的阙上桓整个人发毛起来“我、我才不要咧!” 那种巫婆!亏他老爸忍受得住,他不禁颤巍巍地打个冷颤。 “上桓!”阙英阜沉声斥道。 阙上桓只好耸耸肩,噤声地走到一旁去。 “我就知道我很丑,你们都嫌我丑”她自地上爬起来,脸上厚重的粉因被泪水浸湿而斑驳,显得更加吓人,然后她冲过去扯住敦栩恒的衣襟“你也有七星珠对不对?帮我帮我回复美貌,我求求你帮我” 敦栩恒本着对女性同胞的温柔,并没有残忍地推开她“那只是无稽之谈,你也相信?”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不放过。” “她疯了。”罗列格附在数栩恒的耳边说“只可惜我是脑科医生,不会医神经病。” “拿丝,你不要这样——”阙英阜走过去要拉开她,她的粉都被泪水浸糊滴下了,再不将她拉开恐怕敦门主的衣服会惨不忍睹。 “你懂什么?”拿丝很恨地推开他“你根本就不懂我有多痛苦!” 曾经是众所瞩目的她,曾经一举手,一投足均引导流行的她,曾经有多少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她,如今只能龟缩在这外表看起来已荒废的别墅里见不得人,因为她的心已不见天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她好恨!谁能了解她有多痛苦? “我懂。”阙英阜认真地看着她“拿丝,相信我,你的心我都懂,所以不要再错下去了好吗?” 或许她已不再拥有傲人的美貌,或许她的心已经病了,但毕竟曾经彼此执着地深爱过,她会变成这样他要负一半的责任,所以他不能抛下她不管。 “你懂?哈哈哈”边笑边往里边退,她脸上仍是很意满满“如果你懂的话,就应该想办法帮我拿到七星珠,而不是叫我放弃!滚,你们都给我滚!” “拿丝”看着她绝然的身影,阙英阜颓然地放下手。 “爸,我们走吧,她没救了。”阙上桓劝说着仍试图挽救昔日旧爱的父亲,一个人疯狂至此,怕也是药石枉然。 “唉!”深深叹口气,阙英阜终于放弃地随着众人退出这个她自我封闭的孤独殿堂。 金钱、权势、美貌,是人们争相拥有的三样东西,珍贵,却也害人不浅。 清澈透明的水,能涤净多少污秽?如果连同脏污的身心都能洗净的话,那她愿就此投入水的怀抱中。 一步一步地往深渊走,阙夜薇不在意水已越过她的胸前,朝口鼻迈进,就快要将她整个吞没。 “你疯了吗?!”在即将灭顶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用力拖回岸边。 上官朔堂恼怒地看着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阙夜薇,气她如此轻钱自己。 静默好一会,阙夜薇突然站起身来,缓缓地脱着衣服。 湿重的衣服一件件丢落在上官朔堂面前,他愕然地抬头看着只剩贴身衣物的她“你干什么?”“我很脏。”绽了个凄美又无奈的笑,阙夜薇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水是泪“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上官朔堂的心从未像此时一样如此痛过,几乎快要炸掉,他狠狠将她扯进自己怀中,冲力太大使得他自己被她压躺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她“脏的不是你,是人心。” “你不嫌弃我?” 即使他从未表现出嫌弃她的表情,但她心里仍是觉得不踏实,总希望握住一些什么,证明自己仍有存在的价值 上官朔堂拉下她的脸,轻轻封住她的唇,以行动证明。 或许,他会因为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遗憾,但却不会因此而嫌弃她。爱或不爱,不是靠那层薄薄的膜来说清楚的。 这是自己第一次吻她,她的唇由于刚自水中起来,是没有温度的冰凉,却仍是不失柔软甜美。 原想浅尝即止,却因为她过分的甜美而无法自已地一再深入探索,诱着她的丁香舌与自己的一同嬉戏;手下也没闲着,她刚刚的宽衣解带给了他不少的方便。 一个翻身,上官朔堂转而将她压在身下,火热地看着她“可以吗?” 无法承受如此多的热情,阙夜薇不自觉地闪躲他灼灼目光“可是这里是在外面”说到这个她才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双手抚过她寸寸滑嫩的肌肤“我同伴告诉我的”然后皱起眉“那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他回想起自己刚刚焦急地冲出厅外却不见阙夜薇人影,手机即时响起传来望月谦臣的声音,告诉他阙夜薇人在别墅后方十里处的湖边这情况太诡异了! 