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的贴身情人》 楔子 男主角:冉岳中,康硕集团二少,专门负责开发海外业务,是个擅于隐藏真实情绪的笑面虎。 女主角:于采映,康硕集团的超级业务员,单纯、善良,以诚恳的态度获得厂商的青睐。 故事大纲 冉岳中在出国前夕,无意间帮了菜乌业务员——于采映解决工作上的难题,采映自此将他视为偶像,并开始打探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对他的爱恋慢慢累积盼了许久,她的偶像终于要回国了!采映兴奋不已,可一见到岳中,她又害羞的不得了,她的同事好友终于看不下去了,逼著要她立刻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 女人,需要勇气孙晋嫣女人需要勇气。 翻开日记簿,记忆向后倒转,当时写这故事的我,曾在某天,情感-滥之下,记录了“少东的贴身情人”的创作主要动机。 我写爱情小说,我曾幻想在爱情里男女相处的总总,我在想,何谓一见钟情?喜欢一个人要如何表达?当生命中的那位王子化身温柔骑士出现,错过了,是否要惋惜、教人遗憾? 想爱一个人、倾恋于一个人,该如何投递情感? 于是,我希望看见的,是位勇敢追求所爱的女主角。虽然她生性害羞,但却真实地面对自己,选择勇于说爱。 在爱情世界里,女人是需要勇气的,至少至少不要有遗憾。 而身为作者的我,跃跃欲试的我,更不愿错过这样的一出好戏。 我一边对女主角耳提面命,提醒她爱要说出口;一边又督促男主角,告诫他真爱难寻,错过了可惜。 故事于焉形成,下笔后竟困难重重。 因为,话要说出口,只消三、五分钟便能道尽,该说的、想说的,说完了,然后呢? 原来啊事情没有想像简单。 剧情起了开端,一切依我所愿,女主角也跟男主角示爱了,但并不足以彰显整个故事的精神指针,因此,过程还是添加了一点点起伏和一点点波折来给予考验,没让他们爱得太顺利。 所以,男主角啊,你爱自由,我就放你飞,你飞吧!你走,你走,随你孤单的飞、寂寞的飞你别后悔,千万不、要、后、悔喔! 爱情是双向的,我那可怜的女主角不能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因此男女主角被我整得粉惨! 不过,女人需要勇气,男人更要懂得珍惜,结局才会完美。这样的故事,才是我完整想要表达的。 不能说太多了,写在前头的序,讲多了就没有神秘感-! 如果你好奇,就请翻开下页,往下看吧! 楔子闷热的七月天午后,最是酷热难忍的时刻。 长廊尽头,不甚明亮的狭小空间里,形成一隅绝佳的“避暑胜地” 冉岳中缓步往前走,身形挺拔的他,行经众人面前,引起一波波的骚动。 打从进自家公司那天起,头顶著“康硕信息集团”二公子的闪亮光环,加上俊逸非凡的翩翩外貌,他没有一天不是舆论的焦点。 “康硕信息”是现今信息产业中数一数二的大集团,除了代理国内外知名品牌的信息产品外,更创新研发各行各业所需之软件包及专业服务,触角之广足以垄断台湾的信息产业。 但冉岳中不因此而自满,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于是,他脸上常挂著笑,习惯任人评头论足。 于是,他越来越擅长伪装自己,爱笑的脸上总是充满自信的光采。 但凡事总有例外。 穿过长廊,高大的身躯在楼梯间站定,随意以背倚墙,四下无人,他脸上的笑容已不复见。 稍早之前,这栋大楼的空调竟然莫名其妙坏了,闷热得要命,让他烦躁不已。 低头瞪看胸前被汗水渗湿的衬衫,他卸下伪装和善的面容,狠狠皱起眉头。 去他的笑脸迎人! 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地方可让他喘口气,卸下伪装,既不用担心让人撞见,又能够在这阴凉的地方,勉强得到一丁点的凉快。 “呜” 哭声? “呜呜” 呜咽的啜泣声离他很近刚舒展开的眉心又逐渐拢起。 “谁在这里?”循著声音往前,大手一把推开了半掩的安全门。 “啊--” 门后,一名蹲踞在地的女子仓皇抬头,清丽的脸庞上挂著泪珠,她哭声抑止,取而代之的是惊吓过后的呆楞。 “你是新来的?” 见她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冉岳中证实了对她的揣测。视线下移,他弯腰抄起被丢置一旁、散落满地的文件,迅速翻看一遍,大概又猜到了八、九分。 “哪个部门?”他再问。 “行行销事业部。”于辨映讷讷地开口。 果然!是他部门内的新人。看在他明天就要出国进修的份上,他决定大发善心,就帮她这么一次,也当作是替公司做点事。 “来多久了?”掏出上衣口袋内的钢笔,在她大眼注视下,他洋洋洒洒的涂改那份文件。 “三三天。”呜呜呜她的企画书于采映瞪著惨不忍睹的文件,面对眼前这位疑似主管级的男人,她大气喘也不敢喘一声。 “才三天?谁把你骂哭的?” “”得不到响应,冉岳中抬头瞥她一眼,不料她竟扭著手指,吓得往后大退一步。 这是什么反应?他挑了下眉却没再问话。 而于采映局促不安的杵著,透过窗口洒下的微光,她再次盯视这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发怔,猜想着他到底是哪号人物? “好了。”低沉的嗓音划破寂静,想得出神的她又吓了一跳。 “你的经验不足,拟出来的企画案太过于理想化,应多著重于市场可行性的评估,行销部门旨在替公司赚钱,而不是在替公司花钱,这样你明白为什么会被骂了吧?”好人做到底,冉岳中温和一笑,连她受惊的情绪一并安抚。 “我我才没”她立即低下头,压根儿没法抵挡他那魅力十足的笑脸。 “哦?还是你天生就爱哭?”她眼角还悬著泪珠,脸红扑扑的,他头一次发现真的有女人可以哭得这么可爱。 正欲出口反驳,远处却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咆哮--“于采映--你哭够了没?骂你两句就躲得不见人,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啊--糟了!”惊觉大难临头,她迅速抢回文件,慌慌张张的离去,丝毫没察觉她连人家的笔也一道抢走了。 “呵!还真被骂哭的,真有趣”耸耸肩,不过是支笔而已,确定她不会折反,他也毫不眷恋的往回走。 第一章 一年后 “没救了、没救了!” 一只手臂横过桌面,直直地探向对面“发呆女”的额头上。 “什么事?”于采映被招回魂魄,神情不再呆滞。 她楞楞看着对桌的靳湘湘,发现这位相处一年的同事,嘴角似乎有点抽搐。 不安的握紧手中物,她尽可能换上讨好的笑脸。 “拜托你,那支笔有那么好看吗?你知不知道,你‘又’足足对著它有十来分钟了!”湘湘忍不住叨念。 一支普通的钢笔,了不起笔身烙上个名牌字样,掏钱买就有,有什么希罕的? 从没见过有人恋物到这种地步?偏偏她看了整整一年,真是够了! “它对我意义非凡。”采映轻轻说了句,将笔握得更紧。 “是笔的主人对你意义非凡吧?”湘湘哼了哼。 “也也算是。”采映羞赧的应声,觉得万分尴尬。 想起一年前刚进公司时,自己那怯懦的个性实在很不讨喜,动不动就因一个小小的挫折而掉泪,脆弱得不堪一击,当时还一度以为这份工作做不下去了。 但也许是好运降临,她遇到了生平第一个“贵人” 她永远会记住,因为他的帮助,她成功了;因为他的一席话,她好不容易燃起微薄的自信,重新体认身为业务人员的使命感及成就感。 不过那时她也真糗,哭得乱没形象的,还把他的笔给摸走,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干嘛低著头,还脸脸红红的?害羞呀?”湘湘上半身往前一倾,凑到她的面前,摆明了调侃。 “哪有?你别乱说!”采映猛地抬头,连忙出口反驳。 她只是想起过去那件事,想得太认真,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思。 “我什么也没说,都是听你说的。”关于她的糗事,湘湘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 “你那位从天而降的温柔骑士呀!”逮著机会,湘湘忍不住消遗她一番。“话说有一天,有个落难的--” “停!”放下笔,采映双手捂住她的嘴。“别闹了!” “我还没说完耶。”拿下她的手,湘湘一脸窃笑,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还敢说!就会取笑我,笑了一年还不够吗?”采映气恼,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你不也膜拜了他的笔一年,怎么不见你厌烦?” “这、这是两回事,我--”不善言辞的她马上被堵得哑口无言。 “依我看,你暗恋人家就坦白说吧,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我是不会笑你的。况且,他明天就要回国了,我想全公司最开心的人,应该非你莫属-!怎样?兴不兴奋呀?”眨眨眼,湘湘试探性的一问。 讨厌!又寻她开心! “我事情做不完,不跟你聊了。”低下头,采映故意装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模样。 “少来这套!”这么一点小动作,骗得了谁呀? “你到底想怎样?”不想让她调侃也不行吗? 拿起钢笔护在胸前,采映身子往后一退。她好可怜啊,怎么会认识这种爱捣蛋的同事兼好友呢? “是你搞不清楚状况好不好?”厚笔也能当武器?真是够了:“午休了,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饭?”湘湘对她的行径大感无奈。 “十二点了吗?” “错!是十二点十五分。” 这么快?采映转头瞧瞧四周。“可是我--” “不准说不!”看出她的犹豫不决,湘湘当机立断。“湛蓉跟小翎出差去了,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没办法,她们这一组负责银行业务的只有四大美女,势单力薄呀! “可是,利华银行的案子我跑了四次,对方终于接受了我的提案,我待会还要回个电话,真的走不开耶!” “是啦是啦!你工作认真负责,做事勤奋用心,说话诚恳可靠,还外加积极进取,人家都指名要找你,所以你忙得连吃饭时间都不能陪我。”湘湘嘟嘴,说著气话。 “我是很想陪你,但我下午要用的报价单也还没整理好呢!”采映无辜的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不然麻烦你买两个便当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了,这个提议可以接受吗?”睫毛又扇了一下。 装可怜!湘湘被她打败了! “可!”拎起皮夹,为了不想饿死,她决定立刻买饭去。“你慢慢跟笔培养感情,我很快就回来。” 回来扔掉你那支碍眼的笔!呵呵,她坏心的想,走到门口时还回头一望,就盼望采映能够良心发现,可是人家理都没理她一眼,专注地埋头苦干。 有时她还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动力,使得采映对工作如此执著? 比对完前后两次订单的价差,确定无误,再将资料建文件后,采映满意地笑开。 太好了!她又即将完成一桩案子了! 单手按住胸口,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是兴奋的感觉呀! 她当然有听说,他明天就要回国,所以这几天才会捺不住期待,时常拿出他的笔来“睹物思人” 当年落在她企画书上的虽只是短短几句,却令她获益良多,她不禁对他有了好奇,也产生一些些钦佩。 后来,她才辗转得知,他叫冉岳中,是康硕集团的二公子,也是她部门里遥不可及的最高主事者,与他巧遇的隔天他就出国深造去了。 