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爱》 第一章 又下雨了。 这个礼拜从星期一开始就一直下雨,气象预报说这是典型的冬季大陆冷气团南下,并且夹带大量水气的缘故,不但气温骤降,还要严防豪雨的发生。 这两日,从早到晚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已经好几天,仍没有缓和的迹象,湿湿冷冷的雨让人烦闷,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 早上八点四十七分,全台北的上班族赶打卡的尖锋时刻。 傅咏溪下了拥挤的公车,随着赶一班的人潮疾走在台北破烂又坑坑洞洞的红砖道上,还要随时注意脚下四伏的危机,以免跌个狗吃屎,当众出糗。 突然,有个匆匆忙忙的冒失骑士将机车骑上红砖道,将破碎的一个小水洼中的污水溅了上来,喷 脏了好几个过往行人的腿部,她也是其中之一。 “哎呀!”惊慌的叫声此起彼落。 她懊恼地看着小腿上的点点污渍。等会儿进办公室前,她得顺便去便利商店买双新丝袜换上才行! 下雨天真是好讨厌,星座书上还说今天是她的年度幸运日呢! 一大早在家里吃早餐时打翻了柳橙汁,害她最喜欢的浅蓝裙子上沾了一大块黄清,让她不得不换上身上这一套死气沉沉的深灰套装;平时很便捷又快速的公车,今天偏偏人多拥挤、速度又慢,几乎是花了平常两倍的时间才到站;接着又报销了一双好丝袜。 唉——这到底算什么幸运日嘛! 算了!不管了,反正过了马路,公司就在咫尺。 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没多久的傅咏溪,大学毕业后就在父亲的建议下,考进一家知名外商银行担任投资部门的办事员,工作至今已有两年多。 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偶尔她也会和同事朋友去逛街、喝茶、看电影,或是唱个ktv什么的,如果有长假,就出国走走休闲一下。 很普通的上班族生活,普通得近乎无聊。 有时候她也很想让自己有所改变,不要把日子过得这么一成不变,规律得接近呆滞。 去学点什么吧!她常常这么告诉自己,例如说一直想学好的日文,非常有兴趣的陶艺,或者是出国念书再充实自己,即使只是换个发型也好。 但是 绿灯了,正当她要举步过马路时,突然有人闯入她红白格子的伞下。 是个好看的男人! 利落的短发顺从服贴在他略带古铜色的脸庞,浓密英气的剑眉底下是一双巧克力色的带笑眼眸,挺鼻、以及一张厚薄适中的嘴唇。 他穿着一套很有质感的黑西装,搭配一件宝蓝色衬衫,豆沙色的领带,手中提着一个银色的铝制公事箱。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抢眼,帅气十足,而且品味不俗。 “你”傅咏溪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他。他想干吗? “不好意思,我没带伞,可以和你共撑一下吗?”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他从容地托着她拿伞的手肘,找她过马路。 “先生,你”哪有人这样的?都自动自发地躲到她的伞下来了,马路也快过了一半,她还能说不好吗?但她生性不爱与人争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只是搭个伞,没什么好计较的,就当是她的日行一善好了。 “我来!”他甚至主动握住伞柄,而且还很体贴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靠过来一点,不然你会被雨淋到。” “先生,这是‘我的’雨伞!”傅咏溪不肯放手,并且郑重宣告主权。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关系,我长得高,我来拿比较方便,你不用客气了。”他脸上带着谅解的微笑,一手拿着伞,另一手用公事箱替她挡住身后飘过来的雨丝。 “你”她完全被打败了,索性放弃挣扎。反正他只是个偶然遇到的陌生人,再也不会见面,多说无益。 “对了,我到二五号的科技大楼,顺路吗?”他问道。 “嗯!”她点点头。 人都已经钻到她伞下来了才问顺不顺路,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 今天真的是她的幸运日吗? “hi!你好,我叫刘彻,彻底的彻,彻头彻尾的彻。”好看的男人自我介绍。 “你好。”她有点敷衍地打招呼。“我在‘西北旅行社’上班,你呢?”他倒是很热诚地和她攀谈起来。 “美新银行。” “咦?那离我公司很近嘛!怎么我们以前都没见过?啊!对了,平常我都是开车上下班,很少搭 公车。”他自问自答完后,笑吟吟地看着她“早上把车送去保养厂了,例行维修。” “你都不看电视新闻的吗?这雨还会持续一阵子,你一把伞也没有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怎么还会有人不带伞出门的。 “伞放在车上忘了拿下来,所以只好借你的用一下!” “我还以为你有向路人借伞搭讪的毛病呢!”傅咏溪小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又往她靠近了些。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 他又开启了新话题“喜不喜欢旅行?我们公司正在推一项‘自由行’,很适合年轻女性上班族 ,价格合理,又可以自己安排行程,非常划得来,值得一试。” “我要上班。” “休年假啊!人就像一部机器,用久了也要关机、充充电,保养、保养什么的,你没听过吗?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适时的休闲对现代人紧张的生活是必要的。”刘彻真不愧是超级业务,说得头头是道。 “这些话你应该去向我的老板说才对。”她面无表情地说。 “好啊!你在哪个部门?我改天去拜访。”他很认真地问她。 “刘先生,你的公司到了。”她提醒他,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对于他的提议,她根本没当真。 “真的耶!谢谢你了!”刘彻急忙跳进大楼的屋檐下,很孩子气地对她用力挥手“拜拜!” 傅咏溪看着他,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时她低头一看手表糟了!快迟到了,于是转身快步向自己的公司迈进。 “对了!忘了问她的名字!”当到彻想起跟着追出来时,路上已经没有傅咏溪修长的身影,以及她那把可爱的红白格子伞。 上班时,傅咏溪负责的就是把一整天的外汇差价做数据资料,替客户做交易报表,审核营业日的结算金额。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工作。 听起来有点单调,甚至是无趣得可以,但她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不好,至少它很稳定。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重复的日子,虽然心里一直有一股想要改变的渴望,可是真要去做,却没那么容易。 也许,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下班前的十五分钟,按照惯例,没有人还会认真工作。 傅咏溪正想起身去茶水间把没喝完的奶茶倒掉,突然,一阵红色旋风卷进办公室。 “咏溪!”红衣女郎踩着愉悦自信的步伐来到傅咏溪的座位旁,毫不客气地一**坐上办公桌,一点都不在乎她那件超短迷你裙又往上缩了几寸。 “嘉婕,你怎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傅咏溪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她,高嘉婕的那身打扮不适合坐在桌上招摇。 “刚刚和客户的在附近谈事情,谈完就想到来找你嘛!怎样,晚上有没有空?”高嘉婕从皮包里拿出饼盒来,一边补妆一边问。 “什么事?”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她开心地笑了起来,眼底溢满了不可言喻的甜蜜。 “新男朋友?” “宾果!猜对了!”高嘉婕朝她眨眨眼,一脸幸福地说:“是个很棒的男人!又高又帅、又温柔又体贴,最重要的是他够多金,而且很厉害喔!” “什么很厉害?”傅咏溪一脸茫然,高嘉婕的思考逻辑太快,她常常会有跟不上的情况。 “就是‘那个’嘛!在床上的”高嘉婕暧昧地挤眉弄眼兼暗示。 这下子傅咏溪可弄懂了,她的脸红得像颗苹果似的,这个话题对她来说有点太刺激了。 “走啦、走啦!反正你回家也只是看书、听音乐,不如跟我一起去见见他,顺便替我鉴定一下。我们约好在‘兰馆’吃晚餐。”她拿起傅咏溪的外套和皮包,拉着她往外走。 没有选择,她只有限着高嘉婕走了。 高嘉婕是傅咏溪的高中同学,很普通的同班同学,一学期交谈不到十句话的那种。 当时,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活泼大方、又亮丽耀眼,和自己是多么地不同灵活的头脑、流利的口才、机智的反应。 她曾经希望自己能像高嘉婕,但终究没有实现,她仍是原来的傅咏溪,安静乖巧、柔顺内向不多话,从小到大,她就是典型的乖宝宝。 大学联考完,曾听说高嘉婕去念中部的一所私立大学,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会再遇见,是因为她进来“美新”工作,才发现原来高嘉婕也在美新的分支机构“美新保险”做保险顾问。 因此,她们越走越近,高嘉婕更是逢人就说:“咏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 由于是晚餐时间,当她们到达时,整间餐馆已经坐了七成满。 “他在那边!”高嘉婕一进门就向坐在角落穿黑西装的男人挥手,顺便送上一个飞吻,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 不会吧?!早上那个怪家伙他竟然是高嘉婕的新男友这世界未免小得可怜。 傅咏溪突然兴起一股想逃走的念头,可惜还来不及实现,就被高嘉婕给拉到他的面前。 “来!我来替你们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刘彻。”接着,高嘉婕亲热地搭着傅咏溪的肩说道:“这位就是我提了八百遍的好朋友傅咏溪!” “你好,传小姐。”刘彻微笑地朝她伸出手,一点都没有认出她就是早上和地撑伞的人的样子。“刘先生,你好。”傅咏溪也公式化地伸出手与他相握,表示礼貌。他真的没认出她? “哎呀,咏溪,你喊他阿彻就行了!先生来小姐去的,多见外!”高嘉婕很自然地挨着刘彻坐下。“坐吧!咏溪我可以叫你咏溪吗?” 傅咏溪还来不及回答,高嘉婕已经先出声了“当然可以!”她一手搭上刘彻的大腿,整个身子挨在他身上,撒娇似的说:“我的朋友你也要当做你的朋友才行,知道吗?” 刘彻笑着点头“点东西吃吧!想吃什么尽管叫,我请客。” “真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高嘉婕很夸张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刘彻一记响吻。 傅咏溪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尴尬,不晓得该把目光放哪里才好,她觉得自己像个不识相的闯入者,硬是卡在他们之间,进退不得。 飘忽的眼神正巧对上刘彻的眼,他只是礼貌性地对她笑笑,客气地递上菜单,并且将高嘉婕安置在她的位子上,开始今天的晚餐。 席间,刘彻发挥了他的幽默和风趣,将两位女士逗得很开心。他的表现让高嘉婕非常满意,而她 也尽情展现自己的妩媚风情。 “你你们交往多久了?”傅咏溪突然又不对题地问道。 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问这个干吗?又不干她的事,有什么好好奇的 “两个星期!”高嘉婕倒是不介意告知,一脸甜滋滋地挨着刘彻“我的一位客户是他的同事,是她介绍我们认识的。” 刘彻端起杯子,品尝香浓的卡布奇诺,并不表示意见。 “当初,我那位客户一直告诉我,说她公司有一位年轻有为的业务经理,人长得帅不说,个性又温柔体贴,可惜就是交不到女朋友,老嚷着要介绍给我,说了大半年,直到那天我去做保户服务时,终于让我能遇上了!” 高嘉婕一提起和刘彻相识的过程,就忍不住眉飞色舞,她相信那是他们冥冥之中的缘分。 “碧玉的确是我们的大媒人。”刘彻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不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我们是一见钟情、一拍即合!”高嘉婕笑眯眯地抓着他的大手把玩着,一秒钟也舍不得放开。“真好,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对。”傅咏溪羡慕地说。 比起她来,高嘉婕起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她呢?什么时候她才能学会去要自己想要的? “你没男朋友吗?”问话的人是刘彻。 “我” “你别说像话了!”高嘉婕又抢着回答了“人家咏溪条件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可是一流的电脑工程师呢!了不起得很!” “嘉婕,他没你说得那么”傅咏溪想要解释。 “我称赞他,你不高兴啊?”高嘉婕打趣着说。 “不是”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你们也交往蛮久了,有一年了吧?”高嘉婕继续说着。 “还没我们还没谈到这个。”傅咏溪不自在地垂下头。结婚?她真的没想过。 “到时候我当你的伴娘,阿彻就当总招待,咏溪,你说好不好?”高嘉婕自顾自的说个不停,越说越high。 最后还是刘彻出声提醒她明天还要上班,才结束了这一顿“愉快”的晚餐。 巧的是,刘彻和傅咏溪上班的地点很近,就连住的地方也离不了多远,所以,他先送住在反方向的高嘉婕回去之后,才送傅咏溪回家。 傅咏溪一开始是客气地婉拒,但是他说反正顺路,再加上高嘉婕在一旁推波助澜,于是他们就一起坐上他的车了。 “真的没想到!”他一边开车一边和她闲聊“傅咏溪这个名字我起码听嘉婕提过十几次,可惜只闻其名不曾见其人,但怎么会这么巧呢?你竟然就是傅咏溪。” “大概可以算是某种缘分吧!”傅咏溪想着恰当的回答。 他点点头,微笑着“我们的确是很有缘。” 这表示他记得早上的偶遇?他还记得她?傅咏溪心想。 看着他,她的心突然一阵悸动,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十七岁,看着当时纯纯暗恋着的对象,那个有着阳光船灿烂笑容、她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 老天!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们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包何况他还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她怎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嘉婕她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好像总有用不完的活力似的,我很喜欢她身上那股似乎用不完的能量。”她没话找话说,气氛太过沉静,她怕自己又会乱想。 “嗯!没错。”他简短地附和,好像是不愿意多谈和高嘉婕有关的话题。 他伸手扭开音响,是宇多田的first;love。 傅咏溪一直很喜欢这首歌,虽然听不懂日文,但是初恋的意境,她却很能体会。光是聆听优美的曲调,她就有很深的感动。 但杨元硕她那个工程师男友,对她的喜好却颇有微辞。他曾不屑地批评,说一个日不日、洋不洋的小女孩写出来的歌有什么好听的,而她也年纪一大把了,竟还学青少年当哈日族。她没有反驳他,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他的。 “喜欢这首歌?”刘彻问道,她看起来很陶醉在音乐当中。 “嗯!我觉得很好听。”她小声回答,怕又有人把她当做超龄哈日族了。 刘彻二话不说,按了“stop”键取出cd装盒,递到她面前“喏!送你。” 傅咏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摇手“不用了!我有买。” “这不一样,这是我自己拷贝的,埋头有各种版本的‘first;love’,可以反复地听。”闲暇之余,他的兴趣是上上网、玩玩电脑,下载几首歌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你也喜欢这首歌?你会听日本音乐?”傅咏溪惊讶极了,她以为男人对流行歌曲并不热中,至少杨元硕就是。 “只要是好音乐,不管是什么语言我都听。至于喜欢它的确打动了一个老男人孤寂的心。”“你一点都不老啊!”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双赖立即一片绯红,讲话也结巴了起来“我是说我的意思是” “谢谢你安慰了一个三十二岁的前中年男人脆弱的心灵,好心的姑娘!”刘彻用幽默替她解围,他将cd塞到她手中“收下吧!就当是我早上向你借伞的谢礼。” “你为什么不告诉嘉婕,其实我们见过?”她握着cd,终于问出困扰她一整晚的问题。 “你不也没说吗?”他的视线专心在路况,心却不由自主地对她解释“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非得向对京钜细靡遗地报告不可,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们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对方,也没有资格。而且,告不告诉嘉婕并不重要,”他对她微微一笑,表现的云淡风轻“重要的是我们认识了。” 傅咏溪对于他竟然可以这么冷静分析他和高嘉婕的关系感到不解。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高嘉婕被热恋冲昏头的表情?还是他有太多面?而她来不及看完他 “怎么不说话?被我吓到了吗?觉得我太冷血?” “不!不是。”她摇头。 “那就好,我真怕你会被我吓跑了呢!”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傅咏溪不懂。 两人不再交谈,他轻轻哼起她熟悉的旋律。 是的,就像其中一句歌词:无论何时都会为你保留一个位置 而她的心底也有一个位置,一直为一个尚未出现的男人保留着 早上七点半,傅咏溪坐在家中的餐桌前,吃着母亲准备的爱心早餐。 “爸,早。”她必恭必敬地对刚下楼的父亲道早安。 “嗯!”傅君然没什么反应地拿了报纸在他的位子坐下来,傅太太立刻端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用。”她正想起身,却被父亲出声叫住。 “咏溪。” “什么事?” “你和元硕交往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们到底预备什么时候结婚?”傅君然一边翻阅报纸一边“随意”问着。 又来了。傅咏溪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次父亲有话想说时,都会用这种看似不经意、其实 是很在乎的态度来达成他的目的。 她发出求救的信号,但母亲只是给她一个安定的微笑,意思是:乖乖听训吧! “元硕是个好孩子,体贴又顾家,个性也温和,这么好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找不出几个了,你要懂得珍惜,好好把握。”傅君然果真拿出课长的架子来训话了。 “我和元硕都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一向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但是结婚她真的还需要想一想。 “都二十五岁了,还早?转眼很快就要三十了,难道还等着当高龄新娘吗?”傅君然冷冷地说。“老公,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想法,我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傅太太适时加入话题,试图 打圆场。 “我不是在管她,我是在分析给她听。”傅君然放下报纸,直视若女儿“而且,元硕跟我提过这件婚事,他说是你没答应。” “我我是说,还要考虑、考虑”傅咏溪垂下头,瞪着自己的杯子。 “这么理想的男人向你求婚,你还有什么好考虑?元硕还不够好吗?”看来,傅君然今天不得到一个答案是不会罢休了。 “我” 她难道没有选择的权利吗?这是一辈子的事,她不该郑重考虑、仔细想清楚再作决定吗? 而且,元硕也不算正式求婚,他只是在两人吃饭的时候顺口对她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不过,生性柔顺又畏惧父亲威严的傅咏溪,压根儿没有勇气把这些辩白的话说出口。 “你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傅君然的声音大了些。 “我我要去上班了,快迟到了。”她还是选择了逃避。 再不离开,她就要窒息了! 她真是痛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为自己辩护呢? 为什么一定要她嫁给杨元硕?她真的爱他吗? 她不知道 第二章 会再见到刘彻,傅咏溪有些意外。 她看着他和张经理从会客室出来,两人有说有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张经理,这次的员工旅游交给我们‘西北’绝对没问题!”刘彻用很公式化的口气说道。 “那是当然!你们李总和我是多年老友了,他既然推荐你,我没道理怀疑你的能力,你说是不是?”张经理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些言不及义的漂亮话。 “谢谢张经理的赞美,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您学习呢!”刘彻提议道:“已经中午了,不如由小弟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不用!太破费了。”张经理假意推却了一番。 “应该的,这是我们李总特别交代的,您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李总面子。”刘彻照例搬出上司做幌子。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经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咏溪,你过来一下。” 被张经理那大嗓门一叫,全办公室的同事都把目光集中在傅咏溪身上。 她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经理,有事吗?” 她越过肥胖身躯的张经理看见后方的刘彻对她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一副很想掐死张经理的样子,让她差点忍不住笑场。 “走,一起去吃午餐。”张经理说道。 “可是” “你也认识阿彻不是吗?刚刚我们才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你可是最大功臣喔!”张经理笑着说。“我?”她做了什么吗? “走吧!”张经理挥挥肥短的手,示意他懒得再多说了。 刘彻在张经理身后拼命挤眉弄眼兼比手画脚,一脸苦瓜相。 傅咏溪大概猜得出来他的意思。没人能忍受得了和张经理一起单独吃饭超过半小时的,至少她没看过。 “是。”她就当是做一件善事吧! 他们去五星级的“台塑王品”吃精致牛排。 原来,刘彻是因为业务上的需要来拜访张经理,承办投资部门的员工旅游。 当然,他也给了不少甜头,否则不会那么容易搞定。 他在自我介绍时曾说是傅咏溪的朋友,因此把这个“好康”的功劳顺势推给了她。 他不但抓到业绩,也替她做了人际关系,真不愧是商场上最犀利的战将,面面俱到。 “好,我马上过来!”午餐进行到一半,张经理接了通电话,然后就急急忙忙表示要离开“阿 彻、咏溪,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午我会晚点进办公室。”最后这一句他是交代傅咏溪的。“经理要去哪里?他的牛排都还没吃完呢!”她不解地看着快步离开的张经理的背影。 “他去吃大餐了。”刘彻回答。 “吃大餐?我们不是已经在吃大餐了吗?”她的心思单纯,听不出言下之意。 “他是去吃那种有粉味的大餐。”刘彻颇微含蓄地解释。 “哦!”她明白了,难怪这回张经理没再邀她一起去,那种地方的确是不太适合带她去。 “刚刚那通电话是我们李总打来的,他要‘好好’招待你们张经理。”他啜了口咖啡“签完约再给点甜头吃是为了笼给人心,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原来做生意还有这么多学问啊,”傅咏溪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单纯,复杂的商业手段和她从来就沾不上边。 “听起来很尔虞我诈吧?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动脑筋、耍手段,想尽办法把对方的钱从口袋掏出来。”这些都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无所谓喜不喜欢,他已经适应也习惯了。 “那不是很累吗?”那是她所不能了解的世界。 “是很累呀!”刘彻很认同的点头“不过,也很有成就感就是。”显然他还是很满意这份工作。“为什么选择旅游作为你的事业?”他的声音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她,突然之间,她好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由他的口中。 他愣了一下。从来没有女人有兴趣知道这些她们只想和他风花雪月,没人想了解他的心,肉体的欢愉战胜一切,怎么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吗? “对不起,我是不是问太多了?”她真是太唐突了,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她竟然就问人家这么私人的问题,真笨! “不!不是的,我怕你听了会睡着你真的想听吗?”他以一种专注的眼神看着她。 傅咏溪不假思索地点头。她是真的想知道,想多了解他一点。 “我喜欢接受挑战,年轻的时候是挑战自己的意志力,现在则是挑战自己的耐力,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客户满意。”他笑道:“是不是很无聊?”她看起来好像快睡着了。 她摇头“我觉得很有趣。我们真的很不一样,我的工作每天都是重复相同的步骤,接触的也都是同一群人,不像你的日子过得这么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很精采吧!” 在她说这些话的同时,刘彻看到了她内心真正想要表达的——她想改变。 “既然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了疑问,为什么不试着改变呢?你想改变现有的生活,对吧?”他很直接地问出来。 傅咏溪讶异极了。他怎么知道?她心中有一般不断萌生的念头? “改变是一种行动,不去做,就永远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那种行程排得满满的忙碌生活不适合我,而且我也喜欢安定,不喜欢变动。”她像是在说服自己,这样就好了,不需要改变。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不适合?你害怕改变吗?”他是个永远向前看的人,什么都不做就放弃不是他的作风。 “不是,我只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她是害怕。 “慢慢来,不要急。”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没有人要你在一夕之间就变成舌粲莲花的女强人,照着自己的步伐走,寻找你真正的理想,你的人生才会有意义。” “我的人生?” “是啊!你自己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你是为自己活,不是为了别人,不是吗?”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他是第一个。为自己而活她可以吗?傅咏溪怀疑。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办公室了吧?”刘彻提醒她。 “嗯!谢谢你的午餐。”这顿饭可不便宜呢! “托你的福,这是公司出的钱。”他用轻松不经意的语气对她说:“下次让我真正请你吃顿饭吧!” “好啊!”她一反常态爽快地答应了,没什么理由,就是这么脱口而出。 “说定了喔!”在餐厅门口分手时,他又扬起个笑脸,挥手和她道再见。 第一次遇见刘彻时,那个下雨天的他的笑脸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星期六不用上班,高嘉婕把傅咏溪的出来喝下午茶。 “吃来吃去还是‘中泰’的下午茶最棒,料好实在,价格合理,东西多样又味美,好吃!”高嘉婕夹了块泰国月亮虾饼丢到嘴里大啖。 “我看你都快变成台北下午茶名店通了。”傅咏溪笑道。 “有什么办法,现在不景气嘛!再说约客户谈事情也方便,又能吃顿饭,一举两得!”她又咬了块咖哩猪排“惟一的坏处就是胖了一大圈,阿彻还笑我变成猪小妹了呢!” 傅咏溪的脸上始终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突然听到刘彻的名字,她的心微微一震。 “不过,有失必有得!”高嘉婕挺起里在黑色丝绒里的“雄伟”傲人的表示“瞧,这可是货真价实,非人工假造的喔!”她暧昧地眨眨眼“阿彻他爱死了!” “你你们”傅咏溪脸红得说不出话来。这么说,他们已经那个了吗? “哎呀!你别这么古板好不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欢女爱是很平常的,别用有色眼光看待它。人生嘛!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高嘉婕是个完全享乐主义者。 “嘉婕!”大庭广众的,谈论这么隐私的事,不太妥吧?傅咏溪都替她脸红了。 “嗯!这个泡芙好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傅咏溪摇头。 “咏溪,”高嘉婕喝了口冰红茶,清清喉咙后问道:“你觉得阿彻怎么样?”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脱离不了男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傅咏溪有些惊讶。 “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嘛!” 高嘉婕的爱情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才得知她刚开始的新恋情,不到三个月,男主角就换人了。傅咏溪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意见有用吗?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和你很相配,你们是很适合的一对。”女人都爱听好话,善良如傅咏溪,当然不会说些令人难堪的话来。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高嘉婕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嗯!是真的。” “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阿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真命天子,他就是我要嫁的人,绝对错不了!”高嘉婕兴奋地说道。 “他向你求婚了?”不知怎地,傅咏溪脱口问出。 “还没啦!” 很奇怪的,傅咏溪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高嘉婕真的和刘彻结婚,她应钱要祝福他们的,她可是她的好朋友啊! “年纪越来越大了,不能不考虑往后的日子。看来看去,阿彻是那票追我的男人中条件最好的,这么好的男人我不嫁,难道等着拱手让人?”并非高嘉婕势利,她只是实际,知道这个男人她要牢牢抓住。 “你们已经谈论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是说你们才刚交往,彼此认识还不够深,你怎么知道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呢!”傅咏溪忧心忡忡地说。才两个星期就论及婚嫁,是不是太快了?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见得适合结婚啊!时间并不是决定两个人要不要结婚的要素。”对于婚姻,高嘉婕有她自己的见解。 那么,人是为了什么而结婚呢?傅咏溪不懂。 “我和阿彻都不信那一套,搞不好明天我们就突然跑去法院公证也不一定!”高嘉婕笑得太过夸张,感觉上很像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嘉婕,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就是你想嫁的人?” “因为我爱他。”她没有保留的全盘托出“虽然在交往前我们曾约法三章,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如果中途有人厌倦了,游戏就必须停止。” “游戏?” “阿彻说他是不结婚的,至少目前不想,他是个工作狂。”高嘉婕不情愿的承认,事实上她完全没把握这段感情会如何收场,因为刘彻不是一个她能掌控的男人。 “那你还”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高嘉婕的战斗力全面提升“我要赌一赌,赌他到底有多爱我,会不会爱我爱到愿意和我共组家庭。” “要是他不愿意呢?” 高嘉婕闻言,先是愣了会儿,随即恢复她柔媚的笑容,很有自信地拍胸脯保证“不可能啦!凭我的姿色和手段,哪个男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全天下的男人我只要这一个做老公,你放心好了,刘太太的位于非我莫属!” “那就先祝你成功了。”傅咏溪但愿自己也能像高嘉婕一样对婚姻充满信心。 “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对了,下星期六我升业务经理,公司有个颁奖party,你要来喔!顺便带你那一位一起来嘛!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他元硕可能没空”傅咏溪连忙补充道:“他工作很忙的!” “说得也是,大公司电脑工程师和我们就是不一样,那就不强求了!”高嘉婕不是不知道,傅咏溪那个眼高于顶的男朋友对她其实没什么好感。 “那阿彻会不会去?”不由自主,傅咏溪还是问出口了。 “他当然要来!他可是我的专属摄影师呢!下次我们来个二对二约会,你看怎么样?可以一起去旅行!”高嘉婕兴奋地提议。 傅咏溪只是笑,心思已飞得老远。 下班回到家,傅咏溪发现父亲正和某人热烈交谈。 能让父亲欢迎的,只有一个人。 “元硕,你怎么来了?” “你不欢迎我来吗?”杨元硕不愠不火地回答,冷静的黑眸看不出是喜是怨。 “不我是说,你来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 “是我请元硕来的。”傅君然打断女儿结结巴巴的解释“这里就像元硕的第二个家,我们随时都欢迎你。” “谢谢傅伯伯。” 杨元硕的父亲曾和傅君然是同一机关不同单位的同事,两家是邻居也是世交,后来杨家移民到加拿大,只留他一人在台湾。 所以,他和傅咏溪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长大之后自然地被双方家长撮会成为一对。 对于这一点,傅咏溪也没有说什么,诚如高嘉婕所说的,反正年纪到了,身边也只有杨元硕这一个男性,加上他对她不错,就很理所当然地走在一起了。 可是最近,她渐渐发现,对杨元硕的感情并不是爱,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他们没有激情、没有狂热、没有从心底爆出岩浆般的火花。 爱情在她的体内缓缓苏醒,但不是因为杨元硕的缘故,她非常清楚地知道。 “咏溪,有没有空?来帮我一下。”傅太太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好!”傅咏溪巴不得赶快离开有如刑场一般的客厅。 “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傅太太一边处理手上的大黄鱼,一边问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女儿。 “没有啊!我只是吓了一跳,元硕什么也没跟我说就自己跑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傅咏溪就怕他又提起结婚的事。 “你爸爸倒是很开心。” “看得出来!”她赌气似的用力切菜。 “咏溪” “嗯?” “不要勉强自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知女莫若母。 “妈” 傅太太拍拍女儿的肩,将做好的菜端上餐桌。 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傅君然很开心,还唱了几杯红酒助兴。 “我说元硕啊!你和咏溪也交往挺久了,到底打算拖到哪一年才结婚、给我抱外孙啊?” “爸,你在说什么啦!”傅咏溪懊恼地道:“你喝醉了!” “我才喝了几杯红酒而已,醉不了人的。”傅君然继续追问下去“元硕,你说,关于这件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我尊重咏溪的意思。”杨元硕意味深长地看了傅咏溪一眼,她很不自在地低下头。 “你不要老说看她的意思,你自己的呢?” 杨元硕受到鼓励,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傅伯伯、傅伯母,我早就认定咏溪是我人生的惟一伴侣,现在只等她点头答应了。”他突然转向傅咏溪,请求道:“咏溪,你愿意嫁给我吗?” “元硕!”傅咏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给吓了一跳,她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做,教她措手不及。 “太好了!元硕,把咏溪交给你,我最放心不过了。”傅君然开心极了。 “谢谢傅伯伯,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咏溪。”杨元硕也开心的说。 “爸”傅咏溪想要为自己说些什么,却没有人理会她。 “咏溪,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杨元硕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许下承诺。 幸福?她的幸福在哪里?她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掌握在杨元硕的手上。 “秀香,去把我那瓶陈年威士忌拿出来,今天我要好好和元硕喝一杯,庆祝一番!” 高嘉婕的升职表扬大会是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举行。 傅咏溪出席了这场盛会,其实她可以不来的,高嘉婕多的是朋友、客户、同事替她凑凑热闹、捧人场,并不差她一个。 但她还是来了,不由自主。 而且,很巧地又遇上刘彻,他们几乎是同时抵达设在美新保险公司顶楼会议室的会场。 “咦?咏溪,你真的来了,以前你都不肯来的,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晃点我了呢!”高嘉婕也很讶异。 傅咏溪不搭腔,只是笑,有些尴尬。过去她是不曾参加过高嘉婕的任何表扬会。 “这次不一样,这回你升上了经理,这么大的官,怎么能不来呢?”刘彻赔着笑脸“你说是不是?咏溪。” “恭喜你了,嘉婕。”傅咏溪很诚心地说。 “谢谢!我能有今天,你也帮了不少忙,这个人情我是怎么也还不完的。”她的客户中有不少人是靠傅咏溪介绍的亲友同事。 “别这么说。” “阿彻,你怎么空着手来?我不是叫你记得带相机的吗?”高嘉婕看见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真是的,他就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在车上,要我去拿吗?”刘彻没有忘记。 “算了、算了!太麻烦了,反正公司有的是相机,你替我好好陪陪咏溪,我还有客户要招呼,那边有餐点可以用,尽量吃,不要客气!” 高嘉婕在刘彻脸上印下一吻,然后风姿绰约地走开,像只花蝴蝶似的穿梭全场。 “hi!又见面了。”刘彻微笑地看着傅咏溪。 他等着浅蓝色的v字领线衫,搭上卡其长裤和帆船鞋;平常梳理整齐利落的短发自然地服贴着,几绺顽皮的发丝落在额前,和工作时的他完全不同。 “hi!你也来了。”傅咏溪压抑不住狂乱的心跳。 “被嘉婕逼来的,她说我不来的话,绝对会要我好看!”他一脸无奈。 傅咏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高嘉婕的确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来了,就好好享用美食吧!”他提议。 他们移到长餐桌旁。 “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她不假思索回答。 “我以为女孩子为了畜颜美容一向不喝有咖啡因的东西。”至少高嘉婕就很注意这一点,每次他都得配合她。 “我喜欢咖啡,我喜欢那股苦涩中带点浓甜的香醇。”多像是人生的味道。 刘彻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不过,这种三合一的咖啡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要喝真正的好咖啡,还是要自己动手煮才好喝。” “你对咖啡也有研究?” “我酗咖啡!”他一口喝完“每天早上要是不来一杯咖啡,我一整天都浑身不对劲。” 高嘉婕一身粉嫩的套装,像只蝶儿不停地穿梭其中,忙着和所有她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寒暄谈笑,好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及好朋友被晾在一旁,看她大演个人秀。 “她就喜欢这样。”刘彻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你说什么?” “嘉婕。”他像是不经意地把玩着杯子,一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常常陶醉在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中,仿佛全世界都铙着她转,骄傲得像个女王。” “是啊!她就像是个太阳,这也正是她可爱的地方,不是吗?”高嘉婕在自己的舞台上发光发热,是傅咏溪最羡慕的。 “有时候也会让人头痛啊!”刘彻苦笑道。 傅咏溪不再搭腔,再说下去,就不是他们的交情许可的范围了。 接下来,高嘉婕在台上接受表扬,正式升为业务经理,她开心得不得了。 “看!这是我的聘书。”她很得意地展示手上的奖牌。 “恭喜你!”傅咏溪是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等会儿颁奖典礼结束我们要去ktv庆祝,你们来不来?”她可是准备好要一展歌喉了。 “我不去了。”傅咏溪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那种场合不适合她。 “阿彻呢?”高嘉婕转而问男朋友。 “你好好去玩吧!”刘彻拍拍她的手。 “那好吧!你就帮我送咏溪回家,我先走了!”她又亲了他一下“晚上给你电话,拜拜!” 高嘉婕像一阵旋风般跑开,迅速和同事们步出会场。 “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烦你了。”傅咏溪婉拒高嘉婕的好意,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单独和刘彻相处。 “你很急着回家吗?和男朋友有约?”刘彻突然这样问。 傅咏溪下意识地摇头。 “既然如此,我还欠你一顿饭,一起去吃吧!” “啊?”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被弄糊涂了。 “走吧!一起吃一顿饭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刘彻笑着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第三章 他们来到一家位从天母巷升中的小餐馆——绿野仙踪。 店如其名,一栋位于路旁的红砖小屋,外墙上爬满了绿色藤蔓,室内则是浓浓欧洲风味的装潢,还有轻柔浪漫的jazz乐陪伴,宛如童话中的小城堡。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餐厅,菜很棒,重点是咖啡超级正点,你一定会喜欢的。”他约略介绍。 因此,傅咏溪也立刻爱上了这份温馨,她相信刘彻的选择。 两人一面吃着有合式风味的义大利菜,一面轻松聊天。 席间,翻放的是美丽人生的电影原声带。 “美丽人生,非常棒的一部电影。”刘彻有感而发。 “你看过?”那也是傅咏溪最喜欢的影片之一,结局还让她感动的哭了。 “当然,别以为我是个只会赚钱的守财奴,我可是个电影痴呢!”他为自己辩解。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 “大学的时候,我还曾经隔夜去排金马影展的票,只为了看一场阿巴斯导演的作品。” “是吗?我也是耶!还常被我爸骂神经病,看电影看成疯子了。不过,我觉得很值得呢!”真难得,她竟然找到同好。 刘彻完全同意她的看法“到现在我还是有看电影的习惯,一星期起码看一部,不管是去电影院 或是租影碟,不看就觉得怪怪的。” “嗯!”她点头附和“好电影实在是多得看不完。” “只要有好电影上映,即使再忙,我还是会抽空去观赏。” 结果,一路聊下来,才发现他们有太多共同点,不管是冷门的艺术电影、好莱坞的商业钜片、还是目前最流行的惊悚片,而且,有志一同的,他们都喜欢罗贝多贝尼尼的美丽人生。 “老实说,看到最后时我哭了。”刘彻俊挺的脸上有一丝腼腆的笑“你不会笑我吧?” 傅咏溪摇摇头“我也哭了,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它会让你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但哭的 时候又很想笑,是那种对男主角用心的会心一笑。” “我也有同感。”他能体会她说的心情“还好我是一个人去看的,不然就丢脸了!” “嘉婕没和你一起去看?” “她不喜欢看悲剧电影。”明显地,他并不想多谈她。 “哦。” “对了,你平常有什么嗜好?”他转移话题。 原来,他们除了电影,还同样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小说,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犀利的爱情散文、抒情的日jazz乐、以及同一个品牌的香水;他们也都爱喝咖啡,极为欣赏莫文蔚特别的嗓音。 “相见恨晚”是他们心中共有的情绪,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愉快,最后傅咏溪还是让刘彻送回家的。 在她下车之前,他唤住了她“咏溪!” “嗯?” “我可以” “什么?”她觉得自己脸上热辣辣的,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她是怎么了? “电话号码?”刘彻拿出自己的t28手机给她“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我的手机号码?”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美眸,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 “也许,有空的话,你愿意陪我去一杯好咖啡、看部好电影,我是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是很平常的社交活动。”在说服她的同时,他也在说服自己。 傅咏溪颊上的红潮一直没有褪去,心儿紧张地怦怦直跳。他他也想再见她吗?所以才“ 这个我不会用。”她的手却比她的理智更快一步接过他的手机。 “来,我教你!”刘彻伸过手来帮她。 两人的手不经意相触,让傅咏溪的心跳加速,这是和杨元硕交往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是和刘彻在一起,她自觉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现在,输入你的电话号码就可以了。” 她按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还给他。在心里,她也默默记下他的手机号码。 “谢谢。”刘彻微笑着“晚安!” “再见。”她红着脸推开车门下车。 星期天,刘彻睡到日上三竿。 他是给高嘉婕“吵”醒的。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他的床,将丰满的红唇印在他光luo的胸膛上。他一向有luo睡的习惯。她的玉手沿着强健的腹肌往下抚摸,来到男性最敏感的部位,缓缓挑逗。 刘彻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倒醒得满快的。 高嘉婕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饱满的胸部上,并且很配合地将玲珑有致的曲线贴上他,热吻他的唇。 他很自然地回应着。 “王子,醒了没?”她魅惑的笑着。 听到这个声音,刘彻立刻清醒过来,他停下所有的动作“嘉婕?!你怎么在这里?” “不能是我吗?难道还有别人?”她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进来的?” “我请管理员替我开门的,我说想给你一个大惊喜,他就帮我开了。” 惊喜?!是惊吓吧!刘彻起床穿上白色晨袍。 “有事吗?” “昨天没能好好陪你,今天特地来补偿你的啊!”高嘉婕跟着跳下床,索性在他面前把自己脱个精光,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背上挑逗磨蹭,企图引发出他的激**望。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上床了,但在他家还是头一遭,以往他们都是在她的住处或是上饭店解决;她几次要求到他家,他总是笑着带过,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更坚定了她非来他家看看不可的决心。 “嘉婕”他想拉开她的手。 “做吧!”她在他的耳边吹气,煽情地说:“我知道你想要我,你的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的手伸进他的晨袍中。 “嘉婕,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这样吗?” 她的纤纤玉手点燃他的欲望;她技巧的抚弄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但只是几乎。 一瞬间,一个温柔的笑脸忽然袭上他的眼前心间! “阿彻,你喜欢我这样做吗!喜欢吗!”高嘉婕的手就要解开他晨袍上的带子。 他不能!“我说不要!”他推开她“快把衣服穿起来!” “你是怎么了嘛?人家想要你又不要了!”她跌坐在床上,抱怨起来。 “我去冲个澡。”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越过她进浴室去了。 为了平息体内的欲望,刘彻不得已只好在秋天的寒意中冲冷水澡。他明明就可以对高嘉婕为所欲 为,她也会很高兴他这么做的。但在那一秒钟,他突然想起傅咏溪,所以他不能再碰高嘉婕。 他从浴室出来时,高嘉婕已经做好了早餐。他拿出咖啡豆,准备煮一杯好咖啡。 “喝这个!”她拿了一杯柳橙汁给他“老是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她自以为幽默地说:“你不想变成性无能吧?” 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仍动手煮咖啡。他不会让她干涉他的生活,他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需要她的同意。 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取暖的伴罢了! “阿彻,你没在听我说话!”她最讨厌他现在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不觉得咖啡有什么不好。” “人家是关心你嘛!”她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有意无意地轻画过“你不觉得我们最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那是因为我们都太忙又太累了。”他的口气淡然,不想在这上头着墨太多。 “彻,人家真的好想你,昨天和同事去ktv,晚上又去pub续摊”她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寂寞喔!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 事实上,昨晚她和pub里的一个老外发生了一夜情,不能怪她,那个金发帅哥长得太像布莱得彼特,他的笑容实在太迷人,所以她才会忍不住诱惑跳上他的床。 和别的男人上床,虽然在生理上得到了纾解和满足,心理却产生了小小的愧疚,所以她决定今天要好好“补偿”刘彻。 “嘉婕,不要闹了,我在吃东西。”他拿开她又朝他重要部位进攻的手。 她坐回椅子上“昨天你和咏溪到哪里去了?” 他倒咖啡的手颤了一下,随即镇定坦承“我请她吃饭。”他们的关系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说的。 “为什么?”她问道。 “谢谢她!我已经拿到张经理的合约了。”这也是实情,他没有说谎。 “哦!”她有些赌气地嘟着嘴。 促成这分合约的,她也有份啊!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认识咏溪,进而谈成这笔生意?他把她当做什么了?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还以为你带咏溪去约会了呢!”她是曾经这么怀疑过。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对啊!而且他们就快订婚了!” 是吗?怎么他的心就像林中的黑咖啡一般苦涩? “你啊!要泡什么女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招惹咏溪,她太单纯了。”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是吗?”他笑着打哈哈“意思是说,你同意我在外面偷吃?” “偷吃也要把嘴巴擦干净才行,要是被我发现,我会要你好看的!”她自己也三不五时在外偷腥,男人在外逢场作戏,她不会太认真看待的。 也许真是老天安排的巧合吧!刘彻又在没有刻意的情况下遇见傅咏溪,好像注定了他们之间一定 会有什么发生。 这天,杨元硕和傅咏溪的好一起晚餐,可是她在约定的地点等了超过一小时,杨元硕还没出现,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打电话去办公室,他才说临时出了点状况要加班,不知会弄到几时,要她先回家,他会再给她电话。 才刚挂下公共电话的话筒,一转身,她就看见慌忙从门外跑进来的刘彻。 “啊,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虽然被淋得一身湿,又上了一整天的班,他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 “又没带伞了?”傅咏溪露出会心的微笑。 “啊!‘又’被你发现了!”他表情夸张地挤眉弄眼,事实上,他非常欢迎这个令人惊喜的不期而遇。“等人吗?” 她摇头,淡淡地说:“被放鸽子了。” “是吗?我也是!”“啊?” “本来和一位客户约好在这附近谈事情,结果等了半天他才说不能来,然后就下起雨,于是我就跑进来避雨,顺便想买点书,好久没逛书店了。”他解释道。“你吃过晚饭了没?一起吃吧!楼下有家餐厅的义大利面还不错。” “好啊!”她也不想拒绝。 于是,他们一起吃了美味的墨鱼义大利面、奶油蛤蜊汤、番茄面包以及新鲜的柠檬鲑鱼。 对咖啡极为重视的他,饭后又转移阵地,请她上另一家正统的义大利咖啡馆,喝一杯香醇的卡布 奇诺。 “你一定是个挑剔的美食者。”她捧起大大的彩色陶杯,一边啜饮一边说。 “怎么说?” “每次和你一起吃饭,光看你点菜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行家。”而且他点的菜从来没有出错,她的确是一饱口福。 他笑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苦虐待自己?那么辛苦的赚钱工作,偶尔享受一顿美食不为过吧?满足基本的口腹之欲也是努力工作的最佳动力之一。” “所以你是个享乐主义者?” “就某方面来说,我是。”他很认真地回答“而且我一向正视自己的欲望。” “欲望”傅咏溪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的含意。她可曾有过什么欲望? “我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所以我必须不停勤奋工作。” “没想到你也是物质欲望的奴隶。” “物质的欲望只要有钱就很容易得到,但是心灵的欲望则很难控制。”他留恋地凝视着她。 他的欲望啊怕是藏不住了吧!理智越是要自己清醒,他反而宁愿陷落。可是,她呢?是否了解他内心的挣扎? 傅咏溪清清楚楚地接受到他所散发的讯息,但她选择装傻。她不能、也没有资格任性。 她带开危险的话题,回到安全之内“对了,你说你要买书,你都看哪一类的书?” “一些和旅行有关的杂志,算是我的工具书、好帮手。闲暇的时候,我喜欢看科幻小说。” 对于她的退缩,他也是看在眼里。他是有点失望,难道他看错了?她眼神中的光彩,不是因为他? “时间晚了,我该回去了。”再坐下去,她怕会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一颗心。 “我送你。” 她没有异议,能再多相处一分钟也是好的,也许今晚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一走出诚品书局,发现雨还在下,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还越来越大。 傅咏溪取出她的蓝色小折伞,但实在遮不了这滂沱大雨,他们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想到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早上,也是相同的情况。 “来,用跑的。”他极为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那是强而有力、属于男人的臂膀,是女人想要依偎的怀抱,是她最想停留的避风港。如果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 好不容易才到了他的车上,但也着实淋湿了一大片,两人看着彼此,都笑了出来。 “还是淋湿了,这两下得真大!”刘彻甩甩头发上的水滴。 “来,擦擦吧!”她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 “谢谢!” 他接了过来,不是替自己擦拭,而是替她擦拭脸上、发上的水珠。 “你”“淋湿了不赶紧擦干,很容易着凉。”他轻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下。 “我自己来。” 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容许她逃避。 “咏溪” 看着他,她的眼中只有他,也只容得下他。她不想再伪装自己,她撑得好紧。 亲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那是积压太久的情不自禁,他们急切地想借由这个吻来传达对对方的情感。 在刘彻的想象中,他已经吻过她一百万次了,但都不及真实拥着她、轻触她柔软唇瓣来得美好;她是最甜蜜的宝贝,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灵魂。 直到他们的情火把车内的氧气全都燃烧光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她别过头。 “看着我,咏溪。” “放开我”她想挣开他的手。 他却牢牢捧住她的小脸,强迫她面对事实,他们是相爱的。 “你有感觉的,对吗?没有感觉的男女就算接吻一百遍还是没有感觉,但是你有,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 “不!不要说。” “为什么?” 相对于刘彻的急于告白,傅咏溪仍想做只头埋沙里的鸵鸟,一旦说出来,他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们不能对不起嘉婕”她说道。 顿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他都忘了,不但有嘉婕,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他痛苦地说。这是命运的捉弄?或是上天的惩罚? “我们相遇太晚,所以注定不能有件何故事发生。” “咏溪” 她不待他说出完话,毅然决然地打开车门,在冰冷的大雨中走出他的视线。 杨元硕为了补偿上一次对傅咏溪的失约,特地在五星级的法国餐厅订了位。 “喜欢吗?这家餐厅的生意很好,位子很难订,我托熟人代订,也等了一个礼拜才订到的。”他邀功似的侃侃而谈,很是夸耀。 “何必这么浪费?上次我又没怪你,公司要加班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平静地说。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刘彻了。 “不,应该的!而且我早就想带你来了,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选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什么事?”她听到了关键字句。 他从公事包中取出一个红丝绒小盒放在她面前。 “打开来看看。” 她心里有数,里头大概会是什么,但没想到竟会是一枚贵重的大钻戒。 “咏溪,请你嫁给我,好吗?”他咧开嘴笑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元硕,你”“我知道我不够浪漫,但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最罗曼蒂克的求婚方式了。我已经向伯父、伯母承诺。一定要给你幸福,咏溪,答应我吧!” “可是我以为我们” 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在开玩笑,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这件事有多认真、多在乎!” “元硕,老实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们”她试着和他沟通。 “那就先订婚!咏溪,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但傅咏溪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和杨元硕结婚的。 看她迟迟不点头,他也恼了。 “咏溪,你到底是怎么搞了?我以为我们有共识的!” “共识?” “对啊!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交往一段时间,等彼此各方面都稳定下来,就结婚吗?我觉得现在正是时候,上次我提起,你也没有意见呀!” “没有意见不代表答应,而且我” “你在怕什么?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吗?早点结婚早点生,比较不会有危险。”他自以为体贴,其实是大男人主义。 “元硕,你能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好呀!你说。” “我” 要她怎么说呢?说她从没爱过他,所以不能和他结婚;说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她 好朋友的男朋友,她是个背德的女人 杨元硕见她不说话,以为这就是她的默许,便自作主张拿起戒指套向她左手的无名指。 她曲起了手指,紧握成拳,没让他戴进去。 “咏溪?” 如果没有爱情,钻石不过是颗质纯的矿石罢了,一点意义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舒服,先回去了。”傅咏溪不顾后果地丢下这句话,就像没命似的逃出餐厅。 她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好在街上游荡,直到看见街边的一座公共电话亭,也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打了刘彻的手机。 “喂?”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不敢出声,怕泄漏太多情感。 但他还是听见了,他急急迫问:“咏溪,是不是你?” 她哭得更凶,他就更着急。 “咏溪,别哭,你在哪里?咏溪,说话!” “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 第四章 “咏溪!” 