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人耍心机》 序--意外的男主角 其实一开始写甜蜜加分配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写初咏清这个角色,是在写的同时看了一套漫画2x2风云双胞胎,而有的灵感。 有看过这一套漫画的人应该都知道,它的剧情非常夸张,哈哈--厄运共有的双胞胎。 大家都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但是这一套漫画的心电感应太夸张了,所有不好的都会感应在对方身上。 我就心想,把这个放在初咏湘和初咏清这一对姊弟上,但--那实在很夸张耶!而且我把初咏湘塑造成小甜心,如果初咏清打架被打断两根牙齿,同时初咏湘在餐厅美美的跟朋友吃饭 呃,那画面太所以我放弃。 还记得我之前写过无数对双胞胎(真的很多对),一定是两种回异的个性,所以想来点不一样的,个性就一模一样吧,哈! 光是这样很想愉快啦,但是写起来超级痛苦,呜 怎么一样的个性塑造,放在男生和女生身上会这么不一样?超级绑手绑脚的,然后我的自虐老毛病又犯了,在动笔之前想了好几次,也自问自己好几次-- 猪头,你真的要这样写? 对,我就是要这样写啦!咬我喔! 所以,猪头的事又发生了,当初咏清内心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我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泣),还有就是因为那些波斯菊让我印象太深刻了,我才又把那些波斯菊再写到书里面一次。 我原本跟徐姊说的交稿期硬是延了两天,其实,我本来想再拖一个星期,哈!但是因为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所以我赶、我赶呀! 总算在十八号之前把稿子写完,那是因为我要去看风风的小宝宝,嘿嘿! 非常厚脸皮的要求风风的小宝宝叫我姊姊(羞),因为人家下想当阿姨嘛,我是姊姊呀!^^ 风风的宝宝我戏称小邦邦,因为算命师帮她的宝贝取了一个很“台湾龙卷风”的名字--正邦,让风风大人脸上出现三条线。 然后她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给我--帮她儿子想名字。 结果我还真的很认真的想,坐公车的时候想到什么字就拿笔写下来,还要配笔画,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要平声,不能是仄声,偏偏我超爱取最后一个字是仄声的名字,所以只能用在小说里喽。 结果想了好多我好喜欢的字,虽然笔画有点多,不适合风风的宝贝,但是适合我的男主角呀!^^ 好咧,闲话到这里告一个段落,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黎梦你橥?荆?a "home。pchome/home/lilithtw" >home。pchome/home/lilithtw **ail:107angelsina 楔子 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后再次见到她,他的心不会因为她而再次激烈的跳动。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现在胸口那一声声剧烈的心跳声,证明了他对她旧情难忘。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初博士,我为你介绍。”高大英俊,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者气势的男人,热络的对他笑道,并介绍身旁穿着华丽和服的娇小女子。“这是我的妻子,天间阳子。” 初咏清作梦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你好。”回以流利的日语,强忍着伤痛力持镇静,他以最疏远的态度面对她--他此生唯一动心的女人。 天间阳子浅浅一笑,优雅的鞠了个躬。“好久不见,清。”她回以字正腔圆的中文。“我一直很想念你。” 她语气里浓厚的感情让他浑身一震。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带着已婚的身分,在深爱她的他面前告诉他,她有多想念他。 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这么残忍呢? 难道她不知道,听见她这么说,他只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拥进怀里,管她现在的身分是不是他老板的妻子。 “阳子,听说初博士和你是旧识,你得替我好好招待他,嗯?”天间征行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手,轻声交待。 “我会的。”她柔顺的应答。 他们夫妻之间亲密的小动作,看得初咏清眼红。 握住拳头,他按捺住冲上前分开他们两人的冲动,在心中告诉自己:初咏清,你没有权利介入他们夫妻,你不够努力,不够条件足以让阳子幸福! 但是天杀的,他好羡慕天间征行可以拥有她,而他努力了十年,好不容爬到今天的位置,但她 他早就失去她了! 第一章 左弯右拐的巷道内,数名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将一个穿着与他们不同制服的男孩逼进死角,脸上露出不善的诡笑。 “你就是芳连的初咏清?” “嗯。”名叫初咏清的男孩,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庞,眼睛大而深邃,眉毛粗且浓密,鼻梁挺直,嘴唇薄,但看起来很适合笑,而就连普通的白衬衫、黑色长裤制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特别好看,再加上他那层次分明的异色头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危险,但也好有型。 不按照校规规定把制服穿整齐,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衣?拉出,至于不能带项链、耳环到学校的规定-- 屁! 套着皮绳的金属十字架垂挂在胸前,左耳上挂了一个银制耳扣,他的打扮和现在站着的三七步,就像在身上刺了“我是坏学生”五个字。 “找我有事?”初咏清懒懒的抬头看他们一眼,不把堵住出路的五人放在眼底,一点害怕的神情都没显现在脸上。 “听说你很嚣张啊。”带头老大嘴里叼根烟,吸了一口后往他脸上吐出,示威的意图很明显。“给你个小小的警告,树大招风,当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臭死人了!初咏清皱了下眉头。 他不讨厌人抽烟,但是他讨厌烟味,这半路冒出来的人还真是没、礼、貌! 他皱眉的表情让其它人发出低低的讪笑,以为他感到恐惧。 可惜,他初咏清从来不怕打架,就算对方五对一想围殴他,他也不感到害怕。至于紧张,那当然的,因为打架会让他肾上腺素激增,兴奋异常。 “关你屁事!”初咏清讥诮地瞥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 不外乎就是忌惮他日渐壮大的声势,来给他个下马威罢了,这种阵仗他见多了,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你是什么态度?”对方被初咏清不驯的态度惹毛了,嘴上叼着的烟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熄,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眼前。“有种再说一次。” “说几次都可以。关你屁事!”初咏清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种。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咒骂,以及猛然往他俊颜挥来的虎拳。 他硬生生的挨了一记拳头,嘴角立即泛出血丝,接着,五个大男孩一涌而上。 “你再嚣张啊!我今天就告诉你嚣张的代价。” 初咏清冷笑了下,以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丝,眼神散出异采。 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一双,他打一双,五个-- 一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他初咏清之所以出名不为别的,而是他惊人的打架实力,就算以一抵十,他依然应付得过来。 当最后一个人被他打倒在地后,初咏清转头吐掉嘴里的血腥。 “搞清楚状况再来找我麻烦。”他丢下这一句话便潇洒的走人,一转出小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妈的!我的脸一定惨,回去肯定被湘和妈念死,真衰!” 天下怕地不怕的他,世上唯一怕的人只有亲爱的母亲,和双胞胎姊姊初咏湘。 至于老爸?哈!只有打架的时候他才会怕死了老爸的变态招数,所以说,他这一身了得的打架功夫,还真要感谢老爸从小训练得宜。 缓缓的走在狭小的巷弄里,左拐右弯,但始终走不出去。 他迷路了! “shit!”他低咒连连。 刚才让寻衅的一伙人逼进巷子里,根本没留意路况,才害他这会儿迷了路。 说出去真是丢脸死了,潇洒帅气的他、打架无人能敌的他,竟然是个大路痴! 他继续左拐右拐,没有找到离开这小社区的路,却又走到另一条死巷,正好,死巷内上演着一场非常洒狗血的剧情。 不是围殴,而是一群见色心喜的高中生和几个流氓,团团围住两个穿着水手服的可爱小女生调戏,还可以清楚的听见男人的大笑和女孩的尖叫声。 “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禽兽。”初咏清耸耸肩,调转方向往回走,不想多管闲事。 他刚刚才打完一场架,恐怕没那么多体力为了英雄救美再打一场,但是,通常都是事情找上他,他从来不去惹事,真的! “有人!”调戏女孩的共犯之一发现了他的存在,登高一呼,让同伴们提高警觉。 “站住!” 初咏清背脊一僵,叹息低语“我就知道。”麻烦又再次找上门了。 “你是谁?” “路人。”他淡淡地转过身回答,笑笑地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 原本他想说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这么一回头,不巧的让他看见被包围住的两个娇小女生,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布满泪水,身上的制服凌乱,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袖子被扯掉一边,露出纤细的臂膀,两人害怕的抱在一起哭泣。 这绝对不只是搭讪而已! 愤怒让初咏清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也变得危险。 “八个男人对付两个小女生,不觉得自己很没种吗?”他忘了刚才才打过一场架,他一边按着手指关节,一边走向他们。 “没人告诉你少管闲事吗?上,打得他忘了今天发生什么事。”箝制住女孩的头头命令同伴们出手。 三、四个高头大马的男人面露不善地朝初咏清走去,狠狠对他挥拳。 “算你们倒霉。”初咏清腰一弯,闪过第一道攻势,再立刻回以一拳,便把第一个朝他挥拳的男人撂倒。“我初咏清生平最痛恨男人欺负女人,你们做的好事,正好让我想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他把手指关节按得喀喀作响,一脸噬血的表情。 “初、初咏清?!”众人听见他的名字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芳连的初咏清!” “就是我。”他踩着气势磅?的脚步,像个战神般握着拳头走向他们,一拳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以最狠厉的劲道撂倒朝他打来的人。 最后剩下三个,他们互使了眼色,手脚很快的拿了童军绳绑住两个女孩的手脚,还以胶布贴住她们的嘴,不让她们发出声音求救。 他们企图逃离!初咏清见状发了疯似的冲向他们,亟欲阻止,没料到其中一人突然朝他扑来,把他压倒在地,两人扭打了起来,而另两个男人则把女孩扛在肩上,拔腿就跑。 那两个女孩被带走,那么下场初咏清根本不敢想象。 他必须救她们,但是现在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一身蛮力,他无法挣脱,没办法,他只好使出任何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一击。 “别怪我。”他出声警告,弓起膝盖,朝男人的鼠蹊部一击。 对方的惨叫告诉他,他成功了,三两下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他朝女孩们消失的方向跑,拐过好几个巷子,总算让他看见其中一人。 “住手!你这个疯女人。”使劲甩下肩膀上的女孩,男人痛呼。原来是女孩嘴上的胶布松了,让她逮到机会,用她锐利的牙齿,咬得对方不得不放下她来。 一放下她,男人便气得抓起她的头发,手扬得老高-- “你打下去试看看。”初咏清冷声喝道。“你敢动她,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惊讶的转头看向初咏清,意外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来,而也因为这么一个意外,让他手里的女孩又一次逮到机会,用头撞开他,而初咏清也立刻朝男人的太阳穴补上一拳,男人应声而倒。 “你没事吧?”初咏清连忙解开女孩手上、脚上的童军绳。 “拜托你,快去救阳子。”女孩乞求着。“她被另一个人从那个方向带走了,救她,拜托你。” “阳子?”日本人?看清她身上的制服,他才发现,她们是日侨中学的学生。 “拜托你把阳子带回来。”女孩眼泪掉了下来,跟刚才泼辣的模样差距甚远。“她什么都不懂,如果她怎么了,我我也不要活了。” “别哭。”初咏清皱眉,他最怕女人哭了。“你快离开这里,去找人帮忙,记得一定要去报警,我会把你的朋友带回来的,别哭。” “好。”女孩笨拙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 见她一身狼狈,他于心不忍的把身上的薄夹克脱下来丢给她。“穿上,你的样子好难看。” “谢谢”女孩流下感激的泪水。 飞快的叮咛她快些离开之后,他脚步不敢多做停留,往她指示的方向跑去,跑了好几条巷子,终于追上他们。 见男人将女孩抱上轿车后座,他上前拉住男人,迎面就是一拳“你要带她去哪里?” 他瞄了一眼,躺在车后座的女孩昏了过去,男人手上则握着一条白色手帕,空气中传来一股化学药味是俗称哥罗芳的迷药! 童军绳、胶布,迷药,这三种东西让他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是一群男孩欺负女孩这么简单而已,极有可能是--绑架! 男人见他一时放松,眼眸闪过一抹精光,把沾有哥罗芳的手帕丢向他,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瑞士刀,动作飞快的抵住他的喉咙。 “我只是拿钱替人办事,我也不想惹麻烦,谁教你要多管闲事呢?所以也别怪我。” 初咏清知道,眼前的男人跟刚才被他打倒的人不同,从刚才几个动作就能看出,他也会打,而且很能打。 不好对付,只能智取。 “我也不想惹麻烦。”初咏清笑道。“只是我看不过去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女孩子,如果你有女儿或者是姊妹,你会懂的。”如果是他们家湘遇到这种事情,不论上天下海,他们初家的男人都会找出胆敢碰湘的人。 就因为抱持着这种心态,他才会改变了原本不想管事的心意,见义勇为。 “年轻人,逞英雄得看时机,你好像没看见我架在你脖子上的刀。”男人回以一笑,手上的力道加重,刀子也深入他的颈子。 原以为会看见一个跪地求饶的男孩,但没有,男人颇意外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而顺着刀锋滑下的鲜血却是那么的怵目惊心。 “在你杀我之前,我还是会把你撂倒。”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感觉到掌心虎口一阵刺痛,握着的瑞士刀掉落地面,他的手不知何时被握住,扭成奇怪的角度,然后他听到喀一声-- 手骨硬生生被折断,他顿时脸色一白,痛昏过去。 放开男人,初咏清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老爸教的小擒拿不会成功,想不到还挺有用的。”说着,他伸手去触碰脖子上的伤口,手指沾染到不少红色鲜血,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又流血,回去一定死得很难看。”他摇头叹息,可以预见回到家被妈妈和姊姊围攻的场面,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而轿车后座的女孩,情况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她的脸上有明显的瘀青和五指印,可能是刚才挣扎引起那群男人的愤怒,既而动手打她。 她身上原本干净的制服如今残破不堪,连粉色胸衣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反应是立即的,初咏清马上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制服衬衫,覆盖在她身上,然后抱起她。 哥罗芳的药效还没有退,而他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正当他举步要离开的同时,一道刺目的光线探来,接着是尖锐的哨子声,待他视线适应光线,正好看见黑色警棍朝他袭来 那是他昏过去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第二章 初咏清让父亲从警察局带回家时,内心一阵忐忑,不知道回到家里妈会怎么对付他? 平常打架常常被请到学校就算了,这回还闹到警局,依他对妈的了解,回到家后他恐怕不会太好过。 记得老爸来接他时,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唉!好自为之吧。”简直把他吓死了。 “来,清,这是猪脚面线,趁热吃哦!”才走到院子还没进家门,一碗香味四溢的猪脚面线就端到他面前。 妈对他这么温柔,一定有问题! “妈,我知道错了,不要毒死我。”初咏清立刻认错。 “谁要毒死你?”初妈妈没好气地笑道“妈是帮你去去霉气。警察局打电话来致歉,说很不好意思误会你是坏人,把你打昏铐回警局。” “清,你是英雄哟。”绑着两根粗大麻花辫,鼻梁上挂着一副丑粗框眼镜的初咏湘兴奋地抱住弟弟,一点也无法想象,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拙字可以形容的她,和帅气的初咏清是一对双胞胎姊弟。“你英雄救美的事迹我都听说了。清,我都不知道你打架那么厉害,一对八耶!哇。”初咏湘崇拜的看着弟弟。 “这么说来,猪脚面线是煮来慰劳我的,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初咏清看见妈妈和姊姊用力的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早说嘛,吓死我了。”他连忙抢过面线,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 一放学就被人拖到巷子里打一架,接着又见义勇为的英雄救美,而且跟电影演的一样,每次到男主角把坏人打跑了,警察才会出现。 唉!最后一刻才出现就算了,怎么还把他当成坏人? 真是冤枉! 他清醒的时候已经在警局里,还被当成同党关进拘留室,令他错愕不已。 还好受害的女孩之一向警方说明他的无辜,不然恐怕下半辈子他就得在牢里渡过了。 他记得那个女孩子叫亚美,宫城亚美,才高一,而另一个被哥罗芳迷昏的女孩则被送到医院。 听说那女孩的背景不简单,是个千金小姐,他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不过应该是没事才对。 好不容易等到老爸到警局接他,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吃到撑才是最主要的事。 “慢慢吃,别噎到了。”初妈妈温柔地说,连忙捧来一杯冰红茶,怕他被面线噎到预备着。 “妈,如果你每天都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初咏清感叹道。 “如果我可以一个月不因为你打架被你们教官请到学校去,我会每天对你这么温柔,乖儿子。”初妈妈笑着拍拍他的脸颊。 “嗯这个我不能保证。”初咏清低笑。 初妈妈的反应是“温柔”的赏了他一记爆栗。“那还想指望我对你温柔?” “哈哈!”他干笑两声,三两口吃光面线,再一口气喝光冰红茶,然后满足的叹息。“妈,我好饿,还有没有吃的?” “有啊!等你洗完澡、擦完药之后去买回来。”在一旁的初咏湘笑说。“清,快去洗澡,我去准备优碘等会帮你擦药,还有,我宵夜要吃臭豆腐和大肠面线。” “又、又是我去买宵夜?!”初咏清瞪大眼睛。“为什么不是你买回来给我吃?我今天很累耶!”一点体贴的心意都没有。 “谁教你比我晚五分钟出生。”她回头睇了他一眼。“当弟弟的就要认分一点喽。” “你算你狠。”他虽然忿忿不平,但也只能容忍。 这是从小到大的教训,不能惹姊姊生气,不然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爸会对他痛下毒手。 吃完面线走进家门,他立刻进浴室洗净一身尘埃,但是热水淋到脸上伤口的那一刻,他差一点痛呼出声。 “妈的。”从浴室的镜子中看自己的脸,他这才发现原本英俊的脸肿得像猪头。 可不是吗?一连打了两场架,就算他再艺高人胆大,还是有吃鳖被打到的时候,这下好了,明天到学校肯定又会被教官追问他干了什么好事。 洗完澡步出浴室,初咏湘已经拿了急救箱在房里等着他了。 但是她一点也不温柔,替他擦药的力道非常重。 “轻点、轻点,很痛耶!”他唉唉叫。 “别吵!你还没说完,”初咏湘横眉竖眼的,逼他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他拗不过她,只好乖顺的告诉她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你连续打了两次架。”她眼睛瞪大。“难怪你今天挂彩比平常更严重,我还以为是今天的对手很强呢。” “我原本不想管事的,但是看到他们几个大男人对两个女孩子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我就一肚子火,想也没想便冲上去胡打一顿,现在想想,我运气还真是好,如果他们手上都有武器,恐怕被送进医院的人就是我了。”事过境迁,初咏清冷静下来思考,才发现自己的举动似乎太过愚勇。 勇敢是一回事,但不思前想后的结果,通常是把自己逼进另一个死角。 当不当得成英雄是其次,重点是,他那么做,能不能救得了别人也同时保全自己呢? 其实当时有更好的办法--先报警,再拖延时间,如果他早一点报警,就不会害得那两个女孩遍体鳞伤了。 