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向麻烦靠》 第一章 回到美国一个多礼拜了,莫司的生活只能用“醉生梦死”四个字来形容。 就像此时,他正以极度舒服的姿势横躺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中,一方面还不忘无聊地打着哈欠,他认为自己很闲,闲得发慌。 而事实上,堆在他面前茶几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堆堆的公文,那是他溜到台湾去逍遥过后所累积下来的成果,把这些他认为是麻烦的东西送到他家的,则是他那个尽责的秘书——班特,此时的他正站在旁边,以不赞同的眼神瞄着他那不务正业的主子。 “我说班特啊,你站在那里那么久了,还不嫌累吗?”看着 a的莫司实在无法忽视班特无声的抗议,他那眼神让莫司深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总裁,今天下午两点半与‘禾采科技’有个并购会议,希望您能去主持。”班特见王子总算肯意识到他的存在,开始一板一眼地报告着行程。 “并购?”莫司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班特一向无表情的脸僵了僵,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随后恢复正常“我三天前就跟您报告过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的重大事务都是大小姐打理的。” “喔?”莫司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赞赏起自己的妹妹,不愧是他妹妹,果然有大将之风“那并购又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禾采’在市面上大肆收购、雷扬。的股票,打算并购我们,所以大小姐才会反并购。”没错,这就是“雷扬”的处事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莫司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是该给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苦头吃吃。”然后他开始自我检讨起来,自己是不是混得太过分了,这样似乎是陷妹妹于不义的地步,会将她累死。 终于,他撑起自己那把闲散了好久的骨头,上楼去换了衣服,打算到公司去晃晃,说真的,如果他再不露面的话,那些个员工说不定都认不出他来了。 “卡洛琳,你愈来愈像个女强人了,哥哥都要自叹不如了。”莫司毫不吝啬地称赞着自己聪明美丽又能干的妹妹。 卡洛琳优雅地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口中,瞟了瞟眼前的莫司,对他的称赞非常不以为然“没办法,谁教‘雷扬’要有个不成材的接班人,如果我不设法让自己变成女强人的话,那爹地的心血恐怕会付诸流水。” 莫司对妹妹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笑笑“所以喽,我常对外面说—我以拥有卡洛琳这个妹妹为荣。”有个能干的妹妹真好,否则他哪能过得如此轻松自在、逍遥愉快。 卡洛琳放下刀叉,淡淡扯高嘴角“事实上,我约你出来吃饭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的。” “坏消息?”莫司稀奇地挑高眉,真难得,也有她这个商场女战将搞不定的事呀“说来听听。”他一脸好奇。 “你可不要误会,”卡洛琳知道他完全想歪了“我所说的这个坏消息是针对你,对我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喔?”莫司更加兴致盎然了,他什么都不多,好奇心最多。 卡洛琳眼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彩“我要去欧洲游学半年。”她相信这个“坏消息”准会跌破她亲爱大哥的眼镜。 “什么?”果不其然,莫司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急忙稳住自己的身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欧洲游学半年,爹地也答应要帮我出资了。”如果她亲爱的大哥年纪轻轻就如此耳背的话,她不介意再重复一次。 “游学就不必了吧!”莫司朝她讨好地笑着“你的学识已经如此丰富了,而且欧洲也没啥好学的,当然比不上我们美国的地大物博。”此时的他非常地没有志气,只要是任何能说服妹妹留在美国的话,无论再如何恶心巴拉他都说得出口。 “当然有喽,”卡洛琳毫不留情地反驳“欧洲浪漫、风情万种,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地方。”重点是,她需要好好放松自己,她可不想在商场上打滚得连怎么笑都不会了,那是一件极为悲哀的事。 “卡洛琳,你不会忍心将公司丢给我一个人去扛吧?”莫司使出哀兵政策,现在的“雷扬”规模之大可不是当初他接手时的情况可比拟,要他独自撑半年,不累瘫才怪。 “爹地说这是给你磨练的机会。”卡洛琳低头边享用着美食,边从她那唇形优美的口中吐出这句冷血的话,对自己大哥那一脸哀求样来个“眼不见为净” 想想,自己也真的太纵容他了,他也不想想她迟早有一天也会嫁人的,他对她如此依赖,难不成真要将她绑在“雷扬”一辈子? 喔,就算她肯,爹地妈咪也不会允许的,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嫁不出去的话,那她可以想见她亲爱的大哥被爹地拿来当人体实验品的那一天。 “磨练?”莫司怪叫一声“我看起来像是欠磨练吗?”“雷扬”能茁壮成现今这般局面,他英明的领导可是功不可没呢,听听,她说那什么话,欠磨练? 卡洛琳皮笑向不笑地睨他一眼“你的责任心欠磨练。”有哪个大集团的总裁会自己假日排一排,一声不吭就跑去度假,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 而她,就是那个非常倒霉的替死鬼,在他开小差的这段时间,就得替他做牛做马做到死,连放个假喘口气都没时间。 莫司愣了下,看着自己的妹妹,笑了“我怎么好像闻到抱怨的味道?” 卡洛琳才不去理会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冷声一哼,撇过头“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的游学是去定了。”她已经很有手足之情的在他开小差的这段时间把公司打理得好好的,够仁至义尽了。她才不要一直当女强人,偶尔,她也想任性一下,想过过千金大小姐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这些,拜她大哥所赐,至今仍未实现过。她又瞪了莫司一眼。 “唉,我美丽大方的妹妹,你出众的气质就要因为你的白眼而破坏殆尽喽。”莫司故作咳声叹气地说着笑。 闻言,卡洛琳收回自己不雅的举动,一个有教养的美女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抛白眼的。 “爹地要你有空回家去看看他,不要一飞出去就像迷路的小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一字不漏地将父亲的话转达给莫司,不过,她总觉得语意有点怪,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瞅着自己大哥,那怎么可能嘛,根本是他自己玩得乐不思蜀,不想回家。 莫司深感新鲜地挑起眉“找不到回家的路?”他笑不可抑“你回去告诉爹地,我会记得去警察局寻求协助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这种幽默法,恐怕会将爹地气疯。 “我也这样觉得。”莫司连忙敛去嘴角的笑纹,但眼中的笑意却隐不去“对了,爹地最近有什么新发明吗?” “不清楚。”卡洛琳耸耸肩,通常爹地一栽进实验室里,不达目的是别想要他回来的“不过听妈咪说,他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创举要完成了。” “喔?”莫司兴致来了,兴起回家的冲动,他倒想看看他那发明狂爹地又有什么惊人的创举要问世了“妈咪有说什么时候会完成吗?”得问清楚,免得太早回去自投罗网,被他老妈念得耳朵长茧。“没有。”卡洛琳摇摇头“不过听说是个大发明喔,爹地为了它几乎废寝忘食,差点气坏妈咪。”莫司噙着笑,可以想见自己家中发生的混战,最坏的战果大概是爹地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然后强迫进食吧。想到此,他不禁轻笑起来。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很幸灾乐祸耶。”卡洛琳皱着眉提醒莫司,他的假想“受害者”可是他的亲生爹地。 “决定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去。”想来,他亲爱的老妈忙着伺候他老爹的民生问题,大概没什么时间来念他了,所以,现在回去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卡洛琳摇摇头,他可真会挑时间,明白这种时候回去耳朵是绝对不会受折磨的,因为所有的折磨都让爹地的耳朵接收了。 回家没三天,莫司就赶忙躲回家中,让自己受创的耳膜喘口气。 搞什么,卡洛琳的消息错误!爹地的实验根本只是刚起步阶段—害他才刚一踏进家门,老妈的炮口马上就转向他,那威力之强大,差点将他轰出美国境外。 还好他溜得快,及早拯救自己脱离苦海,回头他得好好念念卡洛琳,让她也能感受一下他的“切身之痛” 吁了一口气,正当他想倒向沙发放松一下时,却被茶几上那一抹红色吸引住目光。那样式,好像是一张请帖。 唉,不知又是他哪个可怜的友人要踏进婚姻的坟墓了,这年头,想不开的人怎么那么多啊?兴趣缺缺地拿起来翻动着,他的眼睛在看见时央的名字时瞪大发亮。 不会吧,时老真的找到他的春天了,这下子他不去凑凑热闹不行。 将请帖随意丢在茶几上,莫司愉悦地走上楼,打算收拾行李,再到台湾去晃晃。 “哥,你要去哪里?”卡洛琳出现在莫司的房门口,一脸不悦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他。才刚回来没多久,他不会又打算跷班了吧? “呃?”莫司动作僵住了,不会吧,那么快就被捉包了,那他怎么溜出美国? “你不会想去台湾吧?”卡洛琳质疑的眼神射向他,手中那张红帖扇呀扇的“我跟你说喔,我待会就要飞到欧洲去了,你再开溜的话,公司可没人帮你扛。” 莫司霍地站起身“这么快?” “是啊,所以你最好安分地待在美国,”说罢,转过身,她可以想见自己大哥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懊恼“我走了,飞机可是不等人的。” 莫司瞪着卡洛琳决然离去的背影,手中的行李不知该不该继续收拾,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怠忽职守而让“雷扬”垮台,那会让他成为千古罪人的;但却又舍不得台湾那顿难得的喜酒,那样热闹的场面哪少得了他的助兴啊,哎哎哎,头大了。 瞪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他灵光一间又想到了个替死鬼,漾起抹阴险的笑,他拿起电话拨了串号码。 嘿嘿,这种非常时刻死党可就发挥了非常重大的功用。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文霁扬慵懒的声音,听到那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嗓音,莫司就知道他昨晚八成又熬夜了。 文霁扬,是莫司在大学时代的死党,现在是个颇具知名度的程式设计师,平时工作时间极为自由,可是只要一忙起来,可也是没日没夜的赶,所以只要在下午听到他这种声音,就可以知道他少爷又在与他那台宝贝电脑奋战了。 “哈 ,霁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莫司愉悦的声音将文霁扬混沌的脑袋风刺醒了。 这小子,平时跑得不见人影,会主动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有什么事吗?”文霁扬赖在床上闭着眼睛对着话筒问。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马上挂上电话,然后再蒙头睡他个够。 “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说好久不见了,想找你出来喝个茶。”莫司一步步导入正题。 文霁扬睁开双眼,脑中倏地警铃大作,莫司会那么好心?肯定又是有什么阴谋要陷害他了。 “我没空。”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绝。反正他真的没空,想想,一个赶工作赶到没时间睡觉的人,会有什么空闲时间去喝茶? “不要那么死心眼嘛,偶尔也要放松一下,本总裁特准你放假,走,我们去喝茶。”莫司说得极为大方。 “得了吧你。”文霁扬朝莫司啐了一声,虽然他是属于“雷扬”旗下的设计师,但可不想为了不负责任总裁的一句话而砸了自己的信誉“我这程式下个礼拜要给开发部门,跟你特不特准是没有关系的。” 喷喷,看来全公司就只有他是个大闲人。 唉,看来霁扬这边也没望了,撇了撇唇,莫司这才不甘不愿地对文霁扬说:“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我不打扰你了。” 垂头丧气地挂上电话,莫司全身使不上力地瘫在床上,将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袋丢到地上去免得触物伤情,唉,看来这顿喜酒,是与他无缘了。 他得精挑细选个礼物寄过去才行,虽然唉,他是多么想亲口对时老说声恭喜啊。 神清气爽地踏出机场,莫司仍旧是抵挡不住诱惑,执意提着行李奔向台湾的怀抱,当然,他也是有了应变之策才敢成行的。 现在是资讯化的时代,有事电话联络就行了“雷扬”总不会因为他离开个几天就垮台吧,而且相信康森也不会如此不济,他可是“雷扬”的总经理。 于是乎,在做了种种心理建设与自我安慰后,莫司的台湾喜酒之旅终于成行。 走出机场,他拦了辆计程车,直奔聂氏集团大楼,相信他的再次到来,必定会带给风莫大的惊喜。虽然聂祺勋改回本名了,但他还是习惯叫他风。 果然,在见到莫司之后,聂祺勋的“惊喜”——这是莫司自己认为的——之情果然满溢于表“你又来干什么?”正解应该是“没好气——” “来喝喜酒啊。”莫司将手中的喜帖亮得高高的,他可以肯定风绝对还不知道这个大消息,他跟柳妤柔卿卿我我就来不及了,哪还会去注意周遭的风吹草动,喀,现在两个不是又搂着在大演亲热戏。 “谁的喜酒?”聂祺勋与柳妤柔均一脸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 “时老的喜酒。”莫司大声宣布着。呵呵,佩服他吧,佩服他吧,美国的邮差够敬业吧,那么快就把请帖送到他手中了,近在台湾的人却都还不知道呢。 “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时央笑咪咪地搂着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别小看我,我可还是非常英俊潇洒的。” “哈哈,老朋友,我一定会给你一份超大的贺礼的。”聂文瑞也笑着跟雷钧一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我的祝福当然不会少啦。”莫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香槟来,ㄅ的一声洒得大伙一身“现在,就先来个订婚宴吧。” 时央笑得阖不拢嘴,豪迈地拍着莫司的肩膀“小伙子,你可真有心,不远千里地将祝福从美国带来给我。” “当然有心喽,”莫司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物奉上“不仅祝福,连贺礼也一并带到。” 时央愉快地收下那份贺礼,嘴里不忘叨念着“好好,你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等你结婚时,我一定回送你一份更大的贺礼。” 莫司连忙敬谢不敏地猛摇头“得了得了,时老你就别诅咒我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踏进坟墓中。”他意有所指地瞄着沉醉在幸福氛围中的聂祺勋。 后者则是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地笑笑。 “唉,话可别说得这么满,”时央轻斥他一句“哪天要是你缘分到了,想不陷进去都不行呢。” “那是不可能的,”莫司信誓旦旦地起誓“要我结婚,起码得等到我三十岁以后。”今年他才二十七岁,可还有三年的逍遥时光,那么早讨个老婆来管自己做什么?又不是想不开。 “那好,我们来打个赌,”聂祺勋拥着柳妤柔,凉凉地开口“我赌你会在三十岁前结婚,如果你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 “我就让你使唤一年。”莫司这个赌注可下大了“那如果我没在三十岁前结婚的话呢?你要输我什么?” “这”聂祺勋沉吟起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莫司皱起眉头,这似乎是不怎么公平,一件事与一年免费劳工,怎么算都是他吃亏。不过,也无妨,他自有办法。“什么事都行?” “什么事都行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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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幢建筑,在日内瓦显得相当突兀且特立,尤其是它的门上还架着一块烫金的金属牌,上头龙飞凤舞地用中国行书写了“宁松居”三个字,更加大它的显目性,令来来往往的观光客均不禁侧目,好奇为何会有一幢格格不入的建筑物大剌剌地矗立在这浪漫的花之都市中。 今天,日内瓦澄蓝的天空怪异地蒙上了一层灰,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低低切切地从“宁松居”飘了出来,令闻者不免为之心恻。 “爷爷,您醒醒,您不可以丢下小羽一个人啊,爷爷”宁丹羽跪在床前,双手猛摇着床上老人那一只细瘦干枯的手,凄厉地哭喊着。 “小羽”床上的人勉强睁开深陷的眼睛,一滴老泪晶莹地浮现在眼角,他抬起手,吃力地抹去宁丹羽泗流的泪水“乖,不要哭,爷爷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咳”他咳了几声,一丝血红自他嘴角渗了出来。 “爷爷!”宁丹羽惊叫一声,忙拿起纸巾要替他拭去。 “老爷——”一直静立在旁的老管家也向前一步。 宁岩松用眼神示意他退下。 他反手握住宁丹羽忙碌地擦着他嘴角的小手,另一手颤抖着从床边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本护照和一片光碟“小羽,这你拿着,不要留在瑞士,走得远远的,有多远走多远。” “爷爷,这”宁丹羽睁着泪眼不知所措地看着护照和光碟,爷爷这是干什么,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不要,她不喜欢这样!她把东西重新塞回宁岩松手中“爷爷,小羽不要,小羽只要爷爷。”宁岩松心疼地望着眼前清丽的容颜,唉,二十年了,二十年来这孩子从没享受过父母的温暖,就只有自己这把老骨头陪着她,教他怎忍心放下她,独自一个人走 可是他的时候到了,已经撑不下去了,他的身体痛,可是有谁知道他的心更痛啊!他把东西交到老管家手中“仇皓,小羽就拜托你了。” “老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他的眼神坚定无比。 “这样我就放心了记得密密码与小羽有关”哇的一声,一大口血从他嘴中溢出,染红了他枕边的整片床单,床上的人与世长辞了。 “爷爷,不要,爷爷——”望着床上那片怵目惊心的血红,宁丹羽克制不住忧伤,跟着晕了过去。 “小姐!” 待宁丹羽自昏迷中醒过来时,她已身处机场。 她迷惑的大眼眨了眨,随即激动起来,她扯住仇皓的衣袖“仇叔叔,你要带我上哪儿去?我不能走,爷爷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家” “小姐,你冷静一点。”仇皓极力安抚着几近歇斯底里状态的宁丹羽,现在家中必是危险万分,回去等于是自投罗网,说什么他也不能辜负老爷的期望,带小姐回去冒险“我们先离开去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避什么风头!”宁丹羽茫然不解地问。她着实不懂为何他们这一阵子总是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从这一国避到那一国,现在连爷爷走了,她都不能陪他老人家到最后一刻。 “这”仇皓支吾着,不知道这种腥风血雨的事该不该说出来给单纯的小姐听。 “到底是什么事嘛?”宁丹羽穷追不舍地问。说不定爷爷也是被这事给累病,进而不治的。 “你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思量再三,仇皓还是决定保密。 “仇叔叔”宁丹羽不悦地嘟着嘴。她已经二十岁了,老是当她是三岁小孩子,认为她什么都不该知道。 仇皓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小羽乖,不要问那么多,等时候到了,仇叔叔大自然会将事情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太年轻,没有成熟到足以承受这一切。 闻言,宁丹羽只好听话地闭上嘴不再发问,她明白只要是仇叔叔不愿意说的事,不管如何耍赖都是没用的,况且,从小乖顺的她也不懂得如何耍赖。 气氛随着宁丹羽的安静而沉默下来,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候登机。 等着吧,她一定会将事情给查出来的。宁丹羽暗暗在心中起着誓。别看她表面上柔柔顺顺的,骨子里可也是倔强得很。 突然,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窜到他们身边,仇皓连忙护在宁丹羽前面,低喝一声“你是谁?” 那个人拿着手上的照片对着宁丹羽再三比对之后,咧嘴一笑,往自己腰间的发信器一按,霎时五六个大汉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你们要干什么?”宁丹羽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惊恐的大眼瞪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恐惧泄露太多。 显然是带头的那个人嘴里叼着根烟,邪里邪气地冲着她笑出一口黄板牙“小姑娘,你放心,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过如果你不够合作的话嘛”他嘿嘿的冷笑教宁丹羽头皮直发麻。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架住仇皓,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什什么东西啊?”宁丹羽往椅背缩了缩,唔,这个人的嘴真臭。 那人吐掉烟,脸一沉,手粗鲁地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小丫头,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哎哟!” 仇皓出其不意地出脚往他的肚子上扫去,让他哀嚎了声,手放开宁丹羽抱着肚子退了几步。 “小姐,我们走。”仇皓甩开架住自己的两个人,趁其他人还愣着时,扯住宁丹羽拔腿就跑。 由于宁丹羽没受过训练,自然跑不快,不一会便被追上了,仇皓停下来阻挡追上来的人,将她往前一推“小姐,你先走。” 宁丹羽犹豫了下,但回头一见仇皓严肃的神色,她抱紧怀中的背包,开始没命地跑,她知道这些人要抢的东西一定跟爷爷有关,但既然这是爷爷拼了命保护的东西,她就绝不能让它被抢走。 她不能让爷爷失望。 “菲里克,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提着简便的行李入了关,莫司不耐烦地瞪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保镖。 菲里克面无表情,一张脸冷冷的,鼻梁上架着副黑墨镜,与莫司保持约两步的距离,对老板的抱怨充耳不闻。 莫司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他老妈还真给他请了个非常称职的保镖,不过好歹他也是受过训练的,所以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保镖! 唉!莫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可以理解他老妈紧张的心情,也罢,就让他老妈放心一点吧。左右张望了下,莫司又抬起手来看了看表,奇怪,怎么还不见尉玄那小鬼来接机,不是说好两点半的吗? 没看到人的莫司索性拣了张椅子坐下来,不过其实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叫菲里克举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文尉玄,莫司在这里”不过他还不想让自己忠心的保镖砍杀,所以他识相地将这个想法藏在心里面。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张空椅,莫司朝站在一旁像在罚站的菲里克说道:“坐啊。”有时他还真怀疑,那种像木头的僵硬站法,不累吗? 虽然,他的职业梦想栏里曾经出现过“保镖”这个名词,不过他能不能做得像菲里克这样那么“尽职”那可就难说了,原因在于他实在是做不到保镖基本具有的条件:面冷,心静。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这个梦想,没有出去欺瞒社会,并让那些不幸聘到他的人一命呜乎。 菲里克只是瞥了那椅子一眼,便淡淡地移开视线,继续他不变的站姿。 莫司耸了耸肩,放任菲里克去站,他是个很民主的老板,员工要站,他是绝对不会逼他坐的。 “莫司哥,我总算找到你了。”一条人影气喘吁吁地出现,菲里克马上本能地闪身到莫司前面挡着。 莫司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拍菲里克的肩,要他别太紧张“是自己人,自己人。” “小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时间观念。”莫司敲了下文尉玄的头,抬高手表要他看。 文尉玄抚着头,不平地哇哇叫着“是你自己等错地方的,还怪我,我可是提早来的。”事态紧急,他哪敢迟啊。 “等错地方?”莫司挑高眉“哪有,是你说的,机场大厅不是吗?”他可是一直很安分地在大厅等,看,还选在最显眼的位子上坐着。 文尉玄喷着气,瞪着莫司“门,是门,我跟你说的是机场大‘门’,不是大‘厅’。”真不懂他耳朵是长到哪里去,门也可以听成厅。 “咦,是吗?”莫司回想着,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他嘻皮笑脸地握捏文尉玄气鼓鼓的脸“喔,那大概是我太焦急,所以听错了,好了,小鬼,别生气了。” 文尉玄拍掉莫司的手“不要叫我小鬼。”他最痛恨莫司叫他小鬼了,不过是大他个三岁罢了,就在卖老。 “好好,不叫就不叫。”莫司拍拍文尉玄的肩要他熄火,这小子发起标来可也是挺狠的,脾气火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目前有求于他,可不能惹他生气“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文尉玄不情不愿地转了个身,往大门口走去“车子在外面。” 莫司拎着行李,哼着轻快的歌,跟在文尉玄后面,没错,他就是一个那么乐观的人,反正可以知道老爹目前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就不需要操那么早的心了。 倒是旁边的两个人,对他那堪称“愉快”的心情感到怪异,奇怪他的父亲都失踪了,为什么他的心情还可以出太阳? 莫司的歌声止于他瞥见一个小女娃横冲直撞地往他这边冲过来,他一时反应不过,几乎就要闪躲不及,菲里克在那小女娃即将撞上他之前,闪身到他前面。 那小女娃止不住冲势地撞在菲里克身上,惨叫一声,然后往后跌倒在地上。 惨不忍睹啊!莫司猜想,撞在菲里克那坚如钢铁的腹肌上,那小女娃俏挺的小鼻子大概要扁了。 “哎哟!”一声闷哼自宁丹羽口中传出,她揉着自己的鼻子,疼得眼泪差点要滚出来。 “嘿,小丫头,你没事吧?”莫司蹲在她前面,和善地问道。 没事才怪!宁丹羽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她意识到蹲在自己前面的是个陌生人,倏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鼻子的疼痛,她紧抱着怀中的背包,便要快速离去。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那些人快追上来了。 看她那样,莫司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了,他扯住宁丹羽的袖子“小丫头,你慌慌张张的要去哪里啊?” 文尉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又来了,有时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莫司的“求知欲”会那么旺盛呢? 宁丹羽像只受惊的小猫般,她慌乱地要甩开莫司扯住她的手“放开我,你想要干什么?”她尖声大喊着,声音里有着恐惧。 莫司皱起了眉,到底是什么使她如此害怕呢?他的这个问题在看到随后而来的追兵时得到了解答,那些大汉个个高头大马,凶神恶煞,他有点呃,是好大一点好奇,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惹上他们? 宁丹羽的表情在看到那些大汉时愈见惊慌,她使劲地要甩开莫司的手“放开我,他们追来了。” “他们是谁?” 此话一出,文尉玄几乎要昏倒,他真想敲开莫司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为什么在这种紧要关头里,他还可以问出那种没营养的话。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先走人才对吧,如果他要救那女孩的话就顺便带走,不要愣在那里问些有的没有的,要问也该等安全时再问。 “不关你的事,你放开我啦。”宁丹羽简直快急哭了,眼看那些人愈来愈近了,这人怎么那么无聊,紧抓着她不放。 文尉玄在心里猛点头,对啦对啦,是不关你的事,你那么无聊做什么,紧抓着大麻烦不放。 莫司皱起眉,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令他感到不甚痛快,他一把拉过宁丹羽,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好了,现在你是我的女人了,这下总该关我的事了吧?” 宁丹羽睁大一双圆眼,瞪着眼前轻薄她的登徒子,又气又羞的眼泪淌了出来,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色狼,谁是你的女人啊,放开我啦!” 菲里克移开视线,虽然他是保镖,但这回莫司实在是太过分了,被揍是他自己活该,他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相对于菲里克的视若无睹,文尉玄最想做的一件事则是就近拿起椅子砸昏莫司,他这个人简直是吃饱太闲没事干,自己的事都管不完了,还能管到别人的闲事去,尤其还是这种看起来很麻烦的闲事。 “喂,别玩了。”文尉玄看着另边愈来愈近的追兵,要莫司别再自找麻烦了。 莫司挑起眉,看看追兵,再看看眼前气呼呼的俏脸,露出一抹诡笑,扯住宁丹羽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也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回家再慢慢谈。”意思就是这个闲事他管定了。 宁丹羽死命挣扎着,不让他拖动自己“你这个人有病啊,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放开我。”谁知道他是什么人,说不定跟那些坏人是同伙的,她岂会笨得将自己送进虎口中。 莫司不理会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出机场大门,塞进等在外头的车子中,自己再跟着坐进去“别担心,我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别担心?宁丹羽甩开他扯住自己的手,往旁边缩了缩,落在这个无赖手里,看来她连自己的贞操都得一并担心呢。 文尉玄摇头叹着气,和菲里克也跟着坐进车中,再也没力管莫司了,反正他这个人天生就喜欢麻烦,巴不得全天下的麻烦全都给他碰上,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要莫司别把麻烦也砸在他身上,他就阿弥陀佛了。 “开车。”没力地往后瘫在椅背上,文尉玄朝司机吩咐了句。 而宁丹羽只能在莫司的钳握之下,绝望地看着机场离自己愈来愈远,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被人追杀就罢了,竟然还碰上这个无赖,她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 车子在一个小时后停在一扇森然的大铜门前,文尉玄只是抱胸坐在椅子上等候,没有任何按喇叭、按电铃的动作,那扇笨重的大铜门在一分钟后便缓缓地打开了。 车子驶进便可看见前方那幢两层楼别墅,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外观,看起来很普通,其实内部却是超现代化科技设备,一切以舒适、方便为诉求,莫司每回踏进这里便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你这小鬼,实在是太会享受了。” 而真要说起这里的傲人之处,还是要算地下室那套设备完善的全球搜寻系统,不论是什么资料,这里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就连美国太空总署的最新研究资料也照看不误,就端看文尉玄有没有那个兴趣了。 这里就像是“雷扬”在瑞士的分部,文尉玄就是这里的负责人“雷扬”有什么需要的资料都是由这里传回美国的,由于隐密性佳,所以很少人知道,否则那套系统恐怕也会引起有心分子的觊觎。 而这次莫司来到瑞士,主要也是想看看有什么线索,毕竟他老爹这次那个发明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落在恐怖分子的手里,恐怕会世界大乱。 据他所知,目前最有嫌疑的两个组织,除了日本的东条组之外,便是义大利的黑手党了,尤其是黑手党的首领库莫尔,神经有点接错线,老是妄想着要统治世界,让全世界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所以只要盯紧这两个组织的话,应该就能发现他老爹的下落了。 “啊,先休息一下。”一走进屋里,莫司不忙着窝进地下室去,反而先例进沙发,享受这顶级全自动按摩沙发的舒适。 文尉玄没好气地抱胸站在沙发旁睨着他,用眼睛瞄了瞄被菲里克扯住的宁丹羽,后者的杏眼正以干刀万剐之势瞪着他“喂,那小妞你打算怎么办?我可警告你,别想把麻烦带到我家就撇给我,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把你轰出去。”文尉玄事先撂下警告,要莫司别太白目。 “啧啧,不用说得这么无情吧?”莫司的眼睛半眯,显然不把文尉玄的“警告”当成一回事。 “对付你这种人,姑息只会养奸。”文尉玄撇头一哼,不屑地说道。 姑息?养奸?“喂喂,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吧?”莫司抗议。 文尉玄朝他咧嘴一笑“相信我,一定会有很多人赞同我的话,尤其是卡洛琳,她绝对会说我这句话讲得实在是太贴切了。”他知道卡洛琳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知道你心疼卡洛琳了,”莫司了然地揶揄,只见文尉玄白宫的脸迅速涨红“我这不是放她去游学了吗,怎么,还是你想与她来个‘俪人行’?”莫司知道文尉玄打认识就倾慕卡洛琳,闲来无事喜欢逗他,不过也知道那是没望的,卡洛琳一向拿小她两岁的文尉玄当弟弟,压根没一丝男女之情。 “你你不要乱说。”文尉玄红得连脖子都无法幸免于难,只不过他愈是这样,愈是让莫司有逗弄他的好兴致。 莫司往上睨了他一眼“小鬼,你似乎是有点口是心非喔。” 文尉玄恼怒地瞪着莫司“你更那么闲,为什么不去担心担心博士的安危,或者,”他指着一旁的宁丹羽“烦恼烦恼要将这个麻烦丢到哪里去,哇啊——” 宁丹羽张嘴就往伸在自己面前那根碍眼的手指头狠狠地咬下去,然后一脸挑衅地看着瞪着她的文尉玄,摆明了“又不是我叫你带我回来的——” 文尉玄甩着无辜受创的手,决定他再也不要忍受这一切了“我不管你了,总之,那个大麻烦你自己解决。”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小鬼就是小鬼,火爆脾气还是一样没变。”莫司啧啧有声地摇着头,看着文尉玄愤然离去的背影好一会,这才想起自己那个忠心的保镖以及文尉玄口中那个“大麻烦”还站在一旁“来,你们也坐啊。”莫司十分大方地拍拍自己身旁的沙发。 菲里克只是看了沙发一眼,然后将宁丹羽推到莫司旁的位子坐下,自己再继续维持那木头般不变的站姿。 “你你想做什么?”被推到沙发上坐下的宁丹羽抱紧自己怀中的背包,然后一面提防地看着莫司,一面往身旁的空位缩了缩,生怕莫司一时兽性大发扑上来。 “你放心,我这个人是有选择性的。”看她那副像防什么似的样子,让莫司忍俊不住地想笑,好些日子不用的毒舌不禁拿出来磨它一磨。 听到他这么说,宁丹羽仍是执意往身旁的空位一缩再缩,倒不是她对自己的姿色过分有自信,她担心的是怀中爷爷遗物的安全。 “喂,别再缩啦,其实这沙发大得很,我真的不介意与你分享。”莫司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些什么,自己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他不介意,她可介意得很!宁丹羽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谁?带我回来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莫司微微一笑,耸了耸肩。 宁丹羽澄澈的大眼里有着万分的怀疑“那你把我带回来干什么?”她才不相信这年头还会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咧,而且还那么幸运地让她给遇上。 “好奇。” “好奇?”她被这个奇怪的回答弄傻了眼“你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会被追杀,以及”他努努眼睛,指了指她一直紧抱在怀里的背包“那包包里到底有些什么宝贝?” 他的问题太过敏感,让宁丹羽稍稍放下的警戒墙又高高竖起,她俏脸一沉,更加死命抱紧怀中的背包“不关你的事!”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背包里的光碟片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她愈是抗拒,莫司的兴趣就愈浓厚,他朝她狡诈一笑“那么,我只好留你下来做客喽。” 认识莫司的人都知道,他好奇心之强烈以及锲而不舍的精神是无人能及的,只要是他感兴趣或想知道的事,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不过他的这种个性有时实在是鸡婆得让人想海扁一顿。试想,有谁天生喜欢去惹麻烦,除了他,恐怕世上已找不到第二人了。 “你不会是说真的。”宁丹羽抱紧背包死命瞪着莫司,不敢相信他竟然要扣留她。 “我就是说真的。”莫司气定神闲地朝她咧嘴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爱玛,带这位小姐到客房去。”他回头唤来这里的小女佣。 文尉玄的怪僻,嫌中年管家瞧了碍眼,偏要请这年轻俏丽的女孩,年龄不过二十初,天知道,她烧的菜难吃死了,真怀疑那小鬼是怎么咽下肚中的。 “小姐,请这边走。”爱玛朝宁丹羽友善一笑,伸出手便要接过她手中的背包,要帮她拿到楼上去。 宁丹羽抱着背包往后一缩“我自己拿就行了。” 也罢,反正落在这无赖手中,逃也逃不掉,瞧他看起来还挺正派的,就留下来吧,反正她一时也无处去,且此时外面追她追得紧,这一出去万一被抓到了岂不更惨。 既然人家肯免费提供她藏身之处,她何乐而不为呢。 “如何,有什么发现吗?”斜倚在门边,莫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问着里面埋身在一堆先进科技仪器中的文尉玄。 天知道父亲是谁的! 文尉玄抽空抬头瞪了他一眼“还没!”没好气地说道。 “嗯,想也知道,”莫司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们把我老爹捉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我们给找到。”语气中一点担心之意都没有。 但,这也表示,他能在瑞士多逍遥一段日子才回美国,一想到他就眉开眼笑。 “你那什么表情啊。”一见他那变态的笑容,文尉玄忍不住啐他一口“对了,那个女孩呢?”他随口一问,心想,莫司应该把她给送走了,虽然他很喜欢管闲事,但应不至于没分寸才是。 “我叫爱玛带她去房间了。”莫司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文尉玄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莫司,不敢相信他真的把那个麻烦给留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他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你没听清楚?”莫司一脸“不会吧”的看着文尉玄“真是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听力就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他以怜悯的眼神看着文尉玄,啧啧有声地叹着气。 “莫司狄恩。”文尉玄从齿缝里迸出话来。 “又生气啦?”莫司装作很没法度、很无奈地摇着头“小鬼就是小鬼,就是无法像我一样有着宽宏的心胸。” 如果此时手上能有一把刀,文尉玄真想砍死他。 “算了。”文尉玄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自己已懒得再跟他争辩了。 只是,这趟浑水休想自己会跟着他踏进去,莫司别想要他为那个小女孩做任何事。文尉玄暗暗在心中起着誓。 第三章 “爷爷,不要离开我,爷爷——”宁丹羽又满脸泪痕地自梦中惊醒。 睁着迷蒙的眼睛瞪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她这才想起自己目前身在何方。 愣愣地自床上坐了起来,宁丹羽抱着她一直放在床边的袋子,低声哭泣起来。已经一个礼拜了,她都没有回家去看看,爷爷的遗体就放在床上,仇叔叔不知有没有回去安葬好爷爷 想到此,她的眼泪就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个不停。 只不过,她在这边哭得悲怆,那边可有人听得快抓狂。 “莫司哥,你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啊?”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文尉玄忍不住地哀嚎。 老天,她简直是比闹钟还准时,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以“爷爷,不要离开我”为开场白,然后接下来就是她悲悲切切、高高低低的哭声,刚开始听还好,每天晚上听还真是会让人崩溃。 文尉玄现在总算相信“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句话了,她就像是接上免费的自来水,每天晚上都“泄洪” 莫司坐在沙发里,跷着腿悠闲地啜着咖啡“唉,人家刚痛失至亲,你就体谅体谅人家一下,不要那么冷血嘛。” 就算再怎么不知情的人,只要每晚听到她的开场白,就可以知道她的爷爷刚刚过世,因此,现在莫司对她除了好奇之外,还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打哪冒出来的怜惜。 “每晚都传出哭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闹鬼咧。”文尉玄一边低声咕哝,一边用棉花将自己的耳朵塞住,打算来个耳不听为“静”不再 唆,免得被人家指责为一个冷血的人。 “那不更好,”莫司凉凉地笑着“这样子隐密性更佳,保证以后都没人敢来。”他丢出这句挺不负责任,又似是而非的话。 文尉玄瞪了莫司一眼,打算当成没听见他那自以为是的歪论。 塞着棉花看了一会电视,文尉玄为自己可笑的行径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拔掉棉花,然后拿起遥控器调高音量,直到能盖过楼上传下来的哭声为止,明显的更加虐待自己耳朵的行为。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莫司继续喝着自己手中那杯香醇的咖啡,然后瞄了眼墙上挂的钟,时针已指在一一与三之间“小孩子要早点上床睡觉。”他故作不经意地丢出这句话。 他真是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子,文尉玄可再也君子不起来,他忽地关掉电视,双眼齐发地砍杀着莫司“你认为我睡得着吗?” 以往的此时,可都是他好梦正酣的时候,可是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就夜夜无法安眠,每晚都会在同一时间让她给吵醒,偏偏他又是个浅眠的人,且房间很倒霉地就在她隔壁,导致他原本漂亮有神的眼睛,被烙上了熊猫的痕迹。 而他,这个将麻烦给带回来的罪魁祸首,现在竟然还敢在那边跟他讲风凉话。 “睡不着?”莫司明知故问地皱起眉头“喔,那我想,你可以考虑去屋顶睡,不但凉爽,而且说不定看到流星的时候还可以顺便许个愿”他自认为很好心地给予建议。 “够了。”文尉玄大吼一声,他觉得莫司真是疯了,愈说愈离谱。 “什么,你觉得这个提议不好吗?”莫司眨眨无辜的眼。 “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文尉玄说得咬牙切齿“我不管,总之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就要给我解决,”他抓起车钥匙跟外套关往门外“明天晚上最好不要让我再听到她的哭声,不然我就把你们两个给丢出去。”他撂下这句话便出门去了。 看着那扇在文尉玄的摧残下幸存的门数秒,莫司认命地起了身,往楼上宁丹羽的房间走去。 原以为她的情绪只要过几天就会平复,没想到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这下子,他想不去“关心关心”一下都不行了。 走近那间传出哭声的房间,莫司悄声打开房门,在双眼适应了房内的昏暗之后,一入眼便是宁丹羽那在床边缩成一团,抖动着双肩抽泣不停的小小身影。 低叹了口气,莫司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手温柔地搭上她那抖动不停的肩膀,却是语出调侃“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宽厚温暖的胸膛倒是可以借你哭上一哭。” 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宁丹羽用她那被泪水滋润而显得益发明亮的汪汪大眼狠狠瞪了他一下“谁谁要借你的胸膛哭啊。” 不要脸的登徒子。 “真的不要?”莫司挑高眉,觉得自尊心有那么一小点受了伤“这可是多少女人想借都借不到,我破例借给你,还不收租金,你竟然不要?”真是不识好歹的家伙。 “不要就是不要,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宁丹羽故作嫌恶地由上往下将他瞄了一遍,才发现,呃他的身材还真是蛮好的,修长结实,当然啦,她绝对不会当他的面承认的。 “我身材不好?”莫司怪叫一声,差点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掉,让这个眼睛被蛤仔肉糊到的小女人看个清楚明白。竟敢嫌他的身材不好? 宁丹羽懒得再理会他地别开头去,现在的她才没那个心情去讨论他身材好不好这个问题,她抱紧怀中的背包,一时悲从中来,眼看泪水又要泛滥成灾 “喂喂喂,你别再哭了啊。”莫司掏出手帕,胡乱地将她眼中刚溢出的泪水拭去“尉玄那死小子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天晚上你如果再哭的话,我们两个就都要被轰出去了。”他可不想出去露宿街头,那多难看。 宁丹羽一把抢过莫司一直往自己脸上擦的那块手帕,他的动作实在是够粗鲁的,再让他擦下去,自己铁定破皮“轰出去就轰出去,又不是我求你们让我住这的。”她赌气地说道。 “唉,那可不行,”莫司提高音量“我的好奇心都还没满足,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放你走。” “好奇心?”宁丹羽皱起眉“你到底在好奇什么?”在这里住了一个礼拜,她也知道他并不是跟要追杀她的那伙人同路的,只不过就是想不明白为何他要执意将她给留下来,不放她走。 “那个。”莫司微笑地指了指她一直紧抱在怀中的背包,他知道她会被追杀,背包中的东西一定是关键物,至于是些什么东西,那就得靠他自己去挖掘了 “这个?”宁丹羽低头看了看背包又看了看他,咬着下唇思考一会,最后终于决定让他看包包里的东西,反正他对包包里的东西并没有企图心,有的只有好奇心而已,所以应该没有关系。她打开包包拿出里面的光碟片和护照“其实我也不知道光碟片里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爷爷是被这东西给累病的”说到爷爷,她一哽咽,眼泪便又滑落。 “就这些?”莫司沉吟地接过光碟片“我想这光碟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资料,否则人家不会派出那么多的人跟你追讨,你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宁丹羽摇摇头“爷爷从小就将我保护得很好,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不过我想仇叔叔应该会知道。” “仇叔叔?”莫司边问边将光碟片还给她。 “对啊!”宁丹羽朝他点点头“仇叔叔跟在我爷爷身边很久了,对我也很好,可是上次我在机场跟他失散了。” “是吗?看来谜底得要等找到你仇叔叔才能解开了。”莫司的好奇心被挑得更高了,他发觉这事可能远比他想象中的还来得有趣,只不过要让尉玄知道了,可能又要骂他多管闲事了。 宁丹羽将光碟片与护照收回背包中放好,欲言又止地瞄着莫司好一会,突然迸出一句“你可不可以带我回家?” “回家?”莫司惊诧地挑起眉望着她。 “对啊,爷爷过世那天我们匆匆忙忙地逃出来,没有安葬爷爷的遗体,仇叔叔不知有没有回去安葬”说着说着,她豆大的泪珠便又滚了下来。 “你家在哪?”莫司用手揩去她的泪,不觉在心里漾起一抹异样的心疼。 “日内瓦。”宁丹羽抓住他的手,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你肯带我回去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怕那天追杀你的那些人还没放弃。”这也是他惟一担心的地方。 “我不怕。”宁丹羽一脸倔强。“求求你带我回去吧,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爷爷的遗体有没有被安葬,不然我无法安心的。”她放低姿态地哀求着莫司。 看着眼前对自己苦苦哀求的小脸,脸上犹有泪痕未除,他实在是无法让自己狠下心来去拒绝她“好吧,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真的吗?”宁丹羽一开心,忘情地搂着莫司的脖子对着他的脸猛亲“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莫司乐得享受这份飞来的艳福“现在你才知道我是个好人啊?” 对着人家又亲又抱了好一会,宁丹羽这才惊觉自己失态的举止,她赶忙放开莫司的脖子正襟坐好,小小声地嗫嚅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莫司对她咧嘴一笑“我很乐意。” 宁丹羽脸一红,爬回床上躺好,用被子将自己包住,只露出一对眼睛“我我累了。”意思就是要莫司识相点,自己主动退出去。 莫司自她的床上站了起来“早点睡吧,明天记得不要赖床。”说完,他便退出了她的房间。 只不过,他可以预知的一件事就是,文尉玄明天不会再受哭声的干扰啦。 一大清早的,宁丹羽便迫不及待地自床上爬起来梳洗完毕,然后到楼下去等莫司。 昨晚自从莫司答应要带她回家之后,她便兴奋得睡不着觉,将莫司赶出房间之后,便瞪大眼睛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巴不得马上就天亮。 虽然等会要回去的家已经没有爷爷慈祥和蔼的笑容等着她,但她还是很高兴能够回去,毕竟,那里有着她与爷爷最后的回忆。 “你起来了啊?”神清气爽地自楼上走下来,莫司并不讶异此时在客厅中看到宁丹羽,他相信,昨晚她是无论如何再也睡不入眠,光高兴就够了。 “嗯,”看到他下来,宁丹羽自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别急别急,”莫司摆摆手要她稍安勿躁“你总得让我先吃个早餐吧,”他边说边走向餐桌,桌上已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餐,他朝宁丹羽招了招手“一起来吃啊。” 宁丹羽向他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就好了。” 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莫司的俊脸沉了沉,露出些许连他自己也不解的不悦情绪“回家可以填饱肚子吗?”他问话的声音冷冷的。 “啊?”不懂他为何突然好像不高兴的宁丹羽只是奇怪地望着他,还是没有丝毫移近餐桌的意思。 “过来吃早餐。”莫司沉着声音下命令。 “啊不,你自己”宁丹羽又要拒绝,她虽然看出莫司的不对劲,可是尚未嗅出他潜藏的不悦因子。 “不吃早餐就别想回家。”他已语出威胁。 “我我吃就是了。”宁丹羽一听他不带她回家,便赶忙移近餐桌,拿起早餐吃了起来。老实说,她还真是被他凶得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连莫司也搞不懂自己为何那么无聊,她不吃早餐,饿的是她的肚子,他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气氛就这样凝滞了起来,两人彼此都默然,只听得到餐具碰撞的声音。 宁丹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边吃边抬眼悄悄瞄着莫司,生怕他在生气不带自己回家,偏偏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得偷偷观察。 第一次,她觉得莫司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不用瞄啦,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吧,我知道自己很帅。”莫司把刚刚那莫名的脾气给丢开,又开始语出调侃。 听到他这近乎开玩笑的口气,宁丹羽瞄得更加小心翼翼了,生怕他心中那刚露脸的太阳不知何时又会被乌云给遮住“你还肯带我回家吗?”她问得也很小心翼翼。 “你吃饱我就带你回家。”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莫司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亲切些,仿佛他刚刚的不愉快只是宁丹羽自己的错觉。 闻言,宁丹羽赶忙加快进食的速度,以免他又临时变卦。 莫司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微笑地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说罢,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准备到客厅去看报纸。 “我也吃饱了。”将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里去,宁丹羽随后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走进客厅。 看她将自己整个嘴塞得鼓鼓的,莫司失笑地摇摇头“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真是丑死了。” “嗯?”碍于一张口满嘴的食物便会掉出来,宁丹羽只得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 莫司不知打哪去摸来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丑死了。”镜中反映出宁丹羽她那眼睛睁得圆大,满嘴食物的蠢样。 宁丹羽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被自己那满嘴的食物给噎死,她连忙跑去垃圾筒将东西给吐出来“咳咳你你想谋杀我啊。” 莫司一脸无辜“我都救了你了,怎么会谋杀你呢?” “你明明就有那个意图。”低声咕哝几句,宁丹羽走向餐桌抽了张纸巾将自己嘴角的食物残渣拭去。 “好了,别嘀咕啦,走了。”推了下她的头,莫司拿起车钥匙率先往门外走去。 才刚要出门,他们便在门口碰到凌晨两点多飘出门,现在才回来的文尉玄“哟,小鬼,一晚没回来,你上哪混去啦?”一见到他,莫司那张嘴就闲不住。 “关你什么事?”文尉玄老大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瞄到他手上的车钥匙“倒是你,大清早的要带人家小姐上哪去啊?” “带她回家。” “回家?”文尉玄怀疑地瞅着他“她家在哪?” “内瓦。”莫司一回答完他的问题,便拉着宁丹羽要从他的身边闪过“好了好了,别再 唆了,小鬼管那么多做什么。” “去,谁要管你。”文尉玄眸了他一口,侧身让路给他们过,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地扯住莫司“等一下。” “又要干什么?” 文尉玄这样百般 唆对莫司来说是没什么,毕竟他又不急,倒是宁丹羽,一对杏眼像是要杀人似的瞪着文尉玄,直想一脚将他给踹开算了。 文尉玄对于她的瞪视故作视而不见“你要带她回家?” “对啊,怎么了?”莫司不懂他的表情为何突然间变得肃然。 “她既然有家,又为什么——”文尉玄沉吟着,过了一会下了个决定“你还是叫菲里克陪你去好了。”他边说边叫旁边的佣人去将菲里克叫来。 此时的菲里克,不消说一定又是在健身房里在练他那身铜筋铁骨。 “喂喂喂,小鬼,你得了吧,我只是要带她回个家,又不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你干什么叫那个跟屁虫跟着我。”莫司大声抗议着。 “她既然被追杀,就一定有仇家,还是小心注意点为上。” “我也不是三脚猫啊。”莫司瞪了文尉玄一眼,他这样讲,好像将他当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也不去打听打听一下,他莫司可也是个百发百中的神射手耶。 “是是是,你很厉害,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会被你老妈给宰了。”不为别的,说什么他也得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危着想。 “呸呸呸,你少咒我,什么天有不测风云。”莫司懒得再理会他,拉着宁丹羽便大踏步往车库走去。 才一进车库,莫司便看见菲里克那只超酷跟屁虫已双手环胸地站在他的车子旁边等他了,还是那一贯的面无表情。 “又来了。”莫司低咒一声,在心底咒骂起文尉玄那个多管闲事的死小鬼,然后满脸微笑地迎上前去“哈 ,菲里克,我只是去兜个风,所以其实你可以不用眼来的。”唉,希望刚刚那死小鬼没透露他的去处。 莫司的希望破灭,只见菲里克文风不动地站在那里,压根就是摆明了他也要去。 “唉,”莫司垂头叹了一声“爱跟你就跟吧。”他认命了,反正无论他说什么,这只跟屁虫还是会跟上来,他又何必多费唇舌呢,怪只怪文尉玄那小鬼实在是太多话了。 他发动引擎,让宁丹羽坐在驾驶座的旁边,而菲里克则自动自发地钻进后座端坐好,还是维持着他的一号表情——面无表情。 “他是你的保镖吗?”自后视镜瞄着坐在后座的菲里克,宁丹羽悄声问着莫司。 “是啊,‘尽忠职守’得很。”莫司特别加重了“尽忠职守”四个字。 “尽忠职守难道不好吗?”宁丹羽偏着头发出疑问“难道你想请到一个只会混吃混住的保镖?” “当然不是啦,只是”莫司朝她苦笑着“他就是尽忠职守得太过分了,我走到哪里他都要跟,简直就像是一只”莫司低头在宁丹羽耳边低声说:“跟屁虫。” “啊?”宁丹羽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噗哧笑了出来“你真是个坏老板。” 莫司赞同地点点头“嗯,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不理会前座的开心笑闹,菲里克的脸还是冷冷的没表情,只是警觉地注意来往车辆—看看有没可疑人物。 他是个完美的保镖,当然就得让他的客户完整无缺。 随着自己家的接近,宁丹羽的胸口又是一阵阵地疼,直至熟悉的家出现在眼前,她豆大的泪珠终于滑落而下。 莫司看着她不多说话,只是体贴地将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宁丹羽无言地接过手帕,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大口深呼吸,她终于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谢谢。”她朝莫司道着谢。 莫司只是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将车停在“宁松居”那镂花的大门前“是这里吗?” “嗯。”宁丹羽点点头,紧咬着下唇不说话,怕自己一开口眼泪便又不听使唤。 “要怎么进去呢?”那大门看起来似乎是遥控的。 宁丹羽自袋摸出一个遥控器,按了密码,大门便应声而开,莫司将车缓缓驶进“宁松居” 四周静悄悄的,感受不到一点人气,这幢华美的别墅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死城。 “你家都没人在?”将车驶在车道上,莫司左右观看了下,问着身旁看起来明显激动的宁丹羽。