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跟我走》 第一章 沈语茉任由海风拂动长发,思绪片刻不得闲地翻搅着。 起因则是她身旁这位陌生,却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子——严耀煜。 以一个女子的眼光打量他,她不得不承认严耀煜拥有足以令大多数女子倾倒的魅力。 俊朗的五官、昂藏的身躯,搭配内敛的思维,在无形中散发着一股难以抗拒的神秘气质。 向往平凡生活的她,并不希望与严耀煜有任何牵扯,但却在命运的捉弄下,与他有了进一步的交集。 沈语茉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回想起所有事情的始末。 她曾经称霸建筑业的父亲——沈世荣,近几年在经济持续不景气下,不仅赔光了原有积蓄,还债台高筑。 而严耀煜这位新窜起的商场新贵,就在此时莫名地出现,承诺提供她父亲足以援救公司的钜额款项,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成为他的妻子。 对于严耀煜的举动,她一直无法理解。 论外表,她或许构得上美丽,但对他这种目空一切的男人而育,她的风情应是略嫌不足。 论家世,她充其量只是商人之女,并没有显赫的背景,娶了她,并无助提升他的社会地位。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严耀煜愿意做出此桩赔上婚姻及数亿资金的交易呢? 连日来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这所有的疑惑,只有严耀煜才能够为她解答。 严耀煜审视着眼前正陷入沉思的沈语荣。 伫立于沙滩上,一身蓝色衣裙的她,散发着一股纯净的气息,宛如不小心坠入人间的天使。 如果沈语茉是天使的话,那他不就是让天使折翼的魔鬼? 嗜血的魔鬼与折翼的天使,多么贴切的形容! 严耀煜脸上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也可以说是沈语茉的不幸,谁教她是这盘棋不可或缺的关键棋子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即将到手的胜利,他也只有贯彻魔鬼的角色,让天使折翼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沈语茉,严耀煜的脸上迅速挂上笑容。 毕竟,他现在应该扮演的角色是深情款款的未婚夫。 沈语茉扬起秀眉,探索地看着眼前谜一般的严耀煜,不禁开口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严耀煜似笑非笑地反问,深邃的眸中笼罩着深不见底的迷雾。 她讨厌他这种虚伪的笑容。“为什么你要来趟这浑水?为什么要与我定下婚约?” “浑水?你就是这样形容别人追求你的行为?”严耀煜淡淡地笑了,初次见面,她的一举一动就时常透露出她的聪颖。 “不是吗?”沈语茉苦笑道:“我父亲的生意早已兵败如山倒,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该尽快与我父亲断绝所有关系,以求明哲保身,更何况是精明如严先生?” “严先生?你的称呼也未免太见外了,我的未婚妻。”严耀煜笑道,时机未到,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看出了他的回避,她也不想强求,因为她知道强求也没有用。 虽然与严耀煜相处的时日并不多,但她隐约感觉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狂妄邪佞气息,怕是连上帝,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呢! 只是“未婚妻”三个字提醒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阵怅然袭上心头,沈语茉落寞地道:“见外?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不是吗?” “陌生人吗?”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严耀煜冷硬地接口道:“希望我们不会是一辈子的陌生人。” jjwxcjjwxcjjwxc 送沈语茉返家后,严耀煜驱车前往情妇——朱倩儿的住所,脑中不断回荡着“陌生人”三个字。 他的父母不就是一辈子过着相敬如“冰”的日子。 美其名是婚姻,实则是困住两个人的牢笼。 他母亲是个敢爱敢恨的烈性女子,在对父亲一见倾心之后,便不顾一切地下嫁。 后来,她才知道父亲另有所爱,也知道他娶她是为了挽救家族企业。 在得知丈夫的心不可能放在自己身上后,她决定恨他,也为了不让他与心爱的女子双宿双飞,选择了继续维持婚姻。 在那种环境下成长的他,对于“夫妻是陌生人”的情形有很深刻的体会。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步上父母的后尘,以为自己不会步入婚姻的牢笼。 奈何在父亲以集团经营权为交换的条件下,他来到了台湾,介入了沈语茉的人生。 因为只有娶得沈语茉,他才能真正摆脱父亲的掌控,完完全全地掌握公司实权。 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打败及超越父亲的机会,这是他从小梦寐以求的一刻。 因此,要怪就怪老天吧! 谁教沈语茉是他父亲指定的新娘。 jjwxcjjwxcjjwxc 一番云雨过后,朱倩儿满足地躺在丝被上,凝视着身旁心思早已不晓得飘到哪里去的严耀煜。 自从在宴会上遇见甫白海外归国的严耀煜,朱倩儿便不由自主地受到了他的吸引。 为了得到严耀煜的青睐,她制造了偶遇的机会。 即使严耀煜表明不可能与她发展长远关系,她还是愿意降格以求。 因为在演艺圈多年的朱倩儿了解,只要有一丝希望存在,就不能轻易放弃,牢牢捉住每一个机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她成了严耀煜的情妇。 几番云雨之来,朱倩儿无法自拔地更加迷恋严耀煜,但他对她的态度仍旧是若即若离。 就连现下也不例外,虽然他就在她身边,但她却觉得他仿佛置身千里之外般遥远。 朱倩儿的纤纤玉指挑逗似的轻抚严耀煜的胸膛,娇声道: “严大总裁,你好歹也说说话。你一进门,一句话也不说就把人家往床上推,差一点吓到我了。” 严耀煜莫测高深地睨了朱倩儿一眼,佣懒地开口:“怎么?我看你配合得挺快的,一点儿也没有吓到的迹象。” “耀煜!”朱倩儿假意抗议了一声。“你这么说,就像我是个荡妇yin娃似的。” 严耀煜低声笑了笑,沉声道:“如果你太过正经八百,我也没有碰你的兴致了。” 的确,朱倩儿丰满的身段和在床第之间狂野热情的表现,是一向讨厌和女人有牵扯的他之所以会纳她为情妇的主因。 而他今日因沈语荣的话所挑起的郁闷情绪,也在与朱倩儿一番云雨后,略有纾解。 “耀煜”朱倩儿张口欲言,但未出口的话却随着他的**化为呻吟。 他俯身吻上她丰满的胸脯,用力吸吮她已然转硬的尖挺,手指则向下抚去,撩拨她原始的欲望。 “嗯”朱倩儿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声,拱起身子迎接他的探索。 看着陷入意乱情迷的朱倩儿,他却觉得兴致索然。 总是这样,自少年时期初尝**后,不晓得为了什么,即便是绝色女子置身于身下,他也无法全心投入**的欢愉中。 是不是他缺少了什么呢? jjwxcjjwxcjjwxc 回到家中,沈语茉看见客厅里的“家人”——父亲沈世荣、继母方岚及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瑞雪正和乐地闲话家常;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每当她置身子这种情境时,总是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还没吃饭吧?语茉,过来一起吃。” 沈世荣招呼着她,见她一脸憔悴,心中的愧疚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不用了,爸。我不饿,有点累,想先上楼休息。”她委婉地拒绝。 “是啊,陪了我们家未来的乘龙快婿一天,也够累的了,语茉哪还有力气来陪我们呢?” 方岚接口道,脸上的刻薄表露无遗。 “岚姨,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沈语茉紧张地欲开口说明。 不待她说完,方岚打断了她,嗤声道: “说来说去,还是语茉好福气,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等结婚后,就是宇文集团的总裁夫人。唉!我们家瑞雪就没有这种本事。” “妈,关我什么事?”沈瑞雪不悦地嘟囔着。 正值十八年华的沈瑞雪,在父母的娇宠下,有着千金小姐的贵气。一向极少受母亲苛责的她,乍听母亲略带责备的话语,不免有些不悦。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是这么生嫩,如果你懂得使些小伎俩,总裁夫人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 方岚含沙射影地道。 “妈” 沈瑞雪求饶地低嚷着,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母亲那张利嘴。 看不过去的沈世荣,终于出声阻止方岚极尽挖苦的言论: “你就少说两句,说来说去,语茉也是为了这个家啊!”方岚睨了他一眼,才不甚甘愿地继续吃饭。 沈世荣歉疚地看着沈语茉,挥手示意她赶紧上楼。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状况吧。 自从岚姨在她八岁嫁入这个家后,她就没有顺过岚姨的眼。 刚开始,她战战兢兢地想避免触怒岚姨,但后来发现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就慢慢地放弃了。 人与人之间的投缘、不投缘,是很难扭转的事。 无意卷入纷争,她选择离开。 “我上楼去了,你们慢用。” 身后传来方岚不悦的责怪声,沈语茉听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 回到房间,打开桌上的台灯,映入眼帘的是亲生母亲——向红玫抱着襁褓中的她,伫立在庭院的照片。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很少开怀大笑,脸上也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仿佛总是被什么困扰一般, 是为了重利轻别离的父亲,还是另有原因呢? 那时的她并不了解大人的哀愁,也不懂得探询母亲的心事,随着母亲的过世,所有的一切也成为难以解开的谜题。 jjwxcjjwxcjjwxc 早起准备上班的沈语茉,一下楼就看见端坐在餐桌旁的沈世荣,不禁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解。 “爸,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讶异地问道。 “语茉,坐啊。早餐陈嫂已经准备好了。” 沈语茉静静地坐下,猜想父亲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但究竟是什么事呢’ 沈世荣望着肖似亡妻的女儿已亭亭玉立,出落得清丽可人,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曾询问女儿的意见,就自私地用她的婚姻交换自己事业回春的机会。 这几日来,他的良心饱受折磨,也让他下定决心要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和女儿深谈。 “语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同意这门婚事,爸爸可以另外想办法解决公司的状况。” 虽然剩下来的唯一解决方式,是宣布破产,结束公司。 “可是,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爸爸也不会举办上次那场生日宴了。”沈语茉了解父亲所说的一切只是在安慰自己。那场变相的生日宴,想必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她虽然无法释怀父亲未曾事先告知就举办那场生日宴,但也了解自尊心强烈如父亲,会以她的婚姻交换挹注公司的资金,必定是黔驴技穷了。 “爸,公司的情况究竟糟到了什么地步!” 沈语茉关心地问,虽然因继母的关系,她与父亲的关系有几分疏远,但她还是无法割舍这份骨肉至亲的情感。 闻言,沈世荣颓丧地叹了口气。 “就算结束公司,再加上家里的资产,也不足以偿还债务。如果有债权人坚持提出告诉,还有可能惹上官司。” 顿了顿,他又长叹一声“如果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不会采纳你岚姨的意见,借由联姻来筹得资金。” “到底需要多少钱才能度过难关?” “十亿左右。” 若不是他在景气不佳的情况下执意一搏,岂会导致今日难堪的局面? 十亿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就算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红颜,怕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沈语茉脸上难掩惊讶。 如此一来,严耀煜的心思就更难揣度了。 她无意再让父亲为钱烦恼,只好佯装淡然地道:“爸,算了。我既然答应了这桩婚事,事情就已成为定局,何况能嫁给严耀煜,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我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就当是偿还父亲的养育之恩吧! 如今,她只能向前走,再无选择。 只是严耀煜扑朔迷离的态度让她惴惴不安。毕竟在人生的“战场”上,不了解对手的心思,是极度危险的事。 “爸,严耀煜有向你提起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吗?” 沈世荣轻蹙眉头,想起自己当初也有同样的疑问 “他在与我商讨婚事时,曾经提到他在生日宴上对你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 多么美丽的词汇,但用在他们身上,却是如此地讽刺。 她在他眼中压根儿看不到对她的倾慕,有的只是探究与若有所思。他娶她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第二章 结束和沈世荣的谈话后,沈语茉失去了吃早餐的兴致。 为了避免让他看出端倪,她只好佯装出版社要开会,提早离开家里。到达出版社时,因时间尚早,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寥寥几人。 沈语茉的心思不禁飘回那场鳖谲的生日宴。 那场宴会将她的人生带往全然不同的方向,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jjwxcjjwxcjjwxc 约莫是沈语茉生日前一个月,一向对她不假颜色的方岚难得对她嘘寒问暖,并谈起将为她二十六岁的生日举办一场盛大宴会,一方面是为她庆祝生日,一方面是顺便与商界友人联络感情。 虽然一向不庆祝生日的沈语茉,有些诧异于方岚不寻常的提议,但想起妹妹沈瑞雪每年生日时的大肆庆祝,也就不以为意。 生日当天,她穿着方岚准备的桃红色及膝洋装,站在镜前,不禁怔忡于镜中风姿绰约的婀娜身影。 雪纺纱的材质、略微低领的剪裁,不但不显俗艳,反而凸显出她平日不曾展现的娇媚。 极少装扮自己的她,不由得赞叹方岚的独到眼光。 当她信步踱人会场,就见沈世荣、方岚及沈瑞雪都已在现场迎接宾客。 沈世荣望着翩然进场的女儿,举首投足间尽是不染尘俗的优雅。当初他虽然不赞成让女儿成为引诱他人投注资金的牺牲品,但却不得不同意女儿的人上之姿是他唯一的胜算。 沈语茉随沈世荣穿梭于会场中,惊讶于宴会的官盖云集,更无法理解多数宾客投注于她身上的审视目光,仿佛她是件待价而沽的货品,让她非常不舒服。 当她陷入沉思时,一阵低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严耀煜吗?”一位穿着人时的贵妇兴奋地低喊。 “宇天集团的总裁?他不是不太喜欢在社交场合露脸吗?”另一名妇人讶异地接口道。 沈语茉审视着那名朝他们走来的男子,霎时明白众人骚动的原因。 jjwxcjjwxcjjwxc 这样集魄力与魅力于一身的男人确实少见。他毫不在意自己所引起的骚动,只是优雅地朝他们走来。 他让她联想到丛林中的黑豹,自在地穿梭在野地和让人迷乱的姿态,其实只是为了捕获猎物的障眼法。 “沈董,你好。抱歉,我来晚了。” 他虽然是对着沈世荣说话,但沈语茉却觉得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自己。 “严总裁,你客气了,你能来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望着诚惶诚恐的父亲,她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能让一向以冷静著称的父亲显出几分慌乱的男人感到好奇。 “这是小女语茉。语茉,这是宇天集团的严总裁。”沈世荣热络地为严耀煜引荐自己的女儿。 “严先生,你好。”沈语茉礼貌地微微一笑。 他挑起了眉,惊讶于她清灵的眼里,竟无一般女子见到他时所出现的矫情与娇羞。 有趣!看来这场原本令他感到索然无味的戏,将因她而增加几分乐趣。 “语荣,很高兴认识你,请直呼我耀煜。”他不寻常的要求,让沈语茉与沈世荣皆为之一愣。 jjwxcjjwxcjjwxc 稍后,沈语茉成为负责招呼严耀煜这位贵客的“幸运儿” 会场中妙龄女子不断投来的倾慕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块超级磁铁旁边,不由得觉得好笑。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写笑话吗?”严耀煜凝视着她,虽然她不是他一向欣赏的典型,却奇异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像一道美味的点心,那些女子就像要将你生吞活剥似的。”她晶亮的眸子看向他。 “点心?”他好气又好笑,虽然不喜欢这个比喻,但又不由得赞同她贴切的形容。 多数女子皆无法抗拒他外貌和财富上的吸引力,或许正如同她所言,他就像是女人在意身材之余,仍无法抗拒的诱惑—— “点心” 他的黑眸闪了闪,调笑道:“那你想要吃我吗?” 他轻佻的言语令她一愣,回道:“不用了,太甜腻的点心易造成身体负担,就留给别人享用吧!” “这么大方?”他轻笑出声,会把肥羊往外推的女子并不多见。 “不是大方,只是懂得量力而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没有所谓的大方、不大方,何况像他这样卓尔不凡的男子,实在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平凡是她唯一的心愿。 施施然走来的方岚和沈瑞雪,打断了沈语茉的沉思。 “严先生,你好。我是沈世荣的妻子——方岚。”方岚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一抹灿笑。 这样集财富与魅力于一身的男子,若是她再年轻个几十岁,恐怕也会卯足全力以获得他的青睐。 “你好,沈夫人。”严耀煜淡漠有礼地回答,对方岚过分热切的笑容有一分戒备。 “你能来参加这场宴会,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这是小女——瑞雪。”方岚热络地将沈瑞雪介绍给严耀煜。这样的金龟婿,若是让沈语茉捷足先登的话,岂不太可惜? 看着方岚兴匆匆地与严耀煜攀谈,以及沈瑞雪仿若看见白马王子的目光,沈语茉知道自己退场的时间到了。 不想惹来继母及妹妹的不快,她悄悄转身离开会场。 但她却浑然不觉严耀煜灼热的目光仍锲而不舍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jjwxcjjwxcjjwxc 沈语茉转身来到能够俯瞰花园的阳台。 落地窗隔绝了室内的喧嚣,仿若另一方世界,安抚了她今晚没来由的不安。 从小她就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场合,而这里就成为她隐身的秘密天地。 “为什么逃?”一个低沉的嗓音惊醒了她。 “逃?什么意思?”抬眼望向严耀煜,她讨厌这男人敏锐的心思。 “就是像个灰姑娘似的,一见到后母就畏畏缩缩地逃跑。”他嘲弄地道,不喜欢她一味退让的模样。 “我没有逃。”她嘴硬地回道,讶异于他竟能够一眼看穿她内心细微的情绪反应。 jjwxcjjwxcjjwxc 每当感受到岚姨不喜欢她在场的讯息时,她总会选择逃开,而这点连父亲也不曾察觉。 “喔?你不是因为知道你继母不喜欢你在场,所以才匆匆离开的吗?”他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 “严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穷追不舍很令人讨厌?” 她不驯地看着他,不喜欢他一再刺探她的心事。 他笑了起来。“你很勇敢,基本上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这句话,虽然他们的心里的确这么想。” 他瞅着她一会儿“或许你觉得厌烦,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落荒而逃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正面迎击,才能让对手知所进退。” “你总是用这种态度面对你的人生吗?”她好奇地问。 “没错,我不相信所谓的以德报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我的人生哲学。”