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BOSS》 第一章 詹楚琳,一位外表既时髦又前卫的新新人类。 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a大的她,并不自视高人一等、向往进入一流的企业体,反而选择了一家距离住处颇近的中型会计事务所,安稳地待了下来。 精明的头脑,拔尖的工作效率,外加做人的外在条件,只要用点心,她是有足够的本钱在公司内大展魅力勾引老板的;毕竟一张代表铁饭碗的长期饭票,还是挺具吸引力的。可是,她的老板是一个依她这个新人类的眼光来看,不仅是个“俗又有力”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很“炮”的男人。 这位老板仁兄的打扮,实在是有够令人倒尽胃口的。头发在厚厚的发油涂抹下全往后梳;一副又厚又重的黑框老土眼镜架在脸上永不离身;无论气候冷热,那套西装亦如黏在身上般毫无生气可言。有时公司几个女人闲聊之际,总在背后取笑他活像个二年代的绅士,来到这个九年代,看起来分外的格格不入。 “楚琳,听说宙斯来了一位酷男那!”同事陈美宁是宙斯俱乐部的常客,举凡任何与宙斯俱乐部相关的消息,绝难逃过她的耳目;她还常向办公室里的女人们传布宙斯俱乐部的各种最新讯息,真个是名副其实的bmw。 “真的?!”听到“广播”的乔巧立刻插入话题。 “人家我是在说给楚琳听,又不是讲给你听的。” “讨厌,谁稀罕!” “好了啦!别再吵了。他的身材怎么样?”詹楚琳对这一类的话题向来抱持半是新鲜、半是好奇的心态。 “一流的!”陈美宁以她的标准去评定男人的外貌。 “这么棒?”詹楚琳一向信任她的评定,只要陈美宁说一流,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上等货色。 “当然喽!他不但体格像阿诺,连身材比例也像是古希腊人所传说的标准黄金比例喔!” “那一定很不错!”乔巧又禁不住插起话来。 “乔巧,他再怎么不错也不关你的事。” “美宁,你很过分耶!宙斯又不只你一个人专属的。” “宙斯是我先发现的。” “那又怎么样!”乔巧不甘示弱。 “好了啦!你们别再斗嘴了,不如我们今天一块去看看。对了!他叫什么?”詹楚琳居间调解。 “撒旦!” “撒旦?!真酷喔!”詹楚琳心想:胆敢以这样的名号出场见人,想必一定有他里的魅力。 “是啊!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乔巧得知宙斯俱乐部又来了个不得了的帅哥,哪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跟屁虫!” “你管我!” 陈美宁和乔巧是一对斗嘴良伴,每每为了宙斯俱乐部的话题争得你死我活、互不相让;夹在中间的詹楚琳,总是被这一对活宝搞得啼笑皆非。 她们争执的话题,令在旁的秦孝柏忍不住竖起耳来仔细聆听。 他白天是这家会计事务所的主持人,晚上则到所投资的宙斯俱乐部坐阵,经手俱乐部的财务问题。宙斯俱乐部的另一个合伙人左耀俊,则负责调度场内每天的表演工作者。 这样的搭配组合,是怎么也不可能让秦孝柏有机会下海抛头露面的。可是前阵子正逢左耀俊出国观摩,表演工作者的调度又出了点状况,本来他这个只该待在幕后的藏镜人,在handle不过来的窘境下,逼不得已被迫亲自下海,牺牲色相。 没想到首场表演就造成了轰动,他以撒旦的代称风靡了整个宙斯俱乐部,也赢得众美之芳心。 宙斯俱乐部位在中山北路上。 占地约两百余坪,店内的灯光一向是很有气氛、引人遐思的幽暗;侍者则挑选清一色健壮硕美的男性担任。男侍所着制服,夏天是无袖、在后背处打叉的黑色紧身衣,恰到好处的衬托出男人的阳刚之气;下身则是山本耀司式的半喇叭牛仔裤。这样充满性暗示的打扮,女孩子见了不怦然心动才怪! 俱乐部内附设餐饮,故用餐时间里随处可见那些作勾引人打扮的男侍们穿梭服务于席间。 整个俱乐部的装潢则表现出粗犷原始、毫放狂野的风貌。 挑高的舞台区,每天都有固定戴上面具的俊男表演着力与美的肢体动作。 两层楼的高度中,又加有夹层,层层叠叠,变化多端,亦争取了更多可供使用的空间。舞台挑高部分,左右以两个大大的印第安图腾作装饰,在野性中仍寻得出它的美感。 左耀俊,是宙斯俱乐部台面上的老板,和秦孝柏同年次。相仿的家庭背景,可是两个人的个性却截然不同。左耀俊是个思想、举止前卫的新新人类,对别人的眼光全然不在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的异样眼光,对他而言有如狗屎。 但秦孝柏可不同,即使他也有着一颗狂热无比的心,可是他的家庭不容许他有任何脱轨的行为举止。自小他就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地依着父亲的期许,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在家是个乖宝宝,更是广受长辈赞许有加的孝子。 可是当左耀俊邀秦孝柏投资俱乐部时,他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就欣然答应。左耀俊出人,秦孝柏出财力,梦想也逐渐完成。看着宙斯俱乐部的生意日复一日的兴隆鼎盛,两个年轻老板也开始对自己产生莫大的自信。 “老哥,我要出国一个月,万一有哪个伙伴休息了,你就代班一下吧!”左耀俊一派轻松地坐在办公室内,边啃瓜子边交代秦孝柏。 “什么?!叫我!不,我不行!”秦孝柏直觉反对这个烂主意。 “行!你一定行。mo摸,拿出看家本领来改造我们的大老板。” “ok,领命!”mo摸将秦孝柏压在化妆椅上,洗掉了他头上厚硬死板的发胶,拿下他脸上老土的眼镜。哇塞!还是俊男一个。 将他呆板的西装头稍作修剪,在发端处喷上红色彩漆。喔,cool! mo摸拿出预备的面具替他戴上。 “ok,大功告成!”mo摸将化糠椅转向左耀俊。“如何?左先生。” 左耀俊看了打扮后的秦孝柏,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简直判若两人嘛!“鬼斧神工耶!mo摸,你真不愧是个魔术造型师。” 秦孝柏从左耀俊的眼中,看见了欣羡。“真的可以见人吗?”他还是怀疑。 “对自己有信心点,老哥。我只能以帅得一塌糊涂来形容。”左耀俊相信,只要有让他出场的机会,肯定会造成轰动。 在宙斯俱乐部,一天至少安排三名俊男上舞台表演。左耀俊已出国三天了,秦孝柏才第一天来,就碰上舞男“闪电”临时紧急请假。 “老板,今天缺一个人!” “那怎么办?”秦孝柏才刚到宙斯俱乐部就接到这个坏消息,教他这个生手临时到哪找人来代替? mo摸坐在办公室沙发内悠闲的修指甲,嘴里咕哝:“没人,就你上场代打一下喽!” “我?我可不敢!” “不敢?那就等着空档,让客人叫场呀!” 宙斯俱乐部之前也曾因某位舞男临时缺席,左耀俊决定不如空档下来。谁知那一回,在女客人的不满叫嚣下,左耀俊也逼不得已地以“战神”名号披挂上场。充场只为了平息众怒,结果每每有人请假缺席,在调不到人手之际,左耀俊也是偶尔得出场应付。 由于他们店内光是全勤奖金就高达一万二,故很少表演者无故请假,除非有特殊情况、非不得已才请假的情形。 “好,好,我上场!” “对嘛!戴上面具谁认得你?”mo摸可以算是宙斯俱乐部的灵魂人物,没有她的一双巧手打理,这些表演者也就没什么搞头了,因为没人可以这么巧夺天工地为这些舞男作改造。 秦孝柏的面具,是三分之二的撒旦脸造型,三分之一则是自个儿的脸,想要认出原本面目,说真的,根本是无——法——办——到。 最后,秦孝柏也只好抱着反正你们绝不可能认得我,我也不认识你们的心态,勉为其难上台表演去了。 在主持人介绍之下—— “ladys当你们遇上了撒旦,你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尖叫!”台下立刻有女孩子们尖声回应。 “ok,那我们就送撒旦一个尖叫吧!让我们来欢迎——撒旦出场”场内响起了诡异且诱人的挑逗音乐。 秦孝柏在幕后暗暗画了个十字送给自己,咻——布幕打开。在mo摸的打点下,今天他身着一件黑色薄纱紧身衣,下身一条几近撕烂的牛仔裤。 撒旦才一出场,台下女士们纷纷报以尖叫。他身上潜藏的热血因子,在她们的鼓动之下,急速狂奔,原先的害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亢奋。 台下的观众纷纷替他打起节奏,他疯狂了,多年来强制压抑下的野性,就在今夜一古脑引爆出来;他快速地脱下上衣,**出强壮结实的肌肉,令女孩们激情失控。 “撒旦、撒旦!”她们的冲动,引来台下的男侍出面主持秩序。果然应了左耀俊的话,他真的一夜成名,声名大噪了。应观众的热烈要求,每周末的夜晚,追加一场撒旦的演出。 詹楚琳是在他表演的第二个周末才真正目睹了撒旦的风貌。 她们这一票妞热烈讨论有关撒旦之事已经一整个上午了,秦孝柏每每进出自己私人的办公室时,总是有意无意地聆听她们的对话。 可是她们每次在他一出现后,便立即住嘴不说,且在他进入办公室时必掩口偷偷窃笑一番。 “楚琳,若以老板和撒旦比对,那我们老板就是山顶洞人,而撒旦就是梦中情人了。” “有差这么多?”詹楚琳虽也不中意秦孝柏老式的打扮,但若因此将他比喻成超远古的原始人,又似乎太毒了点。 “有,撒旦是性感、魅力四射;老板则是顽固不化、未经开发的死脑筋!”陈美宁几乎神化了那名面具下的陌生男子,她眼中净是崇拜的光采。 “美宁,下一回带我去。”乔巧巴结地说。 “带你?”美宁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乔巧一眼。“no,要就自己去。” “小器鬼!”乔巧本就不巴望美宁会带她去。 “好了啦!别再斗嘴了,这个周末,我们一块去探探撒旦的神秘吧!”经过詹楚琳的居中协调,三人决定成行了。 周末事务所是忙了点,因为明天休假,一些机关为了赶在星期一来得及接上程序,总会在周末将一些急件交给他们处理。 中午休息下班铃声一响,詹楚琳勿匆收拾桌上文具,准备回去。 “詹小姐!”秦孝柏叫住她。 “老板,有事吗?”詹楚琳相信,他的职业若是电台播报员,肯定能够拥有许多的女听众,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得天独厚的迷人。 “叙祥那个件,下星期一记得先交给戴先生。” “我记得的,老板。”詹楚琳这个人对公事一向是认真负责。收拾好用品,见他仍不走,便问:“老板,您还有事吗?” “没,没有。”秦孝柏第一次发现詹楚琳有着一对又长又翘的睫毛。原来他的公司内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倒是未曾留意过。 “若没事,我先走了。” “好。” 詹楚琳才刚走出事务所,美宁立刻趋前问她:“你在蘑菇什么?这么慢!” “没什么,我们走了吧!”楚琳才不想多嘴,以免又让美宁藉机说秦孝柏什么居心叵测、存心不良的负面评语。“乔巧呢?”怪怪,明明约好三人一同前去,怎么只耽搁个半小时,便不见人影了。 “她呀!乔妈妈临时call她,召她回去了,所以喽!只剩我们俩一块去了。” “原来如此。” “嗯!先去看场电影,再去宙斯。”美宁提议。 “好哇!”周末夜,宙斯俱乐部一向提早一个小时营业,当然也因为又多加了节目的缘故。她们看完电影后,近七点才去宙斯俱乐部。 此时的宙斯俱乐部,已涌进了不少女客;由于宙斯俱乐部是属于星期五餐厅这一类型的经营,故涉足俱乐部的,清一色全是女性。 “美宁,这里的生意不差喔!”楚琳环顾一下四周人潮。 “岂止不差,简直只有高朋满座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詹楚琳由节目表内得知今天有阿波罗、斗神、勇士及撒旦出场表演。 “我告诉你,阿波罗他有着浓密的胸毛,可见这个人的荷尔蒙一定旺盛。”美宁以识途老马的姿态向楚琳一一介绍今晚的表演者。 “荷尔蒙过剩也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她们桌上已送上鱼排及鸡排,美宁一手刀一手叉,比来画去。“你该不会是指他性能力一流吧!” “拜托,我才没那么想咧!”楚琳才不会这么联想。 “还说没这么想,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吃饭啦!少废话了。”楚琳也感觉到自己的双颊火热,赶忙转移话题,以免遭美宁椰榆。 秦孝柏坐在顶楼办公室往下瞧,便看见了詹楚琳及陈美宁。 “老板,有熟人吗?”mo摸问秦孝柏。 “我白天公司的职员。” “万一让她们知道,她们的上司在俱乐部表演肢体艺术,不知她们会不会大吃一惊?”mo摸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她们一定不会相信。” “那这游戏可真刺激。” “当然,我的心已沉寂太久。” 秦孝柏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财经大师,对于股票、大小鲍司营运规画,都是个中翘楚;母亲则是银行界的女大亨,在业界呼风唤雨的能力,不输央行总裁。 垣赫的家世对秦孝柏而言,是股莫大的压力,也是沉重的包袱。他的言行举止,总不能有丝毫差错,因为直尺量身,没有所谓75度角,也不会出现95度角,他做什么事都只能是中规中矩的。 音乐再次扬起,阿波罗是今天的首场演出者,他一出现,台下、楼上立即响起尖叫声。阿波罗今天是一身太阳神的装扮,希腊式的服装,在他充满阳刚的肢体表演下,一一缓缓地卸下,直到只剩一条希腊式灯笼八分裤,这条透明裤内,重点部位又是一条艳红的小裤裤。 台下、楼上更是疯狂喊叫,实在太肉感也太性感了。 詹楚琳羞得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一张漂亮的脸偏向另一面墙壁,口中不忘问:“结束了吗?” “楚琳,现在正精采,你快看!他脱了,他脱了!”陈美宁还跟着穷起哄。 詹楚琳更不敢看了,一双眼睛闭得死紧。她的羞怯,全收录进秦孝柏眼底,他嘴角微微一扬。 mo摸看见老板露出和煦笑容,便问他:“秦老板,看见中意的女孩了?” 秦孝柏突然收回笑容,让那难得一见的亲切笑颜再一次没入呆板的面具下。mo摸也识相的不再追问下去,遂催促他该化绞了。 “老板,该准备上妆了。”mo摸拿出专业态度,准备好好“妙手回春”一番,将他这个外表呆板、一元捶捶的上司作彻底的改变。 也许上妆真的有如施展魔力般的让他脱胎换骨,卸下厚厚的钨丝眼镜,洗掉厚厚一层发油,换下一尘不染的土气西装,片刻间,他已宛然成了都市中的桀骛狂男。 “ok!”mo摸做完最后一道程序,替他戴上面具,竖起大拇指比个赞的手势,满意得不得了。 秦孝柏仿如受了魔法驱使的男人;他由镜中看见自己本来的真面目,他伪装面孔下的内心渴望,在这样的夜晚活跃了起来。 “满意吗?老板。” “verygood!”秦孝柏不吝给mo摸一个赞美,因为她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实力,彻底改造了自己。 阿波罗下舞台了,接着是斗神、勇士依序出场。一场一场硕男的演出,气氛已近沸点,不再分楼上楼下,所有的女士们全挤到楼下舞台前,原因是撒旦打算给众美女们来个特别的单独、有求必应的双人约会,在他表演过后,就会公布今夜的幸运者。这点子真是既火辣,又刺激! 陈美宁与詹楚琳也在人群中;陈美宁是兴致高昂,希望是能成为最幸运的女主角;而詹楚琳则是希望,可千万别倒楣到家,不小心中奖了,得在大庭广众之前丢人现眼。 撒旦,今天上身是件牛仔背心,而且没一颗扣子是扣上的;下身是条紧身裤。他那令女人难以言喻爱恋的肉体,有如希腊武士的神勇猛健,掳获住不少怨女的炽热目光。 他一出场,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他的每一举手投足,莫不散发男人的魅力。 台下人心沸腾,纷纷投以赞赏与亢奋的渴望眼光。 “ladys!又到了今夜的高潮。我们的撒旦将挑出一名美丽的女孩,也许是你,也许是她,每个人将有机会上台接受恩召;我理查在此祝你们好运!”主持人站在舞台的角落,以充满磁性及诱惑的音调,拉开周末夜的高潮。 “楚琳,我好兴奋喔!”美宁紧张欢愉的程度犹如小鹿在心房乱撞,似乎巳确信自己今晚将会是撒旦的最佳女主角。 “美宁,这里少说也有三、四百人,机率也只有三百九十八分之二——” “怎么只有三百九十八分之二的机率?”美宁不明白,莫非真有傻瓜愿意退出,将大好位置让出给她? “我的机会留给你,不就有了?”她们两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秦孝柏早数好位置了,他由耳横型麦克风里通知主持人,他今夜所指定的女主角。 “理查,前面算去第二十排、第七位,穿鹅黄色洋装的小姐。” 台下的女孩们好紧张,今晚谁会这么幸运成为撒旦的上宾? 上一回那名幸运女子一得知自己成了撒旦的上宾,还因而兴奋过度的昏厥在现场,引来了不小的骚动,不过台下女孩们依旧爱煞了这个引人沸腾的活动。 当全场灯光暗下,只剩一只照明灯在台下扫射;当灯光停住,陈美宁尖叫出声,差一点点,怎么就差一点点呢? 原来灯光停留在詹楚琳身上,詹楚琳几乎呆愣当场。 “这位幸运的女孩,请你上台!”理查以麦克风提醒詹楚琳。 詹楚琳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衰运”怎么三百九十八分之一的机率,竟巧得让她这个无心者中奖,她还在犹豫该上或不上去。 “楚琳,你怎么不上去?”美宁一张哭丧的脸是那么不加掩饰。 “我——”楚琳本来想问:可以不上去吗?因为当灯光一停住在她身上,在场的女性全以一双电眼向她扫射过来,她几乎要招架不住了。若是上去,搞不好会被分尸千段呢! “你怎么了?”美宁再度问起呆愣的楚琳。 “这位小姐,撒旦决定下去迎接小天使你喽!”理查以挑逗的语调催促詹楚琳。 顿时她成了女人的公敌,拜托!除了昏倒的那一个不算,每一个受宠幸的女人,在知道自己成了撒旦的“入幕之宾”就应该以欢愉的、欣喜的、雀跃的心情飞奔上台,可是她——这个不识相、不知珍惜美好时光的呆女人,竟还怔愣犹豫,迟迟不行动。 美宁眼见她这么不主动也很心急。 楚琳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出人群,往台上走去。 秦孝柏以他只有在梦中才可以表达的性感、挑逗的口吻问她:“美丽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詹楚琳不敢大嚣张,只好不道姓的说出名字。“我叫楚琳。” “楚琳,贵姓?”秦孝柏大熟悉她了,她进事务所的履历还是他亲自审查过的。 “我——我姓楚呀!”秦楚琳硬着头皮说谎,眼睛却是不敢正视他。 “楚?好吧!那你对我有没有什么要求?”秦孝柏那清澈如水的眼眸,勾魂似的在她内心深处挑逗煽动。 “我要”詹楚琳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要求些什么。 台下已有人起哄给意见,甚至怂恿她:“openroom!” “对,对!”台下疯狂的叫嚣,台上的她早冷汗湿透手心。 “脱下他的戒指。”不知谁视力这么好,竟看见他左手手指上戴有一只狮王造型、镶有蓝宝石的钻戒。 有人带头便有人起哄,台下又开始大叫:“戒指,戒指!”地穷搅和。秦孝柏这才发现,他竟忘了卸下代表秦家的狮王戒指。他在心底暗暗画个十字架,希望那稣主父能饶过他这一次的浪荡行径,别这么快就让他受到报应。因为若将戒指搞丢了,他敢保证,父亲肯定要暴跳如雷,母亲则会以凌厉的眼神杀他千百回,真不知是哪个女人出的馊主意。 “拆下面具,看他的真面目!”哇!这可关系到他往后得不得以生存的秘密,她们未免太毒了。詹楚琳的心彷徨极了,条件都这么诱人,可是她在巡视台下那些女人后,她终于下了决定了。 “我要一个吻,一个令我永生难忘的吻。”楚琳知道自己的要求并不大,她并不是野心玩家,太大的游戏,她还玩不起,也不敢玩。 “吻?!”秦孝柏不知怎么评估眼前这个女人,他的手下。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的要求竟然只有这么一丁点。“现在吗?” “私底下。要我在这现场表演,我可做不到。” “那待会下场后,我会叫人带你进来找我。”他们在台上窃窃私语,台下的观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决定了没?” “对嘛!我们等着看好戏那!”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秦孝柏拔下戒指给她。“待会拿这样东西进来,你将可通行无阻。”话一说完,她已下了台阶。 美宁立即冲上来。“楚琳,借我看看撒旦的戒指长什么样!” 詹楚琳竟头一回这么吝啬。“不,这不是我的东西。” “楚琳,明明我看见他拿下来给你的,为什么说——哦!你小器不借我看对不对?”美宁这下可气了,她好心好意介绍她来宙斯俱乐部,她却为了个男人忘记她这个恩人。 “我才不会小器,只是这戒指不是我的要求。”詹楚琳最怕被人误会了,赶忙澄清此事。 “那要求什么?” “我要求——”詹楚琳不大好意思说,她一忸怩,更惹来美宁的有色联想。 “你该不是要求——要和他——”美宁瞪大双眼猛摇头。“你是清纯玉女那!” “清纯玉女偶尔也想尝试当当浪女的滋味呀!”楚琳指的是火辣香吻一事,而陈美宁却已思及——openroom。 “楚琳,你不怕这么做会破坏你保持了二十五年的名节吗?”陈美宁企图力挽狂澜。 美宁是又嫉又羡的,才头一回去宙斯俱乐部的詹楚琳怎么会这么幸运,竟会拔得头筹成了撒旦先生的入幕之宾。哇——她今夜又要大唱“伤心,没有你伤心”了。她极尽所能的欲挽救楚琳的晚节,该失贞的人,不该是美丽可爱的楚琳,她决定要劝醒这只迷途羔羊。要嘛!也该由她这个够义气的朋友牺牲一下,她是无所谓的。 “美宁,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要求打个啵,那也会怀孕生子吗?”楚琳不相信她没读过健康教育。 “打啵?你才只要求打个啵?詹楚琳,你秀逗了?阿达了?还是叭代了?这种天降的机会,你只要求一个啵?”美宁忍不住骂起她了,怎么有人这么难以言喻的蠢? “刚刚你不是叫我别成了坏女孩,怎么现在——” “若我知道你只要求如此,我——我——我干脆叫你献身算了,笨妞!”陈美宁也不想想她们所待的场合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她在宙斯俱乐部的舞台前骂今天的幸运女主角,似乎也“太超过”了点。 “喂!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管人家要做什么?要上床,要打啵,又不关你屁事!小姐,我支持你的决定。”不少人已在窃喜詹楚琳这笨妞的决定了,幸好。她只要求这么一点点,不然的话,撒旦若被她“上”了岂不是要失去新鲜感?因为每个女人都想独吞他嘛!多个傻妞,就少个劲敌。本来于卿底事的局外人,竟站出来帮腔。 一场混乱,詹楚琳已被挤出人墙圈外。 “嗨!女主角,该走了。”一名男侍轻拍詹楚琳的肩。 “你是——”詹楚琳已被那票女子搞昏了头,突然听到男侍口中吐出的话,她一时无法意会过来。 “撒旦先生叫我来带你上去。”待男侍表明来意后,詹楚琳这才想起她与撒旦的约定;便随他进入宙斯俱乐部内部。 她跟着他身后,从木质楼梯上楼,她不记得到底上了几层楼,因为宙斯俱乐部内部格局实在复杂,类似的艺术画像,在每一面墙上东挂西挂的挂满梯间,着实让她眼花。 第二章 男侍在一间厚重桃花心木雕镂的大门前止步,按了门边的小铃。一会,便推门而入。 “请进,楚小姐。”男侍彬彬有礼的摆出“请”的姿势。 “啊?谁,谁是楚小姐?”詹楚琳早忘了她撒下的谎言。秦孝柏在办公室内听见她的错愕,对她这个谎痴是窃笑不已,现在可来不及圆谎了吧!亏他还宽宏大量的问她她姓什么。 “楚小姐。”秦孝柏一开口,詹楚琳这才想到,他的声音好熟悉,好像是——该不会是我周遭的朋友有人来此上班充舞男吧!可是跑尽脑袋里所有的记忆库,倒完全输不出有这种体态的男人。而撒旦一开始就向她要回他的戒指。 “撒旦先生,可不可以冒昧请问你,尊姓大名?”或许有个姓就可以大略知道他是不是她熟识的朋友了;当然,若他肯报上名字,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姓柏,木白柏,名孝秦。”秦孝柏将自个儿的名字倒着念,而詹楚琳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柏孝秦?”詹楚琳喃喃重复念了一遍。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他故作神秘的表示,她还傻傻地点头。直到目前为止,他仍戴着面具面对着她。 “你可以卸下面具吗?” “面具?不太好吧!我的脸和身材很不相衬,我怕你会幻梦破灭,还是不要吧!”秦孝柏深恐面具一旦卸下,他的疯狂行径会因此而终结——被手下认出来,他也甭玩了。 “你——也好。”本来詹楚琳想说你是颜面残缺或是什么的,又怕这么问会伤害到他的自尊,想想也就作罢了。“那我们怎么进行呢?” “你要完美的,还是激情的?抑或是令人永生难忘的?”秦孝柏列出项目,任卿挑选。 “可以贪心点吗?”詹楚琳羞怯地问。 “怎么个贪心法?”秦孝柏很想知道,只要求一个吻的女孩,还能有什么贪心法? “我要三合一的。”詹楚琳以比蚊子叫更大声一点地说。 “咖啡?麦片?”秦孝柏打趣地问。 “不是啦!