刘彻一接到她的电话,立刻问明白她在哪里,然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地飞车而来,他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抬头一见是他,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亦紧紧拥住怀中的佳人,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女人。 “阿彻,我想见你”她开上眼,放任泪水奔流,诉说她椎心的思念“我好想、好想见你。” “傻瓜,我现在不就在这里了吗?”他心疼地吻吻她的额头。 “我爱你!”她鼓起勇气告白“我爱的是你,只有你!” “我知道。”他开心地微笑“我也是。” “阿彻” “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是相属的,这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指尖点住她的唇,不许她再说下去。“爱情没有对与错,它来了就是来了。我们谁也没有能力去阻挡,它就是发生了,你也感受到它了,不是吗?” 爱情不请自来的道理,也没有规则可循,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正是爱情的动人之处。 她轻抚着他的脸庞“为什么我爱上的人是你?” 不是别人,就是他。她沉睡的心因地而苏醒,是他开启了她的爱情视窗。 “如果你爱上的人不是我,我爱上的人也不是你,我们还有什么快乐可言?我们的人生将不会完整,而且无趣。”这是他在遇上她之后体验出来的真理。 “我” 他抢光她的话,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爱你!” 傅咏溪笑了,美丽温柔的笑容迷着幸福喜悦的泪光。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咏溪?” “不要,我不要回去。”她坚定地握住他的大手,传达她最真的心意“今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咏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瞪大双眼,再天真的人,也应该知道开口做这种邀请会有什么后果,而他是男人,不是圣人。 “爱我,好好爱我吧!” 就这么一次,她不要隐藏真心。 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刘彻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 他们热情急切地吻着对方,什么事都不管了,眼中只有彼此。 直到他们滚倒在他的大床上,刘彻才恢复理智。 “咏溪,现在停止还来得及,如果你后悔”他的心和身体都十分渴望她,但他不想强迫她,爱是心甘情愿地付出,不是勒索。 “不,我不要你停下来,我绝不后悔!”她动手撩高他的线衫,从头顶脱掉“做一个爱你的女人,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咏溪” “爱我!”她晶亮的眼中闪闪发光。 她的允诺成了催眠地的强力春菜,他毫不犹豫地印上她的唇,尽情地放肆自己对她日夜煎熬的欲 念。 清晨的阳光穿窗而入。 傅咏溪睁开眼,看见一旁熟睡的刘彻,她爱怜地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轻手轻脚地拿开他环在她腰手的大手,下床穿好衣服。 对于昨夜,她一点都不后侮。 此生,她曾如此被深爱过、珍惜过,她已经觉得很足够,再也不求什么了。 “不要走。” 冷不防地,刘彻从背后抱住正想偷偷离开的她。 “天亮了,我”她不敢回头。 只怕一回头,看见他的脸、他的眼、她就会心软;如果现在不走,也许她永远都离不开他了。 “想逃吗?”他将她转过身来,面对面“咏溪,看着我。” 她看着他深情坦白的眸子。 “你逃不了的,我们都逃不了。”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她和他的结合已是不甚道德的行为,她不能再伤害到无辜的人。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应该在一起。”以他们的情况来说,逃避不是办法,勇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不行!嘉婕她” “嘉婕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他抱着她,低诉爱语“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那太痛苦了。” “可是嘉婕爱你,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是她想嫁的人,我我不能背叛她。”还有元硕,她该怎么跟他说? “所以你选择背叛自己的心?你敢说你不爱我?你可以现在就嫁给你那个该死的男朋友吗?”他 气她的退缩与懦弱。 “我们都做错了,我们不该放任自己的心,让我们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都伤害了身边最爱的人。” “我最爱的女人是你!”他捧住她的小脸,认真地说:“我爱你,咏溪,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我陷得这么深,只有你。”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早就动了情、放了爱,一颗心也遗落在他的身上。她求的不过是和相爱的男人厮守一生而已。 她如何能够拒绝他呢? “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和嘉婕说清楚,然后我们” “你不能这么做!嘉婕会发疯的!”将心比心,碰上这种事,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的。 “如果不能把你绑在身边,我才会发疯!” “阿彻” “不要管别人会怎么想,现在我们彼此才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要放弃我们的爱。”他牢牢地拥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体内一般,他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变成泡沫消失无踪。 她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不早点相遇?” 那么,他们就不用背负背叛这罪恶的十字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尽情相爱。 “现在也不晚啊!”他笑着“太早,我还不懂得所谓的真爱,可能只会惹得你伤心;太晚,也许我又失去追求你的身份与权利,现在刚刚好。” 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对的时间出现对的人,只是他们的身边还有点阻碍。 “我觉得自己很坏,嘉婕是我的好朋友,我却爱上你。”她很内疚。 “我和嘉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当初我们就说好,合则聚、不合则散,我们之间可能有快乐,但那不是爱。” 成年男女谁没有过去,没什么好计较的,他们该在意的是此刻,不是过去。 “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一切都会很好。”安慰她的同时,他也给自己打气。 “真的吗?” “当然。”他亲亲她的额“等我们都把身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结婚!” 她点头。 “我们会得到幸福的!” 傅咏溪下班回家时,发现杨元硕正端坐在客厅中,和她父亲有说有笑、天南地北聊得很愉快的样子。 自从杨元硕向她求婚之后,他就常常住她家跑,每次她想私下和他单独谈谈,他就会说:有什么事不能在爸妈面前说的? 天啊!他甚至已经自作主张称呼她的父母亲为爸、妈,他们都还没结婚呢! “咏溪,你回来啦,今天比较晚喔!”杨元硕体贴地替她脱下大衣。 “路上塞车。” “对了,咏溪,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我爸妈了,他们说等我们决定好婚期,就从加拿大飞回来主持我们的婚礼。”他详细地一一报告。 她没兴趣听,因为不会有婚礼的,她自己心里明白。 “你看什么时候好?六月好不好?人家说六月新娘是最美的!” “我没意见。”她不甚在意的说。 “你怎么可以没意见?你是新娘耶!元硕在跟你商量,你倒摆架子,你的礼貌呢?我是怎么教你的?”傅君然斥责道。 她垂着眼,不说话。 “爸,咏溪可能是太累了,我们自己讨论也一样。爸,你看什么时候好呢?”杨元硕讨好地说。 “我看还是避开暑假,以免你父母搭飞机不好订位!时间提前一点也没关系。” “我是无所谓,只是怕婚礼太匆促,咏溪会失望。”杨元源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傅咏溪。 “你看看,元硕凡事都替你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傅君然说着女儿。 “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 “咏溪,你喜欢哪家的喜饼?”杨元硕像是恶意不让她把话说完,转移话题“我带了目录来,你看!” 简直不可理喻!她觉得再和他对话下去,她一定会疯掉,于是她起身回房。 “咏溪,你在干什么?马上就要开饭了。”傅君然叫道。 “我不想吃!”她用力甩上房门。 杨元硕吃过饭没多留就回去了。 傅太太替女儿煮了碗面,端进房来。 “妈?” “没吃晚饭,肚子饿了吧!来,妈给你下了碗面,趁热吃。” “我不饿。” “胃口不好吗?有心事?”她抚着女儿的长发。 “没有啦!我哪有什么心事。”她虚弱地笑着。她的心事是一桩秘密恋情,老一辈的母亲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女儿做了这么不光彩的事,会丢了她的脸呢? “咏溪,你是不是不想结婚?”傅太太试探性地问。 “妈?” “妈有眼睛,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开心地想当新娘。” “我只是不想这么早结婚。” “那你可以和元硕好好商量嘛!”也就不至于有今晚那么难堪的场面出现了。 “他根本不肯静下来听我说,也没问过我的意愿,结婚的事都是他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结婚。” “婚姻是一生的大事,你要想清楚。” “妈”她有股冲动,想把她和刘彻的事全盘脱出,但说了又如何? “什么事?” “没什么。”还是算了吧! “咏溪,不管你作了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但你要先对自己的心意确定才行。人生有很多事是不能重来的,失去的,再回头也许就找不回来了。” “嗯!”“面要凉了,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五章 星期六夜晚,刘彻向高嘉婕撒了谎,说要加班陪客户应酬;傅咏溪则对杨元硕表示,要陪几个同事去逛百货公司。 于是,他们好不容易才能享受一个几乎是偷来的周末假期。 虽然还是有点不安与歉疚,但仍阻挡不了他们想要共度的决心,每一秒钟都充满了甜蜜和愉悦的浪漫因子。 对他们来说,这是最美好的一刻。 刘彻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家常菜请她品尝。 “嗯!做得还满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她看着被端上餐桌的三菜一汤,点点头说。 除了汤是打个蛋花就好的快煮汤,其他的香煎鲑鱼、什锦沙拉、番茄义大利面,都是他一手烹制的。 “就和看起来的一样好吃!”他大言不惭、自吹自擂,他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很有自信的。 “你有胃药吧?”她看来颇为担忧。 “有啊!为什么问?你胃不舒服吗?”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现在不会,但吃完饭就很难说了。”她本来是想逗他,结果自己先笑了。 “你呀!”他搂住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调皮?差点唬住我了。” “跟你学的!”她先发制人,在他颊上亲吻了下“不玩了,吃饭吧!” 刘彻的手艺果真不是盖的,色香味俱全,口味也很道地,完全不输给餐馆大厨。 “不错吧?”他得意地看着吃得很满足的她。 她频频点头,完全赞同“你在哪学的?可以去当大厨师了。”虽然她也偶尔下厨帮忙母亲炒几个小菜,但比起他来,真的是差远了。 “高中开始,我就来台北念书,有时在外头实在是吃怕了,就试着自己煮。这十几年下来,我不但学了不少好菜,自己也发明了一些独家绝活,改天再做给你试试我最拿手的黑胡椒炒蛋,真的 很好吃喔!” 瞧他说得眉飞色舞,她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 “那我就拭目以待!” 饭后,他们坐在客厅里喝着蓝山咖啡,傅咏溪为他带来一张新的爵士cd。 “比莉-哈乐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他又惊又喜,他爱死了比莉迷人慵懒的嗓音。 “喜欢爵士乐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听听看!” “我找这张现场录音的专辑找了好久,一直都买不到。”他握住她的手“咏溪,谢谢你。” 他感谢她的细心与贴心,从没有一个女人对他做这么窝心的事,她们都是看上他年轻多金有“钱”途,至于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们漠不关心。 只有傅咏溪走进了他的内心世界! “送给你的,谢谢你请我吃那么好吃的一顿晚餐。”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天天煮给你吃,怎么样?” 她窝进他宽厚的胸膛,汲取那分属于男性特有的温暖馨香。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幸福得不像真的了。” 当人们太幸福的瞬间,就不会感觉到那是真的,至少不知道该如何去相情。这份相属的幸福,会不会短暂得有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当然是真的!”他将她的小手贴在他的心口上“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傅咏溪没有他那样笃定的把握,但她不愿破坏这样宁静甜美的夜晚,她顺从地点点头。 “我爱你。” 他的吻落在她白皙光滑的额头,然后是她小巧的鼻尖,最后在她的嫩顿与嘴角边磨蹭着 “阿彻”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她需要他的吻。 终于,他的唇覆上她的,她尝到了他口中的咖啡芳香,稍稍动了一下舌尖,他的反应是立即的,迫不及待地吻得更深入。 正当他亲密的用嘴咬开她的第一颗扣子时,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恍若未闻,继续他的动作。 “阿彻,你的手机响了。”她不能假装没听到。 “别管它,让它响好了,没人接对方自然会挂断。”他还在吻她。 “阿彻” 手机一直响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刘彻没辙,只好先放开她,接起手机。 “喂?”他的口气实在好不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干吗?”是高嘉婕。 “我在洗澡!有事吗?”他走开了一些,不想让傅咏溪听见。 傅咏溪心知肚明打电话来的人是谁,不出声地安静在一旁。 刘彻伸手想握她的手,但被她躲开了。 “阿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高嘉婕问道。 “有!”他没好气地回答。 “来接我吧!我在‘v。s。’。”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耶! “当然是现在,不然我打给你做什么?快点来!我在门口等你。”说完,她马上收线,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 “喂!”他恨恨地拿手机出气。 “嘉婕打来的?”傅咏溪替他将手机放好。 “嗯!她要我去接她!”他懊恼的说道。 “去吧!” “咏溪” “去吧!她在等你。” “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送她回到家门口,刘彻抱歉地说:“对不起,咏溪,说好要一起过周末的” “没关系。”她微笑,表示她一点也不会计较。“你快去接嘉婕吧!去晚了她会生气的。”也会起疑心。 他吻吻她“拜拜!明天再打电话给你,要想我喔!” 他看着她进了门,才驱车离去。 刘彻远远地就看见一身性感打扮的高嘉婕,和一群同样穿着火辣人时的年轻女孩在门口高声谈笑。 他懒得下车,只是按了按喇叭。 “怎么这么慢?我等好久了。”高嘉婕靠在车窗上,一开口就是抱怨。 “塞车。”最好的借口。 “顺便送我朋友回去,好不好?” “好啊!”他能说不好吗? 一干女子上了后座,开始叽喳个没完。 “我男朋友,刘彻。”高嘉婕很兴奋又带点骄傲地向她们介绍。 “hi!大家好。”他无奈地扯扯嘴角,算是打招呼。“嘉婕,你男朋友好帅喔!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梁家辉?” “谢谢!”他很高兴被赞美,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做自己。 “你们少打他的主意,阿彻是我的!”高嘉婕得意的宣告主权。 “喂!嘉婕,有好货都自己‘暗杠’起来用喔!也帮我们介绍几个帅哥吧?” “那有什么问题!下次我约阿彻的哥儿们出来联谊,他那些好兄弟啊!蚌个都是三高的大帅哥喔!”事实上,她一个也没见过。 “真的呀!说好的喔!” “阿彻,你说怎么样?”高嘉婕问道。 “可以啊!”刘彻随口应道。 好不容易将几个住在东西南北、完全不顺路的小姐们送回甜蜜的被窝之后,刘彻的最后一站是高嘉婕的公寓,然后他要回家睡大觉。 “阿彻”她玩扯着他的衣角,娇媚地诱惑道:“要不要上来?我有一瓶上等的红酒喔!” “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冷冷地说。 “那就住下来,反正明天是星期日,不用上班,我们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关系,然后再去看场电影,晚上去吃你最喜欢的义大利菜,好不好?” “嘉婕” “好啦!说好嘛!你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人家好想你。”她开始抚摸他的大腿。 他拨开她的手“不要这样。” “那这样呢?”她不气馁地把手伸入他的衣内挑逗他,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 “嘉婕,住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是怎么了嘛?你不喜欢吗?” “我们现在在车上,会被别人看到。” “那就上来啊!”她凑到他的耳边,暧昧地吹气“我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怕人看。” 虽然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久,但她深信刘彻是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就算他再怎么有原则,他也只是个男人,更何况以她的脸蛋、身材,还怕绑不住他喝? “我今天很累,实在没心情也没意愿。”他别过头看着前方“你回去吧!我们再联络。” 她坐在位子上赌气,不肯下车“你变了,变得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吗?” 是他得了健忘症还是怎么样?他竟然记不起他到底是怎么和嘉婕走在一起的,是都会成年男子的寂寞使然?抑或只是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作祟?他没有答案。 “以前你都会陪我出来玩,而且玩得比我还疯。”她柔弱地靠在他的肩头,语气很是哀怨“最 近你真的很反常,老是闷在家里不出门,甚至连陪我也不肯了。” “嘉婕,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阿彻,我爱你!”她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主动赖进他的怀里“我好爱、好爱你!” 其实她非常害怕,她怕有一天还是会失去他,就像以往她抛弃那些男人一样,他会转身离开,潇洒地说再见;对他,她是绝不放手的! “嘉婕”她这个样子,教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嗯?” “你别太多心了,”他拍拍她,安慰道:“我现在工作很忙,你知道的,最近我有可能会升职,非得好好表现才行,所以不能太常陪你,抱歉。”这是善意的谎言,但又能瞒得了多久?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很在乎这次的升职,那我不吵你了,我会乖乖等你的。” 他无言以对。等?等什么呢? “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喔,要是你在外面偷吃被我抓到,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她娇嗔地加上但书。 刘彻也只是笑,但是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我上楼了。”她吻吻他的下巴、唇角“晚安!” “拜拜!” 高嘉婕看着渐渐驶离的车子,一股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刘彻除了她,走还有别的女人。