他的眸中倏然闪过一抹愤恨。 “我同情成为你对手的人。” “我宁可你是我的‘伴侣’,而非我的‘对手’。”他似笑非笑地说,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意。 “伴侣?”她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是的,今晚我之所以前来,是要向你父亲提起你我的婚事。” 她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疯了?还是你正在开某种恶劣的玩笑?” “没有,我神智清楚,也没有在开玩笑。”他笑了笑。她宛若接到烫手山芋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jjwxcjjwxcjjwxc “我们才认识一个多小时,你就觉得我们可以共度一生?”沈语茉匪夷所思地问,无法理解这近乎急转直下的剧情。 “是不是可以共度一生,并不是决定在认识时间的长短。”严耀煜敛眉浅笑,摇晃着手中的红酒,知道今晚的狩猎游戏也该收网了。“更何况嫁给我是解决你父亲财务危机的唯一方法。而你父亲举办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不也是想借由你的美色钓一名‘买主’?” 财务危机?买主?这一切让沈语茉陷入迷雾中。 原来她并不知道她是这场宴会的竞标物,出价最高者,就能得到她。看着她困惑的神色,他有所领悟。 “商场上早有传闻,沈世荣打算借由女儿的美色,吸引他人挹注资金。”他残酷地道:“不过,他没有占算到商人的市侩,一名女子的美貌根本不值上亿资金,所以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的。” 他言之凿凿,让沈语茉更加心惊。 难道这场宴会真的暗藏玄机? jjwxcjjwxcjjwxc 宴会结束后,沈语茉从沈世荣口中证实了严耀煜的话。 几日后,在严耀煜的提议下,他们的婚期订于月底。 而她也无奈地成为待嫁新娘。 “语茉,你在发什么呆啊?”同事丁晓兰的招呼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沈语茉。 沈语茉一愣,才意识到上班时间已到,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早已埋首于工作中。 见沈语茉迟迟不答腔,丁晓兰察觉其中必有玄机,开始挤眉弄眼地调侃道:“是不是在想商社长为什么迟迟不向你表白?” “别开玩笑了。”沈语茉淡然回道。“商社长只是尽同事之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别老是歪曲人家的意思。”既然自己无心,佯装无知也是种处理方式。 “同事爱?那他为什么不对我展现同事爱呢?”丁晓兰斜睨着她,不明白为何连商怀书那种优质男人,也打动不了她的心。 “你们两位早。”一个亲切的问候声,打断了丁晓兰正准备展开的长篇大论。 沈语茉尴尬的表情,让丁晓兰猜到了来者何人。 丁晓兰回过头,果然看见了社长大人。 “社长早!”沈语茉和丁晓兰异口同声地道。 看着沈语茉娴雅温柔的模样,商怀书的心不由得悸动了下。 自从沈语茉进出版社后,她的一颦一笑就不自觉地吸引他,但她的淡漠有礼,总是让他无法更进一步。 为了自己美好的未来,看来是拜托丁晓兰美言几句的时候了 jjwxcjjwxcjjwxc 丁晓兰送完几份企划案后,正准备离去,却因商怀书的叫唤而停下脚步, 商怀书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开口:“晓兰,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不晓得可不可以?” 丁晓兰好奇地盯着商怀书,不明白一向落落大方的他,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社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会尽量做到。” “你你和语荣好像是很好的朋友。” 这还用你说?丁晓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耐性是她最大的缺点。“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问一件事。”他诚恳地看着她。 丁晓兰眼珠子转了转,有几分明白他的心思。 等了快一年,他终于决定要跟语荣表达爱意了。真是谢天谢地,否则这两个当事人不急,倒是急坏了她这个旁观者。 “你是要我帮你向语荣转达爱慕之意吧?”丁晓兰干脆地道出自己的猜测。 “你真聪明。”商怀书赞赏地看着她。还好她及时猜出他的心思,否则面对这生平第一次的示爱,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她聪明,是他平常表现得太明显了!丁晓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看着没有反应的丁晓兰,商怀书心里不禁有几分着急。 “当然罗!能帮社长这个忙,是小女子的荣幸。”她调皮地回答。 开玩笑! 她想当红娘已经想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等到男方愿意化暗为明,哪有放过的道理? jjwxcjjwxcjjwxc 简餐店里,丁晓兰正愉快地大块朵颐,享受当下是她奉行不悖的人生哲学,毕竟人生苦短,又何必自寻烦恼。 沈语茉羡慕地望着丁晓兰,她就是被丁晓兰这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挡着的乐观个性所吸引,再加上相似的价值观,她与丁晓兰一冷一热的个性,竟跌破他人眼镜地结为莫逆之交。 “语茉,你今天特地找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丁晓兰好奇地扬眉问道。 “晓兰,我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沈语茉平静地陈述。 “结婚?你别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沈语茉个性慎重,百分之百不是闪电结婚的料。 “我是说真的。”沈语茉漾起一抹苦笑。“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晓兰不敢置信地问道,沈语茉认真严肃的表情看来不像是寻她开心。 沈语荣将生日宴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严耀煜?我想起来了,就是最近成为八卦杂志新宠儿的那个商界新贵。”丁晓兰绘声绘影地描述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连影星朱倩儿也抵挡不了他的魅力,和他交往甚密。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 “是真是假,对我而言没有意义,这场婚礼势在必行。”沈语茉的话中充满苦涩。 jjwxcjjwxcjjwxc “语茉,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点也不了解,这样的婚姻要怎么维持下去?再说,这不是小事,可是关系着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啊!”丁晓兰苦口婆心地劝道。 和沈语茉结为莫逆之交后,寸-晓兰对她的家庭背景,也有几分了解。 为了一群不关心她的家人,而牺牲自己的婚姻,这种胡涂事也只有呆如沈语茉者才做得出来。 “晓兰,我只是无法舍下我父亲。”一直以来,父亲就是她心底最脆弱的罩门。 “可是,你父亲呢?他可曾为你想过?他有考虑过你的幸福吗?”丁晓兰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因为她知道外表冷然的沈语茉,有着最柔软的心肠。 “我无法在明知自已有能力帮忙的情况下,让我父亲为了资金周转不灵而锒铛入狱。”她无奈地垂下眼,搅弄着杯中的饮料。 她一直了解自己在父亲心中所占的分量确实不大,而与父亲心中的至爱——“事业”比起来,她的幸福就更微不足道了。 “你有试过找商社长帮忙吗?”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丁晓兰认为不如找商怀书帮忙,说不定还可以因此促成一段姻缘。 “十亿不是一笔小数目。”沈语茉苦笑着摇头。欠下不该欠的人情债,不是她的作风。 “十亿?我的天啊!”丁晓兰惊叫出声。要他们这个小小的出版社在短时间内凑足这笔资金,恐怕并非易事。 一文钱就可以逼死一名英雄好汉,更何况是十亿这样庞大的金额呢?难怪语莱会一副事情已成定局的模样。 不忍丁晓兰为自己的事苦恼,沈语茉出言安慰:“谢谢你,晓兰。”不管怎么样,她的关心都让她深受感动。 “有什么好谢的,我又没有帮上忙。不过,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会尽量帮你的。” “嗯。”沈语茉微微一笑。“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看来,商社长拜托我帮他牵红线的事是没希望了。”丁晓兰不禁叹了声。 人生的转折变化,常常出乎意料之外。 jjwxcjjwxcjjwxc 好不容易等到商怀书鼓起勇气要和语茉示爱,没想到语茉却在此时不得不另嫁他人。 想来还真是天意弄人! 第三章 严耀煜凝眸望着不请自来的朱倩儿,开始有点厌烦于她近日来过于明目张胆的行为。 看着他不豫的脸色,朱倩儿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沉不住气。 但几日来报上刊载着他即将与沈氏企业联姻的消息,让她的心情七上八下,所以今日才会甘冒不讳,前来向他一探究竟。 严耀煜冷眼打量着眼前的朱倩儿,身材丰满的她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但最近他却对她开始感到厌烦,她的曲意承欢,逐渐让他失去了兴致。 “来找我,有事?”他扬眉佣懒问道。 “人家想你嘛!”她嗲声说道,意图化解他的不快。 他拧起眉。“有事就快说。” “听说你即将和沈氏企业联烟,是真的吗?”看着严耀煜不悦的脸色,朱倩儿选择坦诚以对。 这不寻常的婚约来得又快又急,在她还没有捉住他的心前,这桩婚约对他们关系的冲击,着实令她感到忧心。 严耀煜勾起一抹冷笑。 多数的女人总是无法理解人生苦短,用尽心机只想独占男人的情爱,殊不知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现在连朱倩儿这种精明的情场老手,也逃不过这一关,想来真是可笑! “是真的。”他冷冷地回道,想看看她接下来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一刀两断吗?他不认为她会舍得放掉自己这只肥羊。 还是来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把戏?以朱倩儿的聪明及丰富的人生阅历,应该不至于上演如此不入流的戏码。 朱倩儿心惊于他的无情,甚至连一句敷衍、安慰的话也没有,让她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jjwxcjjwxcjjwxc 叩——叩——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严耀煜和朱倩儿间的沉寂气氛。 “总裁,沈语茉小姐想见您。”汤秘书必恭必敬地报告。 沈语茉? 连朱倩儿这样看尽人生百态的女子,都还对爱情、对男人存有幻想,那么沈语茉呢? 几次的见面,沈语茉打破了他对富家千金的刻板印象,而她聪颖的言谈举止,电让他不由得为之激赏、 现在他开始有些好奇沈语茉对于爱情及婚姻的想法,她能容忍貌合神离的婚姻吗? 严耀煜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或许朱倩儿来得正是时候,一场未婚夫与情妇偷情的戏,应该能逼出她的真实反应。 打定主意,他饶富兴味地开口:“请沈语茉小姐进来。” 汤秘书旋即衔命而去。 抬头望着朱倩儿,严耀煜霸道地命令:“陪我演一场戏。” “什么”朱倩儿还来不及说出自己的疑问,唇瓣即被他灼热的唇覆上。 一阵晕眩袭来,朱倩儿忘情地投入激情中。 推门而入的沈语茉,看到的即是这个活色生香的画面。 热情的朱倩儿忘情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而他除了用嘴吻她,手也不忘潜入她的衣服下,**她丰满的胸部。 沈语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深处掠过一阵不该有的疼痛感。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原来,她仍对婚姻抱着幻想,所以,他才伤害得了她。 振作起精神,她冷冷地开了口:“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闻言,朱倩儿不甚甘愿地放开严耀煜,示威似的看了沈浯茉一眼。 而严耀煜则像个没事人般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他状似无心,实则在暗地里审视着沈语荣。 “我父亲要我来拿宾客名单,以便安排婚筵当天的座位。”沈语茉故作镇定地说着,不想让他看出她的脆弱。 “宾客名单?我等一下会让汤秘书亲自送过去给你父亲,还有什么事吗?”他等着看她的反应。 “没事了,你们请继续,我先告辞了。”沈语茉淡淡地道,旋即昂首走出办公室,但过于僵直的背脊却泄露了她的心事。 “逃”出严耀煜办公室的沈语荣,茫然地走在台北街头。 四周的人群匆匆而过,她却觉得自己十分孤单。 刚才的景象不断浮现脑海,心头的空虚感更是紧揪着她不放。 她为什么在意?又有什么资格在意?这不过是一桩利益结合的婚姻罢了! 虽然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心头的伤口却依然隐隐作痛。 jjwxcjjwxcjjwxc 梦里,她又来到了那栋河边的砖红小屋, 徐徐凉风吹来,她缓步朝它走去。 迷朦间,她似乎看见有个男子恣意躺在屋前的草地上,和怀中的小孩嬉戏。 那隐约传来的温暖笑声,让她漾起了笑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想要加入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眼前的路却总是走不到尽头 而后,梦中的男子抱起小孩,朝屋内走去。 泪水和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心急地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叫喊出声。 霎时,沈语茉由梦中惊醒,抬头望向闹钟,时针才刚刚走过两点。 她起身走到窗台边,让夜里的凉风吹散一身的躁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场景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 今夜梦里的景象异常清晰,而梦中那种心碎难过的感觉,也还隐隐在心中发酵。 这个梦代表了什么? 是不是代表她已经离那个平凡的梦想越来越远? 和所爱的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对她而言,或许将成为一件极度奢侈的事,随着婚事底定,她和严耀煜之间的牵绊也越来越深,她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在砖红小屋的平凡梦想,恐怕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jjwxcjjwxcjjwxc 夜已深沉,多数的人想必早已沉入梦乡。 但严耀煜还无法入睡,在白天的那一场戏里,沈语茉眼中的伤痛至令仍深深困扰着他。 虽然她将自己的脆弱掩饰得很好,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黠然,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在商场打滚多年,早已让他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但她的一个眼神,却让他的心产生了缺口。 他对她不寻常的心软,也让他十分诧异。 如果她骄纵一点,或是爱慕虚荣一点,那他就一定能狠下心来伤害无辜的她。 但几次见面,她荏弱又坚强的模样,却一再引发他的不忍。 今天的那场戏,即是在测试她。 如果她冷血到能够接受一场利益交换的婚姻,那么他就会照计划进行,不顾一切地将她牵入其中。 没想到结果证实,她还是在意婚姻所代表的意义。 那么他会再给她一个机会,来逃离这个婚姻的牢笼。 jjwxcjjwxcjjwxc 夜里砖红小屋的梦境,及在严耀煜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不断地浮现在脑海。 沈语茉开始了解与严耀煜婚姻的真实性或许会远超过自己的想像。 她真的有办法承受这一切吗? 迳自沉浸在思绪中的沈语荣,浑然不觉丁晓兰正诧异地看着自己。 “语茉,你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吗?为什么还来上班!”丁晓兰好奇地低声问道。 “什么!”沈语茉回过神来,不解地望着她。 “我是说,你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吗,怎么还来上班?严大总裁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丁晓兰越说越不满,音量也不自觉地加大。 “你小声一点。”沈语茉提醒她。 为了避免成为茶余饭后讨论的焦点,除了丁晓兰外,出版社里没有人知道她要结婚的事。 为了扼止因婚期的接近而益发纷扰的思绪,沈语茉认为来上班不失为分散注意力的好办法。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无所事事。” “那结婚后呢?严大总裁有要你辞职,以便在家相夫教子吗?”丁晓兰随口问道。 “我们还没有讨论到这件事情。”事实上,是有许多事情都还没有讨论到,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少得可怜。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谈话。 沈语茉接起电话,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性嗓音。 (请问沈语茉小姐在吗?)朱倩儿娇笑道。 “你好,我就是。请问哪位?”沈语茉诧异地问道,一时之间想不起这甜腻的嗓音是何人所有。 (沈小姐,你好,我是朱倩儿,上次和你在耀煜的办公室曾有过一面之缘,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沈语茉愣了一下,脑中立即浮现那活色生香的画面,那个模样有些熟悉的女子,原来就是朱倩儿。 “有什么事吗,朱小姐?”沈语茉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快,镇定地回答。 (不晓得你是否有空?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直捣黄龙、不拐弯抹角是朱倩儿的一贯作风。 “我三十分钟后有空,那我们就约在转角的咖啡厅见。”虽然知道朱倩儿的目的不简单,但不战而逃却不是她的作风。 “谁啊?”看着沈语茉怪异的脸色,丁晓兰好奇地问。 “朱倩儿。”她呐呐地道。 “什么?”丁晓兰惊呼出声。 未婚妻没有登门问罪,情妇倒是大摇大摆地来找碴,这世界当真是反了不成? jjwxcjjwxcjjwxc 朱倩儿好整以暇地坐在咖啡厅的包厢,等待沈语茉。 昨日在严耀煜的办公室里对沈语茉只有匆匆一瞥,并不足以让她了解成为自己情敌的女子。 但严耀煜不寻常的反应,却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一向不会为女人费心的严耀煜,却要她和他在沈语茉面前演一出戏。 不论这是否代表沈语茉在他心中不寻常的地位,防患未然、制敌机先是她奉行不悖的法则,所以,她想近距离地看看那名叫作沈语茉的女子是否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沈语茉推开包厢的门,即见到朱倩儿正在打量着自己。 “朱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沈语茉扬起秀眉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找你聊聊罢了。”朱倩儿四两拨千斤地说。“毕竟我们深爱着同一个男人,不是吗?” “你或许深爱严耀煜,但我和严耀煜之间缺乏你所说的那种情愫。”沈语茉冷静地陈述。 “你不爱他?”朱倩儿讶异地扬起眉。 她不敢爱,爱了只怕会让自己粉身碎骨。“爱与不爱并不重要。”沈语茉摇了摇头,不想再与她深谈。 朱倩儿诧异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那你婚后应该不会干涉我和耀煜之间的往来吧?” 闻言,沈语茉露出苦笑。“虽然我并不赞成对婚姻不忠实,但严耀煜的忠诚是我无法拘束的。” “喔?”朱倩儿不明白地看着她,她毫无妒意的表现,让朱倩儿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她是不会插手自己和严耀煜的关系了。 只要严耀煜和沈语茉没有培养出更深厚的感情,那么她就仍然有机会取代沈语茉 看来这盘棋,还有得下呢! jjwxcjjwxcjjwxc 下班时间一到,丁晓兰立即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准备离去。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是她奉行不悖的生活准则。 不晓得语茉和朱倩儿那个八爪女谈得如何?她本来提议要和语茉一同前往,但语茉却婉拒了她。 