想起傍晚抱在怀里的娇小女孩,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和点点被殴打的痕迹,都让他深深自责。 “人在危急的时候哪会想这么多?你也是心存善意要救人啊,别自责了。”初咏湘了解地安慰弟弟。“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女生平安回家了。说到那两个小女生,清,听说她们是日侨中学的学生,日本人啊?” 初咏清耸耸肩。“好像是。” “叫什么名字?”初咏湘好奇的问。 “不知道耶,其中一个好像叫什么亚美哦,宫城亚美,另一个好像叫阳子的,我忘了。”对于记住女孩子的长相和名字,他向来不拿手。 “是哦,忘了就算喽,好了,药擦完了。”初咏湘开始收拾急救箱。“清,你可以去买宵夜了。” “什么?!现在还要出门买宵夜。”他眼睛瞪大。“已经十二点了耶!” “我明天要考物理,要看书到两点才睡,正好等你买臭豆腐和大肠面线回来给我吃。”她朝他甜甜一笑。“快去吧!” “你、你这狠毒的女人!”他全身都在痛,竟然还不体贴一点。 “哈,差遣英雄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呢。”她一脸沾沾自喜。“还不快去?”她胀一睨。 “是是是,我马上去。”他除了认了,还能怎么办? 唉! *  *  *  *  *  *  *  * 他脸上的伤果然引起教官高度关切,把他叫到教官室问话-- 关切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事实上,教官根本就是逼供,任凭他说破了嘴仍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直到一通救命电话转到教官室,他才无罪开释。 “原来你昨天救了日侨中学的学生。”挂掉电话后,教官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初咏清,你知道吗?你不止救了那两个女学生,还阻止了一桩绑架案发生。对方是长岛集团的千金小姐,你见义勇为的行为应该记大功两次。” 初咏清听了差一点吓掉下巴,这样就记两支大功,还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噢好,谢谢教官。”除了谢谢之外,他真的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一夕之间,他从师长眼中的黑羊变成了英雄,课堂上老师一定会把他叫起来好好夸奖一番,这情况简直把他给笑死了。 回到家后,他立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双胞胎姊姊。 “因为他们看走眼啊。”初咏湘哈哈大笑。“如果他们知道其实你是金头脑,可能会吓掉下巴吧!” 可不是吗?初咏清的在校成绩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满江红。除了体育之外没有一科及格,不过如果芳连高中开一门打架课,他绝对是高分通过的那一个。 其实初咏清的智商是最全家最高的,他们的父母在同一所国中任教,母亲教健康教育,父亲教生物,一直以来这两科都不是联考和现今指考的考试重点,所以两个人在学校的地位不比其它热门科目老师,但是他们很能自得其乐,把心思放在喜欢的研究上,不因为所任教的科系而局限,他们是一对非常博学多闻的父母,而且现在皆在攻读个人的第二个博士学位。 优生学是有一定的道理,初咏湘是第一女中的女状元,拿第一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初家却出了一头黑羊--初咏清。 他既没上建中,更没考上国立高职,反而捞了一所私立学校就读,怎么都觉得他是异类。 但事实上,他是为了能好好打网球,才进芳连高中的。 “哈!等后年指考成绩下来,可能老师们都会以为我作弊吧。”初咏清也觉得好笑的笑了出来。 师长们还是会以成绩来评论一个学生的好坏,他很庆幸他的父母不会,只是当他拿回满江红的成绩单,他爸妈会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再三确定那是他的成绩单之后才盖下印章。 谁教他的功课一向比湘好,爸妈会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喜欢让人跌破眼镜?”初咏湘摇头叹息。“清,你这样很不道德呢。” “哈,说我前先看看你自己,湘,你的样子真是丑、死、了!”他边说边拉她的麻花辫。 “不要拉我的头发。”她一边说一边抢回被弟弟握在掌心的辫子,拉扯间不小心把鼻梁上的眼镜拨掉了。 一张和初咏清一模一样的清丽小脸顿时出现,只可惜她的高度近视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着眼摸索。 “清,把我的眼镜找出来。”她命令。 “湘,拜托你换隐形眼镜好不好?你载眼镜的时候真是丑死了!”初咏清叹道。 “我哪来那么多时间保养隐形眼镜啊?拿来啦!”摸到他手上握着她的眼镜,她凶狠的一把抢回来,迅速载上。 “唉!出门别说你是我双胞胎姊姊啊。”他再度叹气。 她念书念傻了,一点都不懂得要打扮自己,真是枉费老妈生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初咏湘以手肘狠拐了下他的肚子,让他痛得弯下身子。 “你、你还是那么狠毒!”果然,念再多书也改变不了她生性残暴的一面。 “那是对你我才会露出真性情啊,亲爱的弟弟。”她露齿而笑,把眼睛调回电视,认真的看着新闻。 这时,一则新闻吸引住她的注意力,那是一家由日本引进台湾的甜甜圈专卖店首卖盛况,而且排队得排三小时才买得到美味的甜甜圈。 女人永远有第二个胃可以装甜食,尤其嗜甜食如命的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尝鲜的机会,但是排队三小时三小时她可以背好多英文单字耶! 初咏湘眼珠子一转,把主意打到弟弟头上。 “清”她拉长尾音,语气极尽撒娇。 “干么?”初咏清提高警觉。每回她这么喊他,就一定有企图,而且她的企图都会让他很惨。 “我想吃甜甜圈。”她露出甜美的微笑。 光看她的笑容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排队三小时,你疯了吗?我才不去。”况且那家甜甜圈专卖店在天母,他才没那么勤劳。 “好啦,清,我想吃啦。”初咏湘整个人黏上去,死缠住他。“买给我吃啦,好不好嘛。” “不好!”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个甜甜圈,混在女生堆里排队三小时呢? 不干!他不做让自己不帅的事。 “清” “说不要就是不要,要吃自己去买,我是死也不会呆呆的排队三小时,就为了买什么鬼甜甜圈给你吃,你、想、得、美!” *  *  *  *  *  *  *  * 结果,他还是来了! 叹息三声,顶着大太阳,初咏清站在排队队伍中缓慢的前进,等待进入店里购买甜甜圈。 指示牌上头写着只要再等十五分钟,但是,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还是不见队伍有往前移动的迹象。 太阳好大,人好多--买甜甜圈的女生好多,很多女生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唉!他也不想好不好,谁教湘每天在他耳边用很哀怨的语气说着甜甜圈三个字,他只好来这里傻傻的排队。 最终他还是心软,呜他被湘吃定了。 想着,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样子变得有些凶狠,让人不敢靠近。 这时,一个细微的触碰让他转头,看见了一张这辈子他见过最可爱的容颜。 “我记得你。”她说。 拉住他衣角的女孩身高不到他胸口,非常的娇小,但她亮晶晶的眼睛和笑起来时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让人见了就觉得舒服。 但是她的口音她的中文,听起来怪怪的。 “我认识你吗?”用这么有礼且温柔的语气问她,连初咏清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不认识的人,他一向很冷淡的。 一定是因为她很可爱的关系,哈!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阳子。”长岛阳子秀气的眉毛拢起,一脸很受伤的模样。 “阳子?我没有日本朋友,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是你忘记了。你叫初咏清,对不对?”阳子的小手原本是轻轻扯着他的衣角,现在则是握着他的手,一副怕他离开的模样。 被她牵着的感觉--不赖耶! 他向来不准“女友们”碰他,连手都不准牵,但是眼前这个娇小的日本女生握住他的手,他不感到讨厌,反而觉得可以继续下去。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感到意外。 “我当然不会忘记救命恩人的名字和长相喽!你忘了啊,两个星期前幸好你救了我们,不然我和亚美肯定被绑架了。” 经她这么一提,初咏清想起来了。 “你、你就是那天”他脑子倏地闪过她无力躺在他怀里,遍体鳞伤的虚弱模样。“你还好吧?没、没事吧?”虽然现在对着他笑的小脸完美无瑕,一点小细纹都没有,但他仍不放心的问着。 “没事,我跟亚美都已经回到学校上课了。那天真的很谢谢你,也很对不起,让你被警察误会了。”她好抱歉地频频对他鞠躬。她听亚美说,他救了自己之后,被后来赶来的警察误以为是绑匪,用警棍打昏。 真是一百句谢谢也不足以表达她对他感谢的千万分之一,要不是他见义勇为恐怕她和亚美都被凌辱了。 从那一天起,亚美就把他视为偶像,每天把他挂在嘴边,她也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谢谢,而且爸爸给他的达谢厚礼都被他退了回来,她一直把这件事情记挂在心上。 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他,刚才她还以为看错了呢! “你没事就好了。”初咏清微微一笑。“别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会出手帮忙的。” “但是没有人像你这么勇敢啊!”阳子心无城府地笑。“连我爸爸都说,你很勇敢哦。” 不知为何,听她可爱的说话语气就让他心情愉悦,不自觉露出笑容。“再说我要害羞了咦!为什么你一个人出来?” 她是长岛集团的千金小姐,通常大户人家不都很保护小孩的吗?何况才发生过绑架事件,不是该对她看管更严,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 “我跟亚美一起来的,本来家里不让我出来,是我再三答应不跟陌生人说话,不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才说服爸爸、哥哥让我出门,不要有保镖跟着。”说到这个,阳子叹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他们担心你。”初咏清倒觉得她的家人这种做法没错。如果是湘的话,哼!就算她咬他,他也会把她锁在家里,不准她踏出家门一步。 “我知道啊。”她微微一笑,明白家人的用心良苦。 幸好事情告一段落,案子也顺利侦破,犯案的歹徒是听从他人所指使,原因是最近爸爸的公司参与一个工程竞标,挟着雄厚资金和硬底子的工作团队,竞标对他们来说是十拿九稳了,但是对手不甘心,遂才想以绑架她要挟长岛集团退出竞标。 “阳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亚美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连串的日语吐出,听得出来她在抱怨。“我快被你吓死了,如果你怎么了我要怎么跟光哥哥交待?你好不容易才可以出来耶!” “亚美,你看他是谁。”阳子笑着对好友道。 “他啊!”亚美突然发出尖叫,接着兴奋得像是看到偶像的小女生,讲话结结巴巴“初、初咏清!你、你好,那天谢谢你。”原本流利的中文立刻变得很不“轮转” “嘿,我倒是记得你。”她是那个比较泼辣的女生。 “因为我太凶了吗?”亚美脸一红。“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你放心,阳子跟我完全不一样,她很有女人味哦!”“亚美,你在说什么啊!”阳子瞬间也红了脸。 “因为我看他一直看着你啊。”亚美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阳子,人家救了我们耶,你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请人家吃饭?”是你请,不是我们哦。 “对哦!初咏清,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不要拒绝我。”阳子傻傻的没听出好友的话中话,邀他一同用餐。 “我很想,真的,”他苦笑。“但是我得排队买甜甜圈,不然我姊会杀了我。” “甜甜圈?没关系,我刚才买了两盒,给你带回去。”阳子笑着扬起手上的甜甜圈。“这样你就不用排队,可以跟我们去吃饭了。” 初咏清是有一点心动,但是-- “那是你们排队排很久才买到的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女孩子争这种东西呢?那不符合他的本性。 “不会啊。”阳子甜甜的笑道。“我爸爸认识这家店的老板,我是直接过来拿的,没有排队。” 原来如此,那他也就不推拒她的好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他也很想跟她一起吃饭,多聊一些关于她的话题。 他们选了一家咖哩专卖店用餐,两个女孩子席间都很害羞,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 亚美完全是那种小女生见到偶像的心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充满崇拜。 但是阳子就不一样了,她有时候会怯怯的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羞涩的垂下头,看他的眼神,明显的不同。 两个女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个性,但吸引他的不是活泼的亚美,而是婉约可爱的阳子。 “有没有男朋友?”吃到一半,初咏清突然天外飞来一笔。 “啊?!”两个女孩子同时楞住。 “我有!”亚美率先坦承。“我在京都念国中时交的,现在还在交往哦,是远距离恋爱呢,但是阳子没有,如果你喜欢阳子可以追求她哦。”说到最后她还替好友补充。 “亚美!”阳子红着脸斥责。“你不要乱说话。” “真的吗?”他眼睛一亮。“阳子没有男朋友?” “没有。”她摇摇头。 父兄对她的管教很严,别说交男朋友了,就连男同学打电话到家里,也会被追问祖宗十八代,这样她哪敢交男朋友啊,别闹了! “那太好了。”他微微一笑。“阳子,我对你的感觉还不错,我可以追求你吗?”他大胆地直道。 “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宣告给吓傻了。 “中国人有一句俗话,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对你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听人说,在危难中发生的感情不持久耶!”阳子指的是他们认识时,她差点被人绑架而他救了她这一回事。 “没试试怎么知道呢?” “嗯,有道理。”她同意。 “所以,让我追求你吧!” “好啊”她红着脸点头答应。 “哇!”听到好友的答案,亚美兴奋尖叫。 “嘘,你小声一点。”阳子阻止好友夸张的反应。她觉得好丢脸,所有用餐的人都在看他们了。 “我是在为你开心呀。”亚美满脸笑容。“初咏清,我会帮你的,因为你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偶像。” 闻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亚美,你真可爱。”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应该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吧! 阳子和亚美一样,都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而阳子有权利得到他的专一,而且他愿意为她这么做。 拿出手机,删掉手机上头所有女朋友的名字和电话后,初咏清笑着道:“阳子,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好。” 男女交往的第一步,大多是先从热线你和我开始。 第三章 每天放学一出学校大门,阳子就会看见初咏清在校门口等她,而她都会很开心的朝他跑去,揽着他的手臂。 “清。”她会甜甜的喊他的名,旁若无人的亲昵倚靠着他。 还记得第一次他到学校来接她放学时,她整个人楞在校门口,看着对她笑得温柔的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不是亚美推了她一下,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一回神,她立刻就尖叫着冲向他,任他抱个满怀。 “我以为你昨天在电话里说今天要来接我是开玩笑的!”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他的出现让她好开心。 “我一向不开玩笑的。”初咏清的笑容耀眼。“我来接你放学让你这么开心啊?那我每天都来接你放学,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阳子快乐的回应,整个人沉浸在幸福的光环里。 而后的每一天,不论风雨都无阻,他一定在她放学时到学校接她,带她去吃点心,再送她回家。 亚美不只一次的取笑她,谈起恋爱来就像变了个人,而且她们越来越少一起出去了。 放学后是跟清一起走,连假日她溜出来,也是跟清在一起。 从小到大,她都被家人眷宠着,不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妈妈会带着她到百货公司买这买那,一点也不在意价钱。 爸妈就曾经笑说,她未来的丈夫一定要能宠她,而且在物质生活绝不能匮乏。 清的条件绝对构不上爸妈的标准,但是跟他在一起她很开心,就算一起吃路边一枝十块钱的棒冰,她也觉得美味无比。 “今天去士林夜市逛逛好不好?”初咏清牵着她的小手问。 “好。”阳子点头,笑着应好。 不管是哪里,她都愿意跟他去。 宠溺的摸着她的头,掌心感受她发丝的柔细触感,他最爱看她清汤挂面的清秀发型,加上素净的一张脸,模样清新又可爱。 从来都不知道女孩子是那么的柔软细致,直到遇到她,他才深刻体会男生和女生的不同。 每回牵着她的小手,他都会怕自己粗厚生茧的掌心刮伤她的玉脂凝肤,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珍惜她、呵护她,甚至从来不对她凶。 要疼爱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她很容易满足,只花十元从娃娃机中夹到的廉价娃娃,也能博得她像是得到天下最棒礼物的开心笑容,让他恨不得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当他们在人潮拥挤的士林夜市里逛着,两人的手是紧紧相握的,不时她会回头给他一个笑容,小小的虎牙煞是可爱,而他则会回以温柔的微笑。 交往不过一个多月,初咏清心里已经有了未来的蓝图,说起来傻气,但是他已经规划出未来十年的计划了,他想跟阳子永远在一起。 他认真的想着未来,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没有泼他冷水,阳子也很认真的听着,与他讨论。 “阳子,你不觉得我太天真了吗?”他皱着眉问。 “不会,我觉得你很认真。”她说出肯定的答案。 “你真的相信我?”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不是吗?多的是空口说大话的男孩,对女友天花乱坠一番,但什么都做不到,所以现在的女孩子,几乎都不相信男友所许的承诺。 “清,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很认真的跟你交往,而且我相信你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相信。” 她严肃的小脸上布满信任,让他内心一阵感动。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原本他是受到她可爱的模样吸引才进而追求,但交往之后,他渐渐被她的个性所吸引。 她完全不设防,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她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 他何德何能受到她的青睐? 而且才交往月余,他就听她说了好几次“我爱你” 不只是大男人的心态被满足,还有很深很深的幸福感,他发誓,要让她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 “清,我要吃蚵仔煎。”阳子拉着他的手,指着摊贩小吃说。 “好,我们找位子坐。” 初咏清于是带着她挤过人潮,找了位子坐下,点她喜欢的小吃,把她喂饱。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已经快八点了,虽然不舍,但还是得送她回家。 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坐上开往她阳明山住所的公车,然后再慢慢的步行走到她家门口,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后,他才回家。 他们的初吻在交往后的第一个星期天,那天看完电影回到她家门口,突然想吻她的念头涌现,让他情不自禁。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的第一个吻,生涩但甜蜜,在他怀里颤抖的她让他好舍不得放开。 但今天还来不及在她唇上印下甜蜜之吻,就遭不速之客打断。 “放开阳子!把你的脏手拿开。” 严厉斥责的吼叫让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看着长岛家门口高壮的黑影。 “哥哥。”阳子以日语唤了一声,踌躇不安的双手环着初咏清的臂膀。 糟了,今天哥哥怎么那么早回来?她和清交往的事情没让家人知道,现在让哥哥发现了,怎么办? “放学很久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作业都写完了?”和方才严厉的中文怒骂相反,长岛光以日文对妹妹道,语气轻柔,而且字里行间透露着关心。 “没有。”阳子摇摇头,心虚地回答。 “那快点进屋子,洗完澡就快写作业,不会的地方再来问我。”长岛光对妹妹下指令,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 “可是清”说到清,她就改以中文了。“清,我我到家了。”她带着恋恋不舍的眼神凝望着他。 “那我们明天见,嗯?”初咏清笑着对她道,露出和平常没两样的微笑,不让她知道其实他深刻的感受到她兄长的敌意。 “嗯。”阳子婉约的点点头,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他脸颊一下,然后红着脸跑进家门。 而她一离开,笑容立刻在两个男人脸上消失。 “我是阳子的哥哥,我叫长岛光。”强压下对初咏清的不满、厌恶,长岛光先自我介绍。 “初咏清。”他简单的告知自己的大名,长岛光的敌意让他有所警觉。 “阳子承蒙你照顾了。”先礼后兵,一直是长岛家的作风。 “哪里的话,我和阳子交往,一直都是彼此照应着。”初咏清反击。 “交往?”长岛光微微一笑。“不瞒您说,长岛家不会承认你和阳子的交往。” 他的话让初咏清一震!“你”他?起眼,愤怒的握拳。 “怎么,生气?”长岛光将他愤怒的模样看进眼底,嘴角的笑容扩大。“你以为你有什么条件供阳子优渥的生活?我不希望阳子过苦日子,在她陷进去之前,我希望你知难而退。”他毫不留情的指出两人之间的差别,并加以重击,击得初咏清溃不成军。 一时脑羞成怒,让他失去理智,抡起拳头就往长岛光脸上一挥。 “我死都不会放弃阳子!作你的大头梦。”初咏清立誓般吼道,年轻稚气的脸庞上有着懊恼。 长岛光闪避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拳,连退数步才站定,伸手抚向嘴角,指尖触摸到嘴角的血丝。 蓦地,他大笑。 “初咏清,这就是你悍卫阳子的方式,以武力?”他摇摇头。“芳连高中的初咏清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你说说,你除了会打架之外,还会什么?就凭你那一身打架功夫,能给阳子什么样的生活?阳子是我最宝贝的妹妹,她身边的害虫我会一只只抓起来,亲手捏死。”而他就是阳子身边的害虫。 长岛光的话像一盆冷水,狠狠的浇醒初咏清。 “我绝对不会让阳子跟你在一起。”长岛光态度坚决。“你,不够格。”语毕,他转身走进雕花大门内,重重的将门关上,也将初咏清抵挡在长岛家门之外。 羞愤的握着拳头,初咏清全身颤抖着。 他没有办法反驳长岛光,他说的话字字刺进他心里,带给他强力冲击。 此刻他脑海里所有对未来的蓝图,全部被刚才的一番话给破灭。 只想着与阳子结婚,是不够的! 他不禁自问,在她面前许下的承诺,可有兑现的一天? *  *  *  *  *  *  *  *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初咏清在阳子学校门口等她放学。 然而,他的神情却不如以往清朗,给人感觉很不一样,好像有心事。 “清。”轻轻的唤了声,阳子一向笑容满满的脸浮上一层担忧。 今天清的表情好难看,一点笑容都没有,是不是昨天哥哥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阳子,跟我在一起,太委屈你了。”想了一整夜,这是初咏清最后的结论。 “你在说什么?”阳子错愕。 “你哥哥说的没有错,我不够格。”他坦然的道,装出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 “不够格什么?”阳子板起面孔,严肃地问。 “不够格追求你、不够格拥有你,我们天生上的条件我配不上你。”要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说出这些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但是为了让她明白,他只好把自尊心血淋淋的摊在她面前,承认他确实配不上她。 “所以你的决定是?”她站在他面前,背脊挺得很直,一副不可冒犯的模样。 面对她的问话,他前一天晚上演练过数百回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说不出结束的话,他也不要结束。他喜欢她、深爱她,一辈子都不要跟她分开! 但是现实的考量让他犹豫,他真的能让她幸福吗? “清,昨天晚上哥哥跟我谈了很久,他希望我下学期回日本念书。”阳子突然开口。 初咏清惊讶的瞪大眼,双掌握住她小巧的肩膀,激动地道:“不,不要离开我!” “清。”听他激动的表白,阳子的眼神不禁放柔。“我也是这么告诉哥哥的,我不要离开你。” 听她这么一说,他一颗心登时化了、化了 “清,我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在家人的栽培下,我学的才艺不外乎是茶道、插花、古筝,说的难听点,我除了当人家的妻子,一点谋生的技能都没有,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我就像个傀儡娃娃,这样的我,你还要吗?”阳子一边说着,眼眶也迅速泛红。 此情此景,使得初咏清原本下定结束两人感情的决心,在这一刻翻盘。 “我要!”他张开双臂,将娇小的她拥进怀中。 因为喜欢对方,才会患得患失,不只是他害怕而已,不只是他觉得自己不够好,连她也一样。 “阳子,请你等我。”第一次,他以最慎重、最严谨的态度,请求她等待。“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会努力,请你等我十年,十年后我一定娶你。” 阳子笑着说好,但泪水却怎样也止不住。 她笑中带泪的模样好美好美,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谁说年纪轻的他们不懂爱?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承诺,知道要为未来努力。 他在十七岁这一年,为了她大彻大悟,下了一个决心。 为了要在二十七岁那年与她结婚,给她不虞匮乏的生活,他誓必得付出比一般男人更多的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依旧过着甜蜜的两人世界,但是他的言行渐渐改变,不再与人起冲突,不再诉诸暴力解决事情。 在升高三的那年夏天,他瞒着学校、瞒着家人,偷偷的参加指考,结果跌破众人眼镜的以榜首之姿考进t大化工系,提前一年成为大学新鲜人。 *  *  *  *  *  *  *  * “清、清!”穿着雪纺洋装,脸上妆点着合宜彩妆,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甜美气质的初咏湘,慌慌张张的跑进家门,嘴里喊着弟弟的名字。“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她手里拿着他的指考成绩单质问,俏脸生黑。 初咏清耸耸肩。“你在学校里过得如鱼得水,我不想破坏你美好的校园生活。” “屁!”她直接往他脑袋重重一击,表示她的不屑。“你进高中之后从来没有念过书,没看书就考这么好的成绩,你竟然躲起来偷偷念,最可恶的是你都没有跟我说你要参加指考。”她指控道。 “你忙嘛。”他一哂。“所以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你了。” 自从湘转到芳连高中之后,接连不暇的社团活动让她忙得分身乏术,他怎么好意思破坏她此生以来最快乐的校园生活呢! 她之所以会从市女中转到芳连,而且还巧合的跟他同班,这都是有原因的,不过那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没人有胆在她面前提起,但他也庆幸那件衰事发生,才让湘有这么快乐的笑容,还有每天都不一样的美丽打扮,着实养眼多了。 以前那个完全不打扮的书呆子,现在可是美呆了呢! “你破格参加指考叫小事?”初咏湘声音提高八度“你疯了啊?这是跳级耶!你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哈哈!”初咏清哈哈大笑,两手一摊道:“跌破眼镜吧!” “你少给我打哈哈。”她恶狠狠的瞪他。“你不是说不当天才吗?大学只要随便捞一所混到文凭就好,然后去考公务员,稳定的过一辈子!你是怎样,突然转性了?而且,化工系,你怎么突然想开要往你专精的科目发展,你不是说什么也不顺外公的心意吗?” 他们的外公住在德国柏林,是生化科技界的权威,他的研究室研究出许多专利产品,是许多药厂极力争取合作的对象。 他们姊弟就是在柏林出生,直到周岁才回台湾定居,也因为这层关系,让他没有兵役的问题。人生多了一年八个月,他可以付出更多心力,为他和阳子的未来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天分,十岁时甚至与父亲一同到柏林参与外公的研究,而且外公不只一次要求他到德国念书,接受他的栽培,成为一个研究家、发明家。 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局限在小小的研究室里,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外公的提议。 甫进高中的时候,他甚至自暴自弃的告诉姊姊,他大学决定随便念一个科系,分数到哪里就念那里。 想不到他不到两年就改变主意,还考上化工系!这消息传到外公耳中,不知道他会有多开心? “唉,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初咏清一笑。“你不也计划带着你完美零缺点的纪录在市女中毕业吗?结果你现在不是在芳连玩得很愉快。湘,你说过我们要一起称霸t大,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我会在t大等你。”他欠扁地道。“不要明年考不上啊,我等你当我的学妹呢!” “清。”她甜甜地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死都不会叫你一声学长,哼!”说完还冷哼一声。 “等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初咏湘惊跳起来。“你心机好重啊!清,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你竟然转移我的话题,好样的。”她瞪他一眼。“说,你为什么突然想考大学?讲哦!”她抡起拳头威胁。“让你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唉!就跟你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初咏清耸肩,模棱两可地回答“我只是觉得男人应该要早一点为了步入社会而努力。” “清,我觉得你讲这话,怪怪的?取!顾?迤鹆嗣纪贰!改闶芰耸裁创碳ぐ。?趺幢湔饷炊啵坎皇撬档惫?裨逼接构?簧?秃茫?阆衷谑窃跹?俊?br /> “呵呵。”他莫测高深地笑着。 初咏湘倏地?起眼。“让你改变的人,是不是阳子?” 她见过阳子几次,还一起吃过饭,逛街,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的朋友亚美也是。她非常喜欢她们两个女孩子,因为她们都很善良,而且很懂事,她也一直把她们当成妹妹一样疼爱。 而清如果是为了阳子改变,她反倒能理解了。 阳子的家境富裕,他们的交往一直受到阳子家里人的反对,尤其是她哥哥--一个叫长岛光的日本人,非常的讨人厌 咦!怎么又是日本人? 想着,初咏湘皱起了眉头,她会从市女中沦落到芳连高中,都是因为一个白目的日本人害的,一时间,她的新仇旧恨又被勾起。 “清,我没想到阳子会让你的企图心死灰复燃耶!” “亏你念那么多书,形容词用得那么烂。”初咏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什么死灰复燃,难听死了。” “真的嘛,你的志向已经变成--生平无大志,只求六十分。何时把座右铭改成完美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个企图心如此强烈的人耶!”她说得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们打从娘胎就认识,一起生活、一起长大,默契好的没话说,感情浓烈,朝夕相处十七年,他们熟悉彼此的一切,可以说,他们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完美?”初咏清勾唇一笑。“我倒不觉得。”他觉得还不够。 他的计划才正开始,他打算一边念大学一边为出国做准备,一毕业他就要接着考托福、申请学校,在五年内拿到博士学位是他的计划,而不是梦想。 接着他要进一流的生化科技产业公司,做开发研究的工作,他估计,未来光是他研究的成果,每年都会为他赚进为数不少的专利金,而那些经费,就是他提供阳子生活的来源。 但要靠研发让自己赚到大笔积蓄,首先他必须充实自己的实力,他认为自己有那资质,而且正一步一步的实行他伟大的计划。 “清,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啦!”初咏湘不气馁地再问。 “我不想说。”他神秘一笑。“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样就好了。” “废话,当然是有原因的啊。”她翻了翻白眼。“我们是双胞胎,你心里想什么我大约知道,不过啊,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痴情的男孩子,我好感动喔!”追着他,她丝毫不放弃的吱吱喳喳追问着。 而初咏清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湘还真难摆平呢! 第四章 初咏清跳级考上t大的事情让阳子好开心,觉得与有荣焉,高兴的在餐桌上告诉哥哥,吱吱喳喳得像只小麻雀。 长岛光作梦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十足是个问题学生的初咏清,竟然是金头脑,绝顶聪明。 但是这仍改不了他对他的坏印象。害虫就是害虫,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其实只要是追求阳子的男人,他都不喜欢对方,而他最讨厌初咏清的原因,是因为阳子喜欢他。 简单的说,就是他在吃味。 “阳子,你知道吗?其实哈佛大学很容易申请。”突然地,长岛光冒出一句。“只要写得出精采的推荐信,哈佛其实很容易申请,但是要能够毕得了业,就得各凭本事。” 阳子放下筷子,皱起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考上不代表什么。”他冷冷地道。“只不过是他考运好而已,搞不好还是靠作弊来的。”说完他耸耸肩。 “反正不管清做得再好,在哥哥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她大发脾气。 每次只要听到哥哥说清的坏话,她就忍不住生气,不明白为何不论清做了什么,他都可以批评得一文不值。 她很不高兴哥哥这么批评清,为此她不只一次与他起争执,悍卫清为他说话。 然而她违逆的态度让长岛光非常火大“他只是你生命的过客”他精眸一闪,顿了下又开口。“你们不会有未来的。” “你又说这种话。”她生气的丢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一口饭菜。“我会跟清长长久久,一辈子都不分开。” “阳子,坐下!”长岛光愤怒地吼道。“是谁教你用这种态度和哥哥说话?”长岛家的男人是绝对的大男人主义,不容许任何人冒犯威严,就算他再疼爱她,也不许她这么没礼貌。 “我就知道初咏清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你,跟他在一起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他把错全推到初咏清身上。 “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关系。”阳子难过的掉眼泪。“为什么哥哥不接受清?这么不相信我喜欢的人可以带给我幸福,为什么你要反对我和清在一起?” “他不合格。”他一句话就定了初咏清的死刑。“他养不起你!懂不懂?看看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他怎么可能给得起你优渥的生活。就算你不在乎,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你也撑不久,你是长岛家的女儿,你过不来苦日子!”就因为两人背景的差距,所以长岛光反对他们交往, “爸妈把你留在台湾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好好管教你。阳子,哥哥爱你,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你身边的虫子,哥哥会想尽办法一一铲除。”而初咏清,就是他所认定的害虫。 阳子知道哥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不禁为初咏清担忧起来。 哥哥为了要拆散他们,会说出多伤人的话来? 那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言语攻击,会把清高傲的自尊摧残到什么地步?如果不是为了她,清不用受这种委屈。 “有时候我真的好恨。”她眼光无惧地迎向哥哥。“我好恨我是长岛家的女儿,为什么我要生在这里?你们只会用物质满足我,这样就是爱我吗?我连对未来的选择权都没有,妈妈要求我学茶道,我就得去学,爸爸要我学插花,我又得乖乖去学,从来没想过我喜不喜欢,就连我的对象都只能听从你们安排,难道要和我们家财势相当的大户人家,才有资格追求我?你把自己认定的好恶加诸在我身上,有没有问过我认不认同?哥,我是人,不是你的傀儡娃娃!” 她忿恨的指控让长岛光失控的扬起手,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娇小的她怎么禁得起哥哥的巴掌,她跌坐在地,抚着发疼的脸颊,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长岛光也不敢相信自己动手打了她,从小到大,她是他捧在掌心呵护的宝贝妹妹,舍不得打、骂,如今,他竟然动手打她! 她的眼神充满了控诉以及不谅解,他见了后悔不已,为什么他会失去理智呢? “我恨你。”阳子哭着说。“我恨你,我没有错,我和清没有错!” “阳子”他愧疚不已,蹲下身欲扶起她。 “不要碰我,我恨你!”她激动的推开他,不让他触碰。“我讨厌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着想,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偏偏我最想要的你不给。我不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我好恨,为什么我是你妹妹?为什么?”说到最后,她泪流满面的吼着。 “对不起,阳子,我不是故意的。”他拚了命的道歉,但是她不听,挣脱他之后突然起身往外冲,动作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走开!”她飞快的跑着,跑出家门,跑到马路上,顾不得脚下没穿鞋,就这样一路跑着。 当长岛光追出门时,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该死!”他低咒了声。他竟然把阳子逼得离家出走,这么晚了,她能到哪里去? 担心让他忐忑不安,拿了车钥匙,他跟着冲出家门。 *  *  *  *  *  *  *  * 初咏清接到阳子以公共电话打来的电话,哭着要他去接她,立刻脸色大变,急忙问她在哪里,然后像风一样旋出家门。 他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外面看见她,她整个人非常狼狈--左脸颊红肿,脸上布满了泪水,衣服沾上灰尘,连手肘、膝盖都有明显的擦伤,一双白玉似的小脚没有穿鞋,变得红通通的。 他被她的模样吓死了,直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扑进他的怀里埋头痛哭。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除了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之外,初咏清还有满腔的愤怒。“是谁打你?嗯?”虽然愤怒,他仍温柔地问,生怕吓到她。 阳子伤心的哭着,抽抽噎噎的告诉他“我跟哥哥吵架了。” 一句话就让他明白,她这么狼狈,是因为和长岛光起冲突,而她脸上的五指印,绝对是长岛光的杰作。 他愤怒的咬牙。一定又是长岛光说了难听的话,让她生气的为他辩驳,两兄妹因而起了争执,长岛光盛怒之下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他会如此联想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外表很可爱,平时待人也很温和,但实际与她相处,才会发现其实她的个性非常刚烈,一但动怒她什么也不顾。 瞧,她不是什么也不顾的冲出家门,别说手机和钱包了,连鞋子也没穿。 “清,我不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到哥哥了。”她任性的要求着。“我讨厌哥哥。” 虽然他很想叫她不要再回去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阳子,你忘了你哥哥有多疼爱你吗?”说敌人的好话不是初咏清会做的事,但是他得安抚情绪激动的她。 他们一直是感情很好的兄妹,长岛光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却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哥哥,对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就是太无微不至了,把自己的认定加诸在她身上,挟着“我全都是为你好”的名义擅自替她做决定,一点也不顾虑她的心意,执意要她接受他所有安排,终究导致她的反弹。 “不要说气话,好吗?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一定很后悔打了你,不要不回家,好不好?”他哄着她,说道理给她听。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嘛。”阳子也知道自己在说气话,她不可能不回家的,但是她怎能那么轻易原谅哥哥“哥哥好过分”想到一向疼她的哥哥打她,她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我今天先不送你回去,但还是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我不要跟他说话。”她仍在气头上,不愿再和哥哥有任何交集。 “好,我打。”初咏清咬牙道。明知道长岛光对他没好感,两人碰上面只会斗个你死我活,但他愿意为她与长岛光暂时和解。 她这么突然的从家里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连双鞋也没有,加上她怎样也不回家,他只好带着她回家。 不过他还真是作梦也没想到,第一次带她回家,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喜欢她呢? “这么可爱的脸怎么搞成这样呢?”令人意外的,初妈妈对阳子的印象没有因为她的狼狈而大打折扣。“湘--” “妈,我在这里。”早就待在一边的初咏湘马上冒出头来。 “快带阳子去洗澡,拿你的衣服给她换下。”初妈妈指示道。 “马上照办。”初咏湘温柔的笑着牵过阳子的手。