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俏公主》 第一章 初夏,阳光和煦,微风薰人。午后,淡金色的光芒直射在碧宇辉煌的皇宫内苑,如轻绡万缕在浮飘,绽放出橘色的彩线,恰与宫中金碧堂皇的装饰相互辉映,甚是耀眼夺目。 庭台回廊间,成群鸟儿不时传来柔和悦耳的歌声,仿佛逗弄这番夏日的闲情逸致,更显几分慵懒诗意。 三三两两的宫娥婢女,人手各提着一篮奇珍异果,毕恭毕敬地走进了十二公主所居住的“凤阳宫”中。 “凤阳宫”建筑规模宏伟富丽,其内布置之豪华自是不在话下,毕竟十二公主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儿,几乎所有进贡上朝的上等贡品,公主都能获得赏赐,甚至皇上还为十二公主开了一条直通北京帝城的驰道,专门替公主运送各方州郡的特产或是江南一带的丝绸总之,只要公主开口,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譬如今天,地方上进贡了一些鲜荔,皇上便吩咐宫女立刻送来给十二公主,这种头等恩赐,就连后宫众嫔妃娘娘们都还没福分享用呢! “公主殿下,这些鲜荔果子,可都是皇上的一番美意,您看看”一名青衣宫女说着,便将手中的篮子往那刻着龙凤雕纹的大圆桌上搁。 接着,其余的宫女也依样画葫芦地行动,一眨眼之间,大圆桌上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果。 “唉!”桌前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美人,睇睨着这一桌子的水果,不禁叹了口气。她正是圣上宠爱不已的十二公主——仪安公主。 十二公主乃是曹端妃所生,在公主五岁那年,宫中因争宠互斗而发生宫变,端妃被方皇后硬扣上谋逆弑君的罪名,并且趁明世宗尚未查证事实真相之前,动用私刑折磨端妃致死,一代倾国佳丽便在含冤莫辩之下,香消玉殒了。等到世宗发现预谋行刺他的人并非端妃时,却为时已晚,只好使人将端妃以后礼丧葬,亲定谥名为孝烈,葬地名曰永陵。 忆及端妃生前温柔情爱,世宗自是哀悼悲恸,深为自责。在爱屋及乌与补偿心理之下,世宗对于端妃唯一的女儿——仪安,一直十分疼爱呵护。 今日公主已出落得婷婷玉立,美貌毫不逊于其母当年的丰姿,她穿着一袭上好的轻绸罗衫,美丽雅艳,绝色出尘的倾人容貌,使得翡翠珍珠、玛瑙玉饰在她身上非但不落俗气,反而别有一番不凡而高贵的雍容气质,她的美丽是令人百看不厌,深深为之吸引的。 “公主,您怎么啦?是不是不满意这些东西呢?”十二公主的贴身侍女——小琉问道。她见公主蹙眉不语,似乎心事重重,不是十分愉悦欣喜。 “唉!”仪安公主又长叹了口气,手肘抵着桌面,手掌则轻托着自己唯美而细致的脸蛋,她是真的不快乐啊! 成天被困在这幢华丽但空寂的凤阳宫中,即使每日玉液琼浆、锦衣玉食,她仍感到空虚不已,总觉得自己还少些什么对了!她缺少的正是一般黎民百姓的自由与平凡。出生帝王之家,一切繁文缛节如同枷锁般紧扣着她的生活细节,一举一动老是受人监督控制,没有人肯给她一点真心建议,因为没人胆敢得罪她,只好凡事让着她,甚至敷衍她 要是她能够象只鸟儿一样展翅高飞,离开这困人的牢笼,好好地欣赏外头广阔的世界,那该有多好呢?她父王成天问她还需要些什么?想要什么?其实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呼吸一口外头新鲜的空气,看一眼民间形形色色的生活就够了。可惜,她的父王永远也不能明白她的心意,而她也不知如何向从舍不得她离宫一步的父王启口。 “你们全都下去吧!这些水果也全拿走,我吃不下。”仪安公主的美眸看了小琉一眼。“小琉,你留下来,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是,公主。”小琉恭敬侧侍一旁,等待其他宫女离开,整间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公主两个人。 “公主,您有什么事吩咐小琉吧?”她这才敢问。 仪安公主神秘地看着小琉。“这件事情千万不可张扬出去,否则我唯你是问,知道吗?”仪安公主先威胁她。 “是,公主,小琉明白。”到底什么事如此神秘,弄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很好。”仪安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小琉,你应该知道再过几天,庄妃、尚妃、虞妃,还有其他宫里的几个娘娘都要到庐山的‘湘水别宫’避暑吧?” “这个我知道啊!今年皇上还特别恩准公主随着娘娘们一道前往,不是吗?”小琉困惑地答道。 “嗯。可是你想想,和那些娘娘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乐趣可言?再说,到了‘湘水别宫’,不等于又被关进了另一座皇宫一样,只是气侯凉了些、出入大臣少了点而已,根本就是乏善可陈,无聊透了。”仪安公主哀愁地看着小琉。“我是多么难得出宫一次,我绝不能忍受自己白白糟蹋了自己这个可以见识外面世界的大好机会。” “可是公主,您必须跟着娘娘们及李成将军的军队行动,能出去一趟已属不易,又怎能够”小琉突然感到心头一阵忐忑不安,仪安公主她似乎似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 “所以我才要根你商量啊!”果然,仪安公主的确有所计划。“小琉,你八岁入宫陪伴我至今,你说我待你如何?” “公主视小琉如亲姐妹一般,对我恩同再造,小琉自然是铭记在心,此番恩德没齿难” “好了!别再说了。”仪安公主打断了她的话。“我又不是要向你讨人情债,何必说那么多呢?小琉,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而已。” “公主请说。” “如果如果我想离开避暑的队伍,私自游历民间,你跟是不跟我走?”仪安公主脸色严肃,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只是说者如此,听者倒是吓出身冷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之间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天啊!这是多么令人惊骇错愕的事呢?公主她竟然想私自出宫?这这怎么行呢?仪安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躯,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那她岂不是死一百次、一千次都赔罪不起吗?况且私带公主出宫乃大罪一条,即使死罪可免,活罪依然难逃啊! 唉!看来这回公主出一道难题给她,如今她是进退皆狼狈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 沿着蜿蜒崎岖的径道而行,由李成将军领队护送贵妃娘娘们及十二公主到“湘水别宫”的军队,正战战兢兢地往目的地前进。 两旁高木密密竖立,藤葛缠绕,重重树枝压顶,在草丛中躲着两个“男人”他们正目送这一行军队通行而过、远远离去 “公主殿下,咱们这么做行吗?”其中一个比较娇小的“男人”开口了。 没错!他们的确是女人,而且还是堂堂的十二公主与贴身宫女小琉。小琉换着一身男装,腰际还悬佩了一把长剑,清秀的容颜显得有些不安。 “笨蛋!”另一位正是仪安公主,她亦换着男装,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上拿的是把白纸扇。公主举起纸扇,轻敲小琉的脑袋,严谨地说道:“你应该喊我‘朱公子’才对!” “是朱公子。”小琉无奈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望着眼前美如冠玉的公主。 “哈真有趣。”仪安公主发出爽朗清脆的笑声。 “亏你还笑得出来,这次您私自脱离车队,等大家发现您不见了,一定闹得鸡飞狗跳。”小琉依然神色紧张。 “别担心,离开前我已留了一封信,相信他们发现我失踪之后,不会太紧张,至少他们知道我是自己趁着中途休息的时侯溜走,而不是被歹人掳走啊!况且我跟那些娘娘不同,我可是武艺精湛呢!”她颇为自负地说道。 “公公子,万一皇上知道您是和我一块儿失踪的,我的小命就难保了!” “哎——不用担心,你是我的贴身宫女兼保镖,父王他不会降罪于你。这点我可以拍你胸脯保证,你犯不着再紧张兮兮的,好吗?” 听仪安公主这么一说,小琉还能多说什么呢?只有努力保护公主,不辜负公主赏识了。何况她们都已脱队许久,也只好将错就错,一路错到底。 “朱公子,您现在打算上哪去呢?天下如此之大,您心中可有个谱?” “当然!”仪安公主摊开白扇,在胸前轻扇。“我要到苏州一趟!” “苏州?” “没错!苏州是我娘端妃的故乡,那儿山明水秀,是个美丽的人间天堂,我一直很向往那儿的风光。”仪安公主盈盈笑道。 小琉点头。“好吧!小琉就陪您前往苏州一趟,只是出门在外,难保一路平顺,还望公主要——” “我知道。”不待小琉把话说完,仪安公主已先开口。“我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 小琉怎么能放心呢?仪安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岂容出一点差错? “好啦!别再婆婆妈妈的,咱们赶紧出发吧!”仪安公主一径迈步出发。 “等等我啊!公主。”小琉慌忙追上前去。 “笨小琉,你又喊我‘公主’?!” “对不起嘛!一时改不了口。”小琉笑道。“小琉下回一定会改进。” “这还差不多!” 树枝密林间,透着丝丝阳光,整座山谷仍是凉爽宜人。公主与小琉清脆的笑声,引起遍谷的共鸣,发出千万声轻灵的回音,回荡在山谷之中 ######### “只要出了‘昭临山’,距离苏州大概不远了吧!”小琉对公主说。 “小琉——”突然,公主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前进。 “公子,小心。”小琉似乎也察觉隐隐的不地劲,提高警觉。 “各位!不管你们是敌是友,既然一路跟着咱们到现在,不妨现身一会。”仪安公主放大音量说道。 语毕。只见眼前蓦地出现五、六道黑影,这六个黑衣人目光冷漠地盯着仪安公主和小琉,仿佛欲在瞬间夺取她们的性命 “未经允许,谁也休想擅闯本会禁地。”下一秒种,由高树上跃下一名白衣姑娘,莫约十六、七岁,长得算是国色天香,不过一脸凶恶,说话口气更是傲气凌人。 仪安公主看着他们,不以为意地笑了。“原来是遇上土匪了!” “住口!我们不是土匪。”白衣姑娘勃然大怒,直把矛着指向仪安公主。“这么‘昭临山’乃属于咱们光明会的地盘,你们既不是此地居民,又没有通行令,竟敢私闯本会禁地,你们不要命了吗?” “哈”听完了白衣姑娘的话后,仪安公主与小琉互视一眼,竟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这多荒谬啊!据山为王,霸气凌人,还正气凛然地自言不是土匪,这白衣姑娘肯定是脑筋有问题。 见她们丝毫无所畏惧,甚至嘲笑她,白衣姑娘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鄙视光明会,也不敢妄自闯入,但他们却—— “姑娘,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们可要继续赶路了。”仪安公主说道。 “站住!你们全都站住!”白衣姑娘大喝一声,轻功一跃,旋即阻挡在她们面前。 “你们当光明会是什么?岂能任你们来去自如!”白衣女子凶悍地吼道。 “哎——姑娘,何必动肝火呢?本公子看你长得不错,只可惜脾气差了些。”公主故意以扇柄轻挑白衣姑娘的下巴。 “放肆!”白衣姑娘脸上一阵绯红,气呼呼地向公主挥剑砍去。“你找死!” 但是公主一个灵活的闪身,白衣姑娘收招不及险些跌倒在地上。 “小心啊!姑娘。”仪安公主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只见跌在她怀中的白衣姑娘,顿时又胀红了脸。 “你——”白衣姑娘感觉自己的心跳怦然,一时之间竟忘了叫骂,她仔细地看着这名搂着她的“公子”见他肤白如雪、明眸皓齿、柳眉红唇,哪象个男人啊? “姑娘,真是抱歉啊!”仪安公主刻意捉弄这小妮子。 “你快放开我!”白衣姑娘挣扎着,她才不要这种“男人”抱着她。“小心我要你的命!” “这么可怕啊!那我岂不是更不能放开你了。”仪安公主笑了,始终不肯放手,反天上大家都是女人,又不损人名节,不如乘此良机,挫挫她那一身傲慢也好。 一旁的六名黑衣人见状,立刻向仪安公主围了过去,但小琉却已抢先一步挡住了他们。 自幼在宫中,仪安公主见到自己的兄长们个个可以习武练剑,便直嚷着自己也想学武,疼爱公主的皇上拗不过仪安公主的百般哀求,只好答应聘请名师传她武艺,而身为仪安公主公主贴身宫的小琉,更在公主向皇上的恳求下,也得到一起学武的机会,这对一个宫女而言,简直是可遇不可求之事,也正因如此,小琉对视她如亲姐妹般的仪安公主一直深怀感激之心。 今天虽是以一抵六的孤军之战,但为了保护仪安公主,小琉只有卯足全力,跟他们拚了! “哼!我自己来收拾你!”见自己的六名手下被小琉困住而无法前来助她一臂之力,白衣姑娘只好自个儿挥剑攻击仪安公主。 哎!若非光明会内的高手们皆随少主傅封平下山办事,今日她根本毋需亲自出马,更不会带着这六名不堪一击的小喽罗出来丢人现眼 几招下来,白衣姑娘的长剑突然被仪安公主以白扇击中,铿锵一声,长剑便落在地面上。 “你”白衣姑娘不禁咋舌。 “对不起哟!不小心弄掉了你的剑。”仪安公主秀眉之间,洋溢着暖昧不明的嘲弄,仿佛是在笑,白衣姑娘改以凌厉的拳法袭来,长剑既失,则欲赤手空拳再战。 未料这右拳挥来,正好让仪安公主逮住机会,一把位她的袖口,然后使劲一扯——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扬起,白衣姑娘整段右手衣袖被仪安公主撕下来 “卑鄙!无耻!”白衣姑娘羞愤地再度出声。 接着,连左手衣袖也难逃此劫。 一连失去两条遮身衣袖,白衣姑娘不禁羞红了脸,直往后退,她怕再和仪安公主交手下去,自己恐怕会更加衣衫不整 “你无耻!离我远一点。”白衣姑娘吼道,内心却惶恐不已。 她连忙回首看看自己所带来的六名手下,只见他们还在和另一个男子搏斗着,她的心中不免光火,六个打一个也要拖那么久的时间,真是丢尽了光明会的脸啊!要是她哥哥傅封平知道他们如此不济,必定大发雷霆。 “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这个不要脸的混帐,要是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哥哥是闻名江湖的光明会少主——傅封平。” “唔,好‘响亮’,好‘可怕’喔!”仪安公主故意装做一副害怕的模样,但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中,仍掩饰不住笑意。 “你太可恨了!”对白衣姑娘而言,她的哥哥是不容他人污辱的,气愤之下,她再交挥出双拳,要替哥哥报仇。 仪安公主当然不是盏省油灯,她手持方才从白衣姑娘身上扯下的衣袖,迅速绑住她的双手,然后再将她捆绑在树干上。 “放开我!”白衣姑娘花容失色地惊呼。“你听见没有?快放开我!” 任凭白衣姑娘再怎么尖叫示威,仪安公主根本不予理会,旋即加入了小琉的行列,与她并肩作战。 仪安公主的加入,对于光明会这六名武功不高的小喽罗而言,更是备感吃力,本以为只是平日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96110</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div> </div> 鐐规閾炬帴</div> </div> </div> </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鎻愰啋鎮細</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body></html> 第二章 仪安公主疲惫地坐在客栈门侧的石狮子边,她已经在这坐上两个时辰了,却迟迟未见小琉回来。 眼看太阳早已西沉,天色亦入夜幕,而她也让那名小乞儿迳自离去了,却独独不见小琉踪影。 “小琉,你到底在哪里啊?”坐在那儿枯等的仪安公主,心中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又心急如焚。 难道小琉她出事了?她该不会受伤了吧?老天!她究竟怎么了?初抵外地的她,无计可施,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下去了 蓦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连忙转身一看,几乎大叫出来。“小琉——”谢天谢地,她总算平安归来了。 “小琉!”仪安公主连忙起身,雀跃不已地握住小琉的双手直问:“你到底上哪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你等了好久。那四个坏蛋呢?你怎么处置他们?你有没有受伤呢?我好担心你啊!”担心过度的她,连珠炮似地向小琉询问了一堆问题。 小琉轻轻摇头。“公子,你放心吧!我没有受伤,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是因为那四个混帐完全不畏生死,非要和我拚个死活,所以棘手了些。”她显得有些疲倦。 “你你杀了他们?” “不,我知道您反对我杀人,所以我只废去他们的武功,教人他们无法再继续为非作歹、行凶逞恶。”小琉说道。“害您久等了,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小琉。你人平安就好。”仪安公主这才嫣然一笑。“不过,我的肚子倒是饿了呢?这样吧!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嗯。”小琉的确也感到饥肠漉漉。 “好,咱们进去吧!” 主仆两人正要踏进客栈大门,里头却迎面跑出一个冒失鬼,慌慌张张地撞上仪安公主,害得她连退数步,依然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哎哟!”仪安公主痛得大叫。“是哪个冒失鬼啊?” “对不起对不起。”撞上仪安公主的男子连忙扶起她。“我是因为有急事,所以才——” “算了啦!下次小心点。”仪安公主只有自认倒霉地拍拂自己的衣裳,人家都低头致歉了,她还能够为难人吗? “谢谢公子体谅。”男子笑笑,打算离去,但脚底好似踩上什么硬物,弯身一看,原来是一颗明珠,男子连忙拾起,拭去明珠上的灰尘后,立即塞回仪安公主手中。“公子,这是刚才从你身上掉落的吧?这可是一颗价值不菲的明珠,你赶紧收藏好,别掉了。” “明珠?”仪安公主看得莫名其妙,她不记得这回出宫,自己有携带什么明珠啊! 但那男子正在赶时间,也没工夫和他们闲耗。“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喂!你——”仪安公主根本喊不住他,只有茫然地目送男子离去。 “小琉,这颗明珠是我们的吗?”仪安公主不解地看看小琉。 “不是。但我刚才的确看见这颗明珠是从公子身上掉出来的。”小琉答道。 “这就奇怪了,我不记得自己有带明珠出宫啊!可是它怎么会”仪安公主喃喃自语,并且仔细审视手中的明珠,希望看一些端倪 突然,她发现这颗明珠底部刻着:“杨继盛”三字,心中一惊。 “小琉,看来这颗明珠的来历恐怕大有蹊跷,并不简单。”仪安公主相当凝重地说。 “公子,这儿恐怕不方便谈话,我们先进客栈再坐下来谈吧!”小琉提议。 “也好。”仪安公主神色有些紧张,她将明珠塞回衣袋之中,深呼吸了口气。“咱们进去吧!小琉。” 小琉点点头,她深知明珠之中必定暗藏重大玄机,才会使仪安公主花容失色,如此慎重神秘 ######### “越扬客栈”不愧是苏州第一客栈,除了规模盛大之外,里头更是装潢得美仑美奂,十分华丽。 他们一踏入客栈,立即引来会在第二层楼用餐的两桌人注目。 这两桌人分别坐在东、西二厢房。东厢一桌正是英俊挺拔的光明会少主——傅封平,另外还有光明会东、西、南、北四大特使。 至于西厢一桌则是专找名妓来此吟诗作对、饮酒作乐的富家公子——兰东亚。 一向轻狎美色的他之所以会对那两个“男人”感兴趣,完全是因为他判定他们是女人,而且是两个身段窈窕、脸蛋标致的美人,以他对女人的深刻了解,他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一切就静观其变吧! “少主,那两个人的特征与少小姐所形容的几乎一模一样。”光明会中的南特使说道。 “我知道。”傅封平挑挑眉,不悦地喝了口酒,目光睇睨着楼下的那两个“男人”见他丝毫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反而象姑娘家似的纤弱,他不禁怀疑:这种人真的要让他跟雪贞成亲吗? “现在动手吗?”北特使问道。 “不,再等一会儿。”傅封平冷静地说道。 此刻,西厢的兰东亚则是露出一抹笑容,他见识过多少女人,这两上小丫头哪里瞒得过他呢?不知她们为何女扮男装? “兰公子,你分心了——”兰东亚左侧的歌妓嗲声地依在他怀中,努力拉回他的注意力。 “兰公子,你在想什么啊?都把我们忘了。”右侧的歌妓也娇嗲地倚偎在他身旁。 “好,好,好,你们别生气,我自罚一杯酒吧!”兰东亚一面笑语,一面举杯饮酒。但他的目光始终流在那两个“男人”身上,他相信她们恢复女儿身之后,必定是婷婷玉立的大美人。特别是手持白纸扇的那一个。 坐在楼下的仪安公主与小琉,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有两桌人对她们虎视眈眈已久。她们的思绪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明珠之上。 “公子,您说这颗明珠乃是被判死刑的狄道典史杨继盛,杨大人的?”小琉相当震惊,极力压低音量,以免招祸上身。 “杨大人之所以就义市曹,朝中官员都明白他是遭奸人陷害,只是无人敢得罪严嵩父子,只有眼睁睁看着赤胆忠心的杨大人枉死法场。”或许因为仪安公主的亲娘亦是遭人诬陷而冤死,她对杨继盛的遭遇相当愤慨。 “杨大人因为写一篇奏牍,内述严嵩十大罪状,所以开罪了严嵩,身陷囹圄。小琉曾听说杨大人的妻子张氏,听闻夫君将被判刑,还曾上疏营救夫君,愿代夫死,她实在是一位巾帼女子。” “没错,不过张氏并未获准代夫受死,杨大人临刑关曾交予张氏一颗明珠,据说明珠之中藏有国家存亡之秘密,本应传交到我父王手中,但朝中奸臣无不作贼心虚,各自派出高手追杀张氏,欲夺回明珠,尤其是严嵩父子,更是深怕明珠之中有对他父子俩人不利之罪证,于是私自动用锦衣卫,以公报私仇。” “那那张氏她” “她至今音讯全无,是生是死,明珠下落何处,完全没有人知道。而今天我们发现的这颗明珠极可能是众人所寻的明珠。” “公子,这其中玄机暗藏,杀机四伏,您的身份实在不宜插手这件事”小琉万分忧心仪安公主的安危,以公主的个性,肯定不会轻言放弃。 果然,仪安公主啜了口茶,轻摇纸扇地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着我大明江山的存亡安危,岂有就此罢手之理?” “可是——”小琉正要规劝仪安公主,却见闪方直飞来两个瓷盘,小琉不禁大叫:“公子,小心。” 语毕,只见小琉举剑挥下一个瓷盘,而仪安公主则利落地以扇柄挑住另一个朝她攻击而来的瓷盘,并且看了小琉一眼。 “好身手!”此刻,大门口方向,大摇大摆地走进一个彪形大汉,满脸油光,声音相当宏亮。 “我是奉命来取回不属于两位的东西。”才一眨眼的工夫,这名汉子已闪到她们桌边。 好高深的轻功,此人武功恐怕非同凡响吧!小琉和仪安公主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 同一时间,二楼的傅封平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端起酒杯,与四大特使互视一眼。 “你们交是不交?”大汉子紧蹙着两道浓眉,语气粗暴骇人。 “我们什么也没有拿,要交什么给你呢?”仪安公主事不关己地答道,态度沉着。 但凶恶的汉子早已失去耐性,只见他如雷似地大吼。