是三合一的kiss,要完美,也要香艳火辣,还要永生难忘。” “没问题。” “你确定会”詹楚琳是很渴望能有一个很美好、甜蜜,又很刻骨铭心的初吻,她对这一吻抱着莫大的期待。 “你过来。”秦孝柏仍坐在大椅上,招手要她过去。 詹楚琳指指自己,秦孝柏点点头。她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朝他移动。 “动作不快点,可会浪费大多宝贵的时间喔!”秦孝柏这么一说,詹楚琳才加快脚步的走向他。 秦孝柏白天是沉稳的绅士,晚上则是狂野的恶虎,可是却从没有真枪实弹操练过,也不知自己的功力到底是如何。 他将她轻柔的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先是试探性的品尝她口中的琼浆玉液,再慢慢的加深渴索她的甜美。 詹楚琳虽与异性有过交往,但一直是很坚持原则与立场。截至目前为止,她还不曾拥有过接吻的经验,更甭说是性经验。 也许是心理作用,与拥有肉感又性感、男人中的男人接吻,那滋味还真是无法形容的美妙。 他漂亮的唇型,是那么的丰厚、有型,听说这种典型是重感情男人的唇型。 秦孝柏这一套“吻”法,可是练就了好几年。光照镜子,就不知照裂了几面,再加上宙斯俱乐部内超级舞男们所提供的经验精华,他早已跃跃欲试,只是一直苦无表现的机会。现在她的要求,无异替自己找来了现成的试验品。 时而狂乱,时而轻柔,詹楚琳的肾上线激素已达爆点,一双手也不由自主的在他赤luo的胸膛游走。秦孝柏感觉到自己所起的生理反应,他力图控制,可是那不规矩的手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停不下来。秦孝柏在这种意乱情迷的情况下,解下她的洋装,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是如此的美丽诱人。 喘息交杂着亢奋,办公室内顿时迷漫着旖旎青光,在他正欲解下她的那一道上身防线之际,一股寒意自她背后沁入,她打了个寒颤,脑内警钟在她耳边响起了警告。“stop!stop!詹楚琳及时推开他。即使他戴着面具,她也料想得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不过他也没在不解中沉浸太久。 “你满足了?”他的声音顿时变了样,好耳熟喔! 激情过后,让秦孝柏忘了伪装声音,因为他和詹楚琳相同,他们的激情已迷失了他们的心智。 “我——够了!”詹楚琳在慌乱中急急忙忙的扣上胸罩,可是却怎么也拉不上洋装的拉链。 秦孝柏替她拉上拉链,并喃喃说道:“下一回,或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其实秦孝柏几乎已达生理的亢奋点,他相信,只要她不喊停,他肯定会纵情前进,偏偏这个小女人——今晚他真得冲冷水澡了,而且还是要加冰块的那一种。 “我要走了。”詹楚琳对自己的疯狂举止感到害怕,若再放任继续,也许今夜真要在此失节了。 “我送你回去。” 詹楚琳心中暗道:幸好,他没多做挽留,否则的话——后果真难设想,不过倒也不排斥让他送她一程。“嗯!也好。” 他们由木质楼梯走了下来,她看了表已近十二点,她临时改变心意。“你不用送我了,我会自己回去。” “下一次——” “再说吧!”詹楚琳却在心中打定主意,再也不来这里。那实在大疯狂了,她匆匆至停车场拿车。 詹楚琳坐上自己座车后,取出一面镜子。“糟糕!唇肿成这个样子!”由于她住的公寓是大众化的公寓,出入人口挺复杂的那种大杂楼,万一被人撞见了,不知要被宣传成怎么样了,不过幸好现在时刻已晚。 当她回到家中,冲完澡上了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净是他留下的甜蜜景象。不过她是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再度光临宙斯俱乐部了。 次日一早,电话声吵醒了詹楚琳的绮梦,此刻的她实在恨透了电话铃响,不情不愿的接起电话。“喂——” “楚琳,昨晚你和撒旦那个吻,滋味如何?”果真是她——陈美宁。 “美宁,现在才几点呀!” “七点啊,怎么了,莫非你嫌太早吗?” 詹楚琳真要败给她了,她不睡觉也用不着吵人安眠。“当然早,我昨晚上床时已凌晨了。”詹楚琳没好气的回她。 “你们又另加特别服务是不是?不然只是一个吻哪需要那么久?” 陈美宁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有色思想;什么特别服务,她只不过想了整晚的荒唐事,以及在宙斯俱乐部的奇遇才晚睡的。“美宁,我快挂了,求求你,有事过午再打过来,ok?”詹楚琳几乎快拿不住电话,眼皮沉重得撑不开。 “好吧!过午,一定喔!”陈美宁真的是——只为了知道详情就穷追不舍,十二点过一点点,她又打电话来。“什么?你还在睡啊?” 詹楚琳真想臭骂一顿,一大早的本来睡意正浓,就因她那通电话而活生生将睡神赶走了四分之一,现在那四分之一好不容易才补足了,她又—— 楚琳知道陈美宁这个人不达目的绝不要轻言放弃,看来不早早解释清楚这件事,她肯定要三不五十的来吵她。 “美宁,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詹楚琳直截了当的问她。 “只要告诉我,‘详细’的过程就好了。”陈美宁也乐见她的坦白招供。 “还要详细?”詹楚琳当时被吻得头晕目眩,那记得什么详细情节嘛! “对,愈详细愈好。”陈美宁最爱这种香艳、刺激、火辣的实况模拟了。 “嗯!我突出重围是几点?” “大概十点三十七分吧!”陈美宁比她还清楚。 “我上去他的——大概是休息室,又像是办公室的地方”詹楚琳大略形容一下那个房间。 “有床吗?”陈美宁睁大眼问。 “神经!为什么要有床?”詹楚琳不禁笑她的脑袋未免太**了,每件事经她嘴巴一讲总是不正经。 “没有床?还是有密室?”陈美宁不置信地问。因为星期五杂志明明有介绍,什么窗明几净,内附暗房,此暗非彼暗,怎么楚琳会说没有呢? “没有,统统没有,你少色了好不好!”“真的?!” “骗你你是小狈。” “对,骗我我是小——”陈美宁讲到这才发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这小妮子竟来这套!“你竟然——” “你到底想不想听下文?”詹楚琳才懒得和她抬杠。 “听,当然想听!”这可是重要的马路消息,怎么可以错过? “既然要听,你就安静点,不然惹我不快的话,我就不说了。”詹楚琳与她同事这么久,头一回可以这么耀武扬威的指挥陈美宁。陈美宁人面广,加上对玩又专精,什么路开了什么店,什么店做什么生意,她全是了若指掌的。冲着这一点,她也就成了公司内女同事们的“娱乐精神领袖”了。 “好,我洗耳恭听!” “再来,他向我要回他戒指。然后告诉我,吻有分三种——” “哪三种?” “激情香艳型。” “激情香艳?”陈美宁吞了口口水。撒旦不光是性感的男人,他更具备超凡的智慧,连这种名词也说得出来。“第二种呢?” “温柔浪漫型。” “还有呢?” “永生难忘型。” “大帅了,那你选择什么?”陈美宁几乎要羡慕死她了,被一个这么充满阳刚与智慧的男人吻着了,喔!cool。 “我统统要。” “全部?”陈美宁此刻才发现自己带有轻微心脏病,因为她的心跳急速,几乎要超出负荷。“楚琳,滋味呢?滋味如何?” 詹楚琳相信,陈美宁若在现场,她肯定要被她摇断骨头的,因为电话彼端的陈美宁,那语调已呈半激动状态——为了撒旦而疯狂。 “普通。”陈楚琳根本不知该怎么去形容那种又是触电又是休克的感觉,只好以一句普通带过。 陈美宁犹如泄了气的气球。“啊——”她不相信,她怎能相信性感的撒旦、睿智有思想的撒旦,他的嘴上功夫那么菜,会让人感觉普通。“楚琳,我挂电话了。” “为什么?你今天怎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好难得喔!詹楚琳真的惊讶了。 “照你的说法,撒旦真令我的幻梦破灭了。知道愈多,我的幻想更形落空,干脆不要知道大多,也好保留一点点好感。”陈美宁落寞的说完就挂掉电话,躲在棉被内痛哭失声。原来他只是一个中看却不中用的男人。 詹楚琳一挂上电话,倒也乐得耳根清静。 星期一,整个事务所传遍了“这个男人”不行的论调。 乔巧想当然耳地成了耳根受害者。 “乔巧,太不公平了。”陈美宁为了这件事,已经埋怨了一整天,直说什么上帝造物不公,给了他英俊、性感的内涵与外表,却忘了赋予他高超的接吻技巧。 “怎么个不公平?”乔巧一大早来事务所,见陈美宁精神不济,一张脸挤得跟苦瓜似的,还以为她是为了生理不顺而苦恼。 “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陈美宁最爱吊乔巧胃口了,说出个头又要卖个关子。 “喂!我可是xx商专毕业的高材生,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乔巧可大大不服气了。 “还不是——算了,算了!你的智商还不到成年人程度,这种限制级的事,少听一点才不会营养不良长不大!”陈美宁最爱逗她玩了,给她甜头就开始卖乖,耍得乔巧濒临抓狂边缘。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宣传什么,我直接去找女主角问。”其实乔巧也知道,若有问题问陈美宁,不被她耍得团团转一番,她是不会甘心告诉她,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才刚说完,陈美宁立刻制止她。 “不用去问她,我告诉你好了。” “不,我不要听你的版本,我要去找楚琳。”乔巧也很有个性的回陈美宁一句。 “喂!我的版本很正确耶!” “来不及喽!”乔巧已转向詹楚琳。谁叫陈美宁这个大嘴巴,一早放出风声,说詹楚琳是宙斯俱乐部撒旦先生的最佳女主角,这已成了事务所内公开的秘密了!乔巧只不过想由她口中获知刺激一点的解说方式,结果她还真照往例的拿乔。 乔巧将电脑椅连人带椅的转至詹楚琳身边。“楚琳,发表一下心得吧!”她半哀求地向楚琳要求获知更多的情报。 “乔巧,我看你和美宁已经讨论很久了呀!”打詹楚琳一进门,她们已不知散布了多久的谣言,怎么现在乔巧会想问她这个当事人来了。 “她卖我关子。” “不说吗?” “嗯!”“她又来了。”陈美宁这一招不知哄了乔巧多少次,只有乔巧这个天真的丫头会信她那一套。 “所以喽!只好求助于你。”看她一副可怜相,詹楚琳只好将真正的版本一字不露——当然漏掉了他们差一点失控的那一段,因为那事可是整个过程中的高潮呢! “你下一次还去不去?”一听完詹楚琳的描述,乔巧一脸的陶醉,大美丽、大浪漫的kiss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危险游戏,乖乖女是玩不起的。”詹楚琳来自半开放的家庭,对于太激进的行为还是敬而远之的。 “拜托,现在是新新人类抬头的时代,还有什么乖乖女可言!现代女孩就要敢show、敢爱、敢做。” 她们的交谈,在秦孝柏进事务所时中断了。秦孝柏一如往昔,厚厚的发油“耸耸”的绅士发型,加上一副看起来又粗又重的钨丝眼镜,老气横秋的西装,真是土到最高点。 待他进入私人办公室内,乔巧小声告诉詹楚琳:“上帝造人真是大小眼。” “怎么说?” “你看,我们秦老板,真是耸搁有力(台语);而宙斯的男人们,各个不是肉感便是性感有加——” 詹楚琳心想,乔巧又没去过宙斯俱乐部,怎么也会知道宙斯俱乐部的男人各个是既肉感又性感的? “你去过宙斯?” “没有,不过光听美宁形容,也知道个七、八分。”乔巧心底也是想去一探究竟;宙斯俱乐部——这个女人的亚当国度,可是又怕被宙斯俱乐部的常客陈美宁看见了,故—— 秦孝柏由外头进来,便打开气窗,也是他办公室与外面事务员的秘密窗口。怎么说呢?因为空气对流中,总是能将外头那一票东家长西家短的女人所说的话传送进他的办公室。 本来他还没有兴趣充当隔墙的那一只耳,不过周末夜的那一吻,已挑动起他蛰伏已久的蠢动之心。 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对自己的表现有着什么样的感受。一般而言,星期一事务所的工作较少,故他亦不反对女职员的闲聊,此刻耳边正传来她们的私语—— “楚琳,你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对不对?”乔巧的话题全在撒旦先生身上打转。 “不错呀!结实的身材,完美的感性语调,就只差不知面具下的脸孔,是不是也是一百分。”詹楚琳忍不住幻想起他的面孔。纵使他曾表示过,自己长得挺抱歉,不过偶尔来点幻想也不赖。 “有那样的身材,感性的口吻,倘若没有汤姆克鲁斯的帅气,至少也有梅尔吉布逊的酷劲。”乔巧也跟着塑造出面具下的撒旦容貌。 两个女人的多采幻想世界,企图营造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撒旦先生。 过午,秦孝柏的财经大师父亲秦镇山亲临事务所。 “孝柏在不在?” “秦先生在,他在办公室里。”陈美宁眼尖的看见秦镇山进来,便迎向他,并有礼的招呼着。 “嗯!”秦镇山虽已五十多岁,不过走起路来,仍是健步如飞,眼神十分犀利,犹如俯瞰山峰的傲鹰般炯炯有神。 秦孝柏正伏在案前批着一些大户的帐册,由于大过专心,连秦镇山进来坐了半晌仍不自觉。 秦镇山这个人很沉稳,坐下来就有如屹立不摇的高山,如老僧入定似的文风不动。秦孝柏抬起因长久姿势不变而有点酸的脖子,这才看到秦镇山。“爸,您怎么来了?”秦孝柏讶异父亲竟会不请自来,要来也没事先通知,这事可有点蹊跷了。“您来多久了?” “来了一会,见你忙,也不打算叫你。” “爸,您来有什么事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秦镇山亲自前来,一定有事才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下个星期天,你奶奶做大寿——”又来了!每每什么爷爷做忌辰、奶奶做大寿等家族大日,就一定连带举办相亲大会。大伯家长子未娶,二叔公家闺女没对象,经家中大老——奶奶作主,肯定是花样百出。这一回大概又轮到他这个三房长子要上场了。 “爸,我会回去的。” “这就好。对了!你可以试着洗掉发油,并换一副像样的眼镜。”秦镇山虽专制、严厉,可也不至于跟不上时代。他还不至于要求儿子打扮成什么二年代的绅士,那早已退流行了,连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时兴这样的老土打扮。 “喔!我会改进。” 秦孝柏送走秦镇山后,继续埋首于公文内。 秦家属大家族,大大小小成员也有数百名,若是大伙聚在一起的场合,要秦孝柏一一指认出谁是谁,恐怕也是有困难的。 秦家父执辈,各个事业有成;家族内家规甚严,故极少出现叛逆之不肖子孙。但极少并不代表没有,至少秦孝柏就自承是那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善于伪装,至今倒未曾出过差错。 他常自认自己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在脸上,这一张老实古意(台语)的面具已戴在脸上二、三十年之久,他的朴实、忠厚,深得爷爷宠爱,因为这位秦家作古大老,一向注重外表形象,那种既俗气又一丝不苟的打扮,最是深得他心。 众孙辈中,就属他最得爷爷的心。当然,有人爱必会有人嫌,家中那些同辈兄弟莫不排挤他,后来秦家大家长于他十七、八岁时撒手尘寰,自然的,没有靠山的他,地位也呈直线往下滑落。幸好秦镇山也因父亲过世而举家迁出秦家古厝,也让秦孝柏免于招来大多不必要的是非。 叩——叩—— 秦孝柏由文件中抬头,眼前让人神清气爽的女孩正是他暗自欣赏的理想对象。 “有事,詹小姐?”见到佳人俏生生站在眼前,他不知不觉露出在宙斯俱乐部才会吐出的音调。 詹楚琳一震。“这声音好熟。”她以不确认的眼神多看了秦孝柏一眼。秦孝柏见她狐疑的限神,才惊觉自己不小心的在她面前扯下隐藏巳久的面具。见她不回答,秦孝柏担心她会将他和撒旦联想在一起,故再度打破她的冥思。“詹小姐!” “啊!sorry,老板,我”詹楚琳怎么敢说她将眼前的耸老板与宙斯俱乐部感性又性感的撒旦先生联想在一块——喔!no。 “你——你怎么了?”秦孝柏见她一脸郁卒,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事。喔!对了,这是天童的帐册,这一份是凯妮菲尔的,还有慕k-v发廊想问一下作帐合约的事。”詹楚琳在事务所是属综合职的女职员,跑文件、拜访客户,偶尔也要到客户那拿回帐册,反正她的职务只比当小妹的工作高一级而已。 “放桌上,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秦孝柏正为手上这宗文案而忙碌,他得赶在月底二十八号结帐日前交给客户,当然他也没有闲工夫可与詹楚琳聊天,即使他心里想得要命。 “是,老板。”詹楚琳一放下文件,立刻退出他的办公室。 詹楚琳对他这个老板的感觉是——他大概是属于那种心理不大正常的男人,没有女人会看上他这种严肃又古板的装束及打扮。 詹楚琳一回座位,陈美宁立刻附嘴过来。“怎么进去那么久,他为难你吗?”陈美宁又来了,每一回只要谁进老板办公室超过五分钟,她总是劈头问出这句话。 根据她的解释,她们的老板铁定是觊觎她们这几位妙龄女郎已久,才会不想交个女朋友,一心一意只是想着怎么把上她们其中的一个。而且还将他全身上下数落得一无是处,真是难为了这位发薪水给她们的老板了。 “你想,他会吗?”詹楚琳没好气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道貌岸然的油头绅士,也会在月圆之夜变成辣手摧花的色魔。”陈美宁一副——你这只天真小绵羊,大野狼在身边还浑然不知的模样。 “他骚扰过你吗?”詹楚琳已开始手边工作。 “他?还没有。” “既然没有,请你开始工作吧!哪一天若他对你胡白来(台语),请你记得大声呼叫,我一定会去看看外表道貌岸然的油头绅士是怎么成为辣手摧花的大野狼“ok?”詹楚琳真要举双手投降了。 陈美宁见她似乎不赞同她的看法,也识相的停止发表高论。 午后暖阳钻入窗缝,洒了满室的金色余晖。下班铃响,事务所内已有人在收拾桌面准备下班。 “楚琳,去宙斯。”陈美宁开口邀她。 “不要啦!我手边还有工作没完成。”詹楚琳早上已聊去半天的时间,下午才陆陆续续有客户送来帐册,基于职业道德,她决定加班做完它。 “干嘛!领人家那么点死薪水,干嘛那么认真?” “好啦!别-嗦了,要下班就快滚吧!还待在这磨菇什么。”詹楚琳催陈美宁快走,不然若让她再继续留在这,她敢保证,本来一、两个钟头可以做完的工作,一定得花上加倍的时间才能完成。 “那,我下班了,可怜的小职员。” “还敢说我?”詹楚琳白了她一眼。陈美宁这种人,即使是老板也无法占到她便宜;下班铃一响,一秒不差人已出了事务所。 詹楚琳一个人一边动手一边动脑,打在键盘的声响此起彼落,连秦孝柏出了事务所没都不知道。 秦孝柏也正为了数字展开大战,好不容易才看完文件,将身子放松地往后叫仰,滚轮底的椅子也顺着力道往后一滑。伸个懒腰,轻揉眼球的疲惫,约五分钟,抓起西装外套,关掉桌面上的灯光,拉上百叶窗走出办公室。 咦?怎么还有人仍在挑灯夜战呢? 他走向她,由于她是背对着他,加上她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台灯,故她的身影也显得模糊难辨了。 “你怎么还没下班?”秦孝柏突然开口问,当他在不确定与确定间,认出是詹楚琳时,心里有一点点开心,看来连丘比特有心要帮他了。 他一出声,詹楚琳大大地吓了一大跳!这可比看夜夜骛魂还吓人。“老板,您还在?” “是啊!跋豪丞的件,你呢?” “早上摸鱼了半天,现在只好补班了。”在詹楚琳记忆中,秦孝柏一直是拘谨严肃、一丝不苟,又有点过分的假正经。厚厚的钨丝镜框下,好似隐藏着一股令人打颤的邪恶味道。他是一个民主的老板,对员工的争取埃利,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称得上是一个好头家。只可惜了那副打扮,实在令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不过他这人做人做事挺有一套。就目前而言,他不过是缺个女伴,否则他无论是在事业上、交际圈,皆是一个佼佼者。不过詹楚琳实在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不为环境所淘汰,反而成功不坠。 秦孝柏若非上一回在宙斯俱乐部捉弄过她,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公司内会有这么一位甜美的女子。 他很明白在她们那一票女人的眼中,他是一位怎么样的上司,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相信,有朝一日,大家一定会对他这个看起来“耸搁有力”的老实人刮目相看的。 “公司有你,真的是有福了。”秦孝柏突来的赞美引来她的羞怯,明明没有的事被他一夸赞,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是老板不嫌弃。对了,老板,您不是下班了吗?” “是,我的工作做完了,你的呢?” “我,也快了。”詹楚琳心中直嘀咕:怎么还不走,妨碍我用心,也降低了不少工作效率。 “是喔!”秦孝柏稍稍瞄了一下她的工作进度,少说也要再三十分钟,他灵机一动说:“我帮你。” “您——帮我?” “是啊!分工合作比较快,不是吗?” 第三章 她却当他的好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直忙着说:“不用了,我不需要帮忙,老板,您先回去吧!”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僵硬了,秦孝柏的好心,她无由来的心存畏惧。稍早陈美宁的一席什么“狼”的话全涌向脑海,哇!我的妈,不会真被那乌鸦嘴讲中了吧! “真的不用?” “真的,谢谢。” 秦孝柏见她似乎心存戒心,也不好大过勉强。“那我先走了,女孩子大晚回去危险,你也早点回去吧!” 他话一说完,詹楚琳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赶忙喊住秦孝柏:“老板,您等我一下,我马上收拾好下班!” 秦孝柏隐藏在深厚眼镜底下的双眼泛出笑意。女人嘛!怕黑怕暗,这事很自然,也让所有的男人有机可乘,当当英雄。 距离她刚刚坚持不用他帮忙到现在柔顺的走在他身边,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境遇犹如天壤之别。 “您车停哪?” “停在隔壁街。”秦孝柏答复后,问她:“你怎么回去?” “搭计程——” “啊!你不怕遇上了不肖计程车司机——”秦孝柏存心一步步的诱她掉入陷阱,果然他一句“不肖计程车司机”真的引起她的惶恐。 “那,我该怎么办?这里又没公车。”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二话不说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好吧!”詹楚琳虽然惧怕外面的不肖分子,但也担心眼前这位上司不知是郎或是狼。 “还是你要单独一个人走?”秦孝柏故意将声音放沉,詹楚琳不怕也得怕了。 “好吧!我——您送我一程好了。”詹楚琳犹豫了一会,才决定陪他去停车场取车。她还奇怪,公司也有停车位,怎么老板却把车子停得这么远。 他那辆saab9000正稳稳的停在数十辆车之中。 詹楚琳见过这辆车,不过香车却没载过美人,真是可惜。 他们一上车,车内cd流泻出多明哥那浑厚又充满感情的音调。坐上他的车,詹楚琳才发现,他以往与现在给她的感觉差真多。现在的他,那修长的手指不时在方向盘上转动,从他的侧面望进他钨丝镜框内的双眸,那眼神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这与她记忆中的拘谨呆板颇有段差距。他似乎不该存有这么特别的一面,看起来是怪异的不协调。 车子平稳的在街上奔驰。 “你住哪?”秦孝柏打破两人间胶着的气氛。 “东区。”他顺个势转了个大弯往东区前去,往来车阵在他们身边穿流不息。 “你去过宙斯?”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句。 詹楚琳偏头看了他一眼。她没听错吧?他好像是问自己——“sorry,我没听清楚您问什么,可不可以请您重复一次?” 秦孝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及时住口,以免透露太多自己的秘密,然后赶紧换个话题——“慕-k-v那件case,你觉得依目前事务所的工作量,是否能消化得了?” 秦孝柏竟问她工作接不接的问题,太不可思议了,她在公司不过是个职位不高的小职员。 “老——” “叫我孝柏吧!”秦孝柏有意无意的在这狭小的空间散布煽情的风球。 詹楚琳脸上净是错愕!他在干什么?学人家感性的语气,泡妞吗?他又要泡谁?我吗?不会吧!一连串心中的自问自答令她心安,还好,她不是老板的砧上肉,也不会是他的目标,她暗暗的安慰自己。 “我还是叫您一声老板,或是秦先生比较恰当。”詹楚琳赶忙撇清关系。即使想和某人纠缠不清,那对象也该是撒旦先生,而不是一个蓝胡子爵士。 “在你们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此刻他的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要实话或——” “当然要实话。” “嗯——ok,不过您可别太伤心难过。”詹楚琳考虑了一会,决定将她的感受说出来。 詹楚琳已将丑话说在前头,秦孝柏不用想也知道准没什么好形容词。“算了,我已大致上听出端倪来了。” 当这个话题以“悲剧”收场,他们便不再交谈,任由这狭窄的车内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他平安无误的送她回家。詹楚琳暗暗发誓,下一回,她绝不会再心存搭乘同事便车的便利了,今夜堪称是惊魂夜,还好,安全回来了。 看着她下车、上楼,秦孝柏始终一动也不动,只是在车内闷闷地坐着。 詹楚琳还是洗完澡后才自窗口处看见他的车仍停在原地。她着实吓坏了,这个秦孝柏果然有问题! “妈!”詹楚琳走出房间,来到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母亲身边。 詹家位在东区一座国宅公寓五楼,由于詹父平日就爱花花草草,家里头不是盆景便是盆栽,不是红花便是绿叶,生意盎然的。 满屋子也是绿色系列为主的布置;詹父是绿色主义的支持者,不是自然无公害的东西,他是坚决不使用的,故在他家所能见到之处,一律是符合环保的家具用品。 “怎么了,琳琳?”詹母沉迷于电视剧的情节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于女儿的紧张叫唤,根本毫不在意。 “妈,你看着我一下下就好了。”詹楚琳试图拉回母亲的注意力。 “琳琳,正精彩耶!” 詹母早已与剧情融为一体,面对女儿的叫唤,她是百般不愿的将自己由电视萤幕前拉回眼光看了一下詹楚琳。 “妈,楼下我老板他——” “什么楼下你老板?”詹母的精神在此刻才终于拉回现实中。 “还不是我那个二年代的古板老板。” “他怎么了?对你示爱呀?”詹母相信,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足以让她的宝贝女儿觉得事态重大,唯独这件事除外。 “示爱?!那还不如叫我去自杀算了。”詹楚琳也不是存心装出这副嫌恶的表情,只是这个想法真是超烂了。 “既然不是,你大惊小敝个什么劲?”詹母又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在萤幕上,人家已在亲人大团圆了,而她在旁吵个什么劲,扰人看戏的心情。 “妈,看着我。” “又要干嘛?” “我的老板在楼下——现在。”语毕,詹母已冲向阳台往下一看,没有哇!空空如也,哪来她的老板!心思至此,死丫头,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 “楚琳,回房去。”母亲突来的转变,让詹楚琳目瞪口呆。 “妈,你——” “回去你房间,开玩笑也别在这时候,现在是我詹郑暖蓉看电视的时间,你再吵,我保证待会你的下场很难看。”在詹母亲结束通牒前,詹楚琳早溜回房去了。 由房间内落地窗往下看,早没车子的踪迹了。她坐在房内单人床前,手抵住下巴,心思全飘向宙斯俱乐部的撒旦先生身上。 “多么完美的男人,若是自己的情人那该多好。”詹楚琳喃喃自语,眼中净是迷恋与痴狂。 叩——叩——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谁?” “是我。”门外传来大姊詹楚嫣的声音。 “进来吧!大姊。”在詹楚琳的允许之下,詹楚嫣——才敢进门;因为詹家对个人隐私一向尊重,故绝无擅闯事件发生。“大姊,有事?” 詹楚嫣一进门,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詹楚琳与姊姊两个人自小就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 “琳琳,你若是有中意的人,你会怎么办?” 哇!原来大姊巳到了思春期。“我若有中意的人,我想我会卯足全力去死缠烂打吧!” “死缠烂打?大恐怖了吧!”詹楚嫣露出小女子怕怕的表情,她才没那么大胆哩! “我的意思是,女追男,隔层纱,这么好追的前题下,女人只要主动点,用力的追,死命的追,追久了也会是你的。就不知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詹楚琳慢慢套出大姊的对象轮廓。 “他是大众情人那一类型的。” “哇!糟糕,这种男人就是成了男友,感情也不好维持吧!” “我也知道,可是偏偏——” “偏偏你就是栽在他手中了对不对?”詹楚琳还一副情场老手姿态,当起爱情顾问来了。 “琳琳,你谈过恋爱?” “嘻!嘻!没有。”她尴尬一笑,詹楚嫣本来还想夸她几句,没想到她也只是个纸上谈情的门外汉。 “不过呢,我周遭朋友、同事的恋爱史,多多少少都有参与,也吸收了不少的知识。所以呢,我还不算是对爱情全然无知,若是简浅的感情问题,你大可问我。不过若是切入主题,问我如何makinglove,或者——呃——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也不懂。” “你还是——处女?” “这并不可耻吧!” 詹楚嫣已笑歪了,詹楚琳忍不住反问她:“那你——不是喽?” “乱讲,我是清白的。”詹楚嫣正色地说。 “既然你也是,那你在笑什么?” “没有。琳琳,你有过kiss的经验吗?”詹楚嫣相信,她的妹妹肯定从未有过,因为她不是那种欲望过高的人,也不会允许异性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出现。 “这个嘛——”詹楚琳故作玄虚地四处张望。 “哪个嘛?”詹楚嫣可禁不起卖关子,直追着她问。 “有。” “有?!”詹楚嫣不置信的低吼。“这事不向爸、妈昭告不行!” “喂!你要昭告什么?”这回可换詹楚琳紧张了。 “昭告他们,他们的小女儿与男人有亲密行为。”詹楚嫣开玩笑地说。詹楚琳也知道大姊是在开玩笑,她才不会因这种事而破坏了姊妹感情。 “亲亲嘴又不算什么,无聊!”詹楚琳故作没什么大不了状,以化解大姊投来的火眼神。 “哇!何时你这么。open?” “不是我open,时势所趋嘛!” “时势?那为什么我跟不上?”这是哪门子时势?她詹楚嫣怎么会不知道,她又不是与社会隔绝了! “你落伍了。” “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妹妹肯为对方献出初吻,这怎么可能引不起她的兴趣? “说出来,你一定不信。” “莫非——” “对、对、对!”詹楚嫣的“莫非是”是指他难不成是个超级丑男或是残缺之人。而詹楚琳则误以为她知道那个撒旦先生是个不平凡的男人。 “啊!连那种男人你也要?你是觉得无鱼虾也好是不是?琳琳,凭你的长相,随随便便到街上一抓,也能抓个像样的男人,你干嘛这么委曲求全于这种时势呢?”詹楚嫣真替妹妹不值。女人何苦为了跟得上时代脚步而不慎选对象“请采”(台语)的找个男人来接接吻,好张扬自己已有了kiss的经验呢? 詹楚嫣说得口沫横飞,而詹楚琳是一句也听不懂。“姊,你干嘛!牛头不对马嘴的。”詹楚琳摆出一副快投降的模样。 “难道我说错了?”詹楚嫣见了此景,方知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岂止说错了,根本是差大多了!他才不是滥竿充数那一类型的男人,他既性格又性感,他还——”詹楚琳突然住口,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她老板的声音——对,就像撒旦先生,她不会听错的!在幽暗的车厢内,是他的声音难不成 詹楚琳突来的沉默惹来詹楚嫣的狐疑。“琳琳——” “姊,好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詹楚琳下逐客令,因为此刻她需要安静的个人空间好让她解出这团谜。 詹楚嫣心知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算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暂放她一马。“那,晚安了。” “晚安。” 送走大姊,詹楚琳躺在床上做脑袋里的电脑合成。撒旦的脸是略带棱角型的,老板也是;撒旦的唇是中等唇型,不厚不薄,老板也是;撒旦的身材是结实有力、纠结有肌,老板的no、no、no!没一点比得上的,其实她也没仔细瞧过他衬衫底下是否也有这么结实的肌肉。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詹楚琳竟在夜里梦见他们两人由不同的个体结合成一体。哇!她吓昏了,大清早便从恶梦中醒来,时钟指向四点二十九分,惨了,因为撒旦与老板,她患了严重失眠症。 一大早起来,她的双眼浮肿。 “琳琳,你怎么了?昨天喝大多茶水了是不是?”母亲关心的询问。 “哪有,大概今天要接重要的工作,所以昨夜兴奋得睡不着的关系吧!”胡乱咬了几口土司,便匆匆赶着去上班。 母亲在她身后嘀咕:“这丫头也不知在赶个什么劲,牛奶也没喝。” “妈,我也上班去了,爸,再见。”詹楚嫣见状,可不想扫到台风尾的随后也出门。 詹楚琳坐在办公桌边,陈美宁立刻转移阵地往她身边一坐。“昨夜到几点?” “什么到几点?”詹楚琳将昨天未完成的工作,利用未上班之前先完成一部分,没料到陈美宁立刻跑来插花。 詹楚琳口动手可未停下,清秀的字迹在帐册上快速的舞动。 “加班呀!” “八点半吧!” “你昨天不是没开车吗?那你怎么回去的?”陈美宁昨天下午临出门时才想到她们那个古怪的老板也还没下班。她刻意挤过来,为的就是要查问楚琳是否毫发无伤。 “老板送我回去的。” “老板?你怎么可能让他送你?!”陈美宁又开始播送这件办公室的大消息。 乔巧也在她的大呼小叫之下,前来探知后续消息。 “楚琳,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詹楚琳愈是保持沉默,陈美宁就愈是大肆渲染,直到秦孝柏进来为止。秦孝柏走过她身边对她说。“詹小姐,你进来一下。” “是!老板。” 秦孝怕一进办公室,陈美宁又开始大嘴巴了。“你们看!你们听!叫楚琳进他的办公室耶!” 詹楚琳瞪了陈美宁一眼。“上司叫下属进办公室,有什么奇怪的,又不是叫我进房间。”詹楚琳推开椅子,便进入办公室。 她略叩了门。 “进来吧!”秦孝柏应了声。 詹楚琳推门而入,并关上门,开口问道:“老板,有事吗?” “这个礼拜日,我需要个女伴——”秦孝柏清清喉咙地说。 “女伴?您的意思是——”詹楚琳不明白,公司内佳丽不少,她又不是艳冠群芳,怎么会 “我希望由你充当我的女伴。” “我?老板,您在开玩笑吧!” “没有,我是很正经的在向你提这件事。”秦孝柏早知道她会有此反应,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比他预料中的更加平和,这对秦孝柏而言,是好极了的感觉。 “这个礼拜天?” “对。” “您在预约我的时间?” 秦孝柏点点头,他相信除了她外,再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约过了十秒的考虑,詹楚琳回答了他。“好,我答应您。可是我需要穿什么礼服吗?”詹楚琳知道,他这个顶头上司来自一个恒赫的家族,而且据说他家的资产不光上千万,更达数亿元,可说是家财万贯;只可惜,这个富家子弟竟然这么不上相,真是天不从人愿,有钱有势有才,却少了吸引人的相貌。 “不需要,若需要的话,我也会事先替你准备好,所以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好了。”秦孝柏整个人重心全往后仰,看起来还挺自在洒脱的,跟他的形象完全不符人口。 “喔!那我可以出去了吧!” “嗯!先在这谢谢你的帮忙。”秦孝柏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这反倒令她不太好意思。 “若没事,我先出去了。” “好,谢谢你。”詹楚琳一离开秦孝柏的办公室,大伙已开始各忙各的,可没有人有空询问她老板找她进去干什么,令她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做做心理建设。 冷气机加上风扇的吹送,使这事务所内的空气凉爽极了。也许是工作量全回来了,那一票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姐们,全在自个的工作岗位上努力的打拼。 这几天,老板的访客特别多,她想大概是因为星期天那一件大事吧! “小姐,秦孝柏,秦先生在不在?” 詹楚琳由报表中抬起头来,眼前这位漂亮小姐是谁呀?“秦先生在,请稍候一下。” “谢谢你。”那名女子坐在事务所内的候客沙发上,那坐姿真有说不出的气质与高贵,仿如出身侯门的千金大小姐般。 詹楚琳通知了秦孝柏,徵得同意后,才请那名女子进入他的办公室。 也许是因他早上的要求冲击太大,现在突然来个找他的漂亮妹妹,詹楚琳反而有点吃味了。“发什么神经,竟会吃味!”她喃喃骂自己,此举可吸引了陈美宁的目光及耳根。 “怎么了,吃什么味?” “没事,工作吧!”詹楚琳还不想吃饱太闲,又惹来陈美宁的话题,赶紧打住不漏半点口风。她不说,陈美宁也不好再问。约莫二十分钟后,那名女子才又出现在办公室大门;她身后则跟着秦孝柏,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表情,那就是谈笑风生,十分的愉快。 詹楚琳瞄了他们一眼,似乎想由他们交会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似的。 就这么巧,秦孝柏也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她心虚的目光接上了他大胆的眼神,詹楚琳很快速地回避,而秦孝柏也不露痕迹的转往那名女子身上。 “伶红,我会回去,你可以告诉奶奶,这一回我会带女朋友回去的,叫他们别再替我安排什么相亲会宴了。”秦孝柏一再叮咛秦伶红——他奶奶座前传令官。 “真的有女朋友可以带回去?” “我保证绝不黄牛。” “奶奶已经下了通牒,这一回你若想逃,可就难了。”秦伶红略带警戒地叮嘱秦孝柏。谁叫他上一回竟耍什么金蝉脱壳之计,搞得奶奶面上无光,直呼要宰了他。 百人大宴上,竟在重要关头下不是借公事遁逃,便是借着各种理由落跑,奶奶还在宴会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演变脸绝技呢! 送走堂妹,秦孝柏转身入办公室。 乔巧也不知何时偎到詹楚琳身边了。“那位小姐真有气质。” 詹楚琳点点头,认同她的看法,不过她不愿多做表示;毕竟说不定她会是未来的老板娘也说不定,闲话大多,可不是明智之举。 “你猜,她是谁?”乔巧兴致可高昂了。 “没兴趣猜。” “猜一下嘛!” “乔巧,现在是上班时间耶!”詹楚琳提醒她,老板花钱又不是请她们三菇六婆、穷瞎扯的。 “喔!”乔巧一经她提醒,立刻沉默下来。 其实詹楚琳此时比她更心急的想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好反常喔!干嘛关心起老板的女人来了。 詹楚琳决定在这个周末会一会睽违一个星期之久的撒旦先生。 宙斯俱乐部一如过去的周末,人潮汹涌高朋满座,目的无它,只因为新星男人——撒旦唯有周末夜才会现身。 周六半天,詹楚琳没有约会,便先回家。卿容为君扮嘛!回家养神,好好梳绽打扮一番再出门。 临出家门,詹父开玩笑地说:“我怎么闻到空气中一股的怪气味?” 本来她已潜出家门口,一听父亲说话,又赶紧跑回来,洗掉身上特地为撒旦所洒的香水。 詹宏泽始终坐在沙发上,他的一席玩笑话惹来大大的不悦。女儿大了,有个男朋友也不为过,为了男友洒点香水,竟被詹父一句戏言,无端让女儿害羞不已。 “你也大专制了,洒点香水会破坏大气层吗?”詹母虽也崇尚绿化生活,可是,生活上偶尔来一点合成的味道,也无伤大雅嘛!他何必—— “我不过开开女儿玩笑,怎么了,成公愤对象了?”詹父无辜地辩称,惹来詹母的笑意。 “好,好,开开玩笑,不过呢,你也知道琳琳脸皮薄,禁不得人这么调侃的。待会拜托你安静点,别再说她什么了,不然她会出不了这个门的。” “是,遵命!”约莫过了五分钟,霆琳才缓缓下楼,相同的装柬,只是少了刚才扑鼻的香水味。詹母立刻趋前——“琳琳,出门呀?” “和朋友出去喝个茶、聊聊天。”詹楚琳不敢正视母亲,怕泄露了目的。可是做母亲的也不是白养她的,女儿心里想什么,也多多少少猜得出一点。说喝茶还不如说去谈情说爱;说朋友,不如坦承不讳是情人。 “那还不快出门?时候不早了。”詹母催她赶紧出门。 “那我先走了。爸,妈,再见。” “再见。” 她一出门,詹父便说:“年轻人全出去了,只剩我们两个老公婆了。”今晚楚嫣也出去约会了,现在小女儿琳琳也送出了门,这会两老只有大眼瞪小眼,自个儿过两人的周末夜。 郑母提议:“宏泽,不如我们也学学年轻人,出去兜兜风,如何?” “喔,这个主意不差,晚饭过后,我们就去夜游。”有丈夫赞同,今夜他们有得打发这个快乐的夜晚。 第四章 詹楚琳来到宙斯俱乐部时已六点半多。 “小姐,用餐或喝茶?”一名男侍过来招呼她。 “用餐。” 正当她在点餐之际,另一名男侍在先前那名男侍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结果先前的那名男侍对她说:“小姐,撒旦先生在老地方等你。” 詹楚琳一时之间面红耳燥,心跳急速狂奔。“那——” “请跟他走。”侍者将她交给后来的那位男侍,并撤走桌上原本替她准备的茶水。 詹楚琳跟着那名男侍身后,上了早先走过的通道,上了楼梯,同样的那一扇门,撒旦已静候等待她的到来。 秦孝柏自四点半就进驻宙斯俱乐部。他猜准她会来,也很有耐性的等到六点半。等到她终于出现了,他立刻差人带她上来;两个小时的等待算什么?,她出现在宙斯的那一刹那,所有等待时的焦急全化为无比的喜悦。 “mo摸,我现在看起来怎样?” “老板,你已经问了相同的问题七遍了耶!mo摸坚信老板已沦陷在那名女子的石榴裙之下了。 “有这么多遍吗?” “当然。”也许,诚如人言,恋爱中的男女总是神智不清、记忆力也大失。秦孝柏已等不及她的到来了。 “mo摸,马上消失。”在她上楼之际,mo摸早被清除出场了。 “yes,sir!”mo摸由另一小门出去。 秦孝柏坐在气派的办公椅内。今天,一只面具遮盖住他三分之二的脸孔。身上是一袭白色的海军装,衬出他雄赳赳的英挺体态。 詹楚琳在办公室大门前,做了一下下心理建设,她期待他会以怎么样一个方式来度过今夜?幻想他会以何种装束来面对自己。 门一打开,哇!她的内心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他简直帅到了极点!她站在门口,竟是不进也不退的。 “你不进来?”当他见到她这种赞叹的眼神,信心不免大增。 “喔!”詹楚琳一踏进办公室,她身后的门也立刻关上,这三十坪大的空间中,只充斥着他们俩的呼吸心跳。 詹楚琳走向他,因为他已伸出一只手迎接她的靠近。 “我擅自替你点餐,你不介意吧!” 多么绅士体贴的问话,詹楚琳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会。” 他站了起来,并执起她的手,牵引她到一张约二尺宽的圆玻璃桌前。 打她刚刚进门来,她的目光盈满着他的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烛光晚餐的存在。现在仔细一瞧,一朵含着水珠的红玫瑰花,骄傲地绽放在一只彩釉细瓶中,烛台上一支五彩烛光,浪漫的音乐,将他们与场外的喧嚣完全隔离。 喝了口薄酒,詹楚琳开口说道:“不太具真实感呢!” 对面的秦孝柏可不这么认为,他的快乐全在面具的掩饰下方能展开,他相信这一切不是海市蜃楼,也非浮扁幻影;这种特地营造的浪漫气氛,使他可以安然放下戒心、敞开心扉。 “会吗?”他举酒浅酌。 “这是饯别宴,还是——”她可不希望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餐,纵使灰姑娘的梦终会有醒来的一天,可是她还是不希望美梦会这么的短暂。 “我预约你的每个周末夜。” “每个?”詹楚琳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yes。” “我一定在作梦。”詹楚琳夸张的拧了自己的脸颊,会痛耶!那么这是真的喽! “不,这是真实的。你摸摸看,我是活生生的,有体温的。” “我知道,你是血肉之躯,只是——我们只有周末可以见面吗?” 他几乎要脱口说出:“我们除了休假日,几乎天天见面。”可是,他还是硬生生吞下这些会坏事的话语。 “我只有周末才有时间来这。” “你白天还有工作?”詹楚琳知道她不该问及他的私事,只是她压抑不下那股冲动。 “你为什么这么问?”他的语气不再热络,她反而不知该怎么收场。 “秘密是吗?那就让我们之间也有点秘密好了,我敬你。”她举杯敬他。 秦孝柏思忖了一会才举杯。“我只有这个时间,才可以任由感情奔腾,何不一起恣情度过这周末夜。” “ok!” 今晚宙斯俱乐部顶楼正为一段美好的开始而诉尽浪漫,而楼下的客人也为台上的表演者痴狂不已。 “原来,你都在这挑目标。”詹楚琳往窗外一望,舞台、席间的活动,站在这居高一看,是完全一目了然。 “这已不再是秘密了。” “为什么?” “你该知道的。”他突然从她的身后抱住她,他的呼吸变急促了,男人的野性已逐渐在他的体内蔓延。 耳根的燥热感,使她沉寂的热情也被引燃,喉头上的“不”是怎么也发不出来。她的娇喘,惹来他更多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火热游走,穿过钮间的空隙,直探她女性丰盈饱满的双峰。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也许是他理智,在他们欲突破那一道防线之际,及时的悬崖勒马。他临时煞车的动作,令她那早已迷-的双眸无法置信。 “为什么?” “聪明的我们,该停止这一切。”他替她扣上钮扣。 她知道他的内心在交战,可是他及时停止这荒唐事发生,其实她的内心是很感激他的。 情潮在短短几分钟内尽褪,他海军制服底下竟是一丝不挂的,她今天放肆自己大胆抚摸他坚实的肉体。詹楚琳心中十分明白,只要他愿意,她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默默不语。太疯狂了!现在的行径若让家人知道,大概就不能姓詹了吧! 他见她不语,还以为她在埋怨他的及时收手咧!“在想什么?” “没什么。喔!对了,你今天不用出场吗?” “我本来就不出场的,那一回是因为临时缺人,所以才会拖我下水的。”他解释。 他们窝在沙发上,他的手横过她的肩上,状似亲昵。詹楚琳不反对他在她的身上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可是他却始终不再越雷池一步。 “你不问我做什么工作吗?” “我知——” “你知道什么?” 秦孝柏差点说溜了嘴,幸好,立刻转个话题——“我是说这是秘密,不便多问。” “喔!”詹楚琳早沉浸在幸福洋溢的甜蜜中,全然忘了他露出的破绽疑点。 左耀俊一回来,旱就耳闻秦孝柏谈“乱”爱了!这对三十多年来一直未曾发过芽的木头再生,真可说是举国欢腾的好消息。 “听说你铁树开花了?”左耀俊笔意糗他。 “还糗我!”秦孝柏是笑在眼底,爽在心里。 “不趁机糗你要待何时?好家伙!才来多久就泡上了妞。” 以往要秦孝柏来这,他总是以他不是合约上的台面老板为由,老窝在办公室,并沉浸在这小空间里干兴奋。若非这一回左耀俊去日本考察,不得已要他一个人独撑大局一个月,否则他总是一句不会、两句不会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简直是他妈的好混。 星期日一早,秦孝柏打电话给詹楚琳。“詹小姐,我大概三十分钟后过去。” 他的来电引来不小的震撼,詹母对詹父耳语:“男生打来的。” “男的?” “对,成熟稳重的男人打来的电话。”两夫妻比女儿更兴奋。秦孝柏在电话中的声音听来是既成熟又富魅力,詹母早不知联想到哪了。 “好,三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一挂上电话,詹楚琳即刻转身回房。 詹楚嫣在房门口叫住她。 “琳琳——要出去?” “嗯!今天要上班。” “那是酷刑耶!星期天上什么班!”詹楚嫣抱不平的直嚷嚷。 “上私人班,去当临时情人一天。”詹楚琳一解释,詹楚嫣更迷糊,什么跟什么嘛! “琳琳,你去当谁的临时情人?” “我的老板。”詹楚琳一进房,詹楚嫣也跟进去。她更衣,她也忙着一直跟在妹妹身前身后打转,不问出答案不肯罢休似的。 “为什么?他不是二年代的古板绅士吗?那种男人你也要委屈自己去冒充他的情人呀!”詹楚嫣坐在床沿,大言不惭地宣示。若是她,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咧! “他好歹也是我的上司,上司有难,身为员工,本就有救助义务,帮帮他也无妨喽!”詹楚琳上一身全白裤装,直发略拢向后,搽了淡红口红。 “琳琳,你很重视这个任务是不?” “有吗?我会吗?平常装扮罢了,有何不同?”詹楚琳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仞眼,很普通嘛!哪来重不重视可言。 “是很平常,只不过呢—— “只不过什么?” “感觉上似乎不同了。” “感觉?