“阳子,我带你去洗澡,我们一起洗,好不好?”她亲切得像个大姊姊,没有追问她如此狼狈的原因,彷佛她出现在初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当两个女孩子消失在浴室门板后,初妈妈立刻一改之前的温柔,拧着初咏清的耳朵。 “妈、妈、妈会痛。”初咏清蹙眉惨叫。 “说,你怎么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搞成这样?”初妈妈质问。 “我怎么会舍得把阳子惹哭。妈,你儿子不是这种人。”他深觉被污辱了,抗议着。 “那你这么晚还把人家女孩子带回家来是存着什么心?说!”她杏眼圆瞠的瞪着他。 他胆敢那么禽兽,她立刻就宰了他,替天行道! “我只是不想她这么晚还待在外面而已。”他叹口气。“她和她哥哥吵架,不肯回家。” “吵架就不回家。”她拧着他耳朵的手指力道加重,惹得他唉叫连连。“这样对吗?” “当然不对,我劝过她了,但是她性子烈,如果在这时候劝她回家,她一定调头就走,到时想找都找不到她。她匆匆忙忙的胞出来,什么都没带,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连打电话给我也是跟路人借钱打公共电话”边说,初咏清就越感心疼。 “妈,阳子会和她哥哥吵架,都是因为我的关系。”他幽幽地道。“阳子个性很好,几乎不曾发脾气,但是为了我,她不只一次和家人起冲突,只要有谁在她面前说我不好,她就会生气,所以害她逃家的原因,我难辞其咎。” 初妈妈挑了挑眉,玉手总算愿意离开他的耳朵,感兴趣地问:“难道,阳子的家人反对你们在一起?” “嗯。”他无奈地点点头。 听到儿子这么回答,初妈妈了然的笑了。 “原来如此,我还想你怎么回事,竟然开窍了用功念起书来,原来都是为了阳子。” “妈--”他自知瞒不过母亲,难为情的招了。 “这样好吗?”她不太放心。“你所做的这一切一定会有回报吗?和阳子在一起能激出你的向上面,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在一起,而且我绝对喜欢会挺身悍卫我儿子的女孩,不过你这么努力,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而且阳子快乐吗?”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初咏清坚定的回答。“妈,无论如何,我会为了阳子努力。” “嗯。”初妈妈点点头。“果然,儿子养大了就是媳妇的,唉!” “妈!”他翻了翻白眼。 “好了,别妈了,还不打电话给阳子的家人报平安?”她三两下打发掉他。 经妈妈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没做。“我回房间打。”他举步走回房间,经过浴室门口,恰巧听见里头传来初咏湘和阳子嬉戏的笑声。 阳子笑了。他顿时安下心来,走进房间,拿起手机播了长岛光的电话。 他怎么会有长岛光的电话呢?这为了阳子的安全,他刻意向她要的,当时,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拨这通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初咏清。”他以清晰、无畏的语气,告知长岛光他的大名。“阳子在我这里。” *  *  *  *  *  *  *  * “如果你胆敢碰阳子一根汗毛,我一定会杀了你。”长岛光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然后应声把手机往地上丢,摔个稀巴烂。 “你再生气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发泄。”指责长岛光的是出云慎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浪费。” 同样是在日本出生,同样拥有雄厚身家,但出云慎一和长岛光却是两种不同的个性和人生观。 出云慎一较为圆滑,而长岛光则较为我行我素,两人在个性上能互补,所以才会成为无所不谈的好友。 长岛光相信出云慎一,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包括阳子和初咏清的事情,他全盘告知。 出云慎一平常虽然嘴巴很毒,喜欢和朋友胡闹,但对于事情的看法常常出人意表,他不是个只会力挺朋友的人,他一向对事不对人。 比如长岛光对阳子的管教方式,出云慎一就不只一次的表示不赞同。 小鹰长大了,总要让你宰湃シ桑?皇锹穑?br /> 但阳子就像笼中鸟,他总是以“我都是为了你好”为由,强迫她听从他的安排。 “气死我了,阳子竟然去找初咏清那小子。”长岛光忿忿地道。 “不找他要找谁?你父母都在日本,她受了委屈当然往她信任的人靠去。”出云慎一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方才长岛光紧张兮兮的打电话给他,要他帮忙找阳子,他立刻急忙赶来与他会合,并听他说明阳子离家的原因。 如果他是阳子,他也会生气,好友就是这一点想不透,明知道女孩子都不喜欢听到心上人的坏话,他偏偏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初咏清说得那么难听。 阳子个性外柔内刚,当然会生气喽!这是意料中事,但长岛光的大男人主义发作,不容许妹妹反抗,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活该!出云慎一在心里暗暗想着。 “那小子怎么能信任,不把阳子送回家就算了,还敢打电话来耀武扬威,跟我说阳子跟他在一起。”对初咏清的敌意让长岛光毫无理智可言,把报平安解读成示威。“一定是初咏清怂恿阳子跷家的。” “你冷静一点可以吗?”出云慎一忍不住道。“阳子十七岁了,是个大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放手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谈个恋爱会怎样,你何必对初咏清的敌意那么深?况且以你对阳子的了解,她会想回家吗?” 他这一问,让长岛光无言,但不肯认错的他马上找到话反击。 “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有结果,为什么还要让阳子越陷越深?”长岛光睨了他一眼。“阳子和天间家的婚事早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定下,一等她二十岁,不管她肯不肯,都得回日本当天间家的女主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阻止阳子和初咏清交往的原因之一。 “但是阳子并不知道家人早为她选好丈夫。”出云慎一为她说话。“你们瞒着她即将嫁进天间家的事,又阻止她和初咏清交往,怎么说都不合理。况且天间征行一点也不介意阳子在嫁进天间家之前与谁交往,不是吗?”他想起长岛家和天间家所定下的婚约,心里的怪异感就冒出来。 他不懂疼爱阳子,处处为她设想的长岛光,怎么会同意和天间家的婚事?天间征行,不是个托付终身的好对象。 “就是因为天间征行不在意,我才阻止阳子和初咏清再交往下去。”长岛光皱眉。“天间征行绝对不可能毁婚,他根本不在乎他娶的人是谁,只要能让他在天间家的地位稳如泰山,他谁都娶。阳子是嫁定天间征行了,因为他绝对不会放手,而阳子呢?她陷得越深伤得越重,我这是为她好,我不要她伤心。” “如果你为阳子好,就该告诉她真相,让她心里有个底。”出云慎一叹口气。“你难道没发现吗?越是阻止她和初咏清交往,她的心就越靠向他,光,阳子早就陷进去了。”他直接点出好友最不想面对的真相。“阳子注定会伤心。” “至少天间家不会亏待阳子。”长岛光仍然继续自己欺骗自己。“不会让阳子过苦日子。” “光,你有没有发现,你为阳子选条对象的条件,竟是以对方的财富为首要条件?”出云慎一笑道。“你我皆知,天间征行不是个好对象。”长他们三岁的天间征行,是京都天间家族庶出的长子。 长岛光和出云慎一甚少回日本,但多少听日本的朋友提起天间征行,他是个浪子,身边总围绕着不同的女人,而且很有野心。 这样的男人婚后不会专情,嫁给他的女人不会幸福,这一点长岛光明了,但盲点让他看不清,执意的认定拆散阳子和初咏清,是对她最好的做法, “我说了,至少阳子不会过苦日子,她吃不了苦的。” “你又不是阳子,怎么知道她吃不了苦?”出云慎一反驳。“你也不是初咏清,怎么知道他会一辈子这么庸庸碌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肯让阳子受苦的。”他中肯的分析。 长岛光看了他一眼。“这是初咏清告诉你的?” 不只是长岛光会把自己的事告诉出他,他也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长岛光。 他是t大牙医系的高材生,初咏清则是t大化工系的状元,原本他们两人没有交集,但巧合的是,初咏清加入了由他领军的网球社,并与他搭档男子双打。 其实出云慎一不是这么容易和新朋友打成一片的人,他会主动接近,是因为初咏清有他所要的情报。 初咏湘,那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与初咏清接触过后,发现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好男人,他之所以提前一年念大学,全是为了和阳子的未来做准备,而且他全都计划好了。 初咏清相信他这个学长,和他说心事,询问他的意见,让他常常觉得汗颜,他之所以接近他,其实是为了要探听他姊姊初咏湘的消息。 为什么要探听初咏湘的消息?唉,除了喜欢她之外,最重要的还有愧疚,而且对初咏湘感到愧疚的不只是他而已,连长岛光也是。 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对,这是初咏清告诉我的。” “哼!装模作样。”长岛光硬是不肯承认初咏清的好。 “装模作样也好,真心真意也罢,你再这么逼阳子,我怕会造成无法抹灭的伤害,你知道,阳子一向好强。”拿这回阳子不肯回家的例子来看,还不够清楚吗? 她宁可不要长岛家,也要跟初咏清在一起,她都已经摆那么明了啊! “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出云慎一苦口婆心地劝道。 长岛光沉默着,认真思考好友的话。 这一回阳子气得不回家,那么下一回呢?她会不会有更刚烈的表现? 这他该怎么办啊? 第五章 阳子负气离家的第二天,原本她还不想回去的,但是初咏清劝她,不管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让哥哥担心,而长岛光也一定很后悔前一天失控打了她,她才点头,愿意让他送回家。 身上穿着初咏湘的衣服,脚下穿着初咏清买给她的布鞋,前一天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早因为冰敷已消肿,和离家时的狼狈不同,她干净清爽的让初咏清送回家。 而一到家门口就看到哥哥双手环胸,凶狠的站在门口等待,她心中的火又冒了上来。 “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他都是对的一样!”她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又要走。 “阳子。”初咏清把她拉了回来。“你一定要回家。” “我不要。”她任性地拒绝。 “阳子--”他拉长尾音,明白的表示他的下赞同。“我们昨天说好了,不是吗?” 她看着他,扁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我,我讨厌哥哥。” 他笑出声来。“我记得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你说你最喜欢哥哥了,害我吃了好几天的醋。” “你干么一直帮他说话?”她不悦的看着他。“哥哥一直说你的坏话,我讨厌他。” “阳子,你没办法对你哥哥狠下心来的。”他了解她地低笑。“不要再倔强了,回家吧!你都没有发现,长岛光的黑眼圈很明显,一定是为了你的安危整个晚上没睡。”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指指长岛光,要她看清楚。 听了他的话,她才抬眼仔细看向站在家门口的哥哥,果然如他所说的,哥哥的样子很糟呢!黑眼圈好重,一看就知道他一夜未阖眼。 “阳子,你回来了。”长岛光见妹妹终于正眼看着他,马上冲出家门,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愧疚。“昨天哥哥太冲动了,对不起。” 阳子是个善良的女孩,见一向强势的哥哥向她低头道歉,而且是在清的面前用中文向她说对不起,她马上就忘了昨天的不愉快。 “我回来了。”她淡淡地道,仍然觉得别扭。 “你没事吧?嗯?”他的担忧是真真切切的。 “我没事。”阳子忸怩地回答。 “回来就好。”长岛光松了一口气, “阳子我送回来了,没有对你食言。”初咏清淡漠地开口,眼光无惧地看着他。 长岛光撇撇嘴,不置一词,大男人主义的他,根本不愿向初咏清道谢,他还是讨厌他,没为什么,就是讨厌。 但男人的眼神在此刻交流,长岛光说不出道谢的话,只给了他感激的一眼。 初咏清也不指望他的道谢,对阳子说:“别想那么多,嗯,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长岛光听个分明。 他愿意为阳子扛下所有重担,甘之如饴! “我明天去你学校找你。”像是故意要说给哥哥听,阳子大声地说。 “我明天有社团,太晚了。”初咏清反对。“我再打给电话给你,嗯?” “嗯。”她乖巧的点头,还给他一记甜美的微笑。 他摸摸她的头,捏捏她可爱的小脸,挥挥手,轻声道再见,转身走人。 从头到尾看着两人亲密的小动作,长岛光始终不发一语,直到初咏清离开,他才开口。 “阳子,我有事情告诉你。”想了很久,他才下定决心,把她和天间家的婚事说明白。 “我可不可以不要今天听?”她拒绝。 “是很重要的事。”他坚持。 拗不过哥哥,她只好点头答应。 但她作梦也想不到,哥哥告诉她的事情,竟然是决定她一生的婚姻大事! 她不相信,指控哥哥说谎,直到她拨了电话回日本,母亲亲口证实,她才相信都是真的。 她和清,真的没有未来。 *  *  *  *  *  *  *  * 出云慎一建议长岛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正努力这么做。 自从和阳子起了争执之后,他更事事小心,尤其在告诉她和天间家的婚事之后,她不哭不闹,一脸平静,让他狐疑不已。 阳子怎么都不提呢?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我只有一个要求。”沉默了好一会儿,阳子平静的开口。“我要自己告诉清,你不许向他透露。” 而阳子和初咏清这边,则因为他的课业、社团太忙,少了很多约会的时间,不像以前放学就黏在一起,只有假日才能出来见个面,但也不一定是每个假日。 长岛光老是嘴上说他对阳乎和初咏清已经放牛吃草,但他对她的管教还是很严格,假日不能老是往外面跑,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出门,就连电话讲久了他还是会脸臭。 “哥哥最烦了。”阳子在电话里面抱怨。“我看他根本就是嫉妒我比较喜欢你。”她半开玩笑地对初咏清说道。 “搞不好。”初咏清低笑。“阳子,我告诉你,今天湘又跟出云学长吵起来了,可惜你不是念我们学校,不然你会被他们笑死。”一如往常的,他在电话中告诉她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啊!”她温柔地笑道。 他顺利升上大三,她也考上大学,目前是s大日文系的学生,他们交往迈向第四年了,时间过得很快,而他们的感情也日渐甜蜜。 其中最让她错愕的,是清和出云慎一的相识吧!慎一哥哥应该知道她和清的事情,也知道她和天间家的婚约,希望他不要告诉清,不要,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不想这么快告诉清她有婚约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她不能拖着清,耽误他的人生,但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不想和他分开,能在一起一天算一天。 “阳子,我们交往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出去旅行过。”初咏清叹道。“想不想一起去旅行,嗯?” “我想!”她忙不迭地答应。“我早就想了。” 交往这三年多以来,她不时在脑中幻想与他一起出游的景象,但是现实让他们无法成行。 “我们社团要办迎新,到福寿山农场看波斯菊,两天一夜的行程,你要不要一起去?”他邀请她一起参加。 “我要去!”阳子开心的马上答应。“清,我要去,你要带我去喔。”像是怕他改变心意,她很着急地说。 “你能去吗?”他有些狐疑。“你哥哥同意?” 不用问都知道,他一定不同意。 阳子心里明白,哥哥绝对不会同意她在外面过夜,而且又是跟清在一起,他说什么都不会肯的! 但是想和清一起去玩的念头那么强烈,她想去,她好想去。 “阳子,不急的,你先问问你哥哥的意见,如果他同意了,你再告诉我,好不好?”听出她的迟疑,初咏清明了地道。 “我都这么大了,哥哥不会不答应的啦。”她笑道,心中却充满了不确定。 “等你确定之后再告诉我。”初咏清不勉强她。“如果你能够来那当然是最好的。阳子,我已经准备好相机,要替你拍很多很多照片,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出玩,要留下许多照片来纪念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他说得她好心动! “我过两天告诉你答案。”无论如何,她都要去。 “不勉强。”他知道她的个性,怕她因为长岛光的不赞同而又起冲突。“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们还有时间吗?阳子自问着。 初咏清一句话点醒了她。他们没有时间了,再两年她就满二十岁了! 在二十岁之前,她想做的事,她都要去做。 “清,但是人生只有一次啊。”她笑道。“我会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的,” “说得对,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喽!” *  *  *  *  *  *  *  * 阳子抽了个空,杀到长岛建设位于信义区的大楼,直接来到长岛光的办公室,还体贴的带了蛋糕来慰劳辛勤工作的他。 “哇!真让人感动。”长岛光笑着从公文堆中抬起头,伸手抱了抱日益甜美的宝贝妹妹。“来送点心给我吃?今天是吹什么风?我看看太阳今天是不是从西边升上来。”说着他做势要去拉窗帘。 “原来你不想吃啊?那我拿走好了。”她抱着蛋糕转头就走。 “?g,阳子,哥哥跟你开玩笑的。”连忙拉回娇小的妹妹,他努力陪笑。 他们兄妹本来感情就好,自从一年前为了初咏清,阳子负气离家之后,长岛光就再也甚少提起初咏清的名字,只是看到他仍会以眼神与他厮杀一番。没办法,这是天性,他就是不喜欢初咏清,但是因为阳子喜欢,他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这都是他自认的。 闲扯了几个没营养的话题,阳子一边吃着巧克力蛋糕,一边不着痕迹的试探。 “哥,我想邀清到日本玩,可不可以?”阳子没有说她要和初咏清去玩的事,以旁敲侧击的方式探口风。 “和初咏清两个人到日本?”他眉头皱得死紧,一脸的不赞同。 “对啊!就我和清两个人。”她微笑点头。 “我有两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你的要求。”他严肃地道。“第一,日本是天间家族的势力范围,虽然天间征行不反对你在婚前和别人交往,但总不能那么光明正大的把初咏清带到日本去,要是有心人士看见了,不知道会如何告诉天间征行。阳子,我们家禁不起天间征行的报复。”他分析第一点给她听,说得她无从反驳。 阳子撇撇嘴,点头同意。 确实,天间家族在日本拥有的势力横跨政商界及黑白两道,而天间征行更是一个不达目的不善罢干休的男人,听日本的亲友提到天间征行,好几次她都把他和哥哥的形像重迭在一起。 自尊心极强,且不择手段,得罪那种人不会有好下场。 “至于第二个理由是--我不准!”长岛光大掌重击办公桌,发出好大的声响。“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同意你和初咏清两个人出游?两人一起出游会发生什么事,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想到他妄想染指你,我就一肚子火。不准去!” 所以第二个理由完全是因为个人因素,她懂了,也明白无论出游的地点是哪里无论她怎么求,只要对象是清,哥哥都不会答应的。 “我就知道。”她瞪他一眼。“小气鬼,我都十八岁,成年了!” “就算你八十岁,还是我妹妹。”他没好气地道。“初咏清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眼中合格的男人,你还是早点放弃,准备当天间家的少奶奶吧!” “我绝对不放弃。”阳子好强地道。 “随你。不过,你还是打消和初咏清一起出游的念头,还过夜,哼!只要是在外面过夜,我一律不准。” “我讨厌你啦!”她朝他扮了个鬼脸,以同样的音量回吼。就知道哥哥不会肯,讨厌 *  *  *  *  *  *  *  *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一起去?”初咏清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真的,哥哥同意了,”阳子说了谎。 “太好了,我明天就帮你报名,给我你的护照号码,我帮你保险。”初咏清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浓浓的喜悦。“我没想到你哥哥会答应,阳子,这是不是表示他慢慢接受我了?” 没有,哥哥不会接受你! 但阳子不敢把实话告诉他,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之前所说的谎。 “都那么久了,哥哥再坚持也显得没意义,当然也就不反对喽。”阳子笑说“我现在好兴奋喔,清,我作梦都没有想到,我们可以一起去玩。”管不了那么多,她要去,就算是骗哥哥,她也要和清一起去。 “是啊唉!搞什么,真是的。阳子,湘在叫我,我先去看她搞什么飞机,等会再打电话给你。” “我跟亚美在一起耶。”意思就是,女生的聚会,男生不要来打扰。 “又去逛街?!”初咏清摇摇头。“你们两个人凑在一起除了逛街之外好像没别的消遣了。” “喂,你笑我。”她不满的抗议。“不理你了啦,我们要去发扬败家文化。” “亚美难得从日本回来台湾,你好好陪她吧!我晚点再打给你,小心点。” “好好好,我知道。” 他又叮咛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收线。 而这一头手机一挂,阳子就叹息着转头面对好友。 “阳子,”亚美一脸愁容。“这样真的好吗?” “我没有时间了,亚美。”阳子语气幽幽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瞒着光哥哥是对的吗?你和初咏清在一起都那么久了,他应该不会反对才是啊!”亚美不解地道。“你再多问几次,光哥哥一定会肯的。” 阳子摇摇头。“他绝对不会肯的。亚美,我拜托你帮我这个忙,跟我哥哥说,你邀我到你家住两天,好不好?” 