一年来,关于他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说,他是冉家三兄弟中最聪颖机灵的,冉家的老一辈们对他宠爱有加。 听说,他行事果决沉稳,待人亲切有礼,是员工们眼中的最佳主管。 听说,他是名媛淑女们眼中的黄金单身汉。 但这些“听说”远不如她的亲身体验来得真实。 依稀记得他那魅惑人心的笑容,令她愣看了好久。 而他不吝指教的帮了她一个大忙,虽然被亏了一、两句,但在她的心里,他是个好人啊! 她好开心他终于回来了!也许职位甚低的她无法和他共事,但想到能与他同处于一栋大楼,她就有著莫名的感动再一次拿起他的笔发怔,她在心底小小声的招认--是的,她是迷恋上了冉岳中! 从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她仰头看着他的那一刻开始站在行销事业部楼层的门口前,冉岳中心中正酝酿著怒火。 已经上午十点了,负责门禁的柜台人员竟然还不见踪影,而他从不带公司卡,如今他被困在门外,让他快要发起火来,看来,非要换掉这名柜台不可! 他不想再等,拿出手机,熟稔的拨下一组电话号码--“大哥,跟你借个人开门可以吗?” 跟自家兄弟求救,免不了会被取笑一番,他很有自知之明,踱步至一旁靠墙而立,手机拿得老远,任电话另一头哼哼哈哈,他却充耳不闻,嘴唇微微上仰,姿态万分潇洒。 他的模样,看起来就是这么有自信! 于采映躲在电梯旁,视线随著他转,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真的是他?噢--天啊!”她喃喃自语,兴奋到快要晕倒。 她匆匆忙忙赶来上斑,没有想到竟会在出了电梯口,一眼就看到她想了一整晚的人--冉、岳、中! 她毫无心里准备,这会儿竟没有勇气跨出去。 她的鸵鸟心态迅速升起,反正他已经回国了,下次下次再见他好了。 趁现在,他背对著她,无疑是个好机会。深吸一口气,提起长裙,她决定了,一、二、三,冲--“站住!” 什么?她、她、她被逮到了! “你是公司的员工吗?”冉岳中眼明手快,收线的同时,也顺势抓住这名急忙要冲进办公室的人。 “嗯、嗯”采映迟疑地点头。好糗喔!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正好,我也要进去,借你的识别证一用,你不介意吧?”他有礼的询问,但对方一直低著头,他开始觉得事有蹊跷。 再看看她的侧脸,好像有点似曾相识眯起眼,他毫不客气的打量她。 中等身材,朴素的衣著,外型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倒是长发直而柔软,贴近时还隐约嗅到一股舒爽清香,好闻极了。 “拿、拿去。”她递出手。 那怯怯的声音软而甜腻,令他联想到儿时嚼在口中的棉花糖。 冉岳中接过识别证,视线从她身上缓慢移开,轻轻瞥了眼证件上的名字,眼眸闪过一道精光。 “于采映--”他状似无心的开口。 “啊?”猛一抬头,她上当了! 他笑意加深,终于让他看见那张娟秀的脸蛋,以及脸上不甚自然的潮红。 “谢谢你。”刷卡将门推开,岳中仍是一派气定神闲。 他大半个身子挡在门口。他还在想,究竟是在哪遇过她? “不、不客气。”采映快崩溃了。 他比她记忆中的还要高大,两人这么近距离站著,她才发现,她其实只到他的肩膀,所以,她现在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受到他那双犀利的眼盯视著她。 完蛋了,他是不是正在嘲笑她? 还有,她的识别证怎么还不还来?他这样定定看着她是什么意思?是在等她主动追讨吗? “冉先生,我我的”呜呜她不敢跟他要! 她叫他“冉先生”?可见她是认得他的。 “我们见过吗?”他挑起一道眉,笑得意味深长。 “有有的,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她可是印象深刻。 “哦?什么时候的事?” 采映扭著手指,往后退了一步,她有点难过,他竟然忘了这是什么反应?他欺负她了吗?等等,她这个模样倒真是令人有点熟悉岳中正欲开口询问,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让他顿了一下。 “对不起,我赶著要去开会。”采映抢回识别证,因为羞怯,再加上一点点难堪,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就这么当他的面跑开。 “喂--”他措手不及。 又让她溜掉了! 冉岳中摇头失笑,当他好不容易记起她时,她竟然再度重演一年前的戏码,慌慌张张的在他面前落跑--好在这次她不是挂著两行泪跟他重逢。 嗯这个“小媳妇”有趣极了! 记得她是隶属于行销部门的,但她的个性与精明干练的业务人员实在不符。好吧,换个角度想,有这种部属似乎也挺特别的。 她叫于采映是吧?这次,他记住了。 “呦--十点要开会,十点五分才到,于大忙人,你真了不起呀!” 采映才刚放下公文包,还没坐下,就听见前任主管汤巧珠对她冷嘲热讽的。 “对不起,各位。”她明白迟到是她不对,于是赶紧道歉。 “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那我白白等的这五分钟怎么算?”汤巧珠冷嗤一声,鲜红的指甲在众人面前嚣张地飞扬,看得人头皮发麻。 “于专员,解释一下。”行销部副理忍著头晕目眩,勉强发出正义之声。 “总之是我不对,我真的很抱歉。” “这样啊那快坐下,我们开始吧。”副理显然不计较这种小事。 “哼!人红了就不一样了,连副理要个解释,都-个二五八万似的。”拔高音调,汤巧珠又借题发挥。 采映没再回话,低著头坐进位子,紧抿著嘴忍下万般委屈。 但一旁的靳湘湘就忍不住了,她大拍桌子,开始替好友抱不平。 “人家昨天跟客户应酬到半夜,今天一早还要赶来开会,依照公司的制度,她早上可以补休半天,所以不是迟到,是早、到好吗?”采映不说,她就替她说。 “早讲嘛!谁晓得她还陪客户‘过夜’?”汤巧珠故意说得很大声,引来其它同事侧目。 “太可恶了!你胡说些什么!?这种事可以拿来乱造谣的吗?” “有没有大家心里有数,那些银行小开天天鲜花、钻石的送她,喏,今天早上又来一束玫瑰,想必昨晚于大忙人跟客户‘相谈甚欢’吧。” 采映一震,立即出声辩解“花不是昨晚的陈先生送的,我也没--” “那就是前晚的蔡董-!” “我没有!” 那些人要送她礼物,她没办法阻止啊!她已经拒绝了很多次,总不能因此而得罪客户吧? “你闹够了没?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采映比你漂亮、比你有人缘,而且业绩比你好。”忍无可忍,湘湘指著汤巧珠的鼻子叫嚣。 “你、你胡扯!我职位比她高,干嘛要嫉妒?”被说中心事,汤巧珠面子实在挂不住,脸上的粉抖呀抖的,几乎快抖掉了。 是,她是在嫉妒,而且心里非常不平衡!凭什么于采映才来公司一年,竟能调到部门最核心的金融业务处?而她在公司待了五年,还在快要挂掉的工商业务处?偏偏于采映曾经是她的助理,这口气教她怎么忍? “好啦,别再说了,要闲聊有的是时间,我们现在谈正事要紧。”副理顺势搬了张台阶给大家下,哪知却有人不解风情。 “于专员开会迟到,我要求副理先行给予处分。”汤巧珠又闹意见。 “这个嘛”副理面有难色。 “汤主任,我带的人我自行负责,你无须过问,请你也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一旁,金融业务处的主任耿湛蓉冷冷开口,横眉一扫,大有警告的意味。 可恶!汤巧珠顿时气到差点吐血。想不到这么多人护著姓于的! “我要先去洗手间!”碰的一声,她推开椅子,带著满腔怒火离席。 飙到玄关处,突然撞上一堵人墙,她一把火正愁无处发泄,刚好找到了一个替死鬼。“哪来的狗挡姑奶奶我的路副、副、副总?” 副总!?所有人猛地回头,全都吓了一跳。 只见冉岳中凛著脸,俊眸里没有半丝惯有的笑意。 采映心头一惊。他是否全听见了? 康硕信息集团今天中午有个盛大的欢迎茶会,为了迎接行销事业部的执行副总--冉岳中重返工作岗位。 六百多名的员工齐声鼓掌,台上主持人滔滔不绝地说著副总的丰功伟业;台下听得如痴如醉,场面好不热闹。 茶会结束,大伙各自散去,只留下行销事业部的员工转移至大型会议室去。 “你猜副总要说什么?”湘湘忍不住好奇,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知道。”采映头垂得低低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她光想到早上那莫须有的污蔑,以及冉岳中阴鸷得吓人的表情,她就快要哭了。 她真的不想给他留下这么差的印象! “各位--”冉岳中独特的低沉嗓音听来平静无波“睽违了一年,很高兴能再度和大家并肩作战。” 他笑容可掬地开口,展现前所未有的亲和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上午我拨空巡视了各部门,心里有些想法在这里跟大家做个说明。”他依旧笑脸迎人,但锐利的双眼一扫,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糟了、糟了,副总一定是要训话!”汤巧珠抖动红唇,嘴里碎碎念。 她非常担忧,早上对副总出言不逊,是否待会儿就得卷铺盖走路? 而她这一讲,所有人开始胆颤心惊。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快投入工作,所以特别抽出几桩案子,想亲身参与。”冉岳中食指叩叩桌面,说得轻松无比。 啥?副总要“下海”? 大伙呆楞住,但也松了一口气。传言果然不假,副总的确和蔼可亲,而且凡事亲力亲为。 冉岳中满意的看看大家。很好,才三言两语就成功消弥了部属对他的戒心。 “接下来,谁来告诉我,利华银行这么棒的合作案是由哪位负责的?” “是金融业务处的于采映专员。”湘湘立刻大声回答。 “湘湘--”有必要这么大声吗?采映真想一头撞死。 是她? 岳中不费吹灰之力,一抬头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有点诧异,这个小媳妇似的女人竟有这般能耐,能扛下一个月三千二百万的业绩?难道她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怯懦? “那就麻烦于专员明天陪我走一趟利华银行。”微微挑眉,他准备拭目以待。 她竟然要陪他去洽公!?采映满脑子一片空白。 “于专员?” “喔,好的,冉副总。” 对于她呆楞的反应,冉岳中一笑置之。 “不耽误你们做事,今天就到此为止。”点点头,他忽然神情一顿。“门口的柜台人员今早旷职,麻烦副理走一趟人事部,要求彻查缘由。” “啊?副总,这”“柜台负责门禁监管,失职非同小可,若有必要,我不排除将人撤换掉。”冉岳中态度十分坚决。 “另外,我不介意公司的员工跟客户往来密切,但为了自身著想,请务必要懂得洁身自爱。”话一说完,他旋开门把往外走。 闻言,采映脸色刷白。 她想的果然没错,他真的误会了今后,他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她呢? 第二章 康硕大楼最高楼层办公室内-- “听说你方才拿柜台人员开刀,有这回事吗?” “大哥,没想到八卦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总经理室里,岳中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啜饮他最爱的伏特咖啡。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但每天下午却要一杯浓烈的咖啡来提神。 “茶会预订在中午,谁知道你一大早就跑来巡视部门。不会是没人给你开门就发飙了吧?”冉岳聿淡淡瞥他一眼。 “你说呢?”岳中嘴角轻扬,不辩解也不反驳。 “别人不了解你,我可是很清楚你是一只笑面虎。你越笑我就越头痛,不晓得你又想算计什么了?” “大哥言重了,我只是懂得运用自身的优势而已。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比较能掌控大局?”他笑意加深。 “的确,是没人能看得到你背后强势霸道的一面,我同情那些无知的人。” “我也深表同情。”岳中幽默一笑。 在旁人眼里,冉家三兄弟中,老大冉岳聿沉稳内敛,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老么冉岳辰木讷寡言,唯一的兴趣便是埋首书堆,终日做他的程序设计。两人对外皆是公认的凛若冰霜,生人勿近。 唯独老二冉岳中幽默风趣、温和有礼,俨然是冉家的超级公关。 但这仅是表面,冉家的人个个心知肚明。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冉岳聿问道。 “不一定,也许老爸会改变主意,派你过去接管美国分公司。” “不可能!” “如果我不想去,”岳中一顿,笑开一口白牙。“没人管得了我。” 这句话成功挑起冉岳聿的怒火,眼看他就要开口骂人--“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打算不去。”放下咖啡杯,岳中优闲地挡下一阵唇枪舌战。 “记住你的承诺。” 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岳中不置可否。关于拓展海外事业这件事,他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不然一年前他也不会远赴美国,一边进修、一边筹备分公司事宜。 “最迟半年,到时你想见我一面,就得买张机票到美国,但我却不见得有空理你。”他仍是一贯谈笑口吻。 “半年?这么快?”冉岳聿有点讶异。按照原先的计画,他以为至少还要一年。 “舍不得我了吧?”岳中说著笑,眼底满是打趣。 “那你不好好待在美国,跑回来是为了什么?” 谈到正经事,冉岳中收敛住了笑容。 “我想趁在台湾的这段期间,培养几个优秀的人才带到美国支持。” “听起来不错,我支持你的想法。”冉岳聿眼中充满赞赏。 “可惜我出国一年,对总公司生疏了不少,还望大哥能推荐一些人选傍我。” “人选嘛”沉思了会儿,冉岳聿终于有了答覆。“金融业务处的‘梦幻部队’任你挑选。” “梦幻部队?”很有趣的称呼,岳中眼底写满好奇。 “就是四位才貌兼备的优秀女职员,自从半年前人事调动底定之后,金融业务处的业绩蒸蒸日上,于是公司的员工都这么称呼她们。不过” “嗯?”他挑起一道眉,静待下文。 “你要挖谁走都行,就是不准动于采映。” “为什么?”岳中发出疑问“于采映”这三个字近来他时常听到,对于她,他开始有著强烈探索的企图心。 “道理很简单,她是行销部的第一大红人,你把她挖走,总公司的损失可大了。”若讲到利害关系,亲兄弟也是要明算帐。 这么紧张?岳中锐利的眼一眯,不中听的话他选择不说出口。 他十分清楚,行销事业部还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若真要调动哪个人员,身为执行副总的他,还是有绝对的权力。 “你这句话下得太重了,但我会记得你曾经这样警告过我。”他爽朗一笑,似是不在意。 “你在打什么主意?”那个笑容太灿烂,冉岳聿满怀戒备的盯著他。 “我有吗?”摊开双手,岳中一派温和。 看看墙上的挂钟,也差不多了,他起身离开沙发,不打算继续坐下来闲话家常。 “你有空拟一份名单给我吧,我回办公室去了。” 车厢内,冉岳中盯看她秀丽的侧脸,他咀嚼不出她聪颖机敏的味道,却亲身验证了她的诚恳与认真。 他万万想不到,原本只是单纯的造访,却在她推诚相见之下,竟与对方多谈成一桩合作案,让此行多了笔意外的收获。 “你表现得很好。”岳中深知身为主管,适时的称赞下属是必要的。 “谢谢副总。”采映微微颔首。 偷偷摊开手掌,她手心全都是汗,但并不是因为之前洽公所带来的紧张,而是身旁心仪的男人令她坐立不安。 “做得还习惯吗?”相识不深,岳中挑选了最保守的话题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还、还好。”她有问有答。 还好?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好,怯懦的声音流露了她的慌张。 怎会有人像她这般有趣?方才在面对客户时,她还能侃侃而谈,现在却变得唯唯诺诺,难道是因为他? “呵你很紧张。”岳中轻笑出声。 “没”真糟糕,采映说不出话来,面对心仪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正常? “放轻松,我不是一个会给下属压迫感的主管,疾言厉色不是我的作风。”不知怎地,看她这样容易受惊,他竟然有点不舍。 也许害羞的美女就是有这种好处,男人都比较难以抗御。 “我知道了,谢谢副总。”她小小声的说。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谁教她管不住自己仰慕他的心呀! “私底下就叫我岳中吧,感觉亲切一点。”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如此叫他,是她正好特别投他的缘。 “这可以吗?”她若直一喊他的名字,会不会逾矩了? “当然可以。”他又想笑了。 难道他是王?或是神吗?喊个名字而已,她也要踌躇半天! “嗯。”采映点点头。他都这么说了,再客套就显得太过矫情。 “中午了,一起吃饭?”抬手看表,岳中这才发现,和她这一趟外出,时间好似过得特别快。 一起吃饭?她没办法呀! “对不起,我已经跟几位同事约好了。”直觉地,采映实话实说,待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拒绝了什么。 于采映,你真是个大笨蛋!她在心底懊丧不已。 “嗯哼,没关系,下次有的是机会。”岳中微微挑眉,即使被拒,他表现得倒不是非常在意。 突然想到什么,他盯著她思索片刻。 “后天与利华银行正式签约,你也一起来。”他决定了,他要亲自栽培她。 “我?我也要去?”采映指指自己,一张嘴张得好大。 那种只有高层主管才能出席的场合,她竟也有幸参加? 像洗三温暖似的,原本她还因为拒绝他的邀约而落寞,现在心情却一下子又转为抗奋。 “合约是你一手拿下的,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证?”岳中打趣道。 总共三千七百万的合约,如此辉煌的业绩,他想不出任何理由不带她去。 “想!我当然想去,谢谢副总!”采映兴奋莫名,什么紧张、害羞全都遗忘了。 她伸出双手,做了个反射动作--雀跃的拉扯他的衣袖。 呵,原来她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岳中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纠正她的称呼,任她紧紧拉著,从这么一个小细节,他轻易看出她是极容易满足的人。 就在这顷刻间,行驶的车辆猛地停顿,后座的两人颠了下。 采映重心不稳,无可避免地往他身上扑了去。 “啊--”她惊惶地急急闭眼,再睁开眼时,他深刻立体的五官在她视线内放大。 喔,天啊!他、他、他的唇只跟她的脸相差一公分她脸色迅速涨红。 “你没事吧?”岳中圈住她的腰,相较于她,他镇定许多。 不过她的发香这么好闻,身体又如此柔软他难免会产生男性的生理欲望。 等等,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对不起我没事。”采映又羞又赧,赶紧离开他身上,躲到最远的角落去。 岳中也趁机顺了顺呼吸,平复刚才所产生的反应。 一定是他在美国待太久,太长时间没碰过含蓄的东方女人,才会这么冲动。 “没事就好。”他淡淡响应。 看了眼脸色绯红的于采映,那羞涩的表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昨天听到的流言显然是某个员工的恶意诋毁。 这种同事间的恶性竞争,他向来是鲜少理会的。不过,为了他即将纳入羽翼的优秀人才,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整顿公司的风纪。 主意一打定,他优闲的靠著椅背闭目养神。 说实在话,要带她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她的个性太过温驯,或许应该再给她多一些磨练吧! 匆匆忙忙下了车,采映头也不回,事实上她也没那个脸回头,抓起肩背包,她一路狂奔到员工餐厅。 “采映!这里--”湘湘眼尖发现了她。 “你怎么了?干嘛跑得这么急?”同一组的同事杨小翎关心地问,与在身旁的耿湛蓉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我好糗喔”她哭丧著脸,把刚刚在车上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 餐桌上,除她之外,其余三人听完后全都仰头大笑。 “我觉得很丢脸,你们竟然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采映虚弱的指控显然并不奏效。 湘湘跟小翎已经笑得前仆后仰,湛蓉比较含蓄一点,但笑到眼角流泪,实在也好不到哪去。 “喔整个人扑上去哈哈哈”小翎笑得肚子好痛好痛。 “喂!我要生气了。辨映大喊一声,试著让自己看起来凶悍一点。 果然,这招还是有用的,她们立刻收敛许多。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副总今后一定会对你印象深刻。”湘湘一语双关,末了还俏皮的眨眼。 “是啦,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小翎跟著瞎起哄。 但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采映对副总的爱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啦!”她们这样一来一往,辨映听得好模糊。 她看看湛蓉,以为她会伸出援手,谁知她但笑不语,眼角的戏谑泄露了她竟然也同样在笑话她! “采映,趁现在副总对你印象还不错,你应该要去倒追他。”四人之中年纪最轻的杨小翎说出惊人之语。 倒追? 我的天呀!采映听了快要晕倒。 个性内向害羞的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下意识地,她摇头,摇得非常厉害。 “你先别急著否决,想想看,这可是你得天独厚的好机会。” “湘湘说得对,喜欢一个人就要及时把握,无论结果会是如何,最重要的是曾经努力过、付出过,不然错过了可是会后悔莫及的。”小翎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她多有经验似的,其实她根本没交过男友,只是比较懂得不亏待自己。 “我懂你们的意思,但我没有勇气这样做。”采映还是猛摇头。 她们说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 但她是如此的平凡,冉岳中对她而言太高不可攀,她有那个资格去做非分之想吗? “如果你真的不敢,那我帮你。”