他眼尖地瞧见阙夜薇颈间那一圈细细的银亮,没注意倒还真的容易被忽略“你何时有那条项链的?” “这是栩恒送我呀,你干什么?!”话没说完,项链已被上官朔堂强力扯下。 他绷着脸在练坠上细细搜寻,终于被他找到那个卫星收发器,他低咒着将它拿下来捏碎“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们会搞这种把戏!” 幸好及早发现,不然岂正是春光外泄——全给看光光了?! “他们是谁?” “一群吃饱饭没事干的混账。”咬牙切齿地说完,上官朔堂将那条项链随手一扔,反正他会再买更好的给她,所以它已没价值了“我们继续吧。” 他的下腹已开始隐隐鼓起火热的骚动,不解决的话很伤身。 “咦,可是这里是外唔”她的话没机会说完,唇便被封住。 “你放心,这里很隐密,不会有人发现的”有人敢发现,他就一枪毙了他。 仅剩的贴身衣物在他的攻击下也被丢到一旁,她雪白完美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他眼前,造物主的杰作,他想知道在这副迷人的身躯里面隐含着多少的热情,而他——将成为点燃热情的那个人。 不是以往的第一又如何?他只愿是她以后的惟一。 突如其来的疼痛攫住阙夜薇的神志,让她的脸微微变色,却升起满脸的疑惑;上官朔堂眼底也有着跟她相同的愕然。 “你怎么”上官朔堂极度不解。 “我不知道”摇着头,阙夜薇自己也很莫名其妙,接着心中的狂喜取代身体的疼痛“我、我还是完整的太好了,我还是完整的”再流下的,是欣慰的泪水。 “是啊,你是完整的。”上官朔堂也感染她的狂喜,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在她唇间呢哝“完整属于我的蔷薇。” 静谧的湖边春色盎然,伴随着爱侣们的低喘呢喃,林间悦耳的鸟呜声,似在为他们的幸福拉开序幕。 “她已经跪在那里三天了。”站在窗旁看着跪在玉衡门外的身影,阙夜薇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忍。 纵使她有千般不是,毕竟她们曾以母女相称过,就这样放任她跪在外头日晒雨淋,似乎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可是有人不让她出去。阙夜薇无奈地瞄向坐在一旁的上官朔堂。 意识到她的目光,上官朔堂叹口气“并不是我太不近人情,你也知道她的精神已经有点不太正常,你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 “就在玉衡门的大门口,我会有什么事?”阙夜薇对他的说词颇不以为然“难道玉衡们的实力不足以在大门口保我安全?” 必要时期,只好使出下下策——激将法。 “你——”再三摇头,凭上官朔堂的沉稳当然足以让自己不致中了她的激将法,但却敌不过她眼底深处的哀求“我陪你出去。”他终究是没志气地起身。 门外的拿丝看见阙夜薇终于出现,激动地要站起身,却因跪太久脚麻掉而一个踉跄要往前倾,阙夜薇及时冲上前扶住她“小心。” “谢谢”拿丝搭住她的手让自己站稳之后,突然猛力将她往后一拉,而后一管冰凉的枪抵在她腰间。 “你要做什么?!”上官朔堂的脸瞬间变色。 “我要做什么?”拿丝恨声回问:“你们怎么不问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苦等三天,终于给我等到机会了,薇薇,你怎么可以背叛妈咪,你知道妈咪是多么信任你吗?” “我”阙夜薇的脑中呈现一片空白,忘了该让自己脱险,脑中所浮现的是幸福离她远去的画面。 难道她真的注定不幸,幸运之神愿意眷顾她也只有三天的时间? “你不要再找借口了!”拿丝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让妈咪太心寒了,妈咪这次不会再原谅你。”说着她自腰间抽出一把刀,架在阙夜薇脸上“你不心疼妈咪,不让妈咪回复美貌,那你就陪我一起丑吧。” “住手!”上官朔堂全身的血液像被抽干似地厉吼“你要是敢动她的话,这一辈子就再也别想在法国立足!” “哈”拿丝疯狂大笑“我才不在乎,反正我现在这副模样,跟无法在法国立足有什么两样?” 是的,她才不在乎!