宁丹羽朝他摇了摇头,嘴闭得死紧,尽量让自己不开口,免得悲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莫司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也对,主人都被追杀了,家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在,他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点多余。 下了车,宁丹羽愣在那扇精雕的厚重木门前,伸出去的手迟疑地停在门把上,过了几秒下定决心地打开门,一阵清冷的空气拂面而来,家中的摆设一如从前,只是上面都蒙了薄薄的一层灰,墙角间,隐隐约约已看得到蛛网飘动。 她一进门就往宁岩松的房间走,打开门,只见那天血痕斑斑的床单已被换掉,床上的人也已不见,吉边的窗帘随着吹进来的微风摆动,整个房间干净自然得好像还有人居住一样,宁丹羽愣愣地呆在那里,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爷爷的遗体呢?”缓缓走近床边,宁丹羽抚着刚换过干净的床单,喃喃自语着。 “不见了?”跟在她身边的莫司皱起眉,不可能吧。“可能是有人回来将他安葬了。” “一定是仇叔叔。”宁丹羽回想起刚刚客厅的椅子,好像有被稍微移动过的痕迹“仇叔叔回来过了。” 仇叔叔?那又是谁?才刚要将这个疑问问出口时,房门外的一声惊呼将两人的在意力给拉过去。 “小姐,你回来了。”仇皓气息不稳地出现在房门口,好像是急急忙忙从哪个地方赶过来似的,年迈的老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 “仇叔叔!”宁丹羽自床上站起身,扑进仇皓的怀中。 “小姐,你没事吧?”仇皓将宁丹羽拉站好,仔细检查着“这几天你上哪去了,知不知道仇叔叔很担心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知该怎么跟死去的老爷交代。 “我没事,”宁丹羽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莫司“那天是他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住在他家。” 他?听完宁丹羽的话,仇皓眯起精明的眼审视着自刚刚就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莫司,而莫司只是从容自若地微笑接受他的打量,还朝他颔了颔首。 “谢谢你。”打量了半晌,确定莫司无敌意之后,仇皓朝他道着谢,但也深觉莫司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请问你是” “莫司狄恩。”莫司递出自己的名片。 “仇皓。”仇皓边接过名片,边伸出手去与莫司握手。“非常谢谢你救了小姐。” 莫司微微笑了笑“只是碰巧罢了。”碰巧这件麻烦事刚好让他这个爱惹麻烦的人给遇上。 这句话要是让文尉玄听到的话,一定又要嗤之以鼻了。 “仇叔叔,这些等一下再谢啦,”捺不住性子等仇皓客套完的宁丹羽扯着他往外走“爷爷呢?” “喔,对喔。”仇皓仿佛突然想起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然后领着宁丹羽往后门的方向走“老爷我将他葬在后园里,跟我来。” 后园不小,他们走了几分钟才走到一座新坟前面,墓碑上贴着宁岩松生前认为最帅的照片,看上去,仿佛是在跟来人微笑着。 “爷爷——”抱着墓碑,宁丹羽哭倒在墓前。 仇皓也跟着在一旁拭着老泪,他拍拍宁丹羽的肩膀“小姐,节哀顺变吧,老爷一定不希望你那么伤心的,他只希望你能过得快快乐乐的。” 宁丹羽点点头又摇摇头,朝仇皓指着自己的眼泪“我知道,可是它就是停不住啊。” 仇皓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头,叹了口气“别担心,仇叔叔会照顾你的。”他至少也得帮老爷将小姐照顾到她有个新归宿为止,不然他如何有颜面下去见老爷。 “嗯。”宁丹羽破涕为笑地朝仇皓点了点头。 “我也会照顾你的。”不知何时站在他们后面的莫司冷不防冒出这句话,将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想照顾的是你的好奇心吧。”宁丹羽用尚浮着泪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嗯,也可以这么说。”开心地咧了一个笑容,莫司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好奇心?”仇皓被他们两人的对话给搞糊涂了。 “仇叔叔,我跟你说,其实他当初救我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好奇。”宁丹羽告着状。 “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会被追啊,还有”她顿了一下“光碟片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喔?”听到光碟片,仇皓锐利的眼眯了起来,重新打量着莫司。 “别误会,”莫司赶忙澄清“我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真的只是纯粹好奇。” “有时太过好奇会使一个人短命。”仇皓警告着他。 莫司笑了笑“刚好我命很长,所以不怕。”他朝四周打量了下“这里说话不安全,要不要先到我那里再说?”他知道这个仇叔叔一定知道些什么内情,而这浑水既然他已经趟下去了,就不打算抽身,要管就管到底吧。 “这”仇皓考虑着,在尚未弄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前,实在是不可太过贸然相信。 “仇叔叔没关系啦,他是好人,反正现在除了他那里之外,我们也没地方去啊。” 连宁丹羽都这么说了,仇皓除了点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第四章 “咦,你不是带她回家了?”正在车库里擦着他的宝贝爱车的文尉玄看见莫司又将宁丹羽带回来,不禁皱起眉头问。 “我只是带她回家看看,她家现在危险得很,我当然不可能将她留在那边了。”莫司朝文尉玄那不满的脸笑了笑,便领着宁丹羽与仇皓往屋内走。 “等一等!”看到宁丹羽后面又跟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生面孔,文尉玄大叫一声“他又是谁?”死家伙,真当他这里是收容所吗? “新客人。”抛下这一句,莫司便不再理会文尉玄领着他们俩进屋,留下文尉玄一个人在那里直跳脚。 新客人?文尉玄龇牙咧嘴地瞪着莫司进屋的背影,他就不要做得太超过,当心自己一火起来,连他这“旧主人”都一块轰,管他什么拿人手短。 负气地大力刷着自己的爱车,看着那车身一块一块晶亮起来,文尉玄总算稍稍回复了好心情。擦完车,文尉玄便又一头栽进地下室去,打算继续追踪克莱瑞狄恩的下落,他可是个尽职的好员工,才不像莫司那不孝的家伙,自己的老爹都找不到了,竟然还有心情管到别人的麻烦事去。 “小姐,你先到外面去逛逛吧。”才刚在沙发上坐定,仇皓便忙不迭地想将宁丹羽给支开。 “不。”宁丹羽摇摇头,倔强地拒绝“仇叔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爷爷发生了什么事,我应该有权利知道吧。” 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仇皓不得不妥协,他叹了一口气“唉,好吧,小女孩长大了,也该是要懂事的时候了。” “嗯。”朝仇皓笑开脸,宁丹羽挨着仇皓身边坐下。 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莫司召来佣人泡了三杯香浓的咖啡,准备彻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仇皓宠溺地摸了摸宁丹羽的头“小姐,你知道老爷是在做什么的吗?”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然后她眼中袭上一抹寂寞的神彩“我只知道他常常不在家。” “唉,你要体谅老爷啊,”仇皓的脸上写了些许无奈“老爷是不得已的,他也想多点时间陪你啊,你要知道老爷最疼的人就是你,只是他公务缠身” “嗯,我知道。”宁丹羽朝仇皓笑了笑,她当然知道爷爷疼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不管是什么东西,爷爷都会想尽办法弄来给她。“那爷爷到底是在做什么的?”她也实在很好奇,因为尽管爷爷很疼他,但对于工作上的事,爷爷却总是只字不提,不肯让她知道。 “老爷是fbi的特派干员。”说到“fbi”三个字时,仇皓脸上明显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fbi?”莫司了然地点点头,也难怪他们会被追杀,当调查员总是不免要得罪人。 “骗人。”宁丹羽压根不信“如果爷爷是为fbi做事的话,那为什么前阵子我们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时,他们都不伸出援手。” “因为我们躲的就是他们。”仇皓语出惊人。 “什么?”宁丹羽愣住了“为什么我们要躲他们?”她想不明白,既然爷爷是论他们做事,那他们有什么理由追杀爷爷? 而不仅宁丹羽感觉疑问,连莫司都有同样的问题,他嘴角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嗯,事情好像愈来愈有趣了。 “老爷的工作是潜入恐怖集团去卧底”仇皓听到宁丹羽倒抽了一口气,他顿了顿再继续“而那张光碟片里就是恐怖集团里的内部资料,其中还包括了fbi高级干员与恐怖集团挂勾的事迹,这也就是我们前阵子为什么要东躲西藏的原因,因为不只恐怖集团那边要找我们,fbi那边也在全面通缉我们。” “那爷爷的病是?”这也是宁丹羽另一个想不通的地方,她记得爷爷的身体虽不是挺硬朗,但平常也没什么大病大痛,怎么会一夕之间病得那么严重,还撇下她撒手人寰。 “其实老爷的心脏一直有毛病,只是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偷偷吃药,没敢让你知道。”仇皓沉痛地说道。 “什么?”宁丹羽的身形晃了晃,让仇皓几乎以为她又要昏倒。 “小姐。”仇皓忧心地叫道。 “我没事。”宁丹羽朝仇皓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径自陷入沉思当中,她是多么地不孝啊,爷爷是那么地疼她,而她竟然连爷爷身体不适都不知道,还每天傻愣愣地过日子,直到爷爷离开,才恍若大梦初醒。 泪,又一颗颗掉落,宁丹羽眼睛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太过安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有颊旁那两道泪痕泄露了她的情绪。 “小姐,小姐?”见她又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维中,仇皓担忧地摇了摇她,怕这个刺激对她来说太大了。 该死!仇皓懊恼地低咒,早知道这件事就该压着一辈子,一个字都不该说的。 “仇叔叔,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柔声安抚着仇皓,宁丹羽倏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坚定无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那张光碟,因为那是爷爷冒着生命危险自敌人那里拿回来的。” 莫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只要保护就够了吗?”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莫司淡淡一笑“我说,你只要好好保护那张光碟就够了吗,难道你不想看那些追缉你们的高级官员下台?” “咦?”宁丹羽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 “没错。”莫司肯定地朝她点点头“我正是那个意思。” “仇叔叔”宁丹羽转向仇皓寻求答复。 仇皓以慈祥的眼神给她信心“这是老爷留下来的东西,所以应该由你自行决定。” “可是我”宁丹羽想说这些事她不懂,可是一接触莫司的眼神,她便奇异地镇静下来—— 想想,爷爷虽然心脏一直有毛病,但如果用药物控制的话,应该还不至于恶化得那么快,都是由于这一阵子来的奔波劳累与受怕,才会让爷爷的病一发不可收拾,终致抛下她离去。 这一切都要怪他们——那些与黑道挂勾还怕人家知道的狗屁fbi高级干员。 嗯,她下定决心了“好,我光碟片给你。”说罢,她便起身上楼将光碟片拿下来给莫司。 接过光碟片,莫司正想拿到地下室叫文尉玄解读时,却见他满脸惊慌地从地下室冲了上来。 “怎么,你见鬼啦?”莫司皱着眉盯着文尉玄那狼狈的表情看。 “见你个大头鬼!”文尉玄啐他一句,随即回归正题“卡洛琳不见了。” “什么?”莫司当他在讲笑话“那丫头一定是上哪去玩疯了,不可能不见的,你不用在那里相人忧天了。” “不是,她真的不见了。”见莫司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文尉玄直跳脚,然后将手中的电话递给莫司“不信你自己打回美国去问你妈。” 莫司半信半疑地接过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嘴里还直咕哝“怎么可能,这么大一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在欧洲游学也可以游到不见,难不成是迷路喂,玛丽,我妈呢?” 唐范亚接过电话,口气异常冷静“喂,莫司吗,我跟你说一个坏消息,小琳不见了。” 听到这太过冷静的语气,莫司不禁担心起唐范亚来,不知是不是一连两个亲人失踪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致她无法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反应,但这种异于平常的冷静更是吓人“妈,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唐范亚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失踪的人又不是我。” 这下子,莫司可真的确定她有事了“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爸与卡洛琳找回来的。” 挂上电话,莫司考虑着该不该回美国陪母亲,他担心她一个人留在美国会胡思乱想,可是父亲与卡洛琳失踪的地方又都是在欧洲—— 算了,找人的事交给文尉玄去就好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美国,而光碟片的事,就暂且压下吧。 至于宁丹羽还是将她带回美国好了,说不定还能和母亲做个伴。 “尉玄,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他便扯着宁丹羽,上楼去整理行李。 “我不吃,你们端回去。”卡洛琳第三次斥回送饭菜来的佣人。 “可是”佣人们个个脸上写满为难,这可是门主吩咐要好好照料的客人,她已经三顿没吃了,要是让她给饿坏了,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 “叫你们端回去就端回去。”卡洛琳忍住想尖叫的冲动,她可是个教养良好的淑女,怎么可以大声对人吼。显然她的命令无效,那些佣人还是进退两难的杵在那。 “怎么,想绝食抗议啊?”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出现在门口,陆展晨斜倚在门边,俊美的脸上满是勾魂的笑意。 卡洛琳喷火的美眸瞪着眼前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东方男人看,过了一会才赌气地偏过头去,连看他一眼都嫌不屑。 “你们先下去吧。”陆展晨朝那些尚杵在那里发愣的佣人们挥了挥手,遣退他们。 那些佣人如获大赦的朝他行了礼,便将手中的饭菜放下退了出去。 “为什么不吃饭?”陆展晨移动身子,缓缓走近她,反手将房门关上。 “肚子是我的,你管我吃不吃饭。”卡洛琳一哼,出口的话利得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她秀眉一皱,都是这个天杀的男人害的,害她失去淑女的形象。 “喔,还挺牙尖嘴利的嘛。”陆展晨眉一挑,径自走向房间左侧的沙发,然后安逸地坐下。 卡洛琳气愤地瞪着眼前神情安逸自若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小气到这种地步,她只不过是不小心让皮包上的铁环刮伤了他那辆百万名车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竟然将她抓回来囚禁,活像她欠他几千几百万似的,天知道能开那种名车的人家产不是算兆,至少也是算亿的,那小小刮痕的烤漆能花他多少钱,有必要计较成这样子吗?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说了,她会赔——只要他放她回家的话,她保证马上将即期支票寄来给他。 “不怎么样。”陆展晨轻描淡写地回答,玩味地盯着她那因为气愤而愈发嫣红的脸蛋瞧,嗯,更加艳光照人了。 “那你放我回去啊。”卡洛琳踱到他面前“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保证一定将钱赔给你,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富可敌国,但那小小一道烤漆的钱,我相信我还赔得起。”只要能离开他这个鬼地方,要她倾家荡产她都愿意。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缺钱。”陆展晨笑得更加挑情了。 “啊?”卡洛琳疑惑地眨了眨眼“那你跟我说你缺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你。”“我的胃口很小,我相信你一定给得起。”陆展晨向她保证。 “呃那你说吧,你要什么?”卡洛琳润了润唇,他那放肆且掺进一点情欲的眼神让她发窘,双颊的热度一直不断升高。 “我现在缺一个女人。”陆展晨手靠在椅把上撑着下巴,漂亮的勾情眼别有深意地瞅着卡洛琳。 “缺女人?”卡洛琳见鬼似地瞪大眼睛“整条街上都是女人啊,喔,不提外面,你这宅子里光是女佣就有十几个,够你取之不尽了。”语毕她心虚地吐吐舌,呃她遣词用句好像有一点不太文雅“取之不尽”? 不过,谁能说她说的不是实话呢,凭他那副健美的身材与撒旦的脸孔,只消勾勾手指,要什么女人没有?恐怕还不必他取,女人便会源源不绝地蜂拥而来呢。 “她们不对我的眼。”陆展晨虽然有着一张东方人的脸孔,但却奇异地拥有一对棕瞳,而现在,那对棕瞳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深。 “呃你是嫌她们不够漂亮对吧,放心,我一回美国一定多找几个金发美女送过来给你。”卡洛琳边说边干笑地移开眼,要命,他那眼神分明是在勾引兼挑逗她。 “我不要金发的。”陆展晨拒绝,薄唇勾勒的笑意更深了,他发觉自己挺喜欢看她心慌意乱的模样。 “呃”卡洛琳干笑数声,然后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她发觉靠他太近会让自己呼吸困难上你不喜欢金发的,那我找黑发的给你好了,日本美女比较清纯可爱。” “我也不要日本的,我比较喜欢混血儿。”陆展晨意有所指地说道。 光看她那头如黑瀑般的乌亮秀发配上湛蓝清澈的双眼,不难知道她是个混血儿。 “混血儿啊?”卡洛琳蹙了蹙眉“这就有点难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的。”她再三向他保证。 唔混血儿,现在社会愈来愈开放,中西合璧的婚姻不少,应该不难找吧,例如她家就是—— “何必麻烦,我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陆展晨不太满意她的装傻,干脆挑明了说。 “你眼前”卡洛琳呆呆地重复了他这句话,大脑停工了几秒钟,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指我?”她睁大双眼,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对,就是你。”陆展晨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朝她逼近几步“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可避免的,卡洛琳又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直至退无可退,她的背已抵在墙上,这才发觉她竟让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厚颜无耻说要她的男人,两只铁臂正牢牢地撑在她脸颊两边,成功地将她困进了墙壁与他之间。 “你说你不会吃了我,可是你的眼神”卡洛琳发觉自己竟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他的眼神。放肆?嗯,好像不够贴切—— “怎样。”陆展晨朝她露了抹醉人的笑容,鼓励她说下去。 “呃有点色色的”支吾了下,卡洛琳终于找到形容词,对,就是色色的,他那个眼神煽情得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喔,色色的?”陆展晨噙了抹性感的笑,一手握住她那细致小巧的下巴“那我让你瞧瞧更色的”他准确地覆住了她的唇,舌头溜了进去,一开始就以法国式的热吻吻得卡洛琳晕头转向。 一吻既终,卡洛琳气喘吁吁地别开头,一双杏眼冒火地瞪着陆展晨“你这只色狼。” 陆展晨略微施力地扳正她的脸“骂我色狼?我还有更色的,你要不要瞧瞧?”说罢,他一只毛手便往她的前襟探去。 “不”卡洛琳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抓住他的手。 陆展晨俊容霎时一凛“不想失身,你就给我乖乖吃饭。” “我为什么要——”卡洛琳一口不服的气提了上来,正要反驳,却瞧见他那欲望未歇的双眼,赶忙噤声“我吃就是了。” “这才乖。”陆展晨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打开房门唤来佣人,要他们撒下冷掉的饭菜,重新换上。 热腾腾的饭菜重新上桌,陆展晨扯着卡洛琳在桌边坐下“现在,你是要我喂呢,还是自己吃?”“我自己吃就行了。”卡洛琳连忙拿起刀叉,食物正要送到嘴边时,她不自在地瞄了瞄坐在旁边的陆展晨“你可不可以出去?我不习惯有人盯着我吃饭。” “吃完它。”下了命令,陆展晨便起身潇洒地离去。 卡洛琳朝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这才专心享用起美食来,嗯,说实在的,他这里的厨子还真不错,菜烧得很入味,好吃极了,前几顿没吃到真是她的损失。 卡洛琳吃得开心,一边还不忘称赞人家厨师的手艺。 蹑手蹑脚地溜出房外,卡洛琳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自力救济,打电话回家求救。 她将整排的房间一间一间地打开搜寻,结果都令她很泄气,正当她打开长廊底部那间房间打算再没电话就放弃时,她突然眼睛一亮,那间房间很大,两旁摆了高高的书架满满的书,但吸引她口口光的不是那个,而是—— 电话! 没错,就是电话,她看到一具电话正躺在前方那张大书桌上,兴奋之情油然而生,她也没去细看房间内是否有人,便一个箭步冲到电话旁,按下熟悉的号码“喂,玛丽吗”电话拨通才刚说了这句话,她便听见卡的一声,电话惨遭被挂断的命运。 她错愕地抬起头,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家伙坏她好事时,却不期然望进了一双熟悉的棕瞳里,她心里一惊,连忙往后踉跄退了几步,差点绊倒自己。 一只铁臂在她脚步不稳之际,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让她的屁股免于与大地亲吻的命运。 “呃谢谢。”卡洛琳惊魂未定地道着谢,然后发现陆展晨那只手臂还扶在自己腰际,她赧红了脸,轻轻拍打着那只手“放开我。” 陆展晨这回倒没吃她豆腐,听话地放开她“你要打给谁?”他问话的语气冷冷的,薄唇抿了起来,少了笑容的他,俊容上的线条显得刚硬。 “啊?”卡洛琳眨了眨眼睛,干笑数声,脑中开始飞快地转着理由“喔,我是要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因为我失去音讯那么久,我家人一定急坏了。”这个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总比坦诚她要打电话回家求救好多了吧。 让他有了防范之意,日后她要溜就更加困难了。 “喔,是吗?”陆展晨挑了挑眉“你不是要打电话告诉家人你现在的位置,叫他们来救你吗?”他总觉得这个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卡洛琳脸上的笑僵在那里,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说是对不起她自己,说不是她又心虚,只得站在那里傻笑着。 唉!她在心里低叹一声,谁要自己刚进门时不先观察好周遭环境呢,现在被抓包了,又能怨得了谁,只能怪自己大笨太粗心。 光看她脸上那僵住的笑意,陆展晨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但他并不道破,只是拿起话筒“你家电话几号?” “啊?”卡洛琳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问自己家里电话干吗,该不会是要勒索吧,他都已经那么有钱了,有勒索她的必要吗? “你不是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陆展晨不耐地瞪了她一眼,光看她脸上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勒索?他陆展晨还不需要做那么没品的事。 “嗯,对啊。”卡洛琳点了点头,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吗。 “电话给我,我帮你打。” “不不用了。”卡洛琳连忙拒绝,开玩笑,让认识不到两个礼拜的男人替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她妈搞不好还以为她游学游到跟男人私奔了,那她一世清名岂不是毁了。 “真的不用?”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真的不用了。”卡洛琳坚决地点了点头,说什么她也要维护好自己的名声。 陆展晨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将话筒放回去“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安分点。” 安分?闻言卡洛琳瞪大眼睛,她为什么要安份?她又不是他老婆,听听他说这是什么话,好像她随时会给他戴绿帽似的。 看穿她的想法,陆展晨薄唇又勾起了笑意“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反对。”他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我们现在马上去公证。” 卡洛琳大力甩开他的手,拿看怪物般的眼神瞪着他“你疯了。” “我没疯。”陆展晨为自己辩解“你有带印章吧,我们先去银楼买只戒指,然后就可以直接到法院去——” 他没疯,卡洛琳倒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大力甩开他扯着自己的手,然后冲出房门外“谁要跟你去公证?” 陆展晨倒也不去追她,他好整以暇地抱胸站在那里斜睨着她“真的不要?你不会觉得可惜吗?” “鬼才觉得可惜!”卡洛琳被他气得语无伦次,再也顾不得形象地咒骂出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房间。 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以后,以后一定要将这间房间列为禁地,打死她都不会再旧地重游。 隐忍睡意地打了个呵欠,宁丹羽靠入椅背中,正当准备要阖上眼时,却不期然撞见前方走来那狰狞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一惊,将头埋低,并摇了摇坐在自己旁边的莫司。 “怎么啦?”也在闭目养神,被她一阵乱摇摇醒的莫司,一脸莫名地看着神色慌张的宁丹羽。 “他们他们”她指着那些人,紧张得有点口吃。 “他们怎么了?”莫司不禁纳闷地瞧着正站在前方约略隔三个机位走道上的彪形大汉,虽然人家长得壮了些,粗犷了些,但她也没必要害怕成那样子吧。 “他们就是要抓我的那些人。”宁丹羽好不容易将话完整地讲了出来。 “什么?”莫司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你确定是那些人?” 宁丹羽点点头,她永远记得那个带头者用他那口黄板牙对自己露出恶心的笑,那还让她做了好些天的噩梦。 “该不会是他们得知我们搭这班飞机,所以也跟上来要抓我的吧?”宁丹羽忧心地问道。 “不可能!”莫司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莫司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蠢到被逮到行踪去向,况且,他不以为那些呆瓜会知道宁丹羽跟他在一起。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朝坐在身旁的菲里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都进入备战状态中,老实说,他实在是不太想在飞机上生事,但如果情非得己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正当他们还在猜测那些人与他们搭同一班飞机的用意时,前方突然爆出尖叫声,接着,又响起一声枪声。 那几个大汉彼此使了个眼色,然后各自从怀里掏出枪来指着大家“不准叫,都给我双手抱头,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机舱内一片默然,大家即使都怕得发抖,也不敢弄出半点声响,在那几管黑漆漆的枪胁迫下,谁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莫司他们当然也乖乖照做,在这种情况下不宜逞强。 那个带头发令者满意地笑了,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开始在走道上来来回回地踱步兼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其实,我们并不想危及各位的生命,只不过有要事要去义大利,就麻烦各位陪我们走一程,希望各位能好好与我们配合,不然”他摇了摇手上的枪“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到时就别怪我没先警告过各位了。”他嘿嘿冷笑,还将自己口中的烟很变态地往旁边一个孕妇的脸上喷。 那个孕妇一脸惊惧,紧抓着自己丈夫的手不放,而她丈夫则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以防她克制不住地尖叫,惹恼了歹徒。 莫司冷眼将歹徒的恶行看入眼里,唔义大利啊,自己恐怕没那个时间陪他们去那里观光,他还要回家陪他母亲咧。 不过此时他们防卫心重,不宜轻举妄动,不然恐怕会害了机上的乘客,他与菲里克交换了个眼神,嗯,静待时机再行动。 第五章 机舱内的气氛沉滞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高挑美丽的空姐们不再推着手推车亲切有礼地询问客人需要什么,而是被迫留在前面伺候那些歹徒们,还得三不五时被捏捏大腿吃吃豆腐。 那些空姐们害怕之情全流露在脸上,但却都不敢问躲,任由那些毛手为所欲为,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丢了自己的小命。 “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去义大利吗?”宁丹羽悄声问着身边的莫司。 他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当然不,我要赶回美国陪我妈,哪有那个空闲陪他们去义大利。” “那怎么办?”宁丹羽好奇地问。 他总不会想在这里跳机,然后自己游回美国去吧!希望他不会想做这种蠢事,因为她是一只道道地地的旱鸭子,而且就算她也会游泳,从这里游到美国,大概还没到她就先断气了吧。 “他们螳螂捕蝉,我们黄雀在后。”莫司高深莫测地说道。 “什么?”宁丹羽皱起了眉,根本不懂他话里所要表达的含意是什么,更加不懂他意欲为何。 莫司朝她一笑“你只要乖乖坐着看戏就好了,还有,记得藏好自己,免得让他们认出你来,徒增麻烦。” 宁丹羽乖顺地点了点头,老实说,她也一点都不想到义大利去,不知为何,那里总令她有着深深的反感。 或许是因为爷爷常年在那里工作,无法常常陪她之故,以致她对于义大利,总是有着恶劣的印象,因为每次看到爷爷手上拿着飞往义大利的机票,就知道又会有好一段时间见不到爷爷了。 所以,不管莫司想做什么,她都希望他能成功。 见歹徒们已渐渐失去戒心,且正与空姐们调情玩乐时,莫司知道时机已到,该准备行动了。 他目光一闪,碰巧瞄到一个歹徒往厕所的方向而去,他起身尾随于后,守在门口,然后趁歹徒上完厕所打开门之时出其不意将他撂倒,他以手示意周围机客噤声,然后将昏去的歹徒拖到隐密之处以借来之皮带将其手脚绑好藏起来,并顺手将他身上的枪给摸了过来。 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坐好,并低声对身旁的菲里克说道:“解决一个了。” 菲里克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由他锐利地盯着前方瞧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敌情。 前方还有两名歹徒,正各自搂着一名空姐在那边上下其手,那两名空姐神情僵硬地坐在那两个人渣腿上,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就是不敢让它落下来,莫司心想,那两名空姐此刻心里不知会不会恨她们的父母将她们生得那么明艳照人,以致她们要蒙受这种屈辱,要不是机上没房间,恐怕她们早就被玷污了。 莫司与菲里克在同一时间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往歹徒的方向走去,定在歹徒面前。 “干什么?”突来两道黑影矗立在自己前面,那两名歹徒老大不爽地抬起头恶声恶气地问道。 莫司不发一语地朝歹徒微微一笑,然后很有默契地与菲里克一人一拳,将那两个歹徒给劈昏了。 机上乘客都很配合地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同时都以赞赏的目光瞧着他们两个,尤其是刚刚被骚扰的那两个空姐,更是以超级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那样子像巴不得自己能以身相许,简直将他们两个当成英雄的化身。 莫司又向乘客借来皮带,如法炮制地将歹徒的手脚给绑了起来,然后拖到刚刚藏人的地方,让他们去哥俩好。 当然啦,他们两个的枪自然又是让他给接收了。 “不知机长室里有几个人?”走到机长室门前侧耳倾听,莫司猜测着机长室里的歹徒人数。 如果里面歹徒人数太多,他与菲里克无法及时制伏的话,歹徒说不定一慌会射杀机长来个玉石俱焚,到时没人开飞机,恐怕整架飞机两百多条人命全都要跟这个美丽的世界莎哟娜啦了。 “你会不会开飞机?”他很无聊地问了身旁的菲里克这个蠢问题。 菲里克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莫司笑了笑“也对啦,连我都不会开了,你怎么可能会开。”他很臭屁地自夸一番,然后又回到老问题“不知里面有几个歹徒?” 刚才被他所救的空姐,见到他站在那里皱着眉嘀咕,好像逮到机会似地连忙迎上前去“请问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她绽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美艳笑容。 莫司指指身后的机长室,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只想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几个坏人?”不知己知彼,根本无法百战百胜。 “这个嘛”那名空姐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刚刚进去机长室伺候的人不是她,她压根不知里面有几个人。可恨,竟然要将这个亲近他的机会让给别人“我不知道耶,你可以问问贾瑞儿,因为刚刚进去里面的人是她。”她不情不愿地说道。 “喔?”莫司眉一挑,他当然闻得出眼前这位美人浓浓的醋酸味,想必自己刚刚的英勇之举已深深掳获众空姐的心了,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艳福他可吃不消啊“贾瑞儿是哪位?” 话刚问完,只见一个风情万种的空姐朝他扭腰摆臀地走来“我就是贾瑞儿。”她还向他抛了个媚眼。 莫司对于眼前尤物对自己的频送秋波视若无睹,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些乌龙事回美国去,他又重新问了一次“机长室里面有几个歹徒?” “两个。”贾瑞儿伸出纤纤细指比了个二,嗲声嗲气地说道。 莫司点了点头,然后征求自愿者“你们谁来帮我敲一下门。” 话语刚歇,即见众空姐们争先恐后地举手,仿佛这是什么好康的事一样,天知道,这可是一件危险又不好玩的事,莫司头痛地摇了摇头,指定了他惟一知道名字的空姐“贾瑞儿,你来吧。” 顿时,众空姐们都以嫉妒又羡慕的眼神瞪向卖瑞儿,恨不得自己能取代她,对于自己这种受欢迎的程度,莫司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帅哥是永远不会寂寞的。 贾瑞儿以胜利之姿环视众空姐一圈,然后才上前去敲机长室的门。 “谁?”机长室内传出恶声恶气的粗哑声音,然后门大力地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肌肉纠结的彪形大汉。 “我。”莫司倏地自空姐身后闪出来朝他微微一笑,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给了他一拳,然后再补上一脚将他往机长室里面踹进去,让他昏死过去,右手也没闲着,准准地给了那个正想射杀自己的人一枪,打掉他手上的枪,菲里克则迅速闪身进去将他的双手反剪于身后,制伏了他。 正当他们以为制伏所有歹徒时,却没料到原来坐在机长位上的人也是歹徒,他突然站起身来往后面开了一枪—— “小心!”伴随着空姐们的尖叫声响起,莫司迅速冲过去帮菲里克挡下那致命的一枪,子弹自他的左肩胛处穿了进去,莫司一贯挂着吊儿郎当笑容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痛楚。 菲里克的脸色变得比莫司更快,这还是莫司第一次见菲里克脸上出现除了“冷然”以外的表情,他将手中抢着的歹徒劈昏又顺手将那人衣内的枪拿起往机长位那开了两枪。 那人手中的枪被打掉并闷哼一声地跪倒在地上,菲里克丢下手中昏倒的人上前制住他。 “你们是谁?混哪条道上的?”这惟一没昏死过去的大汉还有着些许大将之风,不但没讨饶,反而口气挺差地问着莫司的身份。 坐在椅上让空姐包扎伤口的莫司闲闲地将人家整捆收得好好的绷带拿在手中玩着,嘴角并微微扯着笑意,好似正在包扎的不是他的肩膀似的“我们不是谁,也不混哪条道上,只不过我有急事必须赶回美国,无法拨空陪你们去义大利做客,只好得罪了。” 他这番受了伤仍不改吊儿郎当的话将大汉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他沉声问道。 “知道啊,劫机的坏人嘛。”莫司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又补问了句“现在的坏人要劫机前都会先去学怎么开飞机吗?” “你”大汉简直快要吐血了“你给我记着,竟敢招惹黑手党,我总有一天一定要找你算账。” 原以为搬出黑手党的名号便可以唬住莫司,让他要同党放开自己,没想到莫司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害他不禁要以为黑手党的声威下降了。 “我会很有耐心地等你来的。”莫司存心要将他给气死,谁要他害自己吃了颗子弹,然后他转头朝机长吩咐道:“机长,现在没有歹徒胁迫了,所以请你回复航道,往美国的方向而去吧。” 再来,为了不再听大汉继续在耳边聒噪,菲里克顺手拿了一块破布塞住他的嘴巴,免得干扰大家的安宁。 飞机终于抵达美国了,由于在抵达前,莫司降服劫机恶徒的英勇事迹已被机长经由无线电传回塔台,然后也在美国造成轰动了,所以一入关,莫司便看到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与一根根直往自己嘴边递的麦克风。 他身边围满了记者。 莫司紧牵着宁丹羽,以防她与自己走失,然后极力保持脸上的微笑,不让不耐之情溢于言表;而宁丹羽则护着他受伤的左肩,不让那些拥挤的人群造成他的二度伤害。 他们跟在菲里克后面,由菲里克为自己开路,那些水蛭般的记者在看到满脸冷凝森然的菲里克,总是不免要退避三分,让莫司终于勉强得以有一条小小的通道走出机场大门。 在好不容易总算坐上家里司机开来的车时,莫司吐了一口气“呼,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真不知他们干吗那么大惊小怪。” “只是举手之劳?”宁丹羽看着他不禁怀疑起他的脑筋结构,他竟然称那么危险的举动只是举手之劳,天知道在他中枪的那一刹那,她在一旁看得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对啊,我只是‘举手’将他们给劈昏啊。”这不是举手之劳是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在举手劈昏他们之前就被他们给射死了呢?他们有枪啊。”宁丹羽不知不觉便将自己当时心中的焦虑给发泄出来。 “耶?你在担心我?”听到她语中隐含的焦虑责备之意,莫司像发现新大陆般地低头审视着她。“谁谁担心你了。”被他突如其来逼近的脸给吓了一跳,宁丹羽俏脸一红,伸手将他那在邪笑的脸给推得老远。 “不就是你吗?”莫司轻佻地摸了下她粉嫩的脸,然后得意地看着她那本就嫣红的脸更加如火烧一般。 宁丹羽拍掉他的毛手,然后往车的另一边躲,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车门上“色色狼,不要乱摸我!而且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担心你?”她有点口是心非地嚷。 “不是你的谁?”莫司对她这句话显然不太满意“你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咳”闻言,宁丹羽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死,第第一个男人?他在说些什么鬼话啊,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他竟然还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喔,她几乎可以瞧见前头司机由后照镜投射遇来的暧昧眼神“你可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莫司倾身过去,轻抚着她的唇,而由于宁丹羽已退至极限无路可退,所以只得任他的毛手为所欲为“你敢说我不是第一个吻你的男人吗?” 虽然只有轻轻一碰,但总算有吻到,而如果她想的话,他愿意给她更加完整的经验。 “你我”宁丹羽被他直接的言词给吓到因而结结巴巴,脸上放肆的红潮已蔓延至颈部。 “怎么,真的忘了吗?”莫司捧住她的脸“需不需要我替你唤起记忆?” “不用了,不用了。”宁丹羽连忙猛摇头,恨起自己的多嘴,早知道刚刚就不要那么多话,静静坐车就好了。 “真的不用?”莫司脸朝她俯近,吓得宁丹羽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地僵看着他。 “真的不用了。”她好困难好困难才自口中吐出这句话,因为莫司的脸就近在咫尺,近到只要她一呼吸一说话,气息仿佛就与他的融在一起。 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莫司这才放开她的脸,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受挫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登徒子。” “本来就是。”宁丹羽低声嘀咕着。 “什么?”听见嘀咕声,但没听清楚的莫司侧耳到她的嘴边去,想听清楚她刚刚说了什么。 宁丹羽将他的脸给推开“没在跟你说话啦。” 她没想到莫司竟像个小孩子似地靠回椅背上“不说就不说,稀罕。” 宁丹羽不禁在心中泛起了一丝甜蜜蜜的感觉,想当初他刚救自己时,自己对他提防再三,生怕他与那些坏人是一伙的,没想到相处下来,却发觉他真的是个好人,而且长得很帅。 她不知道他当初救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好奇,但见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她的一颗心竟一点一滴地沦陷。 只不过,不知他对她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他长得这么帅,家世又好像不错,一定有很多名门淑女爱慕着他吧。 悄悄抬眼瞄着身旁的莫司,宁丹羽在心中叹了口气。 到了家门口才刚下车,莫司便看到唐范亚自家里冲了出来,数星期不见,莫司发现母亲竟憔悴了不少。 “莫司,你没事吧?”唐范亚扯着莫司上上下下仔细端详着,满脸忧心仲仲,在看到他左肩上的伤时,脸色更是一变“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自从在新闻上看到莫司在飞机上捉拿劫机客的报导之后,她便担忧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怕他虽然是捉到歹徒,但也赔上自己的安全。 老天,她真的是受不了再听到亲人发生事故的打击了。 莫司握住唐范亚的手,温柔地安抚着她“妈,你放心,我很好,我没事,虽然受了一点小小伤,但那地歹徒比我严重数十倍,如果你在场,就会知道他们被我修理得多惨。”他又开始吊儿郎当地说着笑,希望能让唐范亚放松心情。 他也知道父亲的被捉与妹妹的失踪带给母亲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她最近的情绪敏感得一触即发,一不小心便会崩溃。 唐范亚抬起手轻轻摸着莫司的脸,嘴里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似地以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既然你这么喜欢将自己往危险的地方送,看来,我必须再给你多请一个保镖。”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她可不想再尝第二次。 “什么?”莫司怪叫一声“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光一个跟屁虫菲里克就已经让他烦不胜烦了,现在她竟然还说要再替他多请一个?好歹他也是经过特训的,虽然不小心受了那么一点点小伤,但她也不用这么看不起她儿子吧。 “当然是说真的。”唐范亚笃定地点点头“我等等就叫康森再去帮你挑一个保镖。” “老妈”莫司哀嚎“你儿子看起来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到需要随身带着两个保镖吧?”他向唐范亚陪着笑脸,就希望唐范亚能收回这个决定。 这样出入都带着两个保镖,就好像那些四处得罪人,又贪生怕死的暴发猪一样,呸,他才不要咧。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唐范亚睨着他左肩上的伤。 “这是不小心的啊。”莫司急急辩解“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这种不小心再多来几次,你命就没了。”唐范亚瞪他一眼“我是你妈,我说了就算,你没有反对的权利,不要 唆了。”唐范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然后眼角余光瞟到一直站在莫司斜后方的宁丹羽“咦,这个小女孩是谁啊?” 刚刚因为担心莫司,所以唐范亚无暇去顾及旁人,现在心头大石放下了,她才注意到莫司身后一直站着个娇俏标致的小姑娘。 “她?”莫司一把将宁丹羽自身后扯到身前“她是我在瑞士救的人。” “伯母好。”宁丹羽向唐范亚微点了下头问安。 “救的人?”唐范亚一脸好奇,语气显得有点兴奋,那表情与莫司简直同出一辙“她是遇到什么麻烦吗?” 看到唐范亚兴趣盎然的表情,宁丹羽总算是知道莫司是遗传自谁了,毋庸置疑的,是眼前这个虽然步入中年,但仍风韵犹存的伯母。 “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再告诉你吧。”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大觉,长途飞行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是他还在机上好好地运动了一番,现在也实在是累了。 看见儿子一脸疲态,唐范亚便不再扯着他问东问西,唤来佣人去帮宁丹羽整理了一间客房。“好吧,你们先去休息,吃晚饭时我再让人去叫你们。” “谢谢伯母。”宁丹羽朝唐范亚道着谢,她发现她已经喜欢上这个亲切爽朗的伯母了,他们一家都是好相处的人,能被莫司所救真的是她的幸运。 “不用客气。”唐范亚慈祥地摸摸她的头“别拘谨,尽管将这里当自己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卡洛琳失踪的移情作用,唐范亚觉得自己真的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女孩,也罢,女儿不在,她也能给自己做个伴。 儿子啊,是不能拿来谈心的。 “我知道。”柔顺地朝唐范亚点个头,宁丹羽便随着带领她的佣人去房间了。 “是个不错的女孩。”看着宁丹羽上楼的背影,唐范亚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不经意听到母亲的嘀咕,莫司也跟着附和。 “什么?”唐范亚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怀疑地瞅着莫司,她这个儿子不是向来只当女人是观赏性动物吗,怎么这会儿竟开窍了,竟会跟着她的话尾去称赞一个女人。“你刚刚说什么?”她要再确定一次。 “没什么。”莫司三言两语打发掉母亲的疑问,然后双手插着口袋潇洒地往楼上走去“我也去休息了。” “什么嘛。”瞪着莫司的背影,唐范亚不满地低声咕哝“竟然连他老妈也卖关子。” 晚餐时刻,莫司三人围在偌大的餐桌上用餐,这一餐,唐范亚吃得格外起劲,因为已经好久没有亲人陪她一起用餐了。 “小羽,来,尝尝这个京酱牛肉,这可是伯母的拿手好菜喔。”她一个劲地将菜往宁丹羽的碗里夹—完完全全地忽视在一旁的莫司的存在。 “伯母,已经太多了,您自己也要吃啊。”宁丹羽看着堆得小山高般的饭碗,心中漾满了温暖,记忆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如此温柔地替她夹过菜了。 然而,这幅温馨的画面在莫司眼中看来却是格外刺眼,他觉得自己好像弃儿般地被丢在一旁—终于,他发出了不平的抗议“妈,我才是你儿子耶,为什么你就都不夹给我?” 唐范亚斜睨他一眼“你自己没手吗?” “那你为什么夹给她?”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唐范亚敲了他一记“我说,你懂不懂规矩啊,人家来者是客,我们当然要克尽主人的职责,好好招待啊。” 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莫名挨扁的莫司聪明地不再发一语,乖乖地低头扒饭,为了自己的耳膜着想,他还是多吃饭少说话,免得他老妈火起来,一念又是一大篇。 就在他伸出筷子准备夹菜时,一筷子菜突然伸到他碗里,他抬眼,看到宁丹羽甜甜的笑容“太多了,分一些给你。” 他怔怔地看着宁丹羽难得展现的甜美笑容,一时间竟忘了怎么反应,只好大口大口将人家的“美意”给扫进肚子里去。 唐范亚在一旁偷笑不已,开窍了,她儿子终于开窍了,但她还是敛起笑容,正了正脸色咳了声“小羽,你怎么可以将我的一番心意‘外送’呢?” 听到他老妈这番话,莫司差点让尚未吞下去的饭菜给噎死,外外送?“老妈,我还是你儿子吧?”他现在开始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了,他记得小时候,他妈最喜欢说他是外面捡的,难不成她是说真的? “废话,要不要我拿医生证明给你看啊?”唐范亚白了问蠢问题的莫司一眼。 “妈,不用麻烦了,您继续吃饭吧。”摸摸鼻子,莫司自认倒霉,奇怪自己今天怎么说什么错什么。 怪了,虽然他平时是很少留在家里没错啦,但他老妈总不会因此就真的把他给当成外人了吧?就在莫司决定乖乖吃饭不再说话时,唐范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儿子啊,保镖康森已经帮你请好了,明天就会到职。” 闻言,莫司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老妈?!” 老天,难道他真的得落到拖着两只跟屁虫进出的地步? “我知道你很感动,但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啦,毕竟我们是母子嘛,我当然要以你的安全为重了。”唐范亚对莫司不满的表情视若不见,自顾自地说着反话。 “老妈,可是”莫司兀自挣扎,只希望母亲能收回成命,不要再丢一只又跟屁虫给他。 “没什么可是的,总之保镖我已经请了,而且他明天就会来报到。”唐范亚不容反对地说完,然后蓦地想起什么地转向宁丹羽,关怀地说道:“啊,莫司说你是被他所救,那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看来我也该替你请个保镖。” “啊,不不用了。”宁丹羽忙着拒绝,来这里白吃白喝白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好再这么麻烦人家。 “对,不用了。”莫司跟着附和。开玩笑,他怎么能让其他不相干的男人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宁丹羽身边。 “我说儿子啊,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唐范亚睨着莫司“既然你都救了小羽了,难道连花个小钱替她请个保镖都不肯?” 唐范亚边说边暗暗窃笑,其实她当然明白莫司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只不过身为女性同胞,让她想逗逗她这个从不正眼瞧女人的儿子。 莫司白了唐范亚一眼,老妈竟然这么污辱他?他看起来是小气的人吗?“她有我保护就行了。”“你?”唐范亚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一声“儿子啊,你就别跟老妈开玩笑了。” “谁在跟你开玩笑?”莫司低哼一声。 活到这么大,他第一次想自己保护一个女人,而他老妈竟然说他在开玩笑? “没在开玩笑?”唐范亚故意皱起居“你不是常常很忙,忙到没时间回家吗?怎会有那个闲工夫去保护小羽呢?” 唐范亚的语意中除了捉弄“大概”陷入情网的莫司之外,还顺带埋怨了下他以往有家不回的不孝行为。 “她是我救回来的,当然要由我负责保护了。”莫司的脸出现了微微赧然,要在人前剖开真心真的很难“总之,你不准帮她请保镖就对了。”话说完,他碗筷一放便冲上楼去。 唉!报应。 早知道当初风陷入情网时他就不要那么多方调侃,现在轮到他遭人捉弄啦。 “哟,还跟老妈闹别扭耶。”唐范亚朝莫司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转向宁丹羽热切地牵起她的手问:“小羽来,告诉伯母,你喜不喜欢我那个笨儿子啊?” 儿子的心意她可是看明白了,接下来就得看看人家小姐有没有跟他两情相悦喽。 “什什么?”宁丹羽的脸烧红一片“伯母,你怎么问我这个?” “唉,傻孩子。”唐范亚摸摸她的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那个笨儿子喜欢你吗?” 有吗? 宁丹羽疑惑地看着唐范亚,怎么她都看不出来? “你相信伯母,他是我生的,我岂会不了解。”唐范亚向她保证。 “呃”宁丹羽缩回自己的手“伯母,我也吃饱了,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整理,先上楼去了。”说完,她也跟着溜上楼去。 “女孩子家,脸皮薄。”唐范亚摇头失笑。 看来,她的抱孙梦指日可期了。 第六章 一大早,莫司神清气爽地起床,他边下楼梯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走进客厅里,发现坐了个挺眼熟的人。 “咦,你”莫司盯着他,然后在脑子思索,曾在哪里见过他。 “你起来啦?喔,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新保镖。”唐范亚自厨房走了出来,解答莫司的疑问。 “狄恩先生你好,你叫我‘ ’就可以了。”新保镖伸出手要跟莫司握手。 “‘ ’?”莫司眯起眼打量眼前的人,倏地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时老旗下的保镖。”难怪总觉得他看起来挺眼熟。 并不讶异他会认出自己来,他微微一笑“是风叫我来帮助你的,他现在公司事忙,过几天他也会来。” 尽管聂祺勋已认了生父,且退出保镖集团接掌聂文瑞的事业,但集团里的兄弟们还是都习惯叫他风,就如同莫司,他一样改不了口,还是开口风闭口也风的,完全将聂祺勋的新名字给抛诸脑后。风,是聂祺勋尚未认祖归宗时的名字聂行风,本来是台湾名响一时的杀手,人人闻风丧胆,却也是“漾”保镖集团旗下的一名大将——孤。 而他这两极化的身份全在认识柳妤柔之后卸下,认回亲生父亲,并接掌聂氏企业,管理得有声有色。 “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事了。”莫司坐到 身边,亲热地搭着他的肩“兄弟,咱们打个商量可好?”“什么商量?” 略提警觉,总觉得莫司客气得过分,他是雇主,而自己算是他请的员工,哪有雇主跟员工打商量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 “什么?” 不懂他的意思。 见他不懂,莫司只好说得更明白些“我的意思是,保镖的钱我照付,不过平时你自己打发时间,不要跟在我身边。” 这个提议诱人吧,有钱拿又不用工作,相信有大脑一点的人都会答应的,只有菲里克那根不知变通的笨木头才会拒绝他。 “不行。”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什么!”莫司愣了愣“为什么不行!”这个所该不会也是根笨木头吧。 “风要我好好协助你。”这是原因之一。 “协助?协助不需要时时刻刻跟着我吧?我有需要再叫你就行了。”莫司脸上挂着笑,再次“提议”着。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次指的是收了他老妈的钱,所以要好好将他这条小命给看顾好。唉!莫司不由得低叹一声,奇怪怎么世风一直在往下掉,但笨木头却愈来愈多,而且又刚好被他给遇上,倒霉! “你相信我,我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莫司犹在挣扎地朝 保证着,然后指着刚自楼上走下来的菲里克“而且你看,我已经有一个保镖了。” “我想我会跟他合作愉快的。”圻举起手朝菲里克打了个招呼。菲里克扫他一眼,然后视若无睹地走了出去, 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以前风对他也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他习惯了。 “随你吧。”见他与菲里克一样如此食古不化,莫司无力地垂下肩,懒得再跟他 唆,亲热地搭着他肩膀的手也缩了回来,起身走向饭厅准备吃早餐。 “早安。”正低着头吃早餐的宁丹羽见莫司走了进来,扬起甜笑朝他打着招呼。“你也起床啦?”莫司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昨晚睡得怎样?” “很舒服。”宁丹羽喜欢这样跟他闲话家常的感觉“只不过睡不太着,因为下午睡太多了。” “我也是。”莫司涂着果酱,朝她微微一笑,随即又苦下脸来。 “你怎么了?”宁丹羽察觉他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在瑞士时,即使是他父亲不见,他每天也总是笑脸迎人,怎么才回到美国第二天,他便显得好像有点郁卒,难道是睹景思人? “我又多了一只跟屁虫了。”莫司往身后指指坐在客厅里的。 宁丹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伯母真的又帮你请一个保镖喔?” “嗯。”莫司点了点头,然后又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嘛,伯母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她安慰着他。 “谁会喜欢整天被人跟着,你喜欢吗?”莫司看宁丹羽一眼,瞧她摇着头“你也不喜欢,是吧?”“可是我跟你不一样啊,我现在无亲无故的,而你还有人在替你牵挂着。”说着说着,宁丹羽神色不免又黯然。 见她又要跌入思亲的情绪里,莫司连忙转移话题,他将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然后像做贼似地贴近宁丹羽耳边小小声地说道:“等一下我们偷溜出去玩,你看怎样?” “什么?”宁丹羽疑惑地看着莫司,他又没被限制行动自由,要出去光明正大地出去就好了,干吗要“偷溜”出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甩掉那两只跟屁虫,偷偷溜出去玩。”莫司朝她眨了眨眼。 “这样好吗?”她迟疑了下。 他这个提议是很诱惑人没错啦,可以有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伯母很关心你耶。” “可是她太看不起他儿子了。”莫司哼了声,他老妈真是把他给瞧得扁扁的“好啦,就这么决定了,你吃饱后去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就出去玩。”说罢,莫司还对她抛了个媚眼。 在抗拒不了莫司的美男攻势下,宁丹羽只得“勉强”地答应了,只有她自己明白,此时她的心里正在冒着兴奋的泡泡呢。 一天下来,莫司几乎带宁丹羽玩遍整个旧金山,在没了跟屁虫以及又有佳人的相伴下,他玩得更是尽兴,他甚至觉得,在旧金山住了那么久,他是到了今天才好好将它玩过一遍的。 “你对旧金山好熟喔。”在莫司一天的称职向导下,宁丹羽不禁对他发出由衷的赞叹。 “那当然,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莫司一边利落地开着车,一边自豪地说。 宁丹羽朝他皱皱鼻子“那也不一定啊,像我,我是在华盛顿长大的,我对华盛顿就没有很熟啊,一定是你整天都不务正业四处玩,所以才会对游乐区那么熟。”玩笑性质地贬着他。 “我不务正业?”莫司怪叫一声,方向盘差点打滑,不过不是因为她误会自己,而是因为她说对了“事实” 可是也没那么严重吧,三不五时,他还是回公司晃一晃签签名什么的,要是心血来潮,他也是会出席几个重大会议啊。 