湘湘很够义气的站出来。 “别说了,我从来没那样想过。”在她的心里头,对冉岳中一直是存著慕恋之情,但也仅只于此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拜托你别这么死脑筋!”小翎攀住她双手,不断地劝说加洗脑。 “跟他告白啦,我赞成你去试一试。”湘湘跟著怂恿。 哎呀!她们好烦喔,采映就要招架不住。 “可是”她支支吾吾,还在想理由拒绝。“他不会接受我的,昨天汤主任那样毁谤我,他一定也听到了,所以他对我的印象肯定很糟。” 湘湘杏眼一瞪,开始晓以大义。“少来,就为了这个原因而退缩,那怎么行?把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他又没问,我要怎么解释?”采映突然有点沮丧。 “不用解释了,那又不是事实,如果他是如此肤浅的男人,就太不值得你暗恋他一年了。他是吗?”湘湘一脸促狭。 “当然不是!”采映大喊。 “这不就得了,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 “我--” 小翎拦她话“你要知道,爱情是多么的美妙,错过了多可惜!” “他--” 湘湘也拦她话“他是你从天而降的温柔骑士,女人呀!一生等的不就是一场浪漫的际遇?” 怎么越说越像是一回事,采映的心都快动摇了。 她的浪漫爱情故事!她真能奢望吗? 一脸无措的看看大家,每一双眼都那么殷切期盼,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无语的转头瞅著湛蓉,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没发表过意见,或许她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你喜欢他,不是吗?” 轰!一语道中她的心事! 原来,她一直没有说出口,并不代表事实可以抹灭。 “让我好好想想吧。”采映扭著手指,一颗心开始摆荡。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采映变得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做事,于是赶完几份重要的文件后,她就早早下班,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 她很认真在思考湘湘她们说过的话。 喜欢一个人是否真要让对方知道?这道理她还是没有想透。 若换成是今天以前的她,绝不会为了这种事而苦恼。因为,她只懂得将情感默默藏在心里,不贪图也不奢求。 不过“于辨映,你真的该向他告白吗?”她对著镜中人发问,眼神是困惑而迷惘。 今天以后的她,开始多了点欲望--她变得想拥有,不想让自己有所遗憾。 说到底,她就是变贪心了。 “噢!讨厌的湘湘”采映捂著脸呻吟,短短一天,她真的就被洗脑了!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无病呻吟。 她拍拍两颊,立刻藏起所有情绪,起身离开梳妆台去开门。 打开门时,她的脸转变成好柔好柔的模样。 “姊姊” 门口站了一个稚气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有著清秀的五官,挺拔的身形,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像幼儿一般无邪。 “凯祥,怎么啦?”采映轻声唤著他,甜美的笑容引诱他继续开口。 “我肚子好饿,妈妈都不理我。”他瘪瘪嘴,眼角就要滴出泪来。 采映听了之后眉头一锁,但立即的,她又堆满笑脸,对他道:“姊姊先去看妈妈一下,马上就煮东西给你吃喔!” 拍拍弟弟的头,她随即旋开脚步转往另一间卧房。 “妈--”她呼喊,推开了门。 待看见床上躲著的人气息奄奄,她脸色丕变。 大步跨前,采映用力摇晃母亲。“妈,你怎么了!?你醒一醒” 但任凭她如何摇晃,母亲还是呈现昏迷状态。 “别吓我啊!妈--”她不停喊叫,整个人乱了、慌了。 “哇--”跟随在后的于凯祥看到这种情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映,我已经好很多了,你带凯祥回去休息吧。”躺在病床上,刘恰姗催促著儿女赶紧回家。 都怪她身体不好,因为血糖过低而昏迷,连累他们和她一起住进医院。 “妈,我再多陪你一会啦,晚一点我们就回去。”采映上前拉高母亲的被单。 这两天她几乎寸步不离的随侍在侧,虽然医生说妈妈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她还是不放心。 一想起前晚的突发状况,她仍旧忍不住浑身发抖,幸好隔壁邻居及时帮忙叫了辆救护车,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可是你的工作” “没关系,我已经跟公司请好假了。”拍拍母亲的手,采映安抚道。 “这样好吗?你连续请了两天,主管会不会不高兴?”刘怡姗知道女儿的工作并不轻松,没那么容易就能放下。 “别皱眉啦!湛蓉你也认识,她人很好的,是你想太多了。”采映笑答。 她手边的确是有些急件待处理,也多亏了上司湛蓉的帮忙,她才能顺利请假。 只不过唉,今晚与利华银行的正式签约,她势必要错过了。 垂下眼,偷偷掩去心头的遗憾。还有什么事会比母亲的健康更重要?两相权衡之下,她舍弃这个机会也是应当的。 转身替蜷缩在沙发内的弟弟盖上外套,见他在睡梦中甜甜笑开,她的心情完全沉稳了下来。 她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和乐,她就能满足了。 看着她体贴入微的动作,刘怡姗突然感慨起来。“凯祥已经是这个样子,我又有糖尿病,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要照顾整个家,偏偏凯祥他爸去了后又没留下些什么,唉” 她的一生过得也算悲苦,丈夫早死,唯一的儿子又是个轻度智障,要不是基于弥补心理,领养了身心都健全的采映,她极可能自怨自艾过一辈子“妈,你是怎么了?”辨映不爱她这样。 “小映,答应妈妈,如果以后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凯祥,千万不能嫌弃他。” “你扯到哪去了?”采映挨到母亲身边。 “我是说真的。” “好好好,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但从小到大,凯祥一直是我的弟弟,他也把我当亲姊姊一般信任,况且我报答你的养育之恩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嫌弃他?” 她是感激的,母亲从不隐瞒她的身世,并对她呵护备至,即使她是个孤儿,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孤儿。 “那么,你会照顾他一辈子吗?”刘怡姗眼儿一亮,充满了期盼。 “那是当然,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呀!”这是甜蜜的负担。 “有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是啊,你尽管放心,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啦。” “嗯,我觉得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闭上眼,刘怡姗内心涌上一层愧疚。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自私的,当年她之所以领养采映,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采映能够替她照顾凯祥的后半辈子只不过这么自私的要求,她始终说不出口。 唉现在于家一家的担子全压在她身上,是于家太亏欠她了! “我去买些点心回来,免得凯祥醒来肚子饿。”采映拎起皮夹,准备去采买食物。 专注的想着凯祥爱吃的甜品,以及剔除母亲必须忌口的食物在她打开房门时,低垂的视线赫然被眼前一双大鞋骇住,她猛然抬头-- “副总?” 第三章 于采映受宠若惊,她万万没想到,冉岳中竟然会来医院。 “伯母好些了吗?”病房外的走廊,英俊挺拔的他两手插在裤袋,语调轻松,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我妈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副总关心。”很有礼貌的,她鞠了个躬。 岳中习惯性的挑眉,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第一,我关心下属是应该的,不用跟我敬礼,我承受不起;第二,我说过私底下以名字相称,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他言简意赅,可却笑得极为开怀。 她出糗了吗?采映被他说得耳根子都烧红了一大片。 “方便进去拜会一下吗?”指了指她的门后,岳中客套地问。 “呃,我妈她刚睡,可能”哎呀,怎么拒绝才不失礼呢? “无妨。”他接下话,神色自若。 他之所以会来,的确是基于关心。 先前翻阅过她的人事资料,略微知道她家里的状况。而她连著两天请假,他这个当人家顶头上司的,不表示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 “还有一个钟头,你准备好了吗?”没头没尾,他突然冒出一句,问得采映一头雾水。 “准备什么?”她的眼神好疑惑。 “今晚的酒会。”岳中两道剑眉缓慢靠拢。“别告诉我你不去。” 采映恍然大悟,她是打算不去呀!本要开口婉拒,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神好吓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副总,我” “岳中。”他纠正。 “啊?好。”他忽然变得不温柔,她哪敢直呼他的大名。 “那个我”采映低著头,略略望向病房门口,她十分挣扎,心里有千百个放心不下。 看她的样子,岳中就知道她完全没有准备,但今晚出席的皆是商场名流,加上她也是主角之一,错过这次机会,下回轮到她又是什么时候了? “真的没办法吗?”他语气沉重。 “也不是,我是担心医院这里”她话说得不完整,不过意思表达的还算清楚。 “跟我走。”岳中牵起她的手,替她作了决定。 热闹的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在一曲悠扬的钢琴演奏下揭开序幕。 于采映捏紧手中的珍珠包,初次来到如此高级的场合,她感到非常不适应。 这些社交名流看起来都好高贵,相较之下,她就显得有些仓皇失措。 “会紧张?”手拿两杯红酒,冉岳中缓步朝她走来。 “有一点。”接过酒杯,她轻声道了谢。 看见他,真好! 偷偷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他会跟那些企业家二代聊到浑然忘我,把她给晾在一旁呢! “以后这种场合会越来越多,你要习惯。”睇她一眼,岳中示意她跟在后头。 “好的。”辨映顿了下,弯腰拉拢裙摆,正好与转身的他撞个正著。 “小心点。”他扶住她,同时瞥了眼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真是出乎意料,他为她挑选的这件湖水绿礼服,既不袒胸也不露背,但却把她烘托得娇俏可人,引人垂涎,也让他看傻了眼。 “冉二少,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葛晋华伙同几名好友将两人拦下。 “敝公司行销部门的于采映专员,也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举杯先干为敬,商场上的礼数,岳中做得十分漂亮。 他眼眸闪过激赏,立贺证券的小开,是少数值得他敬佩的青年才俊之一。 “原来是于小姐,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想不到你本人竟然这么年轻貌美,太令人惊艳了。”事实上,从她一踏入会场,葛晋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谢谢。呃,还没请教”采映硬著头皮开口。 她抬头看看冉岳中,非常困窘,不明白他怎么没替她介绍? “瞧瞧,是我唐突了。”爽朗一笑,葛晋华递上名片化解她的尴尬。 “不是的,千万别这么说。”接下名片,她低头看了几眼。 前后不过三秒,岳中已在她的头顶上方接下葛晋华不甚赞同的谴责目光。 “采映,跟大家交换一下名片。”他出言提醒,算是卖个面子给对方。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开始自我介绍。 “金融业务”某银行家念出她的职称。“我们有几套操作系统不太稳定,外汇市场也分析得不够精准,关于这方面,不知于小姐可否帮个大忙?” “这是我的荣幸,我很乐意。请问贵公司目前所使用的是哪几套操作系统你放心,我会附上评估分析表的。”说到专业,采映立刻信心满满。 她再度转头看岳中,得到他的点头赞许,她开心不已。 “于小姐真是优秀。冉二少,找个时间,我也想请你的得力大将帮忙,替我公司的财务系统作规画。”葛晋华将他俩的细微动作看进眼里。 “既然是葛老板的要求,我们应当要竭尽心力。”岳中客套地说。 “除了工作,不知道私下方不方便请于小姐吃顿便饭?”葛晋华又道。 “这不太好意思。”采映尴尬了。 “不会的,不用跟我客气。” “呃副总?”她寻求救援。 岳中哪会不明白葛晋华的企图。 “改天再约吧。”他一张笑脸陪衬,仰头饮干一整杯酒以示歉意。“各位,签约记者会快开始了,容我们先失陪。” 语毕,他牵著她优雅退场。 走上舞台,和利华银行的代表会面过后,在与会众人的见证下,他们一同签下了今晚的合约。 稍后,随著华尔滋的音乐响起,他在众人期待下,邀请于采映开了第一支舞。 “我不太会。”被他拉到会场中央,她明白是无法拒绝了。 “没关系,我会带你。”他像个温文儒雅的绅士,揽著她的腰翩翩起舞。“不管你有多紧张,记得保持微笑。” 他的提点,让她放宽了心。 “刚刚的事,谢谢你替我解围。”一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开口向他道谢。 而要谢的何止这桩!从她一身的行头,甚至为她母亲请来特别看护,今晚的一切,她除了感激,已不知要如何表达才好了! “这不算什么,出来做事多少会遇到一些麻烦,特别你又是女孩子。商场上的应对其实并不难,我帮你这一次,往后你要自己学著点。” “我知道。” “待会再带你去见见几位贵宾。”环顾四周,岳中心里有了谱。 采映一楞,忽然明白他坚持要带她来的用意。“谢谢,等一下我一定会尽全力表现,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嗯哼,这个“小媳妇”还算有天分,一点就通! “还有,别太怕羞,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岳中一个使力,就让她轻易地倚上胸膛,而他眼中跳动的戏谑,说明了他是故意的。 “啊”她惊慌失措。 试验失败!他才刚说完,她马上就害羞给他看,低下头,顺便“不小心”踩了他几脚。 “不习惯?”岳中将她生涩的反应看在眼里。 “是呀!不瞒你说,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二次跳舞。”第一次是在大一的迎新舞会上。 “你是因为不熟练而产生恐惧,试试我的方法,什么都别管,看着我第二颗钮扣就好。”他目测她的身高后说道。 “好。”采映轻靠著他,舞步随他带领。 “若想在商场上活跃,你得多用点心学习社交舞。” 岳中从最基本的舞步教起,随著音乐,几个流畅的动作,采映已经渐渐熟练。 “不错,你跳得很好。”他满意地点头称赞。 这么做也算是机会教育,他暂时不会教她谈判技巧,依她的个性,在面对客户时,绝对比较适合软性诉求。 “是你带得好。”采映抓住节奏,攀附著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被催眠。 一声清脆的笑声从她口中逸出,他被吸引住。 “玩得开心吗?”他低头瞧她,看见她笑得好不开怀,他兴味盎然。 她连连点头,毫无防备的冒出一句:“开心极了,像是作梦一样!”一个王子与灰姑娘共舞的美梦。 “哈哈那你尽情享受吧!”岳中放声大笑,虽然听不懂她的话意,但她天真的表情逗乐了他。 她听他的话,舞动得更加忘我。 此刻,她看不见四周的一景一物,眼里倒映的只有他一人。 采映盯著他的笑容,爽朗俊逸而又光采夺目,就是这蛊惑的魔力令她深陷深夜十二点,街道冷清,一场华丽的飨宴刚刚结束。 扶著车身,岳中稳住身躯,多喝了两杯的他宣告阵亡。 “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痛苦?”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拿著他的西装外套,采映满脸担忧。 都怪她不好,要不是为了替她挡酒,他也不会搞成这样。 “如果告诉你我想吐,你要怎么办?”他说著笑。他的眼神很清澈,意识也算清楚,只是倦极累极。 “啊?”不会吧? 她左顾右盼,附近的街道干净整洁,找不到排水沟,难不成要叫他直接吐在地上?这怎么行! “我、我去便利商店要袋子。”说著,她就要跑开。 “不用了。”岳中拉住憨厚过度的她,一个倾斜,整个身子的重量全赖给她。 “你确定?”该不会他想要吐在她身上!? “逗你的!”抬眼与她对望,他嘴角、眼角都饱含笑意。 “逗我的?”为什么要逗她?她眨著无辜的大眼。 她太认真了,再与她对看下去,他肯定会笑到不行,搞不好还会因腹部剧烈收缩,真的给他吐出来。 “我的头很晕,现在也不适合开车,你拦辆出租车找家旅馆,让我休息一下。”他正色道,大脑很快做出判断。 “好的。”他说什么,采映都照做。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市中心的某家饭店,岳中坐在沙发等候,酒精持续发生效应,他强忍著头痛。 “怎样?” 采映一脸迟疑。“柜台说只剩下一间单人房” 她想留下来照顾他,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只有一张床,她实在感到很为难。 “订下它!”他当机立断。 “可是” “又怎么了?一次说完!”岳中快撑不下去了,口气渐渐不耐。 算了,一间就一间,看他这么不舒服,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马上去订房间!”吸了一口气,采映放下她的女性矜持,丢下话,又匆匆忙忙跑开。 “我睡一下,等酒退了就送你回家。” 开了门,灯还没完全亮,岳中已经一把扯开领带,大刺刺的往房里唯一一张床倒去。 “我帮你脱鞋。”采映见状,立刻小跑步跟上,蹲在床边替他服务。 “唔”他咕哝一声,又翻身睡去。 帮他脱了鞋、又脱去闷热的袜子,确定这样做会让他舒服,她才满意的站起,弯身为他盖上凉被。 调好房间温度,摆好鞋、挂上西装外套,然后她再回头看顾他。 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就连睡著也微微带笑,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采映倚在床边,手托著腮,出神望着他,不知不觉中也跟著沉沉睡去。 在沉睡中,她竟然梦见湘湘掐著她的脖子,要她鼓起勇气,大胆示爱。 “好痛--”她她低呼,吓出一身汗,猛然惊醒。 “怎么了?”听见她的叫声,岳中也弹身而起,睡意全消。 采映立刻跳起来。“没、没事,我刚刚作恶梦,吵醒你了,不好意思,你、你继续睡,我到外面去。”她说得断断续续,眼神还刻意回避。 “等等!”岳中快速下床,一个箭步就拦下她。 采映因为那个梦而羞赧发窘,哪敢马上面对他?她的头垂得低低的。 “这么晚了,你莫名其妙要去哪里?”他态度不佳的问,完全不像白天一般温文儒雅。 说实在的,谁能指望一个头仍痛著的人好声好气? “我怕再吵到你,所以想到下面去走走。”采映解释道。 “没必要。”岳中瞥她一眼,兀自走回床边。 她跟在后头,战战兢兢,没有他的允许,她就真的不敢往外跑。 “我现在睡不著了。你刚刚作了怎样的恶梦?说来听听吧!”抹了抹脸,他脸部线条柔和了些,只是酒还没退,额际也隐隐抽痛。 “其实也没多可怕,我只是梦见被掐住,不能呼吸了。”她刻意轻描淡写。 “为什么会被掐住?”他没话找话聊。 “被人逼迫。”不要再问啦!采映紧张兮兮,扭著手指,往后退一步,这似乎是她的习惯动作。 岳中笑了,慵懒开口:“看你的样子,我看八成行凶的人是我。” “不是、不是,你也算是受害者啊!糟了!”她说溜嘴了。 “哦?”他挑眉,牵动额际,头更痛! 不过痛得值得,最起码他待在饭店的这段期间不会太无聊,有趣事可听。 “既然跟我有关,那你要一字不漏的报告清楚。”他迫不及待,甚至不惜拿上司的权威压她。 一个恶梦而已,有什么好报告的?真要讲的话,还不是那个造成她恶梦的原因在作祟,谁教她要暗恋他呢! “你你不见得真的想知道。”说与不说形成两难,她内心交战。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因为”她注视著他,根本无法对他说谎。 “嗯?” “我喜欢你。” 岳中笑容僵住,他没有听漏任何一字,眼前这个“小媳妇”好像真的在向他告白!? “等等,你说的是梦?”顾不得头疼,他大脑迅速运转,想寻求合理的剖析。 “不是。”采映毫不迟疑就摇头。 不是?他瞪大眼,一时无法接受她的答案,连大脑也暂时罢工。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采映又强调了一次。既然说了,那就全豁出去吧:“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交往看看吗?”不顾羞怯、不怕拒绝,她将心里所想问出了口。 “慢著!”岳中打断她。“我们不过相处了几天,根本谈不上熟识,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他不是没遇过主动的女人,不过对象是生性内向的她,他大大受到震撼。 “其实一年前我们就见过面,你记不记得?”采映盯著他看,就怕他给忘了。 “嗯。”岳中揉著发疼的太阳穴。 见他没否认,她松了一口气。 “那时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直记在心里,或许是因为崇拜你,或许是折服于你的才情,总之,我很清楚,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就因为这样你想跟我交往?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好个一见钟情!岳中狠狠瞪眼,没被她的表白打动。 “那如果非要有个具体的理由,那就是你的笑容。”她还想说服他。 “荒唐!