“少废话,我叫你把东西交出来就交出来,要不然老子第一个拿你开刀!听清楚了没有!” “你是耳朵聋啦!本公子说没拿就是没拿!”仪安公主气呼呼地拍桌起身。但身躯娇小的她足足与大汉差了两个头的高度,更显出她的单薄,那大汉了露出轻蔑的冷笑。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汉子似乎准备大开杀戒了。只见他疾速拔出自己的大刀 一旁的小琉见状,迅速以剑挑起桌子的菜盘,往汉子所立的方向用力砸去,只见那汉子闪都不闪,以光头一顶,盘子全裂了开来,虽然他未流一滴血,但菜汤却出乎意料之外地淋了他一身,光秃秃的头顶上还沾着菜叶,模样甚是狼狈可笑。 “哈”仪安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头大无脑,竟然笨到用头去接盘子哈”“住口!不准笑!”大汉不曾受过如此羞辱,气得满脸通红,吼声几乎足以震天。 识相的客人早已跑得一干二净,就连店小二也吓得躲在柜台后,不敢吭声,场面变得凝重而且骇人,随时都可能出现血腥 “小琉,一起上。”仪安公主下令。 “是。”小琉拔剑答道。 于是两从同时对大汉展开一连串的攻击。她们自幼一同习武,剑招同出一辙,两人合作,配合得相当有默契,但大汉似乎毫无退却之意。 “有趣。”兰东亚眼含笑意地观战,想不到这两名美人的身手竟如此矫健,看来她们的来历绝不单纯。 至于东厢的傅封平一行人,也正为这场硬仗捏把冷汗。 “少主,那名大汉乃是江湖中传闻的‘金刚刀王’,好两小子恐怕支持不了多入。”西特使说。 “是啊!少主,金刚刀王刀法精湛,岂是他们这种无名后辈可抵挡的!”东特使也为他们这番螳臂挡车之举感到不安。 傅封平始终保持沉默,一双冰漠的眼神注视着楼下即将分出胜负的激战。 那两个小子虽有不错的武功底子,剑法也相当纯熟,但对方毕竟是身经百战、威名远播的金刚刀王,凭他二人之力,能接得住几招变化莫测的攻势呢? 果然,金剑刀王失去耐性,使出他的看家本领——迷踪剑法。此剑法犀利迅捷,敌手稍不留神便足以致命,短短一瞬间,只见小琉的右臂中了一剑,金剑刀王再一转身,金刀抵住仪安公主香颈之上。 “小琉——”仪安公主望着小琉右臂上汩汩的鲜血,迅速染红白色衣裳,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慌了手脚 “公子。”小琉想要奋力起身保护仪安公主,然而身受重伤的她却乏力爬起,几近虚脱地瘫坐在地上。 “臭小子,这回到你了!”金剑刀王再次挥剑,打算一剑砍死眼关这名讥笑他的臭小子。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既冰冷又威严的喝斥。 “咦?”金剑刀王颇感意外地回过头,他倒想见识见识究竟是何人胆敢阻止他下手。 回首一望,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相当俊美但颇为冷竣的男人,令人讶异的是他手上正握持一把江湖上人闻丧胆的“月剑” 莫非他是光明会少主——傅封平?金剑刀王早已耳闻傅封平的武艺绝伦,非一般人可以比拟,而他手中的“月剑”正是陪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明眼人一见“月剑”即知是剑不离身的傅封平。 “原来是付少主。”金剑刀王勉强露出微笑,希望拉拢傅封平。 “正是。”但傅封平仍以漠视一切的口吻相对。 “付少主,这臭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您该不会多管闲事吧?”话虽如此,若是真的打起来,他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况且傅封平身后尚有东、西、南、北四大特使,皆非泛泛之辈。 “你说呢?”傅封平只淡然地问了这句话。 “这”金剑刀王不禁低首沉思:有言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欲极此仇来日方长,何况这两上小子也未必真的知道明珠的下落啊! “好吧!今天我就卖傅封平傅少主这个面子,后会有期。”话一说完,金剑刀王突然使劲地将仪安公主推向傅封平的怀中,然后带着狂傲自负的笑声离开客栈。 此刻,小琉已完全丧失意识昏厥过去 “小琉——”几乎跌进傅封平怀中的仪安公主,看见小琉身受剑伤,血流不止,而她却又无能为力,不禁心碎。 傅封平低首凝视着她,神情漠然,他的眼神冷到极点,有如寒光直射在她苍白失神的脸上,教她心底再度升起一道寒意 “走!”傅封平丝毫不顾虑“他”惊魂未定,反而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硬是要带她走。 “放开我!”回神的仪安公主死命挣扎着,但对方是个昂藏的男人,她单薄的力量岂能抵抗得了,只有被他一步步拖着走。 “小琉——”她回首寻找小琉的踪影,却见一名男子正扶起昏迷的小琉。那男子是谁?他想对小琉做什么?他究竟是有何企图?这下子,仪安公主更是忐忑难安。 “你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大胆碰本公公子,还不快点放手!放手!”仪安公主几乎在他的耳旁尖叫。 “安静!”傅封平相当不满。他已受不了这小子的娘娘腔,竟然还这么大呼小叫? 唉!他真不明白今天救他一命,到底是对是错,瞧他长得脸蛋细致、腰儿纤细、手如柔荑,浑身娘儿们模样,这种人也配当他的妹婿吗?实在令人不敢苟同啊! 要不是要不是这小子曾经撕了雪贞的衣服,看了她的身子,他早一刀送这小子上西天,免得丢尽男人的脸。真可恶! 可怜的仪安公主一脸委屈地被他拉着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被如何处置,但这五个男人将她守得严密,她是求救无门了。 ######### “进去——” “啊!”仪安公主被傅封平鲁莽地一把推进一间客房之中,力道之大,害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狼狈的仪安公主冷冷地瞪着他,她可是堂堂大明公主啊!从小到大,哪个人敢如此对待她? 没想到这个傅封平非但对他又凶又无礼,现在还不把她当人看似地推倒在地上,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满怀委屈,泪水失控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没有脚啦!自己不会站起来吗?”傅封平已关妥了门,迳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哼!”仪安公主赌气地抱膝坐在地上,一双雪亮的大眼眸直瞪着他不放,仿佛巴不得剁他的肉、啃他的骨哼!象他这般无礼待她,要是被她父王知道,肯定诛他九族,教他有百万个项上人头也得尽数落地。 “别学姑娘家耍脾气。”傅封平讥讽地瞟了她一眼,睥睨她的柔弱。 “你到底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仪安公主委屈地看着他。“你捉了我,究竟要做什么?” “去成亲。”傅封平这才稍稍正眼看她。“算是便宜你了。” “你你说什么?”她吓了一跳,老天,她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要带她去成亲,难不成他打算当附马爷?“你作梦!我不答应。”她怎可能任由这个粗暴又缺乏人性的男人娶她。 “由不得你说不,除非你不要命了。”傅封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将目光挪向月剑。 “你敢!”她虽害怕,但事关她终生幸福,岂有畏缩之理? “不信你试试看。”傅封平迅速拔起锋利的月剑,指着她。“你既然看了我妹妹的身子,就应该娶她,再敢说一个不字,小心人头落地。” “啊?”听完他这一番话,仪安公主更是呆愣半晌,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他要当附马,而是要她娶他妹妹啊!咦?这岂不是更荒谬了吗? “敢问令妹是” “才几天前的事,你就忘了吗?” “几天前?”仪安公主低首喃,沉吟好一会,恍然大悟地笑道:“哦!原来你就那土匪婆的哥哥,不亏是亲兄妹,那目中无人、蛮不讲理的态度简直同出一辙嘛!” “可恶!”咻的一声,森冷的月剑已抵在她的颈上,傅封平愤怒地对她说:“我警告你,不准喊她土匪婆,她是傅雪贞我的妹妹。” “哼!你们据山为王,恣意杀人,不是土匪贼窟是什么?”倔强的仪安公主天生从不轻易向人低头。“我看你这个随便绑架别人的混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她这番羞辱,傅封平怒气直冲脑门,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起。“你给我起来!”他吼道。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她挣扎着,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恐惧。 “要不是你已经看了雪贞的身子,我一定会杀了你这种人!”傅封平充满鄙夷地低吼。“哪种人?!”仪安公主十分不悦,她可是十二公主耶! “像你这种软弱无能的家伙,算是男人吗?”他厌恨“他”的娘娘腔。 “总比你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好吧!” “我不讲理?”傅封平的俊脸变得更加铁青。 “当然!”她瞪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看了你妹妹的手臂就得娶她,那本公子不早就妻妾成群了!”她在后宫天天与上千名婢女相处,因此口出此言。 “你说什么——”他的语气令人全身颤抖。 为了自保,她不得不佯装自己毫不畏惧。“哼!你别看不起人,我长得虽没你俊挺,但女人缘倒是比你好多了”她刻意拍拍他的肩,放肆地笑了起来。“呵怎么样啊?长这么大了,你该不会逊色到连个红粉知己也没有吧?” “住口!你这个下流的小子!”傅封平毫不客气地捉住她的手腕,冰酷的双眸直视着她。 先前和金剑刀王过招之时,她的手上早已负伤,如今手腕再被他用力一捉,更是疼得她几乎落泪。 “你”她把头偏了偏,强忍着痛。 傅封平凌厉的目光直盯着她,低沉地说道:“你非娶她不可。”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见她如此倔强,傅封平冷峻的脸再次逼近她。“你有胆量就再说一次看看!” “我痛”她觉得自己的手快被他扭断了。 但他毫无松手之意。“这点力道就喊痛,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啊?” “我——”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她真的好痛啊! “老天,你还哭?”傅封平既厌恶又不耐烦地松了手劲,在她还未来得及将手抽回之际,迅速掀开她的衣袖,顿时看见她白皙粉嫩的手腕上,瘀青伤痕历历在目,几道剑伤更回为他刚才的手劲,流出更多血来 “你——”傅封平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痛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住落泪,原来他受伤了。 明明厌恶这个娘娘腔,但心中却不自觉地怜悯他的眼泪 “我替你上药。”算是补偿吧! “不必!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赌气地将手抽回,看见自己的手臂伤痕累累,更觉满腹委屈。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啊!话未说完,傅封平伸手一点,突然间她她动弹不得了。 “姓傅的,你竟敢点我的穴道!”她气急败坏的大骂他。“大胆!还不快放了我。” 傅封平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到柜了前取药。 “我叫你解穴你没听到吗?喂——姓傅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然要不然我肯定教你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喂!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快点解开穴道,喂——”仪安公主死命叫,但傅封平依然故我,丝毫不理会她。 终于他拿了一瓶药,回到她面前。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假仁慈!”她才不要他再碰她的手臂,万一他发现她是个女人,那她肯定惨了。“滚开!离我远一点!”” “你实在很吵。”傅封平说道。 “谁教你不放了我。” “你再吵下去,信不信我会连你的哑穴也点住。”他漠然地威胁道。 “你——” 这招果然见效,她的伶牙俐齿总算是被制伏了,不再大呼小叫,而他的耳根子也总算清净下来。 仪安公主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见傅封平一把抱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抱上床吧?不!她不能再沉默了。 “姓傅的!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仪安公主放声尖叫,老天!此时此刻谁能来救她一命啊! 第三章 “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被傅封平放在床榻上的仪安公主,神色紧张地问道。 傅封平微蹙浓眉。“你说两个男人在床上能做什么?”他再次掀开她的衣袖。“当然是替你上药。” “上药就上药,你犯不着点我的穴吧?” “这是你自找的,谁教你不肯合作。”他一面说着,一面替她上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药粉,深怕触疼她的伤口。 她万万想不到这个粗鲁莽撞的男人,也会有如此细柔情的一面 “为什么要替我上药呢?” “等你伤好了,正好可以回光明会和雪贞成亲。”他说道。 “喂!你们一家大小都是怪人啊!本公子说过,我绝对不可能娶那个土匪婆!”她坚定地拒绝。再怎么说,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耶!怎么可能娶他妹妹? 不知情的傅封平,还一厢情愿地恐吓她。“这可由不得你。” “哪有这么荒谬可笑的事!我只不过是看了她的手臂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现在不也看了我的手,难不成你也要娶我?笑话!” “我们都是男人,何需忌讳,但雪贞不同,她是个姑娘家。”语毕,他突然动手欲解她的上衣的衣扣,这番举动自然是引来她再次的骂声尖叫。 “住手!住手!” 傅封平怔忡不已。“你鬼叫什么!我只不过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别处伤口而已,又不是要杀了你。”他不解她为何会有如此激动紧张的反应。 “你你不用看了,我没没有受伤啦!”她吓得花容失色,直冒冷汗。 “是吗?”他一脸狐疑。 “对对啦!”就算她伤痕遍体,她也不会“邀”他一道欣赏吧?何况他要脱去她的衣服,那她女身的直实身份不就完全曝光了吗? “喂!我都已经说过,我很好,我没事。你应该可以替我解穴了吧?”她渴望自由地说。 未料傅封平却淡淡回应她:“穴道在两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 自然会解开?仪安公主宛如晴天霹雳般震惊。“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不帮我解穴?” “正是此意。”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少罗嗦,天色已晚,该睡了。”傅封平卸去靴鞋,准备就寝。 “你要睡觉是你的事,快点帮我解穴啦!”她都快急哭最。 “谁敢保证你这小子不会趁我入眠时,耍什么诡计呢?”他平躺在她身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吗?” “傅封平!我警告你,再不放了我,我必定叫千军万马铲平你昭临山上的贼窟,教它一夕之间夷为平地。”她可不是口出狂言,事实上只要她一声令下,没有不可能之事。 但他丝毫不被她的恐吓所动,当她是耳边风似地毫不在意。“请便!”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倏地击出右掌,猛然一道风随即而出,房中灯火顿时熄灭,唯有月光朦胧入屋。 “傅封平!你休得越礼,还不立即放了本宫!”一时情急,她安全忘了自己仍是男装。 “本宫?!”傅封平愣了愣,一时之间未能了解她话之意。 “我我是说本公子!你快放了本公子!”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十二公主,要不然她会更惨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呢?”他相当不以为在地闭上双眼。 “因为我——”未待她将话说完,傅封平已失去耐性地在她颈间处,点了哑穴,顿时她连说话的自由也丧失殆尽了。 不管她再如何努力,也吭不出半句话来,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待宰的羔羊。 “这下子安静多了。”傅封平说道。“你也早点睡,明一大早,我们还得赶路回昭临山呢?” 谁要跟你回贼窝啊!傅封平,你完了,竟敢这么对待本公主,你仪安公主看着静静入眠的傅封平,心中充满无限愠怒,他真是欺人太甚,自己睡得倒是安稳,一点儿也不管她的名节吗?堂堂大明十二公主,竟落魄到成为土匪头子的枕边人,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她岂不成为全国百姓的笑柄吗? 心力交瘁的仪安公主,无奈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他,他的鼻梁高的挺、唇廓优美、脸型刚毅而男性化,即使在睡眠之中,依然散发着男性浑然天成的吸引力。 比起她宫中几位英俊风发的皇兄,傅封平毫不逊色哩!只可惜 只可惜象他一介草民,又是贼窟头子,她父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成为驸马人选的。 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只有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让他发现她是女儿身。 还有,她必须——逃。 ######### 一轮皓月,皎洁明亮,恍若倾泻万顷白珂银波,洒落整间屋子。偶尔传来夜莺鸣叫,几声狗吠,更衬出这漫漫长夜的寂静。 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开口不能的仪安公主,一直未合眼,她怎可能有一丝睡意呢?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能活动望着身边的傅封平,他还在熟睡之中,真是个笨蛋,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内功底子,只需静躺运气一个时辰,便可自行解穴? 哈人算不如天算,你绝对猜不到本公主这么快就能活动了吧!仪安公主窃窃自喜。 瞧他还睡得沉,灵机一动,她即伸出食指,打处以牙还牙点他的穴道,让他尝尝这种动弹不得的滋味 未料傅封平竟先一步握住她的手指,然后睁开眼眸说:“你的内功不差嘛!”他蹙起眉,不悦地看着她。“但是偷袭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是一件不智之举。” “我,我又没有攻击你的意思。”清澈的眼眸一转,她的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至少她相当明白一个事实:想打倒他,不能单凭她未出师的三脚猫功夫,而是要用智取。 傅封平冷冷地问:“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这”是啊!她刚才明明摆出攻击他的架势,如今又要如何自圆其说呢?真伤脑筋。 “够了!现在你是要自动躺好,还是要我再‘动手’帮你?”瞧她的眼神,傅封平感觉她似乎又有诡计,老实说,他一点儿也看不穿她的心思。 “我——”仪安公主脑中突然闪过灵感,原先无措的她,突然露出暖昧的微笑,在傅封平尚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她温柔似水地依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柔声说道:“傅公子,你为什么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之所以不能娶令妹为妻,只因我虽是男儿身,却只爱男儿啊!而你正是我所仰幕的那一型。” 这段告白连她自己都想呕吐,又何况是傅封平呢? 此刻的他早已面无血色,全身发颤,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小子特别娘娘腔,原来他真有断袖之癖? “你”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胃里一阵作呕,全身起疙瘩。 “你知道吗?我一看见你,就情不自禁地想靠在你的怀中。”抬睫望着直冒冷汗、脸色苍白的傅封平,她不禁暗自欢喜。哼!没想到你也有狼狈的时侯,活该!看本公主怎么整死你! “把手拿开!离我远一点!”傅封平被她吓得忽地跳下了床,极为厌恶地看着她。 “怎么,不跟我睡啦?”她跟着他下床榻,来到他面前。 “你简直是疯子!” “我喜欢你,这有错吗?”她撒娇地环住他的脖了,整个人又再度投入他的怀中。 呵从他冷冰的身子看来,她似乎把他吓得魂不附体了吧!的确,傅封平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头一回遇上这种疯子。 “放手!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他严声斥责她。“再不放手,休怪我刀剑无情!” “傅公子,你太伤我的心了,虽然我是男的,但我对你一片痴” “够了!不要再说了!”此刻的他已容忍至极限,非但要作呕,更想杀人,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碰触。 “可是我——”她却是意犹未尽。 “我说够了!住口!”愤怒不已的他,已丧失理智,举起右掌,打算一掌击开她的纠缠。 但手才举至半空,只觉背部莫名抽痛一下,接着,他即动弹不得了。 “你点我的穴?!他既震惊又愤怒,放眼江湖,有几人能够制住他呢?偏偏他今天却栽在这个浑身娘儿们样的臭小子手中,实在是奇耻大辱啊! “我这就叫以牙还牙,呵”她终于恢复她原来的狂傲面目,还不客气地捶了他的脑袋一下。 “你竟敢耍我?”他上当了!心中滋味百感交集。 “别这样嘛!耍你是不敢当啦,只不过是你太蠢了点。唉!这年头用大脑的人才是赢家,光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真同情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怪物。”公主实在是得意忘形。 “你跑不掉的!”傅封平巴不得立刻杀了她。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下巴,环顾屋内的一切,蓦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那把月剑之上。 