怀疑的因子开始扩大蔓延 下班了,傅咏溪开心地踏着愉悦轻快的脚步走出办公室,今晚她和刘彻约好去看电影,但是等在 大厅的人却不是他,而是杨元硕。 “元硕,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班吗?”傅咏溪的震惊不小。 交往以来,他主动到公司接她下班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算得出来,他一向是厌恶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等待上,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改变?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我和同事换班,所以提早下班。”他拉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吃饭。” “吃饭?可是” “怎么?你有事吗?还是和谁有约了?”杨元硕精明的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都不是。”她垂着眼,不敢看他。 “那就走吧!” “元硕,我没跟爸妈说不回去吃饭,他们会等我的。”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放心,我刚刚已经打过电话向伯父、伯母报告过了,他们还要我们好好去玩,别挂记他们。” 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的,她只有配合的分,没有说不的权利。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步出旋转大门,迎面而来的正是说好要来接她下班的刘彻。 同时,他也看到了她身边的杨元硕,聪明细心的他假装不认识她,像个陌生人似的与他们擦身而过。 她的心跟着刘彻离去的脚步、以及眼中的无奈而揪紧,一股想哭、想朝他飞奔而去的念头令她微微轻颤。 “怎么了?遇见熟人了?”杨元硕自然没有将她的表情遗漏。 她只能摇头“不,不认识。” “那走吧!” 一百个抱歉都不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她同时对不起刘彻和杨元硕,更对不起高嘉婕。如果她任性而为,受到伤害的他们,又岂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抱歉就够了? 她该怎么办呢? 答案揭晓,杨元硕带她去的地方是婚纱店。 “咏溪,你看这套怎么样?”他指着一袭纯白的礼服,领口缀着大大小小的珍珠,十分别致。 “还不错。”她不怎么真心的敷衍道。 “这套礼服是我们公司特地请日本设计师设计的,不但款式独特而且剪裁高雅,很适合你的气质,你老公很有眼光呢!”门市小姐猛力推销。 “我也觉得挺合适的,咏溪,去试穿看看嘛!”杨元硕也陪着笑脸,积极讨好。 她勉强自己微笑,才不会拒绝的太不礼貌。 “不喜欢是吗?那你看看这套如何?近来婚纱已经突破以往的老旧观念,粉红色更能增添新娘子的喜气与甜蜜,你说是不是?”门市小姐不放弃,再接再厉。 “咏溪,你看呢?” “元硕,我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对于目前的情况,她已经无法忍受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家店的礼服是不是?那我们换一家。” 二话不说,他立刻拉着她往下一个目标前进。 “这条路上多的是有名的婚纱店,不怕找不到中意的。对了,我同事推荐的一家就在附近,我们去看看。”杨元硕自顾自的说。 “元硕,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 “啊!这里有一家珠宝店,我们去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首饰?钻石好不好?一颗恒久远、爱情永流传!”他根本不想听她说,只说自己想说的。 爱情永流传?她的爱情并不在他的身上啊! 杨元硕将她拉进店里,完全不顾她的想法,开始和销售小姐聊起来。 傅咏溪无力地放弃了,任凭他将戒措、手链住她身上试了又试、戴了再戴。 一组组的金饰摆在她眼前,亮晃晃的,却模糊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是她的爱人刘彻。 这一天晚上,高嘉婕不请自来,傅咏溪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看起来就像两个说悄悄话的思春少女。 “咏溪,我好烦喔!”高嘉婕将整个人抛向软绵绵的大床。舒服极了! “烦什么?说来听听。” “就是不知道烦什么才烦呀!” 傅太太端了红茶和自制的手工饼干进来。 “来,嘉婕,吃块饼干,刚刚才烤好的。”虽然对高嘉婕的评价有所保留,但来者是客,又是女儿的朋友,傅太太不招待一下不行。 “谢谢傅妈妈!我最喜欢您做的糕点了,料好实在,好吃极了!”高嘉婕的优点就是嘴甜,没有人不喜欢听赞美的。 “你太夸奖了,多吃一点,我不扰你们聊天。”说完,傅太太便走出房门。 “你妈真好!”说到这个,高嘉婕不免怨叹,怎么别人的母亲都是贤淑端庄,又温柔又体贴,她就只有一个光会花钱和打牌的妈,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所以,她对傅咏溪的感觉很复杂,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慈爱的父母、稳定的工作,男朋友又是一流的企业菁英,傅咏溪的一切完美得不可思议。 “咏溪,我觉得我得了疑心病。”高嘉婕边吃边说。 “什么?”傅咏溪的心跳了一下。 “最近我老是疑神疑鬼的,总觉得阿彻他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傅咏溪借着喝茶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们约会的时间越来越少,打电话给他都是和答录机请话,手机也是要接不接的,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问他在忙什么,他只说是公事。现在他是什么都不跟我说了!” 身为他的女朋友,高嘉婕百分之百有理由可以抱怨。她和刘彻一点都不像在热恋中的情侣,倒像是无话可说的老夫老妻。难道在他心里,她就这么不重要吗? “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吧!” “他也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高嘉婕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觉得刘彻一定有秘密。“哪里不对了?”傅咏溪紧张了起来。是她的香水味?还是她曾不小心遗落在刘彻那里什么了?“我们已经很久没‘那个’了。”高嘉婕实在很想念刘彻伟岸的身躯和温存的**。 傅咏溪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那个”指的是上床吧? “看你脸红成这样子,你还没和元硕做过对吧?”高嘉婕一脸兴致盎然。 傅咏溪低着头,不敢看向高嘉婕,她的心中反复煎熬着。可是她和刘彻做过,和别人的男朋友 但高嘉婕误解了她的意思。 “哎呀!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吗害羞?以后你们结了婚,还不是会做,早做晚做也没有差别。你知不知道,性生活不协调可以诉请离婚的,你们还是赶紧找个浪漫夜来试一试吧!” “嘉婕,你来就是要说这个吗?”傅咏溪不想听她讨论这方面的话题,因为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在这场三角关系中,她没有立场发言。 否然不是!”高嘉婕最在意的还是自己“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找阿彻摊牌?” “不要!”傅咏溪为自己的快言快语解释“我是说不要这么冲动,说不定他真的只是因为公事忙不过来,才没时间见你,并没有交别的女朋友” “他要是敢背叛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我太爱他了!” 傅咏溪因她的这席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嘉婕这么强烈又毁灭的性格,会为这场恋爱带来什么变数?她实在没有勇气往下探索。 刚巧,傅咏溪的手机响起。 “喂”她接起手机。 “宝贝,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是刘彻,现在是他们约好的热线时间。 “嗯有啊”她不安的回答。 “你怎么了?不方便吗?”心细的他马上听出她的声音不太对劲。 “有客人。”她小心冀冀地说。 “他?”刘彻以为是杨元硕。 “不是!”傅咏溪迅速的说。 好奇的高嘉婕凑了过来“谁啊?元硕吗?” 电话那一头的刘彻立刻明白是谁和她在一起,难怪她不若以往和他谈天说地。 “我知道了,你们慢慢聊,晚点我再打给你,拜拜。”他很体贴地收了线。 “好羡慕握!元硕对你真好!”完全不知情的高嘉婕因此更加絮絮叨叨关于刘彻的忙碌,而傅咏溪的一颗心也早已飞到刘彻身边了。 第六章 这天,杨元硕特地约了傅咏溪看电影、逛书店,一切全都配合她的喜好,而她则是想趁此机会和他谈谈结婚的事,甚至是谈分手。 只因不管她和刘彻未来如何,现在的情形对元硕都是极端不公平,她不诣放任自己的心不去做个解决,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不巧得很,散场时,他们在大厅碰见在另一厅也看完电影的刘彻和高嘉婕。 他们四个人终于遇上了! “咏溪、元硕,这么巧!你们也来看电影?”高嘉婕开心地高声招呼。“嗯!刚刚散场。”傅咏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眼神回避着刘彻。 “我们也是。对了,我来介绍,这是咏溪的男朋友,杨元硕。”高嘉婕挽着刘彻的手,亲热地依偎着。“他呢!是我的男朋友刘彻。” 两个男人基于礼貌不得不虚情假意地握手寒暄一番,免不了带了点较劲的意味。 “你好!”“刘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杨元硕一直没放过刘彻看见他和傅咏溪时的怪异眼神。 “有吗?”刘彻只是冷冷地回应。 “我觉得你很眼熟。” “哦!可能是我大众脸吧!”他面不改色地说。 “也许是吧!” 傅咏溪的心跳差点停止。元硕认出来了?还是看出了什么?她真的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提心吊胆了,她要将一切全部说出。 “元硕” “哎呀!我们不要呆呆杵在这儿嘛!一起去吃晚餐,怎么样?”高嘉婕很兴奋地提议“楼下有 一家很棒的美式餐厅,一起去吧!” “好啊!难得遇见,当然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杨元硕脸上堆满了伪装的假笑,他会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目的。 就这样,他们硬是被凑在同一张桌子。 “嘉婕,我和咏溪的婚礼,你一定要当伴娘喔!这是我们老早就说好的。咏溪,你说是不是?”杨元硕若无其事地笑眯眯说道。 傅咏溪却连笑都笑不出来,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们终于决定要结婚啦!抱喜、恭喜!”高嘉婕仿佛听到天大的好消息似的,比谁都还要高兴。“谢谢!”杨元硕搂着傅咏溪的肩“咏溪,嘉婕向我们道喜呢!你不跟人家说声谢谢吗?” “谢谢。”她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哈!咏溪害臊了!”高嘉婕逗弄似的拍拍她的手“不过,你们两个也拖得够久了,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伴娘我是当定了。日子看了没?” “还没,但我们会先订婚,就在最近。嘉婕,你人面广,可不可以帮我们打听哪家饭店的酒席比较好?价钱不是问题。”说话的人自然是杨元硕。 “当然可以呀!不过,现在的行情可是不低喔!” “结婚一生只有一次,为了咏溪,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哇!元硕,你这么舍得啊?”这可是大手笔呢!斑嘉婕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应该的!”杨元硕握着傅咏溪的手,深情地说:“为了咏溪,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好!”高嘉婕赞叹道:“元硕,你真是太体贴了!”而且慷慨! “你们呢?什么时候给我们好消息?”杨元硕故意反问。 “这个呢!当然是要看阿彻的意思!他又还没向我求婚,我怎么可以破坏自己的行情。”高嘉婕其实也是借此探捺刘彻的口风,到底他们有没有步入礼堂的可能。 刘彻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刚交往没多久,还没考虑那么多。” 高嘉婕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质问他,其实心里介意得很。还没考虑?依她看,是根本不想考虑吧!不过,她也别灰心,就算是绑架他,她也要将他押上教堂! “对了!扁顾着聊天,肚子都饿得咕噜叫了,我们去拿些东西吃吧!” 他们各自离座去取用餐点。 刘彻趁没人注意时靠近傅咏溪,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芹菜和紫色莴苣。 “你和他订婚了?” 傅咏溪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三大步,慌张地四下找寻高嘉婕和杨元硕的身影。 “放心,这里人很多,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刘彻边取着食物,边问道:“你真的要嫁给他?”那爱上她的他又算什么? 她摇头“你也看到的,元硕根本不给我机会解释。” “他是怕你会拒绝他。”所以先下手为强。这一点他倒是很能理解。 但傅咏溪从来没有答应过杨元硕的求婚,又何来的拒绝。 “咏溪,告诉我,你不会嫁给他!”他急需要她的承诺。 “我不会嫁给他的!”她亦坚定的保证。 站在餐台另一边的杨元硕,虽然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却也隐隐约约感觉出一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顿令人难以消化的晚餐,原本高嘉婕提议上阳明山泡温泉的,但杨元硕主动婉拒了。 他送傅咏溪回家。 “谢谢你,我进去了。”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她不解地看着他,他一向是客气有礼,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要求,何况现在也晚了。 “不太方便。” “为什么?”他不死心地追问。 “这么晚了,我爸妈一向早睡,我不想吵醒他们。”再者,今天晚上他的表现已经够她受的了,她不想再花力气与他周旋。 “伯父、伯母会不欢迎我吗?”他更尖锐地反击。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捺着性子说。 “今晚吃得太油腻了,我想喝你泡的红茶,可以吗?”他挨一个较缓和的方式进攻。 “改天吧!”她仍不为所动。 他开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她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是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吗?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啊!这一点应该不需要他来提醒她吧? “那就改天吧!”他也不想跟她争论。 “再见。” “咏溪!” “嗯?” 杨元硕倾过身来,很明显的是想亲吻她,她敏感地察觉,将头一偏,让他的吻落在她的鬓发边;他又靠了过去,她还是躲。 “不要这样子!被邻居看到不好。”她推开他。 “有什么不好?未婚夫和自己的未婚妻亲热,犯法吗?”他气不过地怒吼。“我们还不是” “很快就会是了!”他简直气得要头顶冒烟了。 “元硕” “好了!我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八点,我来接你,就这样。”他可不接受拒绝“晚安!”从现在起,他要展开紧迫盯人的战术。下了这个决定后,他便径自开车离开。 傅咏溪一个转身,便被搂人一个灼热的胸膛,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港湾。 “阿彻” 刘彻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吻住她的唇。 那般浓烈的冲动情感借由他的唇舌传达给她,她真真实实地接收到全部的爱意,熊熊燃烧一如燎原的火。 他在她耳畔切切低诉:“我快要疯了!嫉妒得几乎要发疯!整个晚上他都拉着你的手,又亲又抱的,还一直讲个不停,我真想把他从餐厅椅子上丢出去!”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想我会大声鼓掌,并且当众给你一个热吻。”她笑着说。 “你现在就可以给我一个吻,让我销魂的吻。”他搂紧她,双手滑向她迷人的俏臀。 她的主动更加挑逗他的意志,吻,引爆了他的欲望,他将她贴近他的热源,大手也不规矩地摸索 她衬衫上的扣子,悄悄打开了两颗,迫不及待地伸进去抚弄那丰满的柔软。 “嗯”她被吻得腿软了。 他抱着她转过身,让她靠在他的车上,他低下头,吻落在她白嫩的前胸,大手则试着撩起她的裙子。 正当他打算更进一步时,不晓得是哪一户人家养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当然也及时让他们踩了煞车,以免青光外泄。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他替她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服。 她点住他的唇“别说了。” “我舍不得走。”他拥她入怀“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阿彻,我们该怎么办?”她也不舍地握着他的手,十指交缠,缠着的却是她的心。 “让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行的!元硕不会轻易听你的解释。”她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是要向他解释什么,我是要告知他,我们两人相爱,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那嘉婕呢?你也要这样告诉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将心比心,女人在爱情中总是有特别强的独占欲,谁能忍受男友的出轨? “那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但是他们这又是对的吗?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像别的恋人一样?我真的受够了!”他热切地说:“我们去日本!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你说好不好?” 她点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地狱,她亦欢喜相随。 “去日本?!” 高嘉婕绕着正在整理行李的刘彻,不愿相信。 “你为什么要去日本?” “我不是说了吗?我去出差。”他略显不耐。 “你不是不用再带团了吗?还出什么差?” “这是上面的大头临时决定的,而且我不是带团出国,我是去和日本当地的旅行社开会。”这是实话,他的确是有任务在身。 “那为什么要派你去?公司难道没有人了吗?”她还是不信,她从没听说过他有出差的计划。 “因为我是公司的业务经理,这项工作是我的责任。” 刘彻理头收拾衣物,但高嘉婕就是不肯放过他,硬是拉着他问东问西的。 “去多久?” “一个星期。” “为什么要这么久?谁跟你去?”要是派个女助理跟去,可就不太好了。 “日本不是只有东京,还有很多地方要跑。”他冷冷地看她一眼“我一个人去。” “那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有空。”她可逮到机会了,对他,她得看牢点,以免他会乘机走私。 “你别闹了!”刘彻似乎真的被她惹得按捺不住气了。“我可不是去玩,你跟我去做什么?” “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她弄乱了他叠好的衣服“不然我就不让你去!” “嘉婕,不要任性可不可以?”他粗声粗气地丢开手中的衣物“我是去工作,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我不希望带你去了,到时你又跟我吵。” “不会,这次我保证不会跟你吵,不管我有多无聊。”她郑重地举起小手发誓。 “拜托你饶了我好不好?”他快要翻白眼了。他讲的又不是火星话,怎么她听不懂呢? 高嘉婕自是没有遗漏他的不耐烦。如果不是她临时起意跑来找他,他可能会在上飞机的前一刻才通知她,也许更可能根本不告诉她。 这里头必定大有文章! “阿彻,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你”他心虚地不敢看她,只是大声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她坐到一旁,开始数落他的不是“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每次约会你也是来去匆忙,如果不是有第三者介入我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彻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动作。也许现在正是时候,和嘉婕说清楚,也等于解决了一半的问题。