只要让她回复年轻与美貌,她无论走到哪个国家都能立足,又何必一定要在法国? “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商量。”上官朔堂深呼吸一下,放软语气,就惟恐她伤了阙夜薇一丝一毫“玉衡门可以提供你资金” “收起你的屁话!”她挥着刀子在半空中狂乱地舞动着,阙夜薇细嫩的脸被划出一条血痕“我的脸已经没救了,除非你将七星珠拿来!” “那个只是传说,根本就不可信——”上官朔堂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怎么真的有那么多执迷不悟的人,偏要执着于那个可笑的传说? “信不信在我,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是了。”拿丝边说边架着阙夜薇退向早已在一旁候着的轿车,打开车门将阙夜薇先推进去“三天,我只等你三天,三天后我要是没看到七星珠一颗不漏地出现在我眼前的话,你就等着收尸吧!” 说罢她跟着上车扬尘而去,留下焦急却又无计可施的上官朔堂。 他当然可以发动门员追上去,并保证她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小薇在她手上,那个疯婆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激怒她的话,他无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不能让小薇遭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该死的!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上官朔堂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无力感。 好,她要七星珠,他就给她七星珠,至于后果,她得自己扛。 一通电话拨向望月谦臣,打算先找他下手——因为只有谦臣不会 里巴嗦地问一堆,也不会如同御宸般地无言以待。 “望月。”电话接通,一如往常响起望月谦臣惜言如金的简洁语气。 人算不如天算,他意料外地在屏幕中又看到好几颗不速之客的头,敦栩恒竟然也在其中。 “朔堂,你是不是太想我啊,所以打电话来关心一下我去哪了?”敦栩恒极其不要脸地又一把抢过电话。 朔堂对他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他才消失两三天,他就急着找他,他真是太感动了。 “你们都在?正好,省下我一个一个找的工夫,我需要你们的七星珠。”他开门见山直言道,懒得理会敦栩恒的自我幻想。 “朔堂,你疯了!”同伴面面相觑之后,回以的是不可思议的惊呼“你又不是不知道七星珠不可以聚在一起,不然一定会有事发生” 他们是不知道七星珠究意是否可许愿啦,不过根据各门流传下来的门现倒是有一条言明七星珠终其永远都必须待在各自的国内,永不可碰头,否则将会有异象产生。 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因为从没人试过,也没兴趣试,他们可不想手忙脚乱地处理那或许无法挽救的“异象” “我没疯,我是认真的。”上官朔堂的表情极为严肃,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想许什么愿?”他该不会也相信那个可笑的传说吧。 “让我挚爱的女人回到我身边。” “什么?你被可爱的薇薇抛弃了啊?”敦栩恒夸张地叹道:“不要太恨我,我相信薇薇一定是为了我而决定离开你的!” “你在做梦吗?”司徒沧冥摸摸他的额头,皱着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再怎么笨的女人都不会弃朔堂选你,一只花心的猪跟一个痴情汉你想她会选谁?” “沧冥,你讲话愈来愈毒了。”刺伤了他的玻璃心。 敦栩恒撇撇嘴,捧着心躲到一旁疗伤去。 “就是毒不死你,可见你这祸害多长命。”受害人已休兵,仍是有人推波助澜,趁胜追击一番。 “好了,你们不要再斗嘴了。”上官朔堂烦躁地打断他们永远抬不腻的杠,三十四小时之内将七星珠送来玉衡门给我。” “朔堂,你不是认真的吧?”众人纷纷投以不可置信的眼光,最淡然、最沉稳的朔堂也会有冲动的时候? “我是认真的。”上官朔堂再次坚决地点头。 静默中,望月谦臣率先起身“天璇门声援你。” “谢谢。”上官朔堂感动地看着一向寡言的望月谦臣,然后望向其它人“那你们呢?” “好吧!”