什么感觉?”詹楚琳再做最后一番审视,才满意地离开镜子前。 “反正很异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就算了,我要下去了。”詹楚琳一出房间,便直接下楼,怕让他等太久。 她一出门,詹父与詹母纷纷投以小女孩长大了的欣慰眼神。 “嫣嫣,你没约会吗?”詹母见大女儿随小女儿身后下楼,便问她。 “我又没对象。”詹楚嫣装出一副可怜相。 詹父白了她一眼,便对詹母说:“暖蓉,明天叫人替嫣嫣作媒。” 詹母还煞有介事的说:“好,我马上叫人办。”他们夫妻一搭一唱,詹楚嫣可不爱来这套——相亲,她立刻为自己声援。 “不,我已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大可不用费心!” “真的?你确定?”虽然詹母不信自家女儿会乏人问津,但还是不放心再一次强调地问她。 “我非常的确定。妈,我上楼了。”当詹楚嫣临上楼,从窗外看出,秦孝柏已来接詹楚琳了。“妈,那个二年代绅士来了。”经她大呼小叫,詹母忍不住也去探探那名女儿口中的古代绅士。 不过他们看到的却不是什么耸搁有力(台语)的男人,而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楼上的人讶异,詹楚琳更是莫名其妙。“你是谁?” 秦孝柏洗掉厚厚的发油,换下暗沉的西装,头发洒上自然的保湿水,让它们随意的披在额间。宛如换了个人似,厚厚的钨丝眼镜换上一副雷朋墨镜,使他看起来时髦帅劲。 “你——”詹楚琳没礼貌的指着他问。 “秦孝柏,你忘了?”詹孝柏太满意她的反应了。 “你——”詹楚琳不敢说——你们真会是同一个人吗?不过她的表情已泄露出大多的疑惑。 “上车吧!没时间了。” “喔。”坐上车楚琳还在想:同样的车子、同样的人,可是不同的装束竟让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詹楚琳怎么也猜不透,既然他有一副这么好的脸蛋,为什么要让自己埋在老土的形象内? “你很纳闷对不对?”秦孝柏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詹楚琳吃惊自己心里的想法被拆穿了。“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刻意隐藏你自己的优点?” “待会你就会知道的;到时这个由你交给奶奶。”秦孝柏由仪表板上取出一小小的红纸袋。 “这是什么东西?”她是应该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她是送礼的人啊! “一只手镯,金镶绿玉的手镯,奶奶她不会问你为什么送这只手镯的。不过万一她问起你,我们怎么会来往,你可以坦白对她说,我们是主雇关系,因近水楼台的缘故而展开恋情。”在未进秦家大门之前,她是詹楚琳;可是只要进了秦家,她可就得善尽扮演好他秦孝柏的情人。 他家住在莺歌,是烧糕起家,子弟如大树般开枝散叶;人口不但兴旺,各个也很长进,各自发展事业,十分有成。 车子一入秦家的土地,秦家围墙外已有很多车辆停放,他们光要找个停车位,也在秦家前后绕了好几圈,才停在田埂间。 他们步行了约百公尺才到原先所见到的秦家大宅。 秦家大宅,门庭若市,显见已来了不少宾客了。秦家奶奶做大寿,这是莺歌镇的大事之一,门外花圈、花篮已排满宅院四周。 “你家真是无以伦比的有名望呢!”詹楚琳只知道秦孝柏的双亲是商界名人大亨,殊不知他的“根”也这么强硬。 “那是他们的事,我可没沾到半点好处。”秦孝柏厌恶多年来夹着秦家洹赫家世而没有真心相待的朋友过日子。阿谀奉承、伪善虚假的话,他不希望听也不爱听,可是他是金矿,和他做朋友,一定也少不了那么一点好处的;故他在未离开秦家前,几乎没有生活的目的,直到父亲决定搬出老宅为止。 在这当口,有人过来招呼他了。“孝柏,你终于到了,奶奶还在嘀咕,怕你又落跑了。”开口说话的是他四叔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哥秦孝建。 “我告诉过伶红,我会来。”秦孝柏显得不怎么热络的与他交谈,那说话的口吻也不友善。 “那丫头不知又周旋去哪了?”秦孝建也不在乎他高不高兴与自己攀谈,反正秦家第三代各个不是-个二五八万,就是不吭一句的阴阳怪气模样,秦孝柏也不例外。 “我们先走了,还要去向奶奶贺寿,顺便介绍我的女朋友。”他加重语气在“女朋友”三个字上。 “她是你女朋友?我还以为她是今天的佳丽。”秦孝建才想对詹楚琳展开攻势而已,秦孝柏却已先行声明:此女非公共产物,是属私人拥有的。 秦孝柏没有意思延续话题,便带着詹楚琳先行离开,往内堂走去。詹楚琳发现,每一间房、每一根梁柱,不单张上大寿灯,又结上红彩,犹如庙会似的好不热闹。 “你家很盛大的在办这次的寿筵嘛!”詹楚琳一方面赞叹场面的浩大,心底却不认同这样的奢华。 “每一年都很盛大,因为这也是她的众孙选妻、选婿大会。” “相亲大会?” “我们先去向奶奶祝寿,待会你就会见到秦家寿筵的奇景,不急在一时。”他们穿过人群,詹楚琳才发现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大过寒酸。各家闺秀不是名牌便是满身的“金”光,独独自己什么也没有。她略为皱眉,他问:“怎么了?” “我似乎来错了。” “来错?为什么?”他们的脚步停留在一颗相思树下,他要的是个平凡却有信心的冒充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畏畏缩缩。 “别人即使没首饰也有名牌,而我却——” “你有没有听过合宜的穿着比什么都要来得美观?你平时的信心呢?只要拿出二分之一来,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愉快的。”秦孝柏知道她可以的,在宙斯俱乐部她都可以给他错愕的要求,现在她也该能够胜任。 “你保证没问题?” “没问题。”秦孝柏现在的坚毅令她刮目相看。原来他的外表是伪装,连个性也是假的;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吗?她不敢确定。 乍见他口中的奶奶,感觉上,秦奶奶丝毫没有一点望族的威仪气势;秦奶奶没有一张严肃的五官,更没有一双凌厉的眼神,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是完完全全的和蔼可亲。 “奶奶!”秦孝柏先开口问候。 “你终于出现了。”秦老太太以诙谐的口吻说着,心里暗道:你这小子放了我这老太婆好几回鸽子,这一回我可是绞尽脑汁才以十二道金牌硬召你回莺歌祖厝来的。 “我有告诉伶红,她没说吗?” “红丫头有提过,可是谁叫你纪录不良,老是声到人未到,耍得奶奶对你也没信心了。”秦老太太抱怨。 “奶奶,我真的是因为工作忙,没空回来,才会失约的。”秦孝柏努力挽回声誉。 “就只有你理由最多也最正当,奶奶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最老实了。”秦孝柏的伪装太成功了,连奶奶也相信他是最老实的人。其实老奶奶早摸清他的底细,只差不讲明罢了! “对了,奶奶,她是楚琳,我事务所内的小姐,不过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秦孝柏介绍詹楚琳给秦老太太认识。 “奶奶,您好,楚琳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时詹楚琳终于有了上场的机会。 “你说你叫——” “我姓詹,詹楚琳。奶奶,您可以叫我琳琳。”詹楚琳为了取信秦老大大,露出一贯的和气笑脸。 “琳琳?好,好名字。琳琳,你家做什么的?”秦老大大又开始例行身家访问了。 “奶奶,我的家人全是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特殊的。”詹楚琳不觉得自家家境有什么令她难以启齿的。反正她也不适合当什么少奶奶,自己有多少斤两,她自己最清楚了,她也不曾有过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幻想。 “上班族,这也不错,只要不是赋闲在家就可以了。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在?” “爸、妈,还有个姊姊,人口很简单。” “是很简单,不像奶奶,儿女、孙子近百,每一回家族聚会,奶奶老认不清谁是谁。”她们两个女人愈聊愈起劲,几乎忘了他这个男主角的存在。 “楚琳,礼物。”秦孝柏顶顶她的手肘提醒她。 詹楚琳这才记起礼物忘了送老奶奶,急忙由白色包包中拿出红纸袋。“奶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老太太接过手,便问:“谁送的?” “我挑,他(她)送的!”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口,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糟糕!穿帮了。 秦孝柏连忙圆谎:“其实是我们同时挑,我送的。”秦孝柏在她说出是出身上班族家庭,他可不敢要她说这手镯是她买的。拜托,这手镯的价值可在六位数以上,一个上班族哪来闲钱买这种奢侈品送人! “孝柏、琳琳,你们先上座吧!准备用餐了。” 他们一应对完奶奶的问题,便赶紧找位子坐下。远远的,便看见秦镇山夫妇进门。 秦孝柏举手招呼他们:“爸,我在这。” “孝柏,你这么早呀?” “没办法,奶奶叫伶红出面告诫我,再不来,我的未来婚姻对象可没了选择要与不要的余地了。”秦孝柏无奈的解释。 “妈叫传令官去下通牒?难怪你没理由拒绝。”秦父对这个儿子也会害怕奶奶的命令,深感有趣。 “爸,你认得楚琳吧!”他差点忘了介绍詹楚琳给父亲认识。 “她不是你公司的女职员吗?”秦镇山认得她,一个礼貌周到的女职员,只是他没料到,他们竟会凑在一块。 “临时情人。”秦孝柏解释,不过也同时有意无意的瞟了她一眼。 “冒充的吗?”秦镇山太佩服他这个儿子了,竟会出这种烂招术来避人耳目。 “小声点,别张扬。” 他们父子如老鼠娶新娘,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老半天,在一旁的秦太太便转移阵地与詹楚琳也搭上线。 “詹小姐,你和孝柏该不会是来真的吧?”哪有做母亲的会开口向儿子的女朋友问起这样的话? “他怎么说我们的事?”詹楚琳也不敢乱发言,以免误了老板大事。 阮若菱瞧她神情也略知一、二。“你不是?” “我——”詹楚琳对秦孝柏投以sos讯号。秦孝柏在父亲的紧迫盯人之下,早已分身乏术,哪来空闲可以兼顾到她!詹楚琳也只有“自力更生”了。 “你怎么?”阮若菱虽知儿子平日的为人,不过这种有欺骗老人家之嫌的事,这种做法,她还是不怎么赞同。 “其实我们才刚刚正式交往,所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释这件事。而且今天他是第一次以这种打扮出现我面前,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以貌取人或者单纯的只是爱上他这个人。”詹楚琳半扣承内心的想法,不过这个说法也满能获得阮若菱的认同。女人总对英俊的男人有所向往,自家儿子老是以古板形象出现,也难怪女孩子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始终无法挤上及格边缘。 “原来如此。不过,琳琳,你放心,孝柏他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他不会做出任何有违礼规的行径。”阮若菱虽生子身,却不了解子心。她以为儿子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安分守已的本性,她怎么也不可能知道他也会有离经叛道的一面——经营起女人俱乐部。 寿筵席开五十桌,没什么外人,绝大部分是自家人参与,不过有一桌倒是很特殊。 “那一桌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你们秦家的人,若说是媳妇之类,怎么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好似争艳夺目的选美佳丽。”詹楚琳终于发现今天的主要项目——相亲会。 每每到了这一天,来自各地的名门,总将自己的闺秀报名参加秦老太大的寿筵,为的就是希望攀上秦家这门亲事。 阮若菱也是因此而进入秦家大门的,故这一回,秦老太太对她提及此事,她便立即反应给秦镇山知道,才会由秦父亲自出面找秦孝柏。 “她们今天的目的是为觅得如意郎君,而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逃避这种家族性的相亲大会。” “会成功吗?” “大致上已成功了一半。” 詹楚琳仔细的打量他,若他以这种打扮出现在事务所,她敢保证,他绝对可以跻身花花公子行列,即使吊车尾也算及格,而不是乏人问津的二0年代绅士。 筵后,他送她回去。在路上,秦孝柏开口问詹楚琳:“我可以正式约你吗?” “你——什么意思?”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的天!昨天撒旦邀她成为入幕之宾,今天她的老板又向她要求——敢情我詹楚琳走桃花运了!否则怎么一夕之间变得这么抢手!她不语,让秦孝柏以为她是不肯,便再问:“你不愿意?” “也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詹楚琳的语焉不详竟让他捉到语病。 而詹楚琳也莫名其妙的真与秦孝柏开始来往,不过这事并未在事务所内传开。 周一至周五,秦孝柏天天接送,本来她还害怕她与撒旦先生一事会中断,殊不知秦孝柏竟对她说:“周末我都有事,你可以自由活动一天。”哇!这不啻给了詹楚琳台阶下。詹楚琳现在的心情既矛盾又复杂,她想要他,却也舍不得放弃撒旦。正在两难之际,秦孝柏给了她机会,这会是幸运之神眷顾她吗? 第五章 “老实说,她今天会来吗?”左耀俊实在很想见见秦孝柏心目中的美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们已订下周末之约了。”秦孝柏也免不了暗爽在心中。 “动作这么快!她几点到?” “大概六点半吧!”在宙斯俱乐部顶楼办公室内,两位大老板正为詹楚琳的事津津乐道不已。 詹楚琳不再将重心只放在周末的撒旦先生身上,心里反而有点内疚。她实在不该一心二用,这不单是对撒旦先生,也是对秦孝柏的不忠。 到了七点,仍未见她出现在宙斯俱乐斯。“老兄,她人呢?” “她迟到了。”不光是左耀俊急,秦孝柏更是心焦。 “会不会她知道我要见她,所以不来了?” “你又知道她会未卜先知了?她一定是有事才不能来。”秦孝柏很想打电话问她,为何失约,可是又怕一通电话会拆穿自己的身份。过了七点二十三分,她终于姗姗来迟。 “她来了,耀俊。”秦孝柏早已化好糠,只等她的出现。 左耀俊循着他的手势往下一看——佳人一身的浅蓝洋装,长发稍稍揽上,别有一番风情。“她是美人。”连左耀俊也夸她,秦孝柏更加得意自己眼光确实不差。 “阿德,去带她上楼。而你,也该消失了吧!兄弟。”秦孝柏下逐客令。 左耀俊投以见色忘友的一剂不平眼神。“这么现实,有了女友就忘了老友。” “我哪敢忘!只是我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能欺骗自己,相信自己是阿诺,是汤姆克鲁斯。” 左耀俊笑了笑,便消失在门口。 左耀俊很明白,秦孝柏内心深处是一把永不熄灭的火源,骨子里流动的是叛逆狂野的因子。 长久积压的闷骚,有机会寻得爆发的管道,那可真是无比的痛快;他,秦孝柏,就是这种男人。外表沉稳,内心风骚的男人,是很难耐孤独寂寞的,像自己也是如此,又加上天生爱飘泊的个性,让他不敢轻易对单纯的女子做出承诺。 美丽如她——詹楚嫣,阔别三年,最近的再次邂逅,挑起了当年情。 左耀俊和詹楚嫣是在朋友的婚礼上相识的,他的前卫、大胆,吸引住不少女子的眼光,偏偏他却钟情于那株空谷幽兰。 新娘的三位伴娘中,就属詹楚嫣最恬静,小礼服更衬托出她的飘逸,也彰显她的与众不同。 “小俊,新娘身边的伴娘,个个都挺漂亮的。”男方伴郎穷极无聊,开始对伴娘们品头论足一番。 当然,比评女人不光是男人的专利,女方伴娘们也热烈地讨论起来。“嫣嫣,新郎的男傧相都很英俊呢!”凤卿忍不住夸了对方,多少的有情人都是在这样的场合结识的。结果这一回也真的凑合了两对情侣,而詹楚嫣却是那位被摒除在外的女主角。 之后他们六人也出去玩了几次,不过詹楚嫣始终与左耀俊不来电,也许是他太引人注目的关系,这一点,使她迟迟不敢进一步的与他接触。 凤卿一早便打电话给詹楚嫣。“嫣嫣,证信邀我们出去。” 其实大伙全想凑合詹楚嫣与左耀俊,只是男女双方若无心交往,再多的敲边鼓也是枉然。凤卿与证信配对成功后,两人总是热心的充当红娘,去约会还不忘再邀几个电灯泡。 “我们?除了你、证信,和我吗?” “当然还有耀俊。” “我不去。”连考虑都不考虑,詹楚嫣一口回绝。 “为什么?” “我们谈不来。”也许,大英俊的男人注定难以拥有,她可不打算天天跟在他的身边,以防其他美女企图拐跑他。 “不然,就当是你们最后一次聚会好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勉强参加,好不好?”凤卿也知道,他们是白费心机了;不过既然已约了左耀俊,若邀她不成,那左耀俊不就落单了吗? 在禁不起凤卿苦苦哀求下,詹楚嫣只好勉为其难的出门了。 六个人约在火车站,准备出发到大坪岭,男孩子为了与女友更亲近些,都想尽方法去借来机车,得以“双贴”增进感情。 凤卿与证信两人早已先行出发,其他一对仍待在原地陪着詹楚嫣等另一名男主角左耀俊出现。 “莫名其妙,哪有男人迟到的!”詹楚嫣已略微火大,瞧不起人也用不着这么表现。 “你们先走吧!” “嫣嫣,你呢?”在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后,詹楚嫣决定不去了,让人耍着玩呀!那个左耀俊,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来也不说一声,詹楚嫣愈想愈气,索性决定回家算了。 “你们放心,我没事的。”詹楚嫣赶他们先走,拦了车便准备离去,人已坐进了taxi。 计程车司机口中的天寿少年仔骑着追风正拦在车前头。司机先生探出头准备开骂,还没骂出口,对方先行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少年仔指了指车内的乘客。 “小姐,他找你的。” “找我?我又不认识骑这种车子的男生。”詹楚嫣并未认出是左耀俊,还告诉司机先生别理他。 左耀俊不走,taxi也动不了,结果还是他停了车,走到taxi车门边,敲敲窗子,司机先生按下电动窗,让他们得以摆平此事。在司机大哥眼里,他们不过是吵嘴斗气的小俩口。 左耀俊打开面罩。“下车吧!你不去大坪岭了?”左耀俊也不是存心放她鸽子,只是恰巧有朋友找他,聊忘了时间才会迟到,他赶至预定地点,就看见她已搭上taxi,逼不得已,他只好做出这种扰乱交通秩序的糗事来了。 詹楚嫣一见是他,满腔的火气更是上扬。“你迟到了,我也不去了。司机先生,开车吧!” 乘客至上的载客理念,使司机先生也无法替他太过留情。“先生,麻烦一下。” 左耀俊退后一步,让taxi后退,开离现场。左耀俊拉下面罩,一跨上机车,便追上他们,这一回他没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只是“跟”着车后走,直到她下车为止。 她一下车,他也停下机车,跟在她身后,他腿长,只不过多跨个十步便追上她,并不礼貌的拉住她的手。“你在耍什么脾气?”左耀俊不说还好,说出口更惹她不快。 “左少爷,现在是你左耀俊在耍脾气还是我詹楚嫣在耍个性?”詹楚嫣反问他,左耀俊只是不放松也不捉紧她的站在原地。 “我道歉,我迟到了。不过你也不该这么拒人于千里外呀!” “左耀俊,做错事的人认错也是应该的;可是呢!道过歉的人还这么嚣张猖狂的,好像只有你会喔!”詹楚嫣按捺下怒火,竟反常的和颜悦色的对他轻声细语。 詹楚嫣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使他一时不知该表示惭愧或自认理所当然她该如此指责。 左耀俊在心中暗暗打量她,平时见她乖乖巧巧、温驯可人的,殊不知她也有这么不同于平常的另一面,真是大发现。 “好吧!你怎么说怎么算,不过呢;先决条件是跟我走。” “跟你走?你有没有搞错,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又凭哪一点能叫我跟你走?”詹楚嫣试着挣脱出他的手心,偏偏又不得要领,换来的只是他的加重力道。 “不凭什么,我们和证信已约好,大不了下一回再一口回绝他们的邀请,以免伤了人家的美意。” 詹楚嫣见他也不是没诚意,心一软,就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反正已经没有下一回的机会了。”詹楚嫣喃喃地说。这种话听在他耳里,可真是无比的刺耳,他才不信他们不会有下一回的机会。 当他们到达大坪岭时,凤卿他们早已铺设好野餐的捕巾及摆放好食物。 “我就知道你行。”证信对左耀俊说。 “我已丢尽左家子弟的脸了。” “怎么说?” “我当阻碍交通的‘猴死囝仔’,只为了拦截下她。”左耀俊长到这么大,从没这么丢脸过。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失去理智的做出这种傻事来,拿自己生命及名誉开玩笑。 “没关系,反正只剩这一次的机会。” 证信一说出此话,左耀俊立刻反驳:“谁说的,我只说我不重犯丢脸的事,又没说我和她以后不再见面。” 左耀俊的话惹来证信的惊讶与狂喜。“真的假的?” “我像在说假话吗?” “你是不像,不过楚嫣说她和你不来电,所以——” “谁说我们不来电?只要一个月,我敢保证,她一定会爱上我,而且爱得惨兮兮的。”左耀俊一面说着,眼神也不自主的朝她身上瞄。 证信不禁窃笑,看来他们配对成功之日,指日可待了。 自大坪岭一游,他开始展开紧迫钉人的攻势。要浪漫有浪漫,要温馨有温馨,他可以千变万化去改变自己,为的就是让她开心,让她展现笑颜。詹楚嫣几乎被他攻陷了,可是基于女性的矜持,詹楚嫣从不曾与他单独出门约过会。 他们的躲猫猫爱情,他们若有似无的爱情,总在朋友间成了一项赌注。有人赌他们终成眷属,也有的人完全不看好他们。 左耀俊积极的追求,詹楚嫣的心也一寸寸的被吞噬,当她的心已完全被攻占时,却天外飞来一颗炸弹,不但炸碎了她的心,也粉碎了他们的爱情。 “嫣嫣,听说你和左耀俊在一块,真的假的?”某日,也是那一回参加婚礼的女同事亚姿向詹楚嫣问起这事来。 詹楚嫣也不太有戒心的,毫不隐瞒:“是啊!我们才刚开始来往。” “还好!还好你们才刚刚开始来往。”亚姿那为她庆幸的口气,引起詹楚嫣内心的不安。 “怎么了,他,有事吗?” “他是没事,不过有人有事了。”亚姿幸灾乐祸地说。 “谁有事?”詹楚嫣讨厌这种语焉不详。 “向雍静。” “雍静?为什么她会有事?” “因为左耀俊脚踏两条船,既要鱼也要熊掌。” “亚姿,耀俊若真的这么做,他就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我了。”詹楚嫣自认自己不是顶出色的美人,若真要与别人抢他,她铁定没两三下就要被挤下来的。现在她与他的事不过才公开半个月,便遭此种消息的打击,令她还真无力招架。 “他出众的外表、潇洒的气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光你,任何女人都会对他倾心的。再说女未嫁、男未婚,谁属谁都还不知道呢!”亚姿早不满,同事这么多人,他却只看中詹楚嫣这个温驯小绵羊,心态上也有根大的不平衡,若非假借向雍静为藉口,亚姿还不大敢去挑起这场战争。 亚姿说得口沫横飞,而詹楚嫣是一句不吭。 “嫣嫣?” “亚姿,该上班了。”詹楚嫣真的很厌恶,一大早来上班,便听到这种影响士气的话题。自己还是话题的女主角。 俊俏男子果然不好拥有,现在不就印证了这句话?詹楚嫣这个人,没见棺材是不掉泪,无凭无据,她还不至于判人死刑。 中午午休时间,她去找一课的左耀俊,可是在经过男化妆室时,竟意外听到熟悉的声音。 左耀俊及另外三名一课的同事正在男化妆室内闲聊。“小俊,听说你和三课的詹楚嫣在交往,是不是?”一名男子问他。 “是啊!你消息这么灵通?”左耀俊也不否认,这是事实,他是毋需隐瞒的。 “证信还说,你和詹楚嫣交往,是你的赌局游戏之一。”这话真够冲击性了,詹楚嫣站在角落,脸沉了下来,呵!原来自己不过是他的一场赌局中玩弄的对象罢了!她希望能听到他的辩解,可是他没有。 “本来是——” 他话未说完,已有人插嘴。“原来这事是真的,小俊,你真的是爱情游戏的个中高手,连三课” 詹楚嫣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她由安全门匆匆下楼。原来,这一切全是骗局、谎言!王八蛋——她这辈子唯一说出口的粗话就献给了他,不过她不在乎了,破戒也好,说她没知识、没水准,她也认了,不过她是真的恨透了他,这才是总结。 詹楚嫣趁着午休时间打好了辞职信。当左耀俊发现一切不对劲时,她已离开公司,而她租赁处的电话成了空号,她搬走了。 