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场绮恋!》 第一章 乱了!这世界乱了!乱得让鹿惜秋措手不及,她只知道家里突然闯入了三名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母亲惊惶失措地将她塞入洗碗槽底下的橱柜里,她的世界顿时成了昏天暗地,仅留下一道供她呼吸的微小细缝。 透过这道细缝,她看清了无比残酷的事实,一幕幕血腥暴戾的慑人景象,完全呈现在她眼前,是那样的血淋淋,那样的令人惊骇。 “哼!这就是你不肯妥协的代价。”一名脸上挂着一道宛如蜈蚣般伤疤的男子拍拍鹿可风的脸颊,笑里藏刀地道。 鹿可风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及惧意,任由三名男子在他家里翻箱倒柜,砸烂所有的家电用品,因为他不能阻止,也无能为力,他此刻惟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他的妻女。 “你们到底想怎样?要钱是吗?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就是别伤害我的家人。”鹿可风把已将女儿安顿好的妻子秦雨荷拉到身后,口吻十分镇定的说,却惹来对方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看,这个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救别人!你们说好不好笑?” “老大,那女的长得还不赖,我很久没那个,可不可” 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一双色欲熏心的眼睛骨碌碌地对着秦雨荷做yin秽的幻想。 “哦,难得阿-你会有中意的对象,好,这个女的就给你。”身为老大的男子,大方地允诺。 “谢谢老大。” 阿-向老大道谢之后,一脸yin笑的缓缓逼近鹿家夫妇,舌头还忘情地舔着双唇。 “走开!” 鹿可风狠狠地斥责了声,整个人护住身后秦雨荷,生怕她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这会使他歉疚一辈子。 阿-一把将他扯开,恰恰摔跌在被称做老大男子的面前。然后对着无处可躲的秦雨荷妄肆的上下其手。 “不、不!可风,救我啊!”遭人钳制住的鹿可风,看到妻子被粗暴地剥开衣服,听着她凄惨的呼救声,痛苦万分地阖上眼。他真是枉为人夫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睁开你的双眼看清楚!错过了是很可惜的哦!”那老大见鹿可风瞌上双眼,硬是撑开他的眼皮,强迫他看着。 “不!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鹿可风使劲地挣脱他们的束缚,歇斯底里地怒骂他们,却被老大一拳打掉了声音。 “放开我不要”秦雨荷拼命想挣脱钳制着她的魔掌。 “自讨苦吃!敬酒不喝你要喝罚酒!”阿-不耐烦地给了她几巴掌,又粗暴地要扳开她的双脚。 情急之下,秦雨荷用力地咬住他的手臂。 他一阵恼怒,抄起身边锐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砍向她 鹿可风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不一会儿,他化悲愤为力量,奋力地挣开束缚,飞快地奔到秦雨荷血淋淋的身旁。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商场上的纠纷会牵扯到死亡!雨荷”鹿可风紧紧的抱住妻子逐渐转为冰冷的身体,仰起头,他悲恸不已地向老天申诉着。 “多感人的一幕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送你一程吧!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阿-亢奋的情绪已被满室的鲜血引至最高点,连仅存的理智也消失无踪,他失控地举起锐利的刀,朝伤心欲绝的鹿可风刺去 “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着三名男子的狂妄笑声,形成一股毛骨悚然的氛围,回荡在满是鲜血的屋子。 一直到鹿可风血肉模糊,阿-才止住了手,朝他的尸体吐了一口口水后,转身离去。 泪水迅速地涌上鹿惜秋的盈盈大眼,她双手微颤地打开柜子的门,带着颠簸不稳的步伐缓缓地靠近鹿可风。 “爸爸爸!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吗?你说绝不食言的啊!醒醒啊爸爸!” 看着向来最疼爱她的父亲,动也不动地卧倒在血泊中,她不禁失控地嚎陶大哭。 满屋子,只剩下她哭喊的声音低回,一股莫名的冷飕袭来,侵入她那持续失温的心灵 为什么他们要毁掉她的幸福?为什么这样血腥暴戾的残杀事件会发生在她身上? 鹿惜秋害怕地用手紧紧环抱住目己,为什么屈哥哥不来救她?她好害怕啊! 她突地站起身要往外跑,孰料才一旋过身,就撞上一堵肥滋滋的肉墙,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刚刚那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小表还躲在屋里。”老大逼近鹿惜秋,脸上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 “坏人,你们是坏人!” 鹿惜秋冲上前去,毫不思索地对阿-拳打脚踢、大吼大叫,完全忘了将有的下场。 “胆子不小嘛!臭小表,看我怎么修理你。”阿-打了她一巴掌,用力地将她摔向冰冷的墙壁,拿着刀残酷地朝她胸部砍去。 鹿惜秋当场昏厥了过去。 鲜血自她的伤口处冒出,三人见她动也不动,以为她死了,便转身离去。 还残留着一点意识的鹿惜秋听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就这样死了吗? 屈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屈鹰一只脚才刚踏进屋内,连鞋子都还来不及脱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拨给鹿惜秋。 电话响了几声却没人接听,他疑惑地往窗外探去鹿家的灯是亮着的啊!奇怪!难道她在气他现在才打电话给她吗?应该不会吧!惜秋是不会和他赌这种小孩子气。 他不停地臆测,最后索性放下电话往鹿家狂奔而去。 举起手正要按门铃,却发现鹿家大门竟然是半开的,他愈想愈不对劲,一股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不假思索地朝门内大喊—— “惜秋!惜秋” 然后,屋内仿佛无人般没人应声,他焦急的往里面跑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张口结舌,当场愣往。 原本洁白无比的地板,染上了骇人的血迹;整齐耀眼的布置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屋子的凌乱,以及躺在血泊之中的两女一男。 “惜秋!醒醒!别吓屈哥哥。”一看见鹿惜秋,屈鹰赶忙跑到她了无生机、满身是血的身旁,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唤道。 是谁如此残忍?竟然狠心去杀害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和其安份守己的家人。 就在屈鹰被悲恸淹没之际,他怀里的鹿惜秋气若游丝地从口中吐出几个他来不及听懂的字。 “惜秋!太好了,你别开口,振作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一线希望在瞬间点燃,他又惊又喜地轻轻放下苍白毫无血色的她,着急地叫了救护车并报了警。 救护车以及警车陆续抵达,甫回家门的屈氏夫妇也赶到现场,越过团团围住鹿家住宅的记者与围观人群,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被-一抬出,白布盖过头顶的鹿氏夫妇,以及奄奄一息的鹿惜秋。 “惜秋你快醒醒啊!别吓伯母!”汪捷玲情绪激动地冲上前,声泪俱下地喊着。 “妈,惜秋会没事的,你和爸先到医院陪她。”屈鹰拉开阻挠到医护人员行动的母亲,将她交给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屈毅文。 “爸,惜秋就拜托你们了!” 目送救护车离去,他疲累地接受检察官的询问。 现场一片混乱,尽责的警员们不断安抚人群沸腾的情绪,检察官在犯案现场搜寻着相关线索,这一桩残忍的灭门血案,要让真相水落石出,恐怕得等鹿惜秋醒来吧! 屈鹰坐进警车,一脸凝重的到警察局作笔录。 这是哪里?! 鹿惜秋望着眼前白雾茫茫的景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害怕与彷徨,她怎么是一个人呢?在被送上救护车时,她隐约还知道屈哥哥和屈叔叔、屈阿姨都来了,可是爸爸和妈妈呢?怎么没陪在她身边? 忽然间她抬起头,从白雾中隐约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含着笑、展开双臂,仿佛准备拥抱她。 那不正是她的父母?她立即换上幸福的笑容,飞快地往前方奔去。 倏地,眼前慈祥的面孔变得狰狞吓人,他们的身体满伤口,不断地冒出鲜红色血液,带着一抹骇人的笑容向她逼近—— 她倒抽一口气,欲后退几步,这才发现全身无力,只能无助地呐喊着。 “不!不要过来!走开” 鹿惜秋害怕地从梦中惊醒,不小心扯动刚缝合好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她无力的倒向病床。 屈鹰一听见她的呼喊,顾不得医生正与他谈话,兀自转身冲进病房里。 “惜秋!你怎么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盈盈小手,心疼不已地望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眼神空洞的她,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舍与关怀。 “爸爸跟妈妈呢?”她幽幽地开口问,声音轻得仿佛空气般虚幻,让人捉摸不着。 “伤口还痛不痛?医生说,只要你乖乖的养病、吃药,马上就会好哟!”屈鹰回避她的疑问,若无其事的说着。 “死了是吗屈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心的,爸爸、妈妈他们永远都活在我心中更何况,我还有你、屈叔叔和屈阿姨,这样我就满足了。” 她缓缓地将头转向屈鹰,强颜欢笑的对他说,忽略了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屈鹰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他不要她这个样子。明明很难过,为什么还故作轻松?他宁愿她像平常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大哭大闹;遇到开心的事就爽朗的哈哈大笑,这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不想看。 “不准你这样勉强自己,倘若你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的双臂永远为你展开!”屈鹰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地开口。 鹿惜秋举起略带冰凉的纤纤细手,抚上他那张满是倦意的面容,泪盈满眶地注视着他。 是啊!她怎么忘记屈哥哥是最了解她的人呢?他们的默契总是最好的,只要眨一眨眼,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深厚的情谊,她怎能欺瞒得过他? “惜秋,对不起!你别哭,是屈哥哥不对,屈哥哥不该惹你哭的。” 他希望她能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又敌不过她落下的串串泪珠。 “惜秋不哭、不哭!屈哥哥别担心。” 她吸吸鼻水,将泪水擦干。 “惜秋,一时间或许你无法承受太多事,毕竟你也不过才十三岁,但这件事与你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屈哥哥不得不老实对你说。” 屈鹰晓得现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对她而言是残忍的,但倘若他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因为再过八天,他就要去加拿大读书。 鹿惜秋睁着一双充满疑惑的眸子,静静地等待他继续开口。 “咳!嗯经过调查,证实你家是因在商场上与人发生纠纷,而引起这灭门血案,凶嫌目前还在逃逸中,警方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会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你身边。” “屈哥哥那你咧?!你不待在惜秋身边,保护惜秋吗?” 听完他的话,敏感的她马上就嗅到一股不寻常的讯息。 他局促不安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艰涩地开口道:“惜秋,屈哥哥八天后就必须远赴加拿大念书不过,你放心,屈哥哥一定会每天写信给你、每天和你通电话” 见鹿惜秋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转为哀伤,屈鹰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该弃她而去。 “连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她此刻心里的痛,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后,最终还是舍她而去,她不禁露出虚弱凄凉的一笑。 是啊!屈哥哥再怎么护着她,最后他仍是属于别人的啊!就算他对她疼爱有加,也不可能永远是她专属的。 “惜秋,你别误会!我” 屈鹰见到她落寞悲伤的表情,心里又怜惜又着急地想解释,却被她打断。 “不我不想听!” 鹿惜秋强硬的拒绝道,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仿佛与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找不到依靠。 “不可以,惜秋,你要乖乖听话,屈哥哥是去加拿大修法律学位,当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律师,替你报仇。” 不想她误解自己,他柔声地对她解释道。 “真的吗?”停顿了下,鹿惜秋转回头眼神哀怨地又说:“可是惜秋、惜秋不要屈哥哥离开,惜秋只剩屈哥哥了,如果连屈哥哥也走了,那惜秋就真的是一个人。” 愈想愈伤心难过,她惹人怜惜的泪珠好像泄了洪的水库,止也止不住。 “别哭,不然屈哥哥和你打勾勾,咱们来约定,好吗?” 屈鹰伸出手指勾住她垂放在床上的手,眼神诚恳地和她作着约定。 “伯父、伯母呢?” “他们在办理你父母的后事。” 屈鹰小心翼翼地回答她,生怕刺激到她。 这些丑恶的记忆,她应该是难以抹灭的吧!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亲被乱刀砍死,真是一个残酷的梦魇。 “屈哥哥” “别再说话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养,来!痹乖闭上眼睛睡觉。” 屈鹰帮她盖好棉被,心中对她起了无限怜惜,他真恨,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 望着鹿惜秋天真无邪的稚嫩脸庞,想起医生说她胸口那道无法去除的疤痕,他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他发誓,他要成为一名最有权威的律师,还惜秋一个公道—— 屈大哥离开已经半个多月,那件事发生也已经有一个月,眼前墓里躺的正是她的父母。到现在,她仍然无法相信他们已离开的事实。 世事变化难料,谁也没想到,一夜间,她和父母就此天人永隔,尽管屈伯父和屈伯母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仍然无法让她稍减对父母的思念。 现实残酷地逼她正视眼前的问题,软弱无能的她无力抵抗也无处申诉,每天强颜欢笑,为的是不让屈伯父、屈伯母为她担忧。 以为自己可以调适得很好,没想到屈哥哥的离去,带给她无比的空虚,至今她依然无法习惯没有屈哥哥的日子,所有酸涩苦闷只能往肚里吞。 据警方说已经找到了嫌疑犯,但她却不敢去指认,因为她怕那残酷的往事会再次毫不留情地将她淹没,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 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摸着墓碑上的文字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泪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几乎已经忘了该怎么哭泣。 拭干脸颊不经意留下的泪,她站起身,依依不舍地提步欲转身离去,却被不远处一道低沉又不带温度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停下脚步。 “方先生,你出钱,我们”姜二冷眼看着眼前贪生怕死又想夺他人之财的懦夫。 “可是,我只是要成军鸿死,并没有要他的家人一同陪葬。”方鹏中忿忿地截断姜二多余的解释,面对姜二不把他这金主放在眼中的狂妄自大,深感厌恶。 “难不成你觉得杀了他的妻儿是件残忍的事?你不会要我相信你还有‘仁慈’这东西吧!” 姜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鹏中,一副老谋深算的精明样,不容许别人对他施以威胁,完全是个主导力十足的笑面虎,莫怪乎各界对他的评价甚高。 “那那至少也帮他留个后,不必狠到赶尽杀绝。” 方鹏中支支吾吾的反驳,刚才的嚣张锐气,被姜二那双温驯却藏着暴戾的眼神一瞥,早已消声匿迹。 “哼!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应该是庆幸我帮你杀了他们吧!否则你不怕他们回来报复你吗?” 姜二冷哼一声,不屑的眼神鄙视着虚伪不实的他。 “你”心中的想法被赤luoluo地揭穿,方鹏中不禁恼羞成怒地指着姜二。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是吗?好了,到此为止,方先生若没有其他重要的事,请恕我先行离去。”姜二不理会他的愤怒,径自坐上车,准备离去。 “凶手!杀人凶手!还我爸爸妈妈” 他才刚发动引擎,就有个小小的身影从树丛中跑出来,挡住他的车子,歇斯底里地直指他发出控诉。 鹿惜秋刚刚一直躲在树丛里,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杀人,他们刚刚谈到杀人吧?她应该没听错! “小表!你听到了什么?说!你是不是全部都听到了。” 方鹏中快步地走近她,拎过她的领子一脸凶狠的质问着。 “放开我!不要用你那双脏手碰我,你这个专门毁掉人家幸福、破坏别人家庭的大恶人。” 鹿惜秋挣开他的钳制,用她那小得可怜的力量,不停的捶打着他。 “臭小表,看老子不打死你才怪!”他轻轻一推就将她推倒在地.右手顺势扬起就要朝她挥去—— “住手!” 姜二坐在车内,一脸兴致盎然地静静观察和方鹏中起争执的鹿惜秋,看着她毫不惧怕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感觉促使他开口阻止方鹏中。 他愣愣地看着姜二从车里走出来,一道无形的压力直逼心头。 姜二缓缓地走到他们中间,用一双充满赞赏的眼神打量着因气呼呼而鼓着腮帮子的鹿惜秋。 她身上所散发的恨意令他无法忽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或许他和方鹏中刚才谈话的内容与她有关吧! “小妹妹,来!不用害怕。” 姜二伸手想要扶起她,却被她不屑地躲过。 鹿惜秋充满戒心,疑惑地盯着眼前对自己表示善意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救她?她和他非亲非故呀!而且照常理推断,她偷听他们的谈话,应该被灭口才对,他反倒还救了她。 “臭小表!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我看你是欠老子揍。”方鹏中愤怒的冲上前,用力往她的后脑勺打去。 “干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姜二一记漂亮的抬腿将方鹏中踢得老远。 “这就是你太自以为是的下场。”他冷眼的看着抚着疼痛处的他。 “为为什么?她跟你应应该不相干吧!” 看着一脸盛怒的姜二,方鹏中终于知道自己惹恼了他,于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姜二突地扬起一抹似笑非笑、耐人寻味的浅笑,出人意料之外,满口笃定的指着鹿惜秋道:“从这一秒起,她,将专属于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姜二欺近方鹏中愕然无语的脸孔,威胁的气息在此时发挥地淋漓尽致。 “你”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姜二这即将爆发的火弹,只有转头狠狠瞪了鹿惜秋一眼后,愤然开车离去,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一个半小时,姜二和鹿惜秋自方鹏中离去后,你看我、我看你已过了一个半小时,谁也不愿先出声打破沉默,仿佛很有默契地达成一个谁先开口,便是输家的共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姜二打破了沉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那耐性,因为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将会错过一名爱将,所以,他选择采取饱破她心防的决策。 然而,鹿惜秋仍是一脸倔强及防备,完全没有一丝放松的打算。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几岁?”他再度温柔地开口问。 她向后退了一步,迟疑着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小妹妹,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搞不好我还能帮你!” 他知道鹿惜秋已经开始犹豫不决,于是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对着紧皱眉头的她加以利诱。 “真的吗?!” 一听到有人能帮她,鹿惜秋的防备在瞬间瓦解殆尽,所有的怀疑皆被她抛诸脑后,或许之后的代价将会很高,但她不在乎,此时此刻,她只想报仇。 “当然!”姜二爽快地回答。 “好吧!我相信你。”说完,她用那小小的手握住他温暧厚实的手,将他带到她父母亲的坟墓面前。 “这是”姜二不明所以地问。 “他们是我的父母,在一个月前,他们遭几名杀手乱刀砍死了。”鹿惜秋平静的语气里,有着平息不了的愤恨。 “那你呢?”他知道还有下文,所以继续问。 “我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大圈后,阎王发现我尘事未了,又将我踢了回来。”言下之意就是指她的大仇未报。 “我都明了了!”停顿了片刻,他又说:“我能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是什么?” 想到父母亲的仇终于能报,她完全不多考虑。 “你必须成为我的杀手,也就是所谓的——职业杀手。” 杀手!乍听之下,耳中嗡嗡作响地让她不知该如何作决定,她想马上报仇,但不想成为一个整天与血为伍的杀手,而且屈哥哥呢?屈哥哥怎么办?他将来会成为律师吧!那自己不就会和他处于对立的立场?不!她不要变成这个样子!她不要屈哥哥对她感到失望。 “你在犹豫什么吗?”姜二见她似乎又有所迟疑,不解的开口问。 “叔叔,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屈哥哥,而且他说要我等他回来,他会帮我报这个仇。” 是啊!她还有屈哥哥。 “屈哥哥?!”姜二皱了皱眉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对啊!屈哥哥现在在加拿大修法律学位,将来会成为一个律师,然后他会帮我报仇。”鹿惜秋露出幸福的样子对姜二解释道。 “你跟他是亲戚吗?”他别有用意地问。 鹿惜秋摇了摇头。 “那你们有什么约定吗?”他提出第二个令她莫名其妙的问题。 “有啊!屈哥哥有和我勾手指作约定,他说绝不食言!”鹿惜秋开心地笑了笑,又道:“你问这些干么?” 姜二冷哼一声,停顿了会儿,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鹿惜秋许久,才缓缓地说:“你太天真了吧!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也相信!