亚美一年前便休学回日本在家里帮忙,这阵子是陪家人到台湾办点事,顺道来看看她,打算在台湾停留三个月。 正好利用这个理由让亚美向哥哥开口,让她到亚美家住两天,说是两个人有好多心事要说。 亚美是哥哥从小看到大的,他会相信亚美,而且毫不怀疑。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不懂你说你没有时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亚美听出她话里的不寻常“阳子,出了什么事?” “我”好友这一问,阳子倏地悲从中来,眼眶迅速泛红。“我家人瞒着我,和天间家定下婚事,我二十岁就得回日本,嫁给天间征行。” 亚美闻言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怎么会,天哪!” “所以我说我没有时间了,亚美,求求你帮我,我真的好想跟清一起出去玩,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阳子恳求着。 “阳子,你真的要嫁给天间征行?”亚美不相信阳子会想要嫁给那个声名狼藉的浪子,况且她这么喜欢初咏清,怎么可能会愿意嫁。 阳子拚了命的摇头。“我当然不想,但是事情的发展并非我所愿。”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和天间征行解除婚约呢?”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阳子幽幽地解释。“天间家和长岛家的结合是为了利益,这一点无庸置疑,两家的结合带给双方的好处太多了,而且,也因为我跟天间征行的婚约关系,天间家这几年无条件的拨出大笔资金投资长岛家,如果这时候提出毁约的要求,天间家一定会要求长岛家归还所有出借的资金,那笔资金,会让长岛家垮台,我不能”说到后来她哽咽着。“天间家需要长岛建设百年来的人脉和名声,所以这个婚约退不得。” “那你这样跟被卖掉有什么两样?”亚美心直口快,不意伤了难过的好友。 一般人只会羡慕阳子嫁入豪门,当少奶奶过着富裕的生活,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和她承受的压力? 她甚至连和深爱的人一起出游的权利都被剥夺 亚美心疼阳子,决定答应她这个忙。 “阳子,我帮你。”在说话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帮你” “谢谢你,亚美,谢谢!”阳子开心的对亚美道谢,忙不迭的道谢。 在出发前一天,亚美拨了电话给长岛光,有礼的请求他,把阳子借给她,在她家住两天,陪她说话,毕竟她们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想和跟对方说。 长岛光不疑有他,大方的应好,亚美和阳子这才松了口气。 出发前往车站和初咏清会合那天,凌晨五点多,天空下着倾盆大雨。 “雨伞、雨伞。我拿给你。”亚美连忙从房间拿出折迭伞,要她带着。“路上要小心喔,随时跟我联络。” “我会的。”阳子一颗心因为兴奋而激烈的跳动着。“亚美,如果我哥哥打电话给你” “我会应付的,你放心。”亚美拍胸脯,要她安心。 “如果、如果我哥发现了,你就传个短讯给我。”阳子出门前不忘叮咛道。 “不会被发现的。”亚美笑道。“你明天就回来了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如果被发现我就传一句日文的对不起给你,算是通风报信好喽。”亚美俏皮地朝她眨眨眼。“希望你玩得开心一点。” “嗯!现在想到我就好兴奋呢!”阳子笑得好开心。 “和男朋友第一次出去玩都这样的,像我跟阿隆第一次去箱根洗温泉时,前一天晚上也是兴奋得睡不着呢。”亚美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但是好好玩,那天发生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脸上幸福的表情让阳子心生向往。 “我和清的第一次旅行一定也很棒!” 两人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完,不意时间流逝,直到初咏清拨电话来询问出发了没,阳子才匆匆忙忙的离开。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这不只是她和初咏清的第一次出游,也是最后一次 第六章 七年后-- 日本?京都 气派的日式建筑大门深锁着,长岛光一身笔挺西服,全身上下散发着菁英气息,他站在大宅门前,俊朗的眉拧起,连一向带着浅笑的唇都紧抿着。 大宅门前的门牌以华丽的大理石为底,金色字体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刻下“天间”两字。 这是天间本家,阳子的夫家。 阳子思及妹妹,他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原本动摇的决心在这一刻变得坚定不移。 他深吸口气,踩着大大的步伐向前,按下天间家的门铃。 天间家仆不敢怠慢长岛光,于是很快将他带领进门,准备通报女主人。 “不是阳子,我要见天间征行。”长岛光阻止了家仆通报阳子,他今天来见的不是她,而是天间征行。 家仆虽然不解,但仍乖顺的立刻通报主人。 在门口脱下皮鞋,他踏进古色古香的长廊,进入内室后,在杨榻米上跪坐下来。 看向门外的日式庭园,松柏、碎石子小路、假山、流水,天间家的庭园充分表现出日本人的精神以及本家的财势。 气势磅?,但不像个家,没有家的味道。 阳子就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她快乐吗? 思及此,长岛光英挺的眉拧起。 等了一会儿,他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立刻回神,以凛然不可侵犯的态度等待。 “什么风把你吹来?”一个身穿日式和服的伟岸男子拉开门,跪坐在他面前,对他浅笑,一身的王者气息不容人忽视,不怒而威的指示家仆送上茶点。 他就是天间征行,天间商社的社长,古老悠远的天间家第二十代传人,手上掌握着撼动日本经济的大权。这样一个男人,不是人人得罪得起的。 “明人不说暗话,有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长岛光一点也不惧怕天间征行投射过来的冷冽目光,他一脸无畏。 “这恐怕不是请求,而是要求。”天间征行诡笑。 长岛光与天间征行不合是日本商界众所皆知的事,而他们两人之所以不合的原因,其一是因为阳子,其二则是因为两人的个性太过相似。 自从阳子嫁入天间家后,这七年来,长岛光不断的开疆辟地,早将当年天间家投资长岛家的资金连本带利还清,而他的经商手腕,也让他在国际间大放异采,但让长岛光这么拚命的原因,是因为愧疚。 阳子十八岁那年回来日本,一到日本没多久,天间征行就找上门来。 过没多久,他就从父母口中得知阳子愿意下嫁天间家的事。 他原以为是她想通了,知道初咏清不会给她幸福,已忘了他那个人,决定好好当天间家的女主人。 天间家和长岛家的婚事自然不会办得太马虎,古老悠远的天间家一向是举行日式婚礼,那天阳子好美,穿着十二单白无垢,典雅而美丽,庄严且风光的嫁入豪门。 却没想到,阳子嫁进天间家的同一天,天间征行也把情妇迎进门,还安排两个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么荒唐的事情他简直不敢相信,欲找天间征行理论,但却让阳子阻止了。 “哥哥,你不是说,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吗?”她凄凉地微笑着,十八岁的小脸出现和年龄不符的沧桑。“我绝对会是天间家称职的女主人,而且如你所愿,我未来的生活不虞匮乏,会有一个养得起我的丈夫,会宠我,但是不会爱我。哥,这是你希望我过的生活吗?” 从那天起,长岛光再也没有见过阳子开怀大笑,她也再没有撒娇的偎在他身旁,甜甜的喊他哥哥。 他逼初咏清离开阳子,也把她的快乐逼走。所以他发誓,他要把她的快乐找回来。 “当是要求,长岛家不欠你什么。”长岛光直接地道。 天间征行挑了挑眉,感兴趣地问:“哦!大舅子难得对我提出要求,照理说我应该照办才是,但是,如果你叫我杀人放火,这恐怕” “天间征行杀人还需要亲自动手?”长岛光讥诮地撇嘴。“只不过是请你花钱请个人而已,反正你这人什都没有,就是钱多,不是吗?” “钱多但不能白花,天间家训我可不敢忘。” 两人一来一回的过招,浓烈的烟硝味充斥其间。 突然,长岛光轻笑。“馨姿丽是天间家获利最高的化妆品牌,我得到一个消息,德国一名年轻生化博士研发出一种会令你感兴趣的东西。”他有备而来,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计算机打印文件。 天间征行狐疑地接过,本带着随手翻翻的态度,但马上让文件上的惊人数据吓了一跳。 “一种能让受损肌肤迅速还原,清除多余角质的激素?” “还有非常好的美白和抗老化效果,如果你拿到这项专利,获利将会比往年倍增百分之十以上。”长岛光报以最含蓄的数据。 何止是百分之十!全世界的女人都会花钱留住青春的脚步,如果这种新研发的激素真有如数据上的效果“馨姿丽”的产品将会造成抢购热潮。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天间征行不是笨蛋,这是一个商机,长岛光可以自行创立化妆品脾,在美妆界打响名号。 “我还可以告诉你怎么与这位专利人联络,不过你得答应我的要求。” 天间征行没忘记他刚才所说。“你要告诉我专利人的联络方式,条件是要要请他来?” “是的,花大钱请他来日本为你工作。”长岛光微微一笑。“而且要让阳子亲自招待他。” “阳子?!”天间征行眸间快速闪过一抹精光。“事情会扯到阳子,其中应该不单纯。我能否请问一下那位专利人的姓名?” “初咏清。”长岛光大方告知。“他是阳子此生最爱的男人。”他一点也不觉得告诉“妹婿”这事有任何怪异。 闻言,天间征行挑了挑眉。“你要我花钱聘请我妻子的旧情人来替我工作,还让我的妻子招待他?”他感兴趣地摸摸下巴,不是生气,而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对你来说有何差别?”长岛光眸光迎向他。“在你的心目中,认定的妻子一直不是阳子。” “你知道!”天间征行讶异。 “看过你和你情妇的相处,再看看你对阳子的态度,不难发现其中的差异。”长岛光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刚刚佣人送上的热茶润润喉,了然的精眸闪过一抹笑恿,让天间征行恼怒。 “凭什么要我这么做?”天间征行不愿这么轻易就顺他的意。 “因为这是你欠阳子的。”长岛光冷冷看着他。“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是我欠他们两人的。” “你的意思是?”天间征行不懂他的用意。 “天间征行,你利用阳子也够久了,放她自由,让她做她想做的事,好吗?” 这是长岛光以兄长的身分乞求,请他放了阳子。 而天间征行,阳子的丈夫,欣然同意。 *  *  *  *  *  *  *  * 德国,柏林 一个身材颀长,头发挑染成蓝黑色,鼻梁上挂着一副塑料框眼镜的男人,穿着白袍从研究室走出来,往办公室走去。 在走廊上,男人被身后追出来的女性研究员追上,缠着他好一阵子,才让他打发掉。 一回到办公室,他立刻脱下白袍和眼镜,疲累的瘫坐在椅子上,揉揉酸疼的眉心。 y19之后的研究一直不顺利,搞得他心力交瘁,而y19专利下来之后,许多知名化妆品公司纷纷来电搔扰,希望能购得y19的专利。 他一直没有心情理会那些厂商,心力全放在研究上。 这几年来他研发出许多新药,也把专利卖给药厂,所以有足够的经费让他的研究室运作。 要经营一个研究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怎么,很累吗?” 苍老的男性嗓音响起,初咏清马上回过神来。 “外公,”他露出笑容,马上从椅子上起身,到门口去搀扶年迈的外公--洪宪堂,到沙发上坐下。 “年纪大了,不中用。”洪宪堂笑着你打膝盖。 “外公,怎么这么说?”初咏清笑道。“在实验室里骂人的时候,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年纪大了,吼起人来还是中气十足呢!” “?g,提到那些脑子里装浆糊的笨蛋,我火气都来了!除了你之外,没一个象样的。”洪宪堂吹胡子瞪眼地。 “外公你这是内举不避亲,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如果你不够好,怎么会研发出y19那玩意儿。现在多的是大公司捧着钱等你点头把y19卖给他们呢。”洪宪堂大笑。 “说到y19,我真的快被烦死了。”初咏清皱了皱眉。“怎么风声那么快就传出去了?连让我清静几天都不行。” “哈,那些商人像秃鹰一样,闻到肉味马上飞过来抢。你现在可是一块上等的肥肉,他们不争得你死我活才有鬼。”洪宪堂对外孙可是非常满意,而且感到与有荣焉。 “那让他们去抢破头吧!我暂时还不想把y19卖出去,”初咏清哂笑。 “这可难说。”洪宪堂呵呵直笑。“你姊姊打了电话给你,不忙就拨个电话给她吧。” “湘找我?”初咏清挑了挑眉。“她找我有什么事情?” “拨个电话回去不就知道了?”洪宪堂拄着拐杖起身。“对了,咏清,你来德国都七年了,不抽个时间回去看看?” “不了。”初咏清淡淡地回绝。“研究室忙,除非湘要出嫁,我才会回去。” 这七年来,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学业上,他原本就天资聪颖,加上他勤奋用功的结果,才花了三年时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而拿到博士学位后他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待在外公的研究室赚取研究经费,直到三年前他能独当一面,才自己出来成立研究室。这段时间,他都借着工作忙的理由不回台湾,一向是台湾的家人来柏林看他。 七年来,湘就因为想念他来德国看他不下二十次,当然身边还带着男友出云慎一随行。 洪宪堂也了解外孙不愿回台湾的原因,那里有他心头永远无抹灭的伤痛,他承受不住留在伤心地的痛楚,才会躲来德国。 他心里一直有她,所以y19会叫y19,y是以那女孩的日文名字发音而取,十九则代表他到德国的年纪。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研究室还有事情得处理,我先走了。”洪宪堂拍拍初咏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孩子,你已经成长到能肩负一切的时候了。” *  *  *  *  *  *  *  * “清,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跟你断绝姊弟关系,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你,哼!”初咏湘的威胁透过国际电话传来,很有发狠的味道。 初咏清在柏林的住处,穿着深色浴袍,把无线电话夹在肩膀,手里打着蛋,一边发笑。 “真凶狠,这样哪有当新娘子的味道啊!甜美一点、温柔一点ok,你这样出云学长怎么受得了你,你确定他那天不会逃婚?” “如果他敢逃婚那最好啊!”初咏湘咬牙回答的同时,隐约传来一阵男人凄厉的惨叫。 初咏清笑岔了气,完全能想象得出来,现在他那甜美的姊姊一定拧着未来姊夫的大腿或腰,乱狠一把的。 “你别陷害我,初咏清,我警告你。”出云慎一抢过电话,对着未来大舅子吼。“喂,你对我弟弟那么凶干么?小心我扁你哦!”初咏湘悍卫弟弟的声音小小声的传过来,很像是出云慎一仗着人高马大,把电话举得老高,不让她抢到。 初咏清不由得摇头失笑,怎么这一对还是这么吵吵闹闹的,都要结婚了啊!一点长进也没有。 “你们两个!”他摇头叹息的同时,也把打好的蛋汁倒进锅子里。 “我怎么敢逃婚?如果我逃婚的话,你姊姊那么凶狠,一定会天涯海角追杀我,把我拖到无人岛去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然后把我剁成肉酱拌饭吃,我肉中有你,你肉中有我,合而为一。谁教她说什么都想嫁给我啊!”出云慎一一副他也是千万个不愿意的语气。 “出云慎一,我现在就把你杀了丢到海里喂鲨鱼!这不只省了丧葬费,还是替天行道!” 初咏湘的吼叫伴随着出云慎一的惨叫传来,依初咏清对他们两人的了解,湘一定是扑上去咬出云学长了。 “哈哈哈哈!”他被他们逗得大笑。天哪,太绝了!他们两人还是老样子,出云学长的嘴巴还是一样贱,湘也真是的,被虐狂那么严重,老是被他气到抓狂,却还是跟他谈恋爱谈了七年之久。 七年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七年过去了,不知道阳子她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和婚约的对象结婚了? 对方一定能让她过富裕的生活,他不用担心的。 “我死过一回了。”出云慎一夸张地叹息道。“清,你姊姊真是恐怖。”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恐怖。”初咏清哈哈大笑。“你不是挺爱的吗?” 闻言,出云慎一也哈哈大笑“你说的对,我可能有被虐狂吧!” “这叫自作虐不可活。”初咏清大笑不止。 就在一边听姊姊和出云慎一搞笑的同时,初咏清把蛋煎好了。 松松软软的日式煎蛋呈现完美的金黄色,切成薄片放在磁盘里,让人见了就食指大动。 在德国这七年,他除了拿到博士学位之外,还学了一手好厨艺,加上他近年来研发的专利以卖给日本厂商居多,也学了一口流利的日语。 如果有人在他高一时告诉他,初咏清,你会在二十三岁拿到博士学位,二十四岁有自己的研究室,而且还会中、英、日、德四国语言,他一定会认为对方在放屁。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到德国念书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中,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德国,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他的目标,但是不一样了。 七年前他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他和阳子的未来,可现在他所以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是因为他利用学业来忘记她,忘记当年不愉快和懊悔。 在得知她已有婚约的那一刻,震惊让他失去理智,当着她和众人的面前,忿恨的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 然而,他根本骗不了自己,到现在他还是想再见她,再把她拥进怀里。 但是,她愿意吗? 个性刚烈的她可愿意再和他重新在一起?现在的他,还有拥有她的资格吗? 思及此,初咏清不禁苦笑。 “我忘了告诉你,我和湘的婚礼在日本举行。”在电话挂掉之前,出云慎一说出此通电话的目的。“还有,你看过我传真过去的数据了吗?” “什么数据?”初咏清一边回答,一边把做好的料理放到餐桌上-- 煎蛋、色拉、德国香肠、罗宋汤和烤箱里的鲜嫩烤鸡,他的晚餐十分丰富。 “你等等。”他走到传真机旁,一把撕下资料,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哇呜!”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满意上面提出来的价钱和条件,你回来参加我和湘的婚礼时,就可以顺便在日本和天间商社签约,怎样,心动了吗?”出云慎一耸恿道。 “光是购买yl9的专利金就是目前为止最高的出价者了,再加上天间集团请我为他们工作的金额和条件”那绝对是会让人心动的价格。 “不错吧,你可以到日本工作,总比德国好,太远了。”出云慎一抱怨着。“这样湘要看你就不用大老远跑到德国去,你都不知道,转机真是累死人了。” “我在柏林的研究室不可能结束,我想我没办法一次主持两个研究室。”初咏清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恐怕无法胜任, “清!接啦,天间商社开这么好的条件给你很难得呢,而且他们帮你准备的研究室可以让你研究你想研究的东西。”初咏湘抢过电话,也耸恿起弟弟。“而且我想试试y19的效果,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老啊!快点把y19卖给馨姿丽,然后带着你的权利金,送我去希腊渡蜜月!” 听她这种说法,初咏清不禁笑了出来。只有她会这么任性,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 “我姊夫可是天间商社派来的说客?”他好玩的问。 “是也不是。”初咏湘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我就卖姊夫这个人情吧!” “真的吗?!你答应了!”初咏湘小嘴因为惊讶而大张,连忙把电话交给未婚夫。 “我马上回复对方。”出云慎一像是怕他反悔,赶紧说道。 “合约的问题等我到日本再谈。出云学长,我有一个要求。”初咏清正经地道:“我姊姊就交给你了。” “嗯。”出云慎一回应的说:“我会拚了命在湘的魔掌摧残下,和她白头到老。” “清,我要去料理那嘴贱的家伙,先不跟你聊了,你快点吃晚餐哦,再见。”初咏湘说完飞快的挂上电话,再次惹得初咏清大笑。 他把电话放在餐桌上,走到厨房打开烤箱,端出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鸡,端到桌上,悠闲的享用他的晚餐。 “真想不到,他们两个真的要结婚了,这还真是世事难料。”他摇头叹息。 而初咏湘和出云慎一这一头-- “我杀了你就不用白头到老了!看招。”初咏湘把脚抬起,往出云慎一踹过去。 出云慎一早就很习惯她手来脚来的,笑着双手大张,把她抱进怀里,皮皮的在她耳边说那带有魔法的三个字。“我爱你。” “哼!”果然是有魔法的三个字,马上让要杀人的初咏湘变成小甜心,偎在他怀里。 “湘,我得告诉长岛光清答应的事,让他去安排。” “好是好,但你确定不告诉清,阳子已经嫁给天间征行的事,这样好吗?”她皱着眉问。 七年前阳子回到日本后,出嫁的消息也跟着传来,她出嫁那天,她在出云慎一怀里哭到天亮,心疼他们这一对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情侣。 确定了他们不会有未来的事实,她为了弟弟难过得肝阳寸断,却一直不敢告诉他阳子已经结婚的事。 出云慎一长叹一声。“如果告诉清,阳子已经嫁进天间家七年,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德国,更别说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无疑是拿把锋利的匕首,在初咏清未愈合的伤口上再补上一刀。 他老是逞强说他很好,不用他们担心,但是他哪里好了?如果他真的好,就不会七年不回台湾了。 “呃,说的也是,但是”初咏湘有太多的不确定。“那个长岛光是真的这么好心,真的想撮合阳子和清吗?我不相信他啦!” 出云慎再叹了口气。湘和长岛不合,见到他就摆脸色,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是七年 要不是长岛,清也不会决定离开台湾,一去就是七年不回来,而阳子也不会嫁进天间家,七年来不曾真心的笑过。 “湘,人是会知错的,你看着吧!” 第七章 日式庭院内小桥流水,十分古意,临靠庭院的一隅内室里,碳火烧得正旺,把热水煮得沸腾。 