詹楚嫣平空消失了,连最亲近的朋友,也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左耀俊是承认自己曾经说过,他要在一个月内把詹楚嫣追上,可是在这段时日里,他也对她投注了真感情,他并没有负心呀!他追,她跑,这么一眨眼也三年了,他开店当老板,她却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公司重新疗伤止痛,平抚受伤的心灵。总算也让过去的阴霾自心底铲除,却在一次的街头偶遇,挑起了她的旧疤以及陈封的往事。 詹楚嫣回家已三年之久,以往总爱飘泊异乡的生活,因为昔日的恋情以及时光的流逝让她改变了。她现在要的是一个单纯无杂尘的生活,犹如父亲所提倡的——绿化家庭,连带她的心也跟着绿化了。 他的潇洒一如当年,她不该悸动的心却开始跃动了。 他眼尖的先认出她来。“嫣嫣!” 詹楚嫣左右看了一会,仍不知是谁唤她,她不是不知,只是她不信睽违已久的声音会再度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你,左耀俊先生是吧!”他们已不再是情人,他们只能算是朋友,一个淡到几乎察觉不到感情的朋友。 “你对我客套?”左耀俊很开心他们的再度重逢,一个曾经让他又爱又不敢放下真心的小女人,在他还来不及认清自己的感情时,她却已悄悄地溜出他的生活。他发誓要找回她,只是不知会在漫长的三年后。 “我们本来就只有处于客套的程度,不是吗?”詹楚嫣好想痛骂他的绝情,可是她没有,唯有将一抹冷笑浮上嘴角。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当初你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左耀俊至今仍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分离。若错在他,为什么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他能够改过;可是什么也没有,一切全是莫名其妙的荒谬。 “全过去了,讲了也只是徒增伤感。我还有事,先走了。”詹楚嫣欲从他身边走过,可是他不允许历史再度重演;没有个理由,他是不会轻言放弃她的。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填上三年感情的空白表。 “有事也必须先解决我的部分。”左耀俊桀骛不驯的神情告诉她,别想轻易的打发我。 “左耀俊,我们之间没有事,开始没有,现在也不会有,所以我无需解决你的部分。”詹楚嫣也不妥协。 两人对峙约五秒钟,他的态度软化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慢慢谈,如何?”左耀俊不认为一直站在街上“谈判”是上上之策。 “今天不行,我待会还有客户要见。”詹楚嫣拒绝他的安排,她有她的规定时间表,现在必须赶去见她的客户了。对客户失约,她也不用在公司混了。 “那明天。” “不一定,得先问问我的秘书。” “不如你留张名片给我。”左耀俊可不想再次失去她的音讯。 “不行,非公务所需,我不随便给名片的。” “那你家中的住址呢?” “更不行,我家规甚严。”只要是理由,詹楚嫣一律不放过。 左耀俊面对她的顽强,只好使出险招来阻挠她。“好,统统不行的话,那你也别去见什么客户了。”他蛮横起来可是无人能挡的,他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可是为了她,他破戒了,公私不分,为了留下她,他还有什么顾虑的? “左耀俊——” “嫣嫣,我外表看起来虽然花心,可是我还不够格登录在playboy的名单上,因为我不是爱情玩家。”左耀俊的正经反而令她措手不及。 “好吧!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詹楚嫣通融他一个钟头,而他一刻也不浪费的拉她走进一家小咖啡馆。 左耀俊在咖啡馆里解释他的无辜,或许是气氛使然,也或许是咖啡的香气让她昏了头,更可能的是她心中的一丝企盼,他很轻易的就博得她的信赖。 “嫣嫣,我现在人在宙斯俱乐部,若有空,过来坐坐。” “宙斯俱乐部?它是什么行业?”詹楚嫣鲜少涉足类似的公共场所,听到什么俱乐部的,她是完全的不解。 “女人天堂的男性俱乐部。”左耀俊含糊带过。说真的,要叫他详细解释,他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有空的话,我会去捧场的。”詹楚嫣显得有点不自在。 左耀俊实在乐不可支,高兴他在她心中并不是完全没有地位可言的,至少她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这就够了。 他很仔细的看着她的手指,想知道她是否名花有主。 他的忘形,詹楚嫣也察觉到了。“你在看什么?” 左耀俊也坦承表示:“我怕你名花有主了。” “没有,没有人要我,所以十只手指头光秃秃的,连想贪个珠光宝气来戴戴也没办法。”若换成别人,或许会以欺骗的方式来掩饰未婚的身份,可是她没有。他的心情太好,她仍在等他,只是飘泊这么久的心,想定下来反倒有点不自在。詹楚嫣见他不言,她也有事在身,实在没空陪他待在咖啡馆叙旧。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一起身,他便按住她的手。“你会去宙斯俱乐部,对吧!” “再说吧!”詹楚嫣不肯定也不否定地看了他一眼。 她步出咖啡馆,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他再次重逢的缘故,若是因为如此而有了这种心情,她也认了。 左耀俊也将自身的矛盾心结对秦孝柏倾诉。 “好兄弟,我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他俩各占一方,选择自己最适合也最舒服的姿势,一个斜靠在沙发上,一个则站在办公桌边倚着桌面往窗外楼下瞧。 “喜欢她,就去争取她。没胆给她承诺,那就拉倒。”这种事很现实要嘛就去争取,若是三心二意的,就表示这段感情并不是那么值得珍惜,倒不如算了。 “你总可以这么一针见血的伤害我的心。”左耀俊做出猛捶心肝的滑稽动作。 劝人的话虽分析得头头是道,然而秦孝柏对于实际处理男女感情的事却也不见长。不过他虽卑鄙伪装成双面人去诱引詹楚琳,可是至少他做到了,抱得美人归的美景指日可待。 “谁叫我们是好兄弟。” “告诉我,不然教教我,该怎么去收伏美人心?”左耀俊哀求他。 “好吧!看在你我兄弟一场,就教教你。” “谢谢你了,好兄弟。” “先别谈谢字,成功了再谢也不迟。”秦孝柏也开始教起追爱秘方了。“首先呢,先掌握她的电话与住址。” “她不肯给耶!” “那你怎么告诉她,你们联络的方式?” “我要她来宙斯找我。” 秦孝柏简直大佩服他了,哪个乖乖型的女子会涉足这种场合?他竟叫她来! “你想,她会来吗?” “我不知道。” “我想,百分之百是不会来的。” “怎么说?”左耀俊可失望了,连秦孝柏也这么说,那机率不就渺茫了。 “宙斯是女人的幻想天堂,若她真如你所形容的保守,我敢保证,她绝不会来的,除非——”他又卖个关子。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缘未尽,她就会找上门来。” “不要对我说这么含糊的说词行不行?”左耀俊对这种笼统的单凭机运的说法一向不认同,不过他也不敢大言不惭地全盘否绝那种说法。 “不要这种说词?那就只有顺其自然看你们怎么发展下去了。”秦孝柏现在正沉溺于幸福中,也没多少剩余的精力可管左耀俊的感情事。 “你要放任我自生自灭吗?”左耀俊如搞同性恋似的往秦孝柏身上猛钻。 “喂,你干嘛!”秦孝柏伸出双手去挡他。 “枉费我们是好兄弟。” “即使是好兄弟,总不能叫我代打吧!” “这也不失是个好主意哦!”左耀俊还煞有介事的点头。 “神经,我才不干这么下流的事。”秦孝柏才不兴那一套。 mo摸正好在此时进来。“两位老板,你们可别在这搞homo,若让你们的崇拜者知道了,形象可会完全幻灭的。”mo摸真不敢相信,他们两个年纪不小的人,竟还像孩子似的腻在一块,现在可是同志爱人高涨的自由时代,一个俊俏美男子,一个潇洒的酷哥,两人真要搞起那档事,不知要增加多少受创女子的芳心了。 “mo摸,你干嘛!进门也不会先敲一下。”左耀俊很重视mo摸。这个巧手化妆师,不过也很爱开她玩笑。“你在窥探我们对不对?” “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变态。” “没有?不然你干嘛趁我们燕好之际来搅局?”左耀俊又挨近秦孝柏身边。 “喂!我现在可是名草有主了,你可别坏了我的名节。”秦孝柏笑着说。 mo摸。见他们两人,一来一往,觉得好笑,才想说几句,便有男侍敲门进来。 “左老板。” “有事吗?阿德。” “楼下有位小姐找你。” “小姐?什么样子?” “短发,满成熟的小姐。”经侍者一形容,他肯定是她,她找上门来了。 “ok!我马上下去!” “那我先下去了。” “嗯!”阿德一下楼,左耀俊便立刻昭告似的向mo摸及秦孝柏说:“她来了。” “我们也要下去看看。” “不行,你们乖乖待在这,她很内向的,你们一个是凶神,一个是恶煞,吓着了她怎么办?我不准你们下去。”左耀俊整整衣容,还风神地向他们两人炫了一下才下楼。 “mo摸,你看看他,这是什么德行呀!”秦孝柏故意这么说。 mo摸也附和地说:“若不下去瞧瞧是何方神圣怎行?左耀俊这么神气叭啦的。” “对,下去整整他!”秦孝柏唯有在这里才会毫不隐藏自己的原始个性。左耀俊会整他,现在可轮到他表现了。 他与mo摸下楼。“阿德,左老板人呢?” “他和那两位小姐到休息室去了。” 他们往休息室走去,不过还在纳闷,刚刚阿德怎么说是两位小姐呢? 第六章 “秦老板,左老板他——”沿路便有男侍对他们大发议论,一向自喻无女友的左耀俊,怎么一下子就交了两名女友,而且还连块来找他。 “对,是他的女友。”这是左耀俊亲口承认之事。 “可是有两个耶!” “真的来两个?” “真的。” 这下秦孝柏才相信自己并没有耳背,真是两个,不是一个。“mo摸,他艳福不浅哦!一次交两个。” “自叹弗如了吧!” “我没办法。” 秦孝柏一推开休息室大门,哇!穿帮了,眼前怎么是咦?是詹楚琳!不对,她不是楚琳,仔细一看,只是长得和她很像而已。 他们一进来,左耀俊比詹楚嫣更吃惊,他问秦孝柏:“你下来干嘛?” “看看未来嫂子。”秦孝柏一说,詹楚嫣立即徘红了脸。 左耀俊见状,怕她会因羞而转怒,便立刻替他们介绍:“嫣嫣,他是我的合伙人兼拜把兄弟秦孝柏。”他一介绍,詹楚嫣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秦孝柏?容我冒昧问你一句话,你白天还有开设事务所,对不对?” 以詹楚嫣对他的了解,令秦孝柏不禁多看她一眼,他已可确定,她与楚琳确实有所关连了。 左耀俊也怀疑嫣嫣怎么会知道孝柏的底细。“嫣嫣,你认得孝柏?” “我不认识,不过我妹妹认识。” “你妹妹?” “对,秦老板大概也认得她才对。” 左耀岚看了秦孝柏一眼,秦孝柏本来是想下来闹闹左耀俊,殊不知竟被女友的姊姊拆了底细。“你是——” “我姓詹——”秦孝柏光听这个姓,心就凉了一截,再听到名字,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叫楚嫣,这下子,你该知道我妹妹到底是谁了吧?”她戏谑一笑,秦孝柏是汗珠大颗小颗的直淌下。 他的样子,令左耀俊的眼光异样。“孝柏——” “我上去了,就当我没下来过!” 他转身想走,左耀俊拉住他。“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 “秦老板,你不像我妹妹所形容的样子呢!”詹楚嫣虽然没有正式见过他,可是她光听琳琳形容她的那个老板近两年的时间,形象早已定型,现在突见其人——实在难以将印象中的他与现实中的他联想在一块。 “嫣嫣,今天你来,不会是只来谈孝柏的事吧!”他们已易角了,今天的主角该是他与她,现在这个好事者无缘无故插进来,惹来了腥事,害他们的正事差点无法接续。 “不是,纯属小插曲,秦老板你——” “我会对楚琳解释的,你和耀俊的事先处理,我先走了。”秦孝柏拉着mo摸走出休息室。 秦孝柏与mo摸离开后,詹楚嫣便对同行的朋友说:“你先出去走走看看,我和他单独谈一下。” “好。”随行的是她的女同事碧如;詹楚嫣在经过一番打听才找到宙斯俱乐部这个地方。不过据了解,光台北市区,就有六家名叫宙斯的店。也许他们缘未了,她才走访第一家,便问出左耀俊这个名字来。 碧如一出休息室,詹楚嫣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左右张望这里的摆设。刚刚由前面进来,粗犷造型的装演,令人不禁内心悸动了起来,仿如走进电影场景中西部牛仔的时光隧道里。 而休息室内,是回然不同的一个环境;每一休息区有一盏直立式立灯,有一张可坐可卧的沙护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主空间,自己的更衣室,以及自己的化妆道具。 他们挑了向隅一角坐定,左耀俊开口问她:“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詹楚嫣诧异的看着他,他们都已分别这么久了,他今天才来问自己,为什么?不过她忘了,自己比隐形人更隐形,她一走,连朋友也不联络,几乎断了一切与她有关的消息,光这一点,叫人打哪去找她的人呢? 本来她还想口气很冲的对他说:“你明知故问。”后来想一想,躲了三年还不是怕揪出自己的脆弱,算了,还有什么好气的?“个性不合吧!” “不会呀!我们不是一向都很谈得来?”左耀俊自认,论人品,他也不差,讲相貌,他也算不赖,再说个性也不错,既不花心又肯努力。单身又拥有一家店,虽说是合股,不过至少也称得上少年有成。 “我们今天是来谈前尘往事的吗?” “没,我们有其它正事要谈。” “那就谈正事好了。我待会还有约会。”詹楚嫣实在不知自己今天为何会来,只为了听他解释吗?不,图看他一眼吗?不是。那究竟为了什么呢?她也不懂。 “你又有约了?” “我早过了小女孩谈恋爱的时间了,我当然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以前她可以专注在他的情网中,可是那些闲言闲语逼得她不得不收手;现在好不容易将心思全放在工作上,她再也不要那么傻得再去沾惹爱情。 “好,我也不拐弯抹角,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再来一次。” “重来?为什么?”詹楚嫣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他竟会说出这种吃回头草的话,太不可思议了。 他早预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过这也无所谓,他可是早有心理建设。“我发现,我的心还是眷恋着你。” “眷恋我?不可能的,你不是和雍静交往吗?” “雍静?我什么时候和她交往了?她早有对象了。” “可是课内大家都知道你和她——交情不浅。”詹楚嫣也是听信谣言者之一,她也是未加求证便判定他的死刑。 “我怎么可能和她?我们那个时候不是已经在交往了?” “男人还不都是脚踏两条船的。”詹楚嫣酸溜溜的暗示他。 左耀俊可自认没这么有本事,且说当初他会与她交往,也是基于喜欢为前题而逐步进展,谁知她半途落跑了,而且又只字不提的不见踪影。 “我发誓,我保证,我这人除了外表看起来浪荡外,内心可是单纯如白纸,什么外界的花花绿绿,我全不甩的,你不可以在我身上乱扣罪名。”左耀俊极力澄清自己的清白。 “总归一句,平凡女子与不凡男子配对,似乎与定律不合,俊男配美人才合乎标准。”詹楚嫣泄自己的气。 “你不错呀!即使不是绝色美人,也是个标致的传统中国美女。” 面对他的称赞,詹楚嫣的内心真的有丝动摇。女人嘛!多多少少也逃不了男人赞赏所带来的喜悦,她也不例外。“我——我先走了。”她不要让他窥探出她的内心想法,找理由遁逃。 “你才来不到半个小时。”他制止。 “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同事还在等我。” “她已先离开了。”左耀俊邪邪一笑。 詹楚嫣不信碧如会舍她而先行离去,她怎么可以抛下我呢?“不。”不信之言脱口而出。 “我已叫人跟她说,你愿意留下来——陪我。” “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谎言。” “事实上,她真的走掉了。”左耀俊正色地说。 哇!詹楚嫣这下知道孤军无援的窘境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了,她颓然坐下,左耀俊才松掉压在她手背上的手。 “嫣嫣,我没有变心。” “有或没有早已无意义了。”詹楚嫣的心思全飘走了。朋友背叛,仿如当年她对他的背叛所面对的错愕、心寒乃至痛楚不相上下。她早发过誓,自己再也不要承受这种滋味,现在又重蹈复辙,想想她詹楚嫣,做人真是可悲呀! “嫣嫣,其实你的朋友并没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结局都一样,我还是沦为被骗的下场。”詹楚嫣无可奈何。 “嫣嫣,待会我的表演者会进来,我们直接上办公室谈好不好?”左耀俊可不想在这被他们那一票员工撞见——老板在休息室幽会旧情人。 “不要了,我想回家。” “我送你。” “不用了。” “没关系,以前我不也常常送你回去。” “现在情况不同了。” “商量一下,给我点机会。”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詹楚嫣、心里其实也很明白,打他们分开,自己也不交男友,为谁?若不是因为他,她会一再推拒追求者吗? “你不需帮忙看店吗?” “有孝柏在,他会全权处理的。” 她终于给机会了,左耀俊也不放过。“我们走吧!” “我答应了吗?” “你已暗示不过了。”左耀俊临出门前对秦孝迫交代,才携她出门。 “直接回去,或——”“我们出去逛逛好了。”他送她上车,才绕身过去开车。现在才六点,也是人人潮最多的时候,以往若上塞车,他会抱怨交通局干什么的,不过换现在。他倒要感谢交通局放任交通不良,提供他与她独处的机会。 车厢内,没有音乐,他怕音乐会扰乱他们的气氛。 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加上她身上自然散发的薰衣草香味,不但不刺鼻,反倒有点协调性。“你现在在哪工作?” 他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她看了他一眼才说:“小鲍司。” “小鲍司也有名字吧!” 她很想不作答,可是他似乎不放过她。“旭庚。” “旭庚?做什么的。” “老工作。” “那你现在住哪?” “住东区。” 他们大玩你问我答的活动,他是一路探她的底,而她也不傻,一路保护自己。 “你怕我会骚扰你吗?” “你不会吗?” “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打算。”他也不打算骗她,他心存不良企图。 “耀俊,你何苦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呢?”詹楚嫣不懂,依他的外表加上他现在的成就,他要再好的女人、再好的货色都有,他何必单要她这一株不起眼的小花呢? “我不是在浪费,我只是在执着我要的。” “你要我?”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头壳坏去了。 “不用怀疑,就是你,我只要你。” 詹楚嫣不知该狂笑他的眼光差劲,还是感激他的垂怜。 车子在车阵中缓缓前进,詹楚嫣的脸庞在霓虹灯的照耀下呈现着一派的柔美,仿佛她的内心也软化了下来。 左耀俊的手,不知何时已悄悄复盖在她的纤纤柔荑上。 她先是一怔,不过没有拒绝的反应,使他更放大胆在她的小手上来回揉搓,仿如要引爆出她内心的火源。 趁车流不动,他执起她的手,轻柔的吻了数遍。詹楚嫣企图伸回手,而他并没有让她如愿,加重了力道,仿佛怕她的手一挣脱,他们会真正的断了缘。 “够了。”这两个字,她几乎是使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他略微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过那充满感情的唇仍舍不得离开她的手。在他的双眼中,她仿佛看见了一把不死之火在他眼中燃起,她可以很确定的告诉自己,她再也逃不了了。 他们没有去山林郊野,也没有在情调小屋,他们停在热闹的大街,共享车内那一丝的宁谧。 他的手始终不肯离开她的,专注的看着她的修长手指。她在发抖,詹楚嫣知道,她不该怕他,可是那一份甜蜜却比肩上压着百斤的石头更加的沉重。 “美丽的东西,一向难于保持。”一直以来,詹楚嫣就深信着这句话。 “你在发抖?”左耀俊终于发现了。 她不语,她不知该怎么去解释这种奇特的感觉,是害怕吗?或者是其它的因素? 良久,詹楚嫣才说:“我肚子饿了。”这大概就是原因了——饿到发抖,倒也合乎逻辑。 “我们去用餐。” “嗯!”左耀俊很体贴的牵着她下车,没有问她的意见,却选择了相同的地点——拉面馆。 詹楚嫣犹记三年前,他们几乎很少有其它的活动,因为是不同单位的关系,除了用餐时间外,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大多。 他们两唯一的共同点是爱透了日式拉面的清汁却味浓的汤头,他们全不喜油腻。 一份天妇罗鸡块拉面、一份馄饨拉面,热得流汗,热得烫舌,哇!大过瘾了。 不同的地点,却同是拉面馆,他们选择了靠近水族箱的座位。等候的时刻,静静在对方眼中、脸上瞧出了对拉面的一饱食欲感及期待的心情,那是一种视觉享受,纵使一整个月天天与拉面为伍,他们也不在乎。 而今,相同的一件事,心情上却已经大大不同了。 詹楚嫣也不正视他,只顾自个儿东张西望,一会瞧瞧水族箱内的鱼儿,一会张望周边的摆设,看东看西,就是不看他。 “嫣嫣!” “啊!有事吗?” “没,只不过你现在到底在闪避什么,”左耀俊若有所指的对她说!“一直忽略我这个大男人的存在哦!”“闪避?我没有。” “没有吗?” “没有。” 幸好拉面及时端上,也转移了他的心思与注意力。 “面上来了。”詹楚嫣举箸准备开动。 “我不小了,我们结婚吧!” 詹楚一双筷子举了半天高,竟动不了了,一双大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心中暗忖:他现在是在讲什么天方夜谭——结婚?这对她击而言似乎有点遥远了些。 见她不肯动筷,他竟喂起她来了,待她察觉自己失态,他的筷子早夹好菜等她食用。“你干嘛?” “喂你呀!” “我又没残缺,干嘛要你喂我!” “我看你仿如失了魂似的,又痴又呆——” “我是受不了冲击,一时脑部缺氧才停止一切动作,我哪是又痴又呆的!损我吗?”多久没开彼此的小玩笑了?今天这么一折腾,竟也折出个成果来,又回到过去相处的欢乐时光中。 “你终于回来了。” “我——你——你在激我?”哇!上当了。 “我只是在吊你,好了,不是说饿了吗?还不用餐。”左耀俊早已开始大快朵颐,享受美食了。 他动筷,她也不再矜持什么,也许身边的食客不知他的过往,但是大家一致的目的,是好好享用这一餐美味。 餐后,他们结完帐走出拉面馆。“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左耀俊斑呼痛快。 詹楚嫣迷惘了,若真诚如他所言,他不曾对她以外的女性再用感情的话,那岂不是蹭蹋如此俊男这么一段青春岁月?在这种情形下,她是否可以自认是个独得其青睐的幸运女子呢? 她始终默默不语,他还误以为她是心结未解。“你怎么了?” 她还是不语,左耀俊以为她火气很大。上了车后,他不发动车子,只是一味地盯着她瞧。詹楚嫣被他瞧得不自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瞧个什么劲?” “你回神了?” “什么回神啦?!” “我叫你,你也不睬我,我以为你神经系统中断运输了。”左耀俊又开始拿她开玩笑了。 “我才没中断咧!我只是在想我们的未来。” 说中了他的目的,他也认真了起来,不敢再嘻皮笑脸。“怎么样?” 詹楚嫣神情肃穆的看着他,深切地说道:“前途黯淡无光。” “这么惨淡?” “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人了吧!你看看有多少车子在等着我们开走,好进来这个停车位。”经她一提醒,真的那!至少有两部车等着他们。左耀俊迅速发动车子,驶出了车位。 良久。“对了,你怎么认识孝柏的?” “他是我妹妹的上司,我是不认识他。我刚刚就想问你,他为什么会在宙斯俱乐部出现?” “这是个秘密,你愿意保守这个秘密吗?” “秘密?那你就别说了,我对自家妹妹可是不保留的,我怕我会说溜了嘴。”詹楚嫣和詹楚琳姊妹自幼无话不谈,左耀俊既然谌这是秘密,她宁可不听,因为不知道就没有泄密的机会。今天她在宙斯俱乐部遇见琳琳上司事,她就不敢保证不会对琳琳提起。 “那你在宙斯遇见他的事,你会说吗?” “我不敢保证。” 左耀俊真败给她了,都几岁大的人,还不会藏心事。咦?这样也好,找她妹妹探知她对自己的感觉究竟是如何,原来多嘴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你回宙斯取车,或让我直接送你回家?” 