也好,省得火爆的她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只是,少了语茉的陪伴,下午上起班来,总让她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晓兰!”商怀书出声叫住亟欲离去的丁晓兰。 “什么事啊?社长。”丁晓兰回过头,看见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的商怀书。 糟糕!该不会是她又不小心出了什么纰漏?否则,社长为什么会一脸焦急的模样? “晓兰,我是想问你,上次托你向语茉问的那件事情结果如何?”商怀书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只能说是有缘无份了!丁晓兰在心中嘀咕着。 她左右为难,沉吟了半晌,不晓得如何开口,才能将对商怀书的伤害减到最低。 看着丁晓兰为难的神色,商怀书猜到结果可能不乐观。“语茉拒绝我了,对不对?”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尽然。唉!我也不晓得怎么说。”她叹了口气,心想感情真是麻烦的东西。 “你就直说吧!我想我还承受得住。”他强颜欢笑地保证。 “总之,语茉明天就要和字天集团总裁严耀煜结婚了,你们两个怎样都不会有结果的。”她干脆地一口气说完,省得待会儿又不晓得怎么说才对。 反正语茉和严耀煜结婚的消息终究会见报,商怀书早晚都会知道,早说晚说都一样。 商怀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明白沈语茉怎会和大名鼎鼎的严耀煜扯在一起 jjwxcjjwxcjjwxc 婚礼在男女双方刻意低调下举行,只邀请了较亲近的亲友前来参加。 纯白、简单的新娘礼服,勾勒出沈语茉姣好的身段。 “要我帮你逃婚吗?”丁晓兰半开玩笑地问 她苍白的脸色让丁晓兰十分担心,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更卖力地怂恿她拒绝这桩婚姻。 “不用了。”沈语茉笑着摇头,即将面对诡谲难测的未来,让一向镇定的她着实有些不安。“晓兰,你不用陪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安静片刻,可以让她厘清纷乱的思绪。 “有事的话就叫我。”丁晓兰同情地睨了她一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关上房门,离开休息室。 沈语茉撩起婚纱的裙摆,站起身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在造型师的巧手装扮下,她看起来的确像是个美丽的新嫁娘,至少外表看来是如此。 但是她过于苍白的脸色及茫然的眼神,却使她缺少了新嫁娘应该具有的喜气,反而显得旁徨无助 此刻,她强烈思念早逝的母亲,如果母亲还在,也许她就不用如此孤单地面对这一切 沉浸在哀伤情绪中的沈语茉,完全没听见房门外的敲门声及不请自人的严耀煜。 察觉到她眼中氤氲的水气,他调笑地道:“嫁给我真的有这么糟吗?你看起来好像快哭了。” 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沈语茉也不懂为何看到他,就会让自己产生一种近乎愤怒的情绪。 抬起她的下颚,看向她的眉眼,他放软了语气道:“生气啦?为了几天前在我办公室发生的那件事?” 甩开他的手,她强装坚强地望着他,不让他看出自己受过的伤害。“你那一天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羞辱我吗?” “不。”他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子难得地盛满真实的情感。“基本上,那只是一场测试。” 她惊讶地看着他“测试?” “是的,我想要知道这桩不带情感的婚姻,是否会伤害到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和一般女子相同,对于爱情和婚姻还抱持着梦想?”他坦诚地说。 霎时,沈语茉感觉心里的愤怒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细微的感动。 毕竟他是除了丁晓兰之外,唯一个关心她是否会在这桩婚姻中受伤害的人。 她不习惯这样的他,而他所引发的温柔情绪也让她感到害怕。 “结果呢?”她力持镇定地发问。 他转身面对她。“那样的婚姻无可避免地会伤害你,而伤及无辜并不是我的风格。” “所以呢?”沈语茉呐呐地问。在这件事里,握有主导权的始终是他。 他目光深沉地紧盯着她。“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拒绝这桩婚事。” “你要我做个落跑新娘?”她扬起秀眉,试探地问。 “是的,我会出面宣布这件事;而你可以继续过你想要的人生;不用为了十亿出卖自己。” “那我父亲呢?”事情转变得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是他必须自行面对的问题。”他阴狠地道。对于他看不起的人,他绝不会浪费多余的同情心。 她真的忍心见年迈的父亲锒铛入狱吗?沈语茉在心底琢磨。思索良久后,她抬起头凝望着不似以往气焰高张的严耀煜。 “不,我还是没有办法背弃我的父亲。不过,谢谢你。” 不管未来事情将如何发展,他今天所给予的机会,还是令她心存感激。“那我们就继续吧!”严耀煜眼神一黯,低声说道。 他眼中深沉的悲伤,沈语茉无法理解。他究竟为了谁而悲伤?是为了她?还是他自己?待她想要更进一步看清他的表情时,他却换上了一贯的冷情与讥诮。 他牵起她的手,邪佞地绽开笑容“该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上场屠龙吧!公主。” jjwxcjjwxcjjwxc 虽然婚礼刻意低调,但蜂拥而至的新闻媒体,还是将现场挤得水泄不通,此起彼落的闪光灯,更是让沈语茉几乎无法张开眼。而严耀煜刻意营造的热吻假象,引起众人的鼓噪。 见状,沈语茉在心底轻叹了声。唉!看来以后要过平静的生活是很困难了,而她所梦想的平凡大概也将成为一种奢求。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在几番考量下,请丁晓兰在婚礼结束后隔天代她递出辞呈,否则,她一定无法承受同事们的好奇眼光和询问。 待婚筵告一段落,宾客陆续离开,沈语茉才有休息的空档。 “语茉。”一个熟悉的嗓音,唤起了她的注意。 “社长!”她惊呼出声,不了解商怀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语茉,对不起。”看着丁晓兰合掌讨饶的模样,沈语茉心想大概又是她不小心说溜了嘴。 丁晓兰内疚地看着她。要不是商怀书昨天一再追问,她也不会脱口说出语茉今天和严耀煜在这里结婚的事,而且谁知道商怀书竟会神通广大地出现在这里! “算了,晓兰,我不怪你。”反正明天各大报就会刊登她与严耀煜结婚的消息,到时候一样会弄得人尽皆知。 “社长,你不用跑这一趟的。”沈语茉低下头,无法看向他复杂的目光。情字伤人,她虽无意伤他,但终究还是伤了他。 “我想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送上我的祝福。”他黯然地说道。如果他当初有多一点勇气,或许今日就不会错失她。 “谢谢你,商社长,我代语茉接受你的祝福。”严耀煜不经意地出现在沈语茉身后,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严耀煜打量着眼前温文儒雅的男子。 或许是独生子性格的影响,他对于自己的东西一向有极强的占有欲,因此,这个男子眼中对他妻子所流露的倾慕,让他有些恼怒 严耀煜的目光凌厉,让商怀书有些无法招架,但他仍是无畏地迎上他。 “那祝福你们罗!”说完,商怀书有风度地退场。 第四章 婚礼完成后,他们驱车前往严耀煜位于台北郊区的住所。 咐下,带着沈语茉来到主卧房。 简单的泡了个澡,沈语茉换上样式简单的白色睡袍,对即将来临的夜晚感到忐忑不安。 虽然早巳不是无知少女,但男女之间的亲密情事,还是令沈语茉惴惴难安。 再者,以她对严耀煜的了解,他让这桩婚事有名无实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门突然被打开,严耀煜优雅地向她走来。 挑起她的下颚,他审视着她在月光下看起来如天使般的容颜。 沈语茉浑身一颤,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羔羊。 “不要紧张,这是男人与女人间最自然的事。”他声音沙哑地在她耳边低浯,随即将右手探人她的睡袍,抚摸她白嫩的**。 “别好奇怪的感觉。”她轻声低喃,感觉身体仿若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力一动,达到了巅峰,搂着疲累的沈语茉沉入梦乡。 jjwxcjjwxcjjwxc 沈语茉张开双眼,刹那间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随后双腿间传来的异样痛楚,让她回想起昨夜的翻云覆雨。两个不甚熟悉的人,却如此亲密地对待彼此,想来真是极其诡异。 简单地梳洗过后,沈语茉抛开脑中纷扰的思绪,下楼用餐。 昨夜领她上楼的妇人已准备好早餐,看见她,便出声打招呼:“早啊,太太。” “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沈语茉微笑地发问。昨夜由于太过匆忙,她根本来不及和这个看来亲切的妇人打招呼。“太太,你就叫我李嫂好了。对了,先生要我转告太太,下午四点的时候,请太太在机场和他会合。” “喔他有说要去哪里吗?”沈语茉挑起眉,诧异地问,她不认为严耀煜有闲情逸致陪她去度蜜月。 “先生没有交代,他只告诉我,记得请太太准备好行李。”李嫂尽责地回答。 “我知道了,谢谢你。” jjwxcjjwxcjjwxc 整理好行李后,沈语茉搭上严耀煜派来的车子,来到机场。 她远远地就看见严耀煜一派气定神闲地在候机室等她。 乍见到他的,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莫名地感到不自在。 “走吧!时间到了。”他淡淡地道。 父亲早在举行婚礼前,就来电嘱咐他在婚礼完成后,要尽速带沈语茉前往伦敦。 这样也好,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和父亲商讨经营权转移的事。 “我们要去哪里!”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她轻声问道。 严耀煜朝地一笑,想起昨夜自己沉浸在鱼水之欢中,忘了向她提起今日的伦敦之行。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准备带你去见我父亲,他目前人在伦敦。” jjwxcjjwxcjjwxc 伦敦玫园严耀煜与沈语茉抵达玫园时,正值黄昏。 只见门口有一名翘首等待的长者,他与严耀煜十分神似,让沈语茉一眼就猜出他是严耀煜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严天宇。 严天宇看着沈语茉,心中激动万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沈语茉和向红玫极为相像,他真会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当年的向红玫。 “你就是语茉?”拉着沈语茉的手,严天宇突然间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是的,爸,很高兴见到你。”她客气地说道。严天宇仿若见到故人的模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进来吧!”严天宇领着他们进入屋内,并吩咐佣人上菜。 一顿晚饭下来,严天宇热络地和沈语茉闲话家常,而严耀煜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偶尔插上几句话。 严耀煜有些诧异于父亲的真情流露,更加不解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为何会对初次见面的沈语茉特别热络? 就算父亲之前曾经提过她是故人之女,但时光荏苒,就算再深厚的感情也早已转薄,所以也让他更加好奇父亲与他口中的故人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厚交情? 一旁的沈语茉也有些无法理解他们父子间客气而生疏的态度,她不禁猜想,或许他们之间并不亲近。 吃完晚餐后,严天宇看向严耀煜,说道:“二楼的卧室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你和语茉早点上楼休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 jjwxcjjwxcjjwxc 半夜里,沈语茉幽然转醒。 她环视四周,只见严耀煜正背对着自己伫立在窗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她就是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沉郁气息。 起身来到他身边,她和他一样眺望着那片在月光下兀自绽放的玫瑰花,明白此时此刻,她的言语是多余的。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一直希望能够变成别人家的小孩,虽然可能会缺乏物质享受,但至少在感情上是温暖的。”他淡淡地陈述着,仿佛看见当年那个不愉快的自己。 “我父亲心里住着一个女人,所以他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母亲。我母亲是个倔强的女人,用维持婚姻来惩罚我父亲,但她却没有意识到在伤人的同时,她也伤害了自己。” 在这一刻,沈语茉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脆弱。“那你呢?你受到伤害了吗?” “伤害?或许吧!小时候的我,不能理解父亲对我的冷淡,为了讨他欢心,我开始在课业和体能上求表现,但他总是视而不见,而我也逐渐放弃了” 沈语茉静静听着他的话,仿若看见一个四处碰壁的热情男孩,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开始学会封闭自己的情感。 “那你母亲?” “她十分宠爱我,虽然忙碌,但总是会抽时间陪我。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快乐,稍微懂事后,我才了解那是一种得不到所爱的苦。”他回想着那段不愉快的过往。 “你恨你父亲吗?” “我能试着去原谅他对我的不闻不问,但却无法原谅他对我母亲的负心。”他阴郁的眼中,透露出对自己父亲的深沉怨怼。 她想试着开导他,不希望他的恨为难了别人,也囚禁了自己。“有时候爱与不爱,是很难由人主宰的,婚姻并不能承诺爱情。”他不也是在不爱她的情况下娶了她。 “或许吧。”或许是他对母亲的感情,让他在整件事上有所偏私。“你去睡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今夜他的心过于脆弱,不适合与人深谈。 沈语茉沉默地回到床上。有时候自己的心结,必须靠自己解,旁人根本无能为力。 jjwxcjjwxcjjwxc 第二天,在严天宇的坚持下,严耀煜和沈语茉展开了“蜜月之旅” 在剑桥这座美丽的大学城里,处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学生,正或说或笑地享受美好的青春时光。 和严耀煜散步在街头,沈语茉不禁羡慕起学生们的无忧无虑。 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短时间内老了好几岁。 严耀煜注视着陷入沉思的沈语茉,不晓得为什么她总是能勾起他心中的柔软情绪。 就像昨夜,他不曾对别人剖析的过往心事,却在不知不觉间对她说了出来。 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轻笑着问:“怎么啦?” 沈语茉的脸倏地一红,羞窘地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好快乐。”而这样单纯的快乐,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 快乐?他在这里读大学时,也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只是有些淡忘了。 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严耀煜突然想起一项以前总是能让自己忘记烦忧的活动。 “我们去撑篙吧!”他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他记得在转角处就有个租船的渡头。 撑篙?沈语茉看着租好船的严耀煜正兴致勃勃地卷起衣袖,不禁想发笑。 坐上船,她好笑地看着他、有谁能将眼前这个像大男孩般的严耀煜,和素以冷情著称的宇天集团总裁联想在一起? 船缓缓地动了起来,两岸垂柳摇曳,间或点缀着几座古老的学舍,感觉十分优闲。 沈语茉抬起头,让微风轻拂自己的脸,整个人都快醉在这如梦似幻的景色中。 严耀煜凝眸望着她脸上满足的笑,不禁猜测他们俩若不是相遇在如此纠葛的情况下,他说不定会喜欢上眼前脱俗出众的她。 察觉到他灼热的日光,沈语茉不好意思地别开头,有些困扰于近来逐渐增多的脸红次数。 为甩开那份不自在,她开口轻声问:“你撑篙的技术怎么这么熟练?” 撑篙并不容易,除了在这里的打工学生外,多数初来此地的游客,不是让船在原地打转无法前进,就是将篙插在水中无法拔出。 “我是在这里念大学的,打工也打了好几个暑假,要不熟练也难。”他凝睇着她,笑着回答。 回想起大学时代那段抛开父母间的纠葛情仇,得以恣意欢笑的青春岁月,他不禁放下了重重心防。 失神地看着他迷人的笑靥,沈语茉不禁为自己岌岌可危的芳心感到忧心。 jjwxcjjwxcjjwxc 晚上,他们投宿在黛安家,这位黛安曾经是严耀煜大学时代的房东。 “黛安,好久不见。”严耀煜热情地拥抱着一个看来亲切的中年妇人。 “是啊!我们都快有十年的时间没见面了。”黛安招呼着他们进门。 “这位漂亮的女孩是谁?”黛安朝严耀煜眨了眨眼。 “这位是我的妻子,语茉。语茉,这位是黛安。”严耀煜为两人做介绍。 “你这个不晓得碎了多少少女芳心的大帅哥,终于定下来了。”黛安调侃地道。而后,在黛安的热情招待下,他们享用了一顿道地的英式晚餐。 晚餐后,严耀煜和黛安两人仍继续留在客厅闲话家常,而沈语茉则提早上楼休息。 躺在装饰温馨的卧房,睡意很快地朝沈语茉袭来,迷朦间,她坠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的睡衣被人褪去,沈语茉张开星眸,看到严耀煜正低头吸吮着她如玫瑰般红艳的尖挺 第五章 原以为昨夜做了一场春梦的沈语茉,在张开眼看见枕边含笑瞅着自己的严耀煜时,吓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暴露自己光luo的伟岸身躯,反而是她,红艳的双颊早巳泄露了她的羞赧不安。 察觉了她的尴尬,严耀煜故意邪肆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响吻。 “该起床了,睡美人,我们今天要去野餐。”严耀煜像个大男孩似的宣布。 “野餐?”沈语茉微偏着头,想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点头绪。 “对啊!黛安昨晚和我说,她今天有事去伦敦,所以早餐、午餐我们可以自行享用。刚好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正好可以到康河边野餐。” “可是” “别可是了,再想下去,我们的早午餐就变成晚餐了!”他含笑说道,欲拉她起身。 沈语茉拉紧身上的被子,不肯起身。就算他们在身体上如何亲密,要她一下子就接受他们之间的新关系,还是有点困难。 看着她双颊绯红的模样,严耀煜心想自己只好先行下楼,否则就真的只能等着吃晚餐了。 他跃下床,回头对她说:“好吧,那我先下去等你。”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好心情地等待沈语茉下楼。 不知是由于**获得了满足,还是度假的优闲所致,这几日的好心情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更神奇的是,他发现以往自己在**关系后所产生的空虚感,竟不曾发生在他与沈语荣之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让他像个情卖初开的少年般为她神魂颠倒? 信步走下楼,看着严耀煜投向她的幽深目光,沈语茉有些不解。 “怎么了?”她迟疑地开口问道,被他那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垂下眼,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什么,我们得快点出发。”至于他心中问题的答案,他还需要多些时日仔细想想。 jjwxcjjwxcjjwxc 顺着石板铺成的小径,他们来到康河河畔的一处树荫,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开始享用黛安准备的餐点。 打开野餐盒,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沈语茉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一场烤鸡、三明治和奶茶的盛宴,在康河美丽的风光下进行。嘴里吃着美味的食物,放眼望去皆是美景,沈语茉不禁醺然欲醉,脸上也不由得泛起满足的笑意。 难怪徐志摩会爱上这个古老的城市,就连庸俗如她,也无法抗拒剑桥的魅力。 望着沈语茉俨然忘了自己的模样,让严耀煜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喔!对了,你欠我的船资打算如何偿还!” “船资?” “昨天我那么卖力地撑篙,好心的小姐,你总该给点报酬吧!”