他不想再拖下去,他要给咏溪一个完整的自己。 “说话啊!你这样闷不吭声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最讨厌他这种态度了。 “嘉婕,你觉得我们真的适合彼此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玩扮家家酒,要往前看为未来着想,你和我这样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 “你想和我分手?!果然是有别的女人了!是谁?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嘉婕,你冷静点”他试着安抚她。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并且打翻了他的cd架,cd散了一地。 “我怎么冷静?!你现为了别的野女人要甩掉我,我问一问都不行吗?” “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等我从日本回来再说。”他叹道。 她扑进他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阿彻,我不要跟你分手,我真的很爱你,即使你不和我结婚也没关系,我只要能一直守在你身边就够了,我爱你啊!”刘彻对她束手无策,事情远比他想像中的复杂多了。 高嘉婕真的好不甘心,从她十五岁开始,这十年间大大小小的恋爱,她也谈了不下十数回,更别提那些不包括在档案内的小插曲。 在她所遇过的男人中,最爱的就是刘彻了,不只是因为他的外在条件无可挑剔。 在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爱上他了。她不断向他表达爱意,他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她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他爱吗? 如果她有什么不好的缺点,他可以明讲啊!她一定会改的,为了他。这样就把她否定掉,算什么嘛! 高嘉婕拨了傅咏溪的电话,响了几十声都没人接。 天啊!她是走了什么霉运?连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连咏溪都不在! 烦死了! 她伸手招了计程车,打算到一家常去的pub消磨一个晚上,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意外中的意外,是她在吧台前发现了杨元硕,单独一个人,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 “元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咏溪约会吗?”她挺惊讶会遇见他,他看起来就是不善于喝酒的无趣好男人。 “约会?”他苦笑着,又喝下一杯马丁尼。 “对呀!我刚刚打电话给咏溪,没人接,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会去哪里?”除了她,咏溪还有别的朋友吗?她怎么没听说。 “她去日本了!” “去日本?!那么巧?”高嘉婕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刘先生也去日本吗?”杨元硕看出她吃惊讶异的表情,这件事果然不单纯。 “是啊!咏溪她公司的员工旅游是阿彻承办的,这个我知道。” “所以这次刘先生是带团出国?” “不是,他一个人去的,出差。怎么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早上!” “和咏溪同时!”他要送她去机场,但她不肯,一早就走了,等他赶到机场,飞机早就起飞了。 高嘉婕的疑心被扩大了。会吗!咏溪就是介入她和刘彻的第三者?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好朋友?咏溪不是这种人 但是,又要怎么解释她和刘彻同时飞去日本的事?她越想越糊涂了。 “你是什么意思?” “刘先生和咏溪同一天出发到日本,你不觉得奇怪吗?”杨元硕说出疑点。 “可能是一起划位的吧!” “是吗?你对刘先生还真是放心,搞不好他是和外遇情人飞到日本幽会呢!” “不会的!阿彻不会做这种事!”她连反击都没力,因为杨元硕说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猜测。怎么会这样?她最信任的两个人竟同时背叛她? “会不会你只要打几通电话问问就知道了,不是吗?何不试试?”杨元硕鼓吹她。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直说好不好?你这样打哑证、卖关子,看人家着急,你觉得很好玩吗?”高嘉婕一向没耐性,尤其道又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 杨元硕无奈地苦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事实的真相了。”丑陋的真相! “你说清楚!” “对了,咏溪不是和同事去员工旅游,她是一个人去的。”临走前,他丢下这句话。 高嘉婕立时顿悟。看来她应该要采取些行动了 第七章 来到日本,刘彻和傅咏溪没有到繁华的东京观光,反而选择了宁静的箱根,住进一家传统的日式温泉旅馆。 因为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游客不算多,他们才得以登上明朗的驹岳,欣赏满山盛开的紫阳花和白。 一片片随风舞动的花儿,像一波波的海浪拍打沿岸般,美不胜收;森林的气息,洗涤了都市人蒙尘的心。 “看,下面就是芦之湖,对面那个长得像斗笠的就是富士山,往那边的方向看是伊豆,有空我们可以去走走!”刘彻一一替傅咏溪介绍。 “好美!”她是真心赞美。 “在我看来,最美的是你!”他微笑着说。 傅咏溪霎时红了脸,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走,我们去游湖。”他牵了她的手往下走去。 他们搭上了仿中世纪帆船的游轮游湖,富士山的影子就倒映在湖心,景色很是迷人。 “芦之湖是个火山湖,许多历史故事都是发生在这个地方,是日本人最崇敬的地点之一,你现在看到的可是日本第一胜景呢!” “你懂得真多!” “来几十次了,背也背熟了。”这里是他跑日本线最喜欢的景点,所以才带她来。 “对喔!差点忘了这可是你的本行呢!”她俏皮一笑“谢谢你的讲解,导游先生。” “这可是我讲解得最用心的一次!” “为什么?平常讲都不用心吗?” “再用心也没用,他们关心的不是这美丽的湖景,而是什么时候才能去血拼,越讲越没意思。”他道出了他在面对客户时的无奈。 “也有想了解的人吧?”总不会有人花了钱来这里,放着这么美的风景不欣赏,却只想人挤人地去逛百货公司吧! “很少,至少在我带团的时候没碰过。” “我有兴趣呀!你多讲一点。”她鼓励他。 “可是我想讲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说什么?!” “靠近一点,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她倚在他的怀中,看着他。 “我爱你。”他轻抚她的长发,许诺似的说:“每一天都爱你!” 也许旁人根本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是傅咏溪懂,难以言喻的感动漾满了她的心。 “真不想回台北了,在这里多好,没有人认识我们,也用不着偷偷摸摸。我可以光明正大和你手牵手走在街上,与你拥抱,不必怕撞见熟人。” “好啊!那我们就别回去了,干脆留在这里当日本鬼子吧!”他故意逗她。 她笑着推开他“你又在开玩笑了!” 下了船,他们走进湖边的小神社。 “来!我们许个愿。” 他们站在神明面前,他充当起指导人员。 “先拉拉这个铜铃,护神明知道有信众上门、有求于他,然后你就跟着我做。”他轻拍了两下手掌“现在你可以向神明说你的愿望了。” 她跟着做。 “许了什么愿?”他问。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最好是跟我有关的,我喜欢这种愿望!” 刘彻在一个类似捐献香油钱的小盒子投了五百日圆,然后取了一块小木板递给她。 “这叫绘马,把你的愿望写在上面,再挂到树上,让神明早点看到你的愿望,就能早点实现喔!”傅咏溪在小木板上工整地写下清秀的字迹——愿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他替她将许愿板挂在最上面。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他坚定地说。 这偷来的幸福,还能持续多久?傅咏溪突然害怕了起来。 晚上,他们在温泉旅馆中,就着浑然天成的景致吃了一顿美味但昂贵非常的怀石料理。 泡完了温泉,旅馆的老板娘很贴心地送来清酒和点心。 两人等着日式浴衣,坐在纸窗前喝着清酒,欣赏美景。 “你快乐吗?咏溪。” “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我不能给你最好的。”他握住她的手,留恋地凝视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因为他就像一阵风飘来荡去,从不为谁驻足停留;但是,他遇见了她,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他想要安定,和她一起。 “你就是最好的了。”她顺势情进他的怀中,汲取他的体温和男人味。 “咏溪” “别说,什么都别说,只要紧紧抱住我就好。”她搂住他的颈项,一寸一寸地向他再靠近。 这些天,她的眼皮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将发生似的,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在事情爆发之前,她只想抓住一些美丽的回忆,那么一切就值得了。 火热的唇与唇相遇,她采取主动,就像每次他吻她的方式,她挑着舌勾引他的舌,翻搅着他的意志,逗弄着他的理智 高嘉婕积极展开求证,她假装是刘彻的客户到公司找他谈业务,新来的年轻助理不疑有他,便把他的行踪交代清楚。 “刘经理目前不在国内,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他是出差吗?” “不是,他休年假。” “休年假?”高嘉婕一听,心凉了一半。他居然骗她“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你有什么事吗?”助理问道。 “是这样的,他本来和我约好要谈一个很重要的案子,结果他放我鸽子,害我白跑一趟,我想知道我要怎么跟他取得联络。” “哦!刘经理只是去日本度假,很快就会回来上班的。” “原来如此!”她堆满假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他一个去度假吗?” “不是耶!好像是带女朋友去婚前蜜月。” 女朋友?!婚前蜜月?!他是带哪个野女人去旅行了?他的女朋友不就是她吗?高嘉婕简直气炸了。 “小姐,你要不要留个名片给经理?” “不、不用了!我会再联络他的,谢谢。” 高嘉婕犹不死心,便到傅咏溪的办公室去,找到那群最八卦的女职员,和她们一起吃午餐。 “怎么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咏溪了?她请假吗?”她明知故问。 “咦?你不知道吗?她跟你这么好,怎么没跟你说?”女同事不解的说。 “说什么?” “说她请年假去日本玩啊!”“对啊!听说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的喔!真浪漫!” “男朋友?你们见过她男朋友?” “没有直接见过,不过,曾经在公司楼下远远地看过几次他来接咏溪下班,长得高高帅帅的,开 一辆很拉风的黑色跑车,咏溪每次都是匆匆忙忙上车,也没介绍我们认识。” 高嘉婕再也听不下去了,答案昭然若揭。 他们两个人竟然背着她偷偷交往,现在还去日本“婚前蜜月”!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甚至连杨元硕都嗅出端倪,只有她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当她是傻子吗? “嘉婕,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有人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对了,下午我约了客户,先走了,拜拜!”她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到了刘彻的公寓,高嘉婕本来想找些他出轨的蛛丝马迹,意外地发现他将手机留在家中,她开机一看,萤幕上赫然出现傅咏溪的电话号码。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七天愉快的日子很快就过去,刘彻和傅咏溪不得不回台北面对现实。 他们搭的班机在晚上抵达中正国际机场。 “你想,嘉婕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傅咏溪担心的道。 “知道最好,如果还没人给她打小报告,这趟回去也该让她明白了,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的。” “阿彻” “去日本之前我就跟她提了,她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出来我要说什么。”他们也没有理由再继续拖着。 “你是说分手?”傅咏溪瞪大眼。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嘉婕也很不公平。” “我对你也不公平。”她抱歉地说。 “慢慢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是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他微笑着。 “是吗?”她不抱乐观。 当他们出了入境大厅,竟在大厅看见傅君然夫妇,还有杨元硕。 “爸?妈?”傅咏溪意外极了。 “咏溪。”杨元硕先开口向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她幽幽地问。 傅君然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人,马上给我回家去!”傅君然扯着她和刘彻紧紧交握的手。 “爸,”她蹙着眉,没有想到甫回国就遇到这局面。 “伯父,有什么事好好说”刘彻心疼地搂着傅咏溪。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这种到处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败类,真是我们男人的耻辱,嘉婕和咏溪都是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傅君然破口大骂。 “伯父,您误会了”他想要解释。 “阿彻,别说了!” “走!”傅君然把女儿拖走。 她只是含泪看着他。 “咏溪!”刘彻想追上去。 杨元硕阻拦着他“咏溪是我的未婚妻,请你记住,不要再来纠缠她!” “你说什么?”刘彻愣愣的说。 “再见!” 现场只留下被众人指指点点、痛心又无奈的刘彻。 第八章 才刚踏进家门,傅君然立刻发标。 “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一个订了婚的女孩子和个大男人单独跑到国外旅行,像什么话?” “爸,我没有和谁订婚,我是自由的!”傅咏溪再次重申。 “是谁给你这种自由的?元硕他就是对你太好、太过百依百顺了,才让你搞出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来,还骗我们说是去员工旅游,要不是元硕,我们不知还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 傅咏溪看了杨元硕一眼。是他?难怪 “怎么不说话了?说啊!”傅君然还在咆哮。 “你全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她冷冷地看向杨元硕,意有所指,后者也不回避地接受她的眼神控诉。 “你还敢顶嘴?!”跟着傅君然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女儿脸上。 “君然,不要这样,元硕在呀!”傅太太连忙拉住丈夫。这一巴掌给得可不轻,女儿的脸立刻出现红红的五指印,可真教她心疼。 “怕什么?!暗君然还是气得冒烟“反正我的脸都给她丢光了,还在乎这个吗?何况元码也不是外人,这一巴掌我早该打了,竟然给我惹出这样的事来!” “傅伯伯,这也不全然是咏溪的错。”杨元硕极为讨好地扶他坐下“那个男人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我在旅游业界的朋友都说他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几乎在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女人等着他临幸,我看嘉婕和咏溪都给他骗了。” “我不准你这样说他!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傅咏溪大声为爱人辩护。“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他以为脚踏两条船可以加速上岸,谁料到他会翻船,咏溪,你别再执迷 不悟了。”杨元硕最气的就是这一点,他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吊儿郎当的臭男人? “我爱他,我会一直、一直爱他,永远的爱他!”这是她的承诺。 “看来我那一巴掌还没打醒你,我看我干脆打死你算了,省得传出去我有这么一个不知羞耻、不知检点的女儿,我的老脸要往哪里摆?丢人现眼!” 傅君然火气一来,冲上来又要打,丝毫不留情。 傅太太护女心切,直接挡在女儿前面,苦苦哀求:“君然,有话好好说,女儿都这么大了,别打了。” “她会做出这种事,全都是给你宠坏的,你做人家母亲的不会说她两句吗?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你要是早看出她不对劲,就不会有今天了!”他将怒气转至妻子身上,一开口就骂个不停。 “不关妈妈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傅咏溪再也看不惯父亲对母亲的颐指气使。 “咏溪!”傅太太拉着女儿,摇摇头,阻止她继续说。再这样吵下去,父女俩的嫌隙会越来越大的。 “你还有脸大言不惭?我供你读书念大学,是要你学做人处事的道理,结果呢?你学到哪里去了?学偷人,而且还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你还知不知羞啊?” 在傅君然的传统观念里,这是最严重的道德瑕疵,他看不起随便的男女苟合,事情却发生在惟一 的女儿身上,教他情何以堪?往后他还要怎么做人?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们只是相爱,又有什么错?”从现在开始,傅咏溪要努力抗争。 “错?你当然错了,大错特错!你已经有了元硕,竟还去勾搭别的男人,一女不事二夫,你懂不懂这个道理?你闹出造种不名誉的事情来,以后还有什么男人肯要你?”这是当父亲的最在意的事。“但那不是我要的!”傅咏溪喊出自己的心声。 她不能再退缩下去了,如果她要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她就必须站出来对抗父亲的威权,她得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从小到大,我都是过着被安排的生活,元硕也是你认为理想的丈夫人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我?你没有!” “元硕哪里不好?哪里比那个男人差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不知多上几倍,我看上的人还会有错吗?你实在太不知好歹!”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你就应该让我自己选择我的未来!”她语气坚定地说。 “咏溪,不要再说了。”傅太太神色担心,这场风暴不知要如何收拾了。 “你以为现在还有什么好男人会要你?你和那个爱拈花惹草的男人真的有未来吗?他会娶你?”傅君然对女儿的高调不以为然。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元硕,抢在傅咏溪之前表白心意“伯父、伯母,如果你们不嫌弃我的无 能,我还是希望能娶咏溪为妻,我实在太爱她了,我不能没有她。”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只获得傅君然的赏识。 “不行、不行!这太委屈你了,她闹出这样的丑闻,怎么还能嫁给你,我不能对不起你啊!”嘴上推拒,其实他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没关系,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咏溪每天陪在我身边就满足了,我相信我的爱可以让这一切的风风雨雨过去,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守护她。” “可是” “请伯父答应,让我给咏溪幸福。”他只差下跪了。 “好吧!我答应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就交给你了!”傅君然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嫁给你的,绝不!”傅咏溪看着杨元硕的眼睛,神情坚决,逐字逐句地说。 “你在说什么鬼话!元硕这么好的男人,不计较你的任性,你还拿乔!”傅君然威胁道“除了元硕,不管你要嫁谁我都不同意!” “我爱的人是阿彻,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爱他一辈子!”说完,她便转身跑回房里。 傅太太敲门进入女儿的房间。 “咏溪。” “妈!” “喝点粥,从机场回来到现在也够你折腾了,肚子饿了吧?”傅太太端上一碗香喷喷的热粥。 “谢谢妈。” 坐在女儿的身边,傅太太一手轻轻抚上她略微红肿的脸颊,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傅咏溪微笑的摇摇头。 “你爸下手也太重了。” “是我不好,害你也被我连累。”她觉得很对不起母亲。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傅太太笑着拨开女儿的长发“咏溪,你真的快乐吗?” “嗯!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 “那就好。”她颇为安慰,放下一颗心来,毕竟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妈,你们元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这件事她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她自认没有生个大嘴巴到处去说自个儿的秘密恋情,刘彻更不是,那元硕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会是嘉婕发现什么了吗? 到底还是瞒不了人,这样也好,她和刘彻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是元硕带着嘉婕找上门来哭诉,说是要我们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原来如此,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于是趁着她和刘彻不在时揭发他们。 傅咏溪叹了一口气“我的确是欠嘉婕一个公道。” “那位刘先生曾向嘉婕求婚过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 “但嘉婕说,是你假借公司业务的名义接近他,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制造机会巧遇,最后就勾引他出轨。”傅太太实在不相信女儿会是这么有心机的人。 “嘉婕她真的这么说?”傅咏溪想知道。 “咏溪,妈并不是要指责你,只是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我爱他。”她的神情因为提起爱人而变得柔和“是他教我看清楚自己的心,要的是什么;他是我的情人、好朋友,也是我的精神支柱。” “他呢?他也同样爱你?” “我相信他是。” “那我就放心了。”傅太太搂着女儿的肩“妈妈支持你。” 傅咏溪笑了,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但只要有一个人赞成,她也会很开心。 刘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 一打开灯,他呆住了! 原本的光洁整齐变得凌乱不堪,活像刚打过二次世界大战。 他家变成了垃圾场,而一手制造这堆垃圾的高嘉婕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恨恨地瞪着他。 “回来啦?我等你很久了呢!”她故意嗲声的说。 心知逃不过要闹上这一场,刘彻放下行李,坦然面对。 “你都知道了?”这样也好,省得他解释。 “知道什么?”她阴冷冷地笑着“你倒是说给我听听看呀!” “嘉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不要叫我!”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真的厌倦了用这种吼叫方式来沟通。 高嘉婕站起身来,朝他丢过去一个小抱枕,被他闪过了。 “我想要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想要怎么样?你究竟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现在全部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这都是因为你!” 她抓起手边任何一个可以丢的东西向他砸过去,那是一个玻璃饰品,应声落地,碎了一地,正如他们的感情。 “你和我那个最好的朋友,亲如姐妹的傅咏溪!”她好恨,她真的好恨。 “嘉婕,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要和她分手吗? “嘉婕,交往之初我就和你约定过,我们只是个‘伴’,因为太寂寞所以才在一起的伴,如果其中一人感到厌倦,我们就不再继续这段关系,你也同意的,你忘了吗?” 这么说也许很残酷,很不负责,但是他必须冷血无情,他不能再给嘉婕希望;纵然没有咏溪,他们也是没有结果的。 “可是我爱上你了啊!我是真的爱你!”她咆哮道。 “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的这份情。” “因为傅咏溪?!”她直指事实。 刘彻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高嘉婕开始发标了,控制不住地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掉。 “你说谎!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没有心,你不会真心爱上任何女人的,你说过的!” “对不起,嘉婕。”他的确这样说过,他也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人,但谁晓得老天为他安排了一个天使,他的心只能属于她。 “我不听!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她泪流满面,控诉道:“为什么是傅咏溪?!我早就告诉过你,什么女人你都可以碰,就是不能是她,你为什么还是挑上她?” 女人之间的较劲心理是很微妙的,傅咏溪是她的好朋友,她欣羡她的同时也嫉妒着她,傅咏溪也是她最大的敌人,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竟会成为情场上的对手。 “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在尚未遇见咏溪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爱人的能力,等我发现时,已经深深爱上她了。”他坦白地说。谁会遇见谁,又爱上谁,与谁相恋,是没有规则可循的。 “我也爱你啊!”她声泪俱下“我说几百、几千次了,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也不愿接受?我比不过她吗?” “嘉婕,爱是不能比较的。” “她用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迷惑了你!嗯?在你的床上,她摇身一变,成为热情如火的小荡妇 ,她就是用那些下流的手段让你迷恋得不可自拔,是不是?!”她说得歹毒。 “够了!你要怎么骂我、甚至揍我出气都没关系,尽管来,但你不能侮辱咏溪,她是无辜的!”他忍无可忍地发出怒吼。“我偏要!”她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你知道她的为人,她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吗?” “好朋友?!”她不屑地冷吟了一声“是啊!我们可真是好朋友、好姐妹,好到她抢了我的男人,我也应该一句不吭、双手奉上吗?”她继续咒骂:“她无耻、她下贱、她脚踏两条船!她比娼妇还不如” “住口!嘉婕,不准你再说!” “你不敢听?”她冷笑,咬牙切齿地说:“我真后悔介绍你们认识,我是引狼入室!” “没有咏溪,我一样不会爱上你。”他没有费心解释,其实早在她的介绍之前,他和咏溪已经相遇。说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 “刘彻,你没心肝!”她都让步成这样没自尊、没面子了,他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去找个好男人吧!一个真正适合并且能回应你的爱的好男人。”他不是那个人,所以只能祝福她。 “我只要你,阿彻,我还是爱你,我好爱、好爱你!真的,我不能没有你啊!”她还在做最后挣扎,企图用眼泪攻势挽回他。 “对不起。”他还是只有这一句。 突然,高嘉婕又发了疯似的猛摔东西。 “你以为甩了我就能和傅咏溪双宿双飞吗?告诉你,没这么容易!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们这对奸夫yin妇!”她抓起一瓶红酒,往墙上一敲,瓶子应声碎裂,酒香四溢。 “嘉婕!”他怕的是她弄伤了自己。 她将破碎的酒瓶瓶身抵在他的颈动脉上“我杀了你,你不怕吗?”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过一点,你动手吧!但是请你不要伤害咏溪,她是无辜的。” 高嘉婕无奈地苦笑。都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他竟还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居然担心的还是怕她会真的杀了他的情人。 天啊!斑嘉婕,你真是太可笑了!你爱上的男人不但不爱你,甚至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争什么争? 她丢下破酒瓶,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大笑着,笑到流出了眼泪。 “嘉婕?”他错愕的看着她。 “我输了,彻底地输了。”她边说边摇摇晃晃地走出他家,走出他的视线。 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难免会碰上面,更何况傅咏溪所处的办公室中,有不少同事还是高嘉婕的客户,要完全避开尴尬的场面,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可避免的,她们还是碰上了。 高嘉婕来找几位同事聊天,做做例行的保户服务,顺便让人看看她是如何的坚强,遭受了男朋友与最好的朋友的背叛,竟还能打起精神努力工作。 不少人听完她的遭遇后,都倾向她那边去了,顿时让她一股报复的胜利快感。 “傅咏溪!”停在傅咏溪的办公桌前,高嘉婕像个女教官似的点名。 “嘉婕?”傅咏溪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可以和你聊聊吗?” 于是,她们到了小会客室。 高嘉婕关上门,冷不防地放出一箭“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傅咏溪只是垂着眼,没有开口。 “抢走我男朋友的人,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该说些什么呢?”她讽刺地继续说:“我真是一个瞎了眼的大傻瓜!” 傅咏溪还是不回话,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会更加激怒高嘉婕而已。 “多久了?你们瞒着我来往多久了?!”高嘉婕突然激动地高声叫嚷。 她还是看着她,没回答。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算了吗?你不说话就能让事情过去吗?你不说话就能抹去你背叛好友的事实吗?”高嘉婕失去耐性地叫道:“说话!你给我说话呀!” “嘉婕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是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不是吗?我们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傅咏溪平静地说。 “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她气得咬牙切齿,眼泛红丝“你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份好工作,还有杨元硕那么好的男朋友,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来和我抢阿彻?我只有他而已啊!”“嘉婕” “我告诉过你我很爱他,他也是我这辈子惟一想嫁的人,但你还是抢走他了!”她恨意难消的说。 傅咏溪无话可说了。 “你知道吗?他为了你要跟我分手,我甚至威胁要杀了他,他也毫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地担心你、维护你,要我别伤害你”哼!她最讨厌的就是现在她这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模样! 她气得破口大骂:“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为什么男人都死心塌地爱着你?为什么你能是公主,而我只能是个不起眼的丫头?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嘉婕,你是个好女孩,在我心中,你才是一个公主,相信我,我真的这么认为。”原来人都是这么的不满足,她羡慕着嘉婕,没想到她自己才是被羡慕的那个人。 “如果我现在还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就是白痴!”高嘉婕摆明了不相信。 “嘉婕,难道你就不能忘了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希望我还是你的好朋友、好姐妹,就像以前一样。”现在她明白了嘉婕的脆弱,就不能弃她于不顾。 “好朋友、好姐妹?!哼!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傅咏溪低垂下头。 “你难道不觉得抱歉吗?”高嘉婕尖锐的说。 傅咏溪摇摇头“我没有做错,如果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阿彻。”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哼!你们还真是一对狗男女,连说的话都差不多!暗咏溪,你以为你们的爱能持续多久?一年?三年?我告诉过你,阿彻是不会结婚的那种男人,或许他可以和你谈一辈子的恋爱,但他不会结婚,这是他亲口说的,他不愿被婚姻束缚,远样你还要继续和他混下去吗?” “这是我们的事。”傅咏溪淡淡地说道,不愿意被她的这番话影响。 “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会!”高嘉婕打开门,故意让外面的人都听得到她说的话“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更诅咒你尝到被背叛的滋味!”说完,她便大步离去。 傅咏溪刻意忽略办公室内对她的指指点点,慢慢踱回自己的位子。 被背叛?她只能祈求上天不要让这诅咒成真。 第九章 办公室里的同仁们,不论男女老少纷纷八卦了起来。 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彼此都认识,而且女主角之一还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讨论的气氛也就更热络了。 午休时,在女洗手间内,傅咏溪听到了一些不令人意外的对话。 “看不出来耶!暗咏溪平常那么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抢别人男朋友的女人。” “什么别人,是抢她好朋友的男朋友!” “她自己不也有男朋友?听说还快订婚了呢!” “脚踏两条船!中菜好吃,西餐也很不错嘛!要是能左拥右抱,那就太完美了!” “想得美呢!人家可是练就了千年功力,你算哪根葱啊?” “是喔!我看她也只是个小家碧玉的乖乖牌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啊!果然是不可貌相。” 当傅咏溪打开厕所门出来洗手时,一群女人明显吃了一惊,但又立刻用厌恶的眼神瞥了她几眼,才陆续走人。 “走啦、走啦!回去工作!” “是啊!免得沾到狐狸精的骚味。” 这些天都是和高嘉婕熟识的同事,摆明了是在排挤傅咏溪,净说些难听的话,要她难堪。 她无所谓,如果老是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耳语,她就只有逃避一途,她傅咏溪就永远都只是个胆小表罢了! 回到办公室,她立刻被张经理找去。 “嗯这个那个”他支吾其词。 “经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她心里有数,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张经理清清喉咙说道:“我希望这次的员工旅游,你最好不要参加,避避嫌,这样对大家都好。” 其实是办公室有些女职员来抗议,联合抵抗不让傅咏溪参加,否则她们就要求退费。不得已,他只好出此下策。 “不让我参加?”如果她不去,不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有错?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才劝你的,你和刘彻的事闹得这么大,你不为自己,也替他想想吧!” “我知道了。” “最近我会把你的工作内容做些调整,尽量不会和高小姐以及那些女同事有所接触,你看呢?”“我没意见。” “那就明天起生效,省得她们一天到晚嚼舌根,又给你脸色看,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弄得他也烦死了。 “是。” 来找他的人竟是杨元硕。刘彻不能说不意外,但其实也有点在意料之中。 他将他带到人少的楼梯间,免得又被办公室的同事说闲话。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刘彻淡淡地苦笑。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杨元硕的口气不佳。 “说吧!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大眼瞪小眼吧?”并非他料事如神,只是心知肚明杨元颂会 找上门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要你离开咏溪!” 真是义正辞严的声明,关于这一点,刘彻也早猜到了。 他一副不在乎的笑着说:“这是我们的私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替我作决定。” “我是咏溪的未婚夫,我有权利这么做!”杨元硕十分强硬地说。 “未婚夫?证据呢?我没看到你的订婚戒指。”刘彻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接受威胁。 “你”“除非是咏溪亲口告诉我,说她心甘情愿嫁给你,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 杨元硕也是个有心眼的人,他沉住气应战“你怎么知道咏溪不爱我?如果我们不相爱,她又怎 么会答应我的求婚,你别想再破坏我们!” “如果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刘彻朝他的弱点反击。 杨元硕快要气炸了,但他强压下自己的火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再过不久,咏溪和我就要结婚了,请你别再去纠缠她!” 刘彻只是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已经伤害了嘉婕、请你不要再伤害咏溪,她和嘉婕不一样,她没那么坚强,你不是那种玩玩就算了的女孩,她会承受不了的,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放了她吧!”杨元硕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你凭什么认为我对咏溪只是玩玩?” “你敢说你是真心爱她的吗?” “我爱她!”到彻坚定地说:“她知道我爱她。” 大言不惭!杨元硕哼了一声“也许你觉得这种出轨的感觉、玩火般的恋爱很刺激,但是咏溪不同,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够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你,我绝不会放弃她或是离开她。”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在一起吗?我家和傅家是多年世交,傅伯伯早就把我当女婿看了,他不可能赞成你和咏溪在一起,你要咏溪变成不肖的女儿吗?”杨元硕无所不用其极,连父母亲都搬出来了。 “这是我和咏溪的事,多谢你的关心。” 看到刘彻完全不为所动,杨元硕决定使出杀手锏。 “事实上,傅伯伯已经答应我和咏溪的婚事,也开始在筹备婚礼了,她很快就会是杨太太,你再缠着她,恐怕就会有麻烦了!” 果然,这番话使刘彻微微一僵。 “咏溪她答应了吗?” “那不关你的事。”杨元硕临走前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你只要离她远远的就好,越远越好!”“该死!” 下班时,刘彻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走了傅咏溪,而且还是很直接握着她的手,大方接受大家注目礼的步出室外。 此刻,只怕整栋大楼各部会的员工全都看见了,明天上班,大家又不愁没有新八卦可聊了。 “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不再到对方的办公室吗?”事曝光后他们曾有过约定,以杜绝悠悠之口。 “无所谓了,什么闲言闲语、小道八卦随便人家去说,让他们尽情说个够吧!”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差别吗? “这样好吗?”她皱眉说道。 “嘴巴长在人家的脸上,我们管不到。