迟疑了下,宁丹羽点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你不是你们公司里的总裁吗?”刚刚他的秘书来找他,刚好被她看见了“照理说总裁不是应该都很忙,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呃很闲。” 刚刚那个叫班特的秘书搬了一大堆的公文来给他,可是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叫班特把公文放下,就把人给赶回去了,然后带她出来吃喝玩乐。 “喔,那么注意我?”莫司贼笑地把脸贴近她“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别别胡说。”宁丹羽脸一红,将他的脸给推开“你专心开车啦,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渔人码头。”他优雅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流畅地在马路上奔跑着“现在刚好是大闸蟹的产季,我带你去吃海产。” “螃蟹啊”她脸上露出难色。 “怎么,不喜欢?”莫司看见她的小脸微微皱了起来。 “我不敢吃螃蟹耶,因为因为”宁丹羽支支吾吾的,脸上一片赧红,实在是羞于说出自己怕螃蟹的理由。 “因为什么?”莫司满是兴味地问道,他又开始好奇了。 “因为我被螃蟹夹过啦。”由于知道他天生好奇心比别人多了好多倍,为了怕他穷追不舍地逼问,也怕他带自己去吃螃蟹,她索性问起眼睛一古脑地嚷出答案。 “什么?”他愣了愣,一股笑意直逼上来“就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你”喔,他已经忍不住了,嘴角的笑纹愈扩愈大,一直强忍住的笑声也逸了出来。 “笑什么笑,不然你去让它夹夹看,很痛耶。”见莫司听到答案之后,耻笑之声便一发不可收拾,宁丹羽的嘴嘟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很痛,但问题是你为什么会被它夹到?”光是看到那两只大螯在那里张牙舞爪地挥舞,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自己的手往那里送吧。 “因为因为”宁丹羽又开始支吾其词了,她不想说出自己的糗事让莫司再次耻笑,他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嗯?”莫司专心地等着她的答案,笑意已开始在脸上酝酿。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都笑我。”宁丹羽将脸别向车窗外,打算不再理会莫司。 闻言,为了满足好奇心,他极力让自己的脸回复正经“好,我不笑—我保证我不会再笑你。” “真的?”宁丹羽日过头狐疑地瞅着他。 “嗯,我保证。”莫司用右手掌着方向盘,然后举起左手以表诚心。“骗你我就是小猪。” 既然人家都已经发誓了,宁丹羽于是决定再相信他一次,免得显得自己很小气“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你为什么会被夹到?”他真的很想知道。 “因为我刚看到螃蟹时,觉得它那两只螯很可爱啊,所以”言尽于此,已够明了了吧,不需要她再将自己的白痴行为复诵一次。 呃?“所以你就伸出手去想跟它玩?” “嗯。”宁丹羽点点头,然后将自己右手食指伸出去,指着上面一个淡淡的,不仔细去看绝对不会发现的伤痕给他看“这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伤痕。” “哈哈哈”莫司一个忍俊不住,大笑声又爆了开来,直到他发现宁丹羽俏脸沉了下来,要收回笑声已经来不及了“呃对不起。”他满脸真诚的歉意。 “你又笑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宁丹羽气得又将脸别向车窗外,无论他再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莫司拍拍她的肩。 “哼。”宁丹羽自鼻子发出一声闷哼,还是没有搭理他。 “别生气了,我带你去看海狮。”莫司将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去帮她打开那边的车门。 宁丹羽冷着一张俏脸,看着他一直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好一会,才慢吞吞地问了句“海狮不会咬人吧?” 莫司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 “你的保证信用已经破产了。”低声咕哝了句,宁丹羽还是随他下了车,往三十九号码头的方向走去。 归途上,莫司不期然由后照镜发现一辆眼熟至极的车,他眼一眯,发现驾驶座及副驾驶座上坐的也是他眼熟至极的人。 菲里克跟 ! 嘴微微往上勾,莫司露出淡淡笑意,唉,看来他实在是不能太忽略他们这两个终极保镖的跟监能力,今天他与宁丹羽的旧金山一日游,铁定全入了他们这两个多事者的眼了。 不过看在他们跟踪技巧高超,直到归途才让他发现他们的行踪,没让他扫了游兴的份上,他不与他们计较那么多。 “咦,后面那辆车上坐的人的好像是菲里克耶。”过了一会,连宁丹羽也发现后面那两只跟屁虫了,看来,他们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现身,不躲了。 “你眼睛也不赖嘛。”莫司朝她苦笑了下。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甩掉他们了吗?”宁丹羽发出疑问,她记得他们俩明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门。 “不知是我们技巧太差,还是他们技巧太好,总之就是被跟上啦。”莫司朝她耸耸肩。 宁丹羽索性趴在椅背上盯着后面那辆车瞧,然后损起他来“一定是你技巧太差。” “耶,怪起我来了?”莫司眉一挑“怎么不说是你拖拖拉拉的,才会被他们这两只跟屁虫给发现的。” “我哪有?”宁丹羽回过头去朝他吐舌扮了个鬼脸“是你自己技巧差,不要把过错推给我。” “你”莫司张口欲言的话又吞了回去,懒得再多争辩,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但偏偏,她却隐隐牵动着他的心,这着实教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向不将女人当成必需品的自己怎会让心中一小块的位子给她占去了? “承认了吧?”宁丹羽朝他得意地笑着。 “好男不跟女斗。”莫司嘀咕了句,然后拍了下她的臀部,很不是滋味地说道:“喂,你坐好,干吗一直盯着后面瞧,想看帅哥,你旁边就有一个。” “你脸皮好厚。”宁丹羽坐正身子,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测测厚度。 “薄得很,吹弹可破。” “唔。”她很不给面子地干呕了声“你吹牛皮的功夫愈来愈精进了。”明褒暗贬。 “谢谢赞美。”莫司还煞有其事地道着谢“你要知道,吹牛可也是要真功夫的。” “你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她由衷地这么相信。 “既然我那么优秀,那么,你有没有兴趣拜个师啊?”他朝她抛了个媚眼“免收学费喔。” “那就免了。”宁丹羽敬谢不敏地摇着头“基本上,我不是很需要这门功夫。” “喔,那真可惜。”莫司故作很惋惜地叹了一大口气“你错失了拜良师的好机会,咦,那些是什么人?” 抬杠中,不知不觉中他们已回到家,就在莫司欲将车驶进车库时,却瞄到家门口停了辆黑色豪华房车,车上鱼贯下来了四个西装笔挺的人。 “他们好眼熟。”宁丹羽眯着眼看着那几个人,不过由于距离过远且他们一下车便进屋去,所以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是在哪里见过他们呢”她在脑中思索着。 “怎么每个人对你来说都很眼熟?”莫司故意调侃她,其实,他也料到那些人来意必定不单纯,但为了不使气氛过于严肃,他还是轻松地开着玩笑。 宁丹羽没理会他,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看“不,他们真的很眼熟,”她突然瞄到车身上的一个标志“他们是fbi的人!”她曾经在爷爷的衣服上看见过那个标志,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那是fbi的标志。 “fbi?”莫司的脸上起了一丝疑惑“他们来干什么?”他记得他们家并无与fbi里那些大官员有特殊交情啊。 “该不会是知道我”宁丹羽的脸上浮起惧色。 难道他们是来讨回光碟的? “别担心。”莫司安抚着她“无论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动到你以及光碟片分毫的,走,进去吧。”他拉着宁丹羽往大门的方向走。 宁丹羽却步不前“我们不能从后门进去吗?”她不想进去跟他们正面冲突。 莫司还是扯着她往大门的方向走“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去看看那些老狐狸们到底想干什么。” 宁丹羽被他扯着走,好像没有表达意见的余地,只好跟着他自大门进去。 菲里克和 则跟在他们后面。 “莫司,你们回来了啊?玩得开不开心啊?”甫进门,他们便听到唐范亚的招呼声,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暧昧。 “还好。”莫司风度翩翩地在唐范亚颊上印下一吻,在外人面前表现他绅士稳重的风度“他们是”他眼睛打量着坐在沙发上那四个衣着笔挺的人。 “喔,我来给你们介绍。”唐范亚领着他们往沙发走去“这几位是fbi里的长官,他们是听说你爸爸失踪了,所以来关心情况的。” “有劳各位了。”莫司朝他们微微颌首,心中纵有多大的不屑也不便表现出来。 关心情况?哈,真是虚伪得有点过火,人都失踪那么久了,他们才来要关心情况,只不过所要“关心”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情况。 “听说狄恩博士会失踪的原因是缘由他的新发明。”其中一个两鬓斑白的人开口了,看起来,他的官阶似乎是最大的“只是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发明” 哼,狐狸尾巴那么快就露出来了,他们所关心的不是老爸的安危,而是老爸那个引起歹徒觊觎的新发明,如果今天失踪的是个平常人,看他们还会不会那么殷勤地登门拜访。 “家父做实验一向神秘,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发明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莫司回以冷漠淡然的态度。 “是这样吗?”那位长官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平静无波,但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莫司的说词“咦,那位小姐好生面熟。”突然,他眼一眯,转向一直躲在莫司身后低垂着头的宁丹羽。 “不不我不认识你。”宁丹羽愈发将脸埋在莫司背后,猛摇手否认着。 “不认识?”那人索性站起来,走到宁丹羽身旁去端详着她,然后嘴角浮起1抹高深的笑“喔,原来是小羽,怎么,真的把威廉伯伯给忘了吗!” “威廉伯伯?”宁丹羽愕然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 方才她只是忙着躲,并没去细看坐在沙发上几个人的面孔,如今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有两个人是她见过的,还算是她爷爷的故交,常常到她家做客。“还有霍金斯伯伯。” “小羽长大变漂亮了,让威廉伯伯差点都认不出来喽。”被称为“威廉伯伯”的那个人慈爱地摸摸宁丹羽的头,一副长辈对晚辈般的关怀“你爷爷呢,还好吧?” 爷爷?闻言宁丹羽脸色变了变,这才想起他们是fbi的人,爷爷是被他们害死的 “爷爷去世了。”她吸吸鼻子,朝他们勉强露出一抹笑。 “喔?”威廉与霍金斯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伤心的表情“这真是个令人悲痛的消息,小羽,你要节哀顺变啊。” 虚伪又不要脸的老头!宁丹羽在心中暗暗一哼,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柔顺可人的样子。“嗯,我会的。”她乖乖地点点头。 这种时候不宜引起他们的戒心,所以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最好。 “咳小羽啊——”威廉咳了声,欲言又止地仿佛有话问。 “威廉伯伯,什么事?” 莫司在一旁不搭腔,但他可以料想到,接下来的问话一定与光碟脱不了关系。 “你爷爷的遗物你有整理过了吧?”果不其然,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在旁敲侧击了。 “其实爷爷也没什么遗物,他的工作我又不懂”宁丹羽回答得小心翼翼,尽量装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吗?”威廉的脸微微冷了冷“难道你爷爷死后你都没去碰过他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宁丹羽摇摇头又点点头“就只有整理了爷爷的几件衣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爷爷临终前都没交给你什么东西吗?”他还是不死心。 这次宁丹羽很确定地摇着头“没有。” “是吗?”威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怀疑,不管再怎么看,他就是觉得这丫头言词有点闪烁,但看来,今天他是问不出什么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便偕同其他三人起身离开了。 宁丹羽朝他背后扮了个鬼脸“哼,死老头,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你的话,今天是碍于在我家,如果你是私底下让他找到的话,恐怕就不只这样了。”莫司若有所思地说道。 宁丹羽眼中闪过惊恐“你是说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那当然。” “那该怎么办?”她担心起放在瑞士的光碟“你想光碟放在瑞士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你放心吧,”莫司安抚着她“那里隐密性极佳,而且尉玄一定会保护光碟的,更何况你仇叔叔也在那边,难道你不相信你仇叔叔吗?” 正当宁丹羽才刚要放下一颗担忧的心之时,文尉玄却在此时从瑞士来了电话。 “喂,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莫司只能在心中希望此时此刻不要再发生事情来雪上加霜了。“我觉得我们好像被人给盯上了。”文尉玄语气有丝凝重。 “什么?”莫司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吗?”怎么可能,他们所在地那么隐密,要被盯上应该是不至于啊,更何况他们行事还十分低调。 “最近围墙外面老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那边走来走去,而且一直往里头探视。”这实在是不怎么寻常的情况,再者他们位处郊区,照理说也不大可能有人要找朋友找错地方。 “那光碟呢?还在吧?”很显然来者八成目的是为了光碟,不过他想文尉玄应该还不至于会笨到让光碟被盗走才是。” “废话,当然还在啦。”文尉玄语气好似莫司十分看不起他似的“拜托,我还没如此不济好不好?” “是是是,你最行,”莫司懒得跟他杠,只得顺着他的话讲“你去阿耀那调些人防着,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什么找那混蛋耀?”文尉玄的声音高了一度“应该没那个必要吧,我自己就可以将光碟给保护好。” “你很行吗?你以为凭你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能够起什么大作用?”莫司毫不留情地讥讽着他的天真“去找阿耀,叫他调些人帮你。” “好啦好啦。”文尉玄老大不情愿地答应着,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才不要去找那个臭屁的混蛋耀咧。 “那就这样了,你自己小心点。”说罢,莫司便挂上电话。 “什么事什么事?”一等他挂上电话,宁丹羽便迫不及待地扯着他问,因为她在他的谈话中听到了“光碟”两个字。 “没什么,只不过是那个大笨玄把光碟乱放,忘了位子了。”为免她担心,莫司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她。 “真的吗?”宁丹羽怀疑地瞅着他,怎么她觉得自己听到的与他所说的完全不符。“你没骗我?”“当然没骗你。”莫司抬起手跟她保证,只不过悄悄在心里画了个大xx,代表现在所说的并非实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在旁边听了许久却始终听不出一点端倪的唐范亚终于发难了“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小羽,你认识那些长官吗?” “我”宁丹羽求救地望着莫司。 “妈,这件事太复杂,解释起来很费工夫,下次有时间我再告诉你。”莫司三言两语便打发掉唐范亚,然后偕同宁丹羽上楼去了,留下唐范亚一个人在那里直跳脚“喔,晚餐不必叫我们了,我们在外面吃饱了。” 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宁丹羽回想着近来所发生的事,现在的她开始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知道光碟里的资料到底重要到什么地步,还有如果发布出来的话会对于他们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不然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捕她。 她有马上想解读那片光碟的冲动。 可是她的电脑不好,而如此重要的光碟,想也知道是不能用普通的方法解读的,看来,又得麻烦莫司了。 唉,欠他那么多,看来她真的是一生无以为报了。 “啊——”一回过神,便看到莫司的笑脸突然出现在自已面前,宁丹羽吓得叫了一声,并往床后缩了几寸,脸上微微地热起来。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我”宁丹羽微低下头顿了顿,随即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想知道光碟里有着些什么东西。” “喔?”莫司挑了挑眉“你肯解读光碟了?” “嗯。”宁丹羽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所以想让你解读光碟,让那些坏人绳之以法。”她认真地看着他。 “你相信我?”莫司偏着头,疑惑地看着她“你现在说你相信我?莫非你之前都不相信我?”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莫司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以很委屈的表情看着她“没想到我那么为你尽心尽力,结果你竟然到现在才相信我。” 不知他是否真的不高兴,宁丹羽怯怯地拉拉他的衣袖“别这样嘛,我现在不是相信你了吗?” 他低头再抬起头,又是那副皮皮的笑脸“好吧,我大人有大量,所以原谅你太晚相信我。” 吐出憋了好久的那口气,宁丹羽总算放心了,说真的,她真的很怕莫司生她的气“那” “那?”顺着她的话讲,他并不去猜测她接下来要讲什么。 “那光碟什么时候可以解读完成?”她很想早点看到内容。 “这我也不知道,我积了一堆事情,等我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们再回瑞士去吧。” “可是伯母她”宁丹羽比莫司多考虑了一个层面“我们回瑞士去,谁来陪伯母?”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皱皱眉,他暗斥自己的大意“那只好叫尉玄将光碟带来美国解读了。”“难道不能叫他在瑞士解读完再传真过来吗?”宁丹羽提出一个不会那么麻烦的方法。 “可是我想让你在第一刻看到光碟被解读出来,毕竟那是你爷爷用生命所换来的。”莫司突然专注地看着她。 宁丹羽脸一热,心卜通卜通地乱跳,却又感动莫司为她所设想的一切“谢谢。”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口说无凭,真要谢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吧。”莫司这席话惹得宁丹羽心一颤,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却又让人分不清所言是真是假。 不知如何回应,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莫司微微一笑,在她额上轻印了一吻,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心乱如麻的宁丹羽一个人在那猜测莫司心意的真假。 宁丹羽一个人在莫司家偌大的庭园里晃着,今天莫司被他妈押着处理公文,没时间陪她,她只好自己出来蹈踏了。 跟在她身后,她知道。那是莫司叫他跟着她保护她的,只不过她觉得他也操心得太过火了些,毕竟这是他家,难道那些人会光明正大进来抢人不成? 晃着晃着,她不知不觉中晃进莫司家后园那片苍劲的林里,回过头,已不见 的踪影,不过也没差,她相信在这里她应该是安全的。 就在宁丹羽正在心中确信着自己的安全无虞时,下一刻,她已被人用迷药捂住口鼻迷昏而失去知觉。 莫司 昏倒前,她脑中惟一闪过的名字便是莫司。 迷昏她的人动作很快,一把便背起她跃过围墙,待 发现时已来不及了,发出去的子弹只来得及打到空空如也的围墙,他再追出去时,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速度快得让他连车牌号码都来不及记。 “发生什么事了?”在屋内处理公文的莫司听到枪声心一惊,连忙出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宁小姐被抓走了。” 收起还冒着烟的枪,愧疚地低下头。 “什么?”莫司心头一震“我不是叫你跟着她吗?” “对不起。”除了道歉, 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我只不过是让她离开我视线两分钟,谁知道就”唉,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像在辩解,圻只得沉默。 “唉,算了。”莫司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对那片光碟真的是誓在必得。” “光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免得又节外生枝“你不要太自责了,并不全是你的错。”他安慰了圻几句,便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若他的估计没错的话,那些人在宁丹羽口中间不出什么时,誓必会从他这边下手,看来,他又得跑一趟瑞士了。 当务之急,得先查出宁丹羽被捉往哪里去了。 第七章 地在晃是地震吗? 昏迷中的宁丹羽迷迷糊糊,突然一个强烈震动,让她自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愣看着窗外一路飞逝而过的景物,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行进中的车里,在晃的是车身,不是地震。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啊?” 听到声音,这才知道身边还有坐人,她回过头去,不禁一惊“你”“怎么,惊讶吗?”威廉朝她露出一抹笑,只不过笑意并没传达到眼睛里,看她的眼神冷冷的。 “你抓我来干什么?”宁丹羽强自镇定地问道。 虽然她心知肚明威廉抓她做什么,但她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或许会安全点。 “抓你来干什么?”威廉冷哼一声,仿佛她的问话是多么愚蠢似的“你就不要再跟我装傻了,我不相信宁岩松什么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她继续装傻中。 “你就继续装疯卖傻吧,不过那片光碟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到手,”威廉一脸誓在必得“我已经去日内瓦搜过了,没发现什么,不过既然你住在那个莫司狄恩家里,我相信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听着他的话,宁丹羽暗暗心惊,不过她没敢表现出来“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想他会知道些什么呢?” “他知不知道,我会自己去查清楚,”威廉冷冷一笑“只不过这段时间要劳烦你上我那去做做客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宁丹羽开始慌了,因为她看到近在眼前的机场,难不成他想带她离开美国? “义大利。”威廉倒也没隐瞒,很干脆地告诉了她他们的目的地。 “去义大利做什么?”宁丹羽心中的恐惧愈来愈深。 “总之不会是去观光就对了。”威廉不耐烦地扫她一眼,意思是要她别问那么多,接着递给她一包药及一瓶水“吃了它。” “这是什么?”宁丹羽瞪着眼前的药。 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在光碟还没找到之前,你的生命是很安全的,一看出她的猜疑,威廉嘲讽地说道“这包药只不过是要让你安静一下,免得你在机场大吵大闹的,坏了我们的事。” “我不吃。”宁丹羽直截了断地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威廉打开药,强行倒入她口中,并灌了她一大口水。 宁丹羽被水呛到咳了几声,她抹去嘴角的水渍,一对杏眼恶狠狠地瞪着威廉,此时她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再瞪了,走吧。”车停好,威廉一把扯着她下车,往机门的方向走去。 莫司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如此想宰了自己! 前几天才刚信誓旦旦地说他要保护她,现在就让她被人给抓走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莫司,吃点东西吧。”唐范亚端着餐盘走近莫司,眼看儿子如此憔悴失神,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已经两餐没吃了。” 真不知她家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亲人接二连三的失踪,现在可好,连来做客的客人都无法幸免于难,不知是受了什么诅咒! “我吃不下。”尽管已两餐没东西入腹,莫司连瞄也没瞄那飘香令人垂涎三尺的饭菜一眼,视线焦点在电话上。 他相信绑走宁丹羽的歹徒为了光碟片,一定会打电话来,可不知为何,电话迟迟没有响过。 唐范亚把餐盘推到他面前“你不是已经打电话给尉玄叫他查了吗,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到时你自己都倒下去了,谁去救小羽?” 莫司瞪着眼前的饭菜数秒,这才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此时对他来说,任何美食到了他口中都是食之无味的,但为了储存体力好在知道宁丹羽的所在地时展开救援行动,就算再怎么食不下咽,他还是要自己把食物给吞进肚子中。 “铃”电话声突然响起,打破房中的沉静,顾不得口中的食物尚未咽下去,莫司连忙抄起话筒“喂。” “我找莫司狄恩。”电话那头传来低沉阴冷的声音。 “我就是。” “你就是?”那头声音微扬,然后笑了起来“想必你等这通电话等了许久了吧?”那天在莫司家里,他便发现莫司对那丫头似乎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意,现在由莫司焦躁的声音听来,更能证明自己的猜测了。 威廉得意地擒了一抹奸奸的笑,很好,这么一来,他又多了几分胜算,他料想莫司为了宁丹羽那死丫头,一定会干脆地拿出光碟来换人。 “少废话,她怎么样了?”莫司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宁丹羽的安危。 “这你大可放心,她好得很。”威廉哼着气,然后直接挑明意图“只要你交出光碟片,我保证马上放人。” 莫司倒没跟他装傻“光碟我放在瑞士,我必须回去拿。” 他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够诱使他们将电话打到瑞士的话,那么他便能借着那的高科技仪器追踪他们的发讯点,这样便能救出宁丹羽。 “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威廉话里开始露出质疑。 “我做什么拿光碟在瑞士跟你耍花样,我又不是吃饱太闲,喜欢当空中飞人飞飞去。”莫司轻松的语调说道。 威廉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同样是在欧洲,他取东西更方便了些,且谅他也玩出什么花样来“很好,给我你瑞士的电话,我明天再打给你。” 求之不得! 莫司很快地将瑞士的电话给了他,然后在威廉挂电话前沉着声音要求道:“等一下,让我听她的声音。”没听到声音,他无法让自己放心。 “你想听我就让你听。”威廉转头示意手下将人给押过来。 “喂,莫司吗,你绝对不能将爷爷的光碟片给那个大坏蛋,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话筒一凑近嘴边,宁丹羽便开始嚷嚷着,但威廉没等她嚷完便将话筒给拿回来,然后甩了她一巴掌。 “死丫头,你少给我 唆。”他又将话筒移近自己嘴边“如何,安心了吧?” 听到电话里传出巴掌声以及宁丹羽的尖叫声,莫司心一惊“我要你保证她毫发无伤,否则你别想要拿到光碟片。” 威廉冷笑一声“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说完便挂上电话。 “情况怎么样了?”唐范亚看见莫司凛着脸色挂上电话,在一旁也不禁焦急地问道。 莫司没答腔,径自阴着脸色沉思了好一会,倏地自沙发上站起来“我必须马上去瑞士。” 说罢,他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准备上楼去拿护照。 “我陪你去。”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令莫司欲拾阶而上的脚步缓了缓,回过身去瞧究竟是谁。 “风?”莫司愣了愣,半晌无法反应。 风怎么会在这里?他此时不是应该正坐在他台湾的办公室里为那些公事忙得焦头烂额吗,怎么会有时间出现在他面前,而他身上那套衣服不正是他以前行凶,喔不,是出任务时穿的衣服吗? 黑衣、黑裤,及他挂在胸前的黑墨镜,喔,莫司几乎可以料想到风一定连枪也带来了。 聂祺勋拥着柳妤柔微笑地走了进来“惊讶吗?” 拍了自己几下,莫司总算从失神中醒了过来“你怎么会来美国?”然后他看到跟着聂祺勋进来的柳妤柔“你怎么连你老婆也给带来了,来度假的吗?”不过看他那扮相又不像啊,带着一把枪度假? 聂祺勋抛开莫司那无聊的问题“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他语气里有着微微责备。 听他这样说,莫司总算明白他来美国的意图了“我自己还可以解决。”然后他瞄了瞄聂祺勋身边的柳妤柔“你怎放心让她跟你一起来?” “把她留在台湾我更不放心。”聂祺勋占有似地搂紧了柳妤柔。 “因为段昂?”