他开玩笑地说道。 不懂他的心思,她只好顺着他的游戏规则来玩。“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呢?” “就用一个你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的梦想做交换吧!”突然,他想要了解她潜藏子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梦想。 她愣了一下。没有和其他人说过的梦想?大概只有那个砖红小屋的梦了 “快点,我保证不笑你。”他诱哄道。“梦想本来就带点虚幻,说出来我真的不会笑你。” 迟疑了一下,沈语茉开始道出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景象。 “一栋砖红小屋、自己所爱的人,就这么简单?” 他诧异地问,多数人的梦想都会有些不切实际,但她的却是如此简单。 “但也不容易实现。”她语带深意地道。 他转念一想,点了下头。的确,砖红小屋易寻,心爱的人难得,这个梦想看似平凡,却不容易实现。 再者,就算她心中有属意的男子,只要他们还维持着婚姻关系,她的梦想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她梦中的那个男人可是曾出现在婚礼上的商怀书?一股突生的妒意,掠过严耀煜的心头。 “你梦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没有察觉到他略微严峻的语气。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在梦中他从不曾转过身来。” 闻言,严耀煜如释重负,却也不免一阵心惊,不解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梦中的男子 jjwxcjjwxcjjwxc 接下来的一个月,严耀煜和沈语茉的足迹遍及整个英国,暂时抛掉过往和未来的他们,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白天,他们携手同游各大历史古城,在城堡里寻找失落的神话和传说;夜暮低垂时,则返回居住的饭店,分享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暂时忘却过往阴影的严耀煜,成了百分百情人,举手投足间都魅惑着沈语茉的芳心。 但越陷越深的感情,却让她益发忧心。 他们建立在虚幻中的感情,在回到现实后,还能留下几分真意? 明天,他们即将起程回到玫园,回去后,一切是否都将回到原点? 欣赏完苏格兰士兵的军乐队表演后,沈语茉伴着严耀煜漫步在午夜爱丁堡的台阶上。 长长的阶梯就像是灰姑娘故事中的场景,而她就像是将告别舞会的灰姑娘,虽然留恋难舍,但午夜过后,一切的绚烂都将归于平淡。思及此,她不禁露出苦笑。 “怎么啦?”严耀煜不解地问,今夜的她异常沉默。 “没什么。”她试着扯出一抹笑。“走在这长长的阶梯上,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灰姑娘,只差一双玻璃鞋。” “玻璃鞋?就是王子寻找灰姑娘的爱情信物吗?”见她点头,他又道:“倘若真的爱一个人,不管有没有玻璃鞋,我想王子都还是会去寻找灰姑娘的。” 那你呢?如果我消失了,你也会不顾一切地寻找我吗?沈语茉凝睇着他,脸上难掩落寞。 原来在爱情中,不管再聪明、再理智的人也会变得盲目。 明知爱情虚幻如梦,却仍然渴望在爱人口中听见甜蜜的承诺,即使明知它脆弱得不堪一击。 “倘若缺乏信物,王子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灰姑娘!”她淡淡地问。 “总会有办法的。”严耀煜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不安地虚应着。 她今夜心事重重,却又不欲言明的模样,让他无来由地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从来不曾有任何女子勾起他如此深刻的情感,察觉自己对她的在乎,令他不禁心惊胆战。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jjwxcjjwxcjjwxc 伦敦玫园返回玫园后,经过一夜好眠,早起的沈语茉信步走到花园。因为她母亲对玫瑰的偏爱,让她对玫瑰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里的玫瑰长得这么好,栽植的人必定用了一番苦心。 走近花园,她才发现严天字正头戴草帽、弯身除草。 “爸,早。没想到照顾这片玫瑰的人竟然是你。”她难掩讶异地道。 “是啊,因为太爱玫瑰了,所以舍不得假手他人。”他擦了擦汗湿的脸。“走吧!这里太阳大,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去。” 沈语茉倾身搭着严天宇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为什么爱玫瑰?”她好奇地问,总觉得对公公存在着一份莫名的亲切感。 一抹复杂的情感掠过严天宇的脸“因为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最喜欢的花就是玫瑰。” “她是谁!”严耀煜曾提到公公的心中另有所爱,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公公如此念念不忘? “她是我年轻时候的恋人,原本我们约定等她大学毕业就要立刻结婚。但在她即将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严氏的家族企业发生了危机。”他叹了口气,天意弄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为了家族企业,专情的他不得不成为负心人。 “然后呢?”沈语茉明白人生的变化时常出人意料之外。 “然后我娶了耀煜的母亲,为了取得她娘家的经济援助。”也从此伤了另一个女人——他的妻子李玉华的心。 公公和婆婆的纠葛情事,她早已从严耀煜口中得知一二,但公公的情人呢?深爱的人另娶他人,想必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吧? “你的恋人原谅你了吗?” “她原谅我了,但是我宁可她恨我,这样我可能会好过一点。”严天宇皱起眉头,沉痛地道。 倘若向红玫是一般寻常女子,那他也不至于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那她呢?现在在哪里?”沈语茉好奇地问。 “她早已过世,而我也因为对她的负心,而一辈子受尽良心的折磨。”他回答,脸上有着无尽忧伤。 所以,我也只能借由补偿你,来补偿你的母亲啊!语茉。 jjwxcjjwxcjjwxc 回到玫园后,隔天一早,严耀煜即起身前往伦敦总公司,了解近一个月来各分公司的营运状况。 待他处理完公事,时间已近中年。 在市中心用完午餐后,他随意漫步在伦敦街头。 突然,橱窗内的水晶球引起他的注意,半圆形的球体中矗立着一栋砖红小屋让他想起在康河畔野餐时,沈语茉说过的话。 信物?那就让这类水晶球当他和她之间的爱情信物吧! 从不相信爱情,且嘲弄婚姻的自己,却因为她而不得不对爱情俯首称臣,唉!严耀煜露出苦笑。 请店员包好水晶球后,他驱车欲返回玫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语茉。 突然,车上的行动电话响起,耳边传来汤秘书熟悉的声音。 (总裁,您之前要我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汤秘书的话让严耀煜想起初到玫园时,他对父亲的热络心生疑窦,因此打了通电话要汤秘书派人查父亲与沈家的渊源。 “喔?” (根据征信社回报,老爷和沈家唯一有的关联,和您夫人的母亲——向红玫有关,老爷和向红玫女士在年轻时是一对恋人。)向红玫?难不成她就是让他父亲念念不忘的女人?也是让他父母婚姻无法和谐的主因? 他怔忡了一会儿,才开口答道:“把资料传真到我的办公室,我待会儿再看。” 他将车子掉转方向,回到办公室。 望着桌上传真过来的相片,严耀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相片里年轻时的父亲和沈语茉的母亲——向红玫相拥而笑的模样恁地刺眼,父亲的表情更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难怪父亲对沈语荣的态度异常热络,因为她是他深爱的女人之女。 是爱屋及乌的心理吧?所以父亲才会不惜以公司的经营权作为交换条件,要他娶回沈语茉。 霎时,一股愤怒直冲脑门,严耀煜全身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严天宇,你别想操控我的人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加诸于我母亲的,我会加倍从沈语茉身上讨回来!严耀煜陷入沉思,脑中开始计划报复行动。 jjwxcjjwxcjjwxc 沈语茉在床上辗转难眠。 近日来,她心里莫名的不安逐渐扩大,尤其是今夜,失速的心跳让她无来由地感到恐慌。 已经午夜两点了,仍不见严耀煜的归来,沈语茉的心中开始兴起各式各样的猜测。 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思量之间,她听见了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立即坐起身望着黑暗中的严耀煜,心里松了—口气。 感觉自己因爱情而变得脆弱,此刻,她亟须他温暖怀抱的抚慰。他凝视着她半晌,迈开步伐走向她,紧紧地抱住她。她杏眼圆睁地望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开了一道缺口。他决定让自己再沉沦一夜,明天他将断情绝爱,只为复仇而生。 “我好害怕。”她微颤地开口。 “怕什么?”他低哑地问,好听的嗓音回荡在她耳边。 “怕你不回来,怕我再也看不见你,”她坦诚地道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乍听她的话,他愣住了。她的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他几乎无力招架。 他何尝不是如此?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情根深种,他也很害怕面对未来不能再拥着她入眠的漫漫长夜。 转身覆住她的唇,他怕她进一步出口的情话,会腐蚀他复仇的决心。 “煜,我”趁着喘气的空档,她欲开口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他趁势进入的舌尖搅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无法言语。 如果不能用言语,就借由身体来表达她的深情吧! “我们到澡堂去吧。”他抱起了她,在她耳边低语。 jjwxcjjwxcjjwxc 玫园的澡堂设于花园隐密的角落,天花板的自动化开关,可以在瞬间开合。 今夜月光稀微,满天星斗。 脱下的衣服落在地板上,两人置身于热气氤氲的浴池中。 沈语茉羞涩地将身子浸在水面下,不敢直视他。 “这么害羞啊?”他的眼中充满**,紧盯若她水面下的曼妙身躯。 他倾身靠近她,伸手覆上她的浑圆,暧昧地调笑道:“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别这样。”双颊绯红的她,不知如何面对他盂浪的调笑。 他低下头含住她红艳的尖挺,贪婪地不停吸吮、啃啮着,生怕过了今晚,再也无法如此亲近。 沈语茉咬住下启,在他的抚弄下,无法自己地颤抖着。今夜他异常饥渴的态度,令她不解。 第六章 严耀煜和沈语茉搭机由伦敦返回台北,送沈语茉回严宅后,严耀煜立即命令司机前往公司。 在车上,严耀煜决定开始进行复仇计划,而朱倩儿则是他完成此一计划的重要棋子。 拿出手机,拨下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立即传来朱倩儿的娇笑声。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刚度完蜜月的严总裁。)等待月余,原本已经要放弃希望的朱倩儿,在听到严耀煜的声音后,不禁欣喜若狂。 看来,她败部复活的机会不小。 “你准备一下,我晚上过去你那边。”严耀煜吩咐道。虽然他早已对朱倩儿的矫情感到烦腻,但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愿意与她周旋。 (是,恭迎严大总裁的大驾。)看来那青涩的沈语茉并未伺候好严耀煜,否则他怎么会一度完蜜月,就往她这儿跑呢? 打蛇随棍上是她的看家本领,只要今晚伺候好欲求不满的严耀煜,说不定严夫人的宝座仍会归她所有。 待会儿到美容师那儿做个全身的精油spa吧!朱倩儿开心地在心中想着。 少有男人能够抗拒女人美丽的肉体和温婉的低语,即使冷情如严耀煜者,想必也无法逃出她精心没下的温柔情网。 jjwxcjjwxcjjwxc 一连二十余日,严耀煜下班后即前往朱倩儿的香闺,甚至完全不避讳狗仔队的跟踪拍摄。 朱倩儿一方面窃喜于严耀煜有意公开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却又纳闷于他近来过于君子的行径。 今晚在陪严耀煜出席一场社交宴会返家后,朱倩儿再也按捺不住地向他提出心中的疑问。 “耀煜,难道我已经对你失去了吸引力?为什么你连碰都不肯碰我一下?”朱倩儿偎在他身边,娇声说道。 严耀煜绽出一抹笑,安抚地道:“我是尊重你啊,难道你不希望我尊重你?”他挑眉睨了她一眼。 看到一向冷情的严耀煜这么一笑,即使是纵横情场多年的朱倩儿也不禁红了脸。 “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样子,我都不晓得你是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了。” “如果我说我爱上你的灵魂,你有什么看法?”严耀煜似笑非笑地问。 什么?朱倩儿愣了好半晌, 论外表,她还有几分自信;但谈到内在,她完全不认为自己有足以吸引严耀煜的地方。 他太深沉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她的内在根本不可能吸引得了他。 她只能凭着炫目的外表,趁严耀煜意乱情迷之际,要求他婚姻的承诺。 爱上她的灵魂?哈! “你在开玩笑吧?”朱倩儿干笑了几声,不知道严耀煜葫芦里卖什么药。 “如果我为了你,而和沈语茉离婚,你还会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严耀煜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什么?和沈语茉离婚?”朱情儿愣愣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一股寒意直窜脑门。 他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任他玩弄的白老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jjwxcjjwxcjjwxc 一天、两天等不到严耀煜回来的沈语茉,以为他是因为有太多公事要处理,所以无法返家。 但两、三个礼拜过去,还是等不到他,她忍不住打电话到公司去询问。 但汤秘书总以“总裁正在开会”或“总裁出差去了”诸如此类的理由搪塞她。 再愚笨的人也能察觉事情不对劲,更何况是心细如发的沈语茉。 但沈语茉还是难以理解,他是为了什么而故意回避她? 返国前一夜严耀煜的热情如火,几乎让她相信他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情感,但为何回台湾后,一切全变了调?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惊扰了沈语茉的思绪。 是严耀煜吗?她飞快接起电话。 “耀” (语茉,我是晓兰,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不晓得语茉知不知道严耀煜和朱倩儿的事?急性子的丁晓兰按捺了几日,最后还是决定找沈语茉问个清楚。 原来是晓兰啊!沈语茉原本雀跃的心又跌落谷底,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可以见个面,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就约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简餐店吧!) “嗯,那就六周见。”或许晓兰天马行空的想像力,能帮她解答严耀煜许久不归的疑惑。 jjwxcjjwxcjjwxc 准时抵达和丁晓兰约定的地点,沈语茉看见她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先找个位子坐下吧。” “嗯!”丁晓兰呼吸困难地点头,转身将沈语茉拉到较为僻静的角落。毕竟这也算是家丑,待会儿谈起来,也不好让旁人听到。 喝了几口水,稍微缓和呼吸的丁晓兰看着一脸平静的沈语茉,猜想她必定尚未得知严耀煜和朱倩儿旧情复燃的消息。 发现这点,让她原本亟欲问出口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唉!看来只好先旁敲侧击了。 “语茉,你和严耀煜最近还好吧?”听说最后一个得知丈夫有外遇的通常是妻子,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察觉到丁晓兰不自然的神态,沈语茉警觉地问:“晓兰,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 “没有,只是”丁晓兰吞吞吐吐的,不晓得是否该说出近来甚嚣尘上的传闻和报导。 果然有什么不对劲!沈语茉看着她,接口道:“晓兰,其实严耀煜已经有二十几天没有回家了。” “原来是真的!”丁晓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什么事情是真的?”沈语茉屏气凝神地道。 “就是严耀煜和朱倩儿最近过从甚密的事。”丁晓兰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以严耀煜和朱倩儿合照为封面的杂志,斗大的标题写着:商界新贵严耀煜与朱大美人旧情复燃!? 沈语茉愣住了。 原来这就是他最近夜不归营的答案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站在窗边俯视台北的夜景。 马路上穿梭而过的车辆,即将将人们载往何方?是家吗? 他漾起一抹苦笑,想起自己最近似乎经常在抗拒回家看沈语茉的冲动。 原本以为“报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几次深夜悄然回家,看到床上熟睡的沈语茉,他所有关于复仇的进一步计划就全数化为灰烬。 他无法伤害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爱就已深入骨髓,再也无法剔除。 然而,他能就此和沈语茉双宿双飞吗? 自小对父亲根深蒂固的怨怼深深埋藏在心中,是他怎么样也无法化解的。 再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爱上了害母亲得不到幸福的罪魁祸首之女。 所以“放她走”成了他唯一可以停止伤害她的方式。 只有让她远离,他的仇恨之火才不至于伤害到她。 但聪敏如她,寻常的理由是无法令她信服的 他必须化身为最完美的骗徒,到她面前演出无懈可击的戏,如此一来,才能结束一切。 只是还她自由的同时,他的心也将永远遗落在她身上 jjwxcjjwxcjjwxc 告别了丁晓兰,沈语茉独自走在华灯初上的台北街头。 经过仔细思量,沈语茉的心情由原本的震惊恢复了平静。 不管杂志上的报导如何指证历历,沈语茉还是无法相信严耀煜会因为朱倩儿而疏远自己。 依她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的爱朱倩儿,就绝对不会和自己结婚。 难道在事情的背后,有她不知道的内情,所以他才不得不和她结婚,电不得不欺骗她的感情? 满怀疑虑地回到家,时间已近十点,远远就看见李嫂一股焦急地在门口眺望。 “怎么回事?”沈语茉诧异地问,不了解一向早睡的李嫂为何会在门口踱步。 “太太,你终于回来了,先生已经等你好久了。”见到沈语茉归来,李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喔!”看来他必定是有事要和她深谈。 “我一直想联络你,却怎么也联络不上。”李嫂试着解释。 “抱歉,我想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没有开机。”她淡然地道。“对了,太太,先生说他在书房等你。”李嫂转达严耀煜的吩咐。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沈语茉颔首表示了解。 或许所有的事情会在今夜真相大白,她也不需要再作徒然的臆测。 jjwxcjjwxcjjwxc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书房,沈语茉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严耀煜,不禁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严耀煜吗? 还是眼前的严耀煜才是真实的,而她所认识的那个严耀煜从来不曾存在呢? 今夜的他全身散发着邪诡气息,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现在,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看起来却像是将取人性命的勾魂使者,完全没有以前的温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故作镇静地问。 “语茉,想必你已经听说我和朱倩儿的事。” 