今天金剑刀王正是看见这把月剑,才离开的,或许它是件宝物哦!她暗忖着。 “你在打什么主意?”傅封平已从她眼神中奇异的神采看出,她似乎在打他从不离身的“月剑”的主意。 “你说呢?”果然,她一把拿起他的月剑,呼!还真重啊! “不准碰它!”剑是侠客的第二性命,失去月剑,他傅封平今后将成为武林之耻。 但她才不理会他。“喂,傅封平,这把剑就当是给我的补偿费喽!” “你敢!”他狠狠地瞪视她。 “为什么不?”她轻松一笑。“可别忘了,现在动弹不得的人是你。而且今后,你想再见到我,恐怕是难喽!”她打算找到小琉之后,立即返回宫中,傅封平怎可能找得到她泥? “可恶!”他恨透了自己的狼狈模样,一世威名,全栽在这小子手中,连他的月剑,竟也难逃毒手 “别生气嘛!我可要先走一步喽!” “你——” “后会有期啦!”傅封平根本拦不住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容离去。 他发誓,只要他再遇上那小子,必定好好教训他一顿,并且夺回月剑。 可以想见明早四大和持使发现他的蠢事,肯定会不停地嘲笑他唉!他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 盛夏的烈日,闪耀着灼人的光芒,仪安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疲惫不堪的她,明知傅封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她,但是为了寻找小琉,她不得不冒险上街。 空气显得热腾腾的,令人感到烦躁,她已经的了好向条街巷,问了好多路人,却一直没有小琉的消息,不禁使她更加疲倦、不安。 “小姑娘,请留步。”突然,她的前方迎面走来一名年轻公子,腿长脸俊,但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有些邪门的感觉。他轻摇手中的扇子,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仪安公主斜睇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是瞎子啊?竟敢挡本公子的去路,还不让开!” “别这样凶悍,小姑娘。”这名公子微微一笑,定定地盯着她看。 仪安公主不禁愣住,他他怎知道她乃是女儿之身呢?仪安公主震惊不已,但仍故作镇定说道:“你别污辱人了,我可跟你一样是男人。” “哈”没想到这名公子大笑起来。 “要笑到一边去笑,少在这儿阻碍本公子的去路。”她讨厌这个男人!他嘲笑她,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她。 “小姑娘,你犯不着再跟我装蒜下去,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儿之身了。”他笑得更加诡异。 “闪开!”羞愤的公主一把推开他举步欲走。 但他地平淡地说道:“你就这么走了,那么从是不打算救回你的同伴,燕小琉,是吗?” “什么?”好怕心头一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对了!这个男人正是昨天趁乱中将小琉带走的人。 “你把小琉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你说呢?”他依然笑容十足。 “如果你敢伤她,我第一个要你好看。”她凶悍地警告他。 “你想救燕小琉一命,就得看你的表现是否令人满意了。”他说道。 “表现?”她不解。 “是啊!我如果没猜错,那颗明珠就在你身上吧?”他笑了。“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明珠而已。怎样呢?你给是不给?” “你——”她气呼呼地看着他,明珠之中究竟藏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呢?为什么各方人马都急于寻找明珠下落? “莫非你不愿意用它来交换燕小琉?” “我不相信你,除非先让我见到小琉,确定她的安全才行。”仪安公主毅然地说。“明珠已被我藏起来了,要是你敢食言,这辈子你休想拿到明珠。” “你——”他本有些愠怒,但随即又露出那邪邪的笑容。“好,咱们一言为定,我看你一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吗?大家走着瞧吧!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那就这边请了。”他故作有礼地为她引路。 “哼!”仪安公主打从心底看不起他的虚伪,但为了救回小琉,也只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抬头望见大门上的横匾写着:“一现园”仪安公主正纳闷着这个名字取得怪异,进了园子,才知道这座园子里植满了昙花,所谓“昙花一现”难怪取名为“一现园” 看来绑架小琉的男人,不但脾气怪异,连居住地方也奇特不已。 穿过这一座幽静的庭院,绕过迂回曲折的长廊,那名男子带领她来到这一间厢房前,并且命令守门近家丁打开房门。 门一开启,仪安公主果然看见小琉虚弱地躺在床榻上休息。 “小琉——”仪安公主自责内疚地走到小琉身边,都是因为她贪玩出宫,才会害得小琉身受重伤。一想到这儿,不禁悲从中来。 “公子”虚弱的小琉,似乎听见呼唤声,勉强睁开双眼,发现是仪安公主出现之后,欣喜之余挣扎着想起身迎接她。 “你有伤在身,万万不可乱动。”仪安公主连忙制止她。“小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小琉连连摇头。“是我无能保护您,是我的错。” 听小琉这么一说,她更是自责。 但一旁的男子可没耐性看她们主仆情深的感情戏,他只在乎明珠的下落。“姑娘,你你已经看见了,我要的东西呢?” 姑娘?!小琉猛然一惊,原来对方早已知晓她们是女儿之身,唉!她真恨自己身受重伤,才会落至敌人手中,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被囚禁在这座“一现园”中,还连累仪安公主,她实在是罪过。 “我把明珠交给了一个朋友。”情急之下,仪安公主随口胡谄。 “朋友?哪个朋友?”男子显然不信任她。 “光明会少主,傅封平。”灵机一动,她把一切责任全推给倒霉的傅封平。 “笑话!你当我兰东亚是三岁孩童,可以任你欺瞒!哼!”他非常不悦。 “事实正是如此。” “住口!别以为自己颇具姿色就可以满口胡言,据我所知,傅封平的红粉知己向来只有蝶谷有蓝蝶而已,至于你嘛!哼!我可从不知道他不有你这个如花似玉的佳人。” “信不信由你。但我不妨先让你看看傅封平送我的东西。”说着,仪安公主立即将手中的月剑举在兰东亚的面前,但愿这次也能亮剑退敌,那就不枉她背着这把重剑这么久了。 “这是月剑?”看见月剑,兰东亚的表情僵了好一会儿,他相当震撼,传闻月剑乃是光明会祖传宝剑,根本不许他人触碰的,又怎可能会送人呢? “这是货真价实的月剑!”她强调,还特意转了月剑一圈,让他心服口服。 “不!不可能,傅封平并没有理由将月剑赠予你啊!”他依然难以置信。 “难道你认为本姑娘有本事去抢这把月剑吗?傅封平的武功之高,相信不必我多费唇舌,你自个儿心里明白才是。”见他犹豫不决,仪安公主连忙再加强说辞,努力说服他。 “这”兰东亚仔细地分析她的话,上回傅封平曾救她脱离金剑刀王的狙击,是不争之事实;而今月剑在她手中,亦是事实。他看她虽身着男装,依然难掩旷世绝美之容颜,倾倒众生的魅力不减,也许傅封平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但令人棘手的也正是此处,倘若她真是傅封平的女人,那就更麻烦了,相信傅封平不会轻易罢手。 如果如果让傅封平牵扯进“明珠玄机”之中,想夺得明珠的机率更是少之又少,近来明珠重现江湖,朝延中严嵩大人已派出“法门寺”众家兄弟,四处收寻明珠下落,同样身为“法六寺”中一员的兰东亚,岂有坐视他人抢功登爵之理?现在老天既赏给他如此巧妙机缘,得以查知明珠所在,为了能享一生名利仕缘,他绝不放弃啊! “喂!你还不肯相信我吗?”见他踌躇多时,仪安公主不禁再问。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我会立刻派人去探傅封平的口风,万一让我发现你在欺骗我——”他冷冷一笑。“你就死定了!” “那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仪安公主扶起小琉,打算离开。 但兰东亚并没有放人之意。“慢着!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莫非你想食言?”仪安公主亦十分紧张。 “不用急,在我尚未见到明珠之前,你们两上人哪里也别想去?” “你你不怕傅封平杀光你们全部人?” “这”哈!看来傅封平的名字加上她手上的这把月剑,还真成了一个超级挡箭牌啦!真管用! “少在这里这呀那的,姑娘我要走了。” “恐怕恕难从命。”兰东亚连是不肯放人,反而冠冕堂皇地说道:“我看小琉姑娘伤势未愈,不便下床行动,不如暂留在园中调养,只要我的属下一拿到明珠,立即释放两位。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两位姑娘了。”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兰东亚!”仪安公主气得抓起一只古董花瓶,朝他的背后砸去。 但兰东亚正好关上房门,花瓶只有砸上厚重的门板,然后掉落在地上,裂成碎片 “可恶!”她气急败坏地骂道。 “公主殿下,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您小琉该死!”小琉自责不已。 “错不在你,千万不可再怪自己。”仪安公主由袖中取出一瓶创伤药“这是我从傅封平那儿拿来的,挺有效用,来,我替你上药。” “不!公主,我自己可以——”小琉实在承受不起这番恩泽,仪安公主是何等尊贵,怎能烦劳她亲自为她这卑贱的宫女上药呢? 但仪安公主并不这么想。“小琉,都什么时侯了,你还管那些名号地位做什么呢?况且明珠一事关系着国家社稷之安危,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你得赶紧把伤养好。” “是。”小琉这才让仪安公主为她上药,她的心中甚是感动,暗自立誓今后拚死亦会保护仪安公主。 “公主,你已知道明珠内的玄机了吗?” “我昨夜的确是打开了明珠,打算一窥究竟,原以为里头会有足以指控奸臣严嵩之罪证,未料明珠之中只刻了九条金龙,以及一颗被金龙掩去大半的烈日,至于文字则不见在内,根本什么也没有。”仪安公主迷惑地说。“相信杨大人留下这颗明珠有其用意,但我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图中所绘之意,更别提看出其中玄机所在了。” “这么说,即使找到明珠,依然是谜中谜公主,那咱们如何是好?” “小琉,我们找机会逃出去,我暂留苏州,让各方人士以为明珠尚在我这儿,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至于你则带着明珠,快马加鞭地赶回北京,将明珠交给九皇叔。” “为什么不直接交予皇上呢?” “父王近年亲近严嵩父子,又迷信神道,早对国事荒殆多时,明珠交给父王,想必玄机未解,明珠早已落回奸人手中,岂不徒然白费?倒不如先交给机智仁厚的九皇叔,让他早日破解珠中之谜,铲除朝中乱贼。”仪安公主亦有一番苦心。 “嗯,小琉必定按着公主指示,拚死也要将明珠安然送达北京,转交至九王爷手中。”小到底颇感任重道远。“但公主您一个人留在这儿,小琉怎能放心呢?” “你不必担心我,如果情势糟糕,我最多是县令官府那儿投靠,他们自不敢冷落这我这个公主。” “这样妥当吗?” “你别光烦恼我,这一路回京,你可要多加小心,明珠之事就拜托你了。” “小琉明白。对了!公主,你何时有个叫傅封平的朋友啊?”关于这一点,她已迷惑许久。 “啊?” “您刚才不是跟兰东亚说——” “哦!”仪安公主开朗地笑了起来,看来她的演技不差嘛!连小琉都相信她有个叫傅封平的朋友。 好吧!那她也会很大方地将傅封平的特征、个性介绍一次,不过,有关她名节的那一部分,当然是自动出除省略。 从仪安公主的口中,小琉大约明白,傅封平是个倒霉的替死鬼罢了,不过,也亏得他仗义相救,救了仪安公主一命。 看仪安公主原先忧郁的神情,一聊起傅封平,整个人倒是显得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更引起小琉浓厚的好奇心。 傅封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她还真想会一会 第四章 夜晚,无涯的天际布着愁云朵朵,月儿半隐半露,四野虫鸣,更增添几许空虚、怅惆。 自从被那娘娘腔盗走月剑之后,傅封平一直懊恼且愤怒,这种丢剑被耍的奇耻大辱,简直是他今生最大的梦魇,久久挥之不去。何况月剑落入他人手中,至今未能寻回,他更是愠怒难消。 叩!叩!叩!蓦地,有人敲响房门。 “进来。”傅封平熠熠生辉的双眸紧锁住房门。 门被开启,走进房门的正是奉命寻查月剑下落的四大特使,老实说,他们对于少主会大意丢失月剑一事,仍然感到不可思议,少主的武功高超,而那娘娘腔根本不是少主的对手,怎可能夺去月剑呢? 偏偏少主始终保持缄默,他们也无法了解事件真相,只有听命行事,寻找月剑下落。 “找到了吗?”傅封平相当紧张。 “据我们四人走访结果,有人看见那小子和兰东亚进了‘一现园’。”东特使报告着。 “少主,或许那小子和兰东亚是一伙的,兰东亚是奸臣严嵩的走狗,和咱们光明会早是宿敌。”西特使也提出个人看法。 傅封平思而未语。 “少主,我赞成西特使的看法,看那小子如此嚣张,想必背后有人撑腰。”北特使附和道。 傅封平依然沉默,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 “少主,您意下如何呢?既然已知月剑下落,咱们何时行动?”南特使问道。 只见傅封平眼眸之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明天一早行动!” 四个特使立刻异口同声地说:“是,少主。”看来明天他们可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窗外枝梢上的夜莺鸣叫几声,夜,仿佛变得更加神秘 ######### 东方现了出了鱼肚的白色,天空还可见到稀疏的几颗星星。 蓦地,墙外突然跃进五道人影,有如轻燕般落至院中,但“一现园”的主人,亦非泛泛之辈,似乎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当五道人影全然落地之际,园中埋伏许久的侍卫,立刻重重包围这五名不速之客。 几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各个手持长剑,面露凶光盯着猎物不放。 “哈”兰东亚人未到,笑声倒是先传出,一会儿,才见他由大厅里悠悠地走了出来。“原来是傅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少废话,他人呢?”傅封平安全不屑于把目光留驻兰东亚身上,冷冷地说道。 “唔——”兰东亚仔细地将傅封平打量一番,他的手中果然没没有那的把从不离身的月剑,看来那美人所言不虚。再想到高傲的傅封平,竟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兰东亚不禁得意起来。“傅少主既然想要人,自然得上道些,先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傅封平显然不知他所指何物,但他也懒得管那么多,根本不屑跟他?嗦。“兰东亚,你少跟我谈什么条件,快点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将这里夷为平地,教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一现园’!” 听完傅封平的话,兰东亚不禁火大。“姓傅的!别欺人太甚,要是你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她!” “杀他?”傅封平笑了。“我求之不得。”他正想杀了那臭小子,有人替他动手,岂不是更加省事? 但在生性多疑的兰东亚眼中看来,他认为傅封平之所以这么说,定是刻意反激,以骗他放人。 哼!他岂会愚笨到掉入傅封平所设的圈套。兰东亚沾沾自喜地说:“杀了她,你会舍得吗?”他笑得更加诡谲。“这么一个丽质天生、雪肤花貌的大美人,可是难得一见。” 他愈说愈是令傅封平感到牛头不对马嘴,奇怪了,他要找的明明是个娘娘腔的小子,怎么会是兰东亚口中的绝色女子呢? “你又在胡说什么!”傅封平渐感不耐烦。 “我胡说?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好,我就让你看她一眼,看你的嘴还能多硬!”话完,兰东亚神秘地拍了拍手掌。 傅封平更加糊涂,却见两个侍卫果真押来一个姑娘。 “推什么推啊!我自己有脚会走!”那名姑娘叫骂着。 傅封平怔忡不已,那名姑娘的声音十分耳熟根本根本和那娘娘腔小子的声音一模一样嘛!可是他他怎会是个姑娘家? “傅封平?”仪安公主显然也十分讶异,他竟会在此出现?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傅封平。 眼前的姑娘,美丽得令傅封平难以置信,她看起来是如此清秀动人,一双水灵清澈的大眼眸,正与同等惊讶的傅封平四目交接。 一旁的四大特使也看傻了,万万料想不到,这名恍若仙子般楚楚动人的姑娘,竟然会和那名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浑小子是同一人。 “你是”傅封平以为自己在作梦,依然不敢置信。 但她却轻点了头,把头一低,不敢再多瞧他一眼。兰东亚实在没安好心,竟然让傅封平知道她的女儿身份,教她今后怎么面对和她有“一夜情仇”的傅封平呢? “付少主,如今你的女人落入我的手中,你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孬种吧!”兰东亚拔出长剑,抵在仪安公主颈前。 “住手!”唉!这丫头不但把他骗得团团转,还盗走他的月剑,他应该恨她才是,但此时此刻,他竟为她的安危捏把冷汗,甚至不忍 “哦?”兰东亚得意地挑眉毛,笑了。“看来咱们付少主终于肯乖乖地合作了。” “你究竟要什么东西?”这一点儿也不象他的行事作风,但为了她,他竟破例插手闲事。 四大特使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的讶异。 “明——珠。”兰东亚冷言冷语地说。“别再跟我装蒜,这位大美女可是指证历历地说,明珠在你那儿!” “在我这儿?”傅封平愤怒地将目光挪往她身上,只见她把头垂得更低,更不敢正视他。 老天,这小妮子又摆了他一道,还拿他当挡箭牌,实在令人恼怒。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一走了之,但心中一股莫名情愫,又教他于心不忍。 “快交出明珠来!”兰东亚已不耐烦。 但傅封平哪来的明珠给他呢?他只好说:“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不过,人我是要定了!” “可恶!来人啊!替我杀光这五个光明会的混帐。”兰东亚气急败坏地下格杀令,顿时剑光四起,厮杀场面令人不寒而颤 混乱之际,仪安公主乘机敲昏押着她的侍卫,并夺回拿在侍卫手中的月剑。 然后将功赎罪地将月剑掷回傅封平手中。“这把月剑还给你吧!咱们两不相欠了。” “你认为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傅封平顺利接过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月剑,总算再度回到他手中了。 仪安公主不理会他话中之意,心中只估算着小琉的状况,昨夜小琉带着明珠逃出“一现园”如今应该是在快马回京的路上吧!但顾老天保佑我大明江山,让小琉平安回到北京,交将明珠交予九皇叔——正孝王爷。 沉思之余,仪安公主不免分心,再回头察看战况,但见原来清幽的“一现园”中,竟是刀光剑影,杀戮之声,令人丧胆,看得仪安公主花容失色,手脚发软。 虽然她也懂几套剑法,但从未真正伤人,如今血腥扑鼻,人命有如草芥,着实教她心寒。 蓦地,被傅封平由半空打落的兰东亚,竟冷不胜防地闪至她身后,霎时一把凉冷的匕首架上仪安公主的脖子,他可打算挟仪安公主以令傅封平? “啊——”仪安公主死命尖叫。 “闭嘴,不要叫!”兰东亚也是冒了一身冷汗。 乍闻仪安公主叫声,傅封平跃至兰东亚面前,挡去他的去路。“放开她!”他震怒不已。 “休想!除非你让我——”“让我先走”尚未来得及说完,傅封平以迅不及掩耳之神速,一剑砍断他握着匕首的右臂,又重击他一掌,将他击至一旁。 被断去右臂的兰东亚,怎禁得起这几乎令人碎骨的重击,当下被狠狠扫开数尺,重跌在地上之后,便昏厥过去。 “天啊!”面无血色地看着地上那只断掉的手臂,仪安公主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吓得连退数步 “还不退到一边去!”眼前的傅封平,正凝视着她,方才他是气愤地丧失理智,只因他允许其他人伤害她。 “你”她又踉跄退了几步。尚未回神,只见他已转身再度加入战局。 仪安公主不禁直冒冷汗,有生以来,她从未亲眼目睹如此骇人的场面,在傅封平的剑招之下,敌人仿佛全变成困兽,任凭宰割。 倘若她先前看这一幕,或许她根本没胆量和他为敌吧!他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嘛! 哎!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先溜为妙!仪安公主正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免得待会和自讨苦吃。 “站住!”地才迈开一步,眨眼间,脖子上竟同时架上四把沾满腥味血迹的长剑,再度吓得她惊魂尖叫。 “傅封平!”她欲哭无泪地大喊他的名字。 此刻傅封平一剑解决了最后一名“一现园”的侍卫,月剑再度收回剑鞘。 “傅封平,你看看你的手下,他们竟然架着我?” “姑娘,我们少主为了你,不惜大开杀戒,血洗‘一现园’,难道你想一走了之?”北特使不禁为少主喊冤。 “可是可是我又没有叫他杀人,你们几个简直目无王法!”她厌恶地看着他们。 “王法?”四个特使不禁彼此互视一眼,然后轻狂地大笑起来。“哈”被他们狂妄的笑声激得恼怒,仪安公主再次将目标转向一语不发的傅封平。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啊!不要光是站在那发愣,行吗?”她瞪了四个特使一眼。“快叫这些家伙放了我!” 傅封平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似乎觉得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十分有趣。 她更是心急了。“你们四个捉着我做什么啊!我又没钱可以勒索,月剑不也物归原主了吗?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呢?啊”她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喂!你们该不会还要逼我上贼山,却娶那位凶巴巴的贼婆吧?天啊!我也是个女的,不能和好她成亲啦!” “你放心,现在没有人会要你娶少小姐了。”东特使说。 她这才松了口气。“那还不快放了本姑娘!” “不行。”南特使说道。 “为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因为——”西特使正有意向她说明。 但傅封平已采取行动,只见他一把拉住她柔荑般的小手,冷冷地说:“少?嗦,今后你跟着我便是。” “跟着你?傅封平,这算什么?本姑娘为什么要跟你,你”“不要?嗦!”傅封平冷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不禁又使她回忆起方才残暴的一幕。 