一个接着一个起身,他们决定挺兄弟挺到底,管他世界会不会翻过来。 “喔,对了,极去了台湾,你再打电话给他。” “他去台湾做什么?”上官朔堂不解地拢起眉,极不会偏在这紧要关头有要事待办吧? “不知道。”祈律岍耸耸肩“不过似乎挺急的,他连精彩镜头都错过。” “精彩镜头?” 一只手过来拖走多嘴的祈律岍,换上敦栩恒的阳光笑脸“没事没事,他说的是a片,哇——痛!”极没看到又如何,他不也是没看到! 祈律岍不屑的白眼横过来“别把每个人都说得跟你一样下流。” 又开始了。上官朔堂无奈地翻翻白眼,他此刻可没心情跟他们闹“总之我在门中等你们,就这样,再见。”切断电话。 “你自己笨说溜嘴,我帮你圆谎你竟然还打我?”教栩恒不平地哇哇大叫。 祈律岍一点也没有认错的打算,潇洒地拿起外套往外走“各自回国了,大伙法国见吧。” 第十章 烦躁地在厅中踱过来踱过去,上官朔堂焦急地看着手表,厅中的人数来数去就是少了那么一个——连最寡情的宗御宸都到了。 该死的司空列极,他是客死在台湾了吗? “门主,外面有一个男人拿来说要给你的信。”烈自外头走进来,递给上官朔堂一封信,他面无表情地接过。 信封上那凌乱的笔迹让上官朔堂产生厌恶感,就跟它的主人一样! “谁写来的?”敦栩恒好奇的脑袋凑过去。 将信丢给敦栩恒,上官朔堂默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六星珠及车钥匙,准备出门。 极是一定赶不过来了,他只好以六星珠拼他一拼。 窝在客厅里喝茶聊是非的人跟着一一起身“朔堂,你打算一个人闯虎穴,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等惊险刺激的好康,怎可少了他们一份呢? “你不认识字吗?”上官朔堂没好气地横过去一眼。 信上明明写着只准上官朔堂一人赴约,他们跟去凑什么热闹? “理她干吗?”司徒沧冥慢条斯理地将信撕成碎片。 冷下脸“你们不许去。”说罢,硕长的身影跟着消失在厚重的们后。 事关蔷薇的安危,他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会让她不测的风险。 众人面面相觑,有志一同的脚步移往门边。 不给跟?他们有脚,不会自己去啊,反正都知道地点在哪了。 再怎么说,人都已经在法国了,又怎么可以错过英雄救美的现场好戏呢? 那真是太不智了。 就算是在艳阳下,拿丝的别墅仍是阴森得教人直皱眉,如果可以,她或许会希望屋子能终年笼罩在黑夜之中。 她讨厌阳光!因为阳光会让一切丑陋一览无遗,包括她自己。 “你来了!”拿丝欣喜地看着上官朔堂拿在手中的盒子,兴奋得有点发颤。美丽,终于又要回到她身上了她示意站在一旁的手下去将盒子取过来。 避开索取的手,上官朔堂对拿丝怨恨的目光视若无睹“人呢?” “哼。”一个眼色,阙夜薇自一旁的暗室中被拉出来“放心,时间还没到,我不会对她动手的。”顶多饿她个两三餐泄泄恨罢了。 她瘦了,也变得苍白。上官朔堂急着以视线确认阙夜薇的完好,隐忍着怒气低咒,该死,那个老女人一定没有好好对待她。 “看够了没?”拿丝不满他的忽视,更嫉妒被他以深情眸光锁住的阙夜薇,出声分离他的注意力“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交换。”以人易物。 “可以。”点点头,示意手下将阙夜薇放开,而上官朔堂也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在一旁候着的手下。 “蔷薇!”突然被放开的阙夜薇膝盖一时无法使力,软倒在地上,上官朔堂忧心地想向前。 “你不要过来。”阙夜薇挣扎地自地上站起来,阻止上官朔堂的脚步。 拿丝太奸险了,她不希望朔堂一时不备而遭逢危险。 正当她努力地一步一步迈向深情等候的恋人时,身后的拿丝却突然爆出愤怒的大吼。“为什么只有六颗?!”激动地自椅子上站起来,拿丝狰狞的脸上闪着杀气“又骗我,你们又骗我” “还有一颗正在赶来途中,我跟你保证,那六颗都是真的”看见拿丝疯狂地拿出枪指住阙夜薇,上官朔堂脸色丕变,试图解释。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陷入狂乱中的拿丝听不进任何解释,枪瞄准阙夜薇的背扣下扳机。“不——”身在数步之外的上官朔堂血色尽失,他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枪响两声,拿丝眉心迸血地缓缓往后倒下,阙夜薇则愣在原处看着眼前为自己挡枪的人。 