你的父母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这个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屈哥哥又怎会帮你,况且他将来也会结婚生子,到那个时候,你只会落得一个拖油瓶的罪名罢了!” 他毫不留情的话,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令她久久无法言语。 “怎么,难道你还奢望他会陪你一辈子吗?”他决定要尽己所能地攻破她那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防。 “骗人、骗人!屈哥哥他不会抛弃我的!”尽管心中的坚定已因他的话而动摇,她仍倔强地出口反驳。 “是吗?他不会抛弃你!那为什么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他还远赴加拿大念书?”姜二咄咄逼人地问,丝毫不肯放过她。 “他他是为了为了帮我报仇。”她有些不确定,语气里略带颤抖。 “帮你报仇?!少天真了!你以为修个法律学位,是件容易的事吗?你认为杀你父母亲的凶手不会见好就收吗?你仔细想清楚,歹徒是不会等你去找他们报仇的,等到你的屈哥哥回来时,所有的证据早就被销毁了!包别提什么报仇。” 他打击着她薄弱的意志力,明白或许此话一出,她会无法承受,但另一个可能,她会中了他的激将法也不一定。 “你你到底想怎样?凭什么这么说我的屈哥哥?”她隐含着怒气,步伐有些踉跄地质问他。 “我只是告诉你实话,不想你再继续做梦,造成以后弥补不了的遗憾。”他的口气迅速地恢复平静,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少强辞夺理。” “我强辞夺理!你有没有想过歹徒若知道你没死会来杀人灭口,而你的屈哥哥却在这样危急的情境下,丢下你径自跑去念书” “我不要听!你走、你走!你这个坏人!” 她不想听!屈哥哥在她心目中是最完美的,他绝对不会失信于她,而且她和屈哥哥也立下约定过。所以,他不可能会骗她。 姜二用力扯下她捂住耳朵的手,强迫她接受残忍的事实。 “还有你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呢?现在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他们没来帮你?是因为没好处,懂了没?” “屈哥哥跟他们不同,他不是那种人!”她还是相信屈哥哥。 “那你知道当一个律师的危险吗?”他改变策略,硬的不行改软的。 “什么代价?”她不懂。 “当你的屈哥哥每打赢一场辟司就会被人怨恨。所以说,律师是一份很危险的工作,你忍心看他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吗?”老奸巨猾的姜二,刻意利用鹿惜秋对屈鹰的感情。 “我”她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不要屈哥哥有危险!她不要再尝一次失去亲人的悲恸,若再发生一次,她会崩溃的。 “怎么,还需要考虑?原来你和他的情感不过尔尔,那你也别再奢望他会遵守约定。”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答应你,不过你别得意,我之所以会答应你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我想尽快报仇;二是因为我不想无辜的人因我而受伤。” 仰望蔚蓝的天空,鹿惜秋轻轻叹了口气,目送姜二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她觉得这一切太过唐突。她现在的心情如一团纠结的毛线,纷乱且毫无秩序,让她怎么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她知道这个选择错得离谱,但她实在不愿见到屈哥哥为她而牺牲,她也晓得他知道后,会对她感到失望及愤怒,但她宁可如此,因为她怎样也没办法看着他身陷危险之中。 第二章 天尚未亮,鹿惜秋便依约来到与姜二第一次碰面的地方,也就是她父母的坟前,此刻她的心情只想着报仇这事,其余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趁着屈伯伯及屈伯母熟睡时,她偷偷溜了出来,所以她必须赶在他们起床之前回去,装作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走到父母亲的墓碑前,夜深露重,她探出手擦拭墓碑上的水滴,之后双手合十,喃喃自语道:“爸爸、妈妈,女儿要替你们报仇了!” 忽然间,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黑漆漆的墓园,她看见姜二下了车,并朝她走来,他身旁还多了个人。 “不错嘛!小小年纪就如此守信,她是薛影,你呢?我似乎还不知道你几岁,叫什么名字?”姜二在她面前停住,指指身旁一身全黑装扮的女孩,介绍道。 “鹿惜秋,十三岁。”鹿惜秋淡然说道。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带我们去你家吧!”说完之后,姜二领先上了车,朝着那曾经充满血腥残酷的地方前进 冬天的凌晨五点,大地仍是一片漆黑,鹿惜秋随着薛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禁纳闷地开口问:“这这里是哪里?” “这是凶手的住处。”薛影简明扼要地回答,似乎多讲一句话都是浪费。 “你怎么知道?”她非常震惊于薛影的能力。 “杀手是无所不能的,不过你真正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二爷。” “难道叔叔在我家找到了什么?” “没错!二爷刚刚在你家找到了一些证据。” 鹿惜秋回头看了姜二一眼,原来他的能力是那么的不容人低估。 薛影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冷声开口道。 “你先进去吧!大大方方地,不必害怕,我会在你身后保护你,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舒服。” 听到薛影这番话,她放心地走到那间屋子的门前,用力地踹开它,冷冷的瞪着那三名男子。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我们正想找你,你就先找上门来。”阿-一见到鹿惜秋,马上就像饿狼扑羊般朝她逼近,一心只想杀人灭口,全然没警觉她的出现的不寻常。 是他!如果她没认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阿-,欺负她妈妈的狗杂碎,一股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她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想逃吗?来不及”阿-以为她是害怕地退缩了。 “这正是我要送你的话。”薛影从鹿惜秋身后走出,挡在她前面,吓得他连忙止步。 “你你是谁?”阿-颤抖着声问。 “我是要送你们上西天的人。” 阿-呆愣几秒后,接下来发出一阵大笑“瞧你这黄毛丫头,连发育都未完全,就想跟我们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嘛!” “是啊!真可笑!既然你自己找上门,那就陪大爷我们玩玩,嘿”后面的两个男人也纷纷朝着薛影靠近。 她轻蔑地一笑。缓缓地从腰间取出手枪,指着不知死活的他们。 “玩玩具枪吧?”阿-见到薛影手上的枪,不确定地问道,但前进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止。 “你说呢?出声的同时,枪声也伴随而出,他想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颗子弹早穿透他的膝盖。 “对不起啊!大大姊!我我们知道错了,请你原谅。”后方的两个人见到阿-疼痛地方的两个,马上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 “一命抵一命,你们杀了两个人,必须赔两条命” 薛影话尚未说完,就见到为活命而自相残杀的三个人,她在一旁看着,冷眼鄙视着眼前的景象。 鹿惜秋站在她身旁,也用和她同样的眼光,愤恨的看着这一幕。 “谢谢!大大姊,我能走了吗?”将同伴杀死而存活下来的凶手,自以为没事地朝窗口爬去。 “你听过‘末日’吗?” 薛影此话一出,男人马上停下动作,瞪大双眼,此刻他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会吧?!”男人不大确定的问。 薛影笑而不答。 “你不是说一命抵一命吗?” “但你难道不知道凡见过我的人,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吗?”薛影平静的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危险。 “你你你我跟你拼了!”男子眼见大势已去,干脆豁出去。 “自不量力!” 鹿惜秋看着薛影一枪接一枪地射向那男子的膝盖、手臂、腹部,最后瞄准他的脑部一射,她的仇终于报了,在男子倒下的瞬间,她不自觉让一抹残酷的冷笑爬上她那张稚嫩的脸庞。 “走吧!别让二爷等太久!”薛影淡淡说道。 鹿惜秋伸伸懒腰,揉揉惺忪双眼才想到,她已经不能再回屈家了。姜二告诉她,倘若现在她回去,只会更放不下,不如快刀斩乱麻。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不由自主地双手环胸,这地方好大,让她感到空荡而阴森。 忽然,眼前超大萤幕的电视自动打开,里面正播报着 今日警方要再度侦讯鹿家灭门血案的三名嫌犯时,才发现三人已在自家住处死亡多时,而鹿家惟一的幸存者鹿惜秋也无故失踪 她怔怔地看着电视,昨夜的经历一幕幕又在她脑中播放,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报了仇。 感动的泪水从她脸庞不自觉地悄然滑下,不知何时来到鹿惜秋身旁的姜二,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姜二的人,这种眼泪只能为我而流,你的名是——傀儡。” 她已经没有脆弱的资格。 在她的生命中,姜二成为她最重要的人,以及与她约定的屈哥哥—— “干杯!” 顶着缤纷闪烁的魔鬼灯,耳边充斥着震撼人心÷动感十足的摇宾乐曲,这是当地最吸引人的discopub,屈鹰和他的一群朋友浩浩荡荡地从法院移到这儿,开庆功宴,大肆庆祝一番。 “阿鹰啊!真有你的,又打赢了一场辟司。”骆易云击了他的肩膀一记,开心又敬佩地夸奖屈鹰杰出的表现。 “是啊!尤其是刚才那一招,完全攻得被告哑口无言,连律师也频频抬手擦汗,实在是太帅啦!”强信益也跟着说。 “对嘛!这叫恶人有恶报,遇到我们号称现代包青天的屈大律师,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被揪出辫子。” 众人一来一往地夸奖屈鹰,他只有笑而不答。其实这场辟司他打得有些勉强,险些让对方逃过,幸亏梁郁芳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发现一个疑点。 “不过,那律师也太自不量力,凭那种三脚猫功夫,还想打赢这场辟司。” 很显然地,他们对于方才的旁观似乎意犹未尽。 屈鹰有些疲惫地轻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虽然从毕业当上律师到现在这短短的四年内,他陆续接下五十件case,从无吃败仗的纪录,但他并未因此而满足,反而有一股空虚寂寞的失落感。 他知道,这失落感是来自于鹿惜秋,即使他打赢每一场辟司,赢得别人的赞美与肯定,就是抵不过她曾给他灿烂一笑时的满足感。 他寄了不下数百封的信回去给她,却都毫无音讯,打越洋电话,又碍于加拿大及香港的时差,爸妈总是说她不是出去就是睡了,没接到电话她应该会很生气吧! 少了惜秋的生活,实在枯燥乏味,十二年了,他每天拼了命努力,丝毫不敢懈怠半分,这犹如钢铁般的毅力,都是因为他要帮她的想法促使他。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搭上屈鹰的肩头,用着适度的力道帮他按摩着。 “谢谢你,郁芳。”他知道细心的她,总是在他最疲累的时候出现。 “不用客气,你的偏头痛仍是顽劣得不屑屈服于太过热闹的场所啊?”梁郁芳浅笑的问道。 她暗恋屈鹰很久了,不知是她表达的不够明显,还是他已有心上人,否则面对她的频频暗示,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偏头痛已经好了,只是我今天有点累。” “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大声点。” 原本抒情感人的音乐,突然转为刺耳嘈杂的摇宾舞曲,再加上路易云一群人的吵闹,她根本听不见屈鹰说话。 “我说” “阿鹰,你今年几岁了?”骆易云猛地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打断了屈鹰及梁郁芳的对话。 “三十!”他被问得一头雾水,大声地回答。 “阿鹰,嗯你-!这叫我怎么问出口?”骆易云支支吾吾的说,看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说什么?大声点!音乐太吵了。”屈鹰近似咆哮的吼着,仿佛给了骆易云一种鼓励与勇气。 “你你是不是同性恋?!”上天如刻意与骆易云作对,偏偏选在他爆出惊人之语的同时,停止嘈杂的舞曲。 呆愣了数秒之后,屈鹰终于明白他问这事的原因,于是忍不住大声笑道:“是啊!你难道忘了那一夜,我我们”屈鹰决定要恶整他。 “你别乱讲,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骆易云紧张地解释道,反而被屈鹰套出秘密来。 “哦!易云,深藏不露呢!怎么不告诉大家,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转眼间,所有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向骆易云,屈鹰轻而易举地躲过他们的严刑逼供,为了明哲保身,他只好牺牲他,望着正以眼神瞪死他的骆易云,他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真不愧是个律师呀!”梁郁芳轻啜一口杯中的酒,似笑非笑地凝睇着他。 “这句话含意深远喔!究竟是褒还贬?”他挑起一道眉,开口问道。 “你说咧?”她偏了偏头,微笑着。 “那当然是褒喽!凭我这聪明”他话尚未说完,就见她在一旁佯装作呕。 “不过,说真的,和你认识好几年,怎么都没见你交女朋友?”她故作不经意的问。 “其实我在香港有一个未婚妻。”屈鹰满脸洋溢着幸福,完全没在意到梁郁芳因嫉妒而突然转变的表情。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屈鹰从念书到现在都未曾回去过香港,又怎么会平空冒出一个未婚妻,离谱的是,他订婚的事,怎可能没人知道。 “我们哦?记得那时我十八岁,她才十三岁。”他偏头思考一下,毫无戒心地照实回答。 “亏你还是个律师,你难道不知道她当时还未到法定年龄吗?”她装出一副为鹿惜秋抱不平的样子。 “但她现在满啦!”他非常有把握惜秋会无怨无悔地等他,因为他知道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她会等你吗?”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模样,梁郁芳有着满满的嫉妒,想必那女子和他有着十分深厚的牵系。但她绝不服输,一个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赢得过有“系花”之称的自己。 “如果你这话纯粹只是开玩笑,那我就不与你计较;如果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但不知者无罪,下一次你再这么说,我们连朋友都别当了。”屈鹰十分愤怒地警告她,他绝不允许有人怀疑惜秋对自己的感情。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就走,梁郁芳知道他动怒了,赶紧追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脸忏悔的对他说:“我我非常抱歉!我下次绝不会再说,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知道屈鹰一向是最心软的人,只要她用苦肉计,他就会对她没办法。 “其实,我也有不对,倘若不是我自己对她没十足的把握,又怎么会勃然大怒呢?”他叹了口气,没办法继续对满是歉意的她板起脸孔。 重新走回座位,他一扫方才的阴霾,再度随着音乐享受这片刻的放松,所有凡尘俗事,暂且先搁置一旁,让他从未空闲的心放个假。 “阿鹰,这是你在加拿大接的最后一个case,不是吗?那你今年就要回国了吗?”梁郁芳拍拍正神游中的他。 “对呀!难道你不回台湾吗?” “还不想,我想到处走走,不如阿鹰,我跟你一起回香港好不好?顺便让你过过当导游的瘾,这个提议怎么样?不错吧!”梁郁芳一副机会难得,行动要快的模样,义正辞严地向他提议道。 “喂、喂!小姐,那屈某是否该对这难得的机会,挤几滴感激的泪水?”他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唉哟,好不好嘛?”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道。 “我有说不好吗?”他不答反问。 “呀呼,太好喽!”她高兴地跳起来欢呼。这么一来,她就能去见见他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她有把握绝对可以赢得屈鹰的青睐,那种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她才不看在眼里哩! 静静凝视正高兴的梁郁芳,屈鹰归心似箭,此刻在香港的惜秋不知过得如何?十几年没见,不晓得她有没有变胖或长高。 如果她真的变了,只冀望她那颗纯真善良的心,别被那件灭门血案所伤倘若,她真的对人生感到心灰意冷而有所忌恨,那他将会非常自责,因为他实在不应该选在她最无助时离开。 香港郊区的一隅,有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物,凡是经过的人,自大老远便可清晰地看到这壮观的建筑物,而它所占据的面积极广极大。 建筑物外,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分别立在大门左右两侧,一旁排列而站的保镖,看得出是经过专业训练,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面无表情地守在那儿。 门边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头写着——山思庄。 山思庄的门外设置了数种精密的防盗系统,以及数十台隐密的监视器,全都是高科技的先进仪器,可说是防得滴水不漏。 而这座由黑色砖瓦砌成的建筑物,在夜幕的笼罩下,连成一片,令人不禁以为这里恍如天堂般虚幻。 姜二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眼神专注地盯着荧幕上的资料。 所有不可告人的资料,杀手们的个人档案,已交易完成的或尚在准备中的case,全都仔细地登录在这电脑里头,再由密码锁住,而密码只有姜二才知道。 薛影静默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是用这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但又不能被他发现。 她是姜二最信任的部属,也是惟一能与姜二亲近的人,但她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喜,因为,即使她与姜二再亲近,她仍不能对他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就在她冥思之际,传真机的启动唤醒了她,她赶紧收拾起不该有的情绪,站起身去拿传真纸,迅速地扫瞄一遍后,再向姜二报告。 “二爷” “嗯?!”姜二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地回应。薛影不可能不知道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工作时打断他。 她明白他紧皱眉头的原因,但此事事关重大。“这一件案子是从美国传真过来的。” “那又怎样?”姜二停下手边的工作,转过头挑起一道眉问。 “有人花一百万美金聘请杀手,要杀一名律师,而那名律师是——屈鹰。” “屈鹰!” 姜二尚等不及薛影继续往下念,一手夺过那张传真,惊愕不已地脱口惊呼。“二爷,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他依旧紧皱着眉,但她相信他早已经拟好一份完美无瑕的企画案。 姜二面色凝重地盯着手上那张传真,每看过一个字,他紧锁的眉头就更加的纠结,他有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料到它来得如此唐突,他叹了口气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了!” “可是,屈鹰是惜秋最重视的人,如果她知道了,不会怪你吗?”薛影担心地提出心中的顾忌,生怕他会作错决定。 “对方已出高价要杀屈鹰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还是会有人去杀他”姜二停顿了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更何况,杀手是不能有任何感情的。” “那这案子要交给谁来做呢?”薛影问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这”姜二一时语塞。 他并不想失去鹿惜秋这名爱将,他了解以她倔强的个性,凡她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倘若这次他没有告诉她,就私下进行,一旦被她发现,势必会引来她的忿恨。 “就交给惜秋吧,”他思忖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 “什么?!二爷,这”薛影明白他这么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在,但她仍满是疑惑。 “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就交给她吧!”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将他的话传给鹿惜秋。 “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讲,似乎残忍了点吗?”她愤怒的口气中带着责怪的讯息,闪着两簇火焰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他的口气仍是一贯的平稳沉着。 “钱对你很重要吗?你大可推掉这件案子啊!”她恼怒的反驳。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不接这案子,还是会有别人动手。”姜二有点微怒的站起身来,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你真的是冷血无情的人吗?难道你对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差点脱口而出的爱慕,硬生生地被她吞回肚子里。 她不知道假如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愫时会有什么反应,或许杀了她,或许与她断绝关系也不一定,她完全无从猜测,因为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感情隐密地藏在面具下。 “别说我冷酷无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有想过吗?屈鹰是律师,而鹿惜秋是个杀手,他们俩本就是对立的两方,你敢保证屈鹰若知道鹿惜秋是杀手时,不会公私分明地缉捕她吗?” 他知道叫鹿惜秋杀了屈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要她眼睁睁见他被别人杀掉更是件难事,因此,他把这件案子交给她,希望她能由此证明,她在签下契约书之际,已将所有多余的情感,断得一干二净。 “屈鹰不可能这么做。”薛影笃定地告诉视感情为粪土的姜二。 “你怎么晓得?”他冷笑一声的嘲笑她。 “如果屈鹰会这么做,那他何必为了她” “为她?!得了吧!或许当初他是认为那件灭门血案对他会有所好处,所以才如此积极吧!别把那些微不足道的行为讲得冠冕堂皇,如果他真的为了鹿惜秋好的话,就不该选在她彷徨无助时,离开她。”姜二打断薛影那番解释。 “如果现在鹿惜秋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能面无表情地向她宣布,她这次暗杀的对象是屈鹰吗?” 她实在不愿相信他真的能这么做,可她静待到的答案却完全打破她的希望。 “能!”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地插进她的心坎里。 