优雅跪坐于一旁,一身昂贵和服的女子以正规的步骤,展现大和民族的茶道。 “你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天间征行笑看着身旁那道挺直腰杆的娇小身影,又一次为她完美的仪态折服。 “过奖。”长岛阳子不,现在她是天间阳子了。她回以丈夫淡笑,恭谦有礼,但十分拘谨。 夫妻相处却显得拘谨?是的,这一直是他们夫妻结婚七年来的相处模式。 “阳子,你一直是天间家最称职的媳妇,本家你打理得很好,让我没后顾之忧。”他没想到,当年才十八岁的可爱小女孩,竟然是个当家主母的料,一直到现在,她仍是长辈们眼中满分的好媳妇。 “这是我应该做的。”阳子微微低头,轻声道。 “不,你这七年来做的,我觉得够了。”天间征行笑道。 她狐疑的抬起头看着他。“征行,你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该是我还你人情的时候了。”他直视她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对她说:“我把初咏清请来为我做事,阳子,你替我招待他,好不好?”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天间征行看见他那一向举止优雅,全然当家主母风范的妻子,露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模样。 那个初咏清真不是盖的,只一个名字就能把他冷冰冰的妻子变成一个正常人,他真好奇初咏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阳子,我可以给你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优渥日子,不过,如果你想要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只需要与我说一声,我便会放你自由。”天间征行附加几句。“阳子,我永远是你的依靠,但绝不是你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你应该懂的。” 她懂,她怎么不懂呢? 她和他,一直以来只是形式上的夫妻而已。 他们不爱对方,却为了某些原因而决定结婚,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双方家庭,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不如说他们是盟友吧! 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他也对她很好,因此外界对于他应付两个女人游刃有余的说法其实是错的,他对她只是妹妹的疼爱罢了。 “再也不用考虑别人,阳子,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支持你,嗯?”执起她纤细的小手,他温柔地道。 “你把清找来,难道是为了我?”阳子困难的问,不敢相信他会为她特地做这事情。 “当然是为了你。”他省略掉初咏清会为他带来大笔财富的内幕,只挑好听的说,把奸商本色表现得十成。“但把他找来的人可不是我。” “那是?” “长岛光。”天间征行诡笑。“他总算明白,幸福不该以金钱为基础,而是以快乐为依归。阳子,你哥哥要为你找回快乐,你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快乐?”阳子喃喃自语。“我好久以前就忘了什么叫快乐。自从他当着我、当着哥哥、慎一哥哥的面前说,他再也不想看见我时,我就再也快乐不起来。” “阳子。”他微皱眉,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征行,你真的认为我的快乐找得回来吗?”她眼眶泛着泪光。“他不会想见我的,我和他分开七年,也嫁给你七年,他一定会恨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说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如果他不能让你快乐,那就留下来,天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他低声道“我说过了,我是你的依靠,一辈子都是。” *  *  *  *  *  *  *  * 震惊不足以形容初咏清所看到的,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往门外冲的冲动。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他深爱的女人,和他的老板,是夫妻! 青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天间征行为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便离开,离开前他走向阳子,捏了捏她的小手,以眼神鼓励她,而她回以感激一笑。 但这一个画面看在初咏清眼里,却误认为他们儿女情长、难分难舍。 “天间夫人,打扰了。”初咏清吞下到口的怒吼,拘谨地开口。 “别这么说,阳子贪婪的把他的形影看进眼底。 七年太久了,久得让她像要死了一般,每天犹如行尸走肉般茫然,是过去的甜蜜回忆让她苦撑着到现在没有倒下。 她好想奔进他的怀里,感受他结实胸膛传透来的体温,感受他沉稳的心跳,像以前一样,赖着他撒娇,说着任性的话,捧在掌心里哄着,让他拥在怀里亲吻。 但是他的眼神透露着拒绝,她不能上前抱他以慰藉七年来的相思。 他周到的礼数间接拒绝了她,他喊她天间夫人,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带着宠溺和无可奈何的喊她阳子。 “难得到日本,打算停留多久?”她边泡茶边懂装不经意问起。 “三天。”他简洁回答。 一参加完湘的婚礼,他要马上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天杀的!他完全没办法接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完全无法忍受。 阳子闻言一楞,三天? “这么快。”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会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待在天间家,待在她的夫家。 他脑海浮现的全是天间拥着阳子的模样,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展露甜美的笑容。 嫉护,让他显些失去理智,天知道他乡想拉了她就走,离开天间家,换下她那一身累赘的和服。 以前她也穿过和服给他看,那时候的她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掉,但她现在穿着华丽的和服泡茶招待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优雅又迷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不为他所拥有的阳子。 “你想走,是因为我的关系?”阳子被他的话刺伤,初见他时脸上的欣喜被苦笑取代。 他真狠心,他真的不再爱她了,连想见她的念头都没有? 初咏清抿紧唇,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起拳头。 他怎么能留在这里看着她依偎着疼爱她的丈夫,两人浓情蜜意。 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了! 倏地从杨榻米上站起身,他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氛围。 “你要走了?”阳子手足无措,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为哪桩。“是我招待不周吗?” 初咏清不想回答。他气、他怒,他要离开这里,他怕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拥她入怀,她已经是天间家的女主人,不再为他所有了。 “如果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见谅。清,你是征行重要的客人。”她的话让他心生不忍,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留下来,好吗?”她的苦苦哀求成功的留下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回荡,冷凝的气氛几乎要让人窒息,初咏清跪坐在榻榻米上,沉默的接过她递来的茶,缓缓的喝下。 倏地,浓烈的苦涩在口中漫开,就如同他现下的心情。 “清”她情难自己地轻声唤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初咏清故作轻松,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笑问。“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来喝你的喜酒。” 阳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语气轻柔地问:“你真的想喝我和别人的喜酒?” 她的反问让他浑身一震,差点滑掉手上的茶碗。 初咏清勾起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识,不是吗?”他如炬的目光透过镜片迎上她。“这是你的选择,而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她咀嚼一迩他的话,凄凉的笑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是普通朋友,清,这七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她大胆地倾诉相思,满溢的感情毫无保留,几乎要将他淹没。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不,一点都不迟。”她摇摇头,坐到他身旁,抓起他的手。“清,我嫁进天间家七年了。” 七年?! 她的话像是一颗炸弹,在他脑子里炸开。 老天!七年她嫁进天间家七年,他们也分开了七年。 难道他们一分手,她就立刻嫁给天间征行。 愤怒让初咏清红了眼眶,一股被背叛的感觉让他理智顿失。 他前脚离开台湾,她后脚就嫁入豪门。笑话!他这七年来对她的思思念念全是笑话。 “清。”阳子改以抱住他的手臂,螓首靠在他的臂膀,柔情万千地对他说:“这七年来我心里只有你,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 *  *  *  *  *  *  *  * “他不要我”阳子笑得比哭还难看,让长岛光见了就心疼。“哥,清他不要我。” 当时她环抱着他的手臂,告诉他“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没想到下一秒钟,他便拂袖离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阳子”长岛光不知该如何安慰妹妹。这迪一年来,她的情绪少有波动,在人前她一直是强悍的天间家主母形像--优雅、端庄,但脸上的笑意不曾达到眼底。 她只会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不论遇到多大的磨难,她也从来不哭。 甫嫁进天间家时,她让婆婆刁难,恶整了好一阵子,但凭着一股倔气,她就是要做给别人看。 但是今天她的眼眶红了,一个初咏清,就能逼出她所有的七情六欲,她是真的很爱那小子。 “他生气了,他在气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哥,如果他再也不想见我,我该怎么办?”阳子无助的向哥哥求救。“我再也不能没有他了啊!”再次相见,那股思念的力量击溃她的心防,她再也不能武装自己了、再也不能欺骗自己,没有他,她也撑不住了! “阳子。”长岛光握着妹妹的肩膀,低声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为你付出、为了你努力,该是你主动的时候了。” “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哥哥。“你不反对我和清了?” “阳子,哥哥错了。”他愧疚地说。“你不要担心爸妈那里,不要在乎世俗,不要在乎天间和长岛家的闲言闲语,哥哥和天间会支持你,当你的依靠。” “为什么”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从来没想到哥哥会这么鼓励她,这就像是场梦一样。 “因为只有初咏清才能把你的快乐找回来。”轻抚妹妹的小脸,长岛光轻叹。“阳子,我说过,哥哥爱你,要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不惜一切,一定要把你的笑容找回来。” “哥”阳子感动莫名。 “你好好准备,后天我们去参加慎一和初咏湘的婚礼,你要把握住机会,嗯?” 哥哥这是在帮她制造机会。 她又哭又笑,忙不迭地点头。“好”把每一次见面都当成最后一次,她会让清看见她对他的心--七年来没有忘却,只有越来越深。 *  *  *  *  *  *  *  * “阳子结婚了。”从嘴里迸出这些字,花了初咏清好大的力气。 “你见到阳子了?”正在为后天婚礼做准备的准新娘初咏湘,美美的脸上正敷着面膜,她躺在贵妃椅上,让美容师在身上按摩、去角质。 为了婚礼,他们提前到日本准备,出云慎一忙着送请帖,拜会家族长老和父亲生意上有往来的客户,还有和日侨中学念书时的死党,准备开个最后一夜单身派对。 “签完合约后,天间征行邀我到天间家做客,我在天间家看见阳子。”他想起天间征行引见他们时,他内心的震撼。 天间征行以丈夫的身分把阳子给介缙给他,就光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让他嫉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阳子变了很多,对吧!”初咏湘长长一叹。 见她似乎对阳子结婚的事情感到不意外,初咏清眉头蹙了蹙。 “湘,你知道阳子嫁给天间征行的事?” “我知道啊。”她大方承认。“阳子出嫁那天,我还在你姊夫怀哭到天亮呢!” 砰-- 一声巨响让初咏湘吓得跳起来,连她身旁的美容师也被吓傻了眼。 “清你、你干么啊?”她害怕地看着他失控的举动。 刚刚那声巨响是他起身后踢倒他原本坐着的椅子,接下来他愤怒的一拳挥向墙壁,像是手不会痛似的。 “你知道阳子嫁人,竟然没告诉我?!”他红着眼指控。 “如果我告诉你阳子嫁人了,你这辈子肯定都不会离开德国。”她觉得很委屈。 “出云慎一也是共犯?”初咏清气他们的知情不报。“他明明知道天间征行是阳子的丈夫,还牵线让我到日本为他工作。这叫我情何以堪?”要他为阳子的丈夫工作,这比杀了他还难啊。 “这个主意不是我老公出的,是长岛光。”她说出内情。“是长岛光央求我老公牵线的,他在打什么主意,我想你最好自己去问他。后天我的婚礼他也会出现,我得告诉你,他是六个伴郎之一。” 出云慎一找了五个好朋友当伴郎,第六个就是初咏清这个未来大舅子。 “长岛光?!”他拧眉。提起这个名字,他心里还有一块疙瘩。 “对,是他出的主意。”而天间征行则是帮凶。 初咏湘不敢说阳子嫁进天间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拥有的只是虚名,天间征行把情妇带进家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要是他知道了天哪,他一定会气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倏地想到,婚礼那天不乏日本商界人士,他会不会在宴席间听见什么传言?哎哟!清干么去学日文啊?真是麻烦。 “长岛光他在想什么?”初咏清觉得事有蹊跷。 “愧疚吧!”她耸耸肩。“这几年来他也满惨的。” “哦?”“先是摆不平我这一关--谁教他敢打你,后来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可是回踹了他好几脚,让他知道我初咏湘的弟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说着她躺回贵妃椅上,继续让美容师捏捏弄弄,开始话当年。 “阳子嫁进天间家后,长岛光回台湾就闷闷不乐的开始忙工作,抢case抢很凶,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因为他实在太久没有跟慎一联络,所以有一天,慎一就拖着我去看他,说真的,阳子嫁给天间征行之后我对长岛光更不满了了!但是当时我一看到他,”初咏湘顿了一下才又开口。“心就软了。唉!就算拚命工作也不能那样吧,后来我们问他,长岛家已经够富有了,干么还那么努力,你猜他怎么回答?” 初咏清挑了挑眉。“嗯?” “他说是为了阳子。”她笑了笑。“他说长岛家虽然富裕,但仍敌不过天间家,他要为阳子培养自己实力,未来要与天间家相抗衡。” 听完后,初咏清脸色一沉“湘,这么说来,阳子在天间家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天间征行是不是对她不好?”他情不自禁地追问。 “虐待她的人是她婆婆吧啊!”说着,初咏湘惨叫一声。 她才想不能把阳子在天间家的情形告诉清,想不到马上就说溜嘴了。 “你说什么?!”初咏清的表情霎时变得好可怕,他瞪着她,一副吃人的表情。 “你不要瞪我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啦。”她怕他会在盛怒之下掐死她,赶紧撇清关系。 “湘,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他威胁道。 “嗯”她赶紧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清、清,你还没告诉我,你看到阳子,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 找对话题,她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初咏清整个人陷进与阳子短暂的相处回忆之中。 “她说了什么?”她好奇的问, “她说,这七年来,她心里只有我。” “哇!”她惊叫。阳子好大胆喔! “还有” 她说,只要他想,她就是他的。 阳子怎么能说那种话呢?明明她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却告诉他,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拥有她? 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道德和欲望在内心纠缠,他想把她抱进怀里,确确实实的拥有她。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所以他气恼自己。 他气自己在听见她大胆的告白,没有斥责她,反而心动不已 第八章 为了参加初咏湘和出云慎一的婚礼,阳子特地换下七年来不变的和服,改穿迷人的白色小礼服,微露酥胸的设计让她显得迷人又可爱。 当然这一身行头肯定会被她婆婆批评是伤风败俗,有辱天间家风范,所以她让天间征行直接送到设计师那里打点。 “我从来没看过你穿和服以外的衣服。”天间征行笑道。“想不到你是个小美人。” “阳子一直都是小美人,是你眼睛有问题。”设计师没好气的顶开他,忙碌的在她身上施展魔法。 “这么凶。”天间征行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动怒,哂然一笑。 “征行,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阳子询问。“慎一哥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是长岛光的女伴,若我也去,不就孤单一个人。”他笑答,忽然大手一揽,将正在帮她梳头发的设计师揽进怀里。“优莉,你当我的女伴,如何?” 优莉用鼻孔冷哼一声“和你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你去死吧!”说完她动手一推,把他赶走。“你再妨碍我做事,我就把你一脚踢出去。” “优莉还是这么精力旺盛。”阳子低低窃笑。 “那当然。”优莉笑说:“好喽,阳子,今天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 “那新娘怎么办?我总不好抢了新娘的风采。”阳子打趣地道。 “天哪,阳子在跟我开玩笑!”优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然后感动的抱住娇小的她。“这是七年来你第一次跟我开玩笑,真好,你这样子真好,要一直这么开心喔,阳子。” “优莉”虽然已经认识七年,但阳子还是被她的热情吓到。 也许就是因为优莉是一个这么热情大方的女人,所以天间征行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而且为了她不择手段、花样百出、诡计多端。 “听说,优莉小姐把我妹妹打扮得很漂亮,几乎要抢了新娘的风采。”长岛光西装笔挺的走进造型设计工作室,笑着对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故意忽略了天间征行。 “光,你还是一样这么英俊。”热情的优莉像只花蝴蝶朝他奔去,献上香吻一记。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就不客气了。”长岛光大方的让她亲吻他的脸颊。 “优莉!”一旁被排挤的天间征行看不下去,他黑着脸拉回她。 “你干么?快放手!”优莉凶狠的瞪他。 “不准你吻别的男人。” “要你管,哼!”她哪怕他的脸臭,照样给他软钉子碰。 “我看他们恐怕要私下解决。”长岛光很有风度地笑了笑。“阳子,准备好了吗?” “嗯。”阳子轻轻提起裙?,起身朝哥哥走去,让他牵住自己的小手,走出工作室。 “不送了。”天间征行话才说完,门就砰一声关上,还拉下所有的窗帘,不让人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传来的声音,让人想不清楚也难-- “天间征行,你敢!你再脱我衣服试试看,信不信我拿针刺死你。喂!你要干么?不准绑我的手,放开,你这家伙。吼,不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你这天杀的,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接着,听见门内传来细微的吼叫,阳子浅浅一笑。 “是时候了。” “嗯?”长岛光不解地问。 “这是女人的秘密。”她神秘一笑。 不论清要不要她,她都会离开天间家,把天间家女主人的位置,还给正主儿优莉。 *  *  *  *  *  *  *  * 出云慎一和初咏湘的婚礼在出云家举行,出云慎一出生富贾之家,加上又是家中长子,婚礼的排场自然不容小觑。 阳子想看新娘,因此被带到了新娘化妆室。 “阳子。”