而他完全不避讳狗仔队的跟踪,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得知他和朱倩儿在一起的事。 “嗯。”她点头,他不带感情的语气刺伤她的心。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朱倩儿要求我给她一个保证,而我认为宇天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将会是最好的保证。因此,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快和你办好离婚手续。” 她惊惧地看着他,无法明白他怎么绝情至此。 提神吸气后,她提出了疑问:“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爱朱倩儿吗?” 他耸耸肩“是,否则我也不用给她婚姻的承诺。” “如果真是这样,早在娶我之前,你就应该娶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她颤然开口。 他嗤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吗?我之所以娶你,是因为我父亲以公司的经营权作为交换条件,否则我何必做赔本生意?十亿可不是笔小数目。” 以经营权为交换条件? 但她尚未和严耀煜结婚前,与严天宇素未谋面,严天宇没道理坚持要自己的儿子娶她啊! 沈语茉摇了摇头,试图从一团混乱中理出头绪。 “为什么你父亲会要你娶我?”她挑眉疑惑地问。 “因为你是他的心上人——向红玫的女儿,爱屋及乌的心理你懂吧?”他抬起她的下颚,审视她苍白的脸色。 沈语茉无法忍受地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转过身残忍地又道:“所以,我只好暂时委屈朱倩儿了。但现在既然经营权已经到手,我自然没有继续委屈她的理由。” 她哑口无言地望着他的背影。 那他又何必如此残忍地欺骗她的感情呢?他在英国时的柔情蜜意,难道全都是在作戏? 鼓起勇气后,沈语茉痛苦地问:“那在英国的时候,你对我的好也全是假的?” 严耀煜回眸邪肆一笑。“这只是为了报仇,你的母亲害我母亲一辈子得不到幸福,而我引诱你爱上我,然后再抛弃你,基本上这只是一报还一报,你母亲欠我母亲的,我已经代她讨回来了!”报仇?他对她所撒下的温柔情网,竟然只是为了替他母亲报仇!他为什么会恁地残忍? 沈语茉心痛得几乎昏厥,但为了保有自己仅存的尊严,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她不能让他看出他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看见她脸色惨白,他不禁伸手想扶她,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只好硬生生地缩回双手。 他明白,唯有对她恨之入骨,才能逼她远走、永不回头! 压下心中的不舍,他神情冷绝地回视她“对了,为了方便筹备婚礼,我想请你尽速搬离这里。不晓得明天离开,对你有没有困难?”她沉默地摇了摇头,无法开口。 她怕一开口,泪水就会决堤,再也无法停止。 jjwxcjjwxcjjwxc 翌日一早,沈语茉强撑起一夜无眠的疲惫身体,收拾好随身衣物,准备离开这个令她心碎的地方。 梳妆台上的离婚协议书,让她以为已流尽的泪又盈满眼眶。但凭着一股傲气,她忍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被严耀煜看轻。提着行李下楼,沈语茉本想悄悄离开,却还是在客厅遇见李嫂。 “太太”李嫂出声打招呼。“李嫂,不要再叫我太太了,不久后我和严先生就要离婚了。”沈语茉勉强挤出一抹笑“叫我沈小姐好了。” 反正离婚之事,李嫂迟早会知道,早一点让她知道也好,以免她不小心说了不适当的话,惹恼了严家未来的女主人。 看出沈语茉不想多谈,李嫂也不敢过问,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让李嫂有些担心。“太沈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直到这一刻,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天地之大,可有她容身之处? 见沈语茉沉默不语,李嫂又问了一次:“沈小姐,你要去哪里?我帮你叫部计程车,不然我会担心的。” “那就麻烦你帮我叫部计程车吧。”沉吟了半晌,沈语茉终于开口。就接受李嫂的好意吧,至于要去哪里等上车再想吧! 天地之大,总该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第七章 计程车绕了大半个台北街头,沈语茉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最后,在计程车司机近乎不耐烦的询问下,她决定先回家看看。毕竟,她离婚的消息,还是该让父亲知道。 在门口徘徊了许久,鼓足了勇气,她推门而入。 没想到沈世荣今晚外出应酬,留在家中的只有方岚和沈瑞雪。 方岚打量着眼前有几分憔悴的沈语茉。看来杂志上的报导是真的,严耀煜和朱倩儿最近打得火热的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无事不登三宝殿,能劳动严夫人大驾,不晓得是有什么大事?”方岚揶揄地道。 “岚姨,我这趟回来,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既然爸爸不在,那我就先告辞了。”方岚不善的语气,让沈语茉无法说出自己和严耀煜离婚的事。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后母刻薄前妻的女儿呢!” 闻言,沈语茉只好不得已地坐下等候沈世荣。 “对了,岚姨,家里最近都还好吧?”自结婚后,她少有机会回来家中,不晓得家里是否安好? 想到沈语茉对这个家不无贡献,那十亿对沈氏企业就有如一场及时雨,方岚和缓了脸色,开口道:“家里都还好,说起来还得感谢严耀煜,要不是他,你爸这回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那么她这个婚结得还算有价值吧!沈语茉露出苦笑。 “对了,我在报上看见严耀煜和朱倩儿最近打得火热的消息,你可得注意点,不要哪天成了弃妇,我们沈家可丢不起这个脸。”方岚语带警告地道。 或许哪天用得到沈语茉这个棋子,帮助她坐稳严夫人这个宝座,对她也有好处。方岚在心中盘算着。 沈语茉不知如何接口,只好默默地点了下头。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岚姨恐怕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最后,沈语茉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因为她突然了解如果方岚知道了自己离婚的消息,恐怕会镇日以此讽刺她,而那种生活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这个家对她来说,早已不是避风港。 jjwxcjjwxcjjwxc 离开了沈家,沈语茉来到丁晓兰赁屋处。 丁晓兰听到门铃声,下楼开门。 沈语茉一见到她立即泪如雨下,让她吓了一大跳。 坚强如她,鲜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如今竟不顾路人眼光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掉泪,教她怎能不惊讶? 丁晓兰直觉地认为沈语茉的失常和严耀煜绝对脱不了关系。 看着她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丁晓兰当机立断地扶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哭了好一会儿,沈语茉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其实她不想哭的,但一看到晓兰那张熟悉的面孔,泪水就忍不住落下。沈语茉不好意思地抬眼望向丁晓兰。 “谢谢你,晓兰。”沈语茉接过丁晓兰递来的面纸,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还跟我客气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快把我急疯了。”见她恢复平静,丁晓兰开始问起事情的始末。 沈语茉淡淡地说出严耀煜因朱倩儿而和她离婚的事,不想说太多,害怕依晓兰毛躁的性子会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那个大混蛋,我找他算帐去!”丁晓兰气呼呼地道,起身欲走向大门。 沈语茉连忙拉住她。 “晓兰,他爱的不是我,就算继续在一起也没有意义,现在这样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沈语茉口是心非地道。 丁晓兰转念一想,觉得沈语茉的话不无道理。“也对,那种烂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气死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是一株不懂得欣赏语茉的“烂草” 依语茉的条件,难道还怕没有追求者? “语茉,你就在我这边安心住下,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来了倒好,可以和我作伴。”丁晓兰替沈语茉做了决定。 “谢谢你,晓兰。”沈语茉柔声道谢。 “别再说谢谢了,你再说下去,我的耳朵都快长茧了。”丁晓兰佯装不耐烦地掏掏耳朵。 沈语茉被她有趣的动作逗得笑了出来。 “好了,终于笑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丁晓兰拍了拍她的肩“有什么需要的话,不要客气,尽管跟我说。” 看着好友诚挚的脸,沈语茉心中既感激又感动。 jjwxcjjwxcjjwxc 梦中,她又来到那栋砖红小屋的河边,只是场景略有不同。 沿着长长的小径,她沐浴在凉爽的微风中,低头看见小男孩娇憨天真的表情。 她牵着小男孩白嫩的小手,脸上泛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突然、小男孩不知为何挣脱了她的手,朝着砖红小屋跑去。 她试着追上小男孩,但眼前的小径却莫名其妙地变长,她怎么也无法追上他。 她心急地想要唤回小男孩,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到那名男子怀中。 而后他们关起了砖红小屋的门,将她阻隔在外 霎时,沈涪茉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小心在躺椅上睡着了。 这个梦代表了什么? 心理学家佛洛伊德曾说:梦是通往潜意识的捷径。那么她在潜意识中,究竟在害怕什么? 离开严宅后,已经过了两个月。 以为逐渐平复的情伤,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袭上她的心头。 一阵不舒服的反胃感袭来,提醒着她近日来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伤心过度所导致的生理征兆,但情绪平复后,屡屡干呕的症状,让她猜想肚中已有新生命的可能。 于是,她去了医院一趟。 当她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怀孕事实的那一刹那,她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 或许只有单纯如她,才没有去设想男欢女爱后的可能结果。 但严耀煜呢?如果他得知她怀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不过,她也不敢去设想这个可能性。 因为肚中的小孩,是她目前仅存的一点依靠。 或许她在潜意识中,一直害怕的就是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做今天这样的梦。 不管怎么样,未来的路,她决定与即将出生的孩子一起走下去。 稍稍沉淀思绪,她知道为了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她的人生必须开始做一番长远的考量和规画。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注视着眼前已近完成的卷宗,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以前需要一整天才能完成的工作,现在竟然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可见他对沈语茉的思念,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为了排遣对她的思念,他总是早出晚归,冀望繁忙的工作能消弭她在自己心中深种的情根。 情字磨人,他到此时才了解这句话的真意。 她现在在哪里呢? 应该是回沈家去了吧 突然,汤秘书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总裁,朱倩儿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您。” “让她进来。”重要的事情?她不会是将他说爱她的玩笑话当真了吧? “严总裁,我今天是来还你公寓钥匙的。”没多久,朱倩儿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却少了平常的虚假。 “喔?为什么?”严耀煜蹙起眉头,不解地问。 “我的梦醒了。”朱倩儿轻松地一笑。“我终于了解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而这都得感谢你几个月前所下的那帖猛药。” 猛药?严耀煜回想着自己与朱倩儿相处的片段,完全记不起自己曾对她说过什么绝情的话。 “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爱上我的灵魂那一席话。”朱倩儿提醒他。 “喔?那一席话有什么不对吗?”严耀煜好笑地问。 “像你这样深沉的男人,是不可能爱上我这种浅薄的女人的。你说爱上我的灵魂是一句玩笑话,但它却戳破了我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谎言。”朱倩儿叙述着自己的心情转折。 “每当我想到得和一个我永远不可能摸得清楚的男人过一辈子,我就会不寒而栗。所以,我选择放弃,放了你,也饶了我自己。”她望着严耀煜深邃的黑眸,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没有局促不安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再也不怕他看清楚她最真实的模样,而嫌弃她吧。 “倩儿。”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其实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那你有可能因此爱上我吗?”她开玩笑地问。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以前不可能,在他心里有了沈语茉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他毫不迟疑的否定,还是让朱倩儿的心刺痛了一下,毕竟他是她这几年来痴恋的对象。 “公寓的钥匙你留着,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些日子,过几天我会请人办好过户手续。”严耀煜淡淡地道。 “那么谢了,那里我也住得挺习惯的,一时之间要我搬家,也挺伤脑筋的。” 那层公寓少说也值一、两千万,把到口的肥肉往外推,一向不是她朱倩儿的作风。 “我们还是朋友吧?”朱倩儿随口问道。毕竟在人生的道路上,能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更何况是像严耀煜这样集权力与富贵于一身的朋友。 “嗯!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公司若有需要代言人,我会向他们举荐你。”严耀煜承诺道。 以前严耀煜坚持公私分明,不让她与他的事业有任何交集,现在他们的关系淡化为朋友,反而为她带来和他公司合作的可能,看来她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那么后会有期罗!”朱倩儿心满意足地挥手告别。 “嗯,再见。” 朱倩儿的情梦醒了,而他心里隐隐作痛的情伤,究竟何时才能痊愈呢? 这日,丁晓兰又因沈语荣与严耀煜的事在午餐时间发起呆来。 难道人的感情真是如此不可靠,否则严耀煜为何可以在一夕之间翻脸无情? “怎么了,晓兰?你最近怎么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商怀书关心地询问,因为沈语茉的事,他和丁晓兰之间已经建立出一种类似朋友的情谊。 “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很恶劣?” 她忿忿不平地指着他。 商怀书见状,开玩笑地道:“你是被哪个男人骗身,还是骗心?怎么一副视男人为寇雠的模样?”不过,他可不认为有男人在欺负了她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本姑娘才没有那么倒楣呢!”丁晓兰瞪了他一眼。 “也对,别人被你欺负还差不多,哪轮得到别人欺负你?”商怀书低声嘀咕着。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得我像个母老虎似的。”丁晓兰不悦地双手擦腰,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好连声道歉:“算我不对,快点告诉我,哪个男人这么恶劣,让你这样咬牙切齿的?” “还不是那个严耀煜,他竟然对语茉始乱终弃!”丁晓兰嘟起嘴,想起沈语茉伤心欲绝的模样,又不禁火气上升。 商怀书扬起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刚新婚不久吗?” “对啊!所以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可以移情别恋。” 为了避免丁晓兰因发泄情绪而偏离主题,商怀书连忙把话题拉回来。“我的好小姐,要发牢骚待会儿再发,先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 jjwxcjjwxcjjwxc 钥匙转动声传来,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语茉。 “语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丁晓兰喜孜孜地喊道。 “什么好消息?” 丁晓兰常有意外举动,一时之间,沈语茉也无法猜出她所谓的好消息究竟为何。 “今天我忍不住和商怀书说了你和严耀煜离婚的事,想不到他马上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回出版社。这样不就太好了吗?我们又可以每天一起上下班了。”丁晓兰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察觉沈语茉的默然。 看着丁晓兰欣喜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 但是以她目前的状况,怎能回出版社呢? “晓兰,谢谢你。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无法再回到出版社。” “为什么?”丁晓兰困惑地望着她。 就算不为经济上的考量,重新回到职场,让心情有个寄托,对她而言也是好的,不是吗? “你想,现在出版社里,还有谁不知道我和严耀煜结婚的事?”沈语茉反问道。 “几乎全部的同事都知道了。”丁晓兰不明白这和回出版社上班有何关系? “那如果我回出版社上班,同事们会不问起或不谈起我和严耀煜的事吗?何况,我和严耀煜离婚的消息,可能不久之后就会见报,届时,我不认为自己承受得了那些流言蜚语。”更何况她已有孕在身,待在熟悉的环境,可能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面,看来我是帮了倒忙,对不对?”丁晓兰内疚不已。 “晓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无论如何,你也是为了我好。”沈语茉真心地道。“而且,我已经做好未来的打算了。” “真的?”丁晓兰为沈语茉感到高兴,能放眼未来,表示她已经逐渐走出阴霾了。 “我想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也唯有离开这里,才能让她斩断一切、重新开始。 “新的地方?”丁晓兰纳闷地问。 “或许是美国,或许是欧洲,总之我想离开台湾,暂时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未来究竟在何方?她还不晓得,但为了腹中的小生命,离开台湾是势在必行。 jjwxcjjwxcjjwxc 沈世荣战战兢兢地来到严宅拜访严耀煜。 商场上最近盛传严耀煜欲迎娶朱倩儿,以及沈语茉已沦为下堂妇的消息,让沈世荣不禁心惊胆战。 毕竟沈氏企业目前大部分的股份都掌握在严耀煜手中,若沈语茉和严耀煜的婚姻出了状况,那他董事长的位置恐怕会保不住。 最后,在方岚一再怂恿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严宅,想一探究竟。 虽然他们父女的关系有些疏远,但再怎么样,女儿应该也不至于隐瞒他离婚的消息。 再者,如果她与严耀煜离了婚,就算家里再怎么不温暖,她也不可能连家也不回就消失无踪,所以一切应该只是谣传。 