她几乎能清楚预知,她若继续任由自己的情感表露无遗将会有的下场,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望着脸部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的她,姜二的眼里竟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他成功地掩饰过去,他将目光移到某一定点,缓缓地说:“在你们签下契约书的那一刻,你们就应该晓得,杀手是没有感情及自由。” “是啊!我怎么能忘记呢!”薛影无奈的笑笑,自我嘲讽地说。 “薛影”姜二无言以对。 “谢谢二爷的一番教诲,薛影我会铭记在心,绝不让情感逾越我的身份,刚刚你交代的事,我会-一照办。”她客气的口吻中有着陌生的冷淡,说明她现在的心已没了温度。 说完,她向外走去,却被姜二叫住。 “如果她下不了手,就由你来吧!” “你”“期限是一个月内必须杀了他。”姜二不予理会她的抗议,径自往下讲。 “希望二爷你这个决定是明智的。”薛影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后,便迈步离开。 姜二细细咀嚼着她所留下的话,就算鹿惜秋将来会怨恨他也罢,反正,他绝不容许有人背叛他。 重新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他的心已平静无波,方才的争执似乎也影响不了他。 第三章 鹿惜秋悠闲地踱步到她父母亲的墓园,惟有在这里,她波涛汹涌的心才能恢复平静,她的脆弱也才能毫不隐藏的尽情宣泄。 离开屈家至今,已经过了十二年,她和屈鹰失去联络,不知他是否有寄信给她,她晓得不该对他再有所依恋,但这些年她仍然忍不住去关心他的一举一动,汪意报章杂志上有关于他的报导。 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她没有把握再见到他时,是否可以冷静理性的去面对。 她叹了口气,在墓碑前躺下,松懈地闭上双眼。 突然间,一阵——的脚步声让她升起一道防备,这是姜二训练她之后的成果,不论敌人怎么放轻脚步,她都感应得到。 察觉这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并不陌生,她佯装假寐,等待来人走近。 “别再假睡了。”薛影毫不客气地踹了她一下,马上就视破她的演技。 鹿惜秋仍不理睬她,翻了身又继续装睡。 “鹿——惜——秋——”她大喊。 可,她依旧不为所动,仿佛非惹火她不可。 她静静地凝望她,好!她要玩耐力赛是吧?反正她的时间多得很,就陪她玩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薛影捺着性子看着鹿惜秋不断颤动的眼皮以及不停蠕动的身体。比耐性的话,凭鹿惜秋的活泼,绝对曲居下方。 鹿惜秋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满腔笑意,始终比不过薛影的冷静沉稳,按捺不住地大声笑道:“投降,我投降了!” 她睁开双眼,仰望着一脸酷酷的坐在她面前的薛影,心里满是疑惑及感叹,她实在不懂一个只大她两岁的人,为何总是深锁眉头,一脸忧郁的苦闷样? “终于睡醒啦!” 看!连她的声音都显得如此平静而无波澜。 “唉哟!你明知道我是骗你的!”鹿惜秋怪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笑道。 “对啊!你的演技可真让人‘佩服’。”薛影似笑非笑地调侃着。 “真的!原来你有中计,没想到我有演戏的天份,那我退休之后,仍有一技之长可为生,我实在是太厉害了。”鹿惜秋滔滔不绝地自夸着,丝毫没发觉薛影满脸被她打败的表情。 “你”她感到万般无奈,索性不对她的幻想表达任何意见。 “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鹿惜秋露出狐疑的表情。 “末日,是无所不能的。”薛影缓缓地吐出这句狂妄自大的话。 她知道她一定在这墓园里,于是毫不迟疑地往这儿来。 “呵呵!受不了你,狂妄的家伙。”她无奈的说。 “这是事实,所以我并不狂妄,只是比别人诚实。” 天哪!她根本是无药可医了! “还好我还没吃早餐。”她佯装呕吐状。 “你有什么意见吗?”薛影挑高眉,带着威胁的口吻问。 “没没有啦!”鹿惜秋故作害怕地颤抖着声音说,模样十分逗趣。 “最近在干么?” “喔,最近我可忙哩!忙着睡觉、忙着吃饭、忙着玩”她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因为她见到薛影脸上的表情,愈来愈难看。 “没有啦!我最近都待在家里。”她赶紧改口道。 薛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给她一记白眼后,似乎是满意于她懂得收敛的反应。又慢慢地放柔脸部的神经。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我知道你找我有事。”鹿惜秋相信她没事不会找她,否则她宁可整天耗在姜二身边,他们真让她搞不懂。 她双手插腰,等待她的回应。 但薛影只是紧盯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终于,她被薛影炽热的目光盯到全身不自在,正要开口之际,薛影反倒先开了口。 “二爷有件任务要交给你。” “原来如此!你找我就是这件事?”早说嘛!害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比较特别。”薛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不太像她的作风; “比较特别?!” 特别!哪里特别?!难不成二爷看重她,所以准备派她去刺杀总统!呵呵!她就知道二爷最重视她了。 “这次你要刺杀的人跟你有非常密切的关系。”薛影将目光移开,不忍看到她待会的表情。 “嗯?”她还是听不懂。 “屈鹰。”薛影简单利落地说。 鹿惜秋脸上满是震惊,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纵然她很在意屈鹰那时弃她而去,但要她亲手杀了他,她做不到! “为什么?”她不知为人正直的他,是如何惹来杀身之祸? “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过厉害,连加拿大最大黑帮组织的龙头老大,也被他关入牢狱,这就是为何有人出钱请杀手杀他的原因。”薛影知道她一定会问到原因,否则绝不罢休,所以她坦诚道。 “没没有转圜的余地吗?”她一脸期待的问她,希望能有挽救的机会。 “你并不是新手,应该明白游戏的规则。”薛影一针见血地指明。“更何况,就算是我们不杀他,也会有别人去杀他。”她将姜二的话传达给她。 “我”鹿惜秋内心不停的挣扎交战着,因为她明白薛影说的都是事实。 “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了!”薛影说这些话的同时才恍然大悟,姜二应该是在感叹宿命的无奈吧! “我我办不到!我怎能亲手杀了从小就疼爱我的屈哥哥!”她脸上痛苦又绝望,充分表现内心挣扎的为难。 “你是个杀手!当你签下契约的同时,你谈感情的资格也跟着失去了,懂了没?!”薛影怒骂着她,同时也警惕自己。因为这个错误她自己也曾犯过,所以不想要她重蹈覆辙。 “我没有!我我只是无法对他做这么残酷的事。”她心虚地反驳,却愈显露出她放不下的情感包袱。 “是吗?不管你所说的是真是假,我还要告诉你,那种负心汉不值得你如此护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负心汉?”鹿惜秋还是忍不住替屈鹰讲话。 “我当然有!而且我还能当场拿给你看,等你看完之后,再作决定也来得及。” 说完,薛影抽出怀里的报纸,用力地甩在鹿惜秋跟前的地上,一张男女亲呢相偎的照片立刻映入她的眼帘,她实在不敢相信,但事实却硬生生的摆在眼前 报纸上的屈鹰显得意气风发,一脸幸福的模样,那原本该属于她的温暖胸怀,此时竟栖着一个陌生女子。 她拾起报纸一字一字的往下一看,每看一字都让她更感到绝望,说什么约定!全都是欺骗她的谎言。 他曾经说的句句誓言,言犹在耳,想不到她珍藏着的甜蜜回忆,而今却成了她心里最沉痛的伤。 未婚妻! 呵!她真是个愚蠢的人,竟然还期盼自己能与他重逢,原来他都已经有个论及婚嫁的未婚妻。 全世界都知道了,惟有她还被蒙在鼓里,叫她怎能不怨、不恨呢? 她愤恨的盯着手中的报纸,伤心的泪水倔强地噙在眼眶,迟迟不肯落下来,仿佛这一掉,就代表她的脆弱被识破。 薛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嘲讽的取笑,也没有贴心的安慰,因为她知道在她震惊失望之余,也下好决定要怎么做了。 “二爷说要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没办法,那就由我去执行这项任务,你考虑一下。” “不必劳你大驾!这种负心汉交给我就行了。”鹿惜秋冷冷地说。 顿时,薛影仿佛看到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候的她,是那么的防备心强及拒人于千里之外。 “别想太多了,明天屈鹰就会回到香港,你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未免太便宜他了。” 嫉恨已经在不自觉间蒙蔽了她,鹿惜秋尚未察觉,也许是太过突然,才会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而被恨占据了心。 “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薛影说完,转身就走,其实她也不愿见到这样的鹿惜秋,但惟有这么做,她才会清醒。 目送着薛影离去的背影,鹿惜秋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全世界给遗弃,就像当初父母去世,屈鹰在那时远赴加拿大读书,只留下她独自面对孤单寂寞的日子。 不过,幸好那时遇到了姜二,如果没有他,现在她的家仇非但报不了,可能连她都难逃一死。这一次她必须狠下心杀了屈鹰,反正现在的他已不再是她专属的! 他骗了她!她绝不会原谅他 接近过年时节,机场内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急于返家团圆的人。 汪捷玲不停地望着入境口瞧,殷殷期盼着屈鹰的身影出现,十二年没见了,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儿子说,并且问他有关报纸上的事情。 “毅文、毅文!那个是不是阿鹰?”汪捷玲不确定的指着刚从入境口走出来的屈鹰问。 “是啊!咱们赶快过去吧!”屈毅文一说完,便拉着妻子往前走去。 “爸、妈!”见到父母,屈鹰难掩心中的思念之情,大庭广众之下,竟湿了眼眶。 “阿鹰啊!怎么晚了一个小时?”屈毅文关心地问,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容有着重逢的喜悦。 “飞机在空中多盘旋了一会才下降落地!对了,我不是叫你们不必来接机的吗?” “都是你老妈啦!硬是吵着要来。”屈毅文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妻子,忘了自己也想瞒着她,偷偷跑来。 “还敢说我!是谁趁我睡午觉时,悄悄的拿起车钥匙,我问说要去哪?居然还骗我说去加油站加油。”汪捷玲不甘示弱地泄了丈夫的底。 “我我哪有!”屈毅文一时情急,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不打自招,顿时涨红了一张老脸。 “你啊!修个学位一修就是十二年;你可知道妈有多挂念你。”汪捷玲不搭理丈夫,径自转身对屈鹰诉着这多年来的牵挂。 “在那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吃饱?睡觉有没有踢被?有没有想妈?”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丝毫没让屈鹰有回答的时间。 “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叫他怎么回答?”屈毅文忍不住替儿子抗议。 “不知道又是谁啊”她的话尚未出口,就被丈夫的手给捣住了。 “咦?阿鹰啊!旁边这位小姐是”屈毅文眼尖的看见被忽略在一旁的梁郁芳,赶紧问。 “喔!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们介绍,她叫梁郁芳,是我在加拿大的最佳拍档加军师!” 屈鹰一脸歉意地将她推到父母面前,要不是父亲提醒他,他真的会因沉浸于天伦之乐而忘了她。 “伯父、伯母你们好!”梁郁芳堆起讨人欢心的笑容,谄媚地问候了声。 “梁小姐,你也住香港吗?”汪捷玲故意问,因为她总觉得她的笑容不简单,而且听她的口音也不太像香港人。 她盯着梁郁芳看,愈看愈觉得面熟 啊,对了,就是报纸上那名女子嘛! 一想起来,汪捷玲赶紧拉着屈鹰到一旁,压低声音拷问:“阿鹰,你老实告诉妈,你爱你的未婚妻吗?” “当然啊!我已经答应要照顾她、保护她一生。”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她就知道会出事!那惜秋怎么办?这个笨儿子,那女人哪一点比得上惜秋,虽然惜秋消失了十二年。 “妈,惜秋咧?怎么她没来接机?她不晓得我回来了吗?”从刚刚他就一直梭巡着鹿惜秋的身影,却始终没见着人,让他不禁感到困惑。 “你都有未婚妻了,她干嘛还来接机。”汪捷玲小声地说了句,生怕儿子再继续问下去,转身往丈夫的方向走去。 屈鹰见母亲面有难色,一股不好的感觉由脚底窜遍整身。 “惜秋呢?妈!爸!”他紧张地问。 梁郁芳将他心急如焚的一幕尽收眼底,为什么他那么在意那个小她五岁的黄毛丫头?哼!她才不信鹿惜秋有多大的魅力。 “她她”汪捷玲吞吞吐吐,一句“她不见了”的话老说不出口。 “爸!”屈鹰见母亲吞吐难言,愈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转而问向父亲。 “唉!在你出国后没多久,惜秋惜秋就无故失踪了。”屈毅文叹了口气,纸包不住火,干脆坦诚。 “什么?!难道没有报警吗?” 乍闻这个消息,屈鹰乱了心绪,惜秋失踪了十二年,他却全然不知,还说要保护她,鹿伯父、鹿伯母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梁郁芳闻言不禁窃喜,这么一来,她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平白少了个情敌。 “有啊!我们都报警了,但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就好像她消失在这世界一样。”汪捷玲一想到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的鹿惜秋,禁不住心酸地哽咽。 “不要乱讲!我我一定会找回惜秋,就就算是一具尸体。”屈鹰抖着声音说。 一听到母亲的猜测,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最高点,久久无法平息。 “对啦!伯母,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到惜秋的。”梁郁芳嘴里安慰着他们,内心却盘算如何在屈家占有一席之地。 汪捷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都忽略了你!”屈鹰抹了把脸,重整好情绪,歉然地对梁郁芳说,然后又转向面对父母亲,道:“爸、妈,郁芳想在香港玩几天,所以会住在我们家一阵子。” “伯父、伯母,打扰了!我” “什么?阿鹰,你太过分喽!非但订婚时没告诉我们,现在竟然还想先试婚。”汪捷玲打断梁郁芳的话,几近咆哮地怒骂眼前一头雾水的屈鹰。 “哈哈哈哈”屈鹰与梁郁芳面面相觑了会,随即爆出大笑。 “还敢笑!喝过洋墨水,就变得目中无人是吧!”见他俩非但不悔改,还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她愤怒的喝斥了声。 “妈,你误会了啦!媒体上的报导是我为了保护惜秋而这么做的。”屈鹰强忍住笑意的解释。 “是啊!伯母你误会了!”梁郁芳赶紧澄清误会。原来屈鹰的妈妈一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原因就是这个,那她得慢慢来,不能太心急,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对她另眼相待,更胜过于鹿惜秋。 “什么啊!原来如此,害我以为你忘掉和惜秋的承诺了咧!”汪捷玲恍然大悟,扬起一抹费人疑猜的得意笑容。 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气氛,又因为汪捷玲的一句话再度陷入沉寂,屈鹰牵起一抹勉强的微笑,想借此表示他的振作,却反而得到反效果。 “都是你啦!哪壶不开提哪壶。”屈毅文怒瞪妻子一眼后,拍拍屈鹰宽厚的背,安慰道:“别太难过,吉人自有天相,十二年前惜秋都能大难不死,爸相信她现在也一定活得很好。” “谢谢爸!我一定会把惜秋找回来,带到你们面前。”屈鹰笃定地保证。 拾起满满的落寞,他绝不会被小小的挫折打败,因为惜秋还在某处等待他的救援,所以,他会一直找,找到她为止。 “爸、妈,走吧,我们还得向郁芳介绍一下我们家。”他释然地微微一笑说。 汪捷玲及屈毅文有默契地对看一眼后,纷纷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领着梁郁芳尾随其后。 步出机场,屈鹰抬头仰望已渐昏暗的天空 惜秋,你究竟在哪里呢? 清晨的露水仍重,屈鹰瞒着家里的人,缓缓地踱步到鹿可风夫妻的墓碑前,一径沉溺于悲伤的他,丝毫没发觉有双眼睛正紧盯着他。 “伯父、伯母,屈鹰回来了,但是惜秋却失踪了。对不起,我竟然没好好的照顾她。”屈鹰双手合握,十分虔诚的仟悔着。 然后,他将手中捧着的花,轻轻摆在墓前,近似哀求地又道:“鹿伯伯,我是个可恶的人,没有遵守与你的约定,你一定很生气。但,你在天之灵,可不可以指引我,惜秋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低着头说,浑然不觉渐渐向他靠近的鹿惜秋。 “忏悔啊!做错事后才来忏侮最惹人厌。”鹿惜秋讽刺道。虽然屈鹰一副憔悴的模样,令她于心不忍,但只要想到他背弃诺言,一股不满的心酸就会盖过那不必要的仁慈。 “谁?!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讲话?”屈鹰闻言,猛然转过头,指责的说。 头一回,他心里突然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一股熟悉,好像与她曾经在哪见过面。 “笑话!谁规定我不能待在这。如果你怕别人听到你忏悔的话,那你有本事把这全包下来呀!”鹿惜秋毫不留情地反击。 “你”屈鹰气得牙痒痒,却无话可以反驳。 “不过,你不错嘛!不但学问一等,连未婚妻也是不能小觑的角色。”她一脸不肩地将脸凑近他,满是酸意地说。 “呵!原来媒体的影响力如此大!连你这陌生人也晓得。”他苦笑道。 “你似乎不怎么快乐,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她看得出他落寞的神情。 “我当然不满足!” “你太贪心了吧!都已经功成名就,而且又有个精明能干的未婚妻,还有什么不满足?”她愤怒的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 “因为我的未婚妻根本不是她,是另有其人。”他看了她一眼才开口“算一算,她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纪,我们十二年没见了,我很想她,但我不知她现在在哪?因为她已经失踪十二年了。” “你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的?”她支支吾吾的问。 “说出来也许你会笑,不过我相信我们都是认真的,就在我十八岁,她十三岁的那一年,我们互订终身。”回忆过往,他不自主地在脸上挂上一抹幸福的笑容。 原来原来屈鹰并没有背弃诺言,是她误解了他,以为他是个负心汉。鹿惜秋震惊的忘了言语,一颗心满溢着甜蜜快乐,感动得几乎要一头冲进他的怀抱。 不过,念头一转,她又顽皮的动了歪脑筋,既然他不认得自己,那她不如将计就计的耍耍他吧!谁叫他要认不得她。 “小姐,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素昧平生,但我却一古脑的对你讲了一堆。”他唤了唤失神的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么多,也许是她让他想起惜秋吧! “唉哟!你客气什么,素昧平生没关系,咱们可以做个朋友啊!你不也说你的未婚妻跟我很像。”她轻浮地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巧笑倩兮地说。 屈鹰望着她微微怔了一下,突然感觉她有些神似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难道她是惜秋 不、不可能!他一定想惜秋想疯了,才会将她看成惜秋,她不可能有如此轻率的态度与行为,而且如果真是惜秋的话,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喂、喂!怎样,你考虑得如何?”她五只手指在他发呆的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则不安份地勾住他那已不若以前瘦弱的结实手臂。 “你请你自重。”他一脸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好像被她碰到就会倒霉似的。 “自什么狗屁重啦!我们素昧平生,你不也对我说了很多吗?就当我们有缘嘛!包何况,世界那么大,偏偏我们相遇在一起呐!”她一副义正辞严的讲着大道理。 他那有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想大笑,但为了顾全大局,她只好隐忍着。 “一个女孩子,言行如此随便,实在不是很好。”他真受不了现在女孩子的观念。 “咦?那你未婚妻也同我一般随便喽!” “我只说她的年纪与你差不多,谁说和你很像!”他气急败坏地回嘴,心情恶劣地转身就走。 “喂、喂!你别走啊!等等我。”鹿惜秋快步跟上他。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屈鹰不耐的停下脚步,口气充满不屑。 “没没有啦!我只是想跟你多聊聊。”她笑得一脸灿烂,并没有因为他鄙视的口气,而打退堂鼓。 “小姐,拜托好吗?要聊请你找别人聊,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与你在这耗。”他无奈地说。 天哪!他究竟造了什么孽,惹了这个死缠烂打的麻烦? “不行呐!这样多不公平啊!你都对我讲了一堆,如果我不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我们要怎么变成朋友?”她不平地娇嗔道。 闻言,屈鹰旋过身面对她,挑高一道眉问:“小姐,我何时答应你,要和你成为朋友的?” “啊!你转过身了,这样就表示你有意想和我成为朋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别害羞啦!”她自作主张地下了结论。 “算了,你要说什么都随你吧!”他摊摊手,放弃甩掉她的念头,转身先走。 “那你走慢点,我会跟不上你的脚步。”她跟在后头吆喝道。 “其实啊!我以前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他大我五岁,长得很高,皮肤黑黑的”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瞄瞄他的表情。 “那又怎样?”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上学时,他为了去买棒棒糖,竟穿越马路,结果被老师重重打了三下,罚倒一个礼拜垃圾。”她愈想愈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陶醉在儿时记忆中的她,深深地锁起眉,不解她干嘛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给他知道。 “对了、对了!还有一次,他暑假作业没写,然后开学就到了,他来不及了,就把他的作业拿给我写,多可恶啊,对不对?”吞了口口水,她又道:“不过啊,嘻!老师看了之后,发现字迹不对,结果他被罚抄了五遍。” 这些事,怎么跟他小时候的“丰功伟业”如此相似,难不成有人跟他一样顽皮? “还有啦,他有一次去游乐园玩,我们一起去玩鬼屋,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他竟然、竟然吓到尿湿裤子,哈哈哈真的、真的是太好笑了。”她见他有所迟疑,又赶紧提起他另一件糗事。 不对!她怎么会知道他小时候的事?难道她是惜秋以前的同学,而惜秋把他的糗事都-一陈述给她听,否则她怎么可能了解得如此详细。 她盯着他不停猜测着答案的表情,心中感慨无限,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呢?否则他怎么会无法认出她。 “你到底是谁?”他还是提出了疑问,他总觉得她很面熟,奈何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我觉得好伤心、好难过,因为我找到他了,也认出他了,可是”她不理会屈鹰的疑惑,将落寞的视线调向远方,用着无比哀怨的眼神说:“可是他却认不出我!” 侧看着她那双盈盈眼眸,屈鹰似乎找着一抹熟悉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悸动,他有些不敢确定的问:“称是惜秋?!” “难道你认为世上还会有第二个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吗?”