初咏湘见到阳子,欣喜自然不在话下,套着白缎手套的手大张,情不自禁的拥抱更添娴雅美丽的她。“我好想你喔。” “湘湘姊。”阳子回抱着她,感动的喊着。 “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看你,还是这么漂亮。”初咏湘不停夸奖。“我们七年没见了,对吧?” “湘湘姊,你一点都不怪我吗?”阳子还以为她会不谅解她。 “我知道你有逼不得己的苦衷,怎么会怪你呢?”初咏湘温柔地说。“不要担心,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你,不论你现在的身分是什么,懂吗?”她笑着摸摸她的头。 “湘湘姊,谢谢你,也恭禧你。”阳子感动之余不忘恭贺。“慎一哥哥会是个好丈夫的。” “难说。”初咏湘撇撇嘴。“那家伙嘴巴那么贱,很可能有一天我会拿针把他嘴巴缝起来,看他怎么说话。” “新娘满脑子暴力思想,这样不好吧!”出云慎一偷空来看新娘,正巧听她打算虐夫的精采内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朝他扮鬼脸。 “这不是阳子吗?”出云慎一看着阳子,一脸惊喜。“哇,变成大美女喽!” “慎一哥哥,谢谢你,你今天也很英俊。” 出云慎一身白色燕尾服,英挺的模样尊贵又帅气,只要是女人都会对他今天的扮相流口水的。 趁着阳子和他闲话家常的同时,初咏湘在一旁猛对老公挤眉弄眼-- 快帮阳子制造机会! 出云慎一绝顶聪明,当然知道老婆的用意,马上转移话题“离婚宴还有一小时,阳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让英俊的伴郎带你去可好?”不待她回答,他打开门就大喊“清,你过来。” 原本跟在父母身旁和出云家长辈说话的初咏清闻声,向长辈们点头抱歉后,立刻赶到出云慎一面前。 “什么事?”他笑着问。“你这么猴急干么?婚礼就快开始了,你就不能等一下吗?”真是的,婚礼还没开始就急着见新娘。 “是让你表现一下绅士风度,带我们美丽的客人去找东西吃。”说着,出云慎一打开新娘休息室的门,让他看见里头两个绝色美人。“阳子,让清带你去走走。” “什么?”初咏清震惊的定眼一瞧,才看仔细坐在姊姊身旁的阳子。 她穿着一件白色小礼服,不知为何,她没穿和服让他松了一口气,不那么倍感压力。 “那,麻烦了。”阳子站起身欲往初咏清走去,初咏湘捏了捏她的掌心,以微笑鼓励她,而她也回以一笑。 “阳子,清会带你去吃好吃的点心,和看看出云家的庭院,你没来过这里对吧!来,清会好好招待你。”出云慎一把阳子的小手交在初咏清手上,仔细交待着“清,我把客人交给你,你可要好好招待她。” “我知道。”初咏清气闷地回答,转身就走。 他相信,他们是故意的! 但他们究竟还想怎样,又一次把他的伤口划开吗?他们明明知道阳子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出现在他面前折磨他? “慎一哥哥”阳子知道这是慎一哥哥替她制造的机会,感激的话欲冲口而出,但他笑着摇摇头,以眼神示意她快追上。 受了鼓励,她提起裙?,追上初咏清。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初咏湘有些担心。 “亲爱的。”出云慎一朝她走来,安抚地亲吻她的唇,笑答“不用担心,女人的决心是很可怕的。” “对哦!我都忘了你有第一手消息。”初咏湘双手搂着他的颈子甜笑。 “没错,那么你有当我老婆的决心了吗?” “三克拉的钻戒都在我珠宝盒里了,我没有决心也不行啊!”她故意叹口气。 “你--”出云慎一眼?起,危险的朝她凑近。 倏地,一声尖叫声自新娘休息室传出来,不一会就消失。 *  *  *  *  *  *  *  * 她为什么这么美呢?美得让他移不开视线,贪婪的将她美丽的身影全数看进眼底,就连她喝香槟的样子都显得优雅迷人。 初咏清原本就知道阳子是个美人,初相识时她才十五、六岁,年轻稚气的脸庞十分可爱,那时候他就被她迷住了,没想到二十五岁的她,更让他着迷。 她的美丽是因为天间征行的关系吗? 想起她的美丽是为了别的男人而绽放,他感到胸口像被刀子狠狠划过一般。 “天间先生没有陪同你一起来?”初咏清状似下经意地提起。 “我是和哥哥一起来的。”阳子对着他笑了笑。 虽然很傻,但只要他与她说话,她就觉得很开心。 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关心她,越与她交谈,越会让自己陷入无底深渊,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关心她。 “你过得好吗?” 她听了好开心。他仍然是关心自己的,他对她还是有感情。 那么她要更努力、更坦白,让清知道她也和他一样,心里一直惦记着他。 “没有你,我怎么会过得好?”她深情的眼抬起望着他。“我一直靠我们过去的回忆生活,清,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 他也想!他也想回到过去,但是他怎么能? 如果他轻易就答应她的示好,他们真的会快乐吗?不!他只会变成害她出轨的罪人! “你已经是天间阳子,不是长岛阳子了。”他刻意以淡漠的语气道“你知道中国人有一句俗话,叫覆水难收。”他拒绝了她。 “清”为什么他不问她呢? 为什么他不问她嫁进天间家的原因?只要他问,她就会告诉他呀,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和天间征行之间的协议。 “难道你不再爱我了?”阳子愁苦地问。 他爱啊! 不等他回答,她再开口“你不想再抱着我吗?” 他想啊! “清,你不想拥有我吗?只要你想要,我就是你的。”她再次重声。 他想,他当然想拥有她,如果真的只要他想要,她就能成为他的,那为什么他们要分开七年,还让她嫁给了别人? “天间夫人!”初咏清沉声怒斥,强调她现在的身分是个已婚妇人。“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你真的全部都忘了吗?”她语重心长地说:“清,那不是过去,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一直在我心底,每天在我脑海里重现。” 他又何尝不是呢? “清,不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好吗?” “现实逼得我不得不放弃。”初咏清痛苦地回答。“七年前,是身分让我们分开,七年后依旧是身分让我们没有结果。” “只要你想,这些都不是问题。”阳子不停的重复这一句,心里急得不得了,只希望他的询问。 只要他问,她一定都说,他一定会谅解她的。 但是他连问都问不问,难道他连了解真相的意图都没有? “天间夫人。”一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眼尖,瞧见了阳子,兴奋走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天间社长也来了吗?”她四下张望,希冀能看见天间征行伟岸的身影。 “我是与家兄一同前来的。”阳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天间征行生意上来往的朋友,而且她还在天间家接待过她。 她与清的讨论还没理出个结果,就这么让人硬生生的打断,她还喊她天间夫人阳子不觉苦笑,这无非让清更加不能接受她了。 在日本谁不知道她天间阳子,她是天间家历年来最优秀的女主人,天间征行多少生意是靠她的茶道和古筝得来的。 不过七年来未替天间征行生下一男半女,所以被外人取笑她是天间家的花瓶。 “瞧我这记性,倒忘了出云家和长岛家是世交,想必出云少爷很快就会和美丽的妻子生下可爱的小宝宝,天间夫人,怎么都没听说你的好消息呢?” 女郎小小声地询问,却不意传至初咏清耳中。 他从来没这么后侮学会流利的日语。 阳子嫁给天间征行已经够他受的,却还要听人大剌剌的询问她何时为天间征行生孩子! 他不觉脸色变得铁青。 “我最近听说优莉到医院去检查身体,好像还是妇产科,你可要注意一点。” 阳子听了惊讶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这”女郎眼神游移,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免得优莉那女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抢了你在天间家的地位。” “天间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长岛光冷冽的声音划过空气,颤得人心惊。“夫人,有任何问题,不妨去问问天间征行,相信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刚看到社交界中最八卦的田中夫人走向阳子,他立刻过来看看。 “呃、呃”女郎没料到道人长短会被捉包,顿时冷汗直冒。“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田中夫人。”阳子见她欲离开,开口唤住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优莉小姐看妇产科的事情,我是知情的,因为”她勾起唇,诡异一笑。“是我陪她去的。” 闻言田中夫人一惊,夹着尾巴逃走了。 “你吓到她了。”长岛光朝她宠溺一笑。“这就是你所说的时候到了的意思?” “是啊。”望着哥哥的眼神中布满了坚决。她已经有了决定,不论清要不要她,她都要离开天间家。 明白妹妹的个性,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 “好久不见了。”长岛光转身朝一旁的初咏清点了下头,长久以来第一次面对他时没有动怒,还笑容满面的。“听说你在德国混得不错,你到日本替天间征行工作,他不会亏待你的。” 初咏清没有心情与他闲话家常,刚才那女人的话和阳子所说的让他脑子一片混乱。 她们说的是日语吧!为什么听进他耳里像外星人的语言一样难懂? 优莉是谁?为什么说她会抢走阳子在天间家的地位? 一连串的问题搞得他的头都要炸掉了! “优莉是谁?”终于,他还是开口问了。 “优莉是一个很可爱、很热情的女人。”阳子微微一笑。“她是天间征行最爱的女人。” 理智瞬间绷断,他无法置信的瞠大眼。 “他有情妇引”他不敢相信的面对着长岛光,指控道:“你竟然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指控让长岛光无言以对。“我没有反对的余地。” “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照顾她,结果你”初咏清一把纠起他的衣领,愤怒不已。 “清,跟哥哥一点关系也没有。”阳子阻止两个人爆发更激烈的冲突。“是我同意的。哥哥事前根本不知情,你别怪他。” “你同意?!”初咏清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同意天间征行背着你养情妇。” “我当然不许!”她大声回答,然后又让人跌破眼镜的说:“所以我要他把优莉接回天间家。” “你”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完全不懂她这么做的动机。 “我嫁进天间家当天,优莉也跟着进门,是我同意天间征行这么做的,而且我很喜欢优莉,我今天的打扮也是出自她的手。” 大老婆迎进门,小老婆也跟着进门,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同意天间征行享齐人之福? 她怎么能忍受这种屈辱,别人会怎么看她? “为什么?”他哑着嗓音问。 “因为我嫁的人不是你。”她哀凄地道“因为我的丈夫不叫初咏清,我一点也不在乎他带几个情妇进门。” “我搞不懂。”初咏清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嫁给天间征行,而且和他的情妇同住一个屋檐下,感情还很亲密 这太诡异了,他怎想也想不透。 “我搞不懂,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你只要搞清楚一件事。”阳子走近他,倏地抱住他。“你只要搞清楚,你还要不要我,这样就够了。” “阳子,你别这样!”他奋力将她拉出怀抱。“记住你的身分,你是天间家” “我只知道我叫阳子,我最爱的男人叫初咏清。”她任性地阻止他再提起她那虚无的身分。 “你嫁给天间征行,就是他的妻子。” “我爱你。”她一边掉眼泪,一边说着。“我真的爱你。”为什么你都不问我呢?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她心痛的想着。 “别再对我说那三个字,我们已经结束了!”初咏清粗声吼着。 “你曾经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永远都不放弃。”阳子因他这么轻易就说出结束两个字而难过不已。 “我说过,过去的事就别再提起。” 一连串的冲击几乎让他无法承受--阳子嫁人,天间征行和他的情妇老天!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搞不懂了! 阳子再度走近他,抱住他,头微微往上扬,主动的吻住他。 她的主动差一点让他弃械投降,她的吻一如他记忆中那般甜美 “你忘不掉的。”她捧着他的脸,低喃着“你跟我一样,不可能忘掉过去的。”说完她又吻他,而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任凭她吻着。 “清,我不会放弃。” 第九章 初咏清与天间征行签下合约的那一刻,天间商社为他准备的研究室也正式启用。 身为研究室的主持人,他再不愿,却也不得不到现场去了解情况。 但是他的思绪一直无法集中在研究上,草草视察之后,他便回到办公室里,一个人陷入沉思。 他完全不能理解阳子倒底在想什么,她怎么能让自己陷进那么复杂的情况里? 而天间征行,他更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不爱阳子,却又把她娶进家门,再把情妇带回家,让两个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太乱了,他想不透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的复杂、这么的难懂。 阳子值得专一的对待,而不是受这种屈辱。 初咏清越想心情越郁闷,越搞不懂这一切的混乱是从何而来。 “初博士。”秘书的敲门声拉回他紊乱的思绪。“有您的访客。” 天间社长对初咏清的礼遇有目共睹,除了花天价买下y19的专利,更以优渥的条件争取到他的效命,更为他准备了一间研究室,所有的设备、仪器和研究人员都俱备了,还替他请了私人秘书替他打点杂事,让他心无旁骛的全力投注在研究上。 只可惜他一直心神不定,注意力也不在研究上头,而是陷进他,阳子、天间征行三人怪异的三角关系之间。 “谁找我?”他捏了捏鼻梁,把眼镜挂回。 “是长岛先生来访。初博士,您要见他吗?”美女秘书有礼的询问。天间社长交待过,一切以他的喜恶为考量。 秘书的话让他惊讶莫名。长岛光来找他?为什么?他找他意欲为何? “让他进来。”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所以长岛光的来意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不在意了。 在秘书的带领下,长岛光很快的出现在办公室。 昨天他的思绪全被阳子弄乱了,在湘和出云慎一的婚礼上没有仔细打量长岛光的改变,如今一看,他这才发现,长岛光变得不太一样。 他那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如昔,但他的眼神变得更有深度,整个人的感觉与天间征行给人的压迫感十分相似,内敛,是他们相同的特质。 “真意外你会来找我。”初咏清毫不保留的向长岛光表明他的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的来意是?” 长岛光闻言微笑。“你变了很多。” 七年前,初咏清才不会这么“礼貌”的对他说话,当然他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当初他反对初咏清,让阳子难过不已,而当初咏清离开的同时,却也带走了阳子的快乐。 他原本以为,天间家的生活会让阳子领悟到自己和初咏清的不同,很快的便会忘掉他,所以他积极的与天间家联系,期盼让她提早嫁给天间征行。 然而,他的目的达成了,他让阳子过着人人称羡的少奶奶生活,但是她却不快乐,还受尽屈辱。 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到懊悔。阳子说的没错,只有初咏清是她的幸福,而他毁了她的幸福。 如今,他不顾一切,就算是把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踩,他也要把阳子的幸福快乐找回来。 但是,他能让初咏清相信他吗?他能说服他拯救他可怜的妹妹吗?“谁不会变呢?”初咏清浅浅一笑,语气淡漠“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年的反对,恐怕我也不会有今天。” 长岛光轻易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今天来是有事情告诉你。”他故意忽视他投射过来的冷冷眼光,径自说着“过去的事情不可能一句算了解决,我知道你仍然对我有诸多不满。” “那何必多说呢?”初咏清摆明了送客。 “你想怎么报复尽管冲着我来,我只有一件事情求你,”长岛光难得的低声下气。“带阳子离开天间家。” “你和阳子是怎么一回事?!”初咏清愤怒的站起身来。“老是说这么不负任的话,你搞清楚,阳子是你做主嫁进天间家的,她现在不叫长岛阳子,是天间阳子!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权利带走别人的妻子。” “你对阳子的感情,就只有这样?”长岛光?起眼。 “我对阳子的感情,早在你拆散我们的那一刻死了。死了!你懂不懂?”初咏清痛苦的吼着。 有谁能体会他七年来的心情? 他不断的用课业和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一闭上眼就看见阳子。他老是累到倒头就睡,但她仍会钻入他的梦里,扰乱他的心神。 “她嫁进天家间七年,这不算短的日子,长岛光,你告诉我,再义无反顾的爱一个人,能够不顾道德的伤害别人吗?”初咏清质问。“难道你要阳子背负出轨的罪名及这么大的耻辱?” 长岛光总算明白初咏清不接受阳子的理由,说到底,是天间征行和阳子的婚姻关系。 一时之间,他无话可说,他们的婚姻关系确实是有法律效力,他无法反驳。 初咏清缓缓再开口。“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把阳子带走,不用你说,我当然会去做。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  *  *  *  *  *  *  * 阳子下定了决心离开天间家。 一早,她便脱下和服,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房里,什么都没带,只穿着她事先买好的轻便衣裤,就这么离开天间家,连只字词组都没留下。 她拦了辆出租车到天间商社,请秘书通报天间征行她的来访,秘书不敢怠慢,马上替她通报,不一会儿,她便来到天间征行的办公室。 天间征行是放下手边的会议前来见她,因为他有预感,阳子来找来他是为了重要的事, “你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对吧?”他温柔地笑道。 “嗯。”她轻轻地点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笑着对他道:“征行,我要离开了。” 神奇的,向来八风吹不动,神情少有波动的他,因为她这一番话给吓呆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要不要喝点什么?咖啡好吗?我让秘书帮你泡-杯。” “征行,不用麻烦了。”她为他的举动感到好笑。“你没有听错,我要离开了,今天是来通知你一声,顺便拿文件给你,你现在可以找到律师吧?” 她说话的同时,也把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摊在他面前。 直到“离婚届”三个字出现在眼前,天间征行才相信她是说真的,她真的要离开了。 他不禁长长一叹。“我就知道你到公司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想不到却是这种事。” 阳子淡笑不语。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下了决定。 昨日哥哥向她表示,清之所以不接受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和征行的婚姻关系,她这才恍然大悟。 实际上,她一直都只是名义上的天间夫人,以致于她完全没有为人妻子的自觉,加上征行甚至是推波助拦的幕后黑手之一,她才完全无后顾之忧的对清出击。 目前为止,她是失败的,一点进展也没有,她乐观的相信恢复单身身分之后,情况会变得不一样。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天间征行再问一次。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阳子微笑。“恭禧你了,征行。” 他努力多年,总算让优莉受孕成功,这下她非嫁进天间家不可,不容得她再对他任性的说不。 “七年来让你受委屈了。”他对她的抱歉不是言词能形容的。 “能够帮助一对有情人,这是我乐见的事。”她笑了开来。“我一直不懂,优莉真的没有问过你和我结婚的原因?” “从来没有,”他叹道。 闻言,阳子笑了。 七年前他们达成协议,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一来应付双方家长,二来保护他喜欢,却不被家人接受的优莉。 她是过来人,知道他的感受,那种被人拆散的感觉,就像心被撕成两半一样。 所以她答应帮他这个忙,用意在掩护优莉,要长辈们不得不同意让优莉进门的机会。 同样出身名门望族的她,以媳妇的身分待在天间家,做女主人该做的事情掩人耳目。 七年来,她不知道被他母亲刁难过多少次,而每当她被刁难,他就会露出一副很对不起她表情。在本家,男人是不插手家务事的,婆婆教训媳妇是传统,合情合理,他也很庆幸,因为如果同样的情形是发生在优莉身上,恐怕他会忘掉家规,替她出头。 “清也从来没有问过我。”阳子回以一抹苦笑。 他们的协议之一,便是两人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除了他们最深爱的人。 而两人会结婚的原因还有第三个,那就是引起优莉的危机感和醋意,想不到却招来了反效果。不过,他也承诺,若她爱的人出现,他会结束两人的关系。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友善。”天间征行笑道。“我想,要不是我与他签了合约,他恐怕早已经走人了。真庆幸出云慎一在帮我接洽时没透露你嫁给我的事,否则我恐怕签不下他。” “哥哥说,他不接受我,也是因为你的关系。”阳子叹口气。“我怎么会忘了呢?清是一个道德感很重的人,我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和哥哥大吵一架后逃家,当时他大可带着我远走高飞,但他最后却送我回家。” 天间征行挑了挑眉。“原来你小小年纪个性就那么烈。