她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喋喋不休。 跟在他们后方的四大特命名,同时会心地一笑,看来他们少主对女人挺有办法的嘛! 不过,跟着少主出生入死多载,这名女子倒是第一个能让少主为她拚命之人,就连对少主一片痴心的蓝蝶小姐,也未能获此殊遇,看来少主对这女子的心意,大家是心照不宣的了。 ######### 一行人回到客栈已是午间用膳时间。由于六人合并一桌太过拥挤,于是四位特使自顾另坐一桌,让少主有机会和那位姑娘同桌用膳。 仪安公主无奈地看着一桌饭菜,一点儿胃口也无。再偷瞧一眼傅封平,更是吓得连一口茶也咽不下。 傅封平见她动不都不动筷子,不禁问道“怎么?恢复女装,以前的气概就全没了?” “才怪。我我只是没胃口。” “为什么呢?” “你还敢问我?假如今天咱们的角色互换一下,我就不信你的胃口会好到哪里去?”她相当不满。“你把我押到这儿,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那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他真无奈,女人心,海底针,还真难懂。 “你告诉我,带我回贼呃,回昭临山做什么?”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防止他一时羞恼,当场翻脸,她只好措辞客气一些。 “回去成亲。”他定定地说。 “成亲?不行!我是女的!怎么可以和你妹妹——” “是跟我成亲。”他相当认真地说道。 “什么?”她有如惊弓之鸟,震撼不已。“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曾我和同床共枕,倘若我不娶你,谁会娶你?” “我宁可去庙里当尼姑,也不要嫁给你这种杀人魔。”她气呼呼地说。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保证你踏上哪间庙宇,我便血洗哪里。”他冷漠地啜口茶。 “你很残暴!” “少?嗦,快点用饭。”他不禁深锁眉宇。 “你——”唉!算了,再跟他斗下去,对她也没啥好处,谁教她学艺不精,只有任人宰割。 勉强拿起筷子用餐,她的脑中不停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从身边脱逃 此刻,他们后方一桌的男子,热烈地讨论着一个令她竖直耳朵、心惊胆跳的话题。 “听说在李成将军奉命护送宫眷前往庐山避暑的路上,公主竟然失踪了。” “是啊!这个仪安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回失踪,皇上一定心急如焚。” “那当然,所以皇上才会诏告天下,凡是护送公主回宫者,不但赏予黄金万两,还有可能被招为驸马爷呢!” “哇!那岂不是人财两得?” “你少作白日梦了,公主一定比较喜欢我这一型的,哈”仪安公主不禁转身瞄了那桌男人一眼,哼!全是一群獐头鼠目之辈,就凭他们也想当驸马爷?她十分鄙夷地忖道。 不过,她也开始担心起父王的健康,想必他老人家一定相当思念她吧!都怪她一时贪玩才会身陷于此,唉!好好的苏州之行,惹出一堆麻烦。 “你专心吃饭!”见她失魂似地发愣,傅封平再度将她拉回现实之中。 “我好奇嘛!傅封平,难道你不想加入他们,去寻找公主下落,或许你真可以当上驸马。”她试探着他。 “不稀罕。”他漠然答道。 这算哪门子回答?仪安公主不禁斜睇着他。“怎么不稀罕?你没瞧见这么多人跃跃欲试吗?哦——我看你是怕自己找不到公主,才这么说吧?” “我们付家是不会和宫中朝延之人有任何牵连的!”听他的口气,好似十分痛恨朝延。 但她正是十二公主啊!“傅封平,你这么厌恶朝延,难道不怕我就是公主?” “你是‘公主’?”他笑了起来,难得笑得如此明朗。“你还是吃点饭,少作些梦。” 仪安公主倒是恼了。“你说,我哪里不象公主了?” “全部不象。” “你——” “好,好,好,你想当公主,就回光明会中当我的‘公主’吧!”他实在拗不过她。 “过分!”她还是气呼呼的。 “公主应该是温柔婉约、性情和柔,哪有象你这样,女扮男装、调戏姑娘,还把我骗得团团转。”他发现她还真是坏事做尽,偏偏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喜欢她,唉!“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哼!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想娶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也对,她的确没有好好地自我介绍一番。“我姓朱,名诩芸,字仪安,家住北京。” 咦?这不正是十二公主的个人资料吗?傅封平不禁摇头。“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拜托!她是实话实说!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她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我——”好心跟他说实话偏偏他不相信,干脆随口胡谄些话来敷衍他吧! “我真的叫仪安,因为我爹、娘从小就希望我跟公主一样温柔婉约,性情和柔嘛!” “哦?”这还有可信之处,毕竟天下父母心嘛!但是她实在没有达成父母的心愿。 “对了!你的父母住在哪儿?”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我派人去接你爹、娘来参加婚礼?” 她笑了。“拜托!你接得到他们才怪!”她爹可是一国之君啊! “怎么说?”他不解。 “因为我娘在我很小的时侯便过世了,至于我爹嘛!他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根本找不到他。”嗯!所谓“天高皇帝远”嘛! “怪不得你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封平喃喃自语道。 仪安公主服了他的头脑简单,唉!她父王一向注重门户,如果傅封平想娶她,恐怕父王会百般刁难。 “傅封平。”她喊了他,语气出奇地温柔。 “嗯?” “你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地去当贼头呢?你的武功这么好,如果能够投入军旅,报效国家”她发现他的脸色逐渐凝重,眉头紧蹙,连忙闭嘴。 这丫头他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装作充耳不闻。 “我我只是好奇问问,没什么其他意思,你可别生气。”她又被他那双足杀人的眼神,注视得毛骨悚然,唉!天底下有哪个公主,当得象她这么窝囊呢? 见她一脸可怜样,他不禁喟然叹息。“你要我说几次,光明会并不是贼会,我更不是贼头。” “不是才怪哩!”她低低自语,虽然取了个美名叫“光明会”但杀人、绑人,不是盗贼之行,又是什么?难道是正义组织?哼! “你又在那里嘀咕什么?” “没,没有哇!”她又吓了一大跳,这个傅封平实在恐怖。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最好。” 仪安公主吓得心脏几乎停止,本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她父王的,便此时此刻却适用于她的心情。 老实说,傅封平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但浑身却有股森冷的气质,仿佛不可逼视。 她真难以想象,未来几天里,她将如何跟这个男人和平共处呢? ######### 千里迢迢地护送明珠回到北京,小琉总算不负仪安公主所托地将明珠送达九王爷手中。 九王爷乃是圣上胞弟,为人宅心仁厚,温文和善,一直是仪安公主的良师益友。自幼他教导公主琴、棋、书、画,又不时晓以国家政事及为人处世之道,在仪安公主眼中,除了她父王之外,就属九王爷最令她敬重。 九王爷听到下人传报说与仪安公主一同失踪的宫女小琉登府求见,立即放下手边一切工作,急赴大厅会见小琉。 “小琉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琉连忙磕头行礼。 “免礼。” “谢王爷。” “小琉,本王问你,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宫,公主呢?” 王爷显然十分担心仪安公主安危,见不着仪安公主,他岂能安心。 “启禀王爷,公主她尚在苏州,只有小琉一个人先回京城。” “大胆!”王他因担心而显烦躁。“身为公主的贴身宫女,竟然放公主一人在外受苦,自己却先跑回宫来,你”“王爷,您误会了,并非小琉忘主,而是公主要小琉先带着明珠回来见您啊!”小琉连忙澄清。 “明珠?”王爷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明珠?” “就是当年杨继盛——杨大人被诬陷定罪后,交予其妻张氏的明珠。公主说,明珠之中藏有叛国秘密,特地要小琉先将明珠送回,以免耽误国家大事。”说完,她便恭敬地将明珠呈了上去。 九王爷不可思议地接过明珠,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神采。“这这真是传闻中的明珠?” “正是。” “其中玄机,公主可已看破?” “没有。”小琉轻轻摇头。“公主说明珠上只刻有九条金龙及一颗被金龙掩去大半的烈日,其中涵义公主百思不解,因此要小琉送来给您破解迷津。” “迷津?”王爷仔细瞧了瞧手中的明珠,沉吟了好一会儿。 “一时之间,本王亦无法解起,再给本王一些时日,或许可以如愿,但为了不让此事败露,这段时间你可得守口如瓶,切莫打草惊蛇,懂吗?” “嗯,小琉明白,绝不会将此事告予他人。” “很好。等本王查得十足证据,必然会向皇上举发奸相严嵩,不教杨大人白白丧命。”九王爷愤慨地说着。 小琉不禁佩服九王爷的谨慎与爱国情操,难怪仪安公主最服王爷一人。 “对了!小琉,这次先行回宫,想必已惊动圣上,皇上爱女心切,自从公主失踪,一直寝食难安,为了圣上龙体着想,你可得同本王到内宫一趟,向皇上禀明公主行踪,好教他安心,也好派人去接公主回宫。” “是,王爷。” “你不必担心,虽然你私自与公主出宫,例该处死,但本王念你是公主贴身宫女,又为国送回明珠,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本王自会为你求情。唉!想必仪安要你先来‘觉晨宫’见本王,也是希望本王能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吧!”看来他挺了解仪安公主的用心良苦。 “谢王爷!谢王爷开恩!”小琉如释重负地磕头称谢。 第五章 严嵩居所称“金谷斋”传说有条涧河,源源流着金水,贪金好银的严嵩,便在这儿建造棂阁馆舍,栽植各种奇花异木,并学晋朝人石崇之“金谷园”之名,改称“金谷斋” 自端妃屈死之后,世宗便迷信神佛,不再治理国家大事,一切大权落入严嵩父子手中。弄权夺势的严嵩如今身居相位,其子严世蕃更得任尚宝司少卿,父子两人狼狈为奸,朝野侧目。 是夜,金谷斋来了个年轻男子,他正是严嵩的义子——赵文华。仗着严嵩的提拔,无才无德的他,竟也任职工部尚书,并加封太子少保,再加上他谄媚有术,不久又兼任右副都御史,提督浙闽一带事务,算是少年得志,风光得很。 赵文华往书斋的方向走去,只见严嵩一人独坐小饮,赵文华行过礼,便笑脸问道:“义父怎么独自喝酒呢?莫是学李太白举杯邀月?” 严嵩浅浅一笑。“我哪来这种雅兴呢?日前,我得遇高人传授一贴药酒处方,据说常饮此酒,可以长生不老呢!我已服用数月,颇感效验,所以才一个人在此独酌。” 赵文华惊喜不已。“天底下竟有此等妙酒?文华亦想服用,义父可否将原方抄录给我?” “有何不可?”严嵩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好。“等会儿我便令下人将原方检抄一份给你。” “多谢义父!” “你今日登门,该不会只是来问我此酒处方吧?” “当然,文华此次前来,正有要事相禀。” “哦?”严嵩挑挑眉,专注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根据咱们眼线来报,义父派人寻觅多时的明珠,已落入九王爷手中啦!” “什么?”手上一滑,酒杯顿时落地碎裂,严嵩不禁心惊。“明珠竟被他先得手,那他有何动静?” “王爷竟未采取任何行动,甚至不曾惊动皇上。” “这怎么可能呢?那老家伙一心一意将我铲除,如今明珠落入他手中,使反而不动声色,看来事有蹊跷,或许”严嵩陷入一片苦思。 “义父,或许明珠中的秘密并未如我们所猜测的一样,九王爷或许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在握。”赵文华说道。 “不,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单纯嗯,文华,多派些人手盯紧‘觉晨宫’的动静,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误了大局,知道吗?” “义父,你放心吧!文华明白。” 赵文华便拜别自去,而严嵩仍一面饮酒,一面思索着明珠之事。他真希望夺得明珠一窥究竟,杨继盛到底留下什么天大秘密于明珠之中呢?九王爷又为何至今按兵不动?他实在百般不解啊! ######### “少主回来了!” “少主回来了!” 光明会上上下下,无不争先恐后、兴高采烈地传报这个好消息。 最期盼傅封平回来的人,莫过于是光明会少小姐——傅雪贞。这些日子,她早晚拚命练剑,正是等待哥哥将那调戏她的臭小子少活捉回来,任她宰割。 一听见哥哥回来的好消息,雪贞飞快赶至会内大厅,只见大厅之上坐着她哥哥,当中丝毫不见那臭小子的踪影。 难道哥哥也失败了?不,不可能!她对哥哥的武功极有信心。 “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呢?那臭小子人呢?” 平日,傅封平一直很习惯雪贞的直言直语,但今日他的神情却显得不悦。“雪贞,以后不准你再提起此事。” “为什么?”她不懂,才短短几天时间,哥哥的态度判若二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那臭小子会使妖术? “因为这一切都是误会。”傅封平试着好言相劝。“其实仪安她是个姑娘家,懂吗?” “什么?他他是女的?”雪贞先是感到震惊,但怨气仍旧难消。“哥!就算她是女的,你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啊!她欺负的可是你的妹妹!” “你到底想怎样?”他了解她的任性。 “至少至少该痛打她一顿,以示教训才对,谁教她敢惹我!”雪贞高傲地说。 “这”傅封平自然是面有难色。 “哥,难不成你已经放了她?”雪贞紧张不已。“她人在哪里?”雪贞焦急地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严肃地道:“雪贞,你听清楚了,从今天起,仪安她她就是我的妻子了。”是的,他心中非常明白,他已爱上了美丽刁钻的仪安。 “妻子?”不只是雪贞,就连在场的众弟兄们,也感到不可思议,彼此面面相觑好一阵子。 蝴蝶谷中的蓝蝶姑娘,柔情似水,一片痴心地对待少主,少主依然冷漠无视,但才下山一趟,竟然带了一个“妻子”回来?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哥,你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娶她为妻?” “不错。”他更加肯定,平日冰漠的眼眸之中,竟出现一种特殊的炽烈光采。“雪贞,希望你能看在她即将成为你大嫂的情分上,把前帐一笔勾销。” “哥!”她好呕!前耻未雪,她竟摇身变成她的嫂子,那岂不是又高了她一截吗? “所有的人听令,”傅封平不再理会妹妹的任性,改以传令其他弟兄。“从今天起,如有人敢对少夫人无礼,后果你们自己明白。” “是!少主。”大伙异口同声回答。他们哪里敢有异议呢?这可是少主第一次这么认真对待一个女人,保护得小心翼翼,想必在少主心目中,这位少夫人,一定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吧! 东、西、南、北四大特使多少也能体会少主的心情。在回昭阳山的这一路上,少主对少夫人关爱有加,体贴温柔可是前所未见的,虽然少夫人似乎不大领情。 “哥,你娶了她,那蓝蝶怎么办?”她宁可哥哥去娶蓝蝶,也不愿他娶那个仇人。 “蓝蝶?她一直是光明会的朋友啊!”他一向视蓝蝶为光明会的好友,难道有错吗? “我——”雪贞气得全身颤抖,她嫉妒仪安,为什么仪安完完全全掠夺走她的哥哥 “我讨厌你!”雪贞气冲冲地掉头离去,她气仪安,也气哥哥。 哼!说什么要代替死去的爹、娘,好好地照顾她,结果呢?美色当前,妹妹就被抛诸脑后啦!可恶! 她绝不祝福他们,那仪安也休想踏进光明会中,安安稳稳地当少夫人。 大家走着瞧吧! ######### 十二公主舒服地坐在床榻上,折腾了这么多天,她总算有间“象样”的寝室能够歇息,虽然这里的布置摆设,远不及皇宫的富丽堂皇,但比起前几日投宿的客栈,已十分舒适。 舒舒服服地沐净身子,这种轻松的感觉足以令她暂忘前些日子的刀光剑影,真舒服! 颇感睡意侵袭的她,终于轻解衣衫,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衣,雪白的肌肤台陶瓷般细致,仿佛吹弹可破般粉嫩。 蓦地,房门被推了开来。 “啊——”仪安公主不禁惊叫,一袭外衣却已滑落在地,过于惊吓的她,绯红着脸颊,愣愣地看着闯入房内的不速之客——傅封平。 对于这幕乍然外泄的青光,傅封平实感意外,他并未料到她正要更衣入眠,才 明知非礼勿视,但他的心猛敲起一阵雷鼓,她可真会挑时间更衣,如此一来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吗? “傅封平!你你出去!”羞得地地自容的仪安公主,终于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找回自己的意识,一面吼着他,一面抓起棉被,赶紧掩住自己的身子。“去!快出去!”她再吼道。 傅封平的额边渗出了汗水,理智与情感不停地交战着。浓浊沉重的呼吸,狂乱炙热的眼神,将他对她的深切渴望燃至最高点 他爱她啊!而她将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他愿用生命保护的女人。 “傅封平,你”仪安公主酡红着脸蛋,带着羞愤及恐惧的神情看着他。 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相反的,他将房间轻轻带上,然后朝着床榻的方向,迎面而来。 “如果我要留下来呢?”他问道。 “你敢!”她无法控制地发抖。 “这是我的房间。” “啊?”她愣了愣,原来这是他的房间。可是“是你的管家要我住在这儿,可不是我走错。” “因为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所以他才要你睡这儿。”他已凑近她的身边,沐浴过后的地,散发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令人为之神迷。 “喂,谁跟你是夫妻啊!我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可不吃他这一套。 “你是注定要当我的妻子!”他显得不悦,毕竟她是他最在意的人。 “作你的春秋大梦!”她奋力抓起枕头,朝他的俊脸用力砸去,想乘机溜下床。 未料傅封平已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股劲道地将她推倒在床上,并倾前一靠,将她扣在他的身下。 “不许你再胡闹!” “不要啊!你不能碰我!”隔着衣衫,她强烈地感受他身上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不断地向她席卷而来。 “嘘!”他轻抚着她的脸庞及秀发,以安抚她紧张的情绪;慢慢地,向她微启的香唇凑去。“我爱你,也要你。”低沉而富磁性的声音,充满他的情感与渴望。 她奋力地摇头,但他的双唇已轻柔地覆上她的唇瓣,两唇紧紧相贴着,他舌头探进她湿润的双唇之中,与她的舌头紧紧交缠着 她泛红着脸,身子微微地颤抖,一心想阻止他继续,但却逐渐迷失在其中,不可自拔 “封平”她情不自禁地轻喃他的名字。 “相信我。”他满怀柔情地凝视着她,在她美丽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不知名的恐惧及哀愁,他不禁更加怜惜地拥紧她。 她感到一股好似融化般的燥热,只有无助地抱紧他。但就在此时此刻,脑海之中蓦然闪过她父王的身影,顿时大梦初醒。 “求求你,停止吧!”她的心如刀割,心中的隐忧,即使是他也无法明白。她是大明公主啊!岂有擅自与平民百姓私订终身之理?向来视她如掌上明珠的父王要是知道此事,绝不会同意。 “怎么了?”他深情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心中有困扰着她的难题,但却无法进入她的心扉,分担她的苦处,他不禁心疼且自责。 “或许或许当初我们根本不该相遇,今生今世也不会有结果,你明白吗?”她哀愁的眼眸,令人百般生怜。 “为什么?”他紧张地问道。 “因为我爹他他是一个十分顽固的人。”她心碎地拥着他。“如果他不答应我们的婚事,那” 封平不禁泛起一抹微笑,将她搂进怀中。“你爹会知道我对你的真心。今生今世,你都会是我的妻子。” “封平。”她颇为感动地看着他。但她心中更明白,父王贵为一国之尊,拆散他们是易如反掌,两人若执意相爱,未来恐怕更多崎岖。 “怎么了?”他发现怀中的她,一直若有所思。 “如果你真的要娶我,就给我一个隆重的婚礼,我不要莫名其妙地就嫁给你。”怎么说她也是个公主。 “这简单。”傅封平相当高兴她终于答应这门婚事,于是连忙起身,笑着说:“三天之后,我一定为你举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典,让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你我的新娘。”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相当兴高采烈。“拜堂之前,我不会碰你的,一切按你的意思,好吗?只要你肯嫁给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就够了,封平,谢谢你。”她淡淡一笑。 “那么现在我先出去了,晚安。” “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我可以先睡隔壁厢房,你早点休息吧!” “嗯!”她目送他离开后,心中更是无限激动,欺骗封平实属不得已啊!毕竟她的身分与一般平民女子不同,婚姻大事,绝非她能作主,一切需由父王决定再说父王年事渐高,朝中政权大乱,明珠悬案未决,国家兴亡更胜儿女私情,她必须割舍。 三日之内,她得想办法离开光明会,赶回北京,至于傅封平对她的一片真心,唯有化作回忆深埋心扉。她虽于心不忍,但情势所逼,非她所能抗拒。 是夜,撩人的月色似乎更朦胧了 ######### 午后,傅封平坐在书房中整理着筹备婚礼所需的清单,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眉飞色舞之欣悦,在他的脸上一览无遗。 叩!叩!叩!有人轻敲房门。 “进来。” “封平,是我——蓝蝶。”门外出现一个螓首蛾眉的美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含笑走了过来。 “蓝蝶,你这是——”显然,他讶异她的来到。 “我为你熬了碗人参鸡汤,赶紧趁热喝吧!”蓝蝶坐在他的对面,将手中的白瓷碗搁在他的面前。“我知道你这几天出门,一定没吃好。” “蓝蝶,其实你不必——” “先喝东西好吗?”她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她不愿接受,为了他,她愿试挽回他的心。 