她不答反问,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嘴角却漾着幸福的微笑。 “惜秋,你是惜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爸妈会帮助我。”他情绪激昂的朝向蔚蓝晴空大声欢呼。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内心的感觉,对这戏剧性的结果,他有些不敢置信,害怕眼前的一切,仅是稍纵即逝的幻影,直到她那双纤细的柔荑,轻抚上他俊逸的脸庞,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屈哥哥,惜秋、惜秋好想你啊!”她深深地凝视着他。 “傻瓜!难道我就不想你吗?”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喃喃地诉说着。 他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又会无端的从他眼前消失。 他们彼此相拥着,谁都不愿破坏这一刻,连说话都显得多余。 “我爸妈很惦记你,他们如果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过了许久,他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温柔地笑道。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你不带我回家吗?”她偏头一笑,将手伸出去,交付予他,仿佛寄托她的一生一世,即使未来会碰到难题,她都愿意与他共同克服。 屈鹰握住她的手,扛起这甜蜜的负荷,不愿她的未来再遭受孤单寂寞的侵袭,他绝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 第四章 汪捷玲将早餐准备好后,便上楼要叫屈鹰起床吃饭,谁知道门一推开却不见他的踪影,于是,她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闷闷地走下楼。 “伯父、伯母早!”刚从客房走出来的梁郁芳,一见到汪捷玲及屈毅文,赶紧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嗯,早安。”汪捷玲漫不经心地回道。她一心沉浸在疑惑中,根本没那心思理会梁郁芳。 “捷玲,阿鹰咧?还在睡吗?”屈毅文在餐桌坐定位后,开口询问心不在焉的妻子。 “我也不晓得,他不在房里。”汪捷玲缓缓地走向餐桌,边回答他边坐下。 “那别管他了,可能一大早去晨跑吧!”说完,他转向梁郁芳“梁小姐,请坐啊!别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可以了。” “哦!谢谢。”谢天谢地,终于注意到她了,不然她就真的成了隐形人。 “进来啦!”就在梁郁芳正要开口之际,屈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而门外似乎有个人正和他玩着拔河赛,迟迟不敢步入门内。 “不要啦!停、停,等一下!”鹿惜秋由于多年未曾来过屈家,不禁感到有些却步。 “没关系啦!这里就像你的家,你怕什么?!”屈鹰拉着抵死不从的她,失笑问道。 “不是啦!我我那么久没回来,我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她的一颗心因为紧张而加快跳动的频率,双手仍在作垂死的挣扎。 “快喔!不然待会我强拉你进来,可就不好看喽!”屈鹰霸气的口吻有着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哼,说不要就不要!”偏偏,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真的吗?不后悔?”他露出坏坏的笑容下最后一道通牒。 “不后悔啊!”她的话甫落下,就被屈鹰一个使劲的拉进门,整个人不偏不倚地撞进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讨厌啦!你”她不依地娇嗔道,正要继续抱怨之际,却被他若有所指的眼神给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这时鹿惜秋才意识到,她与屈鹰的动作有多暧昧。她倏地站直身,转过头才发现有三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个头,对他们露出甜美的笑容。 “阿鹰,她是”汪捷玲错愕不已的望着他们。不会吧!又来一个 “妈,你猜猜看她是谁?”屈鹰打算先卖个关子,不准备太早公布。 鹿惜秋依然保持原来的笑容,迎视汪捷玲疑惑的眼神。不过,她也发现,除了屈毅文和汪捷玲外,屈家多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那女人怎么那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她不停的在脑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啊!她不就是报纸上写的,屈鹰的未婚妻吗!她怎么会在这出现?! 在鹿惜秋用眼神评判着梁郁芳的同时,她也用着相同的眼神看着她,不过,其中还多了一份敌意和不友善。 “你是惜秋?!”屈毅文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 鹿惜秋微微一笑,巡视每个人的表情后,轻轻点了下头。 她的承认,让屈毅文和汪捷玲既高兴又欣慰。汪捷玲飞快的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开心的说:“惜秋,你是惜秋,太好了!伯母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看吧!我没骗你。”屈鹰插嘴道,却招来母亲的一记白眼。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 “这几年你上哪去?当初怎么会突然音讯全无呢?”汪捷玲拉着她坐下,关心的问。 “是啊!你到底跑去哪里了?”屈毅文也凑上一脚。 “嗯十二年前的某一天,我到爸妈的坟前祭拜时,不小心听见两名男子谈判的内容,他们发现了我,正要杀我灭口时,有个叔叔及时救了我,并且收留我。” “那你怎么都不回来。”屈鹰问道。 “因为当时我受了很重的伤,连话都不能讲,因此那个叔叔根本不知要通知谁,等到我伤愈之后,我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而他又很想要个女儿,为了报答他,所以就决定留在他身边陪他,一直到现在。” 她撒了谎,没办法,她也是情非得已,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吧! “太好了,真感谢那名好心人士,如果不是他,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屈鹰一副“好里加在”的模样,感激地说。 “是啊!幸好有他。”鹿惜秋淡淡地回答,假如时光倒流,要让她再作一次抉择,她仍然会选择答应成为姜二的杀手。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拜访他,答谢他对你多年来的照顾。”行动派汪捷玲双手一拍,连早餐都不吃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伯母、伯母!”鹿惜秋赶紧拉住她,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吗?”汪捷玲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她。 “现在去的话,恐怕会显得太唐突,不如我先知会他一声,你们再过去也不迟,如何?”她得想办法打消他们登门拜访的念头。 “说得也是,我们这样似乎太失礼了。”屈鹰点点头,认同她所说的。 “对哦!我真是急昏头了,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好吧!那下次我们再去吧!”汪捷玲拍了一下额头。 “嗯改天、改天啦!”鹿惜秋敷衍着。 看着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鹿惜秋身上,梁郁芳故意干咳了几声,成功地吸引了屈鹰的关心。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他关心地问着梁郁芳,生怕身为主人的自己,怠慢了她。 “我没事,谢谢,你对我真好!”梁郁芳的眼神中,闪着胜利的光芒。 鹿惜秋望着他们两个,一阵酸意突然涌进心里,但她脸上却仍挂着笑容,保持好心情。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啊!”屈鹰这一句话当场灭了梁郁芳胜利的光芒。然而他却不自知,转向鹿惜秋开心地说:“惜秋,我跟你介绍,她是我在加拿大的军师兼好朋友,在加拿大时,她帮了我很多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喔!” “你好,谢谢你把他照顾得这么好。”鹿惜秋仅是微微一笑,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唉哟!那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梁郁芳装熟的说,滔滔不绝的又道:“你知道吗?现在阿鹰在加拿大可有名了,一提起他的名字,没人不晓得,所以有很多女人倒追他,不过你放心啦!他几乎都跟我耗在一起。” “废话!我们同一间教室,分组你又强迫我和你同组,我们能不常在一起念书、做研究吗?”屈鹰闻言,立即反驳道。 鹿惜秋看梁郁芳一脸的糗相,满肚子幸灾乐祸的笑意,真想不顾一切的宣泄而出,但她仍强忍着,因为她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还有啊!我们在加拿大时,常常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 “你还敢说咧!惜秋,你知道吗?郁芳她看的电影都是些高素质的,每次都是她硬拉我去,我根本看不懂,而且片子又很长,所以常常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电影也散场了,感觉好浪费钱。”屈鹰打断她的话,抱怨连连的径自说着。 “是喔!那你们在加拿大的生活,过得挺精采的嘛!”鹿惜秋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她不想让梁郁芳太难看,毕竟她只是喜欢屈鹰,爱人本无罪! “那当然喽!对了,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圣诞节一起参加化妆舞会,结果回来时,阿鹰竟为了我,跟别人大打出手而受了伤,所以,那晚我只好留在他家,照顾他一整夜。”梁郁芳听见她的话,误以为她在羡慕自己,像逮到机会似的,又继续说着两人在加拿大的点点滴滴。 什么?!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而且又是孤男寡女!太太过分了。 “什么嘛,太过分了吧!讲得一副你很委屈的样子,也不想想是谁硬要留下来,那天我都已经说我没什么大碍了,而且易云他们也在;你根本不必留下来。” 就在鹿惜秋的怒气快要爆发时,屈鹰无心的解释,让她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我”在梁郁芳羞得无地自容之际,汪捷玲突然开口,解救了处在尴尬气氛中的她。 “你们到沙发那边去聊,我帮你们泡杯茶。”说着,她就把他们三个赶到客厅。 “伯母,谢谢,我” “伯母,我来就好了,你坐。”梁郁芳反客为主,径自往厨房走去。 “嗯茶茶具放哪?”走了几步,她转过身来,吞吞吐吐的问。 鹿惜秋闻言,只差没当场爆笑出口。不过她想,自己今天可能会去挂急诊,因为她憋笑己经快憋出病来了。 “伯母,茶具应该还放在同样的地方吧?”鹿惜秋越过梁郁芳往厨房走去。 “嗯!还在老地方。”汪捷玲非常欣慰她并没有忘记这里的一切。 “我来帮你。” 屈鹰跟在她后面。这情景仿佛回到十二年前,他们两个常耗在一块的模样,令人好不羡慕。 “你放错了啦!” “哪有?你才摆错了。” “真的吗?那茶给你泡,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啦!好好好,都是我错了,行吗?” “这还差不多!” 梁郁芳双眼冒着嫉妒的火焰,愤恨不已的紧盯着鹿惜秋,现在站在屈鹰身旁的,应该是她才对!她绝不会让她得逞。 等着接招吧! 梁郁芳紧紧注视屈鹰满足的笑容,她的心揪痛了!望着鹿惜秋幸福的表情,她心头的恨不断的产生—— 清晨的风微微拂过在墓园中散步的屈鹰与鹿惜秋,他们偎着对方,感受彼此的体温。 屈鹰牵着她的手,步上阶梯,往鹿氏夫妇的坟墓走去。 “在加拿大时,一直想回来,但只要想到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压抑住想飞回来的欲望。”屈鹰的语气含着无奈,听着他的话,让鹿惜秋觉得欣慰,也心疼他为了她吃了不少苦。 但她故意不悦的说:“是吗?我看你是跟梁郁芳玩疯了,忘了该回家吧!” “哪有?我发誓,我跟她只是朋友的关系” 屈鹰怕她误会,紧张地解释了一大串后,才赫然发现她眼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马上转变口气“其实,我老实告诉你啦!我们常常一起去舞厅跳舞、到高级餐厅吃饭”他边说还边扳着手指头,将说过的事数了数。 他探了探头,瞄瞄鹿惜秋已蒙上一层愤怒的眼,他憋住满腔的笑意,继续又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啦!” 知道错就好,混帐东西!原来他和梁郁芳在加拿大就有不寻常的关系! 她愈想愈气,脸上不自觉将情绪表露无遗,不满地嘟起嘴巴。 “但是”又瞄了她一眼,他顿了顿。 还有但是,他存心想把她气死吗? “但是,你也知道嘛!一个人孤单的在国外生活,如果没有找个人解解闷,岂不是会被闷死。”他不怕死的继续往下说。 “那你回来干什么?向我示威吗?走开,我讨厌你!”一直沉默不语的鹿惜秋,终于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爆发了,她凶狠地甩开他的手,难过的要跑。 “你在吃醋吗?”他早她一步紧紧地用双手圈住她,不让她有空隙逃脱,低下头满脸笑意的问。 “放开我啦!变态、**、不要脸,谁会吃你这花心大萝卜的醋。”她没料到屈鹰会用这么亲呢的举动困住她,一时之间,她乱了方寸,只记得张嘴骂个不停。 “先说实话,不然我就不放手。”他要赖道,非要她亲口说出。 “不要!”她把红通通的脸别过去,以示自己的不满。 “既然你不要,那我们就维持这个姿势吧!不过”他将话说一半、好引起她的在意。 “不过什么?”很显然的,他成功了。 “不过待会若有负责打理墓园的老伯伯来看见,我是不怎么在意啦!就不知你”“好过分!你到底想怎样?”她不依的瞪大双眼,嗔怒道。 “除非你说你爱我,不然我就不放手。”此刻的他就像个小孩子般向她撒娇。 “你觉得我不爱你吗!不然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鹿惜秋不答反问。 “我知道啊!只不过想亲口听你对我说。”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你真臭屁。”她丢给他一记白眼,继续道:“当你离开我飞去加拿大时,我心中有着满满的惆怅、不舍以及失落,就好像你的离去,将我的快乐、欢笑一并带走似的,直到你回来,才让我真正感觉到快乐。” 看着她陈述着自己的心情,他心中升起万般不舍,原来,饱受相思之苦的,不是只有他而己。 “放过你一马,不逼你说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苦。”他被她的一番话感动,语气里充满歉意。 “没关系啦!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她乘机脱离他的怀抱,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拍拍他的头后,飞快地往她父母的坟墓方向奔去。 “别跑!”警觉自己又中了她的计谋,屈鹰大喝一声,朝着她跑去。 “停停停我投降了。”才跑没多远就又被捉到,她气喘吁吁地竖起白旗。 “又骗我,这次绝不放过你,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 “什么要求?”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深感不解的问。 “等一下再告诉你。”他丢下这句话后,径自转向墓碑,双手合十,非常虔诚的拜着。 他突然一副慎重的模样,让鹿惜秋看得满头雾水。 “谢谢,”向墓碑行了一个礼后,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感谢地说。 “你对我爸妈说了什么悄悄话?不然怎么一副得意又高兴的样子。”她感到不对劲。 “这是我和鹿伯父、鹿伯母之间的秘密!”他佯装左右为难。 “不讲就算了!”不说就不说嘛,谁希罕! 这一次换鹿惜秋静静地紧闭双眼,虔诚地拜着。 他望着她因生气而嘟起的嘴巴,浅浅地扬起一抹笑容,也随着她拜。 “伯父、伯母,请放心把惜秋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他诚恳的要求道。 “谁说要嫁给你啦!”听见他的话,她倏地睁开眼,娇嗔的说。 “来不及了!伯父与伯母已经将你交给我。”他看着她,露出一抹使坏的笑容。 “你少无赖,去世的人怎么可能会回答你。” “我哪里无赖?他们是因为知道你非我不嫁,所以才对我的请求毫无异议。”他自吹自擂地捧着自己。 “我我才不要咧!”鹿惜秋娇羞地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背对着他。 “真的吗?可是我非你不娶,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屈家无后吗?”他从她的背后圈住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用富有磁性而低沉的嗓音,柔柔地说。 “谁、谁管你啊!反正反正你还有梁郁芳嘛!”她赌气的道。 “刚刚都是骗你的啦!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他扳过她的身体,神情十分诚恳笃定的解释,生怕她又会胡思乱想。 “真的吗?!”她那双澄澈灵明的眼里,写满了期待。 “当然是真的喽!傻瓜。”他在她的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走吧!回家去告诉我爸妈这项好消息。”他兴奋难掩地拉着她,往回家的路走。 “等一下、本姑娘好像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喔!”她拧开他的手,往后退去一步,眼中燃起顽皮的光芒,他让她苦等十二年,她怎能轻易就答应他。 “来不及了,我想啊!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是不会有别的男人要娶你!”他停下脚步,深锁着眉头道。 “什么意思?!”她斜睨着他,脸上透露出威胁的气息。 要是他敢说错什么,她一定跟他没完没了! “像你这么凶悍的女孩子,我看是没几个人能忍受,所以呢,我只好造福社会,委曲求全的把你娶回家,以免危害人类。”他边说边跑,一刻也不敢怠慢,他还想活命呢! “你说什么?站住!胆小表,不准跑”太可恶了,竟然这样损她,哼!有胆就别跑啊, 鹿惜秋心有不甘的紧追在后,发誓要捉到他向自己磕头认错不可。“哎哟!救命啊!”眼见她在后面追着,他夸张的求救,惹得她哭笑不得。 “妈!要办喜事喽!”屈鹰一冲进家门,就丢给他们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听得大家一脸茫然。 “伯母、伯母,没有的事,你不要听他乱讲。”追进门的鹿惜秋气喘吁吁赶忙解释道。 “妈,我告诉你,刚才惜秋在墓园向我” “没有没有!伯母你千万要相信我,我还没还没答应他的求婚!”她劈哩啪啦的讲了一堆,却愈描愈黑。 屋里顿时一片静谧。 “哎哟!儿子啊!你既没鲜花,也没戒指的,若换成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的求婚。”汪捷玲满脸春风笑意,喜孜孜的说,一双眼还不停地打量两人。 “是啊!儿子,你怎么喝了十几年的洋墨水,还那么不懂礼数。”屈毅文知道好事近了,连忙凑上一脚,也跟着妻子瞎起哄。 “讨厌啦!屈伯伯、屈伯母捉弄人家。”鹿惜秋大发娇嗔,屈伯父与屈伯母怎么也跟着帮腔。 “惜秋,如果你再不答应的话,那我们家阿鹰,可是要娶别人喽!”汪捷玲半开玩笑,半威胁的对着她说。 “说得也对,其实阿鹰周围应该也有很优秀,跟他很速配的女人,如果惜秋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也不好勉强你!”屈毅文故意装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频频摇头叹息。 鹿惜秋闻言,心中不禁一急,这怎么可以,屈鹰可是专属于她,谁都不能抢走。 梁郁芳垮下一张脸,怔怔地盯着正沉浸于喜悦中的鹿惜秋,无力能改变什么。 “可可是,阿鹰、阿鹰说非我不娶的啊!他的心中怎么可能有第二人选。”鹿惜秋支支吾吾地说。 望着屈毅文摇头叹息,似乎不愿再撮合她与屈鹰的模样,一股油然而生的害怕,自内心深处不停地扩散,在脸上表露无遗。 “不然你又不肯嫁,难不成要我们屈家断后吗?为了我们的后代香火,只好”汪捷玲摊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 屈毅文与汪捷玲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对自己的演技甚为满意,看看鹿惜秋心慌意乱的模样,他们相信成功在即了。 “谁谁说我不嫁。”她气愤不平的怒吼着。他们怎么能那么迅速就否决她,还说什么最疼她、最舍不得她难过!都是骗人的! “哦!太好喽!阿鹰,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啊?”汪捷玲和屈毅文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欢呼出声!太好了,他们心中沉甸甸的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了。 “答应就不能反悔喔!”屈鹰冲上前,一把抱起鹿惜秋,高兴地转起圈圈,他要成为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惟有眼前的她才能让他真正拥有幸福。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鹿惜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双手挣扎地不停拍打着他的身体。 屈鹰轻轻放下她,眼里尽是满满的喜悦,他紧紧握住她细致柔软的柔荑,仿佛握住了他这一生永不凋零的幸福。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收敛点,外人面前别太嚣张啊!”汪捷玲取笑道。 望着屈鹰与鹿惜秋浓情蜜意的模样,她用手肘撞了丈夫一下,示意他该谈谈婚礼筹备的事项,她已经等不及想抱孙子了。 “咳、咳!嗯我们该谈谈正经事了。”屈毅文干咳了几声。 “是啊、是啊!我们该来决定办酒席几桌,喜饼几盒,在哪举行婚礼,结婚照几时拍”见屈鹰及鹿惜秋两人一语不发,汪捷玲径自滔滔不绝的说。 “伯母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哎呀!这怎么会呢?我还嫌太晚了呢!愈快办好你们的婚事,我才能愈早抱孙子啊。”汪捷玲用眼神传达“你说对不对呀!”的讯息,给站在鹿惜秋身旁的屈鹰,示意他要自己懂得把握机会。 “妈说得也没错。我们结婚那天,你也把那个救了你的叔叔请来嘛!”屈鹰笑了笑,附和着母亲的话。 “对啊!是该邀请他,不如我们办个几桌酒席,留给他那边的亲戚朋友,如何?”汪捷玲为了感谢惜秋的恩人,提出了这建议。 “嗯好、好啊!”鹿惜秋扯出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苦笑。该怎么办呢?不!她绝不允许东窗事发。 “对了,惜秋,关于伴娘的事不如,就请梁小姐来当吧!沾沾喜气也好。”汪捷玲考虑片刻,看到坐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梁郁芳,突然心生这一计,想顺便打断梁郁芳对屈鹰的爱恋。 梁郁芳闻言,脸上倏地刷白,什么?!要她当鹿惜秋的伴娘,她凭什么可以成为屈鹰的新娘,这一切的一切,她凭什么能够平白拥有,而她十二年来的努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她实在不甘心。 “伯母,这这太麻烦人家了啦!”鹿惜秋知道梁郁芳到香港的目的是为了玩,所以不太好意思麻烦她。 “哎哟!这怎么会,我相信梁小姐会很愿意的!”汪捷玲高兴过头,浑然没发觉梁郁芳的表情已被愤怒所取代。 “伯母”鹿惜秋嗔道。她实在拿汪捷玲的乐观及笃定的自信没辙。 “等一下!你刚叫我什么?该改口叫妈了啦!”汪捷玲带着宠溺的眼神,伸手轻敲了鹿惜秋的额头一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讨、讨厌啦!”她感觉得到,自己脸上一阵热,害她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我相信没有人会反对的!”