我随便笑一下就能让人掏心掏肺,那我不如改行去卖笑!”听听这是什么理由?她还不如说他是座金山银山来得实际。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你别把我的笑容卖出去!”她急著阻止。 “你的?”他有没有听错? “我是说,如果你要卖就卖给我吧。”采映努力的解释著。“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笑有一种安定的力量,对我来说是特殊的、是具有意义的。” 岳中越听越恼,笑是他的伪装,何时变得这么崇高伟大了? 他一心一意想要栽培她,谁知道她竟会对他存有妄想! 又或者,她是别有目的?他不得不怀疑她居心叵测。 “你要多少钱?”算他错看,她或许是个图利的女人,他决定用钱打发她走。 “我不要你的钱”采映摇头,他的话让她受伤了。“我只想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不可以?” “你--”岳中为之气结。 忽然间,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这个喝醉酒的夜晚,一个女人莫名其妙跟他告白,而他竟也强忍著头疼,任她一直骚扰下去。 真是荒谬!他才不信,她真的是因为喜欢上他才提出交往。 “好,要试就让你试。”他走向她,一把将她给拉进怀里,准确无误的覆上她的唇这是一个毫无感情,只有掠夺的吻。 “如何?是不是跟你想的有很大的落差?”他轻佻的试探。 采映微讶,的确被他的孟浪吓到。“我、我、我我可以接受。” “你可以?”他随便吻她,她竟然可以接受? 岳中不禁怀疑,究竟她是哪一种女人? “那如果我要这样呢?这样你也没关系吗?”理不清是何种情绪反应,他冲动到扯开她礼服的前襟,露出胸前一片雪白。 “呀--”采映惊呼,下一秒还是很勇敢的闭上眼。 “这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是吧?”他盯著她生涩的反应发出疑问。 “我没有。”她睁开眼迎视他。“如果非要我这么做,你才肯答应和我交往的话,那我愿意。” 岳中盯著她刷白的脸色,他的胸膛明显感觉得出她的心狂骤跳动,她分明很害怕,却还要勉强自己迎合他! 够了,他懒得再试探! 若继续牵扯下去,他绝对会陷落在她那柔弱而无辜的眼神里。 “穿上它!立刻跟我走。”用力拉下西装外套扔向她,他转身拉开了门。 酒醉驾车算什么?他宁可冒著生命危险把她送走! 第四章 有四位美女坐镇的金融业务处向来是一片欢乐,不过现在唉! “湛蓉、湘湘,你们看她啦!”小翎嘟著嘴,一脸无可奈何,食指指向正在发呆中的采映。 湘湘恍若未闻,眼神茫然的望着前方。 湛蓉则转身说了句:“随她吧!”然后低下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小翎连人带椅慢慢挪近采映的身边。 “喂!”她用力一拍。 “有什么事吗?”采映抬头看她,声音一贯的温柔甜美,没有惊吓过后的表情,不过眼神却透露著哀愁。 “你最近还好吧?”好几天了,小翎看她总是笑不开怀,实在捺不住好奇。 叹了一口气,采映好郁闷。“我说了。” “什么?”起先听不太懂,半晌后小翎大惊。“啊!你、你、你”她惊讶到说不出口。 采映点头,算是替她回答。 “结果呢?结果呢?” 她这么一喊,把湛蓉和湘湘都引来了。 再叹一口气,采映更难过。“没有结果,因为他拒绝了。” 那晚离开饭店后,冉岳中立刻驱车送她回家,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像是急欲甩开麻烦似的,殊不知这样的举动深深刺伤了她。 而她未萌芽的爱情,在他残酷的拒绝下--幻灭。 “噢!怎么会这样?那他没赶你走吧?”小翎问得忐忑,好怕今后再也不能和采映共事了。 采映摇头,公是公、私是私,相信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将她革职。 “你确定?” “嗯,放心,我没事的。”她保证。 “如果有什么委屈,你一定要讲喔!”小翎转念一想“都怪那个不知情趣的副总,你这么好,他还那么不懂得欣赏,我看他们姓冉的一家人都是一个死人样,我们不要再替他们卖命了啦!” 她越说越愤慨,情绪竟然比采映还激动。 “你现在是怎么了?还有哪个姓冉的惹你不快?”湛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哪有!我是替采映抱不平。”小翎皱皱鼻,矢口否认。 “我都说了,我没事呀!这里是办公室,你别这样乱骂老板,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采映真怕她祸从口出。 “大不了不做!” “别这么任性,而且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难过当然有,可是当我跟他告白之后,我反而觉得踏实多了。”垂下眼睫,采映心里酸酸涩涩的。 众人无言以对,要安慰也不是,要陪她难过也不是。 “至少,你鼓起勇气跟他说了。”湘湘轻叹,把愁绪推到最高点。 顿时,她们这块区域又闷到不行。 “请问”副理硬著头皮闯进来。 无人搭理,他摸摸鼻子,说道:“中丰银行的企画书上头批准了,中午谁要过去解说一下?” “我去!”小翎跳了起来。 她要去把中丰银行的老板气到中风,害公司接不到案子! “还是我去吧,这案子是我接的。”采映接过副理手上的卷宗,收拾一下后,拎起皮包就往外走。 “喂--”小翎气得跳脚。 而副理--立刻逃之夭夭。 她必须出来走一走,若继续闷在办公室里,她肯定会精神分裂。 要伪装若无其事太难了! 还是努力工作吧!只有靠著忙碌,她才能尽快撇开这种阴郁的心情。 “哎哟!” 突然间,迎面而来的一位老妇人冲撞上她。 “老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怎样?”采映吓死了,赶紧扶住她。 “怎么会没事?我痛死了!”对方怒目一瞪,随即低头弯腰,绕过她的身边往前慌忙探去。 “你在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的曾孙子,吉吉。” 原来是小孩走丢了!采映一听,也觉得事态非常严重。 “我陪你一起找。”她自告奋勇。 老妇人微楞,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随她去。 “吉吉--吉吉--”就这样,她陪著老妇人沿街叫喊寻找。 半晌,仍无所获,不只老妇人心急,她也跟著慌了。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看我们去报警好了。”采映提议。 “报警?好,我们去--” 汪!汪汪!一连串狗叫声传来。 老妇人忽而眼睛一亮,疾走向前。 “吉吉,你跑到哪去了?害我找了好久。”她抱起狗,对它又怜又惜。 采映当场傻眼,原来吉吉是一只吉娃娃! “老奶奶,既然你的狗找到了,那我还有事要忙,先离开了。”她还得去办正事呢。 刚刚一阵匆忙没空理会旁人,何老太太这会儿才眯起眼开始打量眼前的小丫头似乎很有趣,她突然间不想这么快就把人给放走。 “还有什么事吗?”采映一脸茫然。 “你这年轻人懂不懂得规矩啊?撞到我拍拍**就想走,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被你撞伤了?”是“可能”并不是“真的”何老太太心里窃笑,这可不是在说谎喔。 撞伤了?这还得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采映可紧张了,准备去拦出租车。 “呸呸呸!去什么医院!我还没死哩,你要诅咒我啊!”何老太太变脸了。她虽然年过七十,但身体勇健如牛,平常或许有些小毛病,不过谈到上医院去,那可是犯了她的大忌啊! “走吧。”当作是老人家爱闹别扭,采映拦了辆车,急急推她入内。 “算了、算了!你自己走吧,不要烦我。”一点也不好玩,何老太太摆摆手,决定忍痛打发她走。 “这怎么行?你就让我陪你去一趟医院,好让我放心吧。”采映拉著她的手不放,同样坚持自己的想法。 两人在街上又拉又扯,最后何老太太气极,朝她愤怒一吼--“哎呀!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你、你、你--”她忽然一顿,呼吸转为急促。 “老奶奶,你怎么了?”采映被她吓得不轻。 “我、我气气喘” “药呢?药呢?”有气喘病的人随身都有携带药物才是。 “在口袋。”话不成句,何老太太喘得很辛苦。 采映抱走她手上的狗,在她衣服口袋内一番摸索,最后终于找到了缓和气喘的喷剂,她动作迅速的立即帮她急救。 “我带你上医院去。”趁老人家还不能开口,她径下决定。 凯悦饭店某套房内--冉岳中刚陪同客户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餐,用餐巾纸轻拭嘴角后,他闲适靠椅,耐心等候接下来的“精采节目” “冉二少,喝杯酒好吗?”坐在他面前的一名美艳女子嗲声说道。 他微笑挑眉,不置可否。 苏一凤当他默许了,拿起酒杯,姿态优雅的为他斟酒,涂抹蔻丹的纤葱玉指有意无意地轻碰著他。 “来,我们干一杯。”她足蹬三-高跟鞋的脚,也同样在餐桌下对他挑逗著。 好一个性感尤物!岳中加深了颊边的笑意。 “你不喝吗?”见他没有动作,苏一凤表情无比娇嗔。 “我一向只有喝咖啡的习惯。”岳中委婉的拒绝。 “没关系。”一凤成熟世故的脸上并无任何不悦。“那我们要先签约吗?”摊开一式两份的合约书,她聪明的问。 “可以。”看也不看,岳中爽快的签下大名。 “正事做完了,接著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下了?”站起身,苏一凤狐媚的走向他身后,压低身子贴着他。 虽说她是代表公司来签约的,但康硕集团的冉二公子她早有耳闻,传言中的他英俊潇洒,今日一见,她著实拜倒在他的翩翩风度下。 更何况又是一个可以攀上枝头的好机会,她是绝不会错过的。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岳中转过头,视线落在她敞开的领口上。 “你不想吗?”不安分的手滑上胸膛。 “你认为呢?”他反问。签约签到把他邀进高级饭店的套房来,这意欲为何,他哪会不明白。 “我想凡是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种邀约,特别是我”苏一凤红唇微张,轻轻对他吹了一口气。“我从没给男人惹出麻烦过,因为我懂得游戏规则。” “呵”遇上高手了!岳中笑得更肆无忌惮。 “我绝对令你无从挑剔。”伸手进衣内脱去胸罩,她对自己的身材充满自信。 “我期待。”她诱人的身段足以令所有男性血脉偾张。 岳中的眸色转深,大掌用力一带,将她按在墙上牢牢定住,隔著丝质布料,他搓弄著她浑圆的**。 “吻我”眼看计谋得逞,苏一凤唇贴着他的,伸舌舔吻,更加卖力演出。 “乐意之至。”他大大方方的与她亲吻,却在下一秒眯起了双眼。 不一样!和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的感觉不一样他瞬间想起于采映含羞带怯的俏脸。 “怎么了?”苏一凤不解,他为何突然停顿下来? “没事。”甩开错觉,他邪佞一笑,转而啃啮她的颈侧。 逢场作戏的情爱他分得很清楚,男人在这个时候纯粹只是一种发泄,他决定不再碰她的唇,免得又想起于采映那生涩却又惹人怜惜的吻。 还是冶艳的女人适合他,不用调教、不谈爱情,他不必花任何心思去安抚。 “嗯啊”几番挑逗,苏一凤的大腿已圈上他腰际。 “这么猴急?”他取笑道。 “快给我”他挑情的技巧太高超,她早就招架不住了。 