替他掀开精致的瓷盖,热腾腾的鸡汤散溢着香味,她的真心亦全在里头沸腾着。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但我曾告诉过你,今生今世,我只能视你如妹妹、如知己,如今仍是相同答案。”他根本没有食欲,她愈是温柔相待,他愈是满怀内疚,为了免除不必要的误会,只好残忍地将话挑明。 蓝蝶的双手微颤,眼中有着强忍的泪水,她的心碎成片片。“是是因为她吗?”她已听雪贞说明那名“女子”出现的经过,知道封平将娶为妻,但她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你都知道了?” “雪贞全告诉我了,封平,你真的要娶她吗?”泫然欲泣的她,强抑着心中妒火。 “是,我要风风光光地举行一个婚礼,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他的眼中充满喜悦与期待。 看在蓝蝶眼中,却有如椎心之痛,令她再也无法温柔相对。“你娶了她,那我呢?我算什么?多少年真心等待最的竟只换来你一名句‘谢谢’?”她冷冷也笑了起来,她已显得歇斯底里。 “对不起,我——” “不要!我不要你的道歉。”蓝蝶捂着双耳,泪珠滴滴滑落,她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不要听你说你不爱我,只当我是朋友,你骗我,你骗我封平,求你别抛下我,我是这么爱你”失落地双眸,乞怜似地看着他。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封平明白自己所爱的人是仪安,即使蓝蝶苦苦哀求,依然无法打动他的心,何况他对蓝蝶只有友情而非爱情啊! “蓝蝶,我只爱仪安一人。”他再度肯定自己的心意,也证明他的坚决。 “你”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双脚不住发抖,意志力早已溃散。“我恨你!”语毕,旋即转身奔离。 “蓝蝶!”他只能看着她灰心意冷地夺门而出。 她究竟会上哪儿去呢?回蝴蝶谷吗?还是唉!蓝蝶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但现在恐怕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吧?感情实在是恼人又复杂的东西啊! ######### 含着泪水,仪安公主终于完成一封给封平的告别信,并仔细封妥平放在桌上。 望着窗外一帘翠色风光,庭院几株杏花树,绽着淡淡的芬芳,这番美景,本应教人畅然,但此时此刻,她却仅存依依离情,丝毫无法陶醉佳景之中。 愈多的相处,愈令她对封平情意深重,他是个深情之人,呵护她、爱她,但她却无以回报,只因她是身不由己的公主。多可笑啊!人人羡慕的公主,竟连最平凡的幸福也无法奢求;宛如笼中之鸟,毫无自由,她不禁怀疑自己何曾富有? 心碎的她,不禁闭上双眸倚在窗口,与封平的回忆缠绕在脑海中,他的俊逸、他的阳刚、他的柔情、他的亲吻、他的一切一切,犹如波涛骇浪,翻腾着她的思潮,想着,想着,泪水不禁缓缓淌落 蓦然,咻!咻!咻地!三把飞刀同时由她右方飞划而过,在圆柱之上。 “蝴蝶刀?”仪安公主瞄了那三把使她险些丧命的飞刀,心中不免错愕。 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要置她于死地呢? “哼!我看你往哪里逃!”好胜的她,顾不得一切地抓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剑,飞快地追了出来。 失手的刺客一见仪安公主追出房门,立即大展轻功,往北方逃逸,不死心的公主,也随即跃身追上。 “咦?那不是蓝蝶吗?另一个女子是”正打算来找仪安公主麻烦的傅雪贞,前脚才踏进后院,即见两道身影腾空飞起,朝北方蝴蝶谷的方向而去,她认出其中一个身影乃蓝蝶,但另一个就“莫非她就是朱仪安?”她顿时兴致高昂,看来蓝蝶恨她横刀夺爱,要把她杀了吧?哈!如此精彩好戏,岂有错过之理,何况朱仪安和她也有一段未了结的深仇呢! 不假思索,傅雪贞握紧手中的长剑,也随她们的方向追去 ######### 蝴蝶谷的险崖旁,站着两名持剑相向的女子,冷风拂过她们的长发与衣裙,更显杀机重重 “哼!你以为我蓝蝶真怕了你吗?”蓝蝶的手中握着一把蝴蝶星剑,杀气十足地打量着眼前的仪安公主,不禁暗叹:可恶!她怎么那样漂亮?难怪封平他会 “我知道你是故意引我至此。”仪安公主相当镇定,一路上这名蓝衣女子一直刻意将她引离光明会。 “你知道最好!我今天是来取你性命的!”蓝蝶凶悍地说。 “可是我跟你没仇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仪安公主实在满腹疑惑。 “你跟她没仇,跟我有仇!”蓦地,天空中又跃落一名女子,傲慢狂妄的口气,正是傅雪贞的招牌特色。 “你们”过于讶异的仪安公主,满脸错愕地看着她们,这两个人分明是同一个鼻孔出气,想以多欺少嘛! “雪贞!你来得正好,咱们合力杀了这个贱人,教她葬身蝴蝶谷底,休想当你嫂子!”蓝蝶极力拉拢雪贞,欲藉她助己一臂之力。 甫落地的雪贞,终于定神仔细看看自己的头号宿敌,换上女装后,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能将她冷冰冰的哥迷得神魂颠倒 这一看,雪贞自己倒先傻眼,她真的好美喔!美得恍若仙子,散发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不行!她怎可以对敌人有所赞美呢?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哼!就算那女人再怎么美丽、再如何动人、再多有气质,敌人终究是敌人,何况她上回在林子里大胆调戏她的仇,她还没有报呢! “喂!凭你也想当我的大嫂,还早得很呢!今天本姑娘就让你葬身此地!”雪贞泼辣地拔剑相对。 “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蓝蝶相当庆幸自己有了盟友,看来此战她是胜券在握,朱仪安死定了!“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喂,你们先听我”仪安公主欲为自己辩护,但这两个女人丝毫没有理智可言。 “少废话!看招。”雪贞剑已往仪安身上招呼。三人都是不轻易屈服的倔强女子,双方打得此起彼落、腾空翻舞,刀光不绝 冷冷的山崖之上,此场激烈剑战,究竟鹿死谁手呢? ######### 封平: 对不起,欺骗你情非得已,今生无缘成为你妻,只有不告而别,愿你珍重,莫再寻我。一番真心,无以回报,歉怀满心,愿你明了。 仪安留 “不!”傅封平心中一恸,几乎是将信捏碎,一切恍如晴光霹雳,难以置信她走了? 正当他兴高采烈地来找她,打算商量明日婚礼之际,她竟已人去楼空,徒留下一封令分痛心欲绝的信。 明了?她要他明了什么呢?她不告而别、她欺骗了他啊!究竟是为何原因,她要这么做呢?他不明白、不明白。 正当他陷入一片痛苦思绪之中,只见一名将领急急忙忙地奔进他的房里。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吁吁地把一封信交给了少主。“少主这是摩摩天教派人送来的信。” 心烦意乱的傅封平,勉为其难地将信展开一看,顿时面色铁青。只见那封信上载着: 傅少主: 欲救三位佳人,明日午时,单独前往青凌坡赴约。 摩天教教主贺清章 “可恶!”傅封平捏紧那封信,好似欲将贺清章捏碎一般。 只是他不明白贺清章信上所指的“三位佳人”究间哪位?莫非是 “无飞!”他喊来总管无飞,紧张地问:“小姐她人呢?” “属下不知,已经一个下午不见人影了。”元飞回答道。“也没见她和其他侍卫去巡山。” “那那蓝姑娘呢?”他的不安更加深不少,如果蓝蝶也不在,他的推测便更多一分可能。 “也不在。”元飞摇头。 看来他料想得没错,贺清章捉走他的妹妹、他的朋友,而另一个极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人!一想到这,他心中不禁怒火狂炙,可恨的贺清章,竟敢威胁他。伤害他身边的人,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绝对不会! 傅封平看着自己手中的两封信,每一封都令他心痛,如果仪安真在贺清章那儿,待回她后,他再也不会让她从他身旁消失 第六章 恩慈宫中,威严的皇帝已褪去龙袍,改换一件黄色缎袍,若有所思地看着奏牍,不时发呆、不时叹息 “皇上,您别着急,仪安公主很快就会回来。”太监总管李公公安慰着皇上。 自从仪安公主失踪后,皇上日夜担心不已,脾气一日比一日差,身体健康也随之一落千丈,实在令人担心龙体健康。 “你懂什么!”皇上果然又动怒了。“公主可是朕的心肝宝贝,她一个人流落在外,万一”说到这儿,不禁哽咽,他不敢再往下想象。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李公公连忙叩首称罪,皇上的心情恶劣,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哼!”皇上人是余怒未消。 此刻内侍突然传报:“工部尚书赵文华,赵大人求见。” “赵文华?!”那不正是严嵩的义子吗?皇上狐疑地喃喃自语。“他来要做什么呢?” “宣。”皇上朝内侍太监挥了挥手,表示宣召。 内侍太监连忙通报。“宣工部尚书赵大人。” 须臾,但见身着官服的赵文华恭恭敬敬地走进宫门,先行跪拜之礼。“赵文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平身。”心烦气乱的皇上,厌烦地挥手说道。 “谢皇上。” “赵文华,你有何事欲禀?” “启禀皇上,臣乃是求得药酒方一纸,听说依此方常服,可以长生不老。臣之义父已试饮一年,颇觉效果良益,臣近日得知此方,但不敢私自享用,才特别将原方录呈,请皇上如法试服,必可延处益寿。”赵文华诚心地说道,并将奏疏呈上。 皇上览疏完毕,便喟然说道:“严嵩乃是朕之重臣,有此秘方,却不曾录呈,可见人心真是难料啊!”今见赵文华上奏,倒还有些忠心。“赵文华,你的献方朕会交给御医熬煮,倘若真有效益,必有封赏。” “谢皇上。”赵文华欣喜若狂。 “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带着欣悦不已的心情,离开了慈恩宫。他相信一向迷信仙药偏方的皇上,当下一定会令人配药制酒,只要药效诚如义父所言,他升官加爵的日子就不远喽! ######### “呜” 三个姑娘双手、双脚均被麻绳牢牢捆绑,连嘴上也被封上布条,任她们如何奋力挣扎,依旧徒劳无功,动弹不得。 唉!全怪她们互斗太认真,耗尽力气,才会被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她们已成摩天教教主贺清章的阶下囚 贺清章坐在圆桌前,啜饮小酒,有趣地看着她们三人,即使她们三人都被绑住手、脚,仍不忘用凌厉的目光瞪视对方,可见她们的仇怨有多深。 被好奇心所驱使,贺清章起身朝她们三人的方向走去,三人立即停止互瞪,同时睁着大眼眸,盯着他,心中也同时冒出一个大疑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摩天教一直是光明会的死对头,两帮之间的恩怨已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但是光明会在傅封平英明的领导之下,深受各地人士敬崇,摩天教的名声反而是每下愈况,为此贺清章对光明会怀恨在心,一直在等待机会好好地报复傅封平,哈!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总算让他遇上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傅雪贞,你还记得我吧?咱们前一阵子才见过面的,”贺清章走到傅雪贞的面前,以一种相当不悦的口吻对他说。“当时我诚心诚意地到光明会里向你哥哥提亲,想藉由两帮的联姻化开彼此多年的宿怨,未料竟被你羞辱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哼!你没料到自己竟会落在我的手里吧?”贺清章咬牙切齿地询问,他永远忘不了傅雪贞这小妮子曾带给他的羞辱。 傅雪贞杏眼圆瞪地怒视着贺清章,这摩天教的老魔头也不想想自己已经一把年纪,家中妻妾成群,还有脸到光明会向她哥哥提亲,她哥哥没有代她取了他的狗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虽然有口不能言,便傅雪贞的眼神中仍充满不屈服的怒光,睥睨地斜视着贺清章。她的心中暗忖:既然落在贺清章手里,要杀要剐她都认了,她绝不开口向他求饶,有损哥哥和光明会的面子! “哼!你再傲也傲不了多久,你好好地看我明天怎么对付你哥哥——傅封平。”贺清章说到这儿,不禁将目光挪向傅雪贞身旁的蓝蝶,不怀好意地笑道:“对了!今儿个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教训傅封平,全都得感谢蓝蝶姑娘和这位——”当贺清章把目光移向仪安公主时,却怔愣住了。 蓝蝶和傅雪贞都是他所认识的,但这位姑娘却是他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他不禁蹙眉问道:“你是谁呢?你跟光明会是什么关系?” “呜”仪安公主急欲回答,无奈嘴上封着布条,她实在有口难言。 贺清章侧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为仪安公主解下布条,他很好奇这名女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与傅雪贞、蓝蝶在蝴蝶谷中打斗?为了弄清她是敌是友,他决定拆封住仪安公主嘴巴的布条,反正她手脚都被捆绑着,量她插翅也难飞。 “哇!”当贺清章拆去仪安公主的封布时,足足愣了好久,眼前这个饱受惊吓的女子,竟是如此貌美动人,实在令人傻眼。 仪安公主被贺清章看得一阵反胃。“喂,我不管你是谁,我着重地警告你,不准碰我一根汗毛,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贺清章打趣地看着她,这女子说话的口气真狂妄,但也真有一番架势。 “你不能碰我!”事到如今,只有动用她真正“身份”这张王牌了。“如果你敢动我,我保证会有千军万马来夷平此地。” “哦?哈”贺清章不禁狂笑,他哪会相信她的话泥?傅封平只不过是光明会少主,上哪儿去调度千军万马来夷平他的地盘,拜托!他又不是皇帝。 “你不信?” “大美人,你教我怎么信你呢?” “因为我是——”咦?不对啊!她的脑中急闪过一个主意,于是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让我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见她自信十足、口气狂傲,贺清章不禁更加好奇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于是他将耳朵凑上前去。 一旁的傅雪贞和蓝蝶看着仪安公主不知在贺清章耳畔***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脸色骤然大变,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将仪安公主带了出去,看得她俩是一头雾水。 她到底跟贺清章说了什么,为何贺清章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个问题同时在傅雪贞与蓝蝶心中打上了问号。 ######### “你说你是大将军的妹妹?”贺清章的语调里,有着讶异与怀疑,他实在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会是江南都御史的妹妹。 “没错!”而仪安公主却猛地点头。 “你不是傅封平的女人?”这这怎么可能?她还以为她是傅封平的新欢,才会引来蓝蝶的杀机。 “哎!你真是蠢!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是傅封平的女人,那两个臭丫头还敢对我动刀动剑,欲置我于死地吗?” “这”他思考着她的话,亦不无道理,但 仪安公主见有机可乘,连忙再说服他。“你再想想傅雪贞对我的态度,象是一般人在对待自己的嫂子吗?”她又补充道。 “唔——有理。”不知情的他,果真开始动摇。“可是” 贺清章不语,思索着她方才所言。 “我真的是江南都御史的亲妹妹。”她料想,这个笨拙的土包子,八成不知道当今江南都御史,乃是她的五哥朱诩钧吧! “好吧!我就暂且信你。”贺清章果然不知道目前江南都御史的职位,目前暂由五皇子代任。 他只从名号上推测,大将军乃是大官,怪不得她说会有千军万马,直攻而来。 “算你还认相!”仪安公主这才如释重负地轻松一笑。不过,虽然得到贺清章的暂时信任,一切还是得小心应付才是。 “那那你为何会在光明会呢?又为什么会和那两名姑娘打了起来?” 见他已上钩,她顺口说道:“唉!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哥哥早想将光明会那批人一网打尽,不过,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所以才会派我先去把傅封平引出,未料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坏了大将军的好事,还把他的妹妹绑起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她恐吓着他。 胆小如鼠的贺清章,果然立即为她松绑。“哎!小的实在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姐,希望您大人大量,饶小了一命。” 仪安公主甩甩被他绑疼的手、脚,活动筋骨。“好吧!念在你这个人还算识相的份上,姑且饶你不死。” 贺清章连忙拉了把椅子请她上座,拍马屁地问道:“讲问咱们现在要如何对付傅封平呢?” “你打算怎么做?”她顺水推舟地问。 “唔,小的本打算明日午时,约他一人单赴青凌坡相见,再派出大批刺客狙击他。” “迂腐。”她佯装不予认同。“傅封平的武功何等高强,哪里是你那群三脚猫功夫的刺客,所能刺杀成功的!” “哦?莫非小姐有更好的指示?”他洗耳恭听。 “我看这样吧!替我准备纸、笔,立刻以飞鸽传书联络我的五哥,让他在明日午时,派出大批军队,助你一臂之力,一举歼灭光明会,如何?” 他当然心动不已。“好!好!好!”误以为仪安公主与他同战线,他还真是笨得不可救药啊! 仪安公主不禁暗自欣喜,如此一来既可保傅封平安全,亦可随她五哥一道回宫,了却她所有心事。 但愿事如所愿。 ######### 金谷斋中,火爆的气氛充斥着,只因赵文华私自将药方密奏皇上一事,被内侍太监暗中告密严嵩,严嵩不禁震怒,立刻派总管严年前去赵府,传召赵文华前来。 片刻,已将赵文华传到。赵文华见严嵩怒容满面,心中一惊,连忙施礼请安。 严嵩叱道:“你向我行什么礼?想当初我认你为义子,一手提拔你,不料你心如枭獍,恩将仇报,还要反过来坑死我,是不是?” 赵文华一听,急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答道:“儿儿子怎敢如此” 严嵩冷冷一笑。“你还想耍赖,是吗?好,老夫问你,前几日你在皇上面前,献上何物?” 赵文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进献。” 严嵩冷睇了他一眼,不再答语,旋即从桌上取出一纸,迳向文华掷去。 文华连忙接过一瞧,乃是一张奏折,正是他前日向皇上密奏的仙方原疏。 此刻文华吓得面如土色,此事被严嵩查知,乃非同小可,只见他双膝跪地,叩头如捣蒜。 严嵩厉声斥喝:“你可知罪?” 文华嗫嗫嚅嚅地说:“儿子知罪,请义父息怒,原谅儿子一次。” “哼!谁是你义父!”严嵩怒道。“从今以后,我严嵩没你这个不肖义子!” 此话甚是绝情,少了严嵩的扶助,平庸懦弱的赵文华,岂有翻身之日?想到这儿,文华慌忙叩头哀求。“义父息怒,儿子知错了!义父——” 但严嵩丝毫不为所动,唤着下人道:“你们还不快把这个畜生拖出去!” “义父——” “哼!”当下走来两个壮汉,将赵文华强拉出了相府。 被赶出府外的赵文华,一身狼狈,站在门外徘徊许久,左思右想,仍然无计可施,义父已决定与他决裂,看来今后他在朝中已无地位可言,性命也恐难保唉!他实在不该贪图一己私利而出卖义父,落得今日凄凉下场! 一面自责,一面命令车夫整车,怏怏地准备登车离去,突然身后有人喊他。 “赵大人。” “呃?”他回过身,只见一个家仆正伫在他身持,看模样应该也是宫中之人。 “小的是九王爷身边随从,王爷特地派小的来此接大人,去一趟‘觉晨宫’。”这名家仆说道。 “九王爷找我?” “是。赵大人这边请!”家仆指着另一辆马车。 “好。”他也无法婉拒,如今他已走投无路,倒不如跟这名家仆前往‘觉晨宫’一趟,看看九王爷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或许他命不该绝,尚有一线生机。 ######### “什么要我娶仪安公主?”赵文华初闻此讯,兴奋得差点没有昏厥,这怎可能? “没错。”九王爷慢条斯理地啜着热茶。 “可是,臣才能平庸,岂能配得上仪安公主金枝玉叶之身份呢?”他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所以本王召见你啊!皇上下令,凡是能找到仪安公主下落,并将公主安全护送回京者,重酬黄金万两或是封为驸马,此刻正是你立功良机,岂有错失之理?” 赵文华实在喜出望外,如果他真可以娶得仪安公主为妻,升任驸马,又何需再听命于奸贼严嵩呢?但是 “王爷,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臣实在不知究竟上哪寻找公主。”这是最大的难处。 “这你放心,本王查知公主身处昭临山的光明会中,你尽管领军千人,直捣贼会,救回公主。”九王爷还真替他设想周到。 “王爷,臣乃是严嵩义子,向与王爷为敌,如今您怎么会”他难以置信九王爷会笨到助敌人一臂之力。 “你密告仙药一事,宫中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严嵩那老贼,想必与你决裂了吧?此时此刻,你还自称是他义子?” “这”唉!不愧是九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理当果决,不要凡事懦弱畏缩,犹豫不决的。” “不瞒王爷,臣的确已被严嵩赶出相府。”他真窘啊! “这也是可料想的,为严嵩卖命,怎会有好下场呢?本王见你年纪尚轻,日后大有可为,才特别提携你一次,此番迎接公主回宫之事,你可千万别搞砸了,要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懂吗?” “臣明白,多谢王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地给臣将功赎罪的机会。”文华感激地磕头谢恩。 人人皆称,九王爷心慈英明,果然不假。他早该弃暗投明,离开严嵩父子,投效王爷才是。 “你记住,公主现在身陷贼窟,情况危急,皇上及本王都非常担心,你可得赶快将公主接回宫。” “臣知道。公主乃金枝玉叶,岂能与江湖人士共处,此番前去,臣必舍身执行任务。”文华信誓旦旦地回答。“王爷请放心。” “大话先别说得太早,你得真有本事将公主送回京城才行,如果被光明会的人捷足先登,本王亦无法为你作主。” “是!臣明白。”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王爷摸摸自己的长胡须,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本王也累了。” “王爷请早些休息,文华先告退了,明日一早,备妥人马,臣立即出发前往昭临山。” “嗯,下去吧!” “臣告退。”再行一个叩头礼,赵文华带着一颗欢喜鼓舞的心,告别九王爷。 ######### 是夜,驻于江南一区的军营之中,意外地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上头秀娟的字迹,书写着: 五哥: 明日午时,速赴青凌坡一会。 妹仪安 朱诩钧的脸色,因接到这封诡异的信,而略显苍白,失踪的妹妹仪安,她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呢? 第七章 近午,摩天教一行人,正押着傅雪贞及蓝蝶两人前往凌坡,一路上唯有贺清章与仪安公主各骑一匹骏马,而贺清章更象一条哈巴狗似地巴结她。 这一幕看在傅雪贞及蓝蝶眼中,甚是恼火。 “她到底给了那魔头什么好处啊?”雪贞斜睇坐在马背上的仪安公主,为什么同样是人质,她却自由自在地坐在马背上,而她们就得用走的,背后还抵着冷飕飕的剑? “真不公平!”蓝蝶也抗议着。 不过,她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只能茫茫随着队伍走,也不晓得要上哪儿去?做什么? 顷刻,队伍已停下脚步,到达青凌坡。 高大英挺的傅封平早已在此等侯多时,全身散发腾腾杀气的他,实在令人不寒而颤,贺清章急忙甩甩头,告诉自己:不用怕!我有人质在手呢? “大哥!” “封平!” 雪贞及蓝蝶喜出望外地喊着她们期盼已久的救星。但封平冷的眼神只是平淡地望了她们一眼,随即他的目光直接对上坐在马背上的仪安公主“第三位佳人”果然是指仪安,见她尚未出昭阳山,傅封平不禁心感欣慰。茫茫人海之中,他睥睨一切,唯独钟情于她一人,冰漠的眼神,只为她一人点燃热情,所有的担心、焦急,瞬间在他心中燃至沸点。 万万没想到他竟真的一个人来赴约?仪安公主为他捏把冷汗,摩天教可是派出了五十名精英啊! 看见傅封平凝视仪安公主的深情眼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真情,贺清章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上了这丫头的当? “贺清章!我已赴约,你也该放人吧?”傅封平冷漠地说。 “哈”贺清章狂笑起来。“没想到你真把我当成君子,哈哈”只见他右手一挥,摩天教的部属立刻回起弓箭,只等贺清章一声令下,将孤立无援的傅封平乱箭穿心。 “你——”傅封平只怕他伤了人质。 仪安公主见情势不对,连忙阻止。“喂!不是说好了,等我的人来了才会动手吗?” “少?嗦!看你和傅封平两人眉来眼去,就知道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哼!我竟然会笨到相信你的鬼话!”懊恼不已的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不准动她!”傅封平这一句话,有如一把利刃,使得贺清章浑身直冒冷气。 “你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逞英雄?” “贺清章。”突然,身旁的仪安公主唤了他的名字。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他吼着她。 “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是请你看看你的后面——” “后面?!”他回头一看,老天,他那五十名精英手下,竟如骨牌地一一倒下,就连押着雪贞及蓝蝶的侍卫也倒了。 贺清章吓得面色发青。“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 “早料到你是个小人,姑娘我不过在你们的早餐中动了些手脚罢了!只可惜你没吃到”仪安公主挥挥衣袖,索性跳下马。“封平当你是君子,我可不!” “你——”贺清章气得血脉贲张,他竟被一个小妮子耍得团团转一怒之下,他立即拔剑下马,欲杀她泄恨。 “你休想动她。”傅封平凌空而至,抢先挡在公主身前,保护着她。 “傅封平,你以为我当真怕你!”贺清章火大了。 “那就试试。” 没过多久,只见封平的月剑冷冰冰地抵在贺清章颈项前,贺清章双腿发软地跪地求饶。 “杀了他,大哥。”雪贞一向得饶人处亦不饶人。 “对,封平,快杀了这个混帐。”蓝蝶恨得了恨得咬牙切齿。 “不,封平,请你刀下留人。”但仪安公主却阻止。 雪贞不免怒叱:“你这个叛徒凭什么说话?人是我哥打败的。” “你——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仪安公主将目光移向傅封平。“封平,不要杀人,好吗?” 封平不解地看着她。 原本稍稍平静的四周,突然传来一阵达达马蹄声,只见到数百名骑乘快马、身着军服的将士,正朝青凌坡顶奔驰而来,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气势浩壮。 “总算来了!”仪安公主这才安心一笑,看见军队所持的黄色旗帜,确定是她五哥朱诩钧到了。 贺清章更是面无血色,浑身发抖,这小妮子果真是大将军妹子吗?看来他是踢到铁板了。 众人尚是摸不着头绪之际,这批军队已经整齐地在他们面前停下,纪律十分良好,而领军的将军,是一名器宇非凡、英俊潇洒的男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正锁定在仪安公主身上。 傅封平相当不悦,他不喜欢这男人如此注视着她。 男人跳下马背,也满怀敌意地与傅封平互别苗头,这两个俊挺的男人,似乎对彼此都不大顺眼。 “五哥!”仪安公主才顾不得他们是否看对方顺眼,思念家人的她,顾不得傅封平的妒火中烧,一迳地往哥哥怀中靠去。 “别怕,有我在,谁敢动你。”五世子看见妹妹这般的委屈可怜,不禁心生怜惜。 “就是他!”仪安公主指着贺清章。“他想杀我!” 贺清章连忙磕头求饶。“大将军饶命!大将军” “住口!”五世子威胁斥喝。“来人哪!把这群乱党全给我押回去!” “是!”士兵们开始行动抓人。 “五哥对我最好了。”她甜美地绽出笑容。 “仪安,咱们回去吧!此地方不宜久留。”五世子急着带她走,要不,他也不敢保证下一秒钟,她又有什么新念头,为了寻找她,可说是全国官员都出动了。 “等一下,五哥。”仪安公主说。“可不可以我先跟朋友道别?” “这”五世子看看她,再看看封平,勉强地点头答应。“好吧!但要快一点。” “嗯。”她点头。 五世子这才迳自转身,先行上马等侯。 而仪安公主则走到封平面前,他正以一种冰冷、危险的眼神看着她,虽是一语不发,但紧握月剑的手,却因妒嫉的醋劲而气愤颤抖。 她不禁深呼吸一口,免得被他吓着。 “大将军?原来你离开我的原因,是为了他。”封平异常冷漠,语气中充满自嘲。“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山贼,是不是?” “我——”他的一片真心的确打动她,而她也喜欢他,但她是仪安公主,怎么可以算了!狠心一点,让他死心吧! “对!封平,我只当你是个贼头而已,咱们身份有别,今后别再相见了!”说完,转身即走。 “你——” 她不敢回头,只因怕人看见她的泪珠。 “站住!”走没几步,傅封平便厉声喊她停步。 下一秒钟,他的手臂已强行搂住她的柳腰,月剑抵在她的颈前,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封平!”仪安公主不敢信地看着他,老天!他在做什么啊! “闭嘴!”封平的声音,略具侵略性,完全视她为己有。 五世子见状,脸色骤变,一股肃杀之气浮现。“大胆狂徒,你以为你挟持的人是谁?还不快住手,否则休怪本将军无情。” “无论她是谁,都得跟着我。”封平点了她的穴道,顿时她只能虚弱地靠在封平怀中,无法挣扎。 “封平”她不禁抬头凝视这个不惜为她与军队为敌的男人,他真傻啊!但也令她感动不已。唉!她五哥会杀了他的,即使他武功再好,但面对军队,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哥,别傻了,对方是军队,你——”雪贞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会象增失理智般冲动。 “不要管我。”封不不愿失去所爱。 然而,五世子已失去耐性地拔出长剑,要亲自为妹妹一战。 “住手!五哥。”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受伤,都会令她心碎,为了避免悲剧发生,她连忙阻止。 “仪安,你”五世子不禁蹙眉不解,为何她不让他动手呢? “他会送我回去的,你放心。”她温柔地护着他。 “送你回去?”五世子自然明白她父王的旨令:凡送公主安全回宫者,重酬黄金万两,并赐封驸马莫非仪安她她选中此人? “你确定?” “是。”她虽不能点头,但语气相当肯定。 “好吧!既然你自己已经下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五世子看了傅封平一眼。“恭喜你了。” 恭喜?!封平不懂他的意思,但他并不在乎,只要仪安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五世子下令撤兵,一群人再度浩壮离去,封平紧搂着怀中佳人,欢喜地在她的眉心留下一吻。“别再离开我了。” 紧拥着她,仿佛所她再度离去。 “受不了!”雪贞不屑地离开。 随后蓝蝶也伤心告别,她和封平相识多年,也不见他如此在乎她,看来她的确比不上那个女人在封平心中的地位,实在令人伤心啊!倒不如回蝶谷隐居,忘却封平。 冷风吹拂着青凌坡,此刻只剩下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即使在冷风中,心依然暖和 ######### “封平,你你可以替我解穴了吧?”其他人都走远了,唯独封平还拥着她不放。 “嗯!”他替她解了穴,仍然拥着她,俊美的脸上,略显疲倦的神情。为了她,他彻夜难眠,食不下咽,方才之所以激动得失控,只因对她相思不已,不愿再失去佳人。 “你今天是怎么啦?这么莽撞——” 唉!还不是全为了你。封平叹息,却难启齿。 “你没受伤吧?”她的眼中充满对他的担心。 “没有。” 她仍是心有余悸。“封平,即使你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人,万一你”她不敢想象。 “至少我有自信可以杀了那个将军。” 公主紧张地盯着他。“你敢!” “为什么不?”见她如此神色紧张,他不禁又感到一阵醋意。 “如果你敢伤他,这辈子就别想我再跟你说一句话!”她激动地警告他。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妒火狂扫过他的心。“他究竟是谁?”托起她细致美丽的脸蛋,严肃地盯着她不放。 他真是个十足的大醋桶耶!无可奈何的公主只有说:“他,他是我的五哥朱诩钧啦!” “啊?五哥?”错愕的他,先是放柔拥着她的手劲,傻傻地凝视她几秒,最后,他那张鲜有笑容的俊脸上,终于浮现一抹释然的微笑。“原来他是你的哥哥。”封平尴尬地看着她,内心却是欣喜万分,幸好只是她的哥哥。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呢?”她还是一肚子怨言。“瞧你今天莽撞的,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封平的心情豁然开朗。“我下次会注意。”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封平不禁伸着修长的食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温柔的轻抚中,有着对她的不舍与怜惜。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从仇视到百般怜爱,从刀剑相向到深情款款 “以后不许你再不告而别,知道吗?” “我——”原来,他已经看到那封信了。 “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难禁心中情潮汹涌,他攫获她的双肩,痴狂地吻着她的眼、她的脸、她的唇登时一缕幽兰芳香飘忽入鼻,益发沁人心扉。 她的双颊酡红、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地伸出羞涩的双手,缠绕住他的颈子,两人重叠的双唇,交缠的舌头,将彼此的情意交融,激起更大情潮。 这青凌坡的风沙再大、天候再凉,也抵不过让血液逆涌、来势汹汹的浓情蜜意 他俩沉醉于此,陶然忘我,一切缱绻亦在热情中燃至高点。 ######### 洁澈的夜空,没有一丝浮云,深蓝的天幕上,缀满钻石般的星辰,闪闪烁烁地放射光芒 这样的良辰美景,没有封平相伴,一同欣赏,那多寂寞啊!想到这儿,仪安公主不禁离开房间,欲寻找封平。 未料才路过傅雪贞的寝房,忽见一张刺绣桌,被丢出窗口,差点儿砸到仪安公主,幸好她及时闪开。 随后传来屋内傅雪贞的叱骂声。“鬼才要学什么刺绣,这些根本都是废物!给我拿去丢了!” “可是,小姐”她的丫环十分为难。 “少废话!再不拿去丢掉,我就——”咦?她话未骂完,即听见窗传来女子的笑声 这声音好熟悉啊!是她! 傅雪贞夺门而出,只见仪安公主手上拿着她方才丢出去的“刺绣”作品,忍俊不住地笑变了腰。 傅雪贞当下感到莫大的羞愤。“朱仪安!你竟敢耻笑我?” “哈傅小姐,那是因为你绣的东西太太好笑了嘛!咦?这是鸭子还是鸡啊?”仪安公主从未见过技术如此低劣的刺绣功夫,针路简直是歪七扭八嘛! “你眼睛瞎啦?”没想到傅雪贞对自己还颇具自信。“看清楚!那是鸳鸯。” “鸳鸯?”仪安公主不可思议地将手中的作品再看一次,随后又捧腹大笑起来。“哈付小姐,你是不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看过鸳鸯啊?哈”她左看、右看、斜看,就是看不出这上头绣的是“鸳鸯” “你——”傅雪贞更加发火,谁笑她都可以,唯有朱仪安不行。“你少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我就不信你有多厉害。” “那可不一定。”她不禁回忆起自己以前在后宫苦学刺绣的日子,无论是描龙绣凤、牡丹盛放、芙蓉出水、嫦娥奔月、孔雀开屏、呢啁双燕,无不精通。 “哼!大话谁不会说,有本事,咱们就来个比赛。”死要面子的雪贞,提出比赛要求。 “比赛什么?”仪安公主由会怕她。 “这样啊!半个月内,咱们各自绣一幅作品,让女红老师评鉴,如何?” “哦?那输的人” “输的人今后自动安静,不许再猖狂了!”雪贞似乎信心十足,仿佛自己赢定了。 “没问题,这场比赛我奉陪。”仪安公主自然答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恰好可以挫挫她的锐气。 “那就一言为定吧!半个月后,你准备永远闭嘴吧!”丢下这段威胁,旋即转身回房。 仪安公主颇不在乎地看看手中的“鸳鸯图”不禁无奈一笑,她还是去找封平聊天吧!这种竞赛对手,根本不足为惧? ######### “啊——”正在寝室里刺绣的仪安公主,一个不小心被针扎了,血丝迅速渗出她的食指。 她心神不宁地捉起手巾,包住伤口,哎!近日老觉得胸口紧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压迫着她,令人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 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她父王不!不会的。她连忙将这些不好的念头全扫出脑海。她不能尽往坏处想啊! “仪安,你在忙些什么?”封平进了房门,一见她坐在窗口刺绣,不禁愣了半天,她她何时变得如此贤慧啦? “你没看见吗?我正在赶工我的‘鲤跃龙门’啊!”她一面赶制作品,一面说道。 “噢!”封平好奇地凑上前去,果然是一幅唯妙唯肖的“鲤跃龙门’,绣得栩栩如生,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贤淑的一面。 不过唉!为了这幅“鲤跃龙门”她已冷落他好几天了。 “仪安,别管什么鲤鱼了,你的相公现在需要你。”封平由她身后环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语,吻着她粉嫩的脸颊。 “不行啦!”她惊呼一声。“时间不多了,再不加快赶工,我一定会输的。” “输?”他不解。 “嗯。我跟你妹妹打赌,看谁能在半个月内,绣出好作品来,输的人今后可丧失尊严!前阵子天天跟你在一起,跟看打赌的日期快到了,我可不能再荒废下去了。” 封平不禁微笑。“原来是跟雪贞比赛啊!”“不行吗?”她误以为他要偏袒妹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封平笑意更深。“其实你跟她比赛,只要绣只虾子就十拿九稳了,何必大费周章,还绣鲤鱼呢?”不是他不给雪贞面子,只因他早见识过她的手艺,根本就是惨不忍睹嘛!光是教她女红的老师,就不知被气走多少人了。 但她依然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她既然敢和我打赌,一定有其胜算,我才不能掉以轻心呢!”这可是关系着她今后在光明会生存的面子问题! “或许吧!这几天雪贞的确格外认真,刚才我去探望她,她也坐在刺绣桌前,努力赶工呢!” “哦?”仪安公主不禁转过身去,伸手勾他的颈子,满怀笑容地温柔问道:“那她的作品绣得如何呢?”从他这里套些敌情也好。 “这个嘛我只看到草图而已,她根本不让我多看。”他发现女人间的争斗,还真恐怖。 “草图?”她的眼睛又为之一亮。“那她的草图是什么呢?” “不行。”他摇头,坚持正义。“既然是比赛,倘若我告诉你,就有失公平了。” “你——”仪安公主原是要生气,但她知道有一招更好用 “封平。”仪安公主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怀中,低喃他的名字。“封平,告诉我嘛!”纤纤柔荑在他胸口游移着。 这一招的确使他神魂颠倒,但她的对手好歹也是他相处十多年的妹妹啊! “不行。”他不能动摇立场。“你是雪贞的嫂子,怎么可以——” 话未说完,仪安公主双臂一勾,主动献上热情的一吻,她的唇瓣就象玫瑰花瓣一样轻柔、美好。 他的心头一禁一震,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亲吻逐渐深入,令人飘飘欲醉。 明知这是个陷阱,但心中却更加缠绵悱恻,情潮难挡,只有一步步陷入她的温柔乡中。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呢?”她轻轻问道。 “这”他的内心十分挣扎。 “说嘛!”她又吻了他的脸。 “是鸳鸯戏水。”唉!他投降了,拿她一点也没辄,但出卖了老妹,仍是良心不安。 “鸳鸯戏水?”她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上回看见的鸭状鸳鸯,看来封平所言甚是,她只要绣只草虾就可以取胜了。 “真的是鸳鸯戏水?”她再确定一次。 “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不必再担心会输给傅雪贞了,为了回报他,他温柔地对他说:“封平,我们继续吧!” “你不是要——”他看了一眼刺绣桌,难以置信她会肯陪他。 “不急,陪你比较重要。”她嫣然一笑。 “真的?” “那当然。”她轻啄他的颈项、双唇。“报答你喽!” “真服了你。”沿着她迷人的下巴曲线亲吻着,一手支着她的后脑勺,双唇终于再度覆上她的唇瓣 她是如此的温柔柔软,令他心中的渴望,迅速蔓延开来,成为熊熊的火焰,一再地往上窜升。 他不是有意当一个“见色忘妹”之徒,只因仪安对她而言,不同于一切。 第八章 阊门大街上,舟车会集、人潮汹涌,熙来攘往的人群,热闹喧哗。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笑语、孩童的嬉闹,将整条大街点缀得有声有色,充满朝气。 傅雪贞手佩长剑,领着自己的两名丫环,也在大街上逛,主仆三人匆匆来到一间绣坊里。 “喂!店家在吗?”丫环巧青凶巴巴地问道。 平日受到傅雪贞的“薰陶”这两名丫环也比别人跋扈、凶蛮。 须臾,坊里走出来一名妇人,长相相当慈眉善目,语气温和。“姑娘们,买绣件吗?” “废话!来这儿不买绣件,是来玩的吗?”另一个丫环巧经更是泼辣。 “是,是,是,姑娘说得是。”妇人依然和气,不露半点愠色。她看着傅雪贞,笑问:“姑娘,不晓得您要我找什么样的绣什呢?” “我要一幅‘鸳鸯戏水’,手工最精致的那种。”傅雪贞趾高气昂地说。“全都给我拿来!” “您放心吧!姑娘,咱们店里的绣花都是一等一的,远近驰名呢!”妇人一面介绍自己的产品,一面从架上取下各式各样的鸳鸯戏水图。“这些丝织绣品,全是上等货,就连岁末地方朝贡,也是挑选本店的货品入京,您尽管安心。” “哦?”听那妇人形容得天花乱坠,雪贞不免好奇,瞄了一眼桌上的成品,七、八款同不颜色、图形的鸳鸯戏水,的确款款生动,手工也相当细致。 唉!哪象她,在房里闭关苦绣数日,手指头都快被针扎烂了,却连个鸳鸯眼睛也绣不好,将她折腾个半死、气得快发疯。 幸好山不转路转,灵机一动,当下决定下山一趟,到街上买成品多方便啊!反正她不说、丫环们不说,又有谁知道她是买的现成的呢? 再看看这位大娘的手艺,精湛纯熟,她是赢定了。呵一想到这儿,她不禁钦佩自己的聪明才智。 “我买这幅!”她终于选中一幅合意的“鸳鸯戏水” “哦,这幅啊!”妇人笑迷了眼,连忙把她指定的绣件,交予她手中。“小姐实在好眼力。” “少跟我?嗦,我可没空耗在这里。”雪贞把那幅绣花物件,亲自收好。“多少钱啊?” “五两银子。”妇人有些受不了她的傲慢,虽说和气生财,但要赚她的钱,还真辛苦啊! “巧青,把钱给她。” “是,小姐。”巧青由袖中取出银两,交予妇人。“哎!这儿五两银子。” 接过银子的妇人,道谢送客。“谢谢各位姑娘了,希望下次再光临本店。” 纵使妇人热情送客,这主仆三人,是头也不回,吭都不吭一声地走出店门外,一点礼貌也没有。 巧青、巧红紧随在小姐身后,三人正准备回光明会。 “小姐,您真聪明,想到这招移花接木法,这一场比赛,您一定赢。”巧青说道。 “那当然。”雪贞颇为自负,兴冲冲走在前头,拿着它形同握住胜利。真希望赶紧回光明会,想必朱仪安看见她手上的绣件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小姐,小心啊!”蓦地,巧青、巧红惊叫着,便为时已晚,眼见小姐已经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哎哟!”明明是雪贞自己走路不看路,但她却抚着撞痛的额头,破口大骂“是哪个人瞎了啊?竟敢挡本小姐的路,不想活了,是不是?” 话一骂完,怒气冲冲地抬头一看,未料迎面相对的,是一双冷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来者”她认得,他是朱仪安的大将军,真是冤家路窄啊!瞧他来势汹汹,俊逸的脸孔却十分严肃,身后还带着十几名随从,看来各个武功不凡 不待她再多言,这名俊美的大将军倒是先开口。“小姐,这路是你家开的吗?”显然他非常不悦,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女子,虽然虽然她的外表十分美丽 “不是又如何?”输人不输阵的雪贞,佯装出毫无畏惧的神情。 “你——”他头一回碰到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我怎样?你,你想打架是不是?”明知一定打输他,但她就是爱逞强。 她这大话一出口,却惹来他与身后的手下们,一阵轻蔑的嘲笑,似乎在笑她处不量力。 她的确是螳臂挡车,连巧青、巧红都已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是好。 遭到众人耻笑的雪贞,羞愤得满脸绯红,益发一股醉人之姿。“笑什么笑!你要是怕了,就直说吧!” “怕?”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怕?”该怕的人是她吧! “哼!因为我乃民光明会的少小姐,你们要是敢惹我,我哥哥傅封平一定会找你们算帐的。”每回遇上困难,总是拿哥哥当挡箭牌,江湖上的人听到她是傅封平的妹妹,都会知难而退,希望这男人也不要例外,否则她就没戏唱了。 “你是傅封平的妹妹?”他显得十分讶异。 哼!见他的神色似乎有所畏惧,雪贞冷笑。“怎么样?你怕了吧?”哈!胜利之神,果然是属于她这一方。 “我今天正是要去光明会找傅封平。”