汪捷玲不予理睬鹿惜秋的嗔怒,朝着其他三人开心的说。 “我赞成!” 屈毅文与屈鹰不约而同的投出同意票,此时此刻,他们浑然忘我的讨论着婚礼的事,忽略了梁郁芳渐渐掩盖不住的悲愤。 “我反对!” 她几近嘶吼的怒喊,终于勾起他们的注意力,她脸上流露出对屈鹰与鹿惜秋的愤恨。 “郁”屈鹰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反对,而且她的反应有点大。 “走开为什么?!什么是她?”梁郁芳打断屈鹰的话,指着鹿惜秋愤怒的吼道,然后带着一脸的伤心绝望狂奔而出。 “郁芳”他被她反常的行为吓到,赶紧追上前,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事,转身对鹿惜秋道;“我一会就回来,别担心。” 话一说完,他便追了上去,生怕梁郁芳会做出什么傻事。 鹿惜秋倚靠着门,视线望着屈鹰追去的方向,她叹了口气,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她晓得梁郁芳对屈鹰的用情颇深,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察觉罢了! 第五章 “郁芳!”屈鹰一把拉住拼命往前跑的梁郁芳,实在不明白她在气什么。 “放放开我!”她想甩开他的钳制,无奈她的力气太小。 “你到底怎么了?”他紧皱眉头,忧心的问道。 “你追过来干嘛!你未来老婆在家里,不是在这里啊!我我什么都不是,你走” 梁郁芳拼命的赶他走,她的一颗心从听到他要结婚开始,就无法平静,她实在不愿相信这件事,但事情就在她面前发生,要她不相信也难。 “你在说什么?在我的心目中,你也是占了很重要的一个地位,我怎么能够不管你。”屈鹰纠正她错误的想法。 “真的吗?!”梁郁芳泪眼迷-的看着他问。 她就知道他对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感觉,他一定是碍于鹿惜秋,才会隐藏对她的感情。 “当然啦!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朋友有事,若我冷眼旁观,岂不太过分!”他义正辞严的说。 “什么?!”她绝望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知何时,他抓住她双肩的手已经松开,她脸上挂着一抹苦笑,一脸无法置信的猛摇头。 屈鹰奇怪地望着梁郁芳,难不成他又说错了什么吗?不然,她的表情怎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为什么只有这样?为什么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一辆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她驶近。 “啊”“小心!” 屈鹰冲上前抱住她,谁知冲击力过大,使得他俩双双跌入马路旁的草地上,他因护着她,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有没有受伤?”他忍着身体的疼痛,慌张地先察看她有没有受伤。 她悲伤的望着他,双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泪眼婆娑的说:“为什么不喜欢我,又要对我那么好?” “女生的身体不能留下疤痕,会很难看的。”他仍旧不明白她话中的含意。 “不明白、不明白,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惟命是从,是为什么?”她愤怒不已的推开他,一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心,她发现自己愈来愈痛恨鹿惜秋,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郁芳,别无理取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屈鹰温柔地对她说,向来只要他这么一说,她就一定会听从,然而这一次似乎没什么效果。 “是啊!我几乎对你比对我自己还要好,而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你的眼中,真的只看得见鹿惜秋?”梁郁芳冷哼一声,脸上挂着一抹自嘲的苦笑。 “惜秋对我而言,恍若我的生命,没了她,我就好像行尸走肉,也因为她,我才有今天的成就。”说起鹿惜秋,屈鹰不自觉地扬起微笑,陶醉忘我的说道。 “闭嘴,别再说了,惜秋长、惜秋短的,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喜欢你啊!你到底懂不懂?” 梁郁芳气急败坏的吼着,激动的对他倾诉自己浓深的爱意。 “这这怎么可能?” 她这一番的表白,让屈鹰讶异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的爱,全都给了惜秋。 “为什么不可能?我一直都深爱着你啊!十二年!我为你付出了如此多,期盼哪天能够得到你的心,但是,自从鹿惜秋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结束了、没希望了”她愈说愈难过,头也愈垂愈低,说话的音调,逐渐转为平静的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其实比我好的男人有很多,你不要”他神色沉重的安慰她。 “不必说那么多废话!你以为十二年的感情算什么?说收就能够收吗?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拥有。”梁郁芳打断他那没啥效果的安慰,他说的一切,如今听来,皆只是无情的嘲讽,她现在只想逃离这,谁也不见。 “郁芳!”见梁郁芳又要跑走,他赶紧追上前。 “不要追过来!”她喝止住他。 屈鹰停下脚步,决定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以厘清他和她之间的纠葛。 “手脚干净利落点,任何线索都不能留,听见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子命令式的语气。 “从来没有人能够命令变形人,也没有人能够干涉变形人所接的案子。”薛影冷冷的回道。 “出钱的可是我,难道我没资格过问吗?”男子的声音里,夹杂愤怒与难堪。 “请你搞清楚,变形人有权利决定接不接案子。”薛影说完,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又是个自以为是的雇主。 鹿惜秋无视监视器与防盗系统,轻松来到山思庄的内部,通过指纹的比对,她走进一办公室里。 “你迟到了一分五十九秒!”薛影坐在沙发上,对着一派悠闲的她说。 甫步入办公室,她就看见薛影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一只码表,神态轻松的指控她迟到。 “不算,你看错了。”她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码表,将码表中的时间归零,耍赖地说。 “你这赖皮鬼,迟到了还不承认。”薛影认真严肃的口吻中,有着玩笑的意味。 “哎哟!那么严肃干嘛,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嘛!包何况迟到又不是件大事,只要是人都会有迟到的经验吧!”鹿惜秋明白薛影并不真的如外表那样冷漠,知道在她心里也渴望被爱和爱人。 “我就偏偏没有过!”薛影睨了她一眼,挂上一副骄傲的表情在脸上。 “嗯呵呵!”闻言,她原本欲攀上薛影肩膀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干笑了两声,一脸窘迫地在心里不断暗骂着她。 “知道不好意思啦!”薛影故意皱紧双眉,一副大惊小敝。 “没关系,你就别让我逮到你迟到的证据。”鹿惜秋沉着一张脸,阴险的笑着。 “好啊!我随时候驾。”她非常有自信的道。 “咯!还你,骄傲的自大狂!二爷咧?”鹿惜秋左右探头寻找姜二的影踪。 “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二爷!”说人人到,姜二也不知从哪冒出来,鹿惜秋见人必恭必敬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来啦!”姜二苛刻地损道,其实他知道鹿惜秋已经来一会了,只是他刚刚在密室里处理重要事务,所以才没出现。 “嗯”鹿惜秋尴尬地瞄了一眼薛影,发射出求救的讯号,没想她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高姿态,让她恨不得拿来一盆水,泼去她的表情。 “你知道我这次找你来的目的吧!”姜二直截了当地说。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决定不拐弯抹角。 “我知道啊!二爷一定是太想我,想找我去喝茶,对不对?”鹿惜秋装傻地对他说道。 她自己其实也明白,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平常她是不会在这个办公室被约见。 “对啊!不过这杯茶你可能会喝得很难过,甚至会呛到。”姜二就知道她这家伙,绝不会乖乖的回答他,于是他随机应变地回应她道,倒要看看她何时束手就擒。 “这怎么可能,二爷请的茶,一定是又香、又甜、又好喝,我一定会喝得顺口又爽喉的,而且我喝茶都很优雅,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哪会有呛到的机会?”鹿惜秋继续装疯卖傻。 “是吗?”姜二淡淡地扯出一抹笑容,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嗯”她没料到姜二果真倒了杯茶给她,她尴尬的迟疑了会,随即又恢复不正经的笑容,从容地接下茶 “好茶,果真是好茶,二爷请的果然是杯好茶。”她轻啜一口,口中发出了赞叹声。 姜二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想看她究竟能装傻到何时? 他心里升起了一阵感触,十二年前,鹿惜秋只是个倔强不服人的家伙,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改变了许多,让人怎能不溺爱她。 但,像她这样开朗的人,就算有心烦的事,大概也只会藏在心里吧! “茶喝完了,那我们该谈谈别的事了吧!”姜二见她放下茶杯,便开口说。 “还有别的喔!难道二爷你还要请我吃大餐,可是我今天穿得不够正式耶!不如改天好了!”鹿惜秋仍是一副不正经的态度。 薛影静静看着她与姜二,不禁羡慕起鹿惜秋,她总是能自然的和二爷开玩笑,而自己与他永远只能恭恭敬敬的相处,她真希望她也能像她那样与二爷相处。 “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姜二认真严肃的问。 “装傻!什么装傻!我这个人最不会的就是装傻,二爷你应该清楚。”鹿惜秋故作不知,似乎没什么事会让她感到害怕。 “既然你不想谈,那我就自己作决定。”她要装傻就随她。 “你要怎么做?”鹿惜秋紧张的问。 “期限快到了,必须给对方一个交代,你的决定是什么?”姜二嗅出鹿惜秋的紧张,惟有事关屈鹰,才能让她感到害怕。 “我不会杀他,而且二爷可能也杀不了他。”她缓缓地低下头,认真的说:“因为我要嫁给他!” “你要背叛我吗?”姜二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狠狠地扫向鹿惜秋。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是由鹿惜秋口中说出,仍让他感到震惊及有一股遭人背叛的感觉。 “我并不是背叛二爷,我很感激二爷,当初若不是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惜秋,而我父母的仇,也就不可能报得了,所以我从未后悔当杀手的决定。但这一次,我要尽我所能保护我最重视的人!”鹿惜秋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多说无益,变形人是最守信用的,你不杀他,我还是会派人去杀他。”姜二转过身去,并未再多说什么,仅是平静地宣布他的决定。 他并非冷血动物,听了她这一番话后,他的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我一定会保护他的!”她淡淡一笑,对着姜二以及薛影保证。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他充满兴趣的期待。 “二爷,我一直很尊敬你,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你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鹿惜秋走到门口,又旋过身来,将自己内心的话坦白说出。 闻言,他嘴角泛起一抹慈祥的微笑,这个笑容究竟代表什么! 看来只有姜二自己才知道 婚礼办得很隆重,折腾了一整天后,婚宴终于在欢乐之中,宣告结束。 鹿惜秋顶着湿淋淋的头发走进房间,一身疲惫的往床的正中央躺下,闭上双眼不一会便睡去。 就在鹿惜秋快要进入梦乡之际,她感觉到有双温暖的手,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咕哝一声,翻过身又继续睡。 屈鹰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他实在不忍心把她叫醒,但顶着温湿的头睡觉,可是会感冒的。 “惜秋、惜秋!”他轻轻地摇着她,试图以最温柔的方法叫醒她。 “阿鹰呵呵!来,睡觉。”鹿惜秋张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喃喃的道。 “赖皮鬼,乖!快起来。”他无奈的伸出双手,往她的腋下搔去,谁知她一个过大的反应,竟然翻身滚到床下,让他来不及拉住她。 “地震了、地震了!阿鹰,快、快跑!”鹿惜秋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误以为是发生地震,拉着屈鹰直往外冲。 “哈、哈哈哈”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他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这么一来,一脸睡意的鹿惜秋顿时清醒,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讨厌啦!欺负人家。”甩开屈鹰的手,红晕倏地染上她的双颊,她揉揉惺忪的双眼,不满地嘟起双唇抗议。 “我是怕你感冒啊!但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只好出此下策。”屈鹰将她拉坐在床边,无奈的摊摊手说。 “爱担心!那现在没事了,我要睡喽!”鹿惜秋随便敷衍了句,倒头又要睡。 “不行!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说完后,他将她拉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 “阿鹰。”鹿惜秋轻轻地唤了声,想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嗯?”屈鹰回应道。 “你对我真好。”鹿惜秋叹了口气,感谢地对他露出香甜的一笑。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屈鹰闻言,停下手边的动作,宠爱的用双手环抱住她,说话的语气充满疼惜。 “是啊!我是你老婆,真高兴我能嫁给你。”鹿惜秋放心的将身体往他怀里靠。 “我也是,我也非常高兴能娶到你。”他收紧双臂,这一刻,他有一股想把她挤入身体的冲动。“我真惭愧,以前竟然还怀疑你弃我远去,我真是个笨蛋!”屈鹰的体贴让她泛起一阵羞愧,她当初还怀疑他真诚的心,她实在是个可恶又不知好歹的笨蛋。 “不会呀!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率真的个性,毫无心机又不做作,而且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了你,我仍然会支持你。” “阿鹰”鹿惜秋用迷蒙的双眼看着他,感动不已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而且,我当初也有错啊!我丢下心情仍未平复的你,独自飞往加拿大拿学位”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双手温柔地拭去她滑落至脸庞的泪珠。 鹿惜秋拼命的摇头,语气十分自责的说:“不对、不对!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去加拿大研修也是为了我,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你。” “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好吗?”他轻柔地抱住她不停摇晃的头,温和的说。 “嗯!”她抽抽噎噎的回答,从今以后,她要回报他相同的爱。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为了有女生写情书给我,而跑去和人家大吵一架的事吗?”屈鹰忆起儿时的往事问。 “我哪有?”她死不承认地反驳道。 “谁说没有,害对方差点到庙里收惊,后来被痛打一顿的,不知道是谁喔?”他失笑地轻敲她的头,真是死鸭子嘴硬。 “是她的错耶!她怎么可以” 时间匆匆流逝,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聊天声里,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两点。 屈鹰额头不停地冒出薄汗,一脸局促不安的拼命用手拭去,欲言又止地看着鹿惜秋。 “阿鹰,你很热吗?”她困惑地看着不停擦汗的他,关心的问。 “不不会啊!我不会热。”听到她关心的问候,他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般,赶紧偏过头心虚的回答。 “那你怎么汗流个不停?” “惜秋嗯天、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双手惴惴不安地拨弄着头发,心不在焉的催促她该休息了。 “还早,还早啦!我们好久没这样开心的聊天了,再聊一会嘛!”鹿惜秋看了一眼时间,完全没考虑到新婚之夜该做的事。 “不不行啦!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我们该早点睡。”屈鹰靠近她,一双不安份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 “阿鹰,你在加拿大学到了不好的坏习惯喔!”她突然冒出一句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坏习惯?”他不解地问。 “你好像很喜欢对女孩子毛手毛脚的。”鹿惜秋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屈鹰迅速地抽回手,随即又想到他们已经是夫妻,于是跟着站起身,靠近她,继续方才的“骚扰” “你再这样对我毛手毛脚,小心我翻脸哦!”她自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住他。 此刻,屈鹰有股想一头撞死的冲动,亏她还晓得他们俩已经结婚了,面对她的指责,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但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该上床” “上床?”他尚未讲完,就被她尖锐的嗓门给打断了,她惊愕不已地望着他。 “原来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上床!”她一脸哀怨的说,仿佛真的遭受多大的委屈般。 屈鹰感觉自己的颜面神经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动着,他有种被打败的失落感,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不不是啦!”他无奈地解释。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鹿惜秋听见他的回答,高兴地冲上前抱住他,却忘了这么做,只会使他的欲火更加高涨。 “但是,今天是专属于我们的夜晚,我还是想这么做!”他乘机紧抱着她不放,说话的语气上有着无可奈何的惆怅。 方才她抱住他的同时,有一股女性的自然芳香迎面扑向他,让他难以克制的欲火,燃烧地更加旺盛。 “不行!我我还没准备好。” “没关系,来嘛!” “不要,屈鹰,你放开我!” “不要。” “我我怕痛呐!” “不用怕,有我在。”他失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安抚地道。 “就是有你在才恐怖啊!**、变态、暴露狂、大色魔、大” 他叹了口气,吻住聒噪不己的她,轻柔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臣服于他,闭上双眼,她放心的把自己全交给他 第六章 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鹿惜秋的脸上,她微微睁开迷-双眼,下一秒又闭上,继续沉入梦乡 倏地,她猛然睁开跟,顺手拿起闹钟一看,不仅吓跑了她所有的瞌睡虫,更让她的精神顿时清醒,她火速地冲进浴室,飞快的刷牙洗脸。 这下糟糕了,新婚第一天,身为媳妇的她,居然日上三竿才起床。 鹿惜秋火速飞奔至楼下,昨日的缠绵使得她现在全身酸痛,她皱了下眉头,忍住浑身的不舒适感,疾步赶至厨房弄早点。 “伯伯母,不好意思,我我竟然睡过头。”一踏进厨房,便见到汪捷玲正准备着早点,她赶紧出声道歉,一时之间,竟喊错了称谓。 “没关系,我知道你昨天一定很累,所以叫阿鹰别吵醒你,没想到你却自己醒来了。”汪捷玲笑得贼兮兮的。 鹿惜秋一听,颊边迅速布满红晕,含羞带怯的低下头,正要大发娇嗔抗议时,汪捷玲突然沉下脸,孩子气地说:“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原谅你。” “什什么事?”她一脸疑惑地问。 “你和阿鹰昨天结婚了吧?” “嗯!”她狐疑的点点头。 “那你刚刚叫我什么?该改口了吧!” “我我”鹿惜秋顿时语塞,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 “我什么我!我就知道你不想叫我一声妈啦!呜”汪捷玲装模作样的拉起衣袖拭泪,委屈的说。 “我伯嗯,不是!我是说,妈妈!”她支支吾吾的喊了声。 “这还差不多!”汪捷玲满意的道,立刻扬起一抹笑。 见状,鹿惜秋感觉自己右边的嘴角微微抽动,她有种被打败的无奈,她真不知该感激汪捷玲对她的重视,还是 “妈,早餐弄好没?你心爱的儿子快要饿死啦!”屈鹰探头望进厨房,朝着汪捷玲喊道,发现鹿惜秋也在,大步走向她。 一看见屈鹰,鹿惜秋也想起昨夜缠绵的云雨交欢,她双颊酡红的低下头。 “老婆,早安!怎么不多睡会儿呢?”他大刺刺地在母亲面前从背后环抱住她,关心地问道。 “唉!有老婆就忘了妈,对我就只会要饭吃,关心的话全都留给老婆,枉费我养了你那么久,哎”汪捷玲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们,故意吃味的说。 鹿惜秋羞得满脸嫣红,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是、是,我的错!我怎么可以这么不孝,不过,亲爱的老妈,如果你再这么占着你儿子的话,那你含饴弄孙的梦想,可能会遥不可及哟!”屈鹰一副义正辞严的说道。 “臭小子,我警告你喔!要好好对待惜秋,若你敢欺负她,小心我和你爸不顾亲情,罚你睡厕所。”汪捷玲轻拍儿子一下,用着威胁的语气警告他。但她相信,就算她不这样做,屈鹰仍会对鹿惜秋疼惜入骨。 “哇!妈,你还说我偏心,你自己还不是偏袒惜秋。”他不满地抗议道“不过啊!妈,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惜秋受到任何委屈,而且我还想早点和她生个宝宝呢,对不对?” 他将下颚顶在鹿惜秋的肩上,笑得一脸开心,眼光炯炯地望着她。 “讨讨厌啦!”鹿惜秋感觉到有一股热潮将她淹没。 “唉唷,好肉麻,我看不下去了,早餐留给你们弄喽,我先走一步。”汪捷玲找个理由,一溜烟的跑到客厅去偷懒,留下这块小天地给他们小俩口。 “妈!赖皮鬼,别跑。”等屈鹰与鹿惜秋反应过来,她早已溜走了,屈鹰大声吆喝,与鹿惜秋无奈地相视一笑。 然后,他卷起袖子,与她一起动起手来做早餐。 屈鹰起了个大早,他才不让睡眠占去这晴朗的一天,他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任由刺眼的阳光恣意的倾泄进入房内,放肆地亲吻着鹿惜秋的每一寸肌肤。 突如其来的侵扰,使她咕哝了句,接下来,她又拉高棉被蒙着头,翻身继续睡去。 “惜秋,我亲爱的老婆,该起床喽!”他重新躺回床上,轻声唤着睡得正熟的鹿惜秋。 不过,她非但没醒来,反倒转身抱住他,双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拍他,让他哭笑不得。 “惜秋,你再赖床,后果自行负责!”屈鹰撂下最后狠话。 然,她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呼呼大睡。 于是,他猛地吻住她那玫瑰色的唇瓣,直到她喘不过气的睁开双眼,使劲地推开他。 “讨讨厌!