男子嘴角带笑地缓缓跪下“小薇,你没事就好了” 阙夜薇冲到他身边扶住他“你是谁,为什么要为我挡子弹?” “我是谁?”靠在佳人怀中,男子自嘲地浮起一抹笑“你忘记我是谁了”好苦闷的味道,被人遗忘的感觉真差。 望着眼前陌生又带着熟悉的脸,阙夜薇在脑中拼命搜寻有关他的记忆,再怎么说,忘了肯舍命相救自己的人是太说不过去。 “忘了也好”男子颤抖的手想抚上朝夕思慕的容颜,却被隔开。 上官朔堂将阙夜薇抢进自己怀中,冷冷地看着他不支往前趴倒在地上“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朔堂,他受伤了。”阅夜薇挣扎地想再上前扶起他,却被上官朔堂牢牢锁在怀中。 “这种小事,不需你动手。”他眼色一瞟,停在敦栩恒脸上。 “我?”敦栩恒指着自己培下脸“为什么是我?”这种小事,难道就适合他动手? “谁叫你要来?”上官朔堂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喂,老兄,你有没有搞错,我们跟来还帮了你耶。”敦栩恒不平地哇哇叫。没有他们,他老兄现在怕也隔屁了,哪还有命在这边指使他们? “动手的是沧冥,不是你吧。”只有沧冥有那种好抢法。 “什么话,要枪弄剑本来就不适合我。”敦栩恒喃喃自语,各有专精嘛,干吗要这样看扁他? 大伙用的多功能手机不就是他的杰作吗?吱! 警笛声由远而近响起,上官朔堂环顾众人扫了一圈“你们还报了警?” “拜托,我们有那么不济吗?”祈律岍不屑地嗤之以鼻。 在圣星人的认知里,从来就不需要“警察”这玩意儿的存在。 “走吧。”搂住阙夜薇的肩,上官朔堂往门外走去。 他讨厌跟警察打照面,因为那所代表的只有永无止境的 嗦。 “等一下,他”阙夜薇频频回首看着还趴在地上的男子,对于救命恩人,她无法弃之不顾。 “他自然有人会处理。”他眼神扫过教栩恒,要他认命点,偶尔当当义工,有益身心发展。 “你们觉不觉得朔堂有些变了?”看着相拥远去的背影,敦栩恒发问着。 “恋爱中的男人嘛。”祈律岍耸耸肩,给了他答案。 “那我怎么从没变过?”敦栩恒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他也常常在恋爱啊。 “你确定你那是恋爱?”司徒伧冥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 后宫佳丽无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天天变换口味,花名手册洋洋洒洒三大本,并有陆续增加中之势。 “那当然了,我珍惜每个女人。”敦栩恒脸上闪动着深情,教人看了很想吐血。 “除了女人,你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祈律岍受不了地猛翻白限。 “还是女人。”敦栩恒皮皮地朝他一笑。 他没救了。众人眼神彼此交换闪过这个讯息,然后极有默契地转身向外走去。这个阴森的地方不宜久待,还是阳光下温暖些。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他呢?”朝着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大喊着,敦栩恒只能自力救济地扛起倒在地上已陷入昏迷的男子“吱,真重,你该减肥了。” “等等我啊!”背着伤者,敦栩恒快步赶上前头的众人,免得只开一辆车来的他们很冷血地放他鸽子。 细微的声音惊醒床上并未睡沉的人,苍白的病容上满是不可掩饰的惊喜。 “小薇,你怎么来了?” 将插好花的花瓶摆好,阙夜薇朝他微微一笑“毕竟你是为我受伤的,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不愿错过一丝一毫,他突然沉沉地叹口气。 “你怎么了,伤口痛吗?”阙夜薇关心地凑到他身边。 缓缓地摇摇头,他语气有些怨怼“你忘了我” 她忘了他,忘了他们小时一起渡过的那段小小的快乐时光,忘了她曾许诺要嫁给他当新娘! “呃”笑僵在脸上,阙夜薇歉然垂下眼“对不起。” “我是亚拉瑞啊!一直看着你的亚拉瑞!”他突然激动地双手乱舞起来,针管扯动臂肉,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不要太激动。”阙夜薇忙俯下身安抚他,在记忆闯进脑中时,她整个人瞬间僵化,想起那张狰狞的脸,她脸色大变“你,就是你,带头要强暴我” 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眼露防备地瞪着亚拉瑞。 