沈世荣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严耀煜勾起一抹冷笑,无情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沈世荣。 “沈先生今日特地拨冗前来,有什么指教吗?”严耀煜双手环胸,状似佣懒地问。 沈先生?严耀煜生疏的称呼,让沈世荣不禁打了个冷颤。莫非严耀煜和语茉之间的关系真有了变数? “耀煜,我是来看语茉的,你们结婚这么久,我还没来拜访过你们呢!”沈世荣不动声色地道。 沈语茉没有回沈家?严耀煜有些讶异,依沈语茉孝顺的个性,应该不至于连离婚这等大事都不知会家里才对。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问,佯装镇定地问:“怎么?沈语茉没告诉你,我要和她离婚的事?为了方便筹备我和朱倩儿的婚礼,沈语茉早已搬离这里了。” 严耀煜若无其事的表情让沈世荣感到心寒。“你真的要和语荣离婚,就为了那个影星朱倩儿?”难道他的女儿会不如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内涵的女子? “你有意见吗,前岳父大人?”严耀煜挑衅地看着他。 谅沈世荣再大胆,也不敢拿他董事长的位置开玩笑吧? “我不敢有意见。”沈世荣义愤填膺地道:“怪只怪我当初瞎了眼,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个恶魔!” “哦?是瞎了眼?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严耀煜抿起薄唇,语气里充满不屑。“为了十亿而贩卖女儿婚姻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你吗?如果说我是伤害语茉的恶魔,那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亲手把她送给我这个恶魔宰割的,不就是你吗?” 他早就看不起沈世荣“卖女求荣”的作为,只是之前碍于沈语茉,他必须对沈世荣维持几分尊重,但如今他已无这层考量,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骂醒沈世荣。也好为沈语茉在沈家挣得较好的待遇。 沈世荣愣了愣,无法反驳。严耀煜说得针针见血,其实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女儿的地方,又何尝少于严耀煜呢?他又有何资格批评别人呢? “你说得对,追根究底,断送语茉幸福的人,的确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沈世荣神色黯然“那么告辞了,严总裁。” 严耀煜点了点头,不再开口,但浮上心头的疑问,却让他惴惴难安。 沈语茉到底去了哪里? 第八章 一个月后 告别了丁晓兰后,沈语茉选择在与严耀煜有深刻渊源的英国停留。 她选择有着浓厚苏格兰风情的爱丁堡,作为自己重新出发的起点 这个童话般的城市,奇异地拂平了她心中的伤痕。 现在的她选修了自己最喜欢的艺术课程,重拾自高中以后就没有再拿起的画笔。有了腹中的小生命作伴,虽然独自在异乡,她却过得坦然自在。 这日,寄居在学校宿舍的她,购买完日常生活用品后,正准备搭公车回去,却遇见了在剑桥认识的黛安。 “咦?这不是语茉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耀煜呢?”黛安兴匆匆地问道。 沈语茉尴尬的脸色,让黛安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啦?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黛安的关心,让沈语茉撇下心中的防备,不想用虚矫的谎言敷衍待自己亲切的黛安,所以她选择坦诚以对, “我们已经离婚了。”沈语茉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啊!“黛安轻摇着头,不敢相信。 “他另有所爱。” 倏然浮上喉头的酸楚,让她露出了苦笑。她怎么会傻得以为心头的伤已经抚平了呢? “算了,我们不要再谈过去的事。”有时候,男女间的感情,旁人是很难置喙的。“对了,你怎么会来爱丁堡?”黛安体恤地转移了话题。 “我在这边的大学研修艺术课程。你又怎么会来这里呢?你不是住在剑桥吗?” “剑桥是我在美国的儿子留下的产业,我偶尔会去那边住,其实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爱丁堡的家里。”黛安笑着道。 老伴已去世,儿子一家又移居美国。有时剑桥,有时爱丁堡地跑来跑去,和两地的邻居联络感情,也可以排遣漫长的时光。 jjwxcjjwxcjjwxc 踩着满地落叶,心情有几分闲适,秋日的爱丁堡成了一片金黄色的世界。沈语茉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正欲返回宿舍,却在宿舍门口,看见了正翘首等待着自己的父亲——沈世荣。 “爸,你怎么来了?”沈语荣惊呼出声。 “几天前接到你的信,心里还是不放心,所以决定亲自来一趟,看看你到底过得好不好!”严耀煜的斥责骂醒了他的良心,当他正在为女儿担心不已时,接获了她从爱丁堡寄回的信件,所以今日才会前来确定女儿是否安好。 “爸,你放心,我在这边过得还不错。能读自己喜欢的书,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沈语茉试图安慰父亲。 沈世荣端详着她,见她虽然瘦了些,但依然精神奕奕,他心中的大石才总算放了下来。 “过得好就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回家跟我商量,就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他心疼地道, 不好说出自己是由于方岚的态度,而打消回家的念头,她踏道:“爸,我已经大了,总不能事事让你为我操心,你就原谅女儿的任性吧!” 如果她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就好了,那她也不会为了他,而走上这曲折的人生路!沈世荣在心中感叹。 直到这一刻,沈世荣才恍然大悟自己其实是个懦夫。 因为害怕方岚的吵闹计较,所以事事受她牵制,疏失了为人父的责任;因为没有勇气面对事业的失败,竟不惜赔上女儿的人生。 现在他能深刻体会到“一回首已是百年身”这句话的意义,他做错的事实在太多了。 他还有机会弥补吗? “爸,你多留些时日,让我陪你逛逛,好不好?”沈语茉挽着沈世荣的手撒娇,感觉已经好久不曾与父亲如此亲近。 沈世荣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那抹悔恨。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斜倚在办公桌旁,准备聆听严天宇的高见。 为了让沈语茉走得绝然,他大量释出自己与沈语茉即将离婚的消息,蜂拥而至的媒体,也不放过机会地开始捕风捉影,报导所有可能的内幕。 不料,这也引起了严天宇的关切,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一听到这消息,竟为此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会想和语茉离婚呢!”严天宇气急败坏地问,听到消息后,他不顾医生的警告,坚决回台湾一趟,希望能在事情未成定局前力挽狂澜。 “怎么?我已经遵从您的指示和她结婚,这还不行,莫非还得白头偕老不成?”严耀煜摆出玩世不恭的表情,挑眉问道。 “语茉有什么不好?她温婉又知进退,哪一点配不上你?” “她没什么不好,唯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点,就是她是向红玫的女儿。”严耀煜审视父亲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勾起了一抹邪佞的笑。“我能忍受你要我娶一个陌生女子,但我不能忍受娶一个仇人之女。她的母亲破坏了我母亲应得的幸福,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 “我和红玫的事,是发生在和你母亲结婚之前,我们婚后并没有来往,怎么可以说是地破坏了我和你母亲的婚姻呢?”严天宇试图说明。 “但她一直住在你心上,不是吗?”严耀煜冷冷地反驳。 “那又如何?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何必殃及无辜?” “我也不想殃及无辜,但是谁教您硬要将沈语茉和我牵扯在一起!” 严天宇闻言瞠目结舌,无法言语。 严耀煜倾身靠近严天宇,残忍地道:“如果您真要我把沈语茉接回来也行,只是您曾经怎么对待我母亲,我就会怎么对待她,到时候,您可不要后悔!” 说完,严耀煜转身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严天宇一人愣愣地坐在沙发上。 想不到老谋深算的自己,最后竟败在儿子手里! 算了!语茉的离开或许是好事,直到今日,他才惊觉耀煜心中的怨恨竟是如此之深、如此之重。 他不希望语茉在未感化耀煜之前,就被他心中的仇恨弄得遍体鳞伤。 jjwxcjjwxcjjwxc “什么?你辞去了沈氏企业董事长的职务!”方岚不敢置信地瞪着沈世荣。 “嗯,现在沈氏企业经过一番整顿,在人事、开支及经营上皆有所改革,一切几乎都上了轨道。这时候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让年轻的后进有表现的机会也好。”沈世荣分析道。 在宇天集团的介入经营下,沈氏企业早已脱胎换骨,有了另一番新气象。在此时卸下董事长职务,他也可以心无阻碍地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 “你疯啦!好不容易脱离亏损的状况,你却要放弃你辛辛苦苦才打下来的江山!” 沈语茉离婚的事,已经让她在社交圈跌了个大跤,现在若是再加上丈夫辞去董事长职务,那她在社交圈就无立足之地了! “方岚,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过过享福的日子。”他感叹道,一生在商场冲锋陷阵,已经疏忽了生命中许多重要的事物。 方岚见他一副事情已成定局的模样心里更加焦急。 “谁说你老了?你不过才五十几岁,何不趁这个机会,再创造事业上的另一个高峰?” 沈世荣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明白,方岚放不下的是董事长夫人的头衔。“方岚,我累了,不想再面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方岚的念头一转、想到了沈语茉,猜想这一切可能和她有关。 “说来说去,你该不会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沈语茉,而赌气辞去董事长职务吧?这算什么?对严耀煜沉默的抗议,因为他对你的女儿始乱终弃?” 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沈世荣承认自己还是无法原谅严耀煜对女儿的无情。但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撇开女儿的事不谈,他心里其实还是十分佩服严耀煜的。 “这件事和严耀煜无关,更和语茉一点干系也没有。” “我不信!说到底,你就是偏袒你的宝贝女儿。”方岚愤怒地指着沈世荣大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方岚,我们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也好,以后,我不想再事事被你牵着鼻子走。你要哭、要闹,都随你,但是我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决定。” 方岚见他不为所动,不禁慌了手脚,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还有,方岚,以后我不希望你事事都扯上语荣,如果你不能善待她,那我也不留你。”沈世荣沉痛地道。 夫妻一场,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继续姑息她也不是办法。“我晚点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他摇了摇头离去。 返家后的沈瑞雪,看见母亲颓然坐在沙发上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她更觉得不可思议。 向来只要母亲叨嚷个几句,或掉几滴眼泪,就会屈服的父亲,现下竟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受母亲摆布 jjwxcjjwxcjjwxc 几个礼拜后,在黛安的盛情邀约下,沈语茉搬出了学校宿舍,住进了黛安家。 在考量到孩子未来的成长环境下,黛安家确实是比较适合的。 几经思量,沈语茉坦然告知自己腹中已有严耀煜孩子的事,而黛安也尊重她独力扶养孩子的决定。 孩子呱呱落地后,黛安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要不是有黛安帮忙,她恐怕无法兼顾学业和家庭。 辗转间,又过了两年。 念祖看到开车回来的沈语茉,开心地挣开黛安的怀抱,朝她走来。 长相酷似严耀煜的念祖,不同于父亲,有着开朗热情的个性,不怕生且笑口常开的他,是附近邻居的开心果。 “妈咪、妈咪!”念祖走到沈语茉身边,高兴地张开手臂。 “祖儿乖,今天有没有想妈咪啊?”抱起了念祖,他沈甸甸的重量让她的心有了踏实感。 念祖似懂非懂地看着沈语茉,白白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沈语茉笑着亲了亲他小小的鼻子,抱着他的时候,总可以让她忘掉所有烦忧,拥有最纯粹的快乐。 黛安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母子,不禁猜想严耀煜是否知道他错失了什么样的宝贝? “没有课了?”黛安逗着沈语茉怀里的念祖,随口问道。 “嗯。不过,待会儿我得到市中心买一些绘画用的颜料。” 放下了念祖,将上课的东西从车内拿出来后,沈语茉准备开车前往市中心。 “对了,黛安,需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吗?” “帮我买一套哈利波特的书吧!美国的两个孙子吵着要看。下次,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刚好可以带过去。”黛安因为舍不得离开祖国,只好偶尔当空中飞人,来回美国和英国两地。 沈语茉蹲下身子,朝着念祖挥了挥手。 “祖儿,跟妈咪说拜拜。” “拜拜!”念祖学着她的动作,挥了挥手。 “祖儿乖,妈咪待会儿就回来。黛安,我先走了。”摸了摸念祖的头,和黛安挥手示意后,沈语茉开车离去。 jjwxcjjwxcjjwxc 来到爱丁堡的市中心,停好车后,沈语茉下车准备到附近的书店和美术材料行购买需要的物品。 不料却在此时遇到了来自台湾的故人。 “你不是沈语茉吗?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朱倩儿不信地低嚷着。 自从她和严耀煜的关系转化为朋友后,他们之间的话题逐渐增多。但每次提起沈语茉时,严耀煜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只道沈语茉不在,却从来不肯深谈。 沈语茉微愣了一下,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朱倩儿。 那严耀煜呢?他是否也在附近?思及此,沈语茉不禁心惊胆战。她不希望自己目前平静的生活,因严耀煜再起任何变化。 “我在这里研读艺术方面的课程。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沈语茉亟欲摆脱朱倩儿。 她慌乱的模样,反而引起了朱倩儿的兴趣,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严耀煜和沈语茉之间必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纠葛存在。 朱倩儿拉住了沈语茉的手,阻止她的离去。“怎么?纵然我们过去曾有过不愉快,但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一件乐事,你怎么一副很怕见到我的模样?” “朱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有事在身。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沈语茉佯装镇定地问。 朱倩儿扬起一抹妩媚的笑。说起来还得感谢严耀煜,因为他的从中牵线,她才得以认识现在的夫婿。目前她正和新婚夫婿在欧洲各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 “我是来度蜜月的,我待会儿介绍我先生给你认识。他去买点东西,应该等一下就会到了。”朱倩儿热络地道,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她的先生不就是严耀煜?这是某种形式的示威吗? “不用了,我想没这个必要。”沈语茉的语气倏然转为冷硬。 她不悦的神情令朱倩儿感到诧异,挑眉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 “你的丈夫不就是严耀煜吗?我想我没有再认识严耀煜的必要。”沈语茉别开脸,不想让朱倩儿看到自己眼中的伤痛。 这是怎么回事?沈语茉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 “不是的,你误会了。”朱倩儿真诚地解释:“我先生不是严耀煜,他姓王,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 沈语茉惊讶的表情,更加深了朱倩儿的怀疑。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看来回国后,她有必要找严耀煜深谈一番。 jjwxcjjwxcjjwxc 沈语茉最后还是不顾朱倩儿的挽留,坚持离去。 几日来因朱倩儿的出现,而回荡在她心头的疑问依然存在。 严耀煜不是坚称深爱着朱倩儿吗?为何朱倩儿会嫁作他人妇?但这一切与她何干?沈语茉好笑地摇了摇头。 今日的她忙里偷闲地坐在树荫下,随意翻阅几本美术书籍。 “语茉,我找你找得好苦!”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沈语茉抬眼一望,看到了商怀书。 他幽深的目光,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社长?”她十分讶异。 “怎么还叫我社长?你早就不是我的员工了,叫我怀书就好。”商怀书温文儒雅地朝她一笑。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丁晓兰那里得知沈语茉在此地求学,所以他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工作,才获得了休假。 为了一亲佳人芳泽,他不惜远渡重洋而来,只希望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沈语茉摇头苦笑,商怀书找到自己这件事,看来又是晓兰不小心泄露的消息。幸好她没有告诉晓兰有关念祖的事,否则不晓得又要惹出什么样的风波。 “对了,怀书,你怎么会来这里?”沈语茉扬起秀眉问道。 “我是来这里进修短期管理课程的。”商怀书有些心虚地道。 “原来如此。”沈语茉颔首, 针对专业人士开设的短期课程,为期大约一、二个月,让人可以利用简短的假期,充实一些相关领域的知识。 “语茉,晓兰说你在这里进修艺术方面的课程。认识你这么久,倒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才能。”商怀书不知不觉中又对她心折了几分。 “只是兴趣罢了,算不上什么才能。”她谦虚地回答。 沉默半晌,商怀书小心翼翼地问:“语茉,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吗?一个人在异乡,有时怪寂寞的,想找个人说说话,不晓得你肯不肯赏光?” 商怀书爱慕的目光,让沈语茉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暂时答应“可以啊!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有事要忙,怕会扫了你的兴。” “没关系,即使只有十分钟也可以。”哪怕只是一分钟,也能让他回味许久。 上课的钟声响起,商怀书惊讶于时间消逝的快速,只得向沈语茉告别。“抱歉,语茉,我待会儿还有课,我们下次见面再聊。” “再见了,社长。”她朝他挥了挥手。 “不对,是怀书。”商怀书佯装生气地纠正她。 “是,怀书。”她笑道。 他的深情她不是不知道,但她还有相信爱情的一天吗?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双手环胸,随意倚在书房窗边,看着即将西沉的夕阳,脸上不禁出现一抹落寞。 近两年来,宇天集团在他的经营下,扩展了近一倍的版图。 他已经达成当初想要超越父亲的理想,但在短暂的满足后,他却陷入更深的空虚里。 他开始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和不同的女子肆意调情,以排遣日益加深的失落。但在越热闹的场合里,他就越无法摆脱那份如影随形的孤寂。 是因为沈语茉吧? 在得知她没有回沈家后,他曾经心急地想要寻找她的下落,但他却明白自己早已放弃了关心她的权利。 所以,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悬念。 后来,他听到了她早巳出国的传闻,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伤她太深,所以她才不得不出国远去? 