莫司笑了,段昂与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他明白得很,只不过柳妤柔都已经嫁人了,段昂还会如此不识相吗? “嗯哼。”聂祺勋哼了哼,只要段昂一天不娶老婆,他便一天不能放心地将妤柔单独留在台湾。“可是你有想过带她来美国更危险吗?”莫司收起笑意,沉着声音问。 “我会保护她。”聂祺勋低头啄了柳妤柔一下,柳妤柔也抬头给他一个娇媚的微笑。 要是在平时,莫司肯定会对他们俩那恶心巴拉的行为大吐特吐,但由于今天心情欠佳,眼前佳偶的打情骂俏对他来说只能以“刺眼”两个字来形容,哪里还有心情去跟他们说说笑笑。 保护是啊,他也曾说过要保护小羽,结果还是让她给人抓了去。 “你们随便坐,我上去拿护照。” “他似乎很烦躁。”望着莫司的背影,聂祺勋下了这个结论。 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往的笑闹与吊儿郎当全不见了,现在在他身上所看到的只剩颓然与深沉。 唐范亚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喜欢的人被抓走了,你会怎么样?” “喔?”聂祺勋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喜欢的人?“您说莫司有了喜欢的人?”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如果莫司真有了喜欢的人,照这情形看来,他一年的免费劳工有望了。 瞧聂祺勋有兴味的样子,唐范亚也不吝啬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反正他是儿子的好朋友嘛,让他知道应该无妨。 聂祺勋愈听嘴角的笑纹愈深,呵,这小子前阵子才刚信誓旦说他绝对不会在三十岁前结婚,看来,他很快就得打破自己的誓言喽。 “你在笑什么?”拿完护照下来的莫司一下楼,便看见聂祺勋噙在嘴边那有些奸奸的笑容,不禁问道。 全副心思都挂在宁丹羽身上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聂祺勋心中在算计的人正是他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聂祺勋自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 “你要走去哪?”莫司疑惑地看着他。 “废话,当然是跟你去瑞士。”聂祺勋当他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瞪了他一眼“我来美国就是来协助你的,不然你以为我爸会让我离开吗?”现在公司里的事几乎全压在他头上,他老爸早享清福去啦。 不过他可也没想到会让他得到这个好消息,只要帮忙莫司将宁丹羽给救出来,赌注他就赢定啦。 “那你老婆怎么办?”莫司眼神瞟向站在聂祺勋身旁的柳妤柔,风该不会打算也带着她去瑞士吧? 聂祺勋耸了耸肩“这还不简单,让她留在这里陪你妈不就得了。”他不以为这个问题是问题。“你不怕她也失踪了!”莫司此言并非恐吓—而是真的担心柳妤柔也会在这里失踪。 “也?”聂祺勋皱起眉“你的‘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这里是鬼屋,只要人放在这里就会失踪不成? “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莫司耸了耸肩“我所能告诉你的是,我妹也失踪了,在欧洲。” “然后?”聂祺勋等着他的下文。 “我怕你老婆会成为第四个失踪者。”莫司说出他的担忧。 不能怪他太过杞人忧天,而是情势这样发展,会让人不得不这样联想,往迷信的方向想,是他家大概是受了诅咒;而往科学一点的方向想,就是有人盯上他家了。 当然,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所以他选择相信后者。 “你担心得太多了,”聂祺勋微斥他“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这个朋友当成透明人,出了事也不跟我讲,而且我跟你去,会将 留在这里陪妤柔。” “ ?”莫司不觉拔高了声音。 “我保证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一直站在一旁的 起誓着。 唉,想来莫司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吧,还是会责怪他的保护不周。 惊觉自己表现可能伤人,莫司缓了缓脸色“我并没有责怪你之意,只能怪我自己太过大意。”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自责了,”聂祺勋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然后对着莫司道:“总之,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再多说也没用,我还是要跟你去瑞士。” “唉,风你”莫司挫败地叹了口气,只不过仍是难掩语气中的感动。 “走吧。”聂祺勋率先走向门口“你机票订了没?” “还没,我是临时决定要去瑞士的。”莫司甩上外套,也跟着走向大门,然后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扯住聂祺勋,停下脚步“风,我想你还是留在美国好了。” 聂祺勋不悦地绷起脸“莫司狄恩,你真的想要我扁你是不是?” 这家伙,压根不当他是朋友嘛,出了事不跟他讲,他要帮忙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莫司烦躁地爬了爬头发“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我说。” 聂祺勋索性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地睨着他“好,你说吧。”如果他想耗,自己倒不介意陪他耗,反正老婆是他的,他都不急了自己这个“旁人”就不要费力去替他干着急。 “其实我此行去瑞士只不过是为了追踪出他们的发讯点,所以基本上你跟去也没什么大作用,”他看见聂祺勋杀人的眼光瞪了过来“你别瞪我,听我说啊。” 聂祺勋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手上的关节被他掐得嘎嘎作响,竟然说他没什么大作用,这欠扁的家伙!“你说,我在听。” “说不定我们最后查出他们的发讯点其实是在美国,到时还是要从瑞士回来啊,所以我想,如果你留在美国的话,可以主持大局早点部署一切。”莫司说出他的结论。 聂祺勋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就麻烦你留在美国啦。”莫司拍拍他的肩,然后越过他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等等,”聂祺勋扯住他“你不让我去,就将 给带去吧。” “ ?”莫司瞄了 一眼,然后又看到早准备好站在一旁等他的菲里克,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手搭着一个的肩膀“好吧好吧,看在你们那么尽忠职守的份上,我就带你们这两只跟屁虫去了。” 看着莫司与菲里克和 勾肩搭背的背影,聂祺勋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 柳妤柔笑着在一旁搭腔“不那样他就不是莫司了啊。” 聂祺勋与她相视而笑“说得也是。” 到了瑞士,莫司将事情始末约略地告诉了文尉玄,做好一切部署之后,他坐在客厅里等着歹徒的再次来电。 “说真的,莫司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丫头啊?”漫长的等待中,文尉玄不禁好奇地问道。 瞧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为爱担心受怕的傻子,去,他老爸失踪都不见他那么紧张过。 “喜欢?”被文尉玄这么问,莫司自等待的发呆中回过神来“我喜欢她?”他喃喃自问着。 “对啊,不然你干吗那么关心她?”文尉玄斜眼睨着他。 “我不知道。”莫司摇摇头。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为她担心为她受怕,整副心思全挂在她身上,生怕她有个什么不测或意外。 要是聂祺勋在这里看到莫司这个样子,肯定会狠狠踹上他一脚,当初他跟柳妤柔的事,他鸡婆的管东管西活像个爱情顾问似的,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呆相,难道果真是“当局者迷”? 见莫司一脸迷惘兼痴呆,文尉玄人小鬼大地拍拍他的肩“一定是啦,我想大概再过不久我可能就得叫那丫头莫司嫂了。” 嫂子?这句话让莫司起了警觉心,想起了自己跟聂祺勋的打赌,他一拳捶向文尉玄“小鬼,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似的,在鸡婆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想要当我妹夫,你得多加把劲了。” 被说中要害的文尉玄涨红一张清秀的俊容“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当你妹夫了?” “喔,难道你不想?”莫司促狭地瞅着他笑。 文尉玄窘困恼怒地别过脸去“不关你的事。” “生气啦?”莫司轻笑起来“小鬼就是小鬼。”心事那么容易被看穿。 文尉玄径自将脸别向一旁,撇着嘴懒得去理会莫司,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空气中马上渗入些许紧张的气氛—— “莫司哥,你要记住,尽量将与对方的通话时间拖久一点。”文尉玄边忙着启动装置边冷静地交代他。 “我知道了。”点点头,莫司拿起话筒“喂。” “是我。”威廉好冷的声音自那头传了过来“光碟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该怎么交给你?”莫司不做正面回答,不过他的回问倒已说明了一切。 “很好。”威廉冷笑起来“算你还挺识相的,你现在在瑞士是吧,我要你将光碟拿到伯恩去交给一个叫老麦的人。 “老麦?”莫司皱起眉头,故意停顿一下“我该上哪儿去找他?” “blueway,去这家酒吧询问,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答案。”说完,威廉没等莫司回应便挂上了电话。 嘟嘟嘟握着话筒听着嘟嘟声半晌,莫司这才回过头询问文尉玄“怎样,有没有追踪到?” 文尉玄一脸愁苦地朝他耸耸肩摊摊手,直到莫司以为没希望时—才咧开嘴对他一笑“当然有啦,开玩笑,我文尉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追踪到。” “你这死小子,欠扁吗?”莫司一拳捶了过去“别再跟我打哈哈了,发讯点是哪里?” “义大利。”文尉玄说出这个近来常在他周遭出现的地名。 “义大利?”莫司锁起眉头,怎么这个地名好熟悉,仿佛最近才有人在他耳边提过“啊,是他们。”他想起了那几个劫机客。 “他们是谁?”听他说得没头没尾,文尉玄好奇地问道。 追杀宁丹羽的人、劫机去义大利、捉走宁丹羽的人也是为了光碟片,莫司很快在脑中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发现其中的相关性,或许如果他没估错的话,那些劫机客九成跟绑走宁丹羽的人是同伙的。 “莫司哥?”伸手在莫司眼前挥了挥,文尉玄发现他又陷入沉思当中。 “他们是同伙的。”突然冒出这句话,莫司没去理会被他吓了一跳的文尉玄,径自抓起电话拨回美国“喂,玛丽,帮我请聂先生听电话。” 正在客厅里与唐范亚闲聊的聂祺勋毫不意外打电话回来找他的是莫司“喂,是你啊,情况怎样了?” “还在掌握中。”莫司简短回答,然后要求道:“风,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帮我提两个人出来。”虽然当时劫机的人总共有五个人,不过只是要问话,不需要提那么多人出来,只要将那两个在机长室里的人给带出来就够了。 “谁?”聂祺勋低声问道,暗自衡量着自己在美国的影响力,是否有力量能在旧金山分局顺利提出人来。 “关键人物。”莫司轻笑一声“不过你得要先去找瑞士航空的康斯坦机长,只有他才能替你指出我想要的那两个人。” “我在美国恐怕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聂祺勋说出自己的难处,如果是在台湾,他可以大声的说“没问题”可是在美国 “那简单。”莫司压根不认为这是问题“找我老妈出马就ok了。” 嘿嘿,这可不是他自夸,由于他老爸整天沉迷在实验室里,所以他老爸的对外应酬几乎都是他老妈代劳,所以她交际手腕可高强得很,一些高官什么的倒也认识不少。 “我知道了。”瞄了眼正聚精会神地看他讲电话的唐范亚一眼,聂祺勋朝她笑了笑,露出个佩服的眼神给她。 莫司的母亲其实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只不过被童心未泯所流露出的童稚之心给掩住了,只不过这样也好,人生苦短,何不过得快快乐乐就好。 “记得,一定要先去找康斯坦机长。”挂上电话前,莫司又再三交代着“你跟他说要找在机长室里那两个匪徒他就知道了。” “知道啦。”聂祺勋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头子一样 唆了,难道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这样 里 唆的,摆明了不信任他的能力嘛。 “交代清楚一点总是好的么。”莫司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说得可理直气壮,本来嘛,小心谨慎点总没错。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你的交代去办,莫司大爷。”聂祺勋几乎可以保证,如果此时这个 哩 唆的家伙站在他面前的话,自己肯定会赏他”脚。 他这种“小心谨慎”、“再三交代”的行径,压根是摆明了侮辱兼藐视他聂祺勋的能力。 “那就这样啦,我在瑞士等你消息,提到人马上带他们到瑞士来。”在确定聂祺勋有将自己的交代给记进脑子里,莫司这才心甘情愿地挂上电话。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聂祺勋可以说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一等聂祺勋挂上电话,唐范亚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结果。 聂祺勋朝她微微一笑“莫司说一切都在掌握中,不过恐怕得借用一下伯母在美国政界的影响力了。” “我?”唐范亚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别说笑了,我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她只当聂祺勋在开玩笑。 本来就是,她是个黄种人,而且又不是什么高官政要的,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啊? “你没有,可是你认识的人有。” “我认识的人?”唐范亚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随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你大可放心,要影响力的话我是没有,但如果是要论人面的话,我可是广得很。” 聂祺勋朝她点了点头“嗯,莫司就是要伯母你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提出两个人。” “那还不容易,我这就去打电话。”说罢,唐范亚便去翻出她那本记满电话的厚厚电话本,拿起电话准备“动用关系” 聂祺勋拿起车钥匙“那伯母你就先打电话,我还必须去找一个人。” 电话拨通且已在叽里呱啦的唐范亚压根没那个空闲理他,只是朝他摆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要他赶快去办自己的事,然后还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唐范亚正忙着联络旧感情没空理会自己,聂祺勋耸了耸肩,然后以眼神示意柳妤柔在家陪唐范亚,便出门去了。 此时,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那个康斯坦机长现在人在美国,并没有出勤去。 第八章 “进去!”大汉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推,宁丹羽被推进牢房中,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哎哟”宁丹羽惨叫一声,小脸皱了起来,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膝盖,然后丢了个白眼给推她的那个人,嘴里喃喃咒骂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身边传来一个慈祥和蔼的声音,宁丹羽这才发觉原来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人在,而且显然是比她还要早进来“做客”的。 “谢谢,我没事。”她抬起头打算给对方一个笑容道个谢,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愣住了“你”“我?”他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样了吗?”该不会是被关在这里太久,关到长霉了吧?“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喔。”宁丹羽爬近他,细细端详起他的脸。 他被她这句话给弄得哭笑不得,不像个人,难不成还像鬼不成?“我当然长得像人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发觉对方误会了,宁丹羽连忙摇着头澄清“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喔?”对方挺感兴趣地挑起眉“真的吗?想不到我还是个大众脸呢。” “对啊。”宁丹羽附和地点着头“我认识的那个人叫做莫司狄恩,不晓得你认不认识他?” “莫司狄恩?”他拉高声音。 “有什么不对吗?”怎么他看起来好像很惊讶似的。 “咳”他正了正脸色—“如果你说的莫司狄恩与我想的莫司狄恩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我想,他是我儿子。” “什么?”这下子换宁丹羽惊讶了“莫司是你儿子?那么你是” “当然是他老爸啦。”他一副要她“少蠢了”的表情。 “你就是莫司失踪很久的爸爸?”宁丹羽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惊讶与兴奋,没想到被抓来这里,竟会阴错阳差地找到莫司他爸爸“那你的名字是”她想再确定一下。 “克莱瑞狄恩。” 果然没错! “狄恩伯伯,你怎么会被抓来这里啊?”他们抓她是为了光碟,那狄恩伯伯呢? “唉,说来话长。”克莱瑞叹了一口气“还不都是那发明害的。” “发明?”喔,对喔,听说克莱瑞狄恩好像是一个很伟大很厉害的发明家博士。 “对啊,他们把我抓来这里就是为了我那个发明,”克莱瑞无奈地瞪着天花板“由于程式我有加密,只要输入错误的密码,所有东西都会自动销毁,所以他们留着我是为了要我开启程式,不然我这条老命早下去见阎王啦。” “那是个什么样的发明呢?”宁丹羽问得小心翼翼“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罢了。” “其实让你知道也没差啦,反正那个发明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保密,我是要拿来救世用的。”说到救世,克莱瑞眼中闪出一点点的光芒。 “救世?”宁丹羽却听得有点迷惑“要怎样救世呢,是治病的吗?”在她想来,能医好疑难杂症才算是救世啊。 “喔,不是,我管它叫做‘人类思想控制器’,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东西。” “控制人心?”宁丹羽喃喃念着,然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人心可以控制吗?” “正确地来说,应该是控制思想才对。”克莱瑞尝试对她说得更清楚浅显些,好让她可以听得懂“这个控制器可以发出影响人类脑波的频率,然后左右那个人的思想,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也可以将他变成好人。” “喔,我明白了。”宁丹羽一脸恍然大悟貌“狄恩伯伯你发明这个就是想让全世界的坏人全都变成好人对不对?” “这是我的希望啦。”克莱瑞点了点头,然后背又靠倒回墙壁,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始料未及的是,那个控制器不只可以让坏人变成好人,相反地,也可以让好人变成坏人,如果它一旦落入坏人手中,那世界恐怕就毁了,而我,也会成为千古罪人,用这双手毁了全世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粉嫩的小手罩上了他的手,宁丹羽甜甜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狄恩伯伯你放心,事情不会像你所想的变得那么糟的,我相信莫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克莱瑞愣看着宁丹羽半晌,蓦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说得也对,我怎么可以那么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好歹我也送他去接受过特训,他应该没有那么不济才是。” “特训?”听到这两个字,宁丹羽倒是显得十分惊讶“狄恩伯伯你说莫司去接受过特训?” “是啊,而且他成绩好得很,枪法可是百发百中的。”提起儿子的优秀,克莱瑞自豪地挺起胸膛。“原来他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伯母还要请两个保镖跟着他呢,难怪他老是觉得很不耐烦。”宁丹羽这下子总算明白为什么莫司老想要甩开那两只他所谓的“跟屁虫”了。 “那个老太婆,就是爱穷紧张。”尽管嘴里骂着,但提起爱妻,克莱瑞表情还是变得更温柔了些。“伯母是爱子心切吧。”同为女性,宁丹羽大概可以明白唐范亚的心情。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喔?小丫头。”杠了那么久、克莱瑞这才想起根本还没问人家名字。 “我叫宁丹羽,您叫我小羽就好了。” “小羽啊”克莱瑞嘴角浮起一抹笑“就是要捉摸不定的小羽毛,这才套得住我那笨儿子的心啊。”他喃喃自语,然后细细端详起宁丹羽来,嗯,长得清灵可人,叫人看了就打从心眼里喜欢。 “什么?”宁丹羽没听清楚他叨念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克莱瑞笑着蒙混过去“对了,小羽啊,你怎么也会被捉来这边呢?” “这个”突然被问到这个,她犹豫了下。 “不方便说吗,那我就不问了。”他倒也不强人所难地追问,明白每个人多少都有些难言之隐。“也不是不能说啦,只是说起来有点复杂,说穿了,都是一片光碟惹的祸。”她长话短说。 “光碟?” “对啊。”她呼了一口气“那片光碟里好像是一些黑道与美国政府官员挂勾的资料,是我爷爷去黑道卧底,拼死从里面拿出来的。” “喔?”克莱瑞挑起了眉。 事情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怎么所有事都跟这个黑道有关,他们可还真是无恶不作啊。 “不过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那片光碟,不会让它被坏人抢走的,因为那是爷爷拼死偷出来的。”宁丹羽眼中散发出坚定的光芒。 克莱瑞赞赏地看着她,更是个坚强的好女孩啊,然后他发现宁丹羽颊边似乎有些淤青,显然是被打过的痕迹,正想询问时,门外开锁的声音打断了他想问出口的话。 “有人来了。”他警觉地看着牢门的方向。 那个门是不锈钢密闭的,所以他根本看不到来人是谁。 宁丹羽则瑟缩了下,她担心来人带来的会是坏消息,莫司已经把光碟交给他们了。 “不要怕。”察觉到她的惊恐,克莱瑞安抚地拍拍她的肩“他们暂时还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她根本不怕自己会被他们怎么样,而是怕那片光碟己经被他们怎么样了,这样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爷爷。 “克莱瑞狄恩,跟我出去。”来人如柱子般矗立在坐在地上的他们面前,冷冷地对克莱瑞说道。 “跟你出去哪里?”克莱瑞气定神闲地反问着。 “少 唆,跟我走就是了。”那人不耐地一把拉起他往门口走去。 “狄恩伯伯”宁丹羽担忧地叫唤道。 “放心,没事的。”克莱瑞边被拉扯着往前走,边日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无情厚重的大门在他们出去后再度被关上上锁,将宁丹羽的心关入一个更冰冷的世界里。 克莱瑞被带到一间豪华的房间里,由房间金碧辉煌的摆设看起来,就知道是用大把大把的钞票堆积而成,而那些钞票,则不知道是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才到手的。 唉,暗暗地叹了口气,克莱瑞更加坚定了不把“人类思想控制器”给他们的决心,如有必要,他会选择将它给销毁。 “如何,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陆展晨自沙发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向克莱瑞,嘴角虽带笑,笑意却一点也没传达到眼睛里。 克莱瑞无畏地直视着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将‘人类思想控制器’给你们的。” “哦,是吗?”陆展晨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当真以为没有你,我们就打不开那个程式吗?” 克莱瑞耸了耸 肩,一副“请便”的表情“反正程式在你们那边,打不打得开我都无力阻止,打开了,就是你们的东西;打不开而销毁了,就让它化为乌有吧。”他说得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天知道,那程式一点一滴都是他的心血啊。 “你”陆展晨一股气想要爆发,却又隐忍下来“很好,我就看你到底能逞强到何时,”他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手下“把他关回去。”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因目的没达成而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的陆展晨,却在回自己房间之后发现一件更令他火大的事—— “你在做什么?”他双手环胸站在门边,冷冷地问着正以别脚的工夫蹑手蹑脚接近电话的卡洛琳。 “啊?”听到他声音的卡洛琳脚步一僵,缓缓地回过身讨好地陪笑着“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无聊想来找你聊聊天,没想到你却不在。” 呃这个毫无说服力的烂借口,希望他能相信。 “是吗?”陆展晨缓缓地走近她“怎么我倒觉得,你对那具电话的兴趣比对我的兴趣要强多了。” “哪哪有。”随着他的一步步逼近,卡洛琳也一步步后退着“那是你的错觉啦。” “喔,错觉?”陆展晨觉得颇有意思地挑起眉,脚下却仍是没停止地步步逼近着,直至把她逼到桌边,将她困进自己与桌子的中间“本来我是想说如果你真的那么需要电话的话,我要帮你在你房间里安装一支的,既然你说那是我的错觉,那我就省下来了。” 一听到自己就要错失可以打电话的机会,卡洛琳连忙改口“不不不,那不是你的错觉,我真的很需要电话。” 见她亲口承认了,陆展晨的脸冷了下来“这样,你还敢说是我的错觉吗?” “啊?”眨了眨眼,她这才恍然大悟地大叫道“你竟然套我话!” “不这样,你怎么会承认呢?”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卡洛琳可气炸了,她将陆展晨猛力一推,挣脱了他的束缚跳到一旁“你太过分了!我想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难道错了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千方百计地阻止我?” “你有我就够了。” “你少在那里自大了,你是你,永远不可能取代我的家人,生我养我的是我爸妈,不是你!”吼完,卡洛琳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他的房问。 一回到自己房间,她砰地将房门大力甩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生闷气,嘴里喃喃咒骂的,还是那个该杀千刀的陆展晨。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千方百计地阻止她打电话回家,就算她联络到了家人,也只是报个平安罢了,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两个的感情啊。 为什么他会如此神经质,认定了只要她一打电话回家就会离开他呢? 他的心究竟是受过怎样的创伤呢,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坚毅冷酷,其实内心是极容易受伤的,且住了这么久,她一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很大也有很多人在走动,而他看起来在里面算是职位蛮高的人,所以她住在这里,也是备受礼遇的,然而无论如何,她想,她是爱上了一个挺神秘的人。 从最初认识到现在,他对她虽然并非全盘的隐瞒,有一点一滴让她了解他,但那却仅止于表面上,真正完整的他,对于她来说仍是全然陌生的,不过她并不愿意逼他,如果要用逼问他才肯对她吐实的话那就没意义了,她要他自动对她敞开心胸。 现在,就暂时让他们维持这个样子吧,不过当务之急,她要打电话回家!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妥协的。 “我就知道你办事我可以放心。”看着聂祺勋将那两个劫机客带到他面前,莫司微笑地对他说道。 “那当然。”聂祺勋毫不客气地接受赞美,之后才又皱起眉头抗议“耶,你这意思该不会是说本来你是挺怀疑我的吧?” 惊觉失言,莫司连忙改口“当然不是啦,我可是一直都以你卓越的办事能力为荣的。”当有必要时狗腿狗腿一下是不失大雅的。 聂祺勋斜着眼睨他,实在很怀疑莫司语中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他莫司狄恩可是素以会耍嘴皮子而闻名的。 “算了。”看在他父亲失踪,亲爱的人也失踪,聂祺勋决定不与他计较,他将身边那两个劫机客推向莫司“喏,人我帮你带来了,要怎么样发落就看你自己了。” “要怎么样发落?”莫司抱胸瞅着那两个劫机客阴阴冷笑“这就得要看他们的配合度了,看他们是想要让我们视如上宾,还是严刑拷打。” 不知是否他的笑容实在是太过“恶魔式”了,竟让那两个看起来很死鸭子嘴硬的彪形大汉硬是全身起了股寒意。 “你你们别做梦了,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尽管已落入敌人手里且前途茫茫,但其中一个还是很守义气地坚持守口如瓶,他恶声恶气地大声说话替自己壮胆,但语中仍是听得出些微抖意。“喔,是吗?”