她心中诧异他肯这么早放人,莫非他不——唉!三年的分离,再多的情分也会化为淡薄。 “送我回宙斯,我得开车回去。” 她一下决定,他们便回俱乐部去了。 他陪她走到停放处取车。“你的车?”一辆宝蓝的taurus静静地停在车场内,那显眼的造型真是风靡了场内的国产车。 “公司的公务车。” “假公济私。” “讲那么难听,借用一下罢了!再说它也算是我的私人公务车了。” 送她上车,他倚在车窗。“下一回,什么时间有空?” “看看吧!” “那留个电话或住址。” “再说喽!” “老是敷衍我。”他半是不平,半是目的不成不放人的姿态施压着她。 “好吧!不如你留个联络电话,我会和你联络的。” “一定?”左耀俊可不想当个痴痴等候的男主角,要嘛!就主动出击,若只能枯坐等待她的青睐,那实在大不保险了。他眼尖的瞧见她的驾驶座上放了盒名片,长手一伸便拿到了。 名片上面公司、住家、大哥大电话及住址一应俱全。 “喂!你干嘛?” “纵使男追女隔重山,我也不在乎。”左耀俊转身便进了俱乐部,詹楚嫣望着他的背影一点办法也没。他比个贼头还要精灵,一眨眼间,她的秘密全公开了。 左耀一回宙斯,就有男侍对他说:“左老板,秦老板已在办公室内了。” 意思是闲人勿进,纵使有要事也得滚得远远的,别打扰他的周末之约。 “ok,对了,没问题吧!” “顺利。”左耀俊大略看了一下场子,便进休息室纳凉去了。 那张烫金名片,在他手心来回把玩,有了它,不怕她插翅再飞了。 “嫣嫣,碧如打电话来过。” “喔!”詹楚嫣心里还想骂碧如这个背信忘友的女人,竟敢放她鸽子。放下手提包,坐在电话机旁,打电话给她。“喂!碧如。” 在电话彼端的碧如也满腔不平之火。“你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向我赔罪吗?” 咦?赔罪?赔什么罪?我自己本身可是受害者那! “碧如,我干嘛要向你赔罪?” “装蒜呀!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责任了。”詹楚嫣听出她冒火的语气也疑惑了。 “我装什么蒜?是你弃我不顾先走掉了,还说我装蒜?” “我哪有?我在外面等你等到八点半,他们说你早走人了,害我傻乎乎的在外边等你。” “怎么可能!明明——原来他骗我!”詹楚嫣想起来了,一定是那个左耀俊,想出这招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他骗你?” “碧如,sorry,这事我会给你一个合理道歉,我先收线了。” “喂!你干嘛?” “不干嘛,只是找个人理论去。” “现在很晚了耶!你找谁理论去。” 幸好碧如提醒她时候不早了,否则詹楚嫣肯定要丧失理智的杀到左耀俊那去。“明天再去好了,碧如,你也早点休息了。”结束谈话,她们分别挂了电话。 詹楚嫣在电话上,初是口气强烈,后是认错道歉,听得一旁的詹母都迷糊了。 “嫣嫣,怎么啦?” “也没什么,不过被个男人耍了。” “你有没有损失什么?”詹母紧张地问。 “妈,我怎么会损失什么?你女儿早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了,哪会有一丁点伤害可受?” 第七章 詹楚嫣信誓旦旦的保证。其实她也不算勇敢,三年前的感情伤害,经过了三年才得以破茧而出。现在旧爱相逢,不知老天爷的剧本又是怎么安排的,光想着就要头痛了。 “妈,我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怎么休息?琳琳又还没回来。” “她也出去了?”好意外喔!琳琳竟比她晚归。 “六点半就出门了,现在还——” 忽然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母女俩往楼下一探,是某人送詹楚琳回来了,不过对方的身影看起来有点模糊难辨。 “琳琳回来了,妈,您可以去休息了吧!”詹楚嫣催促母亲早点上床。 “也好,你也早点休息了。” “好。”詹母一回房,詹楚嫣也立刻回房沐浴,洗去一天的尘埃及疲惫。 一盏小灯,等着詹楚琳这个夜归人。 詹楚琳锁上门后便回房去,蹑手蹑脚的,深怕惊醒家人。一回房卸下脸上为己者容的粉妆一身的洋装后,之前的喜悦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烦心。 一个秦孝柏,这么的猛烈追求;另一个柏孝秦,是那么具有魅力的男人。啊!这叫她该如何抉择呢? 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好郁闷喔! 天花板上浮现老板那张古意、老实及大宅相处时的稳重、成熟举止,而宙斯俱乐部内的撒旦,可是个新世纪之男耶!不但拥有结实有力的雄壮躯体,曲线刚柔并蓄的肉体,起伏的动作间展现着力道与柔美,简直是无懈可击的男人。呵,人怎么是这么贪心的动物啊! 白天与老板相处,周末夜还要分心神在撒旦身上,她不懂自己是否也将被列入水性杨花级的女性。 明天秦孝柏邀她出去,她好心虚,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闹得不可收拾。不想这么多了,早点休息了,熄了灯,夜重归于黑暗中,独有孤寂的点点星儿在天空上笑她,想太多了。 秦孝柏送詹楚琳回家后,便回宙斯俱乐部。 “送走她了?”才一入门,左耀俊便问。 “臭小子,风流完了,来管我的情事吗?” “我哪敢?”他们两人你一拳,我一掌,一推一迎,mo摸早窝在办公室内,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 好一会,mo摸才开口问他们:“玩够、闹够了没?” “sorry,差点忘了你的存在。”秦孝柏打哈哈直敬礼,惹来左耀俊的哈哈大笑。 “孝柏,你干嘛向她敬礼呀?” “女老大姊头,不向她敬礼表示一下,我们污秽了她神圣的目光,怎么说得过去呢?” “拜托,‘女老大’?老大这两个字可别乱用,我还不想搭专机到绿岛唱小夜曲呢!” “不然叫你大姊大大。” “no!”mo摸白了他们两个一眼。 “总要尊称一下嘛!”左耀俊假谄媚,反正今天不下ㄎㄣ到mo摸自承甘拜下风绝不罢休。 “算了,你们的尊称,小女子担待不起。喂!你们好自私喔!”mo摸也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膏药,她才不会让他得逞咧! “自私?哪有?” “还不承认?” “说来听听。”秦孝柏与左耀俊已各据一方,准备听她申冤,他们两个存心让她说不下去,两人各自摆出具吸引力的poss,并双眼放电的直盯着她瞧。 “喂!你们很过分哦!”“我们又没做什么,怎么说过分呢?” “有,你们不该诱惑清纯少女,利用我的单纯心思,对我做人‘眼’攻击。”mo摸已明白表示,他们的动作太——煽情了。 左耀俊还故意向秦孝柏说:“孝柏,我们有吗?” 秦孝柏也装无辜。“没有呀!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有哪里——不同?”他们两个人好假喔!一搭一唱的。 mo摸眼见即将失利,便说:“小女子正值思春期,你们两位大哥哥叔叔伯伯,请放过我这如狼似虎的贪性,ok?少在我面前做出引我想入非非的动作,以免哪天小女子控制不了的嘴快,什么秘密全泄了——”话到此,他们两个果然乖乖的坐正,不再玩下去了。 “现在这样总可以了吧!” “很好,我很满意。”她还煞有其事的正色说。 其实秦孝柏及左耀俊早在心底笑歪数度,她竟敢拿他们的x档案来要胁,此女人,真可谓胆大包天。“好了啦!言归正传,你究竟有何不满?说来听听。”左耀俊拍拍胸脯保证。“由大哥我替你解决。” “真的吗?” “我也替他背书,有事,你尽管说。”为表自己是义薄云天,秦孝柏也参一脚。 mo摸良久才说:“人家也不小了,身边” “身边怎么了?” “身边——都没个男朋友,眼见你们各有所属,人家也会”她平常是担当大局的巧手天匠,什么大场面也难不倒她,没想到现在谈起感情事,这么扭扭捏捏的放不开。 “哦?她现在是发情期了?”秦孝柏有意无意的糗她。 “乱讲!我又不是动物,哪来发情期!”mo摸又娇又羞,直追着秦孝柏捶打,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好,不是发情,那叫做——”他们两个人还在一旁做商量状 “你们都不帮我?” 经mo摸一闹,秦孝柏才说:“我们帮帮她好了,可怜没人爱的mo摸呀!” “你们——”mo摸急得跳脚,他们又寻她开心了。 “mo摸,你喜欢什么对象?” “嗯!不时流露出如阳光灿烂般的微笑,拥有强健的体魄,做事镇定又沉着,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神秘却又可亲,最重要的一点,必须有着书香气质与内涵,光有外表而没有内涵也不行,还有呀——” 左耀俊伸出一只手制止她再说下去。mo摸不懂,她还没说完耶!怎么—— “mo摸,你要具备这些特质的男人,只有两个地方可寻。” “真的吗?在哪?”其实mo摸也知道条件严苛,这世间是不可能有几近完美的男人存在,不过怀有梦想也不为过嘛! “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唯独人间没有。” “废话!”mo摸气恼了,这么会寻她开心。 “不过唯独一个人——”秦孝柏卖个关子逗逗她。 “谁?” “我们的灯光师。” 他一说出口,mo摸摆了摆手。“哇拷!跟我说谁,我勉强还会信,说他——”她那表情是嫌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他有什么不好?堂堂辅大旁边的恒毅中学,在最高私立学府边毕业的人,书会读得不多吗?有内涵呀!至于微笑?他看见了人莫不笑嘻嘻的——”左耀俊敖和秦孝柏的意见。 “那是他笑神经失控了才会不停的微笑,ok!”mo摸一一攻破左耀俊口中的吻合。 “总归一句是——” “出局。”mo摸替他接口说。 “这么挑呀!”秦孝柏数落她的标准太高。这那叫挑!我这叫认清事实,明白吗?大哥们。”在他们争得不相上下之际,侍者进来了。 “左老板,结帐了。” 左耀俊看了表,不早了,是该关门了。 “ok,马上下去。” 这才结束他们今天的话题。 秦孝柏自从向秦家公开表示詹楚琳是他的女友后,他的相亲压力也没有了,秦老太太不再派遣传令官秦伶红三不五十的催他。 不过后患也不小,有了对象,自然催婚令就接踵而至了。 白天他们依然认真工作,谁也不妨碍谁,除了晚餐约会外,任谁也猜不透他们之间会有一丝暧昧。 秦孝柏一人事务所便对詹楚琳说:“詹小姐,你进来一下。”詹楚琳心儿漏了半拍。他在干嘛!她迷惑的眼神望着他,秦孝柏并没有给她大多暗示,因为这里人多眼多,若逗留太久或眼神交会过长,必会有好事着看出端倪。 他一走,她也随后要进去了,可陈美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老板他——”陈美宁一脸有好戏瞧的直盯着她看。 “是工作上的问题,你想到哪去了?无聊!”詹楚琳立刻走入他的办公室。 嘴里是骂人无聊,心里可是心虚得紧,神色慌张的快快远离是非地。 她一入办公室,身后便传来窃窃私语声,因为在她们眼中的那个古董老板,大概又想揩年轻貌美女职员的油了。 詹楚琳一进门,便关上办公室的门,在她一转身后便问:“有事吗?” 秦孝柏看了她一眼才说:“你先坐下,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喔!”她挑了张椅子便坐下。 待她一坐定,他才继续说:“我奶奶催急了。” 他刚说完一句,甭猜也知道下一句了。 “那你说呢?” “我们先办假结婚,婚限一年,一年后分道扬镳。”或许在这之前,詹楚琳还会喜爱这种又酷又浪漫的桃色契约,只不过以现在而言,她一点这种幻想的心思也没了,对他的这个提议,还当他是脑袋秀逗了。 “你不觉得你所提议的事挺荒谬的?”詹楚琳克制自己的脾气与他谈这件比天方夜谭还离谱的事。 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像在开玩笑吗?” 她看了好一会。“是不像,不过呢?我并不支持这种提议。” “那我打哪去找人选?”秦孝柏颓坐在椅子内,喃喃自语。 “我有说我反对吗?” 詹楚琳这句话比什么强心剂都来得有力,使他宛如起死回生般的,神采又活了过来。“你是没说。” “那就对了,你的期限何时生效?” “只要我们完成一切必要的手续后,立即生效,不过呢,你要什么代价?”他早言明,这是一项契约,一件交易,有交易必然要有获利。 “代价?”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要什么代价。“那倒不如先欠着,有朝一日我想起来了再催讨,ok?” “好,明天我们到李律师那签下合约书,有个公证人,不怕将来我反悔了,死赖着你不放。”其实她该安心的,只是来自心底深处的细微声音无来由的扯动心思,好似将来后悔的人会是她。 “没事我先出去了。” 詹楚琳转身欲走之际,他开口问她“你不担心,婚后的闺房生活怎么处理吗?” “可以不履行吗?” “我可以给你点时间。” “让我适应吗?”秦孝柏点点头,不过詹楚琳接着又说:“那一年后呢?我又该怎么适应分开后的日子呢?” 这事倒真有点麻烦。 “如果有孩子呢?” “看合约怎么写,我就怎么做。” 一个有财有势的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至少比个在星期五俱乐部工作的舞男更有保障。大姊也说过,大英俊出色的男人不好照顾,她是该收回幻想、回归现实了。 就利用他来忘了与撒旦的那一段不可能圆缘的梦吧! “那,我们明天见。” “嗯!”詹楚琳出了办公室,一坐定,陈美宁和乔巧已双双凑向前来。 “楚琳,他叫你进去做什么?”陈美宁首先发难。 “是啊!进去这么久,他没对你”乔巧也关心着。 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她招架不住。“拜托!老板又不是食人兽,难不成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吗?”她一说完,陈美宁与乔巧立刻露出讶异的眼光,才多久光景,詹楚琳竟被——收买了。 “你们看什么看呀?”见她们两人面露狐疑,詹楚琳急忙亡羊补牢。“我有说错话吗?” “是没有,不过,你似乎降敌了喔!” “降什么敌?” 她一辩解,陈美宁龃善巧更不放过她。“若是以前,你进去出来后,一定会详细报告战情的,可现在你;嗯”陈美宁摆手摇头直说她通敌背叛了她们的女人国。 “美宁,少用你那不洁的思想去对待老板,ok?其实他人忠厚老实,只不过是扮相差了点,干嘛?把他批评得一无是处,仿佛他是个衣冠禽兽似的拒之于千里远。”詹楚琳自认并未袒护他,而且她是秉着公平客观的态度去替他辩白,她并没有错。 也许是闹够了,加上詹楚琳这一番话也满有道理的,她们也无理由再闹下去,只好放入了。待她们全回去各自的岗位工作,詹楚琳也暂将心神全专注在工作上。 过午,她出去用餐,秦孝柏不动声色的随后跟上。 她才点完餐,他的人便进来了。“我在这。”詹楚琳向他招手。她故意坐在黄金葛盆景后,比较隐密以避人耳目。 秦孝柏走向她,一坐定,他开了口:“你,后悔了吗?” 她做个为什么的表情。他紧张一笑,手掩住口竟然有点腼腆。“我以为你考虑的结果是——不要了。” “我很想说不,可是我答应了你,对不对?” “我很感谢你,不嫌弃我。” 笑话了,他若卸下钨丝眼镜,堪比基努李维的帅气,再洗掉那些厚厚的发油,让那头柔软的头发自然垂放,怎么看也是帅哥一个,他何必这么自贬身价呢? “其实若除去这些外在的装束,你也是满出色的。”她衷心地说,完全没有虚言伪语。秦孝柏知道,她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伴侣,一个会给他诚实的建议,又不会刺伤他脆弱的心灵的一个女人。“纵使这只一项契约,我也只中意你一个人。”他强调自己的认真以及专一。用餐间,他没有给她任何压力,不像男女之间,会为自己留后步般的显得有点矫柔造作。她可以在他面前大快朵颐,没有顾忌,不用怕没形象,也不用战战兢兢的。 “你先回事务所。” “嗯!这是用餐的费用。”詹楚琳放入了六十元给他,她不需要别人请客,纵使他已论及婚嫁也一样。秦孝柏微笑看着她走出快餐店,在他心中,仍对她评价很高;他认定,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进事务所约十分钟后他才进来,她没有多看一眼,他也是。 秦孝柏上门来提亲,而且还请出了父母亲。 秦家在台北的名声响叮当,所以有不少的名门闺秀都想争相成为秦氏一族中的一员。 詹父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多多少少耳闻秦家的风光史。 秦家亲自登门,令他们夫妻有点错愕。 “秦先生、秦太太,你们亲临寒舍,是为哪档事?”詹父忙招呼他们,詹母则一会沏茶,一会切水果,忙得很。 “詹太太,别忙了,今天我们来是为了小犬与令媛的婚事。” “秦——和谁?” “令媛呀!”秦父讶异,怎么詹家两老竟不知道女儿在外交际状况及交友的情况。 “我女儿?是琳琳吗?”能与秦家结上亲家是何等风光之事,只是富贵之家配寒门,好像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 “是,是琳琳。” “啊?!”秦母这么顺口的叫自家的女儿,詹母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詹太太,有何不妥吗?” 人家秦家是十分泰然的来,反而詹家两老十分尴尬,一面是手足无措,那对比可真强烈。 “是没不妥,只是,秦太太,你和琳琳很熟吗?” “熟?倒也不算,不过有聊过天倒是真的。”秦母将在秦家寿筵见面一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詹母真不敢相信,琳琳竟这么大的婚姻大事也没事先透露风声,将亲爸亲妈都蒙在鼓里,太不应该了。 “宏泽,我看这事——”詹母转向詹父。 詹父也瞧出太太的不悦,他对秦镇山说:“秦先生,这事,我看就迟点再说好了。” “不,不行,不能再迟了!”秦孝柏可沉不住气了,他们已先去律师那签下合约书,再说奶奶也施压下来了。詹家可以等,秦家可等不了。不过他此话一说,詹父、詹母脸色大变,不能等了莫非,他们已有了那层关系,且又珠胎暗结,完了,完了,这事怎么得了! 而詹楚琳一直不敢发声,深怕搞砸了秦孝柏的计划。 詹母看了詹楚琳一眼,并开口问她:“琳琳,你没有话要说吗?” “妈,孝柏全说了,不是吗?” 詹家两老,既感羞耻,又无言以对,女儿曾几何时这么开放了?他们做父母的竟完全没有察觉,现在可好了,连最基本的阻止理由也没了。 无奈之下,只好暂时答应这门婚事,毕竟肚子是藏不住的,他们双方暂时口头约定,并决定择日下聘。 这事很快的传回秦老太太耳中。“伶红,孝柏真的准备和詹小姐完婚了吗?”秦老太太很仔细的问秦伶红。 “奶奶,错不了,这事可是婶婶亲口说的。”由秦孝柏的母亲口中传出,那可信度是百分之百了。 “好,好,孝柏他太会隐藏自己了。伶红,我想他和詹小姐的事,你可要再多费心了。” “啊!为什么?奶奶。”秦伶红心想,反正婚是结定了,奶奶又担心什么呢? “孝柏他不是这么简单就会完成婚事的。” “可是奶奶,据说詹小姐好像有了身孕耶!” “哦?!”秦老太太怀着不信的眼神目视前方,暗忖:若真如此,那这一回是她猜错喽!“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女方家长。” “那倒可以相信。” 秦伶红,这个女孩可比私家侦探更厉害,什么小道消息全逃不过她的法眼,难怪秦老太太会挑她担任传令官。 秦奶奶人老脑筋可不老,她那些众孙辈、男女,哪一个花心不长进,哪一个乖巧又伶俐,她都在秦伶红这个天才调查员的报告下,了若指掌,知悉甚详。本来孝柏那小孙子,她是不怎么注意的,只是有一回,他的伪装出了破绽,让秦老太太误以为他是她那死鬼老公再世了,秦老太太才专心注意起他来了。 他的外表忠厚老实,内心却狂羁如脱缰之野马,和死去的老伴几乎是如出一辙。秦老太太用心观察了孝柏近两年的时间,接着又发现孝柏投资女人星期五俱乐部,她才更深信,他的身上有了老伴的狂野基因。 可是他也三十好几了,偏偏红鸾星未动,秦老太太更是紧张了,连续两年百般徵召,他总是理由充分的推掉她的安排,这让她早郁卒在心中,若非伶红这一回不负使命方召动他这个天皇老子,没想到又半路蹦出个女朋友。若有女朋友,也该催催婚事了。 秦老太太又下达压力给媳妇,要她在三个月内让孝柏完成终身,并早早让她抱曾孙,嗯!又有成果出来了,就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伶红见奶奶一会疑心,一会又放心的,她也真被她搞昏头了。“奶奶,您怀疑什么?” 还是伶红知心,莫怪她疼伶红,她只要稍稍皱个眉,伶红便知一、二。“聪明伶丫头,奶奶要你去接近詹家那位小姐,好好套套她这婚事的始未。” “为什么要这么做?奶奶,难不成——” “对,奶奶还是不信。” “好吧!我这个天才调查员又要出勤了。”秦伶红扁扁嘴,无奈的说着。 秦老太太赶忙安慰她:“放心,忙完孝柏的事,奶奶也不会忘了你的终身大事的。” “真的吗?再来换我了?”秦伶红自忖不小了,老帮奶奶替人拉线作媒,现在总算轮到自己了。 她的心思秦老太太也知道,只是怕她若有了夫婿就会忘了她这个老奶奶所交付的重大任务,没了她,秦老太太可比盲人无杖一般了。 “对,忙完了孝柏的事,再来就是你。” “ok,马上去办!” “好伶红。” 送走了伶红,秦家大家长才得以回房休息,等她好消息传回。 第八章 詹家头一回办喜事,加上对方是名门秦家,办起事来也格外的战战兢兢。 “琳琳,这金手镯,要几对才够呀?”詹母也真烦恼,又没经验又怕场面大寒酸,光挑个首饰就够她烦恼了。 “妈,我和孝柏只是要一个简单的婚礼,不必白花这些身外物的钱。”詹楚琳从不知婚沙照后的甜美笑容,背后有着这么多的繁文褥节。 “那怎么行!他们秦家——” “妈,我是嫁孝柏,不是嫁秦家。” “反正,马虎不得,我打电话回去问问你外婆的意见再说。”母亲的坚持,使詹楚琳后悔了,早知道就到法院公证结婚就算了,也不用使一家子忙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 婚期逼近,詹楚琳更不敢去见撒旦。 约六点半,电话铃响,詹楚琳接起,电话彼端传来撒旦先生那性感富磁性的惑语。“你为什么还不来?” 詹楚琳的心跳漏了半拍,抓着电话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有点泛白。她迟迟不敢开口,只是静静地在另一端不知所措。 她不言,秦孝柏再次确认。“楚琳?” 詹楚琳被他问慌了心,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我们结束了,ok?” “你在说什么傻话?出来吧!” “我——”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出来吧!有事出来再聊,我等你。”卡——他收了线,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詹楚琳心好乱,无数个怎么办在她心中呐喊。 她终究禁不住撒旦的诱惑出去了。 一到宙斯俱乐部门口,她又开始傍徨了,不过只有短短几秒钟容她考虑,她推门而入,立刻有男侍带她上楼。 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她有一刻确实不想进去,可是男侍的目光,令她吸了口气推开门。 他坐在正中央的一只沙发内,她看得出来,撒旦很期待她的出现。 “你终于来了。”一如往常的温柔感性欢迎接。 “我——” “别说什么,过来我这。”撒旦伸出手迎着她。 詹楚琳缓缓地走向他,她感觉得到,魔鬼正向她招手,而上帝却怎么也管不住她的心。 他接过她的手,拉她坐在身上。 “不,我们不能这样!”詹楚琳稍稍挣动一下。 秦孝柏面具下的笑容,如漩涡似的泛开,他的手箍住她的腰,使詹楚琳动弹不得。 詹楚琳发出近乎哀求的口吻。“放了我吧!”纵使她背对着他,她也可以感受到他那炽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所作的巡礼。 “琳琳,我不好吗?”他埋首在她的背上,大手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 詹楚琳开始颤抖,她的心已逐渐软化在他的温柔乡之下。 他试探性的吻她,詹楚琳放软身体,任由他索取,直到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探入她的内衣之际,秦孝柏的脸出现在她至情迷惘的脑海中,她猛然用力的推开他。“不,不能继续下去了!”詹楚琳不管斑斑唇痕剥落,也不管整齐的发丝紊乱,起身便想离去。 他比她更快一步的拉住她。“你忘了,我们尚未共进晚餐。” 詹楚琳惊慌的看了他一眼。 撒旦拉她坐定在餐桌前,十分绅士的替她铺上餐巾。美味可口的佳肴,在她眼中全成了大失胃口的乱绪。不,她一刻也坐不下去了,她背叛自己,也背叛了秦孝柏以及他们的合约。 “你怎么不动刀叉?” 詹楚琳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饿。” “你吃过了?” “不,我没有。” “你在气我的行径吗?” “不,我没有,只是我今晚是来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她以为他会不悦,可是他只是笑着。 