都都快窒息了!”她娇喘吁吁地抱怨着,不满他怎么可以趁她熟睡之际,偷袭她。 “没办法,不用这种方法,你不会起床。”他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今天假日,那么早起床干嘛?”鹿惜秋侧过身,又想继续赖床。 “不能再睡了,今天的天气不错,你不想出去走走吗?”屈鹰摇着她问。 “真的吗?去哪玩?” 果然不出所料,她马上弹坐起来,用着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盯着他,看来,这几天他为了筹备事务所的事,闷坏了他这小妻子。 “问那么多做什么?想去就快点准备!”他溺爱的对她说。 “yessir!”她则是顽皮的站起身,故作恭敬地朝他行个礼。 终于在约莫两个小时之后,她整装完毕,准备出发,而他在车子里,已经等到快变成石膏像。 “小姐,你的动作真快呀!”他对着刚进入车内坐好的老婆揶揄道。 “怎么?你有啥不满吗?”她挑高眉,斜睨他一眼问。 “噢,不!小人怎敢对娘子有不满意。”他摆了个有礼的姿势,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奇怪,爸妈怎么还没好?”她停住笑容,疑惑地问。 “我们在这,不过,我们决定不和你们去了。”说曹操曹操到,屈毅文与汪捷玲打开车门直道。 “为什么?难得好天气。”鹿惜秋百思不解。 “你们俩终于肯滚出去了,我和毅文当然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两人世界。”汪捷玲亲密的搂抱着丈夫,一副肉麻兮兮的说。 “爸、妈,那我们出去喽!”屈鹰轻咳一声,歪头瞥了一眼强忍笑意而满脸涨红的鹿惜秋。 “喔!好,路上小心。我和你爸先进去了。”汪捷玲交代完,便拉着丈夫往屋内走。 “爸、妈,再见。”眼看屈毅文与汪捷玲的匆忙样,鹿惜秋赶紧止住笑意对着他们大声高喊。 就在鹿惜秋爆笑而出之际,屈鹰已将车开出车库,扬长而去。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妈的那个表情,真的很好笑。”屈鹰笑意横生,不自觉的加快车速。 “还有,爸也是。”鹿惜秋由于雀跃高涨的情绪,并没察觉车速已是过快,径自顾着与屈鹰聊天。 叭——车子的喇叭声引起了屈鹰的注意力,他用力的踩住煞车 “怎么了?”眼见就要撞上前方临检的车子,车子却没有减速的感觉,鹿惜秋不禁担心的问。 “车子煞车坏了!”他拼命地踩煞车,仍无法让车子停住。 警员吹出的哨声尖锐地在耳边回响,他当下将方向盘一转,笔直的撞上安全岛。 “啊,好痛”突如其来的猛烈冲撞,撞得鹿惜秋痛呼出声。 “里面的人有没有事?”警员们赶紧冲过来。 “阿鹰、阿鹰”只见鹿惜秋伸手推推身旁趴在方向盘上的屈鹰,担心的急喊道。 “小姐,你先出来。”警员撬开卡住的车门,小心翼翼地将鹿惜秋扶出来。 “阿鹰、阿鹰”她激动的呼唤着。 血淋淋的屈鹰由车内被警员抬了出来,鹿惜秋害怕得揪住胸口的衣领,坐上赶来的救护车,跟着到医院。 她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迅速,她不禁懊恼地责怪自己,竟没有实践保护他的承诺。 到达医院,鹿惜秋让医护人员上药后己无大碍,她赶忙拨通电话通知父母。 挂上电话,她走到手术室前,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使她坐立难安,于是来回踱步不停。 终于,手术灯熄灭,医生带着一脸笑容从手术室走出来。 “医生,我先生他”她追不及待地冲上前询问,希望是好消息。 “你先生已经没什么大碍,等一下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平静的说。 “谢谢,谢谢”她感激的道着谢。 当屈鹰从手术房被推出来,鹿惜秋只觉一股自责迎面而来。 “阿鹰,都怪我没有保护你。”想起撞车那一幕,她仍余悸犹存,执起他垂放在一旁的手,一股莫名的感动使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滚滚而落。 “惜秋,阿鹰、阿鹰怎么样了?”汪捷玲一踏进病房就担心的直问。 “妈,阿鹰没事了,不过要住院几天,他现在因为麻醉还没退,所以还没醒,你和爸别太担心了。”背对着门口的鹿惜秋慌乱地放开屈鹰的手,不料却反被握得更紧,原来他已经醒了。 “呼!那就好,吓死人了,不是叮咛过你们要小心点吗?”汪捷玲放心地拍拍胸口。 “惜秋,那你有没有怎样?”屈毅文问。 “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那就好!”“既然都没什么大碍,那我和你爸先去准备些住院要用的东西。”汪捷玲说完,拉着屈毅文就往外走。 “醒了还装睡,手还不放开啊!”他们一走,鹿惜秋就开口说。 “我怕爸妈又会念嘛!”屈鹰睁开眼,顽皮地对她眨眨眼。 “你哟!” 顿时,病房内洋溢着幸福,笑声由里头传出,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仿佛刚才的一场灾祸,从未发生过般。 梁郁芳迟疑的在病房外踌躇不前,由报纸上得知消息已经有两天了,她也考虑了两天才下定决心要来探望屈鹰。 她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惜秋嗯郁、郁芳”听到脚步声,屈鹰以为是鹿惜秋来了。 “你有好点吗?”她怯生生地开口,询问他的伤势。 “太好——郁芳,看到你,我什么伤都好了。”他高兴的说,如果能因此找回他与梁郁芳的友情,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的吗?你老婆咧?”梁郁芳问得平静,让人嗅不出她的情绪。 “惜秋去买早餐,一会儿就回来。”他一脸笑容,以为梁郁芳对自己的情感已经厘清。 “喔!是吗?”她牵强地笑笑,看他沉浸在幸福之中,心中满不是滋味。 她不发一语地凝视着他,想必他还不晓得鹿惜秋在这失踪的十二年里,所发生的事吧!她就不相信她有多神秘?她决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把真相揪出来。 一想到鹿惜秋所隐瞒的真相将被揭发,梁郁芳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郁芳,郁芳”屈鹰狐疑地盯着她,对于她那抹笑,突然心生一股冷飕飕的感觉。 “嗯?什、什么事?”接触屈鹰那双怀疑的眼神,她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心虚地将视线瞟向窗外支吾的问。 “你干嘛笑得那么诡异?”屈鹰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没没事,你别多想了,我”梁郁芳吞吞吐吐的解释。 突然屈鹰朗声大笑,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说出来分享嘛!别自己摆在心中甜蜜,让我也感受一下,朋友当假的啊!”他误以为她是沉浸在爱情中,故意以暧昧的口吻调侃道。 “少、少乱讲。”梁郁芳转过身,吁了口气,还好没被他识破。 但看在他眼里,她的行为,成了因害羞而逃避,因此他笑道:“你也懂得害羞哟!不逗你了。不过有空可以带他到我家玩喔!” “伯父、伯母最近好吗?”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好啊!他们现在可能在家里温存,比我和惜秋还像新婚夫妻哩!”想到母亲顽皮的个性,屈鹰还真是哭笑不得。 “那” “我回来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亲爱的!”鹿惜秋率性地推开病房,手中的花束几乎挡住她的视线,所以她完全没注意到梁郁芳来了,也没察觉到自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径自走向花瓶的方向。 看见满脸春风的鹿惜秋,梁郁芳心中那股怨恨不自觉地升到最高点,她绝对会要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快看看是谁来了。”屈鹰帮忙卸下她手上的东西,将她转向梁郁芳,兴奋地说。 “梁梁小姐,你你好!好久不见!”见到梁郁芳,她心中的尴尬远远胜过震惊,伸出友谊的手,她微微笑道。 “是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和阿鹰真的结婚了,想必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好好珍惜啊!”梁郁芳反握住她的手,带有预谋的双眼瞅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让人不解。 回望着梁郁芳,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她的猎物,正一步步掉入她所设下的圈套。 “喂!你们两个女人,太过分了!我是病人耶!怎么可以自顾自的聊天,完全不理会我。”就在她们各想各的时候,屈鹰出声抗议。 “嘎?”鹿惜秋与梁郁芳皆不解地回头看向病床上的屈鹰。 “我肚子饿了老半天,叫你们都没人要理我。”他像个小孩般抱怨。 “原来如此,早说嘛!”鹿惜秋笑道,走向他。 夫妻间的情份真是令人羡慕万分,但尽收梁郁芳眼底后,却成了无止境的羞辱。 “阿鹰,我有事先走喽!”她真恨不得鹿惜秋马上在她眼前消失。 “我送你。”鹿惜秋热心的道,却遭来梁郁芳冷淡的回绝“不必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门的方向走去,却又在门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一笑,口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威胁“鹿小姐,你别以为你真的神秘到让人无从查起。” “郁芳,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屈鹰对她突来的一句话百思不解。 听闻这话,鹿惜秋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冻僵住,她不敢问,难道她被识破“傀儡”的身份了吗? “问你老婆吧!”她将问题丢还给鹿惜秋,挺满意她脸上凝重的神情,于是带着一脸胜利卡在房外。 “惜秋,你知道郁芳在说什么吗?”屈鹰拉着鹿惜秋问。 “我、我怎么可能晓得。”她心虚的否认道,完全不敢直视他疑惑的眼神。 “说的也是!”他完全的信任,反而让她感到害怕。 哪天若她的真实身份揭穿了,他恐怕不会谅解她吧!在她身上所扣上的罪名,一定不只是单单欺骗那样简单。 唉 鹿惜秋来到嘈杂的“世界末日”在这醉生梦死的天地里,每个人皆抛下白日的虚伪面孔,恢复自我本性的放纵,尽情忘我地随音乐而舞动,沉浸于无人干涉,完全放松的极乐世界。 鹿惜秋拨开拥挤的人群,推开写着“闲人勿近”的门,发现薛影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仿佛在等待自己的到来。 “你来啦!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等你好久了。” 果然没错!薛影在等她。 “那你该晓得我来找你的目的吧!”鹿惜秋十分肯定她一定知道。 “你不相信二爷吗?”她不答反问,有些愤怒鹿惜秋的不信任。 “我没有不相信二爷,我只是” “违心之论,相信的话,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她恼怒地看着鹿惜秋。 “我”她被薛影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无话可说?”薛影倒向椅背,挑眉问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只要告诉我,屈鹰的事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此时的鹿惜秋已不再表现得嘻皮笑脸,她口吻微愠地问。 “原来你还在怀疑,真的不是我们做的!”薛影瞅着她,同样正经的回答她。 “那会是谁?”鹿惜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姜二,否则她真分不清敌我,她皱着眉头,右手不停摩擦着下额,认真思考着。 “那你就得问问屈鹰喽!看看他是否曾得罪过谁,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仇家?”薛影一副幸灾乐祸的说。 “你能帮我查明吗?”鹿惜秋委托着薛影,她相信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查明又如何?屈鹰是我们的任务,总有一天他还是得死。”薛影撇清利害关系。 “该不会是二爷另派他人” “够了!杀手是不需要用那种的卑鄙手段。”她气愤的打断鹿惜秋的话,对于她一再的怀疑,她胸口有种莫名的愤怒。 “你又何必那么激动,我又没认定说是二爷指使的。” “就连怀疑也不能。” 薛影丢下话掉头就走,留下一脸疑惑的鹿惜秋。 第七章 薛影坐在沙发上,静静盯着姜二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今天的她特别感到坐立难安,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向姜二提起屈鹰的事,她并非害怕他生气,而是不忍心见到他对鹿惜秋感到失望。 薛影又换了个姿势,紧皱的眉头,轻咬着下嘴唇,在在都显现她今天的心事重重。 “你今天似乎有点心浮气躁。”姜二淡淡地开口道。 他已经注意薛影一段时间了,见她仍迟迟不肯开口,他只好率先打破沉默,结束这从未有过的怪异气氛。 “没、没有啊!”薛影向来灵活的舌头打了个结。 杀了屈鹰的期限已迫在眉睫,她还不知道姜二的计划,如果再继续沉默下去,事情岂不没有结果。 “真的没有?”姜二放下手边的工作,往椅背一躺,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直视着薛影。 要他相信她没事是不可能的!平常她在的地方,四周总是静得好像连一根头发掉落地上,都会听见一般,但今天的她,不是脚不停的摩擦着地板,就是不停地调换位子。 “二爷,屈鹰的事你打算怎么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爽快问出自己的疑惑。 “原来你就为了这坐立难安?”姜二恍然大悟。 “嗯!”薛影点点头。 “惜秋的意思呢?”姜二询问道,语气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让薛影摸不着头绪。 “还是没变,她的意思仍然是坚持不让任何人动屈鹰一根寒毛。”薛影向姜二传达鹿借秋的意思,不知他会有何想法。 “那你呢?”姜二又问。 “老实说吗?”薛影不答反问。 姜二仅是沉默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相信惜秋不是会背叛二爷的人,她只是极力在保护她身边重视的人,如果可以,二爷是否该放弃杀屈鹰的念头。”薛影诚挚地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还坚持的话,是否就显得太残忍了,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姜二双手一摊,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她去做主,他相信薛影一定能胜任。 “二爷”她有些惊讶。 “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雇主那该怎么交代?”她担忧地问。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更何况雇主那方自己也先违背诺言,你只需要将这件事处理好,不论用任何方法,只要惜秋不背叛我。”他要她全心去处理这件事,至于其他的,他自有打算。 “二爷”对于姜二的处处设想周到,薛影有股莫名的感动,她终于领悟到是什么原因,使得她对姜二执迷不悔,就是他这种严苛之中还带着仁慈的心。 “婆婆妈妈似乎不适合在杀手身上看见喔!”姜二走近薛影取笑道。 “我想惜秋一定会更感激你吧!”她先替鹿惜秋表达感激之意。 “记得转告她.除了我们之外,另外有人要杀屈鹰,叫她要格外小心。”姜二笑笑,似乎在告诉薛影,他喜欢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 她喜欢看见这样的他,默默爱恋一个人的滋味,就是如此,只要他快乐,她也会快乐。 “好了,没事了吧!”他问。 “嗯!我先走一步了。” 薛影步出门外。相信在这世界上,没人能敌得过她对姜二的感情,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姜二,她绝对会永远守在他身边。 夜深人静,在医院里的黑夜;显得分外阴森,让人感到一阵陌名的寒意。 头等病房的走廊上更是空无一人,这时一道人影悄悄地逼近屈鹰的病房,她伸出手正要转动门把时。 突然,另一只手从她背后探来,紧紧地压住她在门把上那只不规矩的手。 “不要在这里把事情闹大。”鹿惜秋压低声音警告着薛影,话毕,她松开手,转身走向另一边。 薛影也干脆的随着她的身影走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鹿惜秋转身面对她,率先打破沉默。 “知道又如何?” “你想怎么样?”她的语气充满了戒备。 由于太暗的关系,鹿惜秋几乎察觉不到薛影的情绪与动静,只好面对她,小心翼翼的防备。 “你应该知道的。”薛影优雅地倚靠着墙壁,从容不迫地开口。 “你还是执意要杀屈鹰?”鹿惜秋开门见山地问,一双犀利的眼从未自薛影身上移开,生怕稍不注意就会后悔莫及。 “不然呢?”薛影不答反问,不想那么容易就让她安心。 “我不会让你杀他!”鹿惜秋的口吻十分肯定及认真。 “你阻挠得了我吗?”她轻蔑地笑笑,十分自负。 “你可以试试看。”鹿惜秋淡淡的回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们始终没说半句话,好像一出声,就会破坏眼前的和平似的。 “屈鹰应该不晓得你是一名杀手吧!”薛影打破沉寂,劈头就问。 “他不晓得。”鹿惜秋迟疑地回答,不晓得她为何这么问。 “那你现在放弃他吧!等他知道你是一名杀手时,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可能!我不但不会放弃他,而且我还会极力保护他,绝不让人动他一根寒毛!”原来薛影是想说服她,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杀屈鹰,除非先杀了她。 “你敢保证屈鹰会谅解你是个杀手吗?”薛影抬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尽是不以为然,认定了屈鹰知道实情后,将对他们不利。 “我想他一定不会原谅我。”鹿惜秋仰望天空幽幽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苦守着他?”望着她哀怨的神情,薛影有些怒气。 “因为,他是我最重视的人,我无法弃他于不顾,更何况,如果他死了,痛苦的人不只是我。”鹿惜秋道。 “他在明,你在暗,总有一天,你和他一定会有敌对的机会,到时,你又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晓得!”鹿惜秋被薛影的问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太像你处事的原则。”她讶异于鹿惜秋的反应。 “换成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同样苦恼。”鹿惜秋并未多作解释。 “不可能的!”薛影狂傲自负的反驳。她明白,自己和姜二将是段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的感情,但她坚信,姜二和她绝对不会碰上这种问题只要她永远将这份感情深藏在心里。 “是吗?”鹿惜秋露出一丝苦笑,非常羡慕薛影的自信。 “总归一句话,有你在的一天,谁都不能对屈鹰做出有害的事吗?”薛影再次确认。 “是的,我一定会尽我一切力量,保护他。”鹿惜秋笃定地说。 “那你怎么向二爷交代?”薛影相信她绝不会背叛姜二。 “这就得麻烦你转告二爷,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背叛他,我对他真的十分感激,从来未曾拜托他任何事的,我只希望这次他能饶过屈鹰,因为他和屈鹰都是我最重视的人。”鹿惜秋由衷地说,在姜二与屈鹰之间,若要她作选择,是件不可能的事。 听了她这一席话,薛影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她相信姜二若亲耳听见,一定会觉得欣慰,他这几年来对鹿惜秋所付出的心力,总算没有白费。 “好吧!我放弃了。”薛影两手一摊,淡淡的说。 “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鹿惜秋一时无法置信,只希望她没听错。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说,好吧!既然如此”看着她张口结舌的表情,薛影调侃道。 “不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怎么能反悔呢?就这么说定喽!帮我谢谢二爷。”鹿惜秋又恢复以往嘻皮笑脸的模样。 “二爷要我叮咛你,要杀屈鹰的人不只有我们,你自己凡事得要小心,有什么困难,不用客气,尽管来找我们。” 薛影向鹿惜秋转达姜二的话,只是最后那句是她自己说的,不过,她相信其他人一定也是和她有着相同的想法。 “谢谢你们!”鹿惜秋此时的感激已是不在话下。 薛影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佯装不在乎的转过身,轻声啐道:“谢什么?我们我们是一伙的,本来就该同心协力。” “反正就是谢谢啦!”鹿惜秋一扫阴霾,开心的道。 虽然薛影外面冷酷、狂傲又自负,但在她心中也有脆弱敏感不易察觉的情感,几年相处下来,她在鹿惜秋心中就像个姊姊般。 “至于雇主那方,你不必多虑,二爷自有打算。”薛影怕她有所顾忌的说。 “嗯!”鹿惜秋点点头。 薛影看了她一眼,潇洒的挥挥手,便踱步离去。 等到薛影的身影在她的视线内隐没,鹿惜秋才真正放下心中的重担,其余将来的杀手,在她眼中,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败类,根本不值得她去苦恼。 满意的堆起笑容,她踩着轻松的步伐,愉快地往屈鹰的病房走去。 这是个美好的开端吧! 走进病房,鹿惜秋探了探屈鹰的额际,才放心地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望着时钟一眼,发现已经一点了,一股疲惫突然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松懈地往沙发上倒下去。 喀啦! 就在她即将进入甜美的梦乡之际,一个转动门把的声音,硬生生的将她从梦中拉了回来,她本能的弹跳而起,躲在布帘的后方。 两条人影蹑手蹑脚地从门口走进来,带着一抹轻松的讪笑,笔直的朝病床上沉睡的屈鹰靠近,仿佛在得意,猎物竟如此容易就得手。 “哼!原来这么容易就能混进来,害老子以为还要通过什么机关才能进来咧!”其中一名男子轻蔑的道,很显然已经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本来就是,原来都只是吓唬人的,哼!上次没让他死成,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的命有多硬。”另一名男子面露凶狠,绝不会让煮熟的鸭子再次从他面前飞走。 “这次他的命我们要啦!” “好了,快下手别再-唆,天亮就不好动手了。”面露凶狠的男子瞟了同伴一眼,吩咐道。 那两名男子,慢慢地往点滴架的位置移动,准备在里面大动手脚 “住手!” 突然,一个比寒冰还冷的声音,从布帘后方传了出来。 鹿惜秋在布帘后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就是这两名罪该万死的家伙,害屈鹰受伤,眼见他们就要对屈鹰不利,她赶紧出口喝止他们。 “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其中一名男子左顾右盼,寻着声音的来源。 此时,躺在床上的屈鹰,被他们给吵醒,恍惚间,他依稀听见鹿惜秋和那两名男子的对话—— “你们想对他做什么?”她从布帘后走出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名男子,对他们的恶声恶相不予理会,反问道。 “妈的!老子先问你,还不回答。”很显然地,男子视鹿惜秋为一名弱女子,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反而更加狂妄嚣张的对她大吼。“谁派你们来的?”鹿惜秋一步步朝他们靠近,对他们凶狠的口气根本视而不见,她平稳的口气中,夹带一股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什么你有没有听过‘傀儡’,只要见过‘傀儡’的人,都得提早退休,很显然的,你们是活得不耐烦。” 两名男子闻言,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 “怎怎么可能嘛!她一定是在讲笑话” 男子的笑声突然冻结住,因为鹿惜秋正握着传闻中那把代表“傀儡”的精密手枪,而枪口正抵在其中一名男子的头部。 “我不介意免费替你穿个洞,以证明我的身份。”她威胁道。 “别别开玩笑,小心、小心枪走火。”男子这时才知道他们碰上了大麻烦,他低声下气的说,与方才的狂妄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那我能请问是谁派你们来的吗?”