恐怖的回忆像浪潮一样袭向她的脑海,她记起自己那天被追出屋外跌倒在草丛中走投无路,这个男人朝她伸出魔爪。 他身后还跟了一匹匹流着口水垂涎她的色狼,就等地享用过后便要一拥而上。 “我没有。”他忙着替自己澄清“那夜没人动过你,你晕了过去,其它人都被我揍倒在地,你是清白的——” 当然,被拿丝误以为他独享了阙夜薇,不让其它人分一杯羹的此等自私想法也让他吃尽苦头,他虽是拿丝的亲生儿子,她对他却从不手下留情。 “什么?!”真相大白,阙夜薇恍然大悟,难怪她还是完整的。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一抹苦笑浮上他唇角“可是你却忘了我。” 自从被培养成怪盗,她就变了,对一切身外之事冷漠以待,就连对他也不例外,甚至冷漠到将他给遗忘。 “可是你为什么”阙夜薇不解“难道你不怕受罚吗?” 拿丝的惩罚招式可谓是令人发指,恐怖到足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他不怕吗? 怕?亚拉瑞苦涩地笑了,真要怕的话,他就不会替她挡下那么多次奉命去玷污她的人了,而她却完全不知情。 阙夜薇凝视着他,为什么会觉得他那盈满深情的眼神似曾相识?却不是上官朔堂的,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这样看着她她甩甩头,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她已经有朔堂了啊! “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握住她的双手,他问出一个会合自己心痛的问题。 点点头,阙夜薇朝他幸福地笑了“嗯。”心口划过疼,他仍强撑起笑容“答应我,如果他没好好待你的话,考虑我好吗?”他会等她,一直。 “不会有那一天的。”森冷的声音响起,上官朔堂老大不爽地夺过阙夜薇的手“我就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原来是你。” 跟他放话的家伙,看来觊觎蔷薇很久了,不防着点不行。 “呵呵咳!”低低地笑咳出声,亚拉瑞指指自己右颊上还淡淡的淤青“你送我的。” “那是你活该。”上官朔堂撇头一哼。 怎么会这么孩子气?阙夜薇不可思议地瞪着上官朔堂。 “看来我是没机会了。”唇畔浮起祝福的笑,亚拉瑞还是小小地恶作剧一下“不过我会一直当你的候补、直到我不再呼吸。” “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上官朔堂指关结被他握得劈泊响,自露凶光地瞪着地。 “朔堂。”阙夜薇无奈地以柔荑包住他那极欲遑凶的手,然后转向亚拉瑞“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坟在哪?” 在墓地与他偶遇几次,才会被拍下那些照片,想来她也挺无辜。 “说起来你母亲的死跟我母亲也有些间接关系,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他歉然地看着阙夜薇。当时她年纪小,或许还不能懂,但他已大得足够理解一切。 难解的三角习题总是得有人退出,她母亲就是那个被牺牲的人。 “关于你母亲”对于他,她也有说不出的歉意,就算再怎么不是,血缘关系毕竟是不能说断就断的,当然不能像他们这些外人这样云淡风清,甚至是满怀欣喜。 亚拉瑞沉痛地闭上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坦然“那是她应得,你不要太自责。” 上一代的恩怨就在上一代结清,不需要祸延子孙。 “时间到了。”护土公式化的声音催促着探视者离去。 加护病房中,不能久待。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阙夜薇感觉自己的手倏地被握紧。 “我等你。”如果她来得了的话。 他苦笑地看着上官朔堂占有欲极强的力造。 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机会了。 “世界上果然是没有怪盗蔷薇偷不到的东西。”满足地搂着阙夜薇,看着新闻里拿丝被清空的别墅,上官朔堂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然,怪盗这顶帽子就直接扣在拿丝头上喽——反正死人是不会抗议的。 