激情难耐的仰高身躯,才想与他更进一步,不料手机铃响硬是打断她的好事,他立刻停顿了下来。 “别接!”她试著阻止。 “抱歉,我可不容许错过任何重要的事情。”岳中推开她,自顾自的接起电话。 “喂大哥?”他一楞,继续听明来意。“好,我马上赶过去。” 听闻他要走,苏一凤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很抱歉,临时有急事,改天换我作东回请你。”他礼貌性的微笑致歉。 “等等--”苏一凤犹不死心,追了上前。“送我一程可以吗?” 岳中笑着摇头“不,我赶时间。” 美艳的女人之于他,只是种调剂,可有可无。 离开了饭店,岳中刻不容缓地来到台北市的某大医院。 “我是何文苑的家属,请问她的病房号码是--”他到医院柜台询问奶奶的下落。 “呃,请稍等,我马上为你查询。” 在等候时,岳中随意往旁探去,竟看见熟悉的人影。 “不用了,我自己找。”他丢下话,往另一头走去。 病房走廊外,一人一狗坐在长椅上。 他疾步走上前,只消一眼便认出他家那只作威作福的吉娃娃。 而那只狗也看到他了,雀跃的叫了两声。 原本等人等到疲累的采映,听见狗的叫声后猛地抬头,视线与他撞上。 “怎么是你来?”她一时不察,脱口而出。 “我不能来吗?”岳中觉得可笑,她的反应未免也太突兀了点。 不过,隔了好几天没见到她,现在突然间巧遇,又听见她的呆言呆语,他心情竟有莫名的起伏。 如果可以,除了公事上,他其实不太想和她有所交集;可是她天真的可爱模样,实在很能讨他欢心,就像刚才发现她的刹那,他的心竟不由自主的愉悦起来。 “不、不是,你当然能来。”采映好尴尬啊! 之前办住院登记时,她从证件上得知老妇人是他的家人,当时她也有些惊讶,只不过她通知的人是他大哥冉岳聿,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变成他。 想起不久前跟他告白被拒的窘态,她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好想逃离。 “就是你送我奶奶来医院的?”岳中几乎肯定,大哥说的“好心的小姐”就是她。 “是的。” “谢谢你。”岳中看向病房。“我奶奶现在怎么样?” “她好多了!稍早之前她气喘突然发作,经过医生的急救,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刚刚我才哄她睡著而已。”怕他担心,她急忙报告入院后所发生的状况。 岳中听完之后轻点头,待瞧见她脸颊上浅浅的睡痕后,心中又有疑问。 “你等很久了?”看她的样子,显然曾经睡著过。 “还好,我差不多该走了。”采映低头看看表,发现转眼间竟已过正午了。 真是糟糕!中丰银行的企画书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送达? “我送你。”基于绅士风度,他道。 “不、不用了,我还要赶去客户那边。”况且,她哪还敢奢望和他继续相处! “你还要出公差?那怎么不早点去?”岳中皱眉。 “我等不到人,不放心离开,也不能丢下吉吉不管。”这只吉娃娃这么讨他奶奶喜爱,她总得要把它顾好吧。 “把它丢在医院不就行了。”他不甚在乎的响应,抱起狗,大掌掩去它的龇牙咧嘴。 啥?他、他竟然会这样对待小动物?采映睁大眼,看着他调皮的一面。 “走吧,公事要紧,我跟你一道去。”岳中迈开脚步往回走,迳自决定。 “那它怎么办?”采映急急跟在他身侧,手指比了比他手上的狗。难不成他打算带著一只狗去见客户? “一样,把它丢在车上就行了。”他答道。 “这样好吗?”她不赞同的问。 他又用“丢”这个字眼,好像他不是挺喜欢狗的,他完美无缺的形象在她心里裂出一道缝来,他不该是这么没有爱心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凉凉的声音吹来,很冷、很硬。 她立刻摇头。 岳中侧过脸,看她敢怒不敢言的俏模样。 事实证明,他把狗留在车上是对的。 因为吉吉等呀等的,百般无聊,最后竟安静的在车后座睡著,让他们两人在洽公完后,得以共享一顿晚餐。 “怎么不继续?”岳中优闲地喝著咖啡,正耐心等候被他架来的采映吃饱喝足。 “我想回家了。”被他盯著,她哪能好好用餐?采映在餐桌下扭著手指。 “吃饱我就送你回去。” 看她吃得那么痛苦,他却不打算放人,瞧她那扭捏的动作,不知怎地,他觉得挺有趣的。 看多了周遭矫揉造作的女人,坦白说,她实在特别得让他另眼看待。 “我饱了。”采映抿嘴,算是目前最大的一个反抗。 岳中觑她一眼,倒不是挺在意的,优雅地伸手,唤来服务生结帐。 “先生,麻烦你签个名。”服务生拿了信用卡去而复返,恭敬的递上帐单。 “嗯。”他轻点头,习惯性的去掏上衣口袋内的笔。 没有?掏了个空,他这才想起,应该是中午落在凯悦饭店里了。 “我这里有。”以为是服务生拿的普通原子笔他用不惯,采映低头翻开皮包,递出一支钢笔给他。 “谢谢。”他接过后俐落的签下名字,递还给她时忽然一楞,眯眼看着这熟悉的笔款。“这是” “呃,这是你的,我、我还给你。”采映仿佛像作贼般心虚地结巴。 乖乖奉上当年那支笔,终于要还给他了,她的心在淌血“喜欢就留著吧!”她的表情写满了不舍,好像失去这支笔她比他还在意。 “不--”这是他的,她怎么好意思再霸占。 “送你。”岳中大方的说。 送她?他怎么这么好? 采映好感动,挣扎了片刻,她决定要留下这个值得纪念的物品。 “谢谢。”她满心欢喜地道了谢,小心翼翼地将笔收妥。 “不用客气,不过是支笔而已。” 她一震,敛了容颜。他的无心话语伤到了她。 算了!他不会懂得这支钢笔对她有多重大的意义。 “我可以回家了吗?”调整好心情,她平静的问。 岳中盯著她忽喜忽悲最后又转为平淡的丰富表情,心底陡地萌生了试探的意图。 他很想知道,她丰富的表情之下,到底藏了怎样的心思? “你今天救了我奶奶一命,在送你回去之前,我容许你对我提出一项要求作为回报。”他灿亮的眼闪动光芒,像鹰一般精准锐利的锁定猎物。 “不用了。”她摇头,想也不想便拒绝。 “我是说真的,不需要跟我客气。” “真的不用了,况且,你已经送我一支笔了。” 采映不明白,为何他一径认为她该索取报答? “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可以藉由这个机会,再跟我提一次交往的要求?我向来说话算话,在这种情况之下,绝对是不会拒绝你的。”他故意挑起两人最禁忌的话题。 “你、你何必要这样说?”采映十分错愕。 “我只是提醒你,你还有一个机会。”他瞬也不瞬的盯视她。 “我不可能这么做的,不是真心的感情我不会要的!”觉得被羞辱了,采映愤而起身,冲出了餐厅。 她是真的喜欢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扭曲她的一番真情? 就算她没谈过恋爱,也知道感情是不能用来当作条件交换! “采映!” 岳中追了出去,在一个转角的巷口拦到她,她悬挂在眼角的泪,让他不禁懊恼了起来。 对于女人,他向来是风度翩翩的,怎会对她这么恶劣? 他反常的态度连自己都无法解释。 “对不起。”他耙梳著头发,向来情场得意的他第一次开口跟女人道歉。 采映无言,难过得咬住了唇,瞠著受伤的双眼,心一酸,泪水滑了下来。 他到底懂不懂?她对他的喜欢,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敢说出口的,不是拿来让他看笑话,任他随意践踏她自尊的! “对不起。”他说了第二次。 她摇头。 看着她的泪,他忽然对她有了怜惜,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很温柔、很温柔,这一吻充满了情感。 脸是热的,四唇相碰的触觉更是烫人,采映骇住,却没有推开他--他的呵护轻触让她眷恋,直到他主动放开。 “对不起。”岳中视线离不开她红滟迷人的唇。 “为、为什么?”采映的心狂跳著,她几乎要抚住胸口,但又怕他知道她的反应,她可承受不起他一再的嘲讽奚落。 “什么为什么?你是要问我为什么说那些浑话?还是要问我为什么吻你?” “都有。”她都想知道。 “我承认用话试探你是我不对,所以我道歉。” “我没有不良企图。”采映再次声明。 “我知道。”他真的知道了。 她眼睛都哭红了,足见她有多“委屈” 岳中气恼,早知道就不用话激她了。 “那、那你又为什么为什么” “吻你吗?”他替她接话。 她害羞的低下头。 “我也不明白。” 采映全身僵住,他这样说,岂不是令她更难堪。 “我只是依著自己的直觉走。”岳中仰头看天,烦躁的解释这一切。 活了近三十个年头,他从来没对哪个女人有过这么复杂的感觉。 于采映是特别的!他脑中掠过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但就是如此。 “我让你烦恼了吗?”采映不解的看他,首度发现他不像她所想的那般高高在上。 “不全是你的问题。”他答道,心里十分清楚,若他不愿意,也没人有这个能耐左右他的思想。 “那么” 她好想问,既然他吻了她,那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然而,她还是选择缄默。 “你”看着她,他思忖著。 她恬静的身影让他动容,她单纯乖巧、她憨厚善良他开始细数她的优点。 “我答应跟你交往!”冲动之下,岳中道出、心底最直接的反应。 “啊!你、你、你是说真的!?”她吓--傻了! 她这样子真可爱! 岳中恍然大悟,一个能讨他欢心的女人他何必要拒绝。 她心思够单纯,个性也不难掌握,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不麻烦也不多事,就算当是调剂生活,他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不过是一场恋爱,他也不必在乎太多。 这种贪图一时的愉快,他没想过要长久。 “我答应你了。”他说道,当作是满足她的愿望也无妨。 第五章 上午八点二十分,采映手提一袋早餐,怀著期待与雀跃的心情按下公司三十三楼的电梯按钮。 随著乘坐的电梯往上升,她的心也在飞扬。 送早餐给心爱的人吃,感觉好甜蜜喔! 在挂著执行副总室的门板上敲两下,她兴奋地等著与他见面“进来。” 推开门,她一眼就看到正在阅读演示文稿的他。 “岳中?”她试著亲匿的唤他。 “怎么是你?有事吗?”听见她的声音,岳中猛地抬头。 “你吃早餐了没?”她盈盈一笑,略过他那错愕的表情。 早餐?岳中摇头,他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正好,我帮你带来了。”像献宝似的,采映一古脑儿将食袋往他桌上放。 “你给我送早餐来?” “是呀,你赶快趁热吃,我帮你把饮料盖打开,免得烫口。”没等他动手,她急迫的想招呼他,但一个笨拙的动作,反而不小心打翻了整杯热奶茶。 “哎呀!”她惊呼,手忙脚乱的拿起桌边一块布擦拭。 双手扶著桌沿,岳中往后大退一步,依然稳稳的坐在椅上,冷眼看着他的领带遭殃。 “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会搞成这样,采映感到很抱歉。 “别忙了。”他拉住她的手,瞧她越擦越狼狈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很快就收拾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她更卖力地用那条高级领带拚命擦。 “我说够了,你可以出去了。”他沉声,脸色难看到极点。 “我”她愣住。 “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别随便进来我办公室。”看着她,他严厉说道。 “为、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 是她误会了吗?