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就算把她们的嘴巴缝起来,她们还是有办法散布谣言的!” 他们来到停车场。 “阿彻,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这么巧!”他微笑的打开车门“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话要跟你说,非常、非常重要的呢!” “你要说什么?” “回家再说吧!” 一进入刘彻的家,傅咏溪惊呼一声。 “怎怎么会这样?” 他一向是最爱干净整齐的,怎么可能让自己亲手布置的房子弄成这副德行,更不用说他那些辛苦收集的物品,此刻全都变成一堆垃圾了。 黑色的真皮沙发被割得稀烂,海绵都露出来了,一整箱被砸碎的杯杯盘盘,断了脚的茶几、桌椅,还有被剪成抹布的名牌服饰 这下子全完了,他家等于“毁”了,他怎么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嘉婕的杰作。”他无奈地笑着解释“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她一发起飙来,谁也无法阻止,然后我家就变成这样了。”还好他看得很开,就当是台风过境了。 “你你没事吧?”她紧张地检查他全身上下,她想嘉婕还不至于会伤害他。 “没事。”他亲密地搂搂她,要她放心“只是打扫把我累得直不起腰来,狠狠地睡了一天;而且还得花一大笔钱重新采购一番。” “对不起!”她真的觉得好抱歉。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 “放心,这些钱我还负担得起。”他仔细盘算过“现在不是有很多diy的家具店吗?便宜又美观,自己动手组合还难不倒我;衣服也可以到了过季拍卖时再去挑,你要不要陪我去?” 她看着他,他越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越是觉得自己罪恶满身。 “阿彻,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她只是爱他,为什么总是波折不断? “对啊!这都要感激你。” “呃?”他也怪她吗? “这些东西我早就看腻了,正想找个理由把它们更新,现在正是时候。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沙发?”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天蓝色。” “好,那我就买一张天蓝色的长沙发,让我们可以躺在上面,看电视、吃零嘴、抓痒、按摩,还有那件事你知道的!”他暧昧地朝她挤眉弄眼。 “阿彻!”她的脸红得可以媲美小番茄了。 她真的好想哭喔!她不值得他这样对她,她所为他做的,比不上他为她做的一半啊! “吃饭吧!” 刘彻拿了两把野餐用的折叠椅和小茶几,将买来的现成饭菜分成两份。 “冰箱也坏了,不能开伙,所以只好请你将就了。” “阿彻,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妈?是什么事?” “哦!那个呀!等一下再说。”他神秘兮兮地笑着“你不是也有话要跟我说?你先说吧!” 傅咏溪放下还没动的饭碗,深呼吸了一口气。 “阿彻,我想我们先暂时分开一阵子会比较好。”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虽然她一点都不想离开他,但她不能再害他了。 他的人生、他的前途、他的一切,就在她的一念之间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她垂着眼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后悔。 “你要分手?!”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就在他们历经风风雨雨,好不容易就要雨过天晴的时候? “不是!只是暂时的。”她试着解释“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等我们都想通了,情况不再那么糟,我们可以”她真的说不下去了。 “那和分手有什么两样?”他的脸色难看得可以,阎罗王也不过如此。 她只能不住地摇头。 “别跟我说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要这么做了?”他嘲笑自己的愚蠢“结果到头来,真正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是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爸他” 刘彻气得一脚蹋翻了小茶几,饭菜打翻了一地。 “你爸、你爸!你就只想到要做父亲的乖女儿,你要一辈子当只鸵鸟,做个听话的乖宝宝,不顾自己真正的意愿吗?”他讨厌她老是拿她父亲做借口。 “不是这样的” “你要嫁给姓杨的那家伙是吧?他是个好男人,老实正直、温柔体贴、工作高尚,他才配得上你,我算什么?” 他太生气了,所以口不择言,同时他也没忘记杨元硕的示威,况且她的父母并不赞同他们的恋情,甚至根本就是反对到底。 “我没有要嫁给元硕,我没有答应!”而且永远也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与我分手?”他真想把她摇醒。 “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这是她的违心之论。 “shit!”他的双手击向白墙! 她闭上眼,怕自己看见他伤害自己,她会心软。 “我们都让太多爱我们的人受伤,再继续下去,只会众叛亲离,流言越多,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好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便你!”他转身回房,用力地甩上房门。 这一刻,傅咏溪才敢让伤心的泪水放肆奔流。 她站起身将一地的凌乱收拾完毕,再为他煮好咖啡保温着,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在房里生闷气的刘彻只听见她打开大门离去的声音。 去追她呀!把她追回来,告诉她刚刚都只是气话,他才不想和她分手,一点都不想! 他颓丧地坐在床上,伸手从口袋拿出一只蓝色的小盒子,这是他今晚准备向她求婚的戒指,他狠狠地将它砸向墙角! 下地狱去吧!如果真心爱上一个女人有罪的话! 傅咏溪主动到杨元硕的住处,这还是第一次。 “咏溪?!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快请进。”他喜出望外。 当他开门之前,并没有任何期待,心想可能是收报费、推销卫生纸之类的,也许只是按销门铃。但是她真是出乎他意料的惊喜。 杨元硕冲了杯她最爱喝的红茶。“不晓得你会来,屋子乱得很。”他开始动手整理桌上的报纸杂 志、广告传单。 “元硕” “什么事?” 她拿出之前他送的首饰盒,放在桌上“这个我不能收。” “咏溪,你在做什么?” “你应该把它送给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她是真心地祝福他。 “没有任何女孩比你更适合戴上它!” “元硕” “咏溪,请你嫁给我,我是很认真的!”他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 “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保证结婚后不会再提” 她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开口:“元硕,我不能嫁给你,你明知道我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愿意?”他的脸色一变,恨恨地说:“你还在惦念那个男人?” 她低头不语。 “你以为伯父会同意你嫁给她吗?还有,嘉婕会原谅你吗?会背叛的男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有一天他也会背叛你,你还要嫁给这种男人吗?”他大声咆哮。 “不要这么说他,他没有错。”她不喜欢每个人都把错推到刘彻的身上,既使有错,也是他们两人共同承担才对。 “到现在你还在替他说话?你怎么这么傻!”他气她的执迷不悟。“我不在乎你和他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我还是要娶你,我爱你!” “元硕,你真的爱我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只是习惯有我的陪伴,但那不是爱情,那只是一 种习惯。如果失去了我会使你难堪,那不过是不甘心在作祟罢了!”她就事论事。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爱你,我一直爱你的!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亲口答应要做我的女朋友时,我内心有多开心,那就是爱!”他心痛地凝视着她“我好爱你,可是你看不到。” “元硕,我很抱歉这么多年来,是我忽略了你的感觉,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看清楚彼此的差异,或许就不会有今天了。” “你是该抱歉!你忽略的何止是我的感受,还有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爱!你的心中、眼里只有那个男人!”他恶毒地说:“抢别人的男朋友真的会这么快乐吗?” “元硕!”她讶异他竟会这样说。 “因为他满足了你在床上的胃口,所以你才摇不得离开他?是这样的吗?” 杨元硕突然从谦谦君子变成野狼,对着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白兔一朴而上! “不要!元硕你住手!”她惊慌的大叫。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不管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傅咏溪吓坏了。他一直都是这么有礼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不停挣扎闪躲他落在颈窝上的唇,以及游走在她玲珑曲线上的大手。 “你放心,他行我也行!只要我让你满足,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他想借着侵犯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来如此。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如果她的身体能够弥补她所犯下的错,那么她愿意补偿他。渐渐地,她不再抵抗,任他为所欲为。 就在杨元硕打算扯开她的针织衫时,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斑斑泪痕和受屈辱的眼神,在那一刻,他清醒了过来。 他放开她,背过身去“对不起!” “没没关系” “你你从没爱过我,对吧?”这是他刚刚才认清的事实。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元硕,你是个好人,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兄长看待,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你走吧!”他不想再听她的安慰了。 “对不起,元硕,真的对不起。”从此,她就和他没有瓜葛了,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 第十章 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继续。 傅咏溪每天都打起精神去公司工作,虽然还是有一堆无聊的人在讨论她的绯闻,但她不想躲,一旦逃避,就等于承认她有错。 她没有犯错,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爱,有什么错? 父亲因为这件事非常地生意,气到不跟她说话,即使同桌吃饭也不看她一眼,母亲试着当和事老,却徒劳无功,场面更加尴尬。 几乎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为敌了,而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孤单的感觉将她侵蚀。 寂寞,是因为失去了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曾经和刘彻约定过,要和他一起共度生目,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 下班后,她来到“绿野仙踪”一家他们两人都很喜欢的餐厅,独自庆祝自己的生日。 说巧不巧,她想要的那个位子,以前他们来时常常坐的位子已经被人预约了,而订位的人竟然是刘彻。 “好好久不见了。”刘彻没想到会遇见她。他以为搞什么呀!他在紧张个什么劲?! “嗯!”她轻轻点点头,一时之间情绪四面八方袭来,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还是没变,仍是那么俊挺,只是笑容里多了点落寞,瘦了些,但精神还算不错,眉眼之间有份淡淡的愁,更添他独特的味道。 “不介意的话,一起坐吧!” “好啊!”他们就像两个初识者,客气地寒暄。 “最近还好吧?工作还顺利吗?” “老样子,每天上班下班、应酬出差,胡忙瞎忙也就过了一天。”他尽量保持笑脸,怕泄漏太多私人的情念。 忙,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想起她。不想她,不去想起过去的甜蜜时光,日子比较不会那么难熬。 傅咏溪扯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心里是心疼他,怕他忙起来忘了吃饭,又老爱喝咖啡,会把胃搞坏的。 但是,她已经没有资格关心他的生活了。 “你呢?” “很好啊!我很好。”她偷偷瞧他一眼“嘉婕她好吗?” “不知道,我们很久没有联络了。”他很坦白地回答,授着又试探性地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要寄张帖子给我。” “我没有要嫁给谁,我早就说过了。”她淡淡地说。 “咏溪” 此时,服务生正好将餮点送上桌,打断了他原本想倾诉的满腔思念。 “哇!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要开动了!”她甜美地微笑着。 餐后,细心的她不忘替他点上一林卡布奇诺。 “你还纪得这是我最爱的咖啡?”他甚为动容,而且他也可以确定,他们现在都比分开前更爱对方。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嗯!这个苹果派的味道好棒,真的喔!” 吃完舨,刘彻坚持送她回家。 “你好吗?真的好吗?”在车上,他迫不及待地问。 她胡乱地点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骗你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糟透了!我的生活一团乱,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他深情表白“没有你,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静静听着的她,流下两行清波。她又何尝不是? “咏溪”他伸出手轻拭她的泪水。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突然冒出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今天订了位,也许可以遇到你。”他轻抚她的脸颊“我们说好了,要在那里庆祝你的生日。” “你还记得?”她很讶异。 “关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我全都记得。” “阿彻”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我好想你!”想得快疯掉了! “不会有我想你!咏溪,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我受不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她的回答是主动吻上他的唇。 吻,蔓延燃烧着 已经太久了,思念的情绪全面爆发,他们热烈地亲吻着,那股一触即发的力量就要将他们吞没。 刘彻忘情地喊着她的名字“咏溪咏溪” “我在这里。”她轻吻他的额头。 “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爱你。”他深情表白。 她献上自己的唇,等待王子的吻。 他也不负所望,运用他熟练的技巧将她吻个昏天暗地,完全沉醉在其中。 在这把热情的火焰将两人彻底燃烧之前,刘彻只有连连控制不住地超速,千惊万险地将车开回家! 他一秒钟都不愿等待,进了家门,连灯都来不及打开,在黑暗中,深深地吻住了对方。 唇与舌缠绵共舞,他们的手也没闲着,扯着彼此身上累赘的衣物,一个不小心绊倒了地上的置物架,踢翻了一堆整理好的cd。 不过,他们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勃发的情潮淹没了他们的理智,只愿与对方燃烧 早晨,傅咏溪在刘彻强壮的臂弯中醒来,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全然幸福。 “早。”他低头给她一个早安吻。 “你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儿?”她心疼地摸摸他下巴冒出来的胡子,还有象征疲累的黑 眼圈。 “我想一直看着你平静的睡脸,所以舍不得睡。” 傅咏溪一阵心动,脸羞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把头理进他的胸膛。 刘彻喜欢她这种楚楚可怜的娇羞模样,动情地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了绵绵密密的亲吻,她则是完全迷失在其中。 直到两人的氧气不够用,他才万分不舍地放开她。 “咏溪,嫁给我!”他突然开口请求。 “彻我们先不要谈这个好不好?” “你在逃避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提结婚的时机,还是过一阵再说吧!”她需要时间去说服父亲。 “你怕你爸爸反对?”她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出一些。 “我” “咏溪,我是真的爱你!”他拥紧她“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不管是谁反对都没有用,我一定要娶你!” “阿彻” “嫁给我!”他拿出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这枚戒指我早就买好了,可惜一直没有它登场的机会,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好美!”她动容地说。 “这不是生日礼物,是订情物。”他吻了她一下“我们结婚吧!” “嗯!”她只能点头。 “让我们一起努力,说服你父亲,说服所有反对我们结婚的人。相爱的人相守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不管努力后的结果是什么,我还是会嫁给你,我只要做你的妻子!”这是她的承诺。 “再说一次!” “我爱你,阿彻,我愿意嫁给你。” 当两人决定结婚的消息散出去时,他们其实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刘彻的上司不但给予正面的回应,还表示他的升迁有望,新职位非他莫属。 傅咏溪的情况也一样,那些曾经排挤她的女同事纷纷向她道贺,说些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无意义的话。 至于杨元硕,则是大方地送上祝福,虽然他的表情语调都不太自然,甚至是有点苦涩的;爱恨分明的高嘉婕当然还是不肯原谅他们的背叛。 惟一坚持反对的人是傅君然,不管刘彻如何低声下气地请求,他就是不肯答应这件婚事。 两人到法院公证结婚的那一天,除了双方少数的亲友到场臂礼之外,并没有开席宴客。美中不足的是,傅君然仍没有出席。 虽然这是预料中的事,但没能得到父亲的祝福,傅咏溪还是有些难过。 “咏溪,从今天起,你就是阿彻的妻子,你要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和责任,知道吗?”仪式完成后,傅太太对女儿叮咛。 “我知道。”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咏溪,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刘彻搂着新婚娇妻笑道。 “咏溪,要幸福喔!”母亲的眼中泛着泪光。 “妈!”傅咏溪忍不住流下泪水,投入母亲温暖的怀抱。 当他们一行三人步出法院大厅时,看见等在门口一身西装笔挺的傅君然,只见他有点做作地假装没看见他们。 “爸!”傅咏溪好惊讶。 “咳我只是来接你妈回家,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傅君然有做父亲的威严和矜持,他才拉不下那个脸来。 “爸,我们刚刚结婚了。”刘彻礼貌地说。 傅君然明显地僵了一下。 “老伴,一起去吃饭吧!傍女儿、女婿庆祝一下,你看怎么样?”傅太太挽住丈夫的手臂,懂得适时给他一个台阶下。 “好好吧!”傅君然也不再坚持了。太太说得对,女儿的幸福比起他的面子更重要。 傅咏溪在刘彻的怀中笑开了“我现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谢谢你!” “不客气!”刘彻在傅家两老面前深深地吻住她。 美丽的晴天,真是个结婚的好天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