阙夜薇僵在他怀中,以为他仍无法释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我却不打算要你还。”他接下来的话让阙夜薇傻在那里,眨眨眼,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玉衡珠不是已经还他了吗? 上官朔堂温柔地将她的手执起,放在自己胸口上“我的心就送给你了,免还。” 阙夜薇依旧傻傻地瞪着他,半晌,才回过神地朝他嫣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是啊,世界上没有怪盗蔷薇愉不到的东西,她偷到最爱的男人,深情的一颗心。 “还有这个,免费奉送。”上官朔堂递给她一个精美的木盒。 “玉衡珠?”这份礼贵重得让她差点接不住“为什么要送我?” “嫁给我吧。” 平地一声雷,这句话更是轰得阙夜薇眼冒金星。不过为什么求婚不是戒指,而是玉衡珠?郑重地将木盒以双手交还给上官朔堂,阙夜薇朝他晃晃空无一物的手“你不觉得应该送更适合的东西吗?” 上官朔堂不笨,一点就明,变魔术般,一枚灿亮的戒指便出现在他手中“你指的是这个吧?” 伸出纤指让他替自己戴上,阙夜薇指指玉衡珠“至于它,就让它继续待在原来的地方吧,反正,你的就是我的嘛。” 上官朔堂轻笑地啄了她唇畔一下“是啊,我的就是你的。” 玉衡珠,就让它继续待在玉衡楼吧;至于他的心,也找到永久的依归,她的心。各适其所。 极为盛大的婚礼,与会者皆是法国权倾一时的名流们,人人都以受邀此婚礼为荣,毕竟能光明正大地踏进平时戒备森严的玉衡门中,有生以来可能就这么一遭。 “奇怪,他们怎么都没来?”阙夜薇不止一次地对着那张空无一人的特别席频频张望。 难道他们认为她不配嫁进玉衡门,所以才 “不要乱想。”上官朔堂轻斥她妄自菲薄的想法“他们不会有那种想法的,一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把戏了。”讨着要喝喜酒,却又一个都没出席,这其中一定有鬼。 “门主。”被派去叫人的烈靠近上官朔堂“我在望月门主的房里发现这个。”他递给上官朔堂一张光盘。 绑着缎带,包装得极为精美,上面还大剌剌地写着“结婚礼物”四个字。 “这是什么东西?”拿来当结婚礼物未免也太寒酸了吧,那群小气鬼。 “敦门主说这是极具纪念性的好康东西,保证你一定会爱不释手,兴奋到冒火”烈尽职地转答敦栩恒的一言一语,却让上官朔堂愈听愈毛骨悚然。 顾不得婚宴还在进行中,他拉起阙夜薇便往书房冲。 “你要去哪啊?”愣愣地被他扯着跑,阙夜薇不明所以地问道“客人都还在呢” “那些不重要。”绷着脸打开电脑将光盘放进去,看那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兴奋到冒火”的东西。“啊,那是什么?!”捂着羞红的脸,阙夜薇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 面无表情地瞪着电脑,上官朔堂心中燃烧着想宰人的冲动,电话声却在此时适时响起—— “如何,拍得不错吧?香艳火辣的湖边激情,有没有兴奋到冒火啊?呵呵”敦栩恒不怕死地犹在撩拨着当事者的怒气。 那几张找死的脸又出现在电话那头。 简单地说,那张光盘是部a片,而片中的男女主角正是叫上官朔堂与阙夜薇 “是,我很冒火,火到想杀人!”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你们真是吃饱了没事好干吗?” “谁叫谦臣的卫星系统真是太先进了,我们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这句话的诚意实在是少到令人怀疑。“忠实记录呢。” 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忠实记录,没漏录一分一秒,标准的“全都录” 上官朔堂铁青着脸低头搜寻自己身上误留的卫星收发器,终于在戒指上被他找到,他愤怒地将它拿下来捏碎,该死的,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你们近期内最好不要再给我踏进法国,不然别怪我会好好‘招待’你们!”说罢,他便恨恨地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