鹿惜秋虚伪地堆起甜美的笑脸。 “这”另一男子支支吾吾,犹疑着不知该不该供出指使者。 “嗯?”见他们又有所迟疑,鹿惜秋轻皱眉头,将枪抵得更近。 “我说!我说,是是曾经拜托变形人的那个人。”男子一脸惊惶失措,照实告诉了鹿惜秋,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啊!他才不会笨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们可以走了!”鹿惜秋将枪收回,她不想在医院里闹出人命“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她警告的威胁道。 “谢谢,谢谢!”两名男子连滚带爬地立刻跑出病房。 “总算可以睡了。”她吁了口气,伸个懒腰,安心地往沙发里倒去 刺眼的阳光照得沙发上的鹿惜秋睡得极不安稳,她皱紧眉头,反射性地翻身,躲去阳光的侵扰,孰料,竟跌入沙发下—— “啊!好痛!”她因惊吓而醒,哀嚎一声,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抬头一看,发现屈鹰正饶富兴味的瞧着她。 “醒啦!请问现在这种情形,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哎哟!人家昨天太晚睡了嘛!” “太晚睡?为什么?”他疑惑的问。 他记得昨天他蛮早就休息了,照道理来说,她也应该很早就睡了,为什么 难道,他听见的都是真的,而非做梦,但她会是那种人吗? “嗯、嗯昨天,我肚子饿去买东西时,遇见朋友,聊了一会,所以才会那么晚睡。”发现自己差点穿帮,鹿惜秋赶紧解释道。 “什么朋友?” “朋友啊!就就是以前我班上的一个转学生啊!你也认识,就是汪子强嘛!”她在脑海中搜寻那少得可怜的朋友名单,终于让她硬挤出一个较合理、较让他信服的人。 “是他喔!澳天请他到家里吃顿饭。”屈鹰信以为真的提出建议。 他就知道生性善良的她,虽然顽皮了点,喜欢恶作剧,但绝不可能会是杀人无数、为钱杀人而泯灭良心的杀手。 “可以啊!不过他告诉我今天他一早就要飞去美国,所以恐怕得要很久之后才能聚在一起。”鹿惜秋又随便编了一个谎言。 “怎么这么巧?” “是啊!真可惜。”她佯装感叹道,为了躲开他澄澈的双眸,又道:“我我去厕所。”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屈鹰忍不住又开始怀疑,到底她有没有欺骗他?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似乎很心虚。 “喏,刷牙!”鹿惜秋把盥洗器具都拿给他,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 “你失踪的那几年里,都在做什么?”他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鹿惜秋心头陡地一震,停下手边的动作,她缓缓地转身面对他,很努力地维持脸上灿烂的笑容。 “我叔叔让我上些专业知识的课程,我在他的企业上班。” “哪种专业知识?” “就是有关电脑方面。” 还好,她在姜二那学了许多有关电脑方面的知识,以她现在的实力,当程式设计师还绰绰有余。 “那以前” “阿鹰,你先刷牙,有问题待会再问嘛!”鹿惜秋打断他原本要再问的话,她的谎言已经快编不出来了,再给他问下去,随时有被戳破的危机。 “不行,你最赖皮,怎么能相信你?” “原来原来你不相信我。”她生气地抱怨道。 只要她大发娇嗔,屈鹰就会放弃逼问地竖起白旗,对她投降。 “不不、不是,我相信啦!” 果然不出她所料!屈鹰支支吾吾地解释着,生怕会让她误会。 “真的吗你又在安慰我了,你每次都这样,你一定是不爱我,唉!我真可怜呐!”鹿惜秋愈说愈哀怨。 唉唉唉!现在是什么情形? 屈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对她的要赖绝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看,默认了吧!”鹿惜秋见他一语不发,轻叹一声低下头。 “别得寸进尺喔!不然你说嘛!怎样才能表现出我相信你、爱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真的相信我、爱我就够了,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不论我做什么事,一切都不是只为了我自己。” 鹿惜秋走近他,突发的愁思让她害怕得毫无实在感,她伸手环抱住他,喃喃低语道。 “你”屈鹰被她突来的感伤,搞得莫名其妙,他欲言又止,还是没问出口。 因为他了解她,就算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除非她自己愿意讲,否则仍是白费力气。 第八章 薛影随着姜二依约来到芳邻西餐厅,他们与约定时间一刻不差的到达。 “真准时啊!果然是变形人。”早姜二一步抵达,正坐在餐厅角落等候的罗-中道。 “我一向很准时的。” 姜二领着薛影,在罗-中的对面坐下,口气不温不火的说着。 “是吗?至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罗-中往椅背一靠,双手交叠的放在桌上,状似轻松悠闲的问。 “我想,我没必要对你解释任何事,还有这份合约,我不介意你收回,若有什么损失,我都会全数赔偿。”姜二从薛影那拿出一份合约丢在他面前,对他轻蔑的态度,视若无睹。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我要杀掉屈鹰。”罗-中怒道。 “你也搞清楚,当初我说过,这件事若交到我手上,谁都不准干涉不是吗?” 姜二趋近他,尽管眼底尽是愤怒的火焰,但他的口气仍然让不懂他的人嗅不出丝毫的火药味。 “那又如何?如果我没有从中干涉的话,我想这件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罗-中自傲狂妄的说,以为姜二的态度是在向他低声下气,因此更加目中无人。 薛影默默无言的冷眼旁观,对他的肤浅无知深感怜悯,他实在太狂妄了,狂妄到看不清眼前的危机。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约定的期限,好像是一个月吧!”姜二问道。 “话话是没错,但期限都快到了,你却没有任何行动,我才会”罗-中一时被姜二问得心虚。 “你信不信我下一秒就能送你下地狱!太过目中无人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对我而言,时间多少就是多少,就算只剩下最后一秒,只要我肯做,任何事都办得到,但是因为你的关系,坏了我全盘的计划,你认为你有资格在这发表意见吗?” 姜二冷笑一声,随即恢复面无表情,让人摸不清他多变的情绪。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退回这份合约吧!”罗-中装大胆的问。他雇来杀屈鹰的杀手已全军覆没,他不能再放掉姜二这王牌。 “我觉得,既然你破坏原则在先,那我们就没有再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真的如此吗?还是另有原因?”罗-中不知死活地对姜二丢出质疑。 “我不必解释,要信不信都是你的事。” “哼!原来你也不过尔尔,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咧!”他继续激道。 “你不必耍这种激将法的小伎俩,没用的。”姜二气定神闲的轻啜口咖啡,对他的把戏完全无动于衷,真不愧是变形人。 “你你别太嚣张!说什么杀手界的王者,说什么培育出来的都是精英,看看你身旁这女的,说她是杀手,我呸,我看是被人杀的吧!” 罗-中的企图被姜二一语道破,恼羞成怒的将矛头指向薛影。 “你再说一次。”薛影冷冷地开口,眼神锐利。 “我有说错吗?是啦,传闻中的变形人的确很强、很讲信用。不过,我想这应该只是流言罢了!”罗-中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薛影愤然站起身,一手紧扣住他的颈项,一副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沉着气!”姜二拉住薛影,阻止她的一时冲动。 “我我如何?这就是你的教导有方,竟然对雇主如此不敬!”罗-中抚着脖子,没想到她的力道还不小。 “这一点合约上并没有规定!”姜二不冷不热的说。 薛影暗自窃喜,尽管姜二只将她视为自己的子女,她仍忍不住斑兴。 “原来,你不但不守信用,就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这就是你打造出来的信誉啊!”罗-中轻笑道。 “看来你是不肯罢手!” “你心里明白,如果变形人的信誉遭受破坏”他故意拉长音的说。 “你”姜二有些动怒的瞪着罗-中,内心挣扎的想着,变形人的名誉他并不在乎,只是不服输的天性,让他实在不甘心败在这人手中。 望着姜二的怒火,薛影想一枪毙了对面该死的男人! “好,你要杀屈鹰,我就帮你杀屈鹰。”姜二干脆的允诺道。 “哈哈哈!早就该如此了,不是吗?我”得到满意的答案,罗-中堆起恭敬的虚伪笑容,伸手想搭上他的肩膀,却被他冷冷的语气吓得将手停在半空中。 “但是,这一次如果你再次从中干预,你将会成为我手下优先追杀的人。” “我我当当然知道,没事的话,那那我先走了。”罗-中被姜二慑人的口气,吓得讲话结结巴巴的,他站起身飞快的离开。 “这次真的得杀屈鹰了!”目送罗-中离开,沉默了好一会儿,姜二才开口道。 “嗯。”薛影点点头,这次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你想办法去把屈鹰杀了吧!”姜二吩咐道。 “嗯。”薛影再度点头。 “你没话要说吗?”姜二问道。向来只有她才会大胆的对他谏言,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没有。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惜秋必须要识大体。”薛影淡淡的回道。 听完她的话,他心中的惆怅及忧虑反而有增无减,倘若真下手杀了屈鹰,也许惜秋不至于会恨他,但今后将再也听不见她那带有欢乐的笑声了吧! 而她也许又会恢复当初那个对他充满防备戒心的惜秋 梁郁芳躲在墙角等待鹿惜秋上了计程车之后,才现身走出来,快步地迈向屈鹰的病房,手中拿着一份重要的资料。 她边走边得意的想着,想象当屈鹰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鹿惜秋啊鹿惜秋!这次她倒要看看,她要怎么继续瞒骗众人! 终于,她来到屈鹰病房的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笑容可掬的推门而入。 “谁?” 他听见开门声,惜秋不是才刚回家拿东西吗?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吧! “猜猜我是谁呀?”梁郁芳面带微笑的慢慢出现在他面前。 “郁芳!怎么啦?瞧你满脸得意的,有喜事哦!”“我是很得意啊!想知道吗?待会再告诉你,惜秋咧?” 她故弄玄虚的卖着关子,虚伪的用着亲昵的口气喊着鹿惜秋的名字。 “她回家拿些东西,可能要两、三个小时才会回来。”屈鹰不知道她的阴谋,因此老实的回道。 “哎!那可真是可惜啊!她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她刻意表现得很可惜。 “不会啦!你先告诉我,我可以再跟她说。”他笑道。 “怕只怕你听了之后,就说不出口了!”她说着风凉话。 “不会的!我跟惜秋之间无话不谈,绝对不会说不出口。” 他胸有成竹地对她再三保证。 “无话不谈?你确定?”看他对鹿惜秋的死心塌地,梁郁芳嫉妒得很,于是轻蔑问道。 “喂、喂!你是谁派来的间谍,专门来破坏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吗?”屈鹰当她在开玩笑,假装正经的道。 “这份资料可真是得来不易啊!”她别具深意的看了资料一眼,接下来又说。“你知道吗!这里面可都是机密呐!我花了好大的心力才把这份资料得到手,除了找了数家侦探社,还透过许多管道,用钱收买了许多人,总算让我如愿以偿得得到它。”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屈鹰的好奇心被挑起,他不解地问道。 “这个啊”她膘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他“阿鹰啊,你知道鹿惜秋失踪的十二年间,都做些什么吗?” “这跟你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别闹了,快说啦!”屈鹰误以为她在故弄玄虚,心急道。 “就是有关系啊!”“嗄?” 他愣了几秒,一会后脑中的思路才恢复运作,百思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这就是鹿惜秋的资料啊!”她得意的笑着,将资料递给他,以为这么做绝对能够讨他欢心。 “你调查她做什么?”屈鹰的神色在瞬间变得僵硬冷酷,与方才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看来,梁郁芳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你你不想知道她的过去吗?”梁郁芳被他的愤怒吓了一跳。 “不必用这种方法,而且,那也是我的事!”屈鹰夺过她手上的牛皮纸袋。 “对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啦!我只是不想让你被她骗得团团转啊!”她软声细语地解释,稳稳的抓准他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他别开怒容,表明不妥协。 “别这样嘛!你先看完这份资料,看完后要生气,你再生气。”她撒娇道。 屈鹰这一次将牛皮纸袋的资料拿了出来,匆匆瞄过一遍。 看完之后,他愣住了,深深感到不敢置信。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编造这种谎言来骗我。” 屈鹰突然觉得梁郁芳变得好陌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处处替人设想的体贴女孩,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 “我的确是有目的,因为我嫉妒她,为什么能让你魂萦梦牵了十二年;我嫉妒她,为什么她与你分离了这十二年,你却仍然爱她如昔;我嫉妒她,为什么她能得到你爱”梁郁芳歇斯底里的吼道。 “但是,我绝对没骗你!”她出口的保证因激动而显得颤抖。 屈鹰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惜秋会欺骗他吗? 难道那天隐约听见的并非是梦,而是事实。 不可能!惜秋不会对他撒谎,但,为何每次在问到她以前的事时,她总是支支吾吾的敷衍带过,而且现在想想,那些答案似乎都有些牵强。 “你一定没想过吧!你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老婆,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哈哈哈”梁郁芳说完后,濒临崩溃的发出大笑,脚步踉跄地步出病房。 屈鹰愣愣地看着她离开,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搞不清了 薛影缓缓地踱步到屈鹰的病房外,她知道短时间内,鹿惜秋是不会返回的,于是她利用这大好时机,前来刺杀他。虽然她没事先告知鹿惜秋,就前来执行刺杀任务,可能导致她和她的翻脸。 但为了姜二的名誉,只好对不起她了。 薛影推开门径自走入。 “你是”’ 屈鹰疑惑地看着眼前气质非凡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并不认识她。 “我是来要你的命的人!” “你到底是谁?” 屈鹰只觉得,今天都发生些奇怪的事,就连这种遭人追杀的电影情节,也发生在他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听过变形人?”薛影问道。 “变形人!那惜秋与你有什么关系?” 变形人不就是资料上所写的那个首领吗? “我就是变形人手下的末日,而惜秋则是变形人手下的傀儡。” 薛影不想让他死得不明白,于是坦白的告诉他。 “什么这竟然是真的”屈鹰喃喃自语,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当做没听到。 “怎么样,知道自己枕边人是个杀手的感想如何?”薛影嘲弄的问。 “除非惜秋亲口告诉我,否则我绝对不相信。”他怒瞪道。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他仍是倔强地拒绝相信。 “你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多谢夸奖。” “不过,恐怕无法让你如愿,只好让你当个冤死鬼!” 薛影执起一把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手枪,准确的瞄准屈鹰,眼神冷漠无情地盯着他 他无畏无惧地望着她,时间在互相凝视中慢慢流逝 砰的一声! 她扯出一抹淡漠的笑容,开了无情且致命的一枪 “不!” 一道身影突然冲进他们之间,替屈鹰挡住那致命的子弹。 “呜!” 鹿惜秋疼痛的闷哼一声,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她忍痛地站起身,狠狠地瞪着薛影,眼神里尽是责怪。 “惜”想到惜秋竟替自己挡了一枪,屈鹰着急的皱着眉,口中的担心与关怀始终没说出口,反倒是被怒意所取代。 “惜秋!你没事吧?”薛影冲上前关心问,却被鹿惜秋一手拨开。 “惜秋告诉我,这都是骗人的。”屈鹰已被满满的怒气所淹没,咄咄逼人的问着她。 “我”鹿惜秋无言以对,因为这些是事实。 血不断地从她的伤口汩汩流出,鹿惜秋并不觉得痛,她只觉得心里有股万箭穿心的感觉。 “说啊!说啊”不!她为何如此沉默?这代表她承认了吗? 屈鹰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狠狠的往她脸上摔去,她不闪不躲地站着,默默承受他所有的气愤。 她带着哀愁的神情落下悲伤的泪珠,她知道他们曾经的甜蜜将成为过往云烟,他俩从此形同陌路。 “是的。我的确是个杀手,而且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鹿惜秋深吸口气,吃力的道出实情。 屈鹰失望的望着她,他没想到当年天真无邪的小孩,竟成为噬血的杀手。 “惜秋,走吧,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爱。”薛影从屈鹰的眼中,明白地读出鄙夷,她不禁替鹿惜秋感到惋惜,但她更担心她的伤口。 “为什么要骗我?” 此时此刻,屈鹰只觉得鹿惜秋欺骗了他、背叛了他。 “你一定很恨我吧!你最亲近的人,竟是如此见不得光的恶徒。” 鹿惜秋一脸苦笑,该来的终究躲不掉,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幸福竟是如此短暂。 “可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后悔成为杀手,因为二爷在我的心目中,就像父亲般伟大,二爷是我的再生父母,没有他,你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我,所以你也该感谢他。”见他默不出声,她继续说道。 “感谢他?对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心存感谢!”荒谬!屈鹰鄙夷的轻笑。 “你不会了解的,如果没有他伸手相助,也许我也会有生命危险,当我彷徨无助时,惟有他会适时给我安慰,让我安心。” 鹿惜秋对他轻蔑的态度视而不见,她不会怪他,毕竟他并不是她,所以无法了解她对姜二的那一份感谢。 “我走了,保重!” 她依依不舍地向屈鹰道别,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缓缓地和薛影步出门外,其间仍频频回头看,可屈鹰始终没看向她,轻轻叹了口气,她决定放弃一切离开。 第九章 距离他差点被射杀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都是梁郁芳在照顾他,而鹿惜秋就仿佛在世上消失了般,音讯全无。 “你怎么都不说话?别太难过啦!我也会很难过呐!”梁郁芳说着违心之论。 她边开车载着执意要出院的屈鹰,边苦口婆心地劝告他。 这三天,屈鹰几乎成了一个哑巴,幸好他今天主动告诉她,他想提早出院,要不然,她真的要请医生检查他一下了。 “你还在气我调查鹿惜秋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生气又能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他淡漠的回道。 车内又恢复一片静默,梁郁芳伸手打开音乐,借以化解尴尬的凝重气氛,而屈鹰全然无感般,任由窗外灌进的风,拂去他整身的疲惫。 很快地,在双方都默默无语之中回到了屈家,他不发一言的率先下车。 “阿鹰,怎么出院也没告诉我们一声?”正要到医院探望儿子的屈毅文,正巧看见他从门外走进来,满脸疑惑的问。 “是啊!怎么回来了,能出院了吗?咦?惜秋咧?”汪捷玲左顾右盼,寻找鹿惜秋的身影。这太奇怪了!这几天都没见惜秋回来换洗,怎么现在也没和阿鹰一起回来,反而是那个梁郁芳。 “伯父、伯母。”梁郁芳礼貌性地打招呼。“你好啊!”汪捷玲随口回道,又转向儿子“阿鹰,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妈啊?” “惜秋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好失望,也好生气,惜秋竟然是让警察头痛、民心惶恐的杀手。 “为什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她”屈鹰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自己的父母那么信任她。 “伯母,我告诉你,那个鹿惜秋实在太可恶了,她竟然骗你们,原来她是个十恶不赦的杀手。” 梁郁芳替屈鹰接下话,急着想讨好汪捷玲,却惹来她一记白眼,她只好识趣的噤声,退到一旁。 “阿鹰那你的打算是什么?”汪捷玲询问儿子的打算。 “她背叛了我,我无法原谅她。”他愤然怒道。 “是啊!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梁郁芳火上加油的附和,却没人理会她。 “阿鹰,这样子你就不对了,你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吗?” 尽管汪捷玲与屈毅文的震惊都不在话下,但她仍试着先开导开导屈鹰。 “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走上这条不归路,她应该了解杀人偿命的道理。”他坚决道。 “阿鹰,我支持你。”梁郁芳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这种不原谅鹿惜秋的想法。 “梁小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你不要火上加油、多管闲事。”屈毅文口气温文有礼,暗地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我我是为了你们好,鹿惜秋把你们骗得团团转,你们还纵容她继续妄为吗?”梁郁芳一吓,躲在屈鹰的背后,大胆的继续发表言论。 “你希望我们对你下逐客令吗?”显然地,屈毅文向来的好脾气在此时似乎被她惹毛了。 “阿鹰”梁郁芳扯扯屈鹰的衣角,求救道。 “爸,别将矛头指向郁芳,这与她无关,更何况,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屈鹰只觉得心烦意乱,不想再踏入另一场纷争。 “本本来就是,如果鹿惜秋真的爱阿鹰,她就该多替他着想,阿鹰是个鼎鼎有名的律师。如果让人知道他的老婆是个杀手,后果铁定不堪设想。更何况,正邪本不两立,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会快乐呢?”有了屈鹰的保护,梁郁芳更加肆无忌惮地大放言辞。 “这与你无关!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这外人插手。”汪捷玲刻意加重“外人”两字,要梁郁芳有自知之明。 “阿鹰,我想,你一定不是真心在爱惜秋。”汪捷玲话锋一转,对屈鹰说道,心里早有一套计谋,等他跳入。 “谁说的!我就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如此在乎。”屈鹰不假思索地反驳,不让别人怀疑他爱鹿惜秋的真心。 “既然你爱她,就该包容她所有一切,包括她的过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将她完全否决掉,这样对她是非常不公平的。”屈毅文有默契地和汪捷玲加入同一阵线劝道。 “我” 听了父亲这一番话,屈鹰哑口无言。是啊!他若真心爱惜秋,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但他为什么总觉得还有些许的愤怒呢?难道他对她他到底该不该原谅她呢? “其实,用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真的该感谢那位收留惜秋的男子,而并非责怪他的不是,因为若不是他,惜秋也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也许她会在十二年前就消失在这世界上也说不定。”