严耀煜苦笑着摇了摇头。 近日来,随着心里仇恨的逐渐消融,他对她的思念开始像春草般日日滋长,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尝过爱情滋味的他,开始能理解父亲那种千帆过尽皆不是的感觉。 爱了就是爱了,是很难消除或转移的,如果不是母亲的个性过于执拗,父亲又过于专情,他们的关系也不至于如同水火。 该怪谁呢?爱情里的对错,有时是很难论定的。 深深地叹了口气,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的他,又有何立场去追究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呢? 他该去找沈语茉吗? 她是否会原谅他曾给予她的难堪及伤害呢? jjwxcjjwxcjjwxc 朱倩儿好心情地走进严耀煜的书房,她可是一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严耀煜。 谁教她被沈语茉挑起的疑问,一直无法获得解答呢! 看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严耀煜,朱倩儿忍不住出声调侃: “严总裁,又在发呆啦,小心再这么下去,哪一天会在不知不觉中断送严氏江山。” 严耀煜黑眸一闪,转身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朱倩儿。 “怎么?一度完蜜月,就迫不及待来看我这个旧情人。难不成你欲求不满,想来找我这个旧情人叙旧?”严耀煜立即还以颜色。 “去、去、去!你少乌鸦嘴,我跟我先生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朱倩儿不悦地啐了口,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玩得还开心吧?”他随意问了声。 “有情人相伴,又身处风景如画的欧洲,怎能玩得不开心?哪像有人孤家寡人一个,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这是在调侃我?”严耀煜好脾气地问。 “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不关我的事。对了,我在欧洲倒是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啊?”朱倩儿故弄玄虚地道。 “瞧你兴奋的模样,大概是哪个好莱坞明星吧!”严耀煜瞄了她一眼,不感兴趣地回答。 “不对,说起来我遇见的这个人,和你的关系匪浅。”她卖了个关子。 和他关系匪浅?到底是何人? “不要再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严耀煜没耐心地催促道。 “就是正牌的严太太,沈语茉罗!” 朱倩儿仔细观察着严耀煜的表情,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那抹光亮。 “好笑的是,她竟然以为和我结婚的人是你。”她又道。 “你”严耀煜神色紧张地欲开口,却被朱倩儿抢白。 “放心,我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只是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严耀煜长叹了声, “我有的是时间,你就慢慢说吧!”朱倩儿好整以暇地等着,严耀煜开口谈感情可不是天天听得到的。 严耀煜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并述说自己近来的心情转折。 “既然想通了,那就去找她吧!”朱倩儿衷心地建议。“不去争取的话,小心她被人抢走,到时候你就会抱憾终生。” “如果她已经另有所爱呢?”这也是他所担心的,爱情这件事,很容易因时间和空间而发生变化,更何况当初她是在被他伤透心的情况下离去。 “要不抢回来,要不就放手让她走。”朱倩儿回答。 “只是看沈语茉的表情,似乎还很在意你我之间的关系,因此,她另有所爱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也很难说,毕竟她们在爱丁堡相遇已经过了一个月,这期间出现追求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严耀煜在意的神色,让她决定保留后半段的话。在爱情面前,再强硬的人也得弃械投降,这句话真的一点也不假,就连强硬如严耀煜者,也不例外。 朱倩儿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我也该回去了。”任务达成,该是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怎么?怕你老公嫉妒?”严耀煜调侃道。朱倩儿的一席话让他厘清思绪,心中仿若放下大石,语气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嫉妒,有时候是男女关系的春药。”稍微让老公紧张一下,让他更珍惜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好“这是朱氏爱情守则第一条。” “朱氏爱情守则?真有你的。”严耀煜放声大笑。 不过,嫉妒这味药放太重,可能反成男女关系的毒药,适量的拿捏是很重要的。朱倩儿在心里补充,挥手告别,转身离去。 第九章 沈语茉独自走在灯影迷朦的街道上。 近日来,商怀书越来越明显的倾慕,逐渐使她有无力招架的感觉。 起初,她也尝试去接受他的感情,但她早已心如止水,他的深情反倒成了她的负担。 也许她该和商怀书说清楚,以扼止他无止境的迷恋! 正在思索时,黛安家附近突然走出一名华裔中年男子,让沈语茉吓了一跳。 那名男子必恭必敬地朝她鞠了个躬,开口道:“严夫人,严先生请我过来接您,这是他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沈语茉震惊地张大星眸。严耀煜竟然神通广大地得知她的落脚处! 突然,一股寒意由脚底升起,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接过信后,她惊惧地拆信阅读,好奇严耀煜不远千里而来,究竟有何目的。 只见白色的信纸上,以苍劲的字迹写着—— 语茉: 为何没有告诉我念祖的存在? 事关念祖的未来,请至饭店一叙。 耀煜笔沈语茉踉跄了下,浑身无法自己地颤抖,她不惜远走他乡以隐瞒的事情,终究还是让他知道了。 “夫人,你没事吧?”中年男子关心地问。 沈语茉默默地摇头,试图压下自己心里翻腾的恐惧。 面对严耀煜以念祖的未来威胁的字眼,她能不去吗?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沈语茉苦笑了下,对着中年男子说:“饭店在哪里?带我去吧!” 而后,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她坐上黑色轿车,朝爱丁堡市区疾驶而去。 jjwxcjjwxcjjwxc 严耀煜斜倚在饭店的窗口,眺望在黑夜中仍隐约可见的城堡灯火,思绪回到了刚接到征信社报告的那一刻。 为了寻找沈语茉,他托征信社代为调查,没想到竟意外捎来念祖的消息。 乍见肖似自己的小男孩照片时,他的呼吸为之一窒,而后心中充满欣喜。 一向冷情的他,不曾有留下子嗣的想法。在与其他女子欢爱时,向来极小心地做好预防措施,以避免留下不必要的牵绊。 或许是一开始就对沈语茉动了心,在与她欢爱的过程中,他并没有采取一贯的预防措施。 一阵敲门声让严耀煜回过神来,他转过身,见到沈语茉独自走了进来。 乍见到他,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心碎回忆涌上心头。 为何他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难道她所受的伤害,还不够偿还他母亲在婚姻中得不到所爱的苦? 泪水无声无息地淌下她的脸颊,待她回神,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走上前擦掉她颊上的泪水,在这一刻,他更深切体会到自己对她的伤害存多深。 不然,以她的坚强,又怎么会在自己面前难掩脆弱地掉下泪来? “为什么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呢?”沈语茉拨开他的手,别开视线,不愿让他窥视到她的伤痛。 “我无法放开你。”他轻叹一声,知道自己如黑洞般空虚的心,只有她能填补。 “难道真要我一辈子痛苦,才足以偿还你母亲所受过的情伤?”沈语茉哽咽地问。 他看着她如泣如诉的美眸,内心深处浓得化不开的相思逐渐泛滥“我来,并非为了恨,而是为了爱。” 沈语茉闻言浑身一颤,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如果有爱,他又怎会伤得她体无完肤呢? “我无法失去你,语茉。当初由剑桥返回玫园时,我就发觉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你动了心,但也在那时,我得知你母亲向红玫就是我父亲旧情人的消息。” 沈语茉责怪自己太傻气,才会深陷在爱情的泥淖中无法自拔,就连此刻,在听到他动人的告白时,她原以为已经死寂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 但现在的她早已没有权利放纵自己的感情,念祖是她目前唯一的考量。 她重新筑起自己的心防,冷冷地回道:“这又是一个复仇的伎俩吗?” “不!”他开口否认“我承认刚得知上一代的纠葛时,曾经想过要借由对你的报复,以惩罚我父亲在婚姻中的不忠诚。但回台湾后,我无法狠下心,又无法放下自己心头的恨,所以才逼你走。直到最近,我终于对上一代的爱恨情仇释怀了,才敢来找你。” 就算如此,那又怎样呢?曾经有过的伤痛能就此消弭吗?沈语茉瞪大黑眸,无语地看着他。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原谅我?”他低声恳求着她。 “你走吧,离开这里、忘了一切,当作不曾有我和念祖的存在。” 这世上多得是美丽有才情的女子期盼得到他的青睐,他又何苦打扰她呢? 忘了一切?如果有办法的话,他就不会千里迢迢地来找她了。 他曾经对父亲的专情嗤之以鼻,以为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可以取代的。但后来,他明了自己就如父亲,在爱情里亦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再也无法转移。 严耀煜拧眉苦笑“那么,如果我以念祖的抚养权作为赌注呢?”这是他手上仅存的王牌了。 “抚养权?赌注?”沈语茉愣了半晌,不明白他诡谲的心思。 “是的,给我半年的时间,若你能再爱上我,那我们就继续婚姻关系;如果你没有办法爱上我,那我就将念祖的抚养权交给你,从此不再来纠缠你。”他缓缓地道。为了赢回她,他甘愿承担失去念祖的风险。 “如果我说不呢?”她试探地问。 “那我只好带走念祖。”精明如他,岂会不懂谈判的技巧。 “你敢?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公理的,你不能从我身边抢走念祖。”沈语茉无法理解他怎能残忍至此。 “语茉,就算是在法庭上见,我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得官司。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实世界总是残酷的。”他的目光紧锁住她的星眸。 沈语茉呆愣地看着他,陷入两难。 jjwxcjjwxcjjwxc 一夜无眠的沈语茉,静静地坐在床上,经过了反覆的思量,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覆严耀煜。 在乍见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以为已在心中燃烧殆尽的情爱,其实只是深埋了,并未消失。 但也因为如此,她更害怕,她怀疑半年之后自己是否还能无动于衷地全身而退。 突然,一个亲切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 “语茉,怎么一大早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黛安在她床边坐下,慈祥地轻抚着她的黑发。 这个令人心疼的孩子,在人前总是一副很坚强的模样,但有谁知道她心里藏了多少委屈? 黛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吧!语茉。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沈语茉望着黛安包容的眸子,经过这两年的相处,她们早已建立起如母女般的情感,所以,她将自己昨晚与严耀煜见面功事告诉黛安。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为何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黛安温柔地说道。 “我害怕”沈语茉道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害怕这是另一场骗局,我害怕自己会愚蠢地再被伤一次心。” “傻孩子,爱情本来就是赌局,还未掀出底牌之前,永远没有办法知道谁是赢家,不去尝试的话,是永远不会知道结果的。如果你对他还有感觉的话,为什么不大胆再尝试一次?” “万一心碎了,怎么办?”万一他说的又是谎言,万一这又是另一个复仇计划呢? “那就再补起来。”黛安柔声道“如果他真的不值得你爱,也正好让你斩断对他所有的牵挂,这何尝不是一种获得呢!” 虽然她这两年绝口不提严耀煜,但黛安仍敏锐地感觉到她心中的悬念和未尽的相思。否则,那么多的追求者,怎会任谁也无法牵动她的心? “黛安,为什么爱情这么苦?”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问道。 “傻孩子,我也不知道。”黛安安慰地拍拍沈语茉的肩。“只是我常在想,这或许是上帝给予人们的试验,不管在什么事情上,要尝到甜美的果实,总是必须付出一点代价。要尝到爱情的甜美,就必须先付出相等的痛苦吧!好了,祖儿也快起床了,我先去看看他。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黛安说完,轻轻地掩门而去。 经过良久的思索,沈语茉心中终于有了决定。 jjwxcjjwxcjjwxc 这日,沈语茉以幽静的城堡为题,欲完成一幅油画。 和严耀煜的事,经过几日的思量,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心情也不再起伏。 “想想也好笑,夫妻一场,我竟不知道你有绘画的天分。”严耀煜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我们对彼此的了解,本来就少得可怜,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甚至连你喜欢吃什么东西、从事什么休闲活动都不知道。”如果能多了解彼此一点,他们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了吧? “我喜欢吃的东西很多,特别偏爱海鲜类,有空的时候,我喜欢游泳。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语茉?”他笑道。 “你今天就是来介绍你自己的?”沈语茉的唇边漾起了浅笑。 “当然不是,我是想来问你,对于半年之约,你考虑得如何?” 他紧盯着她的眸子,害怕她吐出决绝的答案。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沈语茉,只好颔首表示同意。 严耀煜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份文件“对了,这是我顺道拿来给你的,以表示我的诚意,半年之后,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我,那我也会在上面签名,还你自由。” “离婚协议书?”沈语茉诧异地看着当初自己离开严宅时所签下的离婚协议书。 “很傻吧!你离开后,我一直无法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总觉得只要不在上面签名,我与你之间就还有一份牵系存在。”他深情地陈述。 沈语茉别开视线,现在的她还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突然,商怀书走了过来,适时打破了两人间的僵局。 “语茉,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商怀书轻快地道,十分开心能在街头闲逛时遇到她。 “怀书?”沈语茉微微一笑,庆幸商怀书及时出现,让她免于回应严耀煜动人的告白。 而商怀书的视线越过了沈语茉,看到了严耀煜。 严耀煜怎么会在这里?商怀书心中立即有了不祥的预感。 “商先生,幸会。”严耀煜有礼地道,看来他低估了商怀书对于沈语茉倾慕的程度。 “严总裁,你好。想不到有缘千里来相会,竟然在这里遇见你。”商怀书也有礼地回应。 虽然不知道严耀煜意欲为何,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再轻易认输。 “语茉,我有点事要和你谈谈,可以吗?”商怀书热切地看向沈语茉。 “嗯。”她点头同意,决定改日再完成未完的画作。 商怀书和沈语茉热络的模样,勾起了严耀煜心中的不快,本欲阻止他们,但不想惹沈语茉的反感,也只好作罢。毕竟他们的关系并不稳固,横生的枝节恐怕会破坏好不容易建立的融洽气氛。 “那我先告辞了,语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说完,严耀煜朝他们颔首离去。 约定?什么约定?商怀书心中产生了疑问。 莫非严耀煜和语茉间有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纠葛? jjwxcjjwxcjjwxc 稍后,商怀书和沈语荣在一家餐厅落座。 “怀书,什么事找我啊?”沈语茉好笑地问,温文的他少有这么兴奋的时候。 看到她镇定的模样,商怀书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腼腆地道:“我在这里的课程再过几天就会结束,因此急着找你,想问你一个问题。”他期期艾艾的模样,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如果不涉及感情,他倒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商怀书缓了缓心跳,开口道:“语茉,如果我说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越一般朋友的程度,你会如何回答?” 沈语茉愣了半晌,才道:“怀书,虽然这可能会伤了你,但是我想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为什么?我问过许多人,他们都说你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啊!你没道理拒绝我的追求。”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了严耀煜临走之前有关“约定”的话。 “难不成严耀煜以什么事情威胁你重回他的身边?” 商怀书接近实情的猜测,让沈语茉一时无言以对。但若不是心中对严耀煜还存有情意,不论他如何威胁利诱,她恐怕都会无动于衷。 沈语茉坦然迎向商怀书的目光,开口道:“不,你的猜测是错的。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我无法对你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以同样的感情来回报我的那一天。”他执拗地回答,不甘心几年来的爱恋付诸流水。 “如果永远没办法呢?”她说下重话。 商怀书看着她,无言以对。 “怀书,如果感情是可以用理智来决定的话,那我会选择爱你。但可悲的是,我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严耀煜吧?”商怀书沉痛地道,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败给了严耀煜。 “是的,我的心里还有他。抱歉,我无法欺骗你。” 沈语茉认真的神色,让商怀书彻底醒了过来。毕竟,她从未给过他承诺,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算了,我们还是朋友吧?”他苦笑了下,心里虽然苦似黄。莲,但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还是表现了该有的风度。 “嗯!”她点头微笑,了解他状似潇洒的话语背后,隐藏了极深的苦涩。 只是,爱情这件事,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啊! 如果人可以用自由意志来决定爱谁与不爱谁的话,或许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爱所苦的痴男怨女了! 第十章 几日后,因黛安飞住美国看孙子,又适逢学校期末考,一方面要照顾感冒的念祖,一方面又要赶学校课业的沈语茉,忙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利用周末熬夜完成一份报告后,时间已近清晨。 念祖的呼唤声,让原本要上床补眠的沈语茉打消了念头,转而走进念祖的房间抱起他。 近日因感冒的诸多症状,让平日乖巧的念祖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怎么啦?”她诱哄着念祖,探手摸摸他的额头,幸好昨夜的高烧已退。“妈咪抱抱,肚子饿了是不是?” 