就詹楚琳而言,撒旦的表现实在有让人参不透的诡异。通常若是提起这种事,绝大部分的反应应该是激动的,因为新娘要结婚,新郎不是我。除非,他本来就对自己不感兴趣,故他才会觉得无所谓,只是他的表现未免太” “你不生气?” 撒旦摇摇头说:“那是你的选择,再说,人各有志嘛!” 詹楚琳很开心他的明理开通,合则聚,不合则散,至少不给她压力,担心他会施以报复。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这么快?” 詹楚琳心中暗祷——你千万别开口要我留下来。因为她相信,只要他开口,她一定会走不了,会再度沉迷于他的魅力之下。 很好,他真的没有再进一步恳求她留下。“真的不早了。” “ok,那你需不需要我送?” “当然不用。”其实她多么希望他送,纵使今夜过后再也没有什么周末之约,她也希望,他能再一次留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只是以一贯的笑容对着自己,詹楚琳自个下楼,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会走不了。秦孝柏站在窗边,直视着她的离去,扯下面具。 mo摸走了进来。“老板,玩完了吗?” “再也没有荒诞的撒旦面具,再也没有周末约会了。” “在宙斯只有梦,没有真。”mo摸看尽这种疯狂追求情事,女客人若爱上他们的男主角,有多少人才能有幸成为主角们的入幕之宾呢?少之又少,犹如苍海之一粟般渺小的机率,伤心的人多呀! “mo摸,其实有些梦不一定不能成真,你知道吗?” “那也只是极少数。” “对,我就是极少数之一。” “怎么说?”mo摸愈听愈糊涂。 “因为我将迎娶她过门了。” 这个消息大爆炸性了吧!mo摸一时愣住,似笑非笑望着他。 “你要结束单身生活了?” “是的,而且是和自己的梦中情人结合。” mo摸大佩服他的智谋了,前手被甩,后手又纳入门,绝呀!“往后,你怎么对新娘解释这事的原委呢?” “顺其自然,爆了再说!” “哎一步棋好走,要收拾残局可就难了。” “安啦!这步棋错,还有别步棋可弥补不是吗?”他信心满满,mo摸可不看好亡羊补牢会有什么好成果。 左耀俊和詹楚嫣因为一张名片又开始纠缠不清了。 “喂,找詹副理。” “是詹楚嫣副理吗?”总机小姐确认的问。 “对,是她。” “请稍候。” 约过了五秒,再来是接通的讯号。“喂,副理办公室,请问找哪位?”甜美的音调自另一端传来。”请问,詹楚嫣小姐在不在?” “詹副理吗?您哪里找?”秘书有职责一一过滤她的访客及电话。 “我是她的朋友,我姓左。” “请稍等一会。”秘书问詹楚嫣:“詹副理,有一位姓左的先生找您。” 詹楚嫣挥手表示不听,秘书便转答:“左先生,副理现在很忙——” “她不接听对不?”左耀俊扁猜也知道,她躲他比避蛇蝎更彻底,哪会给他机会打入她的工作核心。 “sorry,恕不奉告。” 富秘书挂上电话,詹楚嫣问:“他怎么说?” “他说你不肯接对不对。” 詹楚嫣这一回又被说中了心事,他真是个知悉她的男人。“下一回他打来,转接给我。” “ok!” 詹楚嫣心想,不面对现实也不行,她毕竟逃不过他所布下的感情罗网。 头一回吃到闭门羹,左耀俊并不灰心,公司不行,打到她家里总行得通吧!他预测她晚上七点该在家中,可是詹家正忙着与秦家的婚事,不在家的机率十分大,光是采购嫁妆一事,便忙得他们焦头烂额的,哪还有空间待在家中纳凉呢? 铃声响了好几十声,咦?怎么都没人接。八点又打一次,又没人,九点再打过去,还是没人。其实早在他九点打的那一通电话,詹楚嫣正好在楼下,等她上楼发现铃响,开门进去也是最后一声响毕,又错过了。而左耀俊也终于死了非今天非找到她不可的心,连续三个小时仍找不到她的人,索性明天再接再励。他不信,他勤快的“骚扰”会找不到她的人,大不了,使出下下策,直捣黄龙府擒后去,她不乖乖束手就缚也不行了。 詹家与秦家协议好几回,再加上秦老太太插一脚,一会要古礼,一会要西宴,意见很多。 他们暂时未在事务所公布他们之间的婚事,一来怕提早曝光会引来争论,造成不必要的事端及闲话;二来怕将来他们若照契约进行,会引来不少猜疑她居心叵测的声浪,这对他们而言,伤害是不小的。 秦伶红这小妮子已不知何时混入詹楚琳的生活中。“堂嫂,你真幸运,会与我那个呆头堂哥结婚喔!”秦伶红使出看家本领,先来个甜言蜜语,再来潜入核心。 “他会呆头吗?” “他当然不会,否则他怎么会泡上你呢?” “我们——”詹楚琳差点脱口说出他们之间没事,除了那张契约纸外,及个人同情心作祟。 “你们怎么了?”秦伶红那得意的笑正在诱使着她。“讲呀!把秘密全抖出来呀!” “我们——我们是很自然的互相吸引。选丈夫嘛!痹一点、老实点比较可靠,他很符合,不是吗?” “是呀!他是‘满’符合的。”詹楚琳的见解确实是无懈可击。若她知道她那个老实老公在俱乐部,而且还是那种要暴露肉体的场所作投资,秦伶红敢打包票,她会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 詹楚琳对秦伶红的感觉是,光炫亮丽的外表、家世及高贵的气质,依女人的眼光来看,她真的是极度出众的。当然喽!夹带的秦姓,对她而言,如镀金般的更加闪烁耀人,身价定是高得难以高攀。 当然对于她的造访,自己也是心里了然。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会来,一定是诚如秦孝柏所言,身担秦老太太的托付大任,否则她才不会出现在这呢! 秦伶红的父亲是五房子弟,而秦孝柏是三房子弟,早在秦家大哥仙世,私底下的各房兄弟已为ㄎㄡㄎㄡ及产业问题起了争端,虽然因为秦老太太仍在位,抬面上大家见面还会打个招呼,问问近况,可是这深埋已久的引线只等秦老大太一下位便要引爆。秦孝柏的父亲很识相的预知此番结果,早早搬离秦家。可是秦伶红的爸爸,也是秦孝柏的叔叔,可不以为他的退让是成全,豪门的背后总隐藏了不少的危机。 小辈纵使没结怨,但是有上一代的典范,想要真正的和平相处就难了。 “伶红,我若入了秦家,还望你多多照顾。” “我会的。” 照顾可是分很多种的,有好的也有坏的。辜且不论秦伶红言下之意,反正詹楚琳婚后是住秦孝柏那,又不是住莺歌秦家。当然,这只是詹楚琳打的如意算盘,可是她忘了,大家族总有一些不成文的规例范条,秦家也不例外。 秦家家规明文规定:新婚者,无论所娶多远、新居在哪,一律得回大宅住满三个月。他们的解释是,子孙回大宅孕育下一代,方能使秦家永盛不衰、人丁兴旺,将来出世的下一代才会头脑聪明、出状元才。 当然这一点除了有行过婚礼的人才会知,像秦孝柏就什么也不知情了。不过秦伶红是秦老太太的眼线,家规条训样样通,毕竟是留在大宅的人嘛! 婚礼地点定于秦家大宅,理由是秦家老太太在位,她便是秦家大家长,小辈行婚礼,自然该在大宅办。 秦孝柏和詹楚琳也同意了,掩人耳目嘛!至少将来若真有人为难他们,他们也好有个名目理由及实证作搪塞。 婚礼如期完成,不过麻烦事来了,奶奶下放他们回新居,还拿家训条规压他们,要他们在大宅住满三个月。 “什么?还要在这住三个月?”秦孝柏先举反对牌。老奶奶在搞什么鬼!他原本还打算让詹楚琳心甘情愿的决定与他履行义务,现在可好了,又有奶奶推波助澜,不水到渠成也不行了。 秦父也是一时忘了秦家还有此明文规定一例,毕竟他早已离开秦家老宅好多年,早忘光了这些不合理的条文。不行也得行,奶奶她是不会放人的。 “那怎么办?”秦孝柏还不想让詹楚琳知道有这一回事,不然的话,她说不定赖定是他明知规矩却不对她明说的陷害她。 “不怎么办,奶奶说什么就听什么。” “这——这不行的。” “有何不行?”秦父问。这下一代志大条了,若说他们住在秦家大宅,不隔墙有耳才怪,这里眼线那么多,难保不出状况。若不住这又怕惹恼老奶奶。哎!做人真难。“我——哎,算了,可是怎么跟楚琳说?”眼见散席时刻已到,不快快做决定,待会入洞房,她若发现不对劲,不完蛋才怪。 秦父也不忍见他一筹莫展,自告奋勇。“不如,由我去告诉琳琳,这是家传规范。”他们在下赌注,她点头就等于他们成功了,她摇头,就表示他们全军复没、甭玩了。 秦父不知何时已坐到詹楚琳身边。美味佳肴在秦父眼中,与如梗在喉的话语恰成对比,一个是美味可口,一个却是吞咽不得的苦言。 “爸,你有事吗?”詹楚琳也发现秦父的眉头深锁,仿如打了结似的解不开。 “琳琳,爸爸有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秦父很艰难的说出口。 “什么事,爸?” “琳琳,爸爸事前未告知你,我也是有错在先。”他愈自责,她就更觉得莫名其妙。 “爸,有事只管说,没有什么对与错,而且您也是我的长辈,在我可以接受的情况下,我不会拒绝的。”詹楚琳心想,大不了是因为秦孝柏在外有其他的女人,或者——baby,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具震撼、更为不容的呢? “琳琳,还是你识大体。”秦父有她这句话,仿佛吃了定心丸,他紧接着说:“其实也没什大不了——” 詹楚琳心忖:儿子在外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若以秦孝柏在公司的扮相,都能有女人,那天下所有的男人有福了,再丑再耸也不怕没有女人要。 “秦家古有家规,那就是凡新婚入秦家者,必须在秦家大宅住上三个月方能回到自个新居,当然孝柏也不例外——”秦父言至此,詹楚琳心已凉半截。住这?那不穿帮才怪。 “孝柏怎么说?” “他不敢对你说,所以——” “他人在哪?”她昂首张望。 “他不正来了。”秦父指向正由大宅内走出来的秦孝柏。 秦孝柏估计好时间,知道父亲应该话也说了,此刻出场,大概也不用再解释什么,殊不知,他是出来迎接刑罚的——挨一顿臭骂。 他尴尬笑着坐下。“琳琳,我爸他全说了吧!”他的开场白惹来她的白眼,咒他也不事先声明,让她现在一时之间竟没个主张,坐在席间六神无主。 她叹了口气。“你的意思——” “我?不是该看你的意思吗?”原来还没搞定,这可大糟了个糕!父亲是来帮什么忙的,竟—— “我有决定权吗?” “没有。” “就对了,这根本就不用讨论的,是不?”詹楚琳已按捺不住,他太过分了,搞这种花样来让她呕。 正巧秦老太太由秦伶红扶持之下往他们这边走来。 “奶奶!”他们异口同声唤道。 “好,好,孝柏,你们送完客后,带新娘子到新房。新房在二楼奶奶房间右手边——”当秦老太太说到这,秦孝柏及詹楚琳几乎是同时倒抽一口气,这个隔墙耳未免太——地位高了点吧! “奶奶,不好吧!” “什么不好,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光,又不怕半夜会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秦老太太若有所指地说。 “奶奶——” “镇山,若菱呢?”秦老太太才不管他们两人有任何的不满意见,反正她也只不过是照惯例执行应尽的任务。 “若菱在大姊那一桌。” “你们坐,我过去那。伶红,我们走吧!”秦老太太有意无意的看了秦孝柏及詹楚琳一眼,才拉着秦伶红走了。 她们一走,秦孝柏立即发表得令后的感言。“爸,这会不会太奶奶她可是寡——”他未说完,秦父便比了个嘘声制止他说下去。 “你该烦恼的是今夜怎么过,而不是关心奶奶的问题。”秦父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祝你好运!”秦父离开他们,任由他们孤军奋战了。 “琳琳,我们——” “照原定计划。” 詹楚琳才不理他咧!一切可是有法可凭的,谁也越不了矩,否则她可以不计后果的无条件提早毁约的。到时候,他可别怪她帮人不帮到底。 送完客,她也站酸了脚,厚重婚纱,依她四十八公斤的体重而言,实在是沉重的负荷。 在伴娘的陪伴下回房后,秦孝怕体贴的问她:“累了吧?” “还好。”她一回房,立即脱下高跟鞋,哇!好棒噢!如解开枷锁般的自在放松。 詹楚琳脱下婚纱,并在伴娘的协助下,拔下满头的珍珠夹针,卸下浓妆,换上便服,回归素净的面孔。她坐在床沿,心想:老奶奶真会“体贴”人,偌大的房内,一张椅子也没有,更甭提沙发了,而且一张席梦丝特制“大”床,比普通尺寸还大上不少,够毒了吧!让他们无处可闪。 请出了伴娘,詹楚琳无奈的问秦孝怕:“怎么办?” “睡觉喽!”秦孝柏也知道这是奶奶的计谋,只是不知她的安排会让他们这么亲密。 “那你要睡哪?”詹楚琳问他。 “睡这喽!”他手指指床,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他们是别无选择的。 不过詹楚琳是手指地板。“你必须睡下面。” “下面?地板,不会吧!” “我们有明文规定,你别忘了。” 秦孝柏心想:这花岗石硬度的地砖,很损人骨头的,他若真睡上三个月,全身骨头不告分家才怪。 “我们可以再商议一下吗?” “不管,反正照合约走,谁也不准有特例。” 第一夜,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可是秦孝柏一早起床,简直是站不直腰了。 秦老太太差人上来请他们下楼用餐,他一副腰酸背痛的龇牙咧嘴状,让人不禁会意一笑,肯定是昨夜春宵苦短,废寝忘“时”的打拼过度的关系了。 大家也识相的不拆穿他纵欲过度的行为,直到一个礼拜后,秦伶红开口问詹楚琳:“琳琳,你也是性趣旺盛的女人喔!”突来的语带玄机,令詹楚琳不禁抬头看了秦伶红一眼。 詹楚琳白天会在大宅里闲逛,或是偶尔摘摘鲜花,插满大宅的每一只花瓶,当然古戛化瓶除外。这已成了她的例行性工作,她才刚出来摘花,秦伶红已跟在身边,一开口就问这么富争议性的问题。 “伶红,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不用发现什么,这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秘密?何以见得我兴趣旺盛?我只不过是出来摘花、插花罢了,何来什么兴趣旺不旺盛之说呢?”詹楚琳对她戒心挺重的,只是今天她的问话未免大唐突了。 “此‘性’非彼‘兴’。” “伶红,你到底在说什么?”詹楚琳是真不懂而非装蒜,秦伶红的话中话很深奥哦! 秦伶红蹲在她的身边,顺手摘下一朵沾了露水的玫瑰,举至鼻尖略嗅了一会才说:“奶奶要我告诉你,春宵人人爱,可纵欲过度是会死人的哟!”秦伶红似笑非笑的说着。 詹楚琳不懂,她哪有纵欲过度?她现在可还是个处女呢!秦伶红到底在说什么呀!“伶红,我哪有纵欲过度,你又怎么知道我——我们纵欲过度呢?”詹楚琳不服气了,一张白纸硬被染黑了,岂能不气? “我不用知不知道。你看看堂哥,每天起床又是腰酸又是背疼,这不就证明了一切吗?” 原来连他这样也能传出这种话来,詹楚琳可大伤脑筋了,怎么办?以后该叫他睡哪?房内唯一可供他睡个好觉的地方唯有那张床了一切只好等他回来再重长计议了。 秦孝柏又窝到左耀俊那去了,并且请了一位按摩师来服务他的腰及背。他半趴在一张休息床上,按摩师是很用力的推拿,而他却是满腔的郁卒之气不能平抑。 “老兄,你干嘛?节制点嘛,何必这么奋战呢?”连左耀俊也当他是夜里不好好休息,老是“性致勃勃”的,才会搞得身子这么疲惫,殊不知——他是有苦难言呀! “我才没有奋战,这几天,天天和地板相拥而眠,纵使有千军万马般的性致,也会——”秦孝柏道出这不为人知的苦楚。 左耀俊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床上,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说:“你一直没破功吗?” “哪有机会!” “可是大嫂她——” “她完全不给我机会。”秦孝柏无奈又泄气地痛恨自己,早知道就别提这种乱七八糟的建议,也不用今日受此苦难,又求助无门。 “她不给你?这大过分了,为人妻的竟不履行同居义务。”左耀俊无法想像,新婚夜,天天面对喜欢的女人,却只能表现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没天理了,男人无法发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那! “耀俊,我——”秦孝柏原本想解释他的所谓“不给”是什么东西后,但是这件桃色契约若曝光,也就枉费了他精心的策划——一年成家安定老奶奶的心的合约本意了。不行,要忍耐,不能说。 左耀俊见他说不出话来,便抢先回答他:“孝柏,我知道你的痛苦,不如由我出面教训教训她,如何?” “喂!千万别去,否则我在这投资一事铁定曝光,不止我妻子那一关过不去,连我奶奶那一关,也会凄凄惨惨的。”经秦孝柏制止,左耀俊这才想到,当初他是小心翼翼投资宙斯俱乐部,若哪天此事一曝光,非但他的人格会贬损,连带的信用度也将跌停,这利害关系太太了,冒险不得呀! “对喔!差一点忘了,可是总要有个办法度你出苦海吧!” “会有办法的,只要出了秦家大宅,我便脱离苦海了。” 第九章 “怎么说?难不成在秦家你不敢对她下马威,来个霸王硬上弓。在其它地方你就敢了吗?”左耀俊自作分析的说着。 秦孝柏现在只想着怎么逃出秦家,而且是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提早出秦家。 按摩了好一会,身体状况有点起色后,付完帐打发走按摩师。秦孝柏坐起身来,穿上衣服便准备走人。 “老兄,家庭不温暖,我们去喝两杯,如何?” “不了,我该回去了,已出来太久了。” “怎么?怕冷落娇妻吗? “你大话别说前头,搞不好她将来会是你的小姨子!我先走了。”他拎起外套走出俱乐部。 秦孝柏回到莺歌秦家老宅,正好赶上午餐时间。 车子泊入车库,秦伶红已站在大门口等他了。“堂哥,回来啦!” 秦孝柏见她这么热心的打招呼,说真的,还真的有点发毛咧!“伶红,还没吃饭吗?” “全等你一个人。”秦伶红转身回屋内,秦孝柏也立刻跟上,他一进厨房,煮饭的太太惊讶的问他:“小少爷,你饿了吗?” “我——”秦孝柏这才了解了,他回头走出厨房,是秦伶红那丫头在寻他开心,害他出糗。他一走到客厅,见她悠闲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秦伶红!” “堂哥,有事吗?”她那一脸的无辜相,叫他气怒不得,心中咒骂她,整人精一个,念在堂兄妹一场,不甩她了。 他不言便想走过去,秦伶红又出其不意地说:“堂哥,早上堂嫂她好似不怎么开心。” 他回头瞄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奶奶交待我转告她,叫她的食‘性’收敛点,不然堂哥你早晚会——不行了哦!”秦伶红若无其事的表示。 秦孝柏还是头一回由女人口中听到这种露骨的话,他瞪了她一下。秦伶红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收起笑脸,再度埋首于报纸。 秦孝柏走上楼,心中盘算着怎么面对她。詹楚琳不在房中,不过他听见奶奶房中传出阵阵笑声,他循音走向奶奶门口,秦孝柏往门缝一看,奶奶坐在大师椅上,而她的对面前是他的爱妻——琳琳。 他略敲了门,推门而入。“奶奶!”他一开口,秦老太太马上招呼他也坐下来。 “孝柏,你回来了,来——来奶奶房里坐一会。”秦老太太直摆手叫他过去。 秦孝柏长这么大,这还只是第二回进到奶奶房间,头一回是爷爷临终之际,他才获准典召进到这间房。奶奶这回竟然这么轻易的让琳琳进去,大不可思议了。他在奶奶身边的一张雕画龙凤的紫檀椅上坐下。 “琳琳,我这个孙子别的长处我不知道,不过他的做人可是一流的。”秦老太太边夸也半带提醒,他这个小子不简单,也警告性的提醒这个孙子,奶奶我可是个精得很,他玩什么障眼法,我全是一清二楚的。 秦孝柏也听出了奶奶的弦外之音。 “奶奶,我们秦家做人有方,才会有这么优良品种的小辈子孙。”他马上见风转舵,将话意全偏往好处去。 而詹楚琳夹在中间,完全不知他们婆孙两人正在进行言论大战。 此时秦伶红进来了。“奶奶、堂哥、堂嫂,开饭了。” “好,我们马上下去。”秦老太太支开伶红,临出门前,又对詹楚琳说:“琳琳,孝柏也该回工作岗位了,你当妻子的,晚上可得多饶饶他,让他留点精神好应付工作,知道吗?” “喔!我知道。”詹楚琳她可大不知了,什么跟什么嘛!我只不过尽尽人事,难不成还要我做超额服务吗?想都别想。 用完餐,秦孝柏示意叫她出来,他们一出秦宅,詹楚琳早按捺不住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大可笑了吧!我只负责提供人身,而你是负责筹备这一切的导演,结果呢?状况百出,现在可好了,还要在这住八十一天那!我看,不出半个月我们就会穿帮的。”詹楚琳坐在一株柚木树下,那语气有大势已去的颓丧。 “我也正在想法子离开秦家大宅。” “结果呢?” “还没个头绪。” “没头绪?我们准完蛋了。” 秦伶红突然由柚木树后出声:“完蛋什么?堂哥、堂嫂?” 他们两人吓破了胆了,秦伶红比间谍更渗透,他们刚刚的话不知她听多少了,他们现在是内忧外患全攻上来了,不忧心仲仲才怪。 “伶红,你何时在这?”秦孝柏倒是镇定得很,而詹楚琳可是面色发青、仓皇失措。 “刚到,你们小俩口,中午不在房内乘凉,来这晒太阳啊?!”秦伶红虽这么表示,可是他还是不信。 “琳琳,我们回房去吧!” “噢!” 秦孝柏拉着詹楚琳的手转身欲离去,秦伶红立刻又说:“怎么了?怕我这个电灯泡阻碍你们谈情说爱吗?” 秦孝柏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来。“是啊!仍待字闺中的你,听这种有碍心智的限制级对话,恐怕是不适合的。” 秦孝柏一说完,人便先行离去,只留下秦伶红满脸的尴尬立在原地。 詹楚琳与老板结婚,事务所的所有同事皆在喜筵受邀之列。 不过事务所同事目睹二年代的古板老板成了九年代的靓男时,她们纷纷埋怨起自己看人的眼光“走睛”去了。什么土老板、耸老板,全在今天的喜筵上完全改观了。她们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秦孝柏怎可能如换个人似的俊俏。她们一直以为,厚重的钨丝眼镜底下,该是一双死鱼眼,或是一线天,殊不知,她们的boss竟有一双迷人且深邃的明眸。 陈美宁首当其冲地发布有眼不识泰山宣言,大肆挽回对老板曾有过的不公言论与偏见。 “乔巧,楚琳真幸运,先有绝顶情人撒旦,后有千变万化的老公秦孝柏。”陈美宁语中净是无限的钦羡。 乔巧忍不住损她。“不,我们老板是只变态大**,老想对我们这几个貌美如花的小红帽伸出狼爪,不是吗?” 陈美宁的脸色顿时大变。“我——我才没有——” “你敢发誓你没说吗?”她们两人为了这件事互揪彼此丑事,别人是在办喜事,而她们则是举办辩论发表会。 无论如何,喜筵是热热闹闹的进行着。 詹楚嫣打妹妹一出嫁,她可是闷透了,再也没有一个伴可以谈心聊天了。 “嫣嫣,电话!” 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她应了声,接起了电话。“喂!” “嫣嫣,我人已在楼下,你出来一下。” 左耀俊的声音跃入耳中,她的心不禁如小鹿乱撞似的不正常。“好,等我三分钟。” “嗯!”收了线,匆匆套件外衫便下楼去,临出门,母亲还问:“嫣嫣,你要出去吗?” “是啊!有朋友来。” “那请他上来嘛!” “我问问看再说!”詹楚嫣匆匆下楼,铁门一打开,他人已在门口,车子尚未熄火呢! “有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你。”左耀俊由车内拿出一束白玫瑰。“送你。”他将花束递给她。 詹楚嫣顺手接过来,把花凑到鼻尖嗅了一下。“很香,谢谢你。” 他犹如腼腆小男生,脸上的表情是对初次献花给女孩子似的害羞。 他站在原地既不表示,也不说话,詹楚嫣问他:“还有事吗?” “没有,有。” 左耀俊反反复复,惹来詹楚嫣的笑意。“干嘛!你还十七、八岁吗?这么羞涩!” “我,我要回去俱乐部了,你去不去?”左耀俊是跷班出来,现在秦孝柏正处蜜月期,店里只好全权交由他处理。今晚是突来兴致想来看看她,才会开车到她家,途中又看见有花店,心想偶尔送送花也挺浪漫的。 “那,你等一会,我交代一下。” “ok!” 詹楚嫣上去约五分钟又匆匆下来。 “上车吧!” “嗯!一詹楚嫣上了车,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睽别已久的感情,一下子又回到自己身边,还真有点不真实呢! 左耀俊平稳的驾驶着方向盘,随口问她:“你现在知道你妹婿的底了,你会告诉你妹妹吗?” 说真的,这个问题詹楚嫣是从没想过,也许自己大过沉迷于他的魅力吧!早将这事忘得精光,哪记得告不告诉她? “不会吧!” “为什么?我的意思是,是什么原因会让你——” “忙忘了吧!”詹楚嫣怎么好意思自承是因为他而分了心。 “嫣嫣,你心目中的孝柏,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詹楚嫣心想,他这个人也真奇怪,不谈谈自身问题,老谈别人。“二年代绅士,又土又耸。” “你也这么认为吗?” “是我妹妹灌输给我的印象嘛!这已经是固定了,不过与我见到的他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左耀俊其实是想借问他人之形象,来得知自己在佳人心中到底有几分,投石问路嘛! “他是个内火外土的男人。” 啊炳!大贴切了,善于伪装的男人,外表看似老实,实际上超级闷骚。顺尾势他又追问她:“那我呢?” “你?嗯!前卫、走在时代尖端的男人。” “有这么open吗?”左耀俊好失望她对自己的观感喔!这么普通,一点也不特别。 “反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不怎么可靠。”