汪捷玲晓得儿子只是被怒气冲昏了头。 屈鹰紧抿双唇,面色凝重地思索着父母亲的话。 梁郁芳端坐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他,放心地松了口气,照这样来看,屈鹰暂时还在犹豫当中,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去找鹿惜秋,意思也就是说,她还是大有机会喽! “你自己想想,不要让自己的意气用事,毁了一生的幸福。”屈毅文拍拍儿子的肩膀,希望他自己能够想清楚。 汪捷玲与屈毅文相偕走上楼,留屈鹰一人好好想想,但似乎不太可能,梁郁芳就像个牛皮糖般紧缠着他,不过,他们相信屈鹰自有打算,绝不会草率的作出决定。 望着沉默上楼的父母,屈鹰不断想着方才他们的苦口婆心,内心暗叹,随着环境改变的人究竟是谁?是他还是她?! “这件事你怎么交代?”罗-中愤怒的指责道,在安静的西餐厅内,显得分外刺耳,引起其他客人的侧目。 “别把事情闹大!”姜二淡淡的说道。 “哼!这就是变形人喔!哈哈哈!也不过如此罢了。”他轻视地说,眼神尽是不屑。 “合约还你,从此之后我们井河不相犯。”姜二从薛影那拿过一个牛皮纸袋丢给他。 “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杀手,杀手不是不能感情用事吗!这次你的手下们不是都触犯了禁令?而你呢?纵容他们?” 罗-中咄咄逼人,不过这次显然对姜二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薛影眼中冒着两簇愤怒的火焰,若不是姜二仍不为所动,她早就按捺不住满腔的怒意,给眼前这名嚣张狂傲的男人几颗子弹。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姜二微微扬起笑,捺住性子道。 “你原来你是那么懦弱的男人,我这样激你,你竟然还忍着,莫怪乎你的手下会感情用事。”罗-中嘲讽道。 “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 薛影愤怒地抓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冲动的想痛扁他一顿,姜二却在此时拉住她的手,冷静道:“冷静点!别冲动。” 薛影松开手,怒瞪着罗-中坐下来。从来没有人能够侮辱姜二,他也不例外,若不是姜二及时阻止,世界上将会再多一具死尸。 “是啊!冷静点,你的主子这么吩咐呢!” 罗-中整整皱乱的衣服,嗤笑道。 “你再激怒她,后果自行负责。” “哈哈哈你以为你真的很强吗?没了啦!你一无所有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认为会有人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姜二自信满满,嗤笑他的天真。 “这份合约内写得清清楚楚,都是有关我们约定的事,你说他们相信谁?!”罗-中像是握住天大的把柄,以威胁的口气说。 “那又如何?你不知道有一种伪造文书的东西吗?”姜二无畏无惧地回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你就好好守着这个位子啊!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超越你,而且就快了。”罗-中讪笑道。 “是吗?那我等着你。”姜二说完,准备离去,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不过,下次见面时,希望你已经达成目标,否则,你将会成为我手下第一个要杀的人。” 话一撂下,姜二即迈步离去,让罗-中自行思量,别因自己的自不量力,赔了性命。 目送着姜二与薛影离去的罗-中,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寒意,难道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他对他讲的最后那句话,竟让他有股被压迫的感觉,他真是个不容轻视的狠角色。 想到此,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捏了一把冷汗。 “哎哟!好痛!你轻一点会死啊!”山思庄里,薛影正替鹿惜秋进行伤口包扎,而她也回以高分贝的嗓音哀嚎着。 “你到底叫够了没?!鼎鼎大名的傀儡!一点杀手的风范都没有。”薛影受不了地斜睨她一眼,刻意加重力气嘲道。 “哎哟!你是故意的啊!”薛影这么用力一拉,鹿惜秋哪禁得起撕裂般的疼痛,当然又是一阵哀嚎。 “怀疑我啊!那你自己来。” 薛影双手佯装一松,鹿惜秋受伤的右手眼看就要敲到茶几,她才又赶紧握住,吓死她了。 “谋杀啊!不然我用枪射你看看,我就不信你不会痛。” “你这个样子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你是个职业杀手,这点痛都忍不了!”薛影嘲弄道。 “只有像你这种没感情的人,才不知道什么叫痛!有病。”鹿惜秋不满地咕哝道。 “好了啦!叫叫叫!”薛影轻轻放下她受伤的右手。 “谢谢啦!虽然很丑,不过我倒是可以勉强接受。”鹿惜秋装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好像她真的是个救世主般宽容。 “是,你真委屈,替你包扎是我的荣幸,这样你高兴了吧!”她佯装一副地位卑下的小李子模样,非常荣幸的服侍鹿惜秋这个老佛爷。 “这样还差不多!”鹿惜秋仰起头,勉强接受她的说辞。 薛影望着鹿惜秋顽皮的样子,心中不免感叹。她一定都把苦闷的心事,闷在心里,外显的快乐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该说是她善解人意呢?!还是该说,她难以相信他人,而借此保护的面具呢! “我脸上有什么吗?”鹿惜秋纳闷的问向紧盯着自己看的薛影。 她现在一定非常难过吧!只是她没表现出来。思及此,薛影心疼地伸出手想安慰她,却被她迅速地闪躲开来。 “你你做什么?不、不会吧!你果然有那种癖好。”鹿惜秋被她那怪异的行为吓到,一脸防备地抓紧衣服领口。 “你、你胡说些什么!” 这下薛影才恍然大悟,看她一副惊恐的脸孔,她双颊迅速染上红晕,窘迫地怒道。 “谁叫你直盯着我瞧,我当然会害怕。”鹿惜秋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你喔!一点都不正经,难怪做不成律师的妻子。” 话一出口,薛影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但却来不及了,只见鹿惜秋垂下头,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般,之后,抬起头的她,脸上挂着一抹无奈的苦笑,眼眶中隐忍的泪水,悄悄地泄露她不愿多想的伤痛。 “是啊!我一点都不适合。”鹿惜秋自嘲道。 “你”“你们似乎聊得很起劲喔!”薛影正要劝她时,姜二从门外走进来,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二爷。” “二爷。” 薛影与鹿惜秋异口同声,礼貌性地向他打了声招呼。“伤口还痛不痛?” 姜二关爱的眼神巡视着鹿惜秋的伤口。他很欣慰,她并没有因为屈鹰而与他为敌、背叛他,反而最后还是回到他身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总算是得到相等的回报。 “不痛了,谢谢二爷。” 鹿惜秋微微一笑,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选择跟随姜二,倘若当初没遇见他,她才会了解什么叫后悔! “真的不痛了吗?刚才不知道是谁叫得像杀猪一样?”薛影毫不给面子的暗喻,当场让鹿惜秋不知所措的烧红了脸。 鹿惜秋回头怒瞪薛影,她却顽劣地将头转向别处,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姜二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中的放心加深了一层,还能在他面前耍嘴皮子嘛!可见她还不错。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关心。 “我也许,还是回到从前的生活吧!”满心的惆怅,鹿惜秋只想自己读,并不想让别人参与。 “你不爱屈鹰吗?” “爱?!他都已经对我万般失望了,我再怎么爱他都是无用的。” 愈想掩盖的创痛反而愈容易曝光,无意间泄露的脆弱,竟如此让人心碎。 “他就是因为爱你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你千万别责怪他。” 姜二劝说着,让原本低着头的鹿惜秋疑惑的抬起头,惊愕万分地张大嘴,一时之间,竟无法使脑中的思路转过来。 “二爷” 鹿惜秋皱着眉,愣愣地开口。 “别作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现在自主权在你手中,别让幸福从你自己的手中溜走。” 姜二说完,微微一笑,推开门便离开,留下一脸呆愕的鹿惜秋与气定神闲坐在沙发椅上的薛影。 “二爷、二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待姜二走远了,反应迟缓的鹿惜秋才恢复脑中的思考运作,她不确定她有没有听错,对着不会回应的门问道,她希望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笨蛋!”薛影冷冷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分外响亮。 “嗄?!”鹿惜秋满脸尽是不解。 “二爷的意思,是要你回到屈鹰身边,他希望你和他能永远幸福,这样一来,他就欣慰了。” 薛影是了解姜二的。 爱上姜二,是她这一生最幸福,也是永不后悔的事。 “真的吗?!太棒了,我好高兴,但” 鹿惜秋高兴地抱住薛影,伤口上的疼痛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随即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垂头丧气地叹息着。 “怎么了?伤口痛吗?”薛影误以为她是伤口疼痛,急忙问道。 鹿惜秋摇摇头“也许来不及了” 她盯着鹿惜秋,头一次见到这样灰心丧志的她,为了帮这颗开心果恢复一贯的纯真笑靥,她决定自己去找屈鹰。 第十章 清晨的阳光显得和煦而温暖,屈鹰与梁郁芳相偕在公园散步,看着公园内俪影双双,她贪心地想着,他们不也如同其他人般,正浪漫的在清晨的公园里散步,趁着屈鹰发呆之际,她偷偷挽住他的手。 此时心事重重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她过于亲昵的举动,在别人眼中,还真以为他们是对热恋中的情人。 “你似乎有些心事?” 许久的沉默让她感到些许的不适,于是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和惜秋最喜欢的公园,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玩,还曾经在这埋下许愿盒,后来因为修建,许愿盒不见了,惜秋还哭了一整天” 屈鹰径自回忆着过往,缓缓道出他和鹿惜秋儿时的趣事。 “我安慰着她,叫她别难过,只要坚持到底,愿望就会实现,而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却也消逝了,让人不禁感叹幸福的短暂!”呆望着前方,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梁郁芳静静地在一旁聆听,对他的深情不移,感到万般的气愤与无奈。 “你知道我们那时的愿望是什么吗?”他突然转头问,脸上扬起一抹多日不见的笑容。 “是什么?” “我许了要娶她的愿望,而她也许了要嫁给我的愿望。”屈鹰开心的说道,好像拥有鹿惜秋,他就拥有全世界的幸福般。 “但是,现在的她,让我觉得好陌生,几乎都捉摸不住了。她背叛了我,但我知道我无法去恨她,只是我也不能原谅她,毕竟,我不是圣人。”屈鹰黯然神伤地说,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伤心与难过。 “我了解的,我也希望你能够原谅她,但是”梁郁芳故意停顿下来,瞟了他一眼。 “但是什么?” 屈鹰现在非常需要别人的建议,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别有企图的眼神。 “但是,她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欺骗了你,这是最不可原谅的。” 梁郁芳佯装为他打抱不平的愤怒道。 挣扎于矛盾复杂心情中的屈鹰,根本毫无察觉她的假心假意。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仰望蔚蓝的穹苍,屈鹰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天空问。 “离婚啊!反正你是律师,这应该难不倒你。”梁郁芳停顿了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开口“放心啦!鹿惜秋不要你,还有我要你啊!”“你也是律师吧!人家都是劝合不劝离,怎么你跟人家相反,难不成你都是这样骗取酬劳的!”屈鹰听了梁郁芳的提议,取笑道。 该离婚吗?他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为何又要曾经相聚。 “哎哟!缘尽人散嘛!你就当你们缘份已了。” 梁郁芳对他进行洗脑,要他彻彻底底的对鹿惜秋感到绝望。 “更何况,搞不好,她还希望你赶快提出来,不然她为什么连解释都没有,所以我” 啪啪啪!突然她的言论在一阵掌声中,宣告中断。 “谁?!” 梁郁芳与屈鹰异口同声的问。 “讲得真好啊!梁小姐。” 薛影从树干后走了出来,赞美梁郁芳这一番言论。 “你你来干什么?”屈鹰一见到薛影,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将梁郁芳拉到自己的背后。 “我?我来指引一只迷途的羔羊,找到回家的路。” 纵使薛影说得诚恳,却仍被屈鹰视为不怀好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因为我还想要惜秋这个朋友。” 薛影从他眼中读出了不信任的讯号,于是,她轻描淡写的解释,希望聪明的他,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那与我无关!”屈鹰倔强地想和鹿惜秋撇清关系。 “本来就是,阿鹰就要和她离婚了,叫她死心吧!”梁郁芳插嘴道,却遭来薛影一记白眼。 “你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所有事端的罪魁祸首,全都是屈鹰背后的那个女人造成的。 “请你也自重点!” 屈鹰护着受惊吓而花容失色的梁郁芳,却惹来薛影更侮辱的嘲讽“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她的眼神尽是轻蔑与不屑。 “这与你无关!” “只要是与惜秋有关的事,都与我有关,要不是为了她,我才不愿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薛影怒道,为鹿惜秋感到不值。 “你别一径地只认为惜秋做错了、背叛了你。”平息怒气后,她缓缓说道。 “事实就在我的眼前,叫我怎能不这么想。” 屈鹰感到万般无力,他真的很想原谅惜秋,但实在很难。 “当惜秋的父母亲在一夕之间都离开了她,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而你也让她觉得,至少还有个人陪伴在她身边,但,当你远赴加拿大之后,她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当她彷徨无助时,她该求助于谁?而你又在哪里?”薛影停顿了下,又道:“当时,姜二的出现,让惜秋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原动力,难道你连这一点都要剥夺吗?” 屈鹰反复思索着薛影的话,久久才恍然大悟,原来,惜秋受了这么多的苦,而无知的他,不但不谅解,竟然还指控她的不是,他真的是错得离谱、不可原谅! “惜秋她现在在哪里?”屈鹰懊恼至极,开口询问薛影。 “你这迷途的羔羊,终于晓得回头啦!”完成任务后,薛影开口揶揄道。 薛影吁了口气。幸好屈鹰这家伙并非顽劣得不通情理。 “听了你这番话后,我不原谅她都很难!”屈鹰诚挚地说,脸上挂着豁然开朗的笑容,一扫心中所有阴霾,他要去找回惜秋一同奋斗。 “去找惜秋吧!凭着你和她的默契,只要有心,你一定可以找到她。” 单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薛影像是他多年的挚友般,献上最深的祝福。 “谢了!” 屈鹰憔悴消瘦的脸庞终于回复以往的笑容,感激的道了声谢后,他踩着愉悦的步伐,朝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奔去。 “阿鹰,等等我啊!”梁郁芳吆喝一声,就要跟去,却被一个冷凝如霜的语调给止住了脚步。 “人家夫妻谈和,你跟去做什么?再跟,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你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插手管这件事。”梁郁芳的声音微颤着,眼神满是畏惧地盯着薛影。 “我?我是谁?!你去查啊!既然你有办法调查鹿惜秋,那你大可再去调查我。”她的嘴角噙着一抹邪笑。 满意的瞧见她脸上的惊讶,薛影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又补上一句警告“对了,别再破坏人家的家庭,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望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梁郁芳恐惧不已,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但她惟一能够肯定的是,就算自己有十条命,也没有敢冒犯刚才那女人的胆量。 推开生锈的铁门,鹿惜秋重新踏上这栋暌违已久的老旧建筑物,听着伊呀伊呀的开门声,她乱如麻的思绪更加百味陈杂,沉重的步伐变得迟疑倏地一甩头,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走进那扇通往记忆的门。 环顾四周的蜘蛛网及厚重的灰尘,那段不愿忆起的往事重新涌进脑海。 历经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之后,以为一切苦难将雨过天晴,没想到她和屈鹰终究必须成为敌对。 难道慈爱的天神遗忘了她吗?为何就独独她感受不到幸福之神的眷顾?!反而让她背负着情感背叛者的罪名,再次忍受思念的折磨。 “惜秋”一道耳熟的呼唤传来。 屈鹰?! 呵是她的幻觉吧!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想见她吧! “惜秋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随之纳入眼帘的正是日夜思盼的他。 “阿鹰”心中反复煎熬的苦闷霎时获得释放,她兴奋的朝他奔去,但突然自心头生起的迟疑让她停下脚步。“对不起,我马上在你的面前消失,绝不再让你感到困扰。”说完,她越过他的身边,快步离去。 “惜秋!”屈鹰忙不迭的从背后拥住她,语气温和地在她耳边低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你原谅我了吗?”想,她当然想,她好想大声地告诉他,可是她不晓得他肯原谅她了没? 屈鹰宽厚结实的胸膛好舒服,她贪婪地放任自己在他怀里,偷得一丝短暂的幸福。 “傻瓜!”他扳过她的身体面对着自己,宠溺的说:“我从不曾怪过你啊!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难过呢?” 闻言,鹿惜秋睁着难以置信的双眸,愣愣地盯着他瞧“真的吗?”她想确定这不是梦。 他噙着笑,弯下身凑近她的双唇轻啄一下,以示证明。 她整个脑袋乱烘烘的,望着柔情依旧的他,不争气的眼泪顺着消瘦的脸庞滑落 “别哭了,傻蛋。”他轻捧着她的脸庞,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没想到泪反而愈掉愈凶。 她将这几日来的相思煎熬化作泪水,伏在他温暖的怀里尽情的发泄 “喔!美丽的大眼变成两颗核桃喽!”待她的哭泣转为嘤嘤低泣后,屈鹰故意取笑道。 “讨厌!”鹿惜秋抬起红肿的双眼不依地斜睨他一眼,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担忧地问;“阿鹰,你的伤好了吗?你怎么能出院?是不是自己偷溜出来的?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医院。” 她认真的拉着他便要往外走,他连忙抢先一步紧拥住这着急的女人。 “如果我再继续待在医院,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这个个性顽强,却又让我深爱不已的家伙了,所以你说,我在医院怎么可能待得安稳?” 他将他新生出胡碴的下巴,轻轻地磨蹭起她的头顶。 她为他这一番剖白而深深感动,缓缓地抬头凝视着双颊凹陷的屈鹰,心疼地说。 “你瘦了。” 轻抚着他那张憔悴的容颜,她的心隐隐抽痛。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再大的折磨我都愿意承受。”屈鹰眼神专注而深情地与她平视,语气温柔地诉道。 他温热的鼻息直扑向她,那么亲昵的接触,让她粉嫩的双颊倏地爬上两朵红云,她娇羞的回视他一眼后,迅速地浅吻他一下,便跳离他的双臂。 “笨蛋!”她回敬他的傻瓜行径。 屈鹰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笑容,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吻中,他不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她的行动代表了所有的意思。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他温柔地挽着她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 “等等” “怎么了?”他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难不成她又反悔了。 “那那个梁郁芳咧?”她尽量装得不在乎。 屈鹰闻言,微愣了几秒后随即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他深情凝睇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眼底尽是笑意地问:“你吃醋啦!” “我哪有?!我我只是”她死鸭子嘴硬的否认,却又在他炽热的目光下红了双颊。 “只是什么?”屈鹰不再捉弄她,笑着将她抱满怀“她只是我在加拿大的朋友。” “可是她对你情有独钟啊!”她突然同情起梁郁芳的深情。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我爱上了你这个赖皮鬼,把心全交给了你,看你要不要分一半给她喽!”他故作无奈状。 “什么啊!臭美。”她的心里甜滋滋的,斜眼轻啐道。 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风霜,但他们仍坚信着此情永不渝,相视一笑,踩着轻快的步伐迈去,也迈出了回忆的阴霾。 尾声 蓝蓝的天空飘着如棉絮般的白云,千变万化的排列形状,屈鹰与鹿惜秋带着两个爱的结晶,开心的准备出外踏青。 “阿鹰,你先去试试车子的煞车有没有失灵?” 鹿惜秋抱着一岁的屈黎玲,牵着两岁的屈杰威,推推丈夫道。 “等、等一下!”还回味着方才的温存的屈鹰吞吞口水,呆呆笑说。 “不用等了啦!再等下去,大家都不用出去玩了!”鹿惜秋用力的催促着。 “我是觉得,不如我们一起去,你觉得如何?亲爱的老婆。”他奸奸地笑问。 “这样怎么行?哎哟!你就先去试试看煞车,如果出事了,我帮你叫救护车,如果你非常不幸的我也会尽一切能力把小孩养大的,你放心好了!”鹿惜秋煞有其事地计划着。 “这样好像很有道理喔!”屈鹰询问正沉醉于自己脑中计划的鹿惜秋,嘴角扬起危险的笑容。 “本来就是!”鹿惜秋顺口接道。 一转过头却见到屈鹰的笑容,即刻尴尬地干笑道:“啊哈哈没有啦!老公,我怎么舍得让你冒这种险呢?对不对?” “是吗?!”屈鹰挑眉问道,不太信任她所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喽!” 她干笑两声带过,转眼看见两个孩子,双眸一亮,闪着不怀好意的念头。 “老公,不如” “嗯嗯!ok!”屈鹰有默契地点点头应和道。 “妈妈” 两岁的屈杰威仿佛看得懂他们脸上诡异的笑容代表何意般,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无辜地盯着鹿惜秋,直到她感到心虚不已。 “嗯老公,小孩也该和父母多相处。” “那我们就一起上车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毕竟我们都是聚在一起的。” “嗯!”鹿惜秋赞同的应和道。 她怀中抱着屈黎玲,手中牵着屈杰威,两人仿佛了解他们谈论的内容般,咯咯笑个不停,此时此刻,幸福围绕着这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