沈语茉放下他,起身欲冲泡牛奶,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却让她不支倒地,昏了过去。 为了半年之约,严耀煜决定改以爱丁堡的分公司为中心,遥控各地的经营状况,在处理完相关的事务后,他立即前住黛安家拜访。 没人回应的门铃声,及屋内疑似小孩的哭声,让严耀煜心中警铃大作。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思及此,他用力撞开门,就见到倒在地上的沈语茉及一旁哭泣的念祖,这让一向处变不惊的他心急如焚。 jjwxcjjwxcjjwxc 幽然转醒的沈语茉闻到一阵扑鼻的食物香味,转头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暗。 不是才刚起床吗?怎么一下子就黄昏了? 念祖呢? 她不是待在念祖的房里吗?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急得想要起身的沈语茉,却被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阻止。 “你可别想要下床,医生说你重感冒发高烧加上睡眠不足,至少得休养一、两天。”严耀煜心疼地告诫她。感冒了还熬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念祖呢?”沈语茉拧眉问道,微晕的头因刚才的晃动而产生剧烈的疼痛。 “你放心,他没事,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喝牛奶呢!”经过几次手忙脚乱的试验,他这个新出炉的奶爸才泡出口味和温度适合的牛奶。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他放下的托盘,托盘上放着几样清粥小菜。 “这可是我的心血结晶,待会儿就算不合胃口,你也得全部吃完。”他耍赖地说道。 为了怕她因为生病而吃不惯油腻的食物,他不得不亲自下厨,试验了好几十次,才煮出这尚称可口的粥品,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让她吃完。 “这是你煮的?”她脸上满是不相信。 “嗯!”他有些不自在地回答。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唯一怕的就是下厨煮东西。不过,这个缺点有损他的男子气慨,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来。 沈语茉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微红的双颊。 “要我喂你吗?你再这么发呆下去,我只好亲手为你服务了。”他威胁道。 她倏地红了脸,低头进攻起眼前的食物。 jjwxcjjwxcjjwxc 傍晚,正带着念祖出外散步的沈语茉,遇见了一名意外的访客——朱倩儿。 “朱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刚去巴黎看了几场服装发表会,顺道有空就来拜访你们了。这是严耀煜的儿子吧!叫什么名字啊?”朱倩儿倾身摸摸念祖的头。 “他叫念祖。” “和严耀煜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将来恐怕又要‘祸国殃民’了。”朱倩儿笑了笑“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女孩子长得漂亮,叫倾国倾城;那男孩子长得俊俏,不就叫祸国殃民了,将来不晓得有多少女孩子要拜倒在念祖脚下罗!” 沈语茉但笑不语,想起自己与朱倩儿并不熟稔,猜想她应该是来拜访严耀煜的。“你是要来找耀煜的吧?他现在人应该还在公司。” “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朱倩儿定定地注视着她。 “喔?”沈语茉微蹙秀眉,不解地望着朱倩儿。 “严耀煜这个人自视甚高,就连在爱情里也不懂得低头。我常在想,若将来出现一个让他倾心的女子,那我一定要拜托她,请她好好给他一点苦头吃,好为我们这群曾为他心碎的女子报一箭之仇。而现在我终于找到她了,那个令严耀煜神魂颠倒的女子不就是你吗?” 沈语茉一愣,听出朱倩儿状似贬抑严耀煜的言词里,其实另藏深意。朱倩儿是拐个弯在告诉她,严耀煜对她的深情吗? “你是来帮耀煜当‘说客’的?”沈语茉抿嘴一笑,有些了解她的意思。 “也可以这么说。”朱倩儿很佩服沈语茉的一点就通。“你和严耀煜渐入佳境了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一个为情所困的严耀煜。” “嗯,也可以这样说。”感情这种事,变数太多,不过,就目前的情形看来,他们的关系是有逐渐加温的趋势。 朱倩儿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老是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我多少要负一点责任,幸好已经没事了。” “耀煜已经对我解释过你们之间的事了。”虽然和朱倩儿见面还是有点不自在,不过事过境迁,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是啊,那个坏家伙,根本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还拿我当幌子。这阵子我老是睡不安稳,一直担心你们俩复合的事,所以只好亲自来看看罗!” “谢谢你!”虽然现在朱倩儿的言词还是有些让她招架不住,但她却很难讨厌朱倩儿。 “别说了,你不计较之前我和严耀煜的事,我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跟我道什么谢?”朱倩儿摇了摇手。 “对了,我待会儿还要赶搭飞机回台湾,那就下回见罗。”朱倩儿潇洒地挥手告别。 jjwxcjjwxcjjwxc 今天正值周末假日,沈语茉允诺了严耀煜的邀约,带着念祖来到爱丁堡郊区颇富盛名的植物园。 或许是黛安的“心碎了再补起来”那句话起了作用,沈语茉在感情关系里开始学会放手,不再战战兢兢地去计较这段感情的结果,没想到反而更能自在地品味这段感情。 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沈语茉好笑地看着正在喂鸭子的父子俩。童心大发的严耀煜煞有其事地和念祖讨论谁的战果比较辉煌,而年纪尚小的念祖只能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谁赢啦?”沈语茉轻笑着加入了他们。 “目前不分上下。”严耀煜佯装严肃地道。 “该走了吧?大顽童,也该让祖儿休息一下了”她温柔地摸摸念祖的头,有些惭愧自己很少花时间陪儿子玩耍。“再说,我也渴了,我们去买点东西解解渴吧!” 她看得出来严耀煜是真心疼爱念祖,这样的他是她始料未及的。毕竟从他与他父亲相处的模式,实在很难想像他与念祖之间能够相处得如此自然融洽。 散步在林道,奇花异草自成格局地散落四处,不见人工雕琢的痕迹,却让人更能融入大自然里。 沈语茉享受着冰淇淋沁入心脾的甜蜜滋味,而玩累了的念祖,则已趴在严耀煜的肩上睡着了。 “商怀书是特地为你而来的吧?”严耀煜问出了近来一直盘踞在心头的问题,表面上他虽然佯装不在意,但心里的确有些忐忑难安。 沈语茉愣了下,微微一笑“或许是吧!但我却无法回报他的感情。”伤害了商怀书的事,虽然是情非得已,但还是让她感到内疚。 “幸好你拒绝了他。”他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你真坏心!”她斜睨了他一眼。 “对情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可没有那么大方。”他无赖地轻哼了声。 “喔!你这个魅力无法挡的大情圣也会有紧张的一天?”她的,语气里充满调侃。 “可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灰姑娘,我可不想让其他王子捷足先登,万一又得带着玻璃鞋去流浪的话,那我可吃不消。” 他半开玩笑地道。 “原来你是因为懒得再找灰姑娘,所以才来缠着我的。”她的眼珠子一转,有了玩耍的心情,拿起甜筒趁他不备,朝他的脸上抹去。 他试图擦掉脸上的冰淇淋。“好啊!沈语茉,你竟敢偷袭我。” 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更加笑不可抑。为了避免严耀煜报复,她跑了起来,让微风轻吹过发梢。 这应该是爱情的另一种滋味吧! jjwxcjjwxcjjwxc 回台湾后的商怀书,不复以往的笑容满面,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出版社的同事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丁晓兰观察着他奇怪的行为举止,不禁满腹疑问。 莫非他的改变与语茉有关? 否则兴匆匆前往英国的商怀书,怎么会像斗败的公鸡般回来?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丁晓兰决定利用下班时间,找商怀书去吃顿饭聊聊。 为了沈语荣的事,他们已培养出类似哥儿们的感情。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在丁晓兰好说歹说下,商怀书终于点头答应了她的邀约。 在简餐店里,商怀书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让一向脾,气直来直往的丁晓兰大为光火。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老是摆出人家欠你好几百万的样子,到底是谁得罪了你?”她气呼呼地道,完全不顾自己的大呼小叫引来旁人的侧目。 他扯出一抹苦笑。“没有人得罪我,是我自己傻,明明佳人无意,我还是无法慧剑斩情丝。” “是为了语茉?”丁晓兰挑眉问道。 “不然还有谁?她拒绝了我的求婚,是因为她心里还爱着严耀煜!”他叹了口气,能败给严耀煜这样的对手也算是一种光荣吧?他现在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语茉和严耀煜不是早就结束了吗?”丁晓兰摇头低语,难以理解整件事情的发展。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安慰商怀书,至于语茉的事她改天再问清楚好了。 “唉!你也不要太难过。幸好你和语茉提早说清楚,不然感情放得更深以后才发现这件事,岂不是会更痛苦?” “这我也了解,只是要将感情收回来,总是会痛苦一段时间的啊!”“你最好赶快恢复过来,出版社这一阵子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出版社快倒了!因为一向温和的社长,成了不苟言笑的酷斯拉,同事们都以为出版社出了什么大问题。”她开玩笑地道。 “真有这么严重?” 他凝重的脸色,让丁晓兰噗哧一笑。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好骗了! “没这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她瞄了他一眼,不禁叹了口气。“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聊天,我自愿当你的垃圾桶。”谁教她一向无法抗拒帮助弱者的冲动。 “谢谢你,晓兰。”他诚恳地道。 “不客气,谁教我们是哥儿们呢!”丁晓兰笑着回答。难怪语茉老是说她上辈子大概是个到处济弱扶倾的女侠,所以才会到现在还改不了爱管闲事的毛病,看来也许是真的呢! jjwxcjjwxcjjwxc 转眼间,半年的时间匆匆过去。 今夜星光稀微,沈语茉结束了美术馆的义工工作,时间已近十点。她独自漫步在起子薄雾的爱丁堡街头,染了一身的诗情画意。 这半年来,她可以感觉到严耀煜为了不对她造成压力,努力维持着介于朋友与情人间的关系。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所以这份细腻的心思,让她更加感动。 而追究爱与不爱,也已经太多余了,因为自他们相识的那一刻起,她对他的爱就不曾间断过。 蓦地,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穿过薄雾走向她的,竟是严耀煜。 “你怎么来了?”沈语茉不解地望着他,感觉今夜的他似乎带了点烦躁不安的气息。 “你忘啦?”他像个闹别扭的小孩,生气地嘟囔着。 “忘了什么?”沈语茉低头沉思,记得自己并没有与他汀下约会。 “今天是我们半年之约到期的日子,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忐忑不安的他,在黛安家等得不耐烦,只好前来美术馆前守株待兔。 半年之约?她倒是忙得忘了这件事。 看她低头不语的模样,他开始有些着急,不禁摇晃着她的肩,不敢相信自己这半年来的努力,还是动摇不了她冷绝的心。 “语茉,你该不会还是要我离开吧?” 她压抑住笑意,有了恶作剧的心情“如果我说是呢?如果我还是要你离开呢?” “不,我不离开。”他宛如小男孩般执拗地道。 “你耍赖啊?”她佯装生气地质问他。 他灼人的目光紧锁着她,粗嗄地道:“我可以还你自由,也可以将念祖的监护权交给你,但我无法就此离开。” “为什么?”她佯装不悦地诘问。 “因为没有你的苦,我尝过,我不想再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他扯出一抹苦笑。“就算只能留在这边,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心甘情愿。” 她噗哧一笑,他落寞的神情,让她无法再演下去。“我刚才是逗你的。” “什么?”他怔忡了半晌,一时无法理解她的话。 “我想我也无法再过没有你的日子。”她深情地凝睇着他。 “好啊!原来你刚才是故意吓我的。”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也有了玩闹的心情。 “看我饶不饶你?”他故意搔她痒,让她又闪又躲地求饶。 而后,他拥她入怀,亲吻着她雪白的颈项。 她闭上眼睛,微颤地享受着这份迟来的幸福。 jjwxcjjwxcjjwxc 为了纪念他们在爱丁堡再续情缘,严耀煜与沈语茉决定遵循苏格兰的古礼,再举行一次婚礼。 在新娘休息室里,黛安帮沈语茉准备好后离去。 就在此时,敲门声引起了沈语茉的注意,只见推门而入的,竟是许久不见的公公——严天宇。 “爸。”沈语茉开心地唤道,在得知自己母亲和严天宇的关系后,她对严天宇更增添了几分亲近感。 “语茉,你看起来好漂亮。幸好,耀煜那个小子还有点头脑,懂得把你找回来,否则,我就平白失去子一个好媳妇。”他开玩笑地道。 “爸,抱歉,我一直没和你联络。”因为严耀煜的关系,不想再惹不必要的风波,所以她一直没有和严天宇联络。 “知道错就好。”严天宇佯装严肃“你这个傻丫头,被耀煜欺负了,也不晓得来找我告状。” 他回想起在得知儿子和语茉回台湾所发生的事情后,他匆匆赶回台湾,与儿子几近绝烈地争吵,为此,他们父子俩还不相往来了一段时间。 “爸,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责怪耀煜。”沈语茉不希望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因她而更加恶劣。 “幸好,你们最后还是雨过天晴,否则我的罪孽不就更深重了。只是苦了你,为了我们上一代种下的因,让你平白受了许多委屈。”严天宇心疼地看着沈语荣。 沈语茉摇了摇头“人生的路本来就是曲曲折折的,又有谁能够保证前面的路一定没有波折呢?再者,若不是你牵红线,我和耀煜怎么可能在一起?仔细想想,你还是我们的红娘呢!” “红娘?我看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吧!”严天宇与沈语茉相视而笑,这桩婚姻能圆满收场,的确是有几分侥幸。 离去前,严天宇回过头语重心长地道:“谢谢你,语茉,谢谢你让耀煜学会爱人。” 一切总算没有太迟,耀煜终究走出了他和玉华两人的阴影,得以敞开心胸,迎接自己的幸福! 而他的愧疚,也总算可以减少一些。 jjwxcjjwxcjjwxc 来参加这场婚礼的男宾客皆穿上了传统的苏格兰服饰,应邀担任伴郎的商怀书当然也不例外。 商怀书与伴娘丁晓兰在婚礼结束后,漫步在教堂外不远处的湖边。 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偶尔传来的教堂钟声,为此场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好美的婚礼,你说是不是?”丁晓兰赞叹地道,如果能成为这种梦幻婚礼的女主角,那她作梦也会笑醒。 “是啊!”但可惜新郎不是他,虽然已经从苦恋中走出来,但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 “咦?这身打扮还真适合你,看起来有几分苏格兰风笛手的味道。”丁晓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他。 然后,她不怀好意地挑眉问道:“我听说传统的穿法中,苏格兰裙下面是不能穿任何衣物的,不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商怀书倏地红了脸。“你到底有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丁晓兰?” “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这和女孩子的矜持有什么关系?小气鬼。”丁晓兰噘起嘴,故意偏过头嘟囔着:“亏我们还是哥儿们,连这么一个小问题你都不肯回答我。” 商怀书叹了口气,企图安抚她。“就算我们是哥儿们,但男女有别,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有些事总是不方便说。” “小气鬼就是小气鬼,你不要再解释了。”说完,她气呼呼地加快脚步前进,还不忘转过身对他大吼:“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别人。” 商怀书吓白了脸,连忙追上去。 她该不会打算去和每一个在场的男宾客讨论苏格兰裙下面的穿着吧?万一有人不了解她好奇的个性,误会了怎么办? 在教堂门口送客的沈语茉,看着渐行渐远的商怀书和丁晓兰,不禁轻笑出声,心想他们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是爱斗嘴的小冤家。 “笑什么。”严耀煜轻揽住她的纤腰,沉溺在她甜蜜的笑靥中。 “你看怀书和晓兰像不像一对爱情正在萌芽的情侣?”她偏过头,与他的目光相对。 “我不确定,不过,爱情总在不经意时发生,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就让人莫名其妙地掉了进去,我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微笑地回答,这几日来,他总觉得自己像置身云端,幸福得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该告退了吧,新娘子?”他神秘地在她耳边低语:“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尾声 回到新房后,严耀煜拿出特地请人由台湾寄来的包裹,兴高采烈地要沈语茉拆开。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她好笑地问道。 但当她看见那个有着砖红小屋的水晶球,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其实她已经了解,砖红小屋只是一个象征,她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是爱着自己,而自己也深爱着的家人。 此刻,砖红小屋对她而言已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拥有家人了。只要是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砖红小屋的所在之处,她再也不需要去追寻那个虚幻的梦境了。 看到沈语茉脸上的泪水,严耀煜不禁开始有些着急。莫非他这份礼物送错了? 她伤心的模样,让他不知所措。“语茉,你怎么了?如果不喜欢的话,再换一份就是了。”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深情地望着他。 “不,我很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忍不住掉眼泪。”她该怎么让他了解,他今天送给她的,是一份十分珍贵的礼物。 “那么改天等我们决定住在哪里时,我再送你一栋真正的砖红小屋。”他轻揽着她的腰,温柔地凝睇着她,只要能让她开心,不论什么事,他都会为她办到。 她偎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要?”他疑惑地问。 “不是不要,是你已经把砖红小屋送给我了。”她笑睇着他不解的神色,心里充满了柔情。 “送给你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今天啊!你把你的家人送给了我,而和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对我而言就是砖红小屋。” 他开始有些了解她的意思,心中有了另-个主意。 “那你想不想要多几个家人?”他诱哄地道- “什么意思?”莫非除了公公和念祖外,他还有其他的家人? “就是这个意思罗!”他倏地展现出饿虎扑羊的姿态,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开始忙碌地解开她的新娘礼服。 “大**!”她娇嗔地道,但红唇立即被他堵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夜深长,屋内有情人的低语呢喃也渐渐渺不可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