莫司只是轻轻扫他一眼,然后淡漠地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那大汉撇过头不发一语,连看莫司一眼也不屑,或许该说他是不敢看莫司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 “ok、ok,看你们要知道什么,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就是了。”另外一个可就没那么守江湖道义了,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既然形势不比人强,那就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了。 “你这个孬种。”那个嘴硬的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啊,有种你就说啊,到时我看谁替你收尸。”言下之意,似乎当内奸出卖内部的下场也挺严重的。 那个被骂表种的人大声反驳“反正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倒不如说出来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且他对于中央已灰心至极,根本是把他们当做可有可无的废物,他们被美国警局抓去那么久了他们都不闻不问,只当损失了两名小角色,反正像他们这样的人内部养了一大堆,有没有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不懂他们为何还要替中央如此卖命,不如趁此机会投奔自由。 “要我们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件事。”他与莫司讲着条件。 “什么事?”耸耸肩,莫司对于他提条件并不意外,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会答应他们。 “不能再把我们送回牢里去。”说这话时,他悄悄抬眼观察着莫司的神色“还有,你要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可以。”莫司爽快地答应了,这对他来说根本只是小事一桩“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帮你们安排工作机会。”看是要将他们安插到公司里或直接丢到时老的保镖集团里都可以。 “真的吗?”原本嘴硬的那个人也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莫司会那么好说话。 “当然是真的。”莫司朝他们保证道。就这么容易,只要诱之以利,轻松解决一次ok。“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义大利的总部在哪里了吧?” “当然可以。”现在变成那个嘴硬的人迫不及待要当内奸了“可以给我纸跟笔吗?由于去总部的路太过复杂,我给张地形图给你。” 莫司给了他纸跟笔,然后看着一张地图在他笔下逐渐成形,画完后莫司拿起来细细端详“可还真会躲,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人又拿起红笔将几个特定地点给圈了出来“这几个地方你们要特别注意,因为有设机关。”“嗯”莫司边点着头边研究地图,然后发出一个疑问“奇怪,你不是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吗,怎么会对于地形如此清楚,甚至连哪里有机关都知道?” 那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在内部本来也算是个中上阶层的人,没想到这次被抓他们竟然真的那么无情,对我不闻不问,连要将我救出去的意思都没有。”他语气中漾满了失望。 “他们是‘黑手党’啊,你能要求他们多有情有义。”另外一人重重地从鼻孔喷了一口气,语带不屑地说道。 “唉”又是沉沉一叹,他彻底觉醒了,又画了张内部地形图给莫司“这是内部地图,如果你要找人的话,我想应该都是关在这个地方才对。”他用红笔了个点出来,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找人谈判的话,可以直接找一个叫陆展晨的人,他是党内目前的最高决策人,首领现在正与他的情妇在环游世界度假中。” 莫司拿起两张地图互相比较研究着“你一定下过很多工夫研究,不然怎么能将地图画得如此精细。” “其实也不是啦。”那人腼腆一笑“只不过是由于我对地理建筑有些兴趣,才会闲着没事将党部与党部外的地形研究着玩。” “真是可惜。”莫司惋惜地叹道“要不是我的公司不是属于营建业,不然我一定要网罗你这个人才。” “呃”那人有点受宠若惊地愣视着他“其实那只是我的兴趣罢了,我真正拿手的是当骇客。” “骇客!”莫司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地亮了眼“正巧,我的公司是有关于资讯类的,你就到我公司里来帮忙吧。” 聂祺勋在一旁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他将莫司拉到一旁“样好吗?就算你急于想要化敌为友,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公司开玩笑吧。” “不会啦,你放心,我相信我的眼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向是我的原则。”莫司拍着聂祺勋的肩膀要他放心。 “‘雷扬’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搞垮掉。”见莫司心意已决,聂祺勋也懒得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忍不住还是嘀咕了句。 “等倒了我再去投靠你就好啦。”莫司耸了耸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 “就怕你来投靠我之前就先被你妈给扁死了。” “那我的灵魂也会永远与你同在的,阿门!” “去你的!”聂祺勋捶了他一拳。 天色渐明之际,莫司与聂祺勋所搭的客机终于缓缓接近义大利的机场。 他们两个是全副的装备,聂祺勋甚至将他当杀手时的行头都给带来了,黑衣黑裤黑墨镜,杀手“绝星”仿佛又重现江湖。 “风景不错嘛。”懒懒地倒靠在椅背里,莫司看着远方的回出说道。 聂祺勋实在是不大提得起兴致去管他,径自闭着眼养神,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与爱人生死未卜之际,他竟然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发现身旁的人不搭理他,莫司收回视线睨着聂祺勋“风,你怎么不看看风景啊,这样有助于你心智健全喔。” 聂祺勋微微动了动眼脸,极力命令自己不要去理莫司的疯言疯语,敢情这家伙是认为他心智不健全就是了。 自觉自讨没趣—莫司摸摸鼻子又将视线调回窗外远方去,嘴里还嘀嘀咕咕“你不看就算了,我自己欣赏,啧,没生活情趣的人,真不知柳妤柔怎么受得了你。” 聂祺勋实在是想扁人了,不,他甚至觉得自己已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要不是看在他家正逢多事之秋,他拳头早就挥过去了“你是吃饱太闲没事好干是不是?”聂祺勋瞪着莫司冷冷地道。 要不是已与聂祺勋多年朋友,莫司想自己一定会被他这个语气给吓到,不过由于跟他多年朋友,早熟得快烂掉了,所以才不怕他咧,他对着聂祺勋嘻皮笑脸道:“在飞机上的确是没什么事好干啊。” “那你不会睡觉喔。”聂祺勋没好气地道。虽然睡觉也算是“无所事事”的一种,不过总比像现在这样在他耳边吱吱喳喳强多了。 “睡觉!”莫司瞪大眼睛,仿佛这是个多不可饶恕的罪名似的“你不怕大好时光都被你给睡掉了?我们应该要好好珍惜光阴才是。” “喔,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这么珍惜光阴的人啊?”聂祺勋挖苦地嘲笑着他。 也不想想是谁老是不务正业地四处乱晃,明明是总裁却放着公司不管,径自他的吃喝玩乐,这种人嘴里竟然会吐出“珍惜光阴”四个字,真是太可笑了。 “这就是你不够了解我了,”莫司犹自厚脸皮地吹嘘着“我是个认真、打拼的好青年。” 认真?打拼?聂祺勋觉得他真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毫不客气地捧着肚子笑“你认真?打拼?那我不就是作牛作马在所不辞了。” 唉!真是损友一名啊。“看我办得那么辛苦,难道你就不能略表赞同一下吗?真是的。” 聂祺勋摇着头“请恕我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啧!”撇撇嘴,莫司决定不再与他杠下去,他回头看向窗外,发现地面上的景物变得愈来愈大“咦,机场到了。” “终于到了。”聂祺勋伸伸懒腰,坐的虽是头等舱,但长途飞行也是够累人的了。 莫司则是愣看着窗外沉思起来,直到飞机停稳聂祺勋拍打他的肩才清醒过来“喂,下飞机了,在发什么呆,怎么,对这架飞机依依不舍啊?” “去!”莫司啐他一句“我神经病喔,干吗对它依依不舍?”说罢他便起身赶在聂祺勋前面往机门走去。 聂祺勋则尾随在后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他们率先做的一件事便是去租车,要往那偏僻的地方去,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是非常不方便的,且照黑手党在义大利的“声威”看起来,恐怕也不会有计程车愿意载他们去那里。 东挑西挑下,他们挑中了辆吉普车,原因无他,这种车跑起山路来较利落,要不是怕太醒目,他们还想干脆租架直升机走空路较省事。 不过为了怕还没接近就先被发现,他们还是乖乖地走陆路。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将所有行李一古脑地全抛上车,莫司抢先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坐下“司机,就由你来决定吧。” 如果可以的话,聂祺勋其实是想将他载到港口边“倒进”海里的,不过为了怕污染海洋,所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帅气地跃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我觉得我们该先去吃早餐。”即使肚子不饿,但为了刺激刺激莫司,聂祺勋还是作出了这个提议。 “嗯,也对。”莫司竟然表示赞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指指自己的肚子。 聂祺勋觉得出自己实在是快被他给打败了,明明亲人都近在眼前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吃早餐。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方向盘一打,往有早餐的地方而去。“那就走吧。” 于是,原本应该“思亲情切”的莫司与他拔刀相助的好友,所率先迈进的方向不是黑手党的党部,而是早餐店。 第九章 “好像所有坏人的党部都喜欢设在深山中。”当车子愈来愈往深山去,莫司发表了这个结论。 瞟了他一眼,聂祺勋不吭声地继续开自己的车。 见他不理会自己,莫司挂着笑凑近他耳边,然后征求他的认同“风,你说对不对?” 实在是个很没营养的问题! “难道你脑子里就不能想想等会该怎么救你父亲吗?”自飞机上忍到现在,聂祺勋终于发出不平之声。 莫司耸了耸肩“我们现在根本不能预知待会的情况,怎么计划啊?只好到时再见机行事了。”他说得一派轻松自若。 虽然他说得有理,但也犯不着表现得那么轻松吧,搞清楚,他们现在可不是去观光,而是去闯敌阵耶,他却一副要去拜访多年好友的样子,聂祺勋怀疑,他们真的救得出人吗? “你就不能认真点吗?”聂祺勋边开车边对他翻着白眼,蓦地他将车子往路旁一偏,整台车没入草丛中。 “哇!”突如其来的震动让莫司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撞向车门“风,人都还没救出来你就想谋杀我啊?” “嘘!”聂祺勋将车熄火,要莫司噤声。 莫司虽感到犹疑,但他也不迟钝,神经马上敏锐起来,他竖起耳朵在意外面的动静,自疏密的草间往外望去,瞧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而在那些人影后的,则是一堵厚高的围墙。“到了?”莫司以嘴形问着聂祺勋。 聂祺勋朝他点点头“我想从这里开始我们用走路的接近,开车太明目张胆了,一定会被发现。” 莫司十分赞同他这个提议,率先跳下车“那就走吧。” “等等。”聂祺勋跟着下车却叫住莫司,他在后座里东翻西找地找出一条上头绑着挂钩的绳子“带着这个等会可能会有用处。” 看到绳子,莫司的脑里开始警铃大响,他想起了上次在台湾聂宅的“爬门”经验“风,你那条绳子的用处是”他暗暗祈祷聂祺勋的答案会与他所设想的不同。 “你以为人家会打开大门恭请你进去吗?”聂祺勋一脸要他“别傻了”的表情“不用绳子爬,难道你要飞进去不成?” 莫司随即苦下脸“难道没有第二种方法了吗?”他可不以为这次人家大门还会放任空无一人地让他去爬,换言之,他这回墙是爬定了。 “当然有。”聂祺勋笑得好不奸诈“你只要到他们大门前去开个几枪,保证他们马上将你给‘请’进去,这样你就不用爬墙了。” “根本是废话。”莫司低声咕哝着“你干脆去对他们说你是外来观光客,由于久仰他们大名,想要来参观一下他们的总部算了。” “那也未尝不可。”聂祺勋噙着笑表示赞同。 “神经病。”莫司低声骂了句,然后认命地随着聂祺勋来到一处无人看管的墙下,看他利落地抛出绳子钩住墙顶,一脸苦哈哈的。 “你先过去还是我?”聂祺勋很有君子风范地问道。 “你先过去吧。”莫司深谙礼让之道地说道。 哼,他才不要让别人看见他爬墙的拙样咧,就算是风也不行。 聂祺勋耸了耸肩,转身攀住绳子往上爬,可能是长久以来的训练有素吧,他爬起来身形矫健利落,看起来也挺赏心悦目的。 聂祺勋没一会就爬到墙顶了“你也快点过来吧。”他在上头朝莫司喊了句,便往那头跳了下去。 瞪着那条看起来十分碍眼的绳子,莫司撇着嘴握了又放开,迟迟不肯动身,直到想起仍身陷其中的老爸与小羽,他这才闭上眼、心一横地攀住绳子往上爬,以往受训时虽有尝试过,但由于他认为这动作与他身份不符,压根只是应付应付罢了,没有认真去掌握到其中的技巧,所以果然是如他自己所形容的拙到家了。 幸亏风已经先过去了,所以没有人看得见他的拙样,这是他心里惟一庆幸的。 就在爬两步滑一步的情况下—莫司比聂祺勋整整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爬过那道墙。 “你真慢。”聂祺勋在那头早已等得不耐烦。 “少罗嗦。”莫司神情有些狼狈“你以为我像你啊,成天只会干些爬墙的勾当。” “什么叫做只会干些爬墙的勾当?”聂祺勋瞪了莫司一眼,语意说得如此暧昧不明,不明白状况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干些什么“特殊”行业咧。 不过,话又说回来“杀手”这个行业难道还不够特殊吗?虽然他已经金盆洗手,但过去仍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说真的,蜘蛛人如果叫你去拍一定会叫好又叫座,不仅人长得酷又帅,且技术又好。”莫司朝他咧着嘴笑,调侃地说道。 “现在到底是来救你爸爸还是救我爸爸啊?我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聂祺勋没好气地朝他翻了翻白眼,然后不再理会他,掏出地图径自隐身到隐密处去研究着。 “人总是要会苦中作乐一下嘛,不然过得多痛苦。”莫司也跟着隐身,然后跟聂祺勋研究起地图来“他所指的有机关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几个点吧。”他指着地图上标着红色圈圈的几个点说道。 聂祺勋抬起头探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地图上一处“我们现在大概在这里。” “咦?”莫司叫了一声,然后指着地图上另一处“你看这里。” 聂祺勋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陆展晨的房间?”那个地方刚好就在他们现在所在位置旁边那栋楼的楼上。 “所谓擒贼先擒王,或许我们该直接去找他。” 聂祺勋想了下,觉得这是个可行之计“也好,总比我们胡摸瞎撞来得强多了。” 语毕,他们俩相视一下,不约而同地往陆展晨的房间走去。 当然,最快最聪明的方法是到他房间去等人,他们才不会傻得在这偌大的地方东奔西跑地寻人,累人不说,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他们隐身在草丛中静待入夜,以黑暗为保护色,偷偷潜进了陆展晨的房间——当然还是用爬的。 这回,聂祺勋可是看清楚了莫司技术不佳的蠢样了,说真的,他实在是很扼腕此时自己的手中没有一台照相机,不然他就可帮莫司免费好好“宣传宣传”了。 “有什么好笑的?”当莫司好不容易爬上去时,瞥见聂祺勋嘴角旁似是嘲讽的些微笑意,恼羞成怒地低吼。“没什么,天气很好。”聂祺勋言不及义地扯着谎,身为莫司的好友,他告诫自己,绝不能打击莫司的信心,以免他受不了羞愧而往下跳。 莫司闻言瞄瞄天际,嗯,明月高挂,满天星斗,天气是很好没错,不过“现在你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天气好不好?”现在他们可是身在敌营中耶。 “学你的。”聂祺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呃”自知理亏,莫司只好惦惦,在陆展晨的房间里绕了绕,他走到沙发旁大剌剌地坐下,然后挪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还很有义气地拍拍旁边的位子“过来坐下来等吧,站着多累人。” 聂祺勋这回倒是没吭声说些反驳的话,走到沙发旁跟着坐下,反正现在除了等人也没什么事好做,既然有得坐,他何必站着呢。 坐了一会儿,莫司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东瞄西瞄地巡视着房间“奇怪,这个陆展晨怎么那么寒酸啊,房间里不摆冰箱也就罢了,竟然连壶茶都没有。” 聂祺勋实在是懒得去搭理他,不然怎么,他真当他是来度假的吗,还冰箱咧,人家不请他吃子弹他就要偷笑了。 他闭目养着神,当作没听到莫司在耳旁絮聒,而门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触动了他的警觉心。“有人来了。” 房门在莫司的叨念中打了开来,陆展晨自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神色在看见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两人后愣了愣,随即恢复正常。 “有何指教吗?”陆展晨并未声张喊人,他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踩着平稳的步子走向莫司他们,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问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指教啦,只不过我们久仰大名,特地来跟你‘惺惺相惜’一下。”莫司还有心情跟他打着哈哈。 “喔?”陆展晨挑起了眉“陆某有此等荣幸吗?”他可没傻到去相信他们的来意真的只有那么简单。 “当然有。”莫司笑得揶揄“当你独霸世界时,我们可都要仰你鼻息过日子呢,不先来拜会拜会怎么可以?”他话中有话地说道。 陆展晨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愕然,不过快得让人捕捉不住“你们是?” “莫司狄恩。”莫司报上自己的名字。 聂祺勋则静默在一旁,他是谁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影响。 陆展晨恍然“原来你是狄恩博士的儿子。” “没错,我听说我老爸在你们这里‘做客’,我怕他住得太舒服乐不思蜀不想回家,所以特地来接他回家。”莫司与他玩着文字游戏,句句反话。 “这就请你不需要太担心了,我相信以我们的能力绝对可以多负担博士一个人的生计,当然,如果你们俩也想要留下来做客几天我也不会反对。”陆展晨也不戳破他,索性陪他玩下去。 “那怎么好意思呢。”莫司还装模作样地客气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嘛,我们怎么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呢。”他也不管陆展晨会不会是根外黄内白的香蕉,径自对他咬文嚼字起来。 “这你们就不用在意了,我们都是很好客的。” “呵,还是不用了,我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留下来度假,没办法,公务缠身嘛。”莫司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得自己好像是个肩系天下的大忙人似的“还有我老爸,我老妈很想他,所以一定要我将他‘请’回家。” 聂祺勋在一旁挑着不以为然的笑,他会“公务缠身”?哈,回美国说出去谁信?第一个反对的恐怕是他那个长期遭他压榨的可怜秘书。 陆展晨边跟莫司应对也边打量着站在一旁的聂祺勋,直觉让他认为聂祺勋绝非是个简单人物,他虽静默地站在一旁,但却给人一股凛然的压迫感。 “请狄恩博士回家!”陆展晨皱起眉头“这恐怕会有一点困难,因为我们这里上下的弟兄都很崇拜狄恩博士,一时之间恐怕不会舍得让他离开。” 哼!说得可真冠冕堂皇。崇拜?他们崇拜的恐怕是他老爸那个旷世纪的伟大发明吧。 “可是他是我老爸。”莫司提醒他这一点。 “然后?”陆展晨觉得莫司在说废话,自己当然知道克莱瑞狄恩是他老爸。 “不管你们再怎么崇拜他,他还是我老爸。”莫司又多了一句废话。 “所以?”陆展晨实在是不明白莫司到底想要说什么,就觉得他废话一大串。 “所以你不能阻止我带他回家。”说来说去,这句才是重点。 “恕难从命。”陆展晨脸沉了下来“其实要我让博士回家也并非不可行,只要你能说服他跟我们合作。”他决定不再与莫司迂回。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合作什么?”莫司故作不懂“如果你们是要生意上的合作应该要找我才对,我老爸是不过问那些事的。”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展晨开始不耐烦起来,他突然觉得与莫司说话好累。 见对方被他搞到快抓狂,莫司这才正起脸色来“你认为我有可能助纣为虐,帮助你们实现野心吗?”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陆展晨摆明了送客。 “是吗?”莫司诡异地笑开了“那你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使了个眼色给聂祺勋,拳头暗暗握紧了又松开,便打算动起手来,但门外突然冲进的人影却将他们三人的汪意力都给拉了过去—— “大哥,真的是你?!”卡洛琳呆愣在门边,惊讶地看着莫司。 原本她是为了电话的事要再来找陆展晨“沟通沟通”一番的,没想到一到门边却听到房里传出似是讨论又似是争吵的声音,本来她以为是陆展晨他们内部的问题而打算先离开待会再来的,但没想到另外那个声音她愈听愈觉熟悉,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地悄悄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往里面窥看,不看还好,一看她才发现怎么连人都那么熟悉?根本就是她大哥嘛。 “卡洛琳?你怎么会在这里?”莫司的惊讶并不亚于她。 “我”卡洛琳语塞,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怎么对莫司解释她怎么会在这“先不要管我了,大哥你怎么也会跑来这里?公司呢,公司现在谁撑着?”她最担心的还是她不在的这段期间公司会不会被她大哥给搞垮了。 “公司现在我交给康森管理,老爸都不见了,现在我哪有那个心情去管公司的事。”莫司一面说一面在卡洛琳与陆展晨间瞄来瞄去,思索着他们俩的关系。 他这话虽说得合情合理,但却也有一种“牵拖”的嫌疑,他好像不管老爸在不在都很懒得去管公司的事,不过这个并不是卡洛琳现在关心的重点,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老爸怎么会失踪?” “这你大概就要问问这位仁兄了。”莫司用眼神指指站在一旁的陆展晨,后者正以万般怨恨的眼神在割剐着他。 “你?”卡洛琳询问的眼神落向陆展晨。 陆展晨回避着她的眼神,脸上出现些许难色,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克莱瑞狄恩的女儿。 “老爸正在他们的‘牢里’当上宾呢。”莫司特别加重了“牢里”两个字的语气。 “牢里?”卡洛琳瞪大了眼睛“你把我爸关在牢里?”她扯着陆展晨的袖子问。 陆展晨神情有丝狼狈,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卡洛琳的问题,只好甩开她的手,恶狠狠地吼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女人不要过问。” 卡洛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们男人的事?不关我的事?你说那是什么鬼话,那是我爸耶。”莫司不吭声地在一旁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吵,事情的发展倒是在他预料之外,卡洛琳会在这里,且与那个陆展晨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更是不在他的料想之中,不过有了卡洛琳,他应该可以更容易将老爸给救出来。 呵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的老爸又怎样,他现在是我的阶下囚!”陆展晨吼了回去,然后又补了一句:“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的阶下囚。” 阶下囚?卡洛琳没想到陆展晨竟然会用这个字眼来称呼她,她死命瞪着他上步步退向房门口“陆展晨,你这个大混蛋,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吼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陆展展定在那里愣看着佳人消失的房门口半晌,在给了莫司一个冷冽又警告意味十足的白眼后转身追了出去。 莫司在目送着陆展晨的背影出去后又走回沙发坐下,嘿嘿,这下子那个陆展晨可有得手忙脚乱的了,而他们,则刚好可以观空将他老爸给救出来,至于卡洛琳,将她留在这里送给他也无妨,反正他们两情相悦嘛。 于是,他又跟聂祺勋摊开地图研究起地图来,打算等摸清了地形之后再伺机而动。 陆展晨在卡洛琳甩上房门前及时追到并用手卡着门,稍一使力便将门给扳了开来,他走了进去才将门给关上。 眼见自己力气不如人阻止不了陆展晨进来,卡洛琳索性放手,瞪着他“你跟来干什么?” “你说呢?”陆展晨好整以暇地在她房中的沙发坐下,反问道。 “我说过我不要再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他那副云淡风清的态度惹恼了卡洛琳,她指着房门要他出去。 “你似乎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别忘了,你现在踏在我的地盘上。”话一出口,陆展晨便后悔了,他怎能说话如此伤她? “你”卡洛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说这种话“很好,这是你的地盘是不是,没关系,我走!”话一说完,她一甩头便往房门外走。 有没有搞错,现在错的人是他,他竟然还敢如此先声夺人。 陆展晨在卡洛琳踏出房门之际扯住她“你不准走。”他很清楚,这一走她很有可能就此走出他的生命,而他,是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的。 “你放开我。”卡洛琳甩开他的手“我情愿我从没有认识过你,你这个绑架我爸的大坏蛋。” 陆展晨一僵,他是大坏蛋?“你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卡洛琳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不然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爸,我爸平时奉公守法,不可能得罪什么人,你们绑架他一定是为了他的某个发明,那不是坏人是什么?”只有心存歹念的人才会想利用那些发明得到权势与利益。 “我”陆展晨一时语塞,对于她的指责,他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可是,她竟然说他是坏人?更是好大的罪名。 “无话可说了吧?”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我,我无话可说,”陆展晨黯然退至一旁“你走吧。” 走?走去哪里?见他那样子,卡洛琳竟有丝于心不忍,她走至他面前扯扯他的袖子“对不起,我话说太重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陆展晨反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拥进怀里“我绑架了你父亲,难道你不生我的气吗?” 卡洛琳在他怀中点点头“嗯,好气好气,”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爸?” 陆展晨垂下眼,静默了一会才说道:“你说对了,我绑架你父亲是为了他的发明。” “我爸一定不肯给你对不对?”卡洛琳笃定地说道,要不然他们就不会将她爸关到现在了。 “对。”陆展晨朝她苦笑一下“你爸口风真的很紧,其实那个程式早就落在我们手中,只不过是经过加密的,要是输错密码马上会自动销毁资料。” “我就知道。”她老爸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肯妥协的。“你将我爸关在哪里?”“一间特制的房间里。”他瞥见卡洛琳愈发难看的脸色“你大可放心,博士关在里面有得吃有得睡有得洗澡,只差没有自由而已。” 无论如何,听到自己的父亲被关总是不好受的“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她朝陆展晨要求道。 “不。”他坚定而快速地拒绝。 “你!”没料到他会拒绝,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没为什么。” 陆展晨心里其实充满矛盾挣扎,他害怕有了家人以后,卡洛琳会离开他,他要卡洛琳完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什么叫没为什么?”卡洛琳火了“你的心是冷的吗?为什么会那么没人性?” 没人性?他真的没人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要为了她是否会离开他而如此矛盾挣扎? “是的,我是没人性,我不仅心是冷的,我连血都是冷的。”冷冷一笑,陆展晨走出了卡洛琳的房间。 这一走伤了两个人的心,卡洛琳愣然地看他走出自己的房间,并没有追出去,哼,既然他连血都是冷的话,那就让彼此冷到底好了。她在心里赌气地想道。 站在那扇又厚又重的不锈钢门前,莫司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这扇门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搞定。”聂祺勋在门上摸东摸西地研究着,然后他看见铁链上的锁,过了一会才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浅笑“放心吧,这扇门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罢了。” 他自衣袋中摸出一根小针,在锁洞中转了两下,锁便“喀”的一声应声而开。 “真有你的。”吹了声口哨,虽然他顶不赞成这种不光明正大的作风,但仍是不掩自己对聂祺勋的赞赏。 门一推开,他们俩便看见窝在角落里聊天聊得正高兴的克莱瑞与宁丹羽,莫司摇了摇头,他实在是够佩服他老爸的,竟然能如此“居危如安” 宁丹羽首先发现了他们两个,她惊讶地叫出声来“莫司?” 莫司给了她一个浅笑“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脑中闪过一个警讯“难道你也被抓来了?” “不,我是来救你们的。”见她会错意了,莫司连忙安抚她,要她的小脑袋瓜不要胡思乱想“你放心吧,光碟仍是安全的。” “那就好。”宁丹羽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脑中的疑问仍是尚未得到解答“那你怎么来这里的?” “走来的啊。”莫司朝她眨眨眼。 宁丹羽嘟着嘴捶了他一下“你不要再闹了,不要跟我说你是从美国走来这里的。” 莫司握住她的小手“耶,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说?这么了解我啊?” “咳”旁边有人发出不平之声“我说儿子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老爸的存在了啊?” “嗨,老爸,好久不见。”莫司笑着跟克莱瑞打招呼。聂祺勋则在一旁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他可真服了这对父子,要叙旧也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不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再说吗?” 那沉浸在团圆之乐的三个人总算意识到还有聂祺勋这个人的存在,莫司首先回过神“风说得对,我们应该先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他们转身欲离开之时,却瞥见陆展晨抱胸倚在门上,嘴上勾着冷然的笑“也不请示请示主人一下,说走就走,未免太失礼了吧?” “对于无礼之人,我们又何需以礼相待?”莫司反讽回去。佳人与父亲都回到自己身边了,他也有心情乐得再与陆展晨耍耍嘴皮子。 陆展晨笑意隐去,冷然一哼“你以为你们能走得掉吗?” “不试试看的话怎么知道?”莫司握了握拳头,与聂祺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准备随时有大干一场的打算。 “以寡敌众?”陆展晨鄙笑数声“你们还真天真。” “天不天真,还要等试过之后才知道。”虽然心里清楚明白己方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但莫司还是不愿在气势上就输人。 “陆展晨,我要你放他们走。”就在他们正处于对峙僵持的气氛中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陆展晨不悦地沉下脸看着卡洛琳,心里懊恼着自己怎没先将她给关好,这会才会让她跑来搅局。 “凭这个。”卡洛琳自后面抽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刀,她决定赌一赌,她相信陆展晨对她是有感情的。 他阴阴地绷着脸“你在威胁我?” 卡洛琳坚定地看着他,并不否认“对。” “你”陆展晨实在是很不想接受威胁,但当他见到卡洛琳的手腕上被她自己划出了”条淡淡血痕,便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他咬牙将脸转向一旁“你们走吧。” 卡洛琳知道自已赌赢了,她赶忙对着莫司他们说:“爸、哥,你们快走吧,不要理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见陆展晨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与妥协,明眼人都知道她不会有事“那你自己保重吧。”语毕,莫司便领着克莱瑞与宁丹羽自他与聂祺勋早已计划好的路线离开了。 陆展晨重重的一拳捶在墙上,深深地看了卡洛琳及她手上的刀一眼,便无语地离开了。 卡洛琳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叫住他,就让他自己先冷静一下吧。 第十章 是夜,卡洛琳出现在陆展晨房门口,她并未敲门,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站在窗前抽着烟,他头也没回地问道。 整个房间里弥漫了浓浓的烟味,可以想见他抽了很多烟,桌上的烟灰缸已满了出来。 “我有事跟你说。”深呼吸了下,卡洛琳终于开了口。 陆展晨无语地静默着,仍是面向着窗外抽着烟,不过卡洛琳知道他有在听。 她走上前抽掉他手中未燃尽的香烟“不要再抽了,你想早死吗?” 陆展晨不抵抗地任她抽走自己手中的烟并抢熄,他回过头去深深凝视着她“你会为我担心吗?” “为什么不?”卡洛琳回问他“我关心所有我认识的人。” 所有?听到这句话陆展晨稍稍恢复的脸色马上又沉了下去,原来,他也只是她认识的“所有”人的其中之一,为什么,她仍是不愿将他当成她的惟一?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吐了口胸中郁闷的气,他冷然地问道。 “我要你跟我离开这里。” “离开?”陆展晨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在说笑话“你要我离开这里?去哪里?” 卡洛琳摇了摇头“不是要去哪里,而是要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陆展晨真的不懂她在想什么。 “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不是吗?”她环视了下这个称得上豪华的房间,不知是用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所累积而成的。 “你认为这里不好?”陆展晨反问。 卡洛琳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点点头“对。” “那你走吧。”他转过头去凝视着窗外,冷淡地自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什么?”她愣了一下“你要我走?” “如果你贵的那么嫌弃这里的话,那你就走吧。”陆展晨的口气愈来愈冷“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卡洛琳过去扯着他不解地问道。 他依旧不看她,那张令他心醉却又狠心令他心碎的绝丽容颜“没为什么。” 她黯然地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知道吗,我觉得我很不懂你。” “我又何尝懂过你呢?”陆展晨苦笑了声。 他开始怀疑起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不会有幸福与美好的结局的,就像他跟她一样 “原来,了解真的是一件那么难的事。”卡洛琳凄然一笑“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未隐藏过自己,不肯敞开心胸的,是你。”她边说边退,一步步退出这个或许本来就不该属于她的地方。 陆展晨一震,却仍是未回头,静默,是他给卡洛琳的回答。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她彻底死心,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陆展晨握紧拳头,颓然地倒坐在椅子上,他的感情令他想马上拔腿追出去将卡洛琳紧拥在自己怀里要她别走,但理智却迫使他留在原地,只能继续一根接着一根地借烟麻醉自己,任他心爱的女人就此走出他的生命。 一大群人围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瞧,被委以重任的是文尉玄,他双手正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error!一再出现的错误警告让他们的心全跌落到谷底,一个个心浮气躁地想摔电脑以泄恨,除了文尉玄之外,每个人口中都是“shit”不断。 “幸好这片光碟没有加密,否则不知早自口动销毁几百次了。”边敲着键盘,文尉玄还有心情幽个默。 莫司瞪他一眼“如果你还有那个闲时间说话的话,不如多用用脑筋思考要怎么解开密码。” “一点头绪也没,你要我从何解起?”虽是这么说,但文尉玄仍是不断地尝试着任何有可能的机会。 engor!engor!error!一连串的错误让文尉玄也不禁想放弃,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呼了口气“设密码的人呢?为什么不干脆叫他来解?” “死了。”在一旁的宁丹羽幽幽吐出这两个字。 莫司大力地往文尉玄的头上敲下去,死小子,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羽都跟他们住了那么久,他竟然还不知道密码是她爷爷设的。 “好痛!”文尉玄哀叫一声,无辜地看着莫司“你干吗打我?” “因为你欠打。”边说着,莫司又敲了他一拳。 文尉玄护着头“我警告你喔,不要再打我的头,不然我就罢工。”可恶,都被他给打笨了。 “死小鬼,你威胁我啊?” “威胁你又怎样?”文尉玄毫不在意地承认“不然你自己来解啊。”还很摇摆地 了起来。 “你欠扁吗?”莫司将拳头握得喀喀作响,朝他好笑着。 突然,一记铁沙掌往莫司后脑直劈而下,莫司抚头惨叫一声“好痛!是谁偷袭我?” “你老妈我啦。”唐范亚又敲了他一记“吵吵吵,吵什么吵,你们还是小孩子吗?”然后她向莫司使眼色要他看看宁丹羽。 宁丹羽一脸黯然地趴在电脑前,虽然她不懂电脑,不过她至少也知道“error”这个字的意思。“真的不行吗!” 见她那样,文尉玄也实在很想向她拍胸脯保证地说“包在我身上”不过一点线索也没有,他实在是不知该上哪去找密码来凑了。“对不起。”除了这句话,他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难道要任他们那些坏人逍遥法外吗?”如果可以,她实在是很想将他们送进牢里去蹲着,尤其他们还是害死爷爷的罪魁祸首。 莫司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小羽,不要这样,总是会有办法的。” “啊——”旁边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仇皓想起什么似地冲了过来“我想起来了,老爷临终前曾经说过,密码跟小姐有关。”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又从仇皓身上转移到宁丹羽身上,然后都瞪大眼睛盯着她开始研究起来。“看什么?”宁丹羽被研究得莫名其妙,也跟着朝自己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羽,你的生日几号?”有了一丝线索,文尉玄的干劲又重新复活了,他又开始敲打起电脑。engor!engor!error! “六月二十八。” 生日、身高、体重,甚至是三围全都试过了,还是一路错到底,众人又再度沮丧得想放弃。 “你们想,会不会是跟小羽的名字有关?”一直静默的卡洛琳突然提出意见,又替众人现出一线曙光。 尤其是文尉玄,由于是卡洛琳的意见,更令他格外卖力。 “小羽的名字?”文尉玄将宁丹羽的名字写在纸上,开始研究起来。 “你们看,”卡洛琳拿笔将宁丹羽的姓划掉“丹,在中文上可以解释成红色的意思,羽是羽毛,试试‘redplume’。” 文尉玄依言输入,没想到竟然真的好死不死给蒙对了,电脑画面上跑出一大堆资料,都是一些违法交易的时间与地点及与黑手党挂勾的fbi干员名单。 众人莫不以极度崇拜的眼神看着卡洛琳“老妹,你真是太强了,亏你想得出来。”莫司朝她吹了声口哨。 如果是以往的卡洛琳一定会很得意地大笑数声,然后以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着众人,但此时的她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轻声说了句“没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相信她“没什么”那他们才是眼睛瞎了!不过他们都很识相地什么话也没说,感情的事,是旁人所无法插手的。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又放到所解读出来的资料上“他们还真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这些还不知只是他们所做过的坏事的几分之一而已。”文尉玄边看边摇着头说道。 “不行,这些还不足以使他们入罪。”莫司一页页看着资料,眉头愈皱愈紧。 “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宁丹羽也紧张了起来,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解读出来的资料竟然没有用? “这些全都是电脑里的资料,他们大可以说我们捏造文件来陷害他们,搞不好他们还会反咬我们一口,告我们毁谤。”莫司冷静地分析着。 “莫司说得没错,所以我们不宜轻举妄动。”聂祺勋跟着附和。 “那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想到或许拿他们没办法要放他们逍遥法外,宁丹羽便咽不下那口气。 “除非能再到黑手党里拿到更进一步的资料,最好能有他们亲笔签名的。”莫司说着眼睛边瞄着卡洛琳。 她撇过头去“你看我干吗,我是不会去帮你拿的。” “对啊对啊,身为卡洛琳的哥哥,你怎么可以要妹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不满莫司对卡洛琳的意图,文尉玄也开口说话了。 “我又没要叫你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莫司贼贼地笑了,他老早就怀疑卡洛琳会跑回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果然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他这个笨妹妹,该不会是抛弃人家跑回来的吧? “你敢否认你没那个意图吗?”卡洛琳瞪他一眼。 莫司耸耸肩,不置可否。 “哟,在干什么,聚会吗?”从外面晃进来的文霁扬看见一大群人窝在一起,不禁调侃地问道,然后他将一个牛皮纸袋丢给莫司“喔,对了,我在外面遇到一个人说要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是什么,炸弹吗?”文尉玄凑过去看。 莫司顺势用牛皮纸袋敲了他一下“你有看过人家炸弹用纸袋装的吗,没知识你也有点常识好不好?” 文尉玄摸摸自己的头,不满地撒撇嘴“开个玩笑会死喔,小气鬼。”他朝莫司吐了下舌头。 小鬼!莫司懒得去理会他,径自抽出纸袋里的东西来看“原来是他。” “谁啊?”见莫司一脸神秘,聂祺勋不免也好奇地问道。 “陆展晨。”说出这个名字时,莫司还特地去注意卡洛琳的脸色变化,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微微变白了些“他给了所有与他们挂勾的干员资料,这下我们可有足够的证据去告他们了。” 卡洛琳倏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抢过文霁扬手上的车钥匙“车借我,我要出去透透风。”说罢,她便风似地飘出门外。 钥匙被抢的文霁扬还一脸莫名“她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女人的恋爱症候群。”莫司笑着要文霁扬别担心“不过你的爱车回来会不会有些不刮痕,这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不会太去注意周遭的事物。 “我跟去看看。”文尉玄抄起车钥匙,也跟着往门外冲。 还未来得及去担心自己的爱车,文霁扬又被自己弟弟莫名的行径给搞得一头雾水“他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恋爱症候群喽。”莫司还是说得事不关己,然后他将资料全摊在桌子上“不要去管他们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讨论怎么让fbi那些死老头们进牢里去蹲着。” 文霁扬虽然还是搞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不过见没人有空理他,他也只好识相地惦惦,免得待会无辜地被丢出门外去。 卡洛琳以时速将近一百八不要命的时速狂飘在路上,也亏得文霁扬那部性能优越的跑车禁得起她这般折腾,不过,文尉玄在后面追得可就有点吃力了,虽然也是有厂牌的名车,但要论速度就是比跑车差那么一截。 卡洛琳没有目的地地往前开,她只是拼命地踩油门,放纵自己享受那种致命的超速快感。 泪,一滴滴滑落,模糊她的视线,随着迎面来的风而飘散在身后,蓦地,方向盘一阵打滑地迫使她紧急煞车将车子横停在路边,紧握着方向盘,她忍不住伏在上面大哭起来。 将车子停在她后面一百公尺处,文尉玄真的有一股冲动想去将她拥入怀里,然后要她不要再为了那种男人哭泣,未料,却有人比他早先一步地代他执行了这个任务—— “你哭泣的样子还是美得教人惊叹不已。”一条手帕递到卡洛琳面前,一阵熟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卡洛琳抬起头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这个令她近日来一直心痛不已的罪魁祸首,脑中惟一闪过的念头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吸吸鼻子问道。 “因为你在这里。”陆展晨伸手揩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告诉我,这泪可是为了我而流?”“不是。”卡洛琳撇过脸去赌气地说道。 “是吗?”他叹了一口气“难道我们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好好谈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剑拔弩张的呢?”他并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变成如此紧张。 “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卡洛琳低着头不愿看他,因为她发现看他其实是一种自虐的行为,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为什么没有?”陆展晨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难道你以为能这么轻易就撇清我们的关系吗?” 卡洛琳凄然一笑,绽在那犹挂着泪珠的脸蛋上,更是美得教人心痛而忘了呼吸“是你叫我走的,你忘了吗?” 该死!陆展晨低咒一声,他恨透了自己,恨透了当初那个叫她走的自己“难道你不能将那句话给忘了吗?” “泼出去的水,你能将它给收回来吗?”卡洛琳问得很小声,小声得仿佛只是在问给自己听。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固执呢?”陆展晨懊恼地紧握住她,发觉自己竟拿她束手无策。 唉,早该注定了要栽在她手里 “这不是固执,是原则。”也是女人的自尊。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什么原则不原则。”陆展晨拒绝再跟她讨论那些复杂理不清的问题“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肯不肯跟我回去?” “不。”卡洛琳回答得很坚决。 “你”陆展晨挫败地看着她,既而硬起口气“那可由不得你。” “你又想绑架我吗?”她问得很平静。 “如果你硬要说是的话,便是吧。”他并不否认,扬手招了一下,一架直升机便自半空中缓缓降下。“你是要自己走呢,还是我抱你?” 卡洛琳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会,便打开车门下车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文尉玄发觉到不对劲时已来不及了,他只能在地面上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载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绝尘而去。 不行,他得马上告诉莫司,跟他说他妹妹又被绑架了,要他赶快去救她。 于是,他跳上卡洛琳开来的那辆车,调转车头往莫司家的方向疾驶,至于他所开来的那辆车再说再看再研究啦,如果等会他回来时还在的话,他再将它开回家,不过他想,那可能性应该是小得很可怜吧。 “卡洛琳被绑架了!”文尉玄冲进门大吼一声,可是他发现屋内的人好像都没人有意思理他,每个人都埋首报纸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莫司抽空瞄了文尉玄一眼“你不要担心啦,她可能是跑去哪里散心了,等一下就回来了。” “不是啦。”文尉玄上前抽去莫司手中的报纸,要他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我亲眼看见卡洛琳被一架直升机载走了。” “咦?”莫司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喔,她一定是被陆展晨带走的,你放心啦,陆展晨深爱着卡洛琳,她一定不会有事的。”语毕,他又将文尉玄手中的报纸给抢了回来,然后指着头版对他说道:“你看你看,这是我老爸的新发明。” 莫司没去注意到文尉玄愈发难看的脸色,只是兴高采烈地要他分享克莱瑞的殊荣。 照片上的克莱瑞站在他的发明旁笑得神采飞扬,但照片外的克莱瑞则仍是在他的实验里埋头苦干,忙得不问世事。 文尉玄不语地瞪着报纸看了老半晌,然后不大感兴趣地移开视线,然后沉声地问:“你真的那么放心卡洛琳?”现在的他才没那个美国时间去管其他事,他只担心卡洛琳的安危。 “那当然。”莫司回答的极为肯定“你都没看见,那家伙爱卡洛琳爱得几欲发狂呃”等到他发觉失言时已来不及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给他讲光了。 文尉玄低着头静默了一会,随即又抄起车钥匙往外冲,留给众人一阵愕然。 “他又怎么了?”文霁扬发现他实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糟了,我忘记他也是卡洛琳的爱慕者之一,竟然还说这种话刺激他。”莫司脸上有着一点点自责“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想不开?”文霁扬当莫司在说笑话“你尽管放心吧,他最怕死了,哪有可能想不开,而且他对于卡洛琳只不过是盲目的崇拜而已,过一阵子就好啦。”对于这个弟弟,文霁扬可了解得很。 还不就是因为卡洛琳美丽大方、聪明能干,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白雪公主的形像,他才会把人家当对象来爱慕。 “喔,那我就放心了。”知道没事后,莫司心中的内疚一扫而空,又跟宁丹羽讨论起报纸来。 “对了,我说莫司啊,你什么时候要请喝喜酒啊?”文霁扬问出了他心中最感兴趣的问题,反正这也是自他进门起惟一看懂的车下——莫司与他旁边那个清丽可爱的女娃有暧昧。 “这个嘛,”莫司瞄了坐在一旁的聂祺勋一眼“大概得等我三十岁过后吧。” “为什么要等到你三十岁?”文霁扬不解“你今年不是才二十七岁吗,那你还要等三年才能一亲芳泽喔,你确定你能忍得住吗?”他笑得有点邪恶。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满脑子邪恶思想吗?”莫司鄙夷地看着文霁扬,然后搂紧宁丹羽“为了爱,可以忍耐,小羽你说是吧?”一说罢,他还啄了她一下。 宁丹羽整张脸烧红地捶了他一下。 “真的?”文霁扬怀疑地睨着他“你少假清高了,一定有什么特殊理由吧。”他老是觉得莫司的笑容里透着古怪,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司瞄着聂祺勋笑得有点奸诈“要是我忍得到三十岁才结婚的话,那我们可有好戏看喽。” “好戏?”文霁扬看看莫司又看看聂祺勋,不明白他们俩葫芦里究竟在卖些什么药。 “到时你就知道了。”莫司不打算公布真相,要文霁扬自己静待剧情发展。 “喔?”文霁扬喔了声,没再继续追问,反正他心里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如省点口水自己用眼睛看还快些。 只见莫司与聂祺勋四目相接,冒出挑战的火花呃,这样说好像太血腥了,总而言之,他们俩脸上都有着各怀胜算的表情,只不过到最后鹿死谁手,可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颁奖典礼,陆展晨面无表情。 卡洛琳拿着饮料走了进来,冰了冰他的脸“在想什么?” 陆展晨回过神来要将节目台转开已来不及了,卡洛琳已看到电视中那道熟悉的人影“咦,那不是我爸吗?”然后她看清奖台上所挂的布条上所写的大字——二十一世纪发明家颁奖典礼,她脸色沉了下来“你还是对我爸的发明念念不忘吗?” 陆展晨将她拉低搂进自己的怀里“没的事,你想太多了,现在的我有你就非常满足了。” “真的吗?”怀疑地睨着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看这个节目?” “毕竟它是我曾经向往的东西,我会关心它的去向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就算我没有得到它,也不希望它寂寂无名不公开,因为它真的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明。”陆展晨为自己辩白着,只希望怀中佳人不要误会他又因此离他而去。 “那当然,因为我爸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听到此,卡洛琳不禁自豪起有这么一个发明家父亲,虽然那使她打小就得跟那些个发明争夺父爱。 陆展晨更加搂紧了她,十分珍惜此刻的和谐气氛,因为打相遇以来,他们几乎都处于剑拔弩张的争吵当中。 偏偏有个极度不识相的家伙挑这时闯了进来,陆展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想狂扁人的冲动,他不愿让卡洛琳看到自己狂暴的一面“有什么事吗?”他冷冷地问,光利刃般的眼神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在那凌厉眼光的砍杀下,那人不禁瑟缩了一下“报报告,外面来了很多fbi的人,已经将我们总部给团团围住了。” “什么?”他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怕什么,这里是义大利不是美国,我就不信他们敢多么招摇地抓人。” “你可不要太小看fbi,他们说不定已跟义大利政府联系好了,有了十足把握才敢来抓人的。”卡洛琳不赞成他轻敌。 “我们已在屋顶准备好直升机,请您赶快离开吧,再迟就来不及了。”那名属下忠心耿耿地说道。 “是啊,你赶快走吧。”卡洛琳也跟在一旁轻声催促。 陆展晨搂着卡洛琳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他无语地盯着卡洛琳,她明知道就算要走,他也不可能一个人走的。 与他对望了许久,卡洛琳首先认输“我知道了,我跟你走就是。”她叹了口气。 反正心都已经沦陷在他身上了,人跟着他走好像也是件无可厚非的事。 陆展晨在她红唇上点了一下,放开她起身“那就走吧。” 坐上直升机,随着机身的缓缓升空,地面上的人愈显愈渺小,陆展晨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见的是,那些fbi的干员们铁定个个气黑了脸。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去理会地面上的扰人俗事,卡洛琳问着坐在身边的陆展晨。 “先到我义父那边避避。” “喔。”她不再多问,静静享受两人之间的温馨时刻。 依偎在陆展晨怀中,卡洛琳抬眼看着他俊酷的侧脸,不后悔选择跟他一起走,她爱他,就算要她陪他下地狱,她都愿意。 飞机慢慢地消失在远方的天空,除了祝福自己的大哥与大嫂能够幸福之外,她也希望不要因为自己不在,公司就给大哥搞垮了。 不过,那些事她也不要多想了,现在的她,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一场表扬的记者会上人山人海,宁丹羽被簇拥着走上台。 当fbi的高阶长官将奖章挂在宁丹羽胸前时,她又忍不住泪洒会场,这荣誉可是用她爷爷宝贵的生命换来的。 “怎么又哭了,你真像个小自来水龙头。”回到台下,莫司爱怜地用面纸擦着她的脸。 宁丹羽朝他皱皱鼻子,将他手中的面纸抢过来自己擦“要你管。” “怎么,不能管啊?”莫司用手捏捏她的鼻子。 “后,很痛耶。”宁丹羽回敬他一拳。 就在他们俩在“打情骂俏”之际,有一个极度不识相的声音插了进来“呃对不起”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往发声来源“请问有什么事吗?”宁丹羽微笑地问道。 “这花是我们少爷要送给宁小姐你的。”那个年轻男子将一大束红艳的玫瑰交到宁丹羽手上,然后指指左前方不远处那个正朝他们这边微笑的男子。 莫司认得他,他是汇鹰集团的小开,年纪轻轻便将公司打理得有声有色,算得上是个人才。 宁丹羽受宠若惊地接过花“是给我的吗?”她微笑地朝那个“少爷”致意。 “哟,爱慕者耶。”莫司吹了声口哨。 要不是会场里有太多人在,宁丹羽真想拿那束玫瑰朝莫司头上给砸下去“你小声一点啦。”她困窘地看看四周,由于她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一举一动都让她倍感压力。 “有拥护者代表你长得漂亮啊,干吗怕人家知道。”莫司不以为然地要她别大惊小怪。 只不过,当一束束娇艳的花接二连三地送到宁丹羽手上时,莫司可再也没有调侃人的心情了,脸色愈来愈难看,因为他发觉自己的女伴受欢迎实在不是件怎么好受的事,那会让他被醋给淹死。尤其是宁丹羽今日的打扮,一身鹅黄色的曳地长裙,由于是丝绸布质,所以服帖地将她的身段玲珑有致地表现出来,再加上盘上去的头发及脸上的淡妆,更是让今日的她看起来更显得成熟妩媚,也更惹人想入非非。 “小羽,我们先离开吧。”于是,在宁丹羽手上的花束暴增到第五束时,莫司终于拉着她几乎是用逃地离开会场。 看来不早点将她给订下来不行了,经过这次的事件,小羽可说是大大的出名,随时都有可能有狂蜂浪蝶来展开猛烈的追求,他可不行太大意。 于是,回程途中,莫司下了个决定,一个左右他下一年度命运的重大决定—— 尾声 聂祺勋拥着柳妤柔,带着结婚贺礼出现在莫司的婚礼上,满脸的调侃“莫司狄恩先生,不知您今年贵庚啊?” 莫司的脸苦了下“风,我们都已经是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谄媚地朝聂祺勋笑着攀关系。 “亲兄弟明算账,你包袱款一款,来我家报到吧。”聂祺勋毫不留情地驳回他的谄媚。 “风”莫司惨叫一声“现在卡洛琳不在了,如果我再不在的话,‘雷扬’会很惨的,难道你忍心看‘雷扬’倒吗?” 而最大的重点是他当然不能让“雷扬”给倒掉,所以如果他这样台湾美国两头顾的话“雷扬”还没倒他就先累死了。 “反正再让你这样胡搞瞎搞下去,我看‘雷扬’也撑不久了。”聂祺勋凉凉地说,只不过他说的可都是事实。 “话怎么能这么说,至少它现在还屹立不摇啊。”莫司不服气地反驳。 “对啊,那既然它之前没有倒,那代表它以后也不会倒,你就乖乖来台湾报到吧。”聂祺勋说罢,结婚贺礼放下便与柳妤柔去找位子坐了。 今天他们是来喝喜酒的,不宜谈公事,才不会影响消化。 莫司张口结舌地瞪着聂祺勋离去的背影,这、这、这算什么朋友啊? 唉!他认命地低叹一声,看来往后的一年里,他是在定得歹命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