也对,我都忘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别说了。”她阻止他提起以前。“征行,你找律师了没?” 闻言他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讨厌我,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离婚。” “我是迫不及待要跟清在一起。”她坦然承认。“你准备好了吧!” 见她真的没迟疑,他马上让公司律师上来替他们办手续。 她没有任何要求,但他可不同意,吩咐律师在离婚协议书上加了好几条但书,其中一条便是“馨姿丽”百分之十的股权。 “这”她简直傻眼。“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阳子,请你务必收下。”天间征行诚恳地请求,阳子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了。 两人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正式结束他们七年的婚姻关系。在她离去前,他喊住了她。 “阳子,我还是那句话,我永远都是你的依靠。”他像个大哥哥一般,宠溺的揉揉她的发。 “嗯。”她笑着点头。她知道,她的生命,在这一刻重生。 “阳子,既然你都来到公司了,不妨去告诉初咏清这个好消息。”他笑着鼓励。“他的研究室就在附近,我送你去。” *  *  *  *  *  *  *  * 秘书是天间征行请来的,当然是听从他的话,让阳子不用通报的直接走进初咏清的办公室。 临走前,天间征行还不忘交待秘书,不许何人打扰他们,让他们独处。 秘书完全不懂老板让老板娘跟别的男人独处是什么用意,只能说,有钱人真是怪异,她这个凡人搞不懂。 初咏清的办公室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在办公桌后看见他的身影,阳子四下张望,这才看见他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像个大孩子一般,和着白袍躺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未看完的文件,鼻梁上的眼镜没有拿下来,垂挂在脸上。 他睡着的样子是这么的不设防、这么的孩子气,不自觉的,她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悄悄地走近,在沙发旁跪下,轻轻取走他手中的文件,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再轻轻的拿下他的眼镜,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好长。 不过,他好像很累的样子,是工作出了问题吗? 一股心疼的感觉油然而升,她情不自禁地小手欺上他的俊颜,拨开他掉落脸颊的头发。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留这种半长不短的发型,一点也不像个拥有两个研究室的博士,倒像个学生。 不过,想他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种成就,一定花费了比平常人更多的努力。 小手轻柔的抚过他的眉、眼、鼻,最后到他睡着也抿紧的唇。 “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恼,难道是我让你伤脑筋了吗?”阳子轻声道。“连我的声音都没听见,清,你很累吗?” 看他睡得很熟,没有醒来的迹像,她胆子大了起来,不再只是满足于抚摸他的脸,她想要更多-- 偷吻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她脸红心跳的,倾身朝他的俊颜凑近,颤抖的唇轻轻印在他眉间。 他依旧没有醒来,这让她胆子更大了,再度进攻,他的眼、他的鼻,最后到他的唇,无一不放过 是梦吧!才会让他整个人飘飘然的彷佛置身在云端,初咏清梦见阳子吻了他,每一个吻都令他心旌意动,她颤抖的唇在他身上制造出魔法,让他无力抵抗。 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这么放肆的让她主动,这么放肆的让自己享受这种唇齿相交的亲密感。 “阳子” 他的呻吟让阳子一惊,迅速退开,她惊慌失措的想要逃开,却让他一把抓住。 他睁开迷离的眼,看见她的水眸正看着他,可爱的小脸上没有任何妆点,也没有那身代表她身分的碍眼和服,是他所熟悉的清秀模样。 一时间,他仍以为这还是在梦中,手一拉把她拉进怀里,温柔的吻她。 她从来不曾拒绝他主动的吻,这一回也是。她叹息一声,伸出双手搂住他的颈子,任凭他把自己压进柔软的沙发里,任凭他把大手探进她的衣?里,一点阻止他的念头都没有。 一吻过后,他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带着心痛的语气在她耳边说:“阳子,为什么你要嫁给天间征行?为什么说爱我的你,是别人的妻子?” 让你受折磨了,清。阳子心疼的抱住他,不发一语。 他不停的说着话,一字一句把内心话说出来,包括他的痛苦、他的伤痛,她听了泪流满面。 他拒绝她,其实是带着多少的不甘心和无力,他一直是那么体贴她,不忍她为难,以致于压下心中的忿怒,不质问她为何在分手立刻嫁给天间征行。 初咏清像是陷入梦中,闭着眼睛说:“把阳子还给我,她是我的!天间征行,你不配拥有阳子。” 喊得累了,他又沉沉的睡去,在她的怀里。 “清我的清。”她捧起他的脸,心疼的吻了又吻。“我一直都是你的啊,呆瓜!” 确定他真的熟睡了,她才悄悄的起身,脱下身上的毛外套,披在他身上。 “清,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唇上印下好几个吻。“看你很累的样子,今天先不吵你,下回你想都别想。”她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子,淘气地道。 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清,我真的好爱你,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这七年来好苦,真的” 等初咏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想不到他睡了这么久,今天的工作效率依旧是零。 他作了一个美恶交杂的梦,而且非常的真实。 他梦到阳子吻他,他也不顾一切的抱着她,发了狂似的吻她,然后天间征行出现,把她带走,哈哈大笑地着对他说她是他的 “妈的!”他低咒了句。难怪他的工作效率糟得没说话,因为他在天间征行的底下做事嘛! 越想越气闷,他从沙发上坐起,转转僵硬的颈子。 “睡沙发果然要人命”他自言自语的同时,身上的毛衣滑落到地上,他心中立刻起了狐疑,这是谁的? 他捡起毛衣一看,发现质料不错,应该是不便宜的东西,不过会是谁的呢? 过了一会,初咏清抓起毛衣,走出办公室外向秘书道:“入江,谢谢,这是你的毛衣,还给你。” 入江疑惑的眨眨眼。“初博士,这不是我的毛衣,这个牌子的毛衣贵死了,我才买不起。” 闻言,他一楞。“那是谁的?” “嗯应该是天间夫人吧,她今天早上有来过你的办公室。” “什么?!”阳子来过,那他的梦都是真的,她 “是老板送她来的,过了好一会儿夫人才出来,老板就带夫人走了。”入江老实的告知她所知道的。 “天间征行送阳子过来?”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搞什么鬼?! 第十章 直到要找阳子问个明白,初咏清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她的联络方式。 总不能可能直接上门到天间本家指名要找阳子吧!这样会让她的立场尴尬,但不问出个所以然,他心里又非常不舒坦,所以,他干脆找上天间征行。 “睡饱了?”天间征行一见到他,立刻笑咪咪的问。 “你到过我办公室。”初咏清能肯定,这家伙有问题。“为什么?” “我送阳子过去,她似乎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天间征行仍然带着微笑。“不过,很可惜你睡着了,阳子不忍心打扰你,所以决定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阳子的关系?你还让她来见我,我真不知要说你大方,还是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你们的关系?”天间征行感到有趣的挑眉。“你们是彼此的初恋对象,不是吗?” “你知道!”初咏清不敢相信他竟然知情。“那为什么不阻止?”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一点。 天间征行好笑地道:“阳子喜欢你,我为什么要阻止?” 他的回答让初咏清震怒不已。“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他是你的妻子,难道你一点想独占她的念头都没有,还容许她” 天间征行不把他的忿怒看在眼里,打断他的话。“你的怒气在我看来很没道理,相信阳子跟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你们这对夫妻在搞什么,拿婚姻当儿戏吗?还是你这人很公平,你出轨,妻子也可以背着你爬墙?” “当然不可以。”天间征行立刻否定,然后笑道:“所以阳子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谁,我会亲自送她去见他。” 如天间征行所料,他的回答让初咏清傻眼,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 “你”“哈哈哈!”天间征行爆笑。真好玩,初咏清完全没发现他是在逗他。 真是有趣的男人,这么禁不起激。 “你错了,我从未把婚姻当儿戏,而是当成一种手段。”天间征行正经地道。“先前,我认为婚姻是帮我巩固我在天间家地位的唯一方法,但现在我却觉得,婚姻是帮我绑住一个女人最好的手段。”他在这么说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股阴狠。 从初咏清皱眉头的样子,天间征行不难发现眼前男人肯定又误会了,他笑着解释。“我要绑住的人可不是你的阳子,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你已经结婚了!”初咏清十分不爽。他明明有妻子了,却还想着别的女人。 “不,我在今天恢复单身身分,阳子也是,她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们离婚了!”天间征行笑着宣布,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初咏清觉得头好痛,他真的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光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懂,难道你不曾问过阳子我们结婚的原因?”天间征行好奇的问:“从来不曾想过要握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背着你嫁给别人?” 初咏清想了半晌,才困难的点头承认。“有。”而且每一次见到阳子他都有这股冲动,但理智让他没有做出来。 “你应该问的。”天间征行摇摇头。“其实我本来没有娶阳子的打算,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了想娶的女人,并且打算找机会向长岛家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但长岛家的人非常积极,又加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与阳子达成协议之后,才决定结婚。” “协议?”初咏清抓住了重点。为什么结婚要协议? “我先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改变心意的原因,那是因为我与阳子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里。” “医院?!”初咏清震惊不已。 “厌食症差点要了阳子的小命,那时她整个人瘦得像皮包骨,一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我是辗转才得知她那时候住在医院的事。我的立场让我不得不去探望她,而待我看见她时,就发现她的眼神像是死了一般没有光采,难得的同情心发作,我询问她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她怎么都下回答,我不死心,连续探望她好几次,还把优莉带去见她,她才卸下心防,告诉我她不想吃东西的原因。” 初咏清把拳头握得死紧,听着天间征行诉说他们协议的前因后果。 “她说,她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跟死了没有两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话很有共鸣,也很自然的告诉她我和优莉的事,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关系,她对我和优莉的遭遇深感同情,一样是不受家人祝福的恋情,所以她想帮助我和优莉,我们私下做了协议--她嫁进天间家,优莉也在同一天进门,直到优莉怀了我的孩子,让重视子嗣的天间家长辈不得不同意将优莉扶正,她才离开,而我也同意,如果她的爱人来找她,我会放她自由。 “阳子一心想帮我和优莉,很快的就恢复健康,嫁进天间家成为我名义上的妻子,简单的说,我利用了她。 “不过,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你的宝贝,我连碰都没碰过。” “请你到日本为我做事之前,我早就知道你和阳子的关系,除了长岛光的请求外,我也认为时候到了,不管优莉有没有怀孕,我也不能再浪费阳子的青春。七年,女人有几个七年可以虚度? “清,阳子一直都是这么喊你的,对吧!”天间征行笑着说。“她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差一点丢了小命,并不是马上忘了你下嫁给我。这七年来,她一直都在念着你,你们这一对也够苦命了,何不趁长岛光还没改变心意之前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他耸恿着。 “我会考虑。”初咏清同意他的说法。“但先得让我找到人再说,阳子呢?” 他是个大傻瓜,他现在才明白她说的“只要你想,我就是你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不问呢?他问她一定会告诉他的,他们也不用绕了那么大一圈还在互相纠缠个没完,甚至他早点问,他们的婚姻也不会多拖了这么些天。 “知道你们浪费了多少时间,那就好好补回来。”天间征行笑了笑。“阳子去了东京,说是要去散散心,然后用全新的心情来面对你,你何妨等她等几天?” “不能等。”初咏清着急不已,一刻都不能等下去。“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现在坐新干线到东京也很晚了,你确定?”明知他心意已决,天间征行还是忍不住逗他。 “我限你三秒钟,再不把阳子的下落交待清楚,我就把y19全部毁掉,我看你来不来得及出货。” 事情牵扯到商誉,天间征行立刻识时务把阳子住的饭店和行程全数告知。 *  *  *  *  *  *  *  * 台场位于东京,为临海副都心,在东京湾畔,是东京的第七个副都心计划,又名“彩虹城” 充满科技感与现代感的台场,有电玩龙头sega的室内型游乐场--joypolis、富士电视台、摩天轮以及无人驾驶电车及购物中心,是年轻人聚集的场所,也是情人约会的好去处。 街上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相形之下,阳子一个人显得特别孤单。 说不放在心上是骗人的,如果清能陪她一起来,看着这里美丽的海景,夜景,就算是不说话也觉得甜蜜。 但是清没有陪她一起来。 很久以前,她曾听亚美说,台场很美、很好玩,找个机会一定要来看看,不过很可惜,她一直都没有机会。 今天,她恢复了娘家的姓,成为长岛阳子。 不过她虽然是个日本人,却对这个国家感到陌生。 自她有记忆起,就是在台湾生活,一直到十八岁和清分手,被哥哥送回日本,至少有十年吧!那十年她极少回日本,不像亚美,一年总回日本两三次,因此一回来她马上就能适应。 而她回到日本便嫁进天间家,当一个称职的女主人,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年轻人会来的地方。 说来好笑,她都二十五岁了,才第一次来这里,说出去一定会让人笑的吧! 她想走走看看、散散心,而且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不用担心那么多事情,征行是一个好哥哥,原本她还担心她不再回天间家,会造成天间家长辈对他的不满,但是他笑着告诉她没关系,然后送她到机场,替她买了机票,还帮她在东京订了很好的饭店,交待她要好好的玩。 不过说起来,他们确实是一对很怪异的刚离婚的夫妻。 想到这里,她不觉莞尔。 排队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水上巴士,买了票,她跟着其它旅客一起上船。 站在?板,倚靠着船头,海风把她的发吹散,轻扬在风中。 太阳渐渐的落入地平线,那艳丽的橘色映在海面上,煞是美丽。 船开了,渐渐的驶离岸边,她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情侣的窃窃私语,真令人羡慕 “阳子!”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楞,是风声作祟吧!不然她怎么会听见有人喊她呢?而且那声音像清的声音。 “全日本叫阳子的女人不知道有几打呢!”她轻笑着。“但是用中文喊我阳子的人,没有几个” 思及此,她猛然回头-- 看见风尘仆仆的初咏清出现在眼前,手里还抓着她早上覆盖在他身上的毛衣。 他来了,他来找她了。 眼前一片模糊,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那是泪水 她你住唇,望着他不发一语。 “阳子”初咏清找了好久,经过水上巴士的停靠站前,才在人群中看见她上了船,当下他便不顾一切在最后一刻上船。 一上船,他便一面喊、一面四处找,希望能找到她,不会儿总算让他看见她了,她泪眼蒙蒙的双眼,彷佛有千言万语要告诉他似的直望着他。 “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掉眼泪,许是因为他的主动吧!他来找她了,没有故意喊她天间夫人,他喊她阳子,这是表示,他要她,不再拒她了吗? “你跑去哪里了?我找得你好辛苦。”他定上前,僵笑的说。 “清,我要告诉你,我和天间征行”她立刻就急着想说明她和天间征行的关系。 “什么话都不要说了,阳子。”初咏清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张开双臂,笑着对她说:“你只要到我的怀里来就好了。” 阳子听了二话不说,马上奔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不再放开。 “阳子,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确确实实的把她拥进怀里,他情不禁的叹息。 这样不在乎旁人眼光,正大光明拥抱她的感觉,他怀念已久。 “清,你要我吗?”她不确定地问。 “我要。”他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你要收留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不后悔?”她哭得很惨,问得可怜兮兮。 “你已经是我的了,这种问题我不回答。”他笑着亲吻她,不管她脸上都是眼泪。“阳子,以后你就要跟着我台湾、德国、日本三地跑,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好。”阳子哭着说好,泪水沾湿他的前襟。 不知何时,星光点点已然跃上黑幕,闪烁不停的像是给予恋人的祝福 尾声 九月,福寿山农场小木屋-- 清晨,天还蒙蒙亮,但农场里的员工已经早起,做着打扫工作。 “小声一点,别吵到人家。”一位清洁人员在经过小木屋区时,小小声的提醒。 “听说有一对夫妻是来渡蜜月的,真的吗?”另一位阿桑压低嗓音,小声问同事。“还说男的很帅,女的很可爱。” “真的真的,而且那对夫妻看起来好年轻?龋你邓?墙峄椴坏揭桓鲂瞧冢?凑饫锒擅墼率且蛭?咔澳晁?且黄鹄垂?!?br /> “那很久了?龋氩坏接腥苏饷聪不段颐桥 !?br /> “那是喜欢我们农场的花啦!快点打扫,不要再讲话了。” “是是是” 两人渐行渐远,继续做着打扫工作。 而小木屋内--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右手边的浴室,里头的洗手台上摆了一个漱口杯,里面放了两只牙刷。 左手边则是简单的衣柜和两张椅子,还有电视和梳妆台,最里面才出现两张单人床,但其中一张床上没人睡。 唯一有躺人的床上,则躺着一个头发不长不短,而且染成蓝黑色的男人,他把被子拉到肩膀,睡得香甜,但是往床尾一看,却看见两双交缠的大脚和小脚。 小脚发冷的不停摩擦大脚,最后干脆把脚缩进棉被里,圈在男人腰间。 男人突然问冷醒了,没好气的掀开被单,怀里则拥着和他一样未着寸缕的女子。 “你在干么?”他没好气地问。 “人家冷嘛!”女人像猫似的偎进他怀里,耍赖的不肯放手。 “那何必两只脚都圈在我腰上?”她的脚冷冰冰的,害他冷醒。 “比较温暖啊!”她仍然像只无尾熊一样,紧巴着他不放。 “这么怕冷啊你。”他笑着一把拉起被单,罩住两人。“明知道这里很冷,你还要来这里渡蜜月。” “因为这里有我们的回忆嘛。”她咕哝着,在他怀里找出最舒适的角度,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 “你很冷吗?我有一个效果很好的取暖方式。”他捧起她的小脸,一边吻道。 “不要,你那种方法我们昨天试过了,很累!”她挥手拒绝。“等一下就要去看花了,不要闹啦。” 他不放弃在她耳边低语。“来得及的。” 然后不顾她的反对,以他认为最好的取暖方式让两个人都热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 全身臊热但虚软无力的她被抱进浴室,两人洗了热腾腾的鸳鸯浴,打打闹闹好一阵子,才双双步出浴室。 穿上保暖的衣物,带着相机,两人便手牵手出门,开着车子去看波斯菊花海。 一如七年前他们初次来到这里一样,蓝天白云,阳光照耀在粉色的波斯菊上,一切美得像在梦里。 “清。”倚靠着男人的娇小女子回头,对男人展露出最甜的笑容。“我们回来了。” 男人笑着揉揉她的头“来,帮你照相。” 快门声一声接着一声,映在底片上的,是女孩幸福快乐的笑容,和男人宠溺深情的注视。 满山的波斯菊绽放着柔和的粉红色,好似在为这一对新人祝贺着-- 幸福快乐呵! 全书完 欲知出云慎一与初咏湘冤家间的逗趣情事,请看黎你略吕寺?榛?773甜蜜加分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