他的神色凝重,丝毫不具惧色,反而流露一种焦急、担心的眼神,显得十分不安,仿佛有大难即将临头一般 摸不着头绪的雪贞,愣在那儿看着他,完全不懂他的反应为何如此异常。 只见他再度忧心忡忡地说:“我得叫封平快点把仪安送回去,赵文华那小子已经派兵前来苏州接她,万一被他接走,一切就不妙了。” 听完他的话,雪贞更是迷惑不已,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你到底说什么啊?把她送回去?要送去哪里呢?还有谁是赵文华?他是做什么的?”两人仿佛是鸡同鸭讲一般。 他更焦急了。“难道你们不晓得仪安是我的妹妹吗?” “妹妹?”哦!原来他们两人是兄妹啊!她还是现在才知道的哩!“哈!是你妹妹不就更好办了吗?你自己不会送她回去啊!”“天啊!”他这才明白,原来光明会的人并不知道仪安乃是当今十二公主,难怪傅封平迟迟未送她回宫。 “其实其实仪安她已算是我的嫂子了,我看他们夫妻俩也挺恩爱的,为什么非得把她送回去不可呢?”雪贞知道,她哥哥绝不能忍受失去仪安。 “什么?他们竟然成亲了?”他十分震惊,这次的震撼,简直令他不能接受。 “他们成亲啦,看来你跟我一样反对哦?”“他们不能成亲!”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仪安她是当今公主,未经父王允许,岂能私订终身?” “她是公主?”顿时雪贞脑中一片空白,天啊!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整天和她吵吵闹闹的大嫂,竟会是当今公主,她没有听错吧! 正当雪贞陷入一片胶着迷思之中,前街却出现一批军容甚壮的军队,达达作响的马蹄声,打断她混乱的思绪。 “糟了!赵文华到了!万一让他早一步接到公主,我看今生今世你哥哥是别想再见她了。”他的表情相当凝重。 “那怎么办?”她也跟着紧张。 “你赶紧带我上山,无论如何,我必须早赵文华一步,先到光明会。” “好,我知道上山的捷径。”平日任性傲慢的雪贞,此刻却显得冷静且配合“你们跟我走吧!” “谢谢你,付姑娘。”他十分感激。 “我是为了我哥哥,才这么做的。” 她并不喜欢仪安公主,但是她哥哥却已经不能没有她,为了哥哥,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他,毕竟这些年来,哥哥已替她做了太多事 ######### 暖风吹拂,骄阳照射,石榴花朵朵吐放,枝头上仿佛挂满熊熊火球,即使是皇宫灯火,也比不上它的绯红华丽悠哉的午后,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最佳良时。 “先吃你的相!”凉亭之中,仪安公主正与封平对奕。 她审神一遍棋局,自信满满地说:“非常确定。”她自认可以一路通杀他的棋路。 “不后悔?”他实在不忍心赢她。 “起手无回大丈夫,我后悔什么?”她偏不信他能拿她如何?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封平挪动一颗棋子,轻松地说:“将军!” “什么?”仪安公主杏圆大眼盯着他,他何时留了这一手,她怎么没注意到呢? “这回我赢了吧!”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未输过棋的他,却栽在她手中数回,这次终于扳回一城。 “怎么可能!”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输了?! “没办法,事实摆在眼前。”他微微一笑。“承让了。” “那好吧!”她竟不大吵大闹,反而正经八百地看着他。“我也该去做些正事了。” “哦?你有什么正事可做?”封平挑挑眉,好奇地问道。 “唔,今天是第十五天了,待会儿雪贞就会来找我比赛,我得去准备一下。” “这种无聊的打赌,也算是‘正事’吗?”他颇感无趣。 “这你就不明白了。”她本要起身,突然又想起什么,直看着他说:“对了,我可只绣了一条鲤鱼而已,如果雪贞绣的不是你说的鸳鸯,而是别的图案,那么”她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邪恶的光采,轻声说道:“那么你就知道惨了!” “好,我知道。”唉!老天可得保佑才行。他托起她迷人的小脸蛋,忍不住再次攫获她的双唇,她真是教人怎么爱也爱不够。 “我得走了——”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怀中得到喘息机会,她连忙说:“再不去准备,就来不及了。” “好吧!”无奈之下,也只有答应。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她嫣然一笑。未料才一起身,便看见前方匆匆走来的一行人,那是是她五哥、傅雪贞、十名大内侍卫及四名御前护卫。 他们怎么会凑一起呢?到这里做什么?见他们个个神情紧张严肃,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公主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着爱妻面有忧色,封平立即起身,将她拉至身后,保护着她,然而,他也对这一行人愣了半晌。 终于,这群人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除了五世子与傅雪贞之外,其余一见着仪安公主,立刻下跪行礼。 “臣等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封平不禁左右张望,这里哪来的公主啊?正当他感到一阵迷惘之时,却听见身后的娘子,缓缓说道:“平身!” 一时恍若雷电直劈脑门,他错愕不已地看着她,她刚才在说什么?难道她真的是公主?!与他朝夕相处的娘子,竟然是当今公主?天啊!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哥,你这是”她不安地看着五世子,她明白五世子个性一向不拘小节,根本不会来打扰她啊!除非除非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你不是告诉我,封平会带你回京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呢?”五世子无奈地问。 “我——”她是不知从何启口啊!何况一回京城,不但得被父王数落,搞不好还会拆散他们。 “你就是这么任性!”五世子心情凝重地看着她。“父王已经特准工部尚书赵文华前来接你了,你知不知道?” “赵文华?”公主脑中立刻闪过那张平庸的脸孔,不禁不悦地微蹙柳眉。 “在九皇叔的力荐之下,父王给了他一千名锦衣卫及一道圣旨,这你大概更不知道吧?”五世子补充道。 “啊?”她这下子才面无血色,紧张起来,赵文华有了锦衣卫及圣旨,那她真的完了。“五哥,救我。”只能向哥哥求助了。 “你这次感的麻烦可大了!”五世子实在生气,她怎么可以私订终身呢?堂堂大明公主,竟与江湖人士共结连理,这岂不是荒唐! 此刻,封平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忧郁怔忡,先是无法置信她是公主殿下,现在更是难以接受他们即将被拆散的消息。 “五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仪安公主哀怜地看着五世子。“你不能让我跟封平分开!” 五世子摇头。“眼前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离开封平,立刻跟我回宫。” “不行。”封平反对。“她一回皇宫,我们就不可能再见面了。”面临爱妻即将与自己分开的事实,封平绝对无法同意。 “是啊!五哥,父王的脾气你也明白,万一他”伤心的她,依在封平怀中,深情地凝视着他,仿佛对他不舍又心痛,她坚决地说:“五哥,我绝不离开封平,宁愿自己不是公主,只做封平的妻子就够了!”两行热泪随着哽咽滑落。 她的一番真心倾吐,着实令封平心恸,他早有不惜为她一死的打算。 “你们两个是昏头了,是不是?”五世子既无奈又生气,平日古灵精怪的仪安,一肚子馊主意,怎么现在遇上这种场面,反而只会手足无措地在她的情人怀中落泪呢?真是唉! “你们先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行吗?”五世子说道。 “听着,我是仪安的哥哥,由我亲自护送她回去,一切自然没有异议,而父王也无法以此理由,将仪安许配给赵文华或是其他人。”五世子又说:“根据我的估计,明日赵文华一定会上山来要人,所以我和仪安必须先由他处绕道下山,才能避开与赵文华正面冲突。” “五哥,那封平呢?他”她担心卑鄙的赵文华不会善罢干休,倘若封平出了什么差错,那倒不如她留下来,与他同进退、共生死。 “五世子说得对,你还是先跟五世子回宫吧!”冷静下来的封平,得不暂做这个决定。 “可是,你”她怎能放心? “我是光明会的少主,在我的地盘上,真要是动起武来,他未必会有胜算。再说,没有找到你的人,他也没有理由在此放肆,你放心,一切我能应付。”封平劝着她。 “没错,封平,你只要尽量帮我们拖住时间就行了,至于仪安的安全,自有我这个哥哥舍命保护,我保证一定平安送她回京。”五世子则安抚封平。 “我担心你们半路上会遇到他们。”封平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哥!让我护送他们下山吧!”平日傲慢的傅雪贞,此刻竟自告奋勇。“我对路熟,一定可以避开那些人。” “谢谢你,雪贞。”封平感激不已地望着妹妹,有了雪贞帮忙带路,他便放心许多。 仪安公主更是十分感动,没想到她们两人天天争执不休,遇到紧要关头,她还肯主动帮忙。 “有傅姑娘的帮忙,那就太好了!”五世子说道。“咱们赶紧准备一下,立即启程。”他不愿在此多加耽搁,毕竟回京的路途,仍是一条漫漫长路,会碰以什么困难,他也无法预知。 只可怜了傅封平与仪安公主,这一对如胶似漆的新人,即将面临分离的命运,不禁一阵鼻酸。 “封平,你自己要好好保重,知道吗?”仪安公主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此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你放心吧!回宫之后,我一定会向父王请求,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 “你自己要小心点。”封平百般不舍地拥着她。“就算你父王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也别做出什么令人心疼的傻事,安心等我,我一定会再接你回到这儿。” “嗯!”她相信他。 “好了!咱们该走了。”五世子虽然于心不忍,但他们的时间所剩不多,又怎能再让这对苦命鸳鸯磨蹭下去呢?他不禁催促他们。 “赶紧走吧!”封平也知道不该再拖延时间。 “再见了,封平。”眼眶含泪的仪安公主,只有伤心地跟随五世子,踏上回京之路。 目送她的离去,封平的心仿佛跌至谷底,原以为一切已是雨过天晴,可与她共度白首,怎知她竟是当今公主? 她甫离去不久,思念她的痛苦已在他的心中蠢蠢欲动了 ######### 翌日,赵文华率领着一千名锦衣卫来到光明会中,为了保护少主及少夫人的安危,光明会里上上下下的弟兄们,早有背水一战的准备。 “哼!大胆刁民,还不快点把仪安公主交出来!”赵文华已经搜遍整个光明会,就是没见着公主人影,但他相信九王爷不会提供他错误的情报,一定是傅封平把公主藏起来了! 高大英俊的傅封平,足足比赵文华高了半个头,虽说他不是皇族子弟,但其威风气势,却散发出一股令人畏惧的王者之风,看在赵文华眼中,不免令他更生自卑,也被他的气势挫去不少锐气。 “我说过,公主并不在这儿。”他神情冷漠地看着赵文华。 “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是派人搜查过了吗?”哼!要不是赵文华手中握有圣旨,他根本不会让这种人渣踏入他的府中半步! “这”老实说,即使坐拥千名锦衣卫,一见着傅封平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就从脚底直冒出冷气。 “哼!傅封平,算你行!”傅封平吼道。 封平才懒得理他在那里放马后炮,根本不屑多言。 “你听好,如果让我发现仪安公主人还在这里,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到时侯——”他本打算在临走前威胁他一番。 失去耐性的傅封平,却怒声叱吼:“够了!”这一吼,震得赵文华倒退数步。 “你你要干什么?”赵文华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 傅封平更加鄙视这个狗仗人势的赵文华,象他这种胆小如鼠,只会夸口说大话的男人,怎么可能给予公主幸福呢? 他不禁怀疑皇帝老爷的眼光“既然你找不到公主,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他怒斥道。 “你——”明知斗不过他,又何需自讨苦吃呢?自认倒霉的赵文华,只有先撤兵了。 “傅封平!你给我记住!咱们走着瞧,哼!”临走前,还不忘放下狠话,扳回一些面子。 傅封平又怎会将这种小人放在眼中呢? 待赵文华与锦衣卫撤离,傅雪贞自从堂走了出来。 “哥!我回来了。” “雪贞,你仪安她”忐忑不安的封平,略显语无伦次。 “放心,嫂子和五世子已经安全下山了,他们现在已在回京的路上。”雪贞笑了。 封平这才安下心来。 “她平安就好。”封平凝重地说道:“只怕今后想再见仪安一面,是难如登天了吧!”想必仪安一旦被带回了重重后宫,两人的未来将是更为茫然 “哥,你别担心。” “啊?”封平迷惑地看着妹妹。 “嫂子说她自有办法和你见面,只是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静侯她的消息,切莫轻举妄动。”雪贞转述了仪安公主的叮咛。 “是吗?”封平不禁淡淡一笑。他那个有本事将大伙耍得团团转的宝贝娘子,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第九章 华丽的“凤阳宫”中依然是婢女成行、耀眼夺目,重返宫中的仪安公主,非但未受到皇上的半点谴责,反而让失而复得的皇上,更加疼爱。 为了终日寡欢的仪安公主,皇上不惜放下身段,陪伴在爱女身旁。 “仪安啊!你看看父王让人替你送来了什么。” 太监们抬进了两大篓的福橘、水梨及红柿,而宫女则端来冰糖燕窝、人参鸡汤、灵芝茶。 “父王,你当我是什么啊?这这么多东西,我哪吃得下?”仪安公主看得目瞪口呆。 “父王是心疼你啊!”充满慈父关爱的皇上,怜惜地望着仪安公主。“你看你,出宫不到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呢?” “我哪有变瘦?”她在光明会中,吃好、睡好,哪会消瘦,反倒是回宫几天,终日思念封平,才会显得憔悴,唉!她父王是不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那一定是有人欺负你,是不是?”他果然不明白。 “您就别说了!”仪安公主坐在窗口,看都不看那些山珍海味一眼。“天底下除了父王之外,还有谁敢欺负我呢?”听她的口气,分明是抱怨皇上对不起她嘛! 不过,宠爱她如性命般宝贵的皇上,自然是不动愠色,反而笑容相对。“仪安,你就别再跟父王呕气了好吗?父王之所以不准你再回光明会,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堂堂一个大明公主,何必委屈地跟那些平民百姓一起生活呢?” “父王,您别这么有偏见,好吗?”仪安公主委屈地说。“您您自己还不是从百姓中选美女入宫伺侯您。” “这不同嘛!你,你怎么老劝不听呢?”皇上终于有了不耐烦的表情。 “有什么不同呢?”她仍不死心。 “这”皇上喃喃自语,一时之间竟也被她问倒了,的确,他的后宫佳丽,大部分是来自民间,但是 “哎!你别再跟朕吵了!反正朕是不会允许你再跟那个傅封平见面!”辩不过她,至少也不能失去威严吧! “父王若执意如此,就准备替女儿收尸吧!”仪安公主十分坚决。 “你——”皇上气得站了起来。“你当真要跟朕唱反调?”他的口气十分的严厉。 一屋子的人全都替仪安公主捏把冷汗,这可是么一次看皇上对仪安公主大发雷霆啊! “哼!”好强的仪安公主才不退却呢!为了封平,即使被推上午门斩首也成。 “真正是女大不中留!”皇上气得拂袖而去。 望着桌上满满的食物,她哪里有胃口呢?与封平私订终身一事,又不能被父王知道,要不然封平一定会被父王处斩,唉!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蓦地,脑筋一转,她又有了新念头:对了!她可以绝食抗议嘛! ######### “皇上,您好歹也去劝劝公主吧!她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不但凤体不堪,搞不好连命都——”李公公劝着皇上。 “这丫头!”皇上头疼地放下在批阅的奏牍,这几天他的心情又何尝好受,一想到宝贝女儿粒米未进,为人父者,岂有不心疼之理,只是 只是他心中千百万上不愿意啊,他不要仪安公主下嫁给一介莽夫啊! “皇上,这回您可要三思啊!万一公主真有什么闪失”李公公又说道。 “不是朕狠心,而是朕太疼她,不希望她嫁得不好。”皇上终于说出心中的想法。 “皇上,奴才见公主这么欣赏傅封平,或许他真是个人才也不一定,您何不下旨宣诏他入宫一趟,亲自会他一面呢?”李公公建议道,哈!亏我聪明。 而皇上此时也豁然一笑。“有理!朕的确该见一见傅封平,看看他是否够格当公主的驸爷,倘若他真是个莽夫,也好教他知难而退。” “皇上英明。您现在不妨去看看公主,她一定会很高兴。” “唉!朕就是拿她没辙啊!”皇上无奈起身。“走吧!” ######### “凤阳宫”外守门的太监,一个接着一个传报着: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寝宫里的仪安公主,与婢女小琉吓了一跳:皇上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挑这个时侯来呢?真要命! 因为在“绝食抗议”中的仪安公主,此刻可享用着由小琉偷渡进来的美食呢!没想到皇上却大驾光临,害得主仆二人,连忙把食物寒进花瓶中、桌子底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准备迎驾。 “皇上驾到!”守在房门外的太监喊着。 同时房门也打了开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仪安公主和小琉连忙接驾,真是好险,差点儿就穿帮了。 “都平身吧!”皇上蹙眉看着桌上原封未动的晚膳,唉,她一口也没有吃,实在令人心疼不已。都怪他平日迁就她宠坏了,一扭起脾气来,不真是毅力惊人啊! 小琉偶然抬起看仪安公主一眼,蓦然瞥见一颗饭粒竟残留在仪安公主的跟角上,这怎成呢?趁着皇上若有所断之际,小琉连忙指着自己的嘴角,暗示仪安公主。 看着小琉的比手划脚,仪安公主先是愣了愣—— “仪安啊!你——”皇上也正巧回神。 恍然大悟的仪安公主,连忙以袖掩面,假作哭泣之状,实则乘面把饭粒擦掉“父王不是要替女儿收尸吗?您又何必再来看我?”险些为了一粒米坏了她的终身大事啊! 听她这么一说,皇上怎能不心疼。“傻孩子,父王象是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饿死的昏君吗?” 咦?这话的意思是“父王,您” “朕已决定召傅封平进宫一见。” “真的吗?父王。”公主欣喜若狂。 皇上点头。“当然。君无戏言。” “太好了!父王。”她终于破啼为笑地抱住她父王,一扫先前阴霾的情绪,展开甜美的笑容。“我就知道父王是最疼我了,而且通情达理,不愧是一国之君” 见她马屁愈拍愈大,皇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要是朕见过后不喜欢他,你们还是别想在一起。”他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仪安公主又不认帐,再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噱头烦他。 “知道了,父王。”她撒娇的本事最在行了。“我保证父王一定会欣赏他。”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皇上完全不以为然。 他那美丽的女儿却投以温柔的一笑。“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嘛!” “你看你,出宫一趟就学会江湖人的口气,真是没半点规矩。”嘴上虽然抱怨,但见到她以前愁眉不展,如今眉开眼笑,不能明白她对傅封平用情之深。 倘若傅封平真是个人才,或许他会考虑成全他们,只要封他高官要职,亦不怕是门不当、户不对。毕竟公主是他的心肝宝贝,她能幸福,他才对得起她冤死的娘。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她也快饿扁了嘛! 两旁的婢女立即端上热腾腾的人参鸡汤,这可是北方入贡千年人参哩! “真香啊!”捱饿多时的仪安公主,不禁食大动,津津有味地享用着。 “傻丫头,以后别再跟父王耍这种伤身子的脾气了,知不知道?” “嗯。”仪安公主甜甜一笑,并且看了看小琉。 小琉亦回以会心一笑,看来仪安公主赢了。 今天就暂且如此吧!改日再讲父王封给封平一个大官,凭他的武功才能,以及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一定可以成为大明皇朝的一名良将。 不过,要她父王一板一眼的个性去接纳封平,恐怕还有待努力,这一点她必须先有心理准备。无论如何,她会争取到底的! ######### “皇叔!您怎么来了?”她父王才刚走没多久,九皇叔随后即踏进“凤阳宫”中,令仪安公主大感意外。 “皇叔担心你啊!听说皇上派去迎接你回京的军队,在半路上遇上了歹徒,领军的赵文华还死于途中,幸好上天保佑,没教你跟上那批军队。”九皇叔显得忧心忡忡。 “赵文华他他死了?”仪安公主不禁内疚,虽然她并不欣赏他,但他也是因为她,才会 “是啊!仪安,你说他会不会是被光明会的人所杀呢?”九皇叔臆测着。 “不!不可能,封平他不是那种人!”仪安公主当然不愿意相信,她了解封平光明磊落的个性。“皇叔,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哦?”“我想,那帮歹人的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赵文华。”仪安公主相当笃定地说道。 “怎么说呢?”九皇叔的神情略显紧张,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别忘了,要夺取明珠的歹人,一直以为明珠在我手上,自然是要杀我灭口,免得我回到京城,无从下手。对了!皇叔,我要小琉把明珠交给你,不知明珠之中的秘密,你是否已破解呢?”仪安公主问起明珠下落。 “快了,再给我几天,我便能给你一个答案。”九皇叔的口气相当神秘,眼神之中有着奇异的光彩。 “皇叔,您您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九皇叔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保证再过几天之后,明珠中的秘密,自然会真相大白。” “嗯!辛苦您了,皇叔,但愿那帮恶徒早日伏法,这样皇室才能安隐。” “是啊!”九皇叔的神情与往常不同,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皇叔,您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儿一切都很好,您不用担心。”她体贴地说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仪安公主忽然感到一股不安,但她也说不出是何原因。 “九王爷真是个好人。”小琉打断了仪安公主复杂的思绪,她笑着说:“幸亏有王爷说情,皇上地和不计较我私自带公主出宫这件事,要不然,我可死定了!” “是啊。”