詹楚嫣这句话更大大地伤了他的心。 “那我该怎么做才会让你感到可靠呢?” “为什么非让我觉得可靠?别人不行吗?”截至目前为止,詹楚嫣仍猜不透他到底是还在持续着让她爱上他的游戏,或者——他是真心的。 “你不肯相信,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吗?” “别说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左耀俊突然煞车,目光笃定地看着她。“嫣嫣,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中没有闪烁不定,只有真心。”他比疯子更疯狂那!竟阻在壅塞的路上不前进了,只为要她看出他眼中的真心,完全不管身后有多少车子已大排长龙。 “喂!你疯啦!快走呀!”詹楚嫣由后面看出去,已排了这么老长的一条车龙,且喇叭声持续地响着,这里交通这么差,他还想做个阻碍道路者吗? 后来还是一名驾驶先生下来,走到车门边,敲了车窗问他:“你到底走不走?要调情,就去公园,不然就上hotel,别在这里阻碍交通浪费大家的时间。”人家已够绅士的向左耀俊建议了。 “不是我不走,是她不回答我。”左耀俊还理由充足的回答对方。 那位先生还直要詹楚嫣好歹也回答左耀俊一句,才摆平了这件交通事件——大塞车。 詹楚嫣吓坏了,三年前他的疯狂举动,又在三年后重演了,这一回还是在台北市最热闹的一条路上发生,真糗大了。 到了宙斯俱乐部,他还嘻皮笑脸的说:“这样的表示,你肯相信我的真心了吗?” 詹楚嫣翻翻白眼。“若再来一次,我不成了公愤的对象才怪!”她又好笑又好气的,怎么左妈妈会生出这种怪胎儿子呢? 他开了车门请她下车,非常绅士的。可惜詹楚嫣已被他先前行径吓坏了,她才不敢再相信他,他的行为会有正常的一日出现。 今天正逢星期三,宙斯俱乐部的客人是少了点,不过舞台上卖力的演出,仍博得台下女客人的满堂采。 “你这有带出场的服务吗?” “我们只出卖艺术,不卖灵肉。”左耀俊也是在日本流浪时,经由日本朋友介绍到一种所谓俱乐部的地方“观光”这种俱乐部非比寻常。日本人对性、肉体十分的开放,他们可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大演特演闺房中事;事后,上台表演者,还会深深地向女脱衣娘致敬,够夸张吧? 为此他开始着手计划怎来个心理疏导的场所,无论男人、女人,在内心深处总潜伏一团未经发掘的原始欲望。在这里,人的心灵可以有如脱缰野马般恣情放任,可以充分得到疏通的管道。 “孝柏在这属什么身份?” “合伙人,股东。” “他没下海捞吧!” 奇怪了,她鼻子这么灵,连这么秘密的事,她也嗅到了。不过他当然不会抖出朋友的秘事来。“没有,你看他,够格吗?” 詹楚嫣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他差多了。” “那就对了,那你还担心什么?是怕你妹妹受伤害呀!” “当姊姊的不都是如此?” “是应该友爱,不过就不知你对朋友是不是也这么‘有’爱。”左耀俊很仔细地观察她听完后的反应。 詹楚嫣站在一盆黄金葛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良久,她才说:“我在想,你们这么做会不会违反社会善良风气。因为台上表演的男人,不就等于是名副其实的舞男了吗?”在詹楚嫣心中,世界是不容抹黄、抹黑的,而他好好事不做,偏偏经营一家星期五俱乐部,这也等于是出卖色相来引诱那些无知少女嘛! 再说秦孝柏白天是白领的工作主管,晚上却做这么黄色的行业,若是琳琳知道了,肯定要受不了刺激的。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做这种勾当,皆属下流之人种。 “其实我只是顺应时代潮流走罢了,再说我也只不过是开大门迎客,又没出去拉客或吆喝她们进来。我们这里,是给那些属于内敛闷骚型的人舒解心情之用的,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上楼去吧!” “上楼?你们还有楼上吗?”詹楚嫣抬头往上一看,没有哇!只见一排排的座位,哪有什么房间或什么的。 “监控室全在楼上。” “好,我们上去。”詹楚嫣也满好奇这类属于他们男人的秘密,尤其是在这种场所。她也顺着迷宫似的楼梯上了楼,每一面墙上的画,使这些楼梯更显诡异与出色。 不知上了几层楼,终于在一扇大门前止步。“你开门。” “我?为什么?”她是客人耶!哪有客人开门请主人进去的道理? “一个surprise!” 有了他事先的提示,詹楚嫣也比较有心理准备。“可以打开了吗?” “ok!” 詹楚嫣用力推开大门,哇塞!他怎么这么用心去布置这么浪漫的晚餐约会呢?“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来?” 他半是开心,又半是气自己,心思这么单纯,全让她给料着了,可是—— “没把握。”左耀俊笑着摇头。 “那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来了,这一切就不再是问题了。小姐,请进了。”他做出个请进手势。 詹楚嫣头一回来这,对这办公室的摆设感到新奇。 左耀俊是个懂得浪漫,又会耍酷的男人,有时连秦孝柏都得请教他泡妞的招术呢!幽暗昏黄的美术灯交叉投射在餐桌的位置,一盏盏的烛光放置在餐桌中央,葡萄美酒加上高脚杯,犹沾露珠的白玫瑰,精致细腻的法国菜,置于双边座前。 “你的俱乐部,也卖法国菜吗?” “没有,这是专程为了你,请名师亲自下厨做两道菜,有鹅肝酱,也有道地的角州子酱。” “特地为了我?”詹楚嫣有点受宠若惊了,特地的耶! “对,美人配佳肴,如何?” 噗哧一声,詹楚嫣笑了出来!美人两字若配在她詹楚嫣身上,那可真是浪费了。 浪漫的气氛,美味的佳肴,更有俊男相伴,那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可是愈不实际的环境,就愈令她退却。 美梦破碎时,那可得身受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痛。“耀俊,一切都大不真实了。” “有梦才能丰富人生,不是吗?”左耀俊举杯敬詹楚嫣,她也跟着举杯。醇酒如甘源般滑入了喉,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酒精浓度,可是对不识酒滋味的她,也油然而生出了一阵的晕眩。 “这酒,很香,不是吗?” “会吗?”詹楚嫣一直坐着,不知酒精已麻醉了她的神经,可是当她站起身来,我的妈妈咪呀!天旋地转耶! 她不比左耀俊,左耀俊常常浅酌,所以这点酒精含量,根本不足为道,他随后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别逞强,先坐一会。”他扶她坐上沙发。 詹楚嫣还喃喃问他:“奇怪了,怎么一起身就天摇地动的,可是一坐下来,却停止了,好奇怪耶!”她已开始“马西马西”了。 “有什么好奇怪,地震也是偶发现象,又不一定会一直持续着。”左耀俊安慰地解释。 詹楚嫣一听也满有道理的。“也对,那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詹楚嫣虽已二十多很多,可是她住在家里,就从未有过在外过夜的纪录,所以她的父母亲对她一直是很放心的。 “别,你现在不适合走路。” “为什么?” “因为黄汤下肚,加上你又是个初饮者,若一走动,我打包票,你一定会肠胃不适的。”左耀俊还没说,她还会捉兔子呢! “我才不信。” “喂——”语未定,她已吐了他满身,入胃又吐出的酒味掺杂着鹅肝酱,那味道真 捏着鼻也得替她善后。他扶她坐在一边,脱下脏衣服,便开始动手处理她吐出来的秽物。一会拖地,一会擦拭,吃下的食物热量,一下子又全消耗光了,而她也沉沉入睡,让他连气也发不上来。 洗完秽物,人也累歪了,两个人并肩一睡到天亮。 原本男侍阿德是有进来唤他出去结帐,可是一进门见此光景,也不敢吵着他们,熄了烛火,关上投射灯,只留一盏小灯便出去了。 次日,他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醒来,不光如此,人也睡麻了整只手臂,因为她一直枕着他的手臂。 他一动,她也醒了,不过眼前的光景令她心慌,完了完了!她竟做了不守信用的孩子。 他赤luo的上身令她心生羞怯,他们孤男寡女竟在小小幽室—— “你醒了?” “嗯!”“那,可以动一下你的头了吗?” “啊?!”詹楚嫣立刻坐正身,太羞人了,自己竟枕在他的臂上一夜。 “哇!都麻掉了!”他用力地甩动手臂,以减轻手麻的程度。 “sorry”她看了好抱歉喔! “我又没要你道歉,小傻瓜。”他爱怜的摸摸她的发丝,那柔情蜜意丝毫不逊三年前。 “耀俊,这一回,你可是真心的?” “天可明鉴。”左耀俊举起一只手向她,向天保证。 “那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什么?” 她的害羞全收录在他的眼底,他也会意了。“我们结婚吧!”詹楚嫣鼓足勇气说。 “这句话可是男人的台词喔!” “谁规定的?你到底答不答应嘛?”他迟迟不回应令她心急,怕全是自己一厢情愿,那可就糗大了。 “嗯——” “怎样嘛?” 左耀俊还假装我正谨慎考虑中,吊足她的胃口。“好吧!我答应你。” “这么勉强吗?” “才不会,这句话我早闷了好多年,就等你点头。” 化开彼此多年的心结,他们眼前的朝阳也显得更美丽更有希望。 左耀俊也没拖太久,马上行动,由父执辈出马替他说亲去,一下子,詹家两姊妹花成了抢手货。 詹父、詹母为了却心事,也没给男方多大的为难,便赶着替他们办喜事。有了琳琳先前的经验,这一次办起事来也不再生手,选蚌吉日,风风光光送女儿出阁。 当然秦孝柏与詹楚琳也出现在喜筵上;不过,他们两人倒是春风不如意,原来秦老太太限他们在满三个月内,必须传出“喜”讯,这可难倒了同居不同床的小俩口。 同居不同床,哪来baby生?可是奶奶又逼得急,逼得詹楚琳甚至扬言不惜毁约走人。 筵席散,新娘拉着妹妹在房内说些体己话,而新郎则与秦孝柏躲在庭院内商量房事机密。 “老弟,怎么办?”泰孝柏向左耀俊求救。 “坦白呀!” “不可能的,我一坦白,不玩完了才怪。”泰孝柏原本打算埋掉撒旦这段记忆的,可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论,他不出险招不行了。他的琳琳铁定不爱他这种古意人,否则怎么会这么疏远他。 “玩完了总比没得玩更好吧!” 第十章 “这也是,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约她来宙斯呀!” “你有没有说错,约她到宙斯?”秦孝柏实在不知左耀俊葫芦里卖些什么膏药,连这种玩笑也开得出来。 “我没有说错,而且你还必须以撒旦的身份来见她。” “撒旦的身份?那不就明白表示我在戏耍她吗?”秦孝柏面对他们现在的婚姻,如履薄冰般的战战兢兢,若再拆了这一切,不反目成仇才怪。 “不是戏耍,是爱恋她已久,懂吗?时候不早了,我该回房找新娘子度过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左耀俊起身回屋子,徒留秦孝柏在外头发呆。 詹楚嫣和詹楚琳两姊妹在房内叙话。“姊,你真幸运,嫁给自己的意中人。”詹楚琳好不羡慕她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孝柏也很特殊,不是吗?”詹楚嫣若有所指地暗示。 “他会特殊吗?除了一张俊得出色的面孔及能力高超了点外,他的脾气、个性太正经了,这对女人来说,是很枯燥乏味的。” “琳琳,孝柏他——有很多好处,你可以去发掘他,只是你得用心点,我保证,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么明白的暗示,若再点不醒她,那——也没办法了。 “慢慢发掘?姊,我只有一年——”詹楚琳差点说漏了他们的秘密。 “一年什么?” “没事,姊——”詹楚琳话还没说完,左耀俊已进来,她只好闭嘴。“姊夫,不耽误你们夫妻的时间了,我先走了。”詹楚琳起身正要离开。 “琳琳,你和孝柏他——” 在这之前,詹楚琳并没见过左耀俊,纵使在宙斯俱乐部,他们也不曾碰过面,所以她才不会将左耀俊与宙斯牵扯上关系;加上她根本不知左耀俊和秦孝柏早已是挚交,更不会将两人和宙斯联想在一块。 现在即使左耀俊是以试探性的口吻问她,她还是不会怀疑到什么。“我们很好呀!怎么了?他向你抱怨什么吗?” “没有,他没有。” “那,我先走了,春宵花月夜,一刻千金价。”詹楚琳起身出房门,她一下楼便遇见左耀俊的母亲。 “琳琳,耀俊上去了吗?” “上去了。” “琳琳,你和孝柏认识,是耀俊介绍的,对不对?”左母无意间泄了他们的秘密。 “孝柏和姊夫?他们是旧识吗?” “他们自这么一点点大就认识了。”左母还比了个小小的手势,还开心的表示。“他们俩还合开一家什么揍司的餐厅,听说生意很好咧!” “揍司”?詹楚琳在心中打个问号。“亲家母,他们开在哪条路上?” “好像是在中山北路吧!” 事情明朗化了,他们竟联合起来蒙她!“亲家母,谢谢你喔!我先走了。” “好,好,小心点。对了,怎么没看见孝柏呢?”左母还热心的帮她找人。 詹楚琳便说:“他不在屋内,大概在外面吧!我出去找找。” “也好。”詹楚琳一推出纱门,抑制不下满腔怒火。大可恶了!原来秦孝柏早知道我在宙斯俱乐部和撒旦有周末之约,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嘴巴紧一点不说,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一段曾经诿生的绮梦。 詹楚琳一出主屋,远远的就见秦孝柏站在水池边,她按捺住不悦走向他。“孝柏,我们该走了。” “要走了?那我先去向亲家母辞行。” 他拧熄了烟蒂,正打算进屋,詹楚琳拉住他的手臂。“不用了,我已跟亲家母说过了。”好个亲家母,詹楚琳心中暗忖,秦孝柏,左妈妈可是你换帖兄弟的母亲,秦孝柏叫她一声妈妈也不嫌过分,现在他还想暗杠他与左家的关系匪浅。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了。” “嗯!不过我想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秦孝柏很讶异,这么晚了,还能去哪? “你开车,我引路,你就知道了。”詹楚琳神秘兮兮的行径,使秦孝柏更有兴趣想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膏药。 “ok!你带路。” 由她指引,他们来到宙斯俱乐部的路上。 秦孝柏心里已大略知晓端倪。“琳琳,你听见什么了?” “什么我听见什么?” 她的态度使他坚信,一定有事。“若没事,我们早早回家休息吧!” “不,今晚我夜游的兴致正高,我们到一家俱乐部去。” “俱乐部?琳琳,你也涉足——” “秦孝柏,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她问得他哑口无言,他不回答更增加了此事的可信度。“你真可恶!” 见詹楚琳生气,秦孝柏一脸的惊慌。“琳琳,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我只不过是太喜欢你了,想和你交个朋友,然后——”他说得愈急,话就愈打结。 “反正你骗了我,就是不义在先。还有,你要怎么处理我和撒旦先生的事呢?” 喔!原来她还不知秦孝柏与柏孝秦是同一个人。“你爱他吗?” 詹楚琳猜不透他的言下之意。怎么会有人问自家老婆爱不爱别的男人?他头壳秀逗了吗? 秦孝柏几乎要对她失望了,在她心中,这种耸搁有力的男人还是比不上英俊魁梧的撒旦。 “孝柏,你在说什么?”詹楚琳不可置信地紧盯着他瞧。 “我知道我比不上他。”秦孝柏好丧气,他以为她不会以貌取人的,殊不知她也一样,喜欢英俊、带得出门的丈夫,而不是他这种外在未必佳,却有内涵的男人。 “谁说的?!”詹楚琳急忙脱口而出。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有与他公平竞争的条件吗?”事情好似有点转机了,秦孝柏乘胜追击。 詹楚琳也不完全会因为外表而去选择对象的,只是她和撒旦的事,一旦曝光,那分甜蜜的回忆倒像是被撕下面具般,赤luo显现自己的难堪。 他们坐在车内,车子停在宙斯俱乐部的专用停车场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秘密情事公开了。詹楚琳原本是打算拉他来这对质的,可是现在她却将原本的盛怒全忘光了。 良久,詹楚琳才缓缓地说:“我们回去吧!” 她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情是生气抑或平和。“回去?你确定?” “是的,再不回去,奶奶会等门等烦了。”哇!这可是大事,差点忘了,每天回家,都必须通过秦老太太那一关。 “噢!”秦孝柏也庆幸,今天不是拆穿西洋镜的日子,不然的话,一定比过奶奶那一关更难捱。 当车子驶入秦宅,果然不出所料,秦老太太恭候大驾已久。“奶奶,这么晚还没睡呀!”秦孝柏有礼地问候。 秦老太太二话不说,立刻走向詹楚琳,老手一探,探到了詹楚琳肚皮上。“奇怪了,怎么可能?”秦老太太一面摇头,一面喃喃自语。 “奶奶,怎么了?”秦孝柏见此光景,便问秦老太太。 “奇怪,真奇怪,那药明明是每对用过的夫妻都有效的,怎么你和琳琳——” “奶奶,什么药呀?”詹楚琳可紧张了,她何时被下药了,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他们秦家竟有下药的行径?我的天呀! 秦孝柏见詹楚琳眼睁得比铜铃大,也知她大概又受惊了。“琳琳!” “不用琳琳了——”詹楚琳向秦孝柏吼了一声。“奶奶,原谅我无礼,我先回房去了!”二话不说便狂奔上楼。 她一上楼,秦孝柏便问秦老太太:“奶奶,您究竟给琳琳吃什么药?” “孝柏,奶奶问你,你们究竟有没有行周公之礼?” “奶奶!” “有或没有?”老奶奶只想知道,到底她祖传的“新婚佳偶,保证三个月内有喜”的求子帖有没有效。 “奶奶!” “到底有没有?你给我老实说!”秦孝柏是惊讶奶奶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他这个子孙辈那档事。 “我们——”秦孝柏支支吾吾的,秦老太太也知道泰半。 “还好,还好,药没失效!”秦老太太直安慰自己,是他们不尽义务,而非她的家传求子帖失灵。 “奶奶,我可以走了吗?”秦孝柏见奶奶似乎已放心了,也表示他可以走人了?。 “走?还不行。” “为什么?”他那表情比怨妇还怨。 “为什么?你问问自己,娶老婆这么久了,却没御妻术的本领,你也不想想,你可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子嗣,好继承你们三房的香火,人家孝清也已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六房孝觉也有一个娃娃了,就你们这一房独缺,这是不行的。”秦老太太说了一大堆,仍逃不掉那一套传香火之论。 “奶奶,要也得双方都同意才行呀!” “事后再沟通也没关系。” “行不通的。” “行不通?”秦老太太眯了眼,那副威严宛如古时太后般。“你敢说行不通?” “奶奶,我们,她——不同的。”秦孝柏开始语焉不详、语无伦次了。 “孝柏,奶奶已是老经验了,你少来这一套什么搞不定,我限你一个月内传出喜讯,否则你们休想离开大宅。” “奶奶!” “没有商量的余地。回房去办‘正’事了。”秦老太太转身回房,徒留秦孝柏呆愣当场。 他一回房,詹楚琳已背对着他躺在床的一侧,那情形犹如一道无形的墙阻隔住他们。秦孝柏开口说:“琳琳,奶奶没随便下药。”他言及此,詹楚琳仍不为所动,保持原来的姿势,仍不理他。他接着又说:“若你觉得委屈,何不我们提前毁约,你也好回去撒旦先生的身边,我继续当我的土绅士。”秦孝柏悲观地说着。 她没有答腔,他也宽衣睡了,毕竟独脚戏不好唱,唱了也没意思。他一躺下,詹楚琳辗转难眠,反复暗忖:“这难道是我要的结果吗?” 次日,他们一块去上班。明显的,两个人全失眠了,在车上,他问:“你考虑了一夜?” 她摇头不答。 “那你决定了?” 她又摇头,秦孝柏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上班时,他也不敢问她,见她神情凝重,秦孝柏决定,若她真无意与自己再继续未完的契约,他也自愿放弃一切,包括她在内。 而詹楚琳打一开始上班,便无心于公事文件上。她仔细地想了遍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寡言也不是他的错,不会甜言蜜语也不能怪他,只不过这一切全是她自己的自尊及虚荣心在作祟,禁不起那种离经叛道男人的吸引,才会下意识地存着“相人”为主的观念,认为秦孝柏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一下班,仍一如往常的,他平稳地开着车,不过这一回换她开口了。“孝柏,奶奶对你要求什么?” “你不会感兴趣的。” “会或不会,说了才知道嘛!”詹楚琳心里早下决定,要是他全说了,她会照单全收的。 “奶奶她,要我,不,要我们一个月内怀孕才能搬出秦家,不过——” “一个月内是吗?ok,一个月。” “你什么意思?”她的语调似乎是——她愿意了?可是,不大可能吧!她已决定回撒旦身边了,怎么会——该不会她知道,他就是撒旦了吧! “没什么意思,嫁鸡随鸡,嫁给你了,不跟你难不成去跟撒旦吗?” 哇!太棒了,他好开心,他们起死回生了! 既然她给了他这么好的答案,他也决定要给她个surprise。 “明天我会邀个朋友回家,我希望介绍你们认识。” “朋友?男的女的?”奇怪,他们夫妻和好了,他还叫个朋友来插花? “男的。” “你不会——”詹楚琳怀疑他会做出疯狂举动来。 “不会什么?”他也知她要问什么,不过不经她亲口说出,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没什么。”她原本还猜会不会是撒旦咧!可是这不太可能,秦孝柏还没那么大的度量吧! “那,我们晚上——” “嗯!照原订计划进行。”秦孝柏好开心,他的做人还不算失败得一塌糊涂,千里马若没伯乐,仍不过是一匹平凡的呆马。别人早在三个月前度完花烛夜,可是他,却在新婚三个月后才得以享受那滋味,不过不迟,一切还来得及。 秦老太太早知她这个孙子善于伪装,他带来个朋友,还是个女的进来,不用解释秦老太太也心知肚明——他打算要对妻子坦白了。 早在伶红给她所有人物的消息来源后,她虽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也大略知道谁是谁。mo摸进门来,秦老太太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不问也不多说什么。为秦孝柏化完妆后,mo摸便独自离去。 詹楚琳在秦孝柏的通知下,独自开车回家。她一进门,女佣们全以怪异的神色拿着她瞧。不过,她们倒未表示什么,所以不以为意。 她一上楼,门一打开,房内——詹楚琳愣住了。“撒旦?” “甜心,过来呀!”那一贯诱人的姿态与嗓音,差点令她把持不住。 “不,你怎么会在这?”她几乎可用花容失色来形容自己现在的表情,他未免太大胆了,竟私闯民宅,又躲在她的房内!不,是她和孝柏的,也是撒旦的老板的房间。“不,你快出去,若让人知道你在这,我的清白铁定完蛋的!” 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令他好笑。“甜心,秦老板有什么好,又土又耸,只不过是有点钱,你何苦委屈自己下嫁给这种人呢?”在以前,她或许会认同他的说法,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她不会,她还会站出来替他辩解。 “不,孝柏他才是男人中的男人,他再土再耸,也是我的老公。”詹楚琳的辩白令秦孝柏好窝心。 “你确信你只要他吗?” “我很确定,我只要秦孝柏。” “那,我退让了。”嘴里这么讲,人却不走了,反坐在床沿,很悠闲也很潇洒。 “那,你还不走人,万一我老公回来了,你会——” “他才不会。” 她以十分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他凭什么这么肯定孝柏不会,可是当他解下面具之际—— “孝柏!”她惊叫出声,原来撒旦就是秦孝柏,而自己全被蒙在鼓里。 想当然耳,道出真相的秦孝柏也被詹楚琳冷落了好一阵子,直到传出喜讯为止。 传出喜讯,他们自然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搬出大宅,小俩口,气归气,可还是十分宝贝肚中的baby。不过詹楚琳总以他欺骗她为由,不准他摸摸肚中的小baby,而秦孝柏也唯有在她入睡后才得以偷偷摸摸地以耳附着她的腹部,感受小心肝的存在。 左耀俊手脚更快地紧追在后也传出了喜讯,两姊妹几乎可说是同时怀孕。詹母一得知喜讯,简直忙乱了手脚,深怕两个女儿同时生产,她一个人要照顾两个产妇可得练就分身有术的功夫。不过她也甭操心,各家婆婆早已应征在前,要替新媳做月子,詹母这才高枕无忧,安心准备当现成的外婆,也欣慰女儿都嫁着了良婿、选对了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