仪安公主微微一笑,或许一切是她多心了吧! 但是皇叔今天的神情真是很奇怪,仿佛心中有千万个结似的,难道是因为明珠吗? 阵心悸又窜过她稍稍平静的心扉,为了让自己安心,她决定亲自去揭开明珠之谜。 ######### 如罗纱一般的层层的迷雾,隐没了月亮的光辉,大地显得神秘、扑朔迷离。 幽幽茫茫的一片夜雾中,名赫江湖的金剑刀王正与一名魁悟的黑衣男子会面。 黑衣男子还戴着一只虎面面具,不教人看见他的真实脸孔。 “对不起,主人。”狂妄的金剑刀王,似乎十分顺从那名黑衣男子。“我们并不知道公主不在军队之中,所以才会失手。” “哼!一群废物!连个公主也无法对付,还谈什么与本座共取大明江山的计划。”黑衣男子的声音阴沉、沙哑,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公主她应该还不知道明珠的秘密吧?” “公主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她冰雪聪明,一日不将她除去,咱们一日不能安心。眼看夺位计划即将达成,岂能毁在公主手中呢?”黑衣人似乎心有不甘。 “但是公主已回宫中,宫内戒备如此森严,咱们没办法下手啊!何况现在又多了个武功高强的傅封平”金剑刀王显得慌张无措。 “你先别自乱阵脚。趁着公主尚未发现咱们的计划之前,不如先下手为强,连傅封平一块儿除掉!”黑衣人凶残地说。 “是,一切由主人吩咐。” “好,哈”黑衣人狂傲的笑声传遍整个山谷,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是夜,白茫茫的一片浓雾中,弥漫着重重杀机。 ######### 慈恩宫里,皇上正睁大眼睛,仔细地评鉴着自己未来的女婿。 原以为他是一介莽夫,未料今日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翩翩美男子。他目如粘漆,面如冠玉,身量昂藏颀长,其俊逸潇洒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他身上那股阳刚正气,更是令人无法漠视。 嗯——这的确是一等一的男子汉,怪不得他女儿会一天到晚“封平”长、“封平”短的,原来这个封平这么有魅力啊! “封平,你今年几岁呢?”他开始展开身家调查了。 “二十有二。”傅封平有神的眸子平视皇上,神情自若。 “你当真要娶公主?”皇上认真地问道。 “封平一定要娶公主为妻。”他肯定极了。“还望皇上成全。” “若朕允了你,日后你可愿意与朕共同为社稷努力呢?”看来皇上欲重用他。“朕看你一表人才,又听说你武功高超,欲封赐你为都御史,不知你意下如何?” “封平感谢皇上厚爱,但我只想带着公主回光明会,过着平凡的日子。”没想到他并不领情。 此言一出,非但震撼皇上,连李公公都替他惋惜不已,哪有人这么笨呢?皇上赐封官职,人人求之不得,傅封平却 果然,皇上大为不悦,如此厚爱,却遭拒绝,真是有失颜面。他不禁紧蹙眉头,悻悻然地说道:“封平,你可别忘了公主是何等身份,她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金丝银缕,用的是珍珠玛瑙,岂是你这种平凡百姓,所能供应得起的?光是居所就有天壤之别,你那光明会不过是山上一幢小庄院,比起朕的万丈京城,根本就是委屈公主。” “是啊!傅公子。”李公公连忙打圆场。“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躯,一向受皇上宠爱,怎受得了平凡日子呢?你一身才气,是个可以报效国家的好人才,又何必自掩才华呢?” 封平仍是不为所动。“请皇上恕罪,封平实在无法接受皇上安排官职一事。” “为什么?”皇上不解。 “傅家先祖曾发下重誓,训示傅家子孙不得入朝为官。因此封平恐怕只有辜负皇上一片盛情。” “你的祖先曾在朝为官?”皇上不免好奇。“他是何人呢?” “封平的祖先乃是曾为太祖打拚江山的镇西大将傅友德。”傅封平颇为感慨地说。“想当年先祖为大明江山封疆定国,付出心血,丰功伟业自不在话下。但却也因光芒太露,一片忠贞反遭太祖猜忌,于是在锦衣卫的整肃私斗下,竟成了牺牲冤魂。” 听到这儿,皇上不免也内疚不已,当年太祖的确在平治天下第二年之后,就正式成立了“锦衣卫”专门来整肃异己或是战友。帮忙太祖打天下的如李善长、胡惟庸、冯胜等等,都在“锦衣卫”成立后被除去,而傅友德亦在其中。 此刻,傅封平又平淡地说:“有感官场险恶,傅氏子弟一些志同道合的兄弟们,避居昭临山上,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从此不再涉足官场之事,生活虽是平淡,但却足以保身。” 原来傅封平的身世,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他会如此排斥当官。 “这”皇上迟疑不决。 “皇上,封平虽无琼浆玉液之美食,亦无履丝曳缟之华服可供养公主,但自信能使公主生活不致匮乏,亦毋需为生活烦忧。”封平又补充道。 “可是” 正当皇上还在犹豫之中,蓦地,大门被打了开来,只见一名喘气如牛的小公公,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奴才启奏皇上,有有内贼打开东直门,现在正有的大批乱贼杀进宫来了!”小公公说道。 “什么?”皇上大吃一惊,几乎从龙椅跳了起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反! “公主呢?”封平只在乎她。 “公主”小公公吓得脸色发白。“公主她不见了!” “公主不见了?!”这回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她怎么又不见了! “快派禁军守住慈恩宫,全力护驾!”李公公连忙下令。 “是。”小公公赶紧执行。 心跳几乎停止的皇上,不禁凝重地看着封平。“你说得对,官场之中,实在太多险恶了。现在朕只求你将公主安全救回来。” “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救她。”封平冷静地说。“皇上,您要自行保重了。” “朕有禁军在,不会有事,你赶紧去救公主吧!” 事不宜迟,封平立刻走出大门。 而皇上则是百思不解,究意是何人想造反? 顷刻间,大批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已团团围住慈恩宫,负起保护皇上的责任。 只是没有人知道,混乱之中,十二公主究竟上哪儿去了? 第十章 东直门乃是皇宫内苑入口之一,亦是直抵慈恩宫的捷径,其位置之重要,平日必有重军镇守,未料今日竟有内奸通外敌,私开东直门,直让一批凶蛮贼兵大举入侵,令人措手不及。 在傅封平与几名优秀禁军统领的镇定指挥之下,似乎已经遏止敌方继续入侵之威势,也有明显逼退敌军之现象 但是叛贼的领导者,乃是名赫四方的金剑刀王,其武艺精湛,绝非浪得虚名,始初,但见他剑招莫测,刀刀威猛,其势如破竹,无人可挡,不过自从傅封平加入战局之后,他就再也猖狂不得。 “傅封平,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金剑刀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出半刻,胜负已分,落败的金剑刀王倒地不支。在众人以为一切已平息之际,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一道黑色人影,如一条赤炼毒蛇般,越过千百名禁军,直窜向傅封平的方向。 一阵中气沛然,直能裂石破云的悠长笑声,随着冷风响起,黑影已落至傅封平面前,虎面面具上只露出一双邪冷愤怨的眼睛。 此刻其余的叛党已被制伏,唯独剩下这名幽森恐怖的蒙面黑衣人,仍然气焰嚣张。 围观的大批侍卫,无人胆敢向前一步,有人屏息以待,有人则已不寒而颤 所有人的注目焦点,全落在傅封平与黑衣身上。 “封平!快替朕拿下这名叛贼。”在锦衣卫的严密保护下,皇上也亲自到场观战,此时他的希望全押在封平身上。 “哼!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本座先杀了你,再取皇帝狗命!”黑衣人冷笑着,拔出佩剑,指向傅封平。 “锵!”两方长剑同时挥出,互击作响。 一场前所未见的风暴,再次卷起一场令人心惊胆颤的血腥这战。 ######### 咻!咻!两道白影闪过“觉晨宫”城墙,犹如疾风般闯入王爷府。 此时此刻,所有的精英护卫全都抵达东直门应战,整座宫庭之中,仅剩数名护卫留守,显得格冷清。 正因如此,两名身着白衣的刺客,直闯进了九王爷的书房之中,丝毫不为人所察觉。 这两名白衣人似乎对九王爷府中一切,十分熟悉 “公主,您确定明珠中所绘的九条龙,是指九王爷?”这名女子当然是仪安公主的婢女小琉,此刻的她,显得十分迷惑。“九王爷怎么可能是意图谋反的奸人?他平常是那么的温文有礼” “我也不愿相信啊!但是为了求证事实,我不得不前来此处查探。”仪安公主一面说着,一面摸索着墙壁各处,仿佛在寻找什么。 “公主,您在找什么呢?”小琉百思不解。 “我们已经搜遍整个房间了,仍然没有收获。平日皇叔就不许人进入这间书房,我想这里必定藏有玄机。” “可是这里除了藏书以外,什么也没有啊!”“所以我才想找找看这儿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公主是说,这里可能另有密室?”小琉终于有些开窃了。 “很有可能。小琉,你也赶紧来帮忙找找看。” “是。” “我们的行动得快一点,我担心封平一个人没办法对付九皇叔,更担心父王的安危。”仪安公主心急如焚地说。 主仆二人寻觅了一会,蓦地!仪安公主触碰到一块空心砖头,欣喜之余,连忙用力一推。 只见整着石墙发出响声,然后缓缓地旋转开来,未及看清石墙背后之物,但见一束束金黄色的光芒,眩人目光地放射而出。 待仪安公主与小琉半眯着眼,踏入石室之中,随即又被另一幕光影所吓住。 石室之中,竟悬着一件龙袍! “公主——”小琉目瞪口呆地转头望着仪安公主,仪安公主的脸上一阵惨白,久久说不出话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所见的这一幕。 的确,仪安公主极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在她的记忆中,九皇叔是那么的知书达理、博学多闻,宫内宫外,不知有多少人钦服于他,没想到没想到他竟是一名叛国之徒。 环顾四周,石室中,除了龙袍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宝箱,箱中宝石五彩缤纷、碧幽晶亮,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看来我的假设没有错,九皇叔他他才是叛国之人。”仪安公主有些哽咽,此番打击对她而言,十分严重。 小琉亦不知该知些什么才好,亏她平日还对九王爷赞赏不已,尊敬有加,原来他只是个虚伪小人。 “哈”倏地,她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狂笑。 两人猛回头,只见身后已转着七、八名王府私雇的侍卫,各个手持利刃,瞪着她们。 “大胆!见到公主,还如此放肆?”小琉叱骂他们。 但这些人只是冷冷笑着,丝毫不为所动。 “哼!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了王爷的秘密,就别想活着出去!”这些人已准备赶尽杀绝。“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多管闲事!” 看样子,想逃出这里,只有硬拚了! “小心了,公主。”小琉看了公主一眼。 “你也是。”仪安公主毅然拔出佩剑。 ######### 东直门中,傅封平与黑衣人仍胜负未分。 众人只见黑衣人挥剑气势如烈焰,磅礴无比,愈发猛烈,众人纷纷争相闪避。 至于傅封平是力贯剑尖,其剑招激射出气势非凡冰焰剑气,令人内劲大乱,无可抵挡。 颇感昏眩的皇上,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只是他心中十分纳闷,不知何故,他老觉得自己似乎信得这名黑衣男子,他的身影好熟悉啊! 正当百思不解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欢呼之声,原来傅封平仍是技高一筹,黑衣人抵不住封平出神入化的剑劲,身受重伤,瘫倒在一旁,同时,封平的月剑也准确地抵在黑衣人的心坎之上。 “做得好啊!贤婿。”一时兴奋,皇上真心话都脱口而出了。“快揭下他的面具,朕要看清这名乱贼的真面目!” 傅封平挑起了剑,欲揭开这名黑衣人的面具,一窥究竟,未料黑衣人奋力闪身避过。 虚弱不支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傅封平,难道你不想要仪安公主活命了吗?”他似乎明白傅封平之所以如此拚命,实是为了仪安公主,而非意在救驾。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封平的脸色更加凝重。“说!公主人呢?” “哈除非你亲自护送我出城,否则我的手下会立刻杀了她。”黑衣人威胁道。 “你——”气愤的傅封平,凌厉地看着他。“你要是敢伤她,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哈”黑衣人又是仰天一笑。“随你选择,看看在你心中是谁比较重要。”他当然有十足把握,傅封平会以仪安公主为第一。幸好他已命手下趁乱绑架公主,以为后盾之用,看来这步棋路下得对。只要他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要公主!”封平毫不考虑地看着皇上。 皇上只有答应放人,他也不想宝贝公主受到半点伤害啊!“来人啊!还不快撤出一条路来,让他们走!” “可是皇上”众士兵显得十分犹疑,眼看已制伏黑衣人,难道又要眼睁睁地任他离去吗? “少废话!朕叫你们撤,你们就撤!”皇上心急地吼着。 “是!”于是所有禁军一字排开,立即开出一条路,让黑衣人与傅封平离开。 黑衣人的嘴角挂着沾沾自喜的笑容,令人生气。 “快开城门!”皇上再度下令。 “是。”守门的侍卫随即打开城门。 黑衣人本以为踏出城门,即可顺利逃亡,未料城门一开,城门之外早驻有千军万马,而仪安公主则好端端地坐在一匹骏马之上。 “你”见着这一幕,黑衣人心凉了一大半,几乎跌坐在地上,看来他的手下并未成功地执行命令 瞬间两方禁军将黑衣人团团围住,一把又一把刀刃架上他的颈子,这回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率军前来的五世子走向傅封平说道:“封平,多谢你了。” 傅封平并没有回话,充满思念的双眸,深深地凝视着仪安公主,一切忧心与不安,此刻才如大石落地般释然,谢天谢地,她平安无事就好。 仪安公主又何尝不是呢?方才她也为他焦急,担心啊!直到见他并未受伤,才安下心来。暂时搁下儿女私情,公主跳下马背,将自己手中的龙袍往黑衣人面前一抛。龙袍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至黑衣人眼前,原已面无血色的他,此刻更是直冒冷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仪安公主心灰意冷地喊道:“九皇叔,你说啊!”“你——”黑衣人怔忡不已,原来她早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九皇叔,你告诉我啊!”仪安公主心碎不已。 黑衣人自嘲般笑了起来,终于自行揭下面具,他的脸孔他果真是九王爷! “真的是九皇叔?”五世子震撼不已。 “皇弟?”皇上更是惊得呆住了,刺客怎么会是他那个温文儒雅的皇弟呢? 所有宫廷中人,没有一个不讶异心寒的,顿时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仪安,你还是这么聪明。”九王爷仿佛已看破生死般笑道。“我早有预感,自己会栽在你的手里。” “九皇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在黑衣人尚未揭下面具之前,她还冀望着自己会猜错,但现在的她,已安全心灰意冷。 她又气又心寒。“这些年来,我是多么地尊敬你,你教我的人生道理呢?你自己全忘了吗?你说人生在世,富贵有如浮云,何需强求?你又说得失乃是定数,人应随遇而安。结果结果你自己却欺骗了大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伤心难过的泪水,有如断线珍珠般滑落美丽的脸庞。 “哈”听完她的一番话,九王爷仰首大笑起来,冷冷地回答道:“只有象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那种与世无争的蠢话;论才学、论治术、论武功,我哪一样比不上你父王?他平庸无能、迷信神鬼,宠爱奸贼严嵩,任其胡作非为,鱼肉乡民,今日我即使谋叛也算是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何错之有?” “您当然错了,九皇叔。国家有难,您身为皇亲理当辅助君王正邦,而非意图谋反。父王近来的迷信神鬼,但人也非昏庸之君啊!只是身旁少了贤人辅佐,奸人成滥,难免受到影响,倘若您能放下篡位野心,为父王多进谏言、多献良策,不也是能救天下黎民百姓吗?”仪安公主寒心地回应。 “你懂什么!计划篡位之事已在我心中盘算多年,要不是明珠落入你的手中,教我事迹败露,不得不提前动兵谋反,待我水到渠成后,自然便是大明皇朝的新君主。”九王爷丝毫没有后悔之意。 倒是仪安公主心中一惊。“这么说来你派赵文华前往光明会中接我回宫,实是相乘机杀我灭口?” “你知道得太多了,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谁知你早已和五世子回京,白白教赵文华那小子为你送了命?哎!莫非这一切全是天意,天欲亡我?”九王爷凄凉地看着一脸错愕的公主。“也罢!今天栽在你的手里,我也认了。” “九皇叔”仪安公主情绪甚是激动,哽咽难以成声。 而九王爷又是冷笑。“同样是皇帝之子,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却永远只是个‘王爷’,你教我怎能甘心呢?哈这世间之事多么地不公平,不公平啊!”仿佛是垂死前的挣扎,语毕,他猛抓起一把架在他脖上子的利刃,往自个儿的颈子砍去鲜血汩汩流出,充满一身怨恨的九王爷终于倒地气绝。 “——”五世子低下头,不愿多看。 “皇弟”皇上老泪纵横,毕竟九王爷是他的同胞手足。 而仪安公主则是弯下身子,拾起那件龙袍,将它覆盖在九皇叔的尸体上。 她含泪对尸首轻语:“九皇叔,如果人有来生,但愿你会是个好皇帝。” 天空响起一声巨雷,阵阵狂风席卷而至,随风漫天飘舞的落叶,无情地拂过九王爷逐渐冰凉的尸体 ######### 虽然仪安公主与封平成亲之后,便要回到光明会,但爱女心切的皇上,仍坚持为两人举办一个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婚礼中邀请了高官贵族,甚至是外国使节,一场华丽的婚礼,直闹到子夜时分才结束,这对新人才满怀众人祝福地回到凤阳宫中。 “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公主。”封平凝视着她。 公主?!她不禁愣了愣,奇怪了!他为什么这么客套呢?一点也不象他。 “很可笑对不对?我们早在光明会中成亲了,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公主。”封平的口气带着自嘲。 “我,我从前跟你提过,我是公主啊!但那时你根本不相信我。”她委屈地说。“封平!我是不是公主,对你而言有如此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啊?”她心中一惊。 “我们傅氏子孙根本不想再和皇室有任何牵连,偏偏我却娶了个公主” 见他一副有愧对列祖列宗的模样,仪安公主不免生气。“这么说来,你是后悔娶了我?”眼眶里充满泪水。 傅封平急忙地否认。能娶到她是他今生最大的福气,他怎会后悔呢? “那我问你,倘若你早知道我是公主,那你还会不会娶我呢?”她紧张不已。 “我——”难掩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深切思与担心,不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说道:“会。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娶你,因为我是真心爱着你啊!”“封平——”她抬起脸蛋,感动地望着他,也化去她心中的各种担心。 “你父王告诉我,为了咱们的婚事,你还会绝食?”他心疼地伸手替她拂开嘴边的发丝,怜惜地望着她。“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傻了,知道吗?万一伤了身子,那我——” “放心。我没有那么笨!”她幸福地倚在他结实的怀中,笑了开来。“饿了当然会吃饭喽!只是没被父王看见而已。” “你哟!”无奈的他,捏捏她的鼻尖。“真教人为你担心。” “担心是无可避免的嘛!就象我一直无法不牵挂你一样。明知道你一定可以保护自己,我还是担心你;明知道父王已答应我们的婚事,我还是好想好想你。”她温柔地向他倾吐自己的爱。 深受感动的封平,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有低首轻吻她的眉心、她的粉颊、她的唇,重温他俩昔日的恩爱缠绵。这段日子以来,所聚积的疲惫与沧桑,仿佛在她温柔甜蜜的回应中,消弥无踪,他好需要她啊! 热情的吻滑移在她颈间美好的曲线上,手指则浮移在她的香肩之间,她红酡着双颊,无限深情地望着他。 “我爱你。”他再次覆上她的双唇,给予她一记缠绵的亲吻 春宵旖旎,月光撩人,一对有情人终在今宵获得最大的祝福与幸福。 尾声 光明会里,自从有了仪安公主加入之后,仿佛象是多了五、六十人一样热闹非凡。 尤其是少小姐与仪安公主更成了一对宝。 “哥!你说,到底是我的鸳鸯绣得生动,还是她的鲤鱼好看?” 最可怜的是少主傅封平,他整天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被问东问西,简直两边为难。 “相公,你老实说,没关系——”拜托!什么没关系?瞧她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警告他:敢有私心,你就完蛋了! “对啊!哥,你快说嘛!到底是谁的好?” “呃”封平真的是左右为难,说什么都不是! 无奈的他,先看看妹妹,再瞧瞧娘子,最后终于说:“我觉得你们都很好。” “不行!不要敷衍我。”偏偏他有个不轻易死心的妹妹。 “相公,你不要当墙头草,好不好?”还有个不知他用心良苦的娘子。 这两个女人全将矛头指向最无辜的他,事到如今,他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对不起,两位,我得去督促弟兄们练功!”语一完,立刻掉头离开。 “哥!” “相公!” 两个女人同声喊道,接着又看看对方,随即把头甩开,实在是两名标准的倔强女子。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儿,仪安公主倒先开口了。“这就送给你吧!”她把手中的绣件递给了雪贞。 雪贞先是愣了愣,最后笑了。“谢谢。”她收下那件礼物,也将“自己’的绣件送她。“那我的也送你吧!” “谢谢。”仪安公主微笑接受。 “我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吵吵闹闹的了。”雪贞提议。“我带你入城,好好地玩一回,如何?” “封平他肯吗?” “他会很生气,不过,你会因而放弃吗?”雪贞问道。 “我”仪安公主笑了。“走吧!” “告诉你哦!城里最近多了好多摊子可以玩呢!还有野台戏可以看哦!对了!东街的青楼来了个很自以为是的名妓,人长得不怎样,脾气倒可大了还有”一路上,雪贞兴高采烈地为嫂子介绍着城内情景。 笑语成了路上最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