他们昨晚不是才说好要开始交往的吗?现在他不留情面的赶她走,又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你分清楚,公是公、私是私,在工作的时候,我不喜欢掺杂私人感情,同时我也不打算张扬我们的恋情。”岳中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对不起,我以后知道了。”她闷闷的说,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 这间属于他的办公室,她今后再也不敢进来了。 “桌子我会叫人收拾,你不用做这些事。”他对上她的眼,皱了下眉,发现她脸色似乎有些惨白。 正想要发出疑问,不料她先开了口--“既然这样,那我下楼做事了。”急匆匆的,采映快步走出他视线。 她离去后,岳中即刻拨了内线电话,请人过来打扫。 在等人的空闲,他越想越困扰,突然回想起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是没有骂她,也没有凶她,可他平时待人温和,极少动气,然而刚刚跟她说话时却似乎苛刻了点。 怎么搞的?他老是对她做这种事! 一片混乱的桌上仍放著热气腾腾的塑料袋,他想忽视都难,最后烦躁的伸手去打开--两份?完完整整的两份早餐摆在他面前,这么说她也还没吃了光联想到这一点,他就更烦、更闷了! 到底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大掌拎起食袋,他决定下楼去把话说清楚,顺便安抚他从没安抚过的“女朋友” “不公平!这分明是差别待遇,我一定要呈报到上头去。” 什么东西不公平?冉岳中才刚走下楼,就听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嚷叫声。 “你先别气,这刚刚才从财务部批下来的,仔细看清楚再说。” “不用看了!叫她把资料调出来,我要亲眼检查才肯相信。”行销部门最恶霸的汤巧珠正在对部门副理大小声。 “这”副理老是在协调,四十出头的他早已被烦得头发斑白。 “很抱歉,我们组长外出洽公,这件事我没办法作主。”无辜受累的采映抢在前头答腔,换来副理感激涕零的眼神。 “什么叫你没办法作主?业绩好就可以目中无人吗?”汤巧珠更形跋扈。 “汤主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她被谴责得好冤枉。 “哼!你不敢交出来,我就去告你们做手脚,蓄意骗取鲍司钱财。” “这种话你怎么可以乱讲!”哪有人这样的?采映快要招架不住。 “那就交出来。”汤巧珠高傲的抬起下巴。 采映气势比人弱、声音比人小,偏偏她们这组早上只剩她一人,她实在没有吵架的天分。 “你要她交什么东西出来?”冉岳中的声音冷冷插入。 “啊?副副副副副、副总?”汤巧珠震颤,差点扭断她仰得过高的颈子。 他一双利眸扫过在场三人,视线落在于采映身上。 “你来解释。”他对她下达命令。 “是。”采映硬著头皮说道:“汤主任要的是我们这一组的年度业绩分析表,因为她认为公司拨下来的每月交际费用分配不公。” “你哪一组的?”岳中直接问当事人。 “报告副总,我是工商业务处的主任汤巧珠。”得到上司的注视,汤巧珠立刻心花怒放,声音嗲了起来。“我们的预算有问题,就我所知,其实是有某人在作假帐,请你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哦?怎么说?”他挑高右眉,等待下文。 “这不用猜也知道,就有人以为每天陪客户吃饭闲聊算是公事,三天两头就花公司的钱出去应酬,谁晓得究竟在外面陪客户做了哪些好事!” “这个不用猜也知道的人到底是谁?”岳中听出了端倪。 “就是”她先装出为难的模样,手指再霍地指向于采映。“哎!这个月的开销就属她最多,根据我侧面了解,她还曾一次提拨了二十万的交际费,这笔金额到现在还流向不明呢!” 她越说越离谱,采映倒抽了一口气。 “讲完了没?”岳中脸色下沉。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老板此刻非常、非常不高兴,即使他平时很温和,但脸谱一摆,哪还有人敢吭声。 “预算表拿来!”他大喝一声,身旁的副理乖乖双手递上。 瞥了窗体一眼,大掌猛地往桌上-拍! “你哪只眼睛看到于专员做的‘好事’?”他开始发飙,声音冷得吓人。 “我”汤巧珠倒退一大步,咽了口口水。 怎么会这样?副总是不是搞错了?为什么一副要对她兴师问罪的模样? “在我部门内各组独立作业,业绩好坏只须向我呈报,交际费的预算也是我允准依业绩比例下去分配的,我有说你可以随便拿取别组的资料吗?公司什么时候授权给你调查他人的资金使用了?”他严厉谴责这种欠缺职场伦理的员工。 “没、没有” “那二十万是我请于专员借提的交际费用,申请表我还没空去填写,这点也需要跟你报告是不是?”他堂堂公司的副总,岂容一个小小职员耀武扬威? “我不、不敢” “以后有任何不满尽管向我提出,不准再给我造谣生事!”他狠狠把她臭骂一顿。“没事的话,回你的部门去!” 汤巧珠被训得颜面尽失,狼狈地夹著尾巴逃离现场。 公司里头最亲切和善的冉副总今天竟板起脸孔来骂人,大家全吓傻了,采映当然也不例外。 “通知人事部,将汤主任的年度考绩扣三十分。”气焰未消,他还在发威。 “是的。”一鞠躬,副理戒慎恐惧的办事去。 所有事情解决完毕,登时鸦雀无声,他放眼环顾部门四周,最后再度转而面对方才被欺负的于采映。 “你--跟我出来。” “把早餐吃一吃。”摊开食袋,岳中劈头就说了这么一句。 他还没忘记,他是为了什么原因下楼来的。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选择暂且不提。 “那你呢?”采映看着两份早已冷掉的三明治。 “正好我饿了,我的我先拿了。”他毫不客气,抢先咬了一大口,刚好可以补充适才因大动肝火而失去的热量。 她跟著拿起自己那一份,吃了起来。 “虽然冷了,但还是很好吃。”他两三口就解决掉,擦嘴时还不忘赞美几句。 “”采映疑惑的看他。 他前后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她可没忘,一大早她是怎么让他给“赶走”的。 “不吃东西,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岳中注意到她的眼神了。 “呃,没、没什么。” “早上我说过的话有让你不高兴吗?”他看她一眼,加了但书。“不准含糊带过,说实话。” “是有一点。”虽然不解他为何这么问,但她还是坦白回答。 “会生我的气?”他问。 “不会。”她摇头,这是不该有的幼稚行为。 很好! “我没有任何恶意,在工作上我有我的原则,不可能因为今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就任你进出我的办公室。”他再三斟酌,觉得还是有必要讲明。 “我当然会尊重你的。可是,”采映哀怨的看他“我只是想送早餐给你吃,这不过是男女朋友间表达的关怀之意,不是什么多大的过错吧?”她真的在意,他的不领情让她好挫折。 “你很坚持这点?”送早餐当然不是个过错,他被她的理直气壮给堵住。 她点头又摇头。“这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可是没问过你的意愿,也算是我的不对。”想想,她也觉得自己太鲁莽。 “你--”她竟然道起歉来了。岳中啼笑皆非,这么客套的交互方式,哪像是一对情人? “我自从开始工作之后,就没有习惯吃早餐了。”有些事,他应该让她了解。 “为什么?”采映觉得好糗,原来她做这件事造成他的困扰。 “晚上应酬多,隔天一大早根本没有胃口。”他一顿,盯著她无意间舔嘴的小动作。“不过你要是坚持,我们可以协调一下。” “怎么协调?”她顺著他的话问。 “你可以在早上八点以前带早餐上来,我们有半个小时的私人时间。”愿意妥协,足见他对两人的交往也很有“诚意” “可是,你不是不吃吗?”那她还上来做什么? “所以你要陪我吃,这么一来或许我就会有食欲了。”他笑着说,顺手抽了张面纸替她擦嘴。 “嗯谢谢。”他突如其来的贴心动作让她好害羞。 她真有趣,又胆小、又别扭,可是却敢跑来跟他示爱,岳中觉得自己可能捡到宝了,她真的跟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人不一样“说话口气强悍一点,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知不知道?”既然她归他管了,当然要教她几招,免得又像方才那样傻楞楞的任人冤枉。 “我凶不起来。”采映很不受教,用软绵绵的口吻响应他。 “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你不强势一点是不行的,即使对方是同事,你也不需要跟‘她’客气。”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她。 “你怎么能笃定是汤主任在闹事?她一直强调我素行不良,你都不怀疑吗?”这个疑问,她其实很早前就想问他了。 “一个理由--”岳中眯起犀利无比的双眸“你没那个胆。” 采映涨红了脸,无法反驳。 “这次我对她略施薄惩是要你明白,我不留这种造谣生事的员工,如果你肯站出来与她据理力争,我一定当场解雇她。可惜你太过温和,不会维护自身的权益,这也等于放任她逍遥法外。”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这么忍气吞声,至少要做到以德报怨?” “没错。” “可是我不想她因此而丢了工作,这样子太残忍了。”虽然很开心他站出来替她出气,不过事情也没严重到要赶人走吧? “那是你太优柔寡断,基于公司的考量,我认为合情合理。” “你真的会解雇她对不对?”采映偏头一问,从这番交谈当中,她发现了他严厉的一面。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话从向来温文儒雅的他口中说出,令她很意外。 “那就要看她往后的表现,我谁也不偏袒,如果是你做错事,我一样会给予惩戒。”最后这句话,他说得一点也不认真,纯粹是逗逗她罢了! “我一定会努力,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采映想法可不同了,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凡是他说过的话,她绝对都奉为圭臬。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下个月业绩掉下来,看你怎么交代。”他装严肃。 “来不及了!我下个月请年假,业绩肯定达不到高标。”她扭著手指,欲哭无泪。 “靠过来一点。”岳中朝她勾勾手指。 她很听话,放下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双手撑上桌面,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快靠在他办公桌上。 他往前倾,告诉她实情。“不用这么紧张,逗你的!”然后,他拉开一个微笑。 “副、副总?”她严守本分。 “叫我岳中。” “岳中”采映白晰的粉脸上红霞一片片,他们靠得太近了啦! 他当然看得懂她那害羞的反应,大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她惊呼,他笑开。 “女朋友,我要吻你了。”岳中戏谑般地说著,低头覆上她可爱的小嘴,索取他的“权利” 后来是怎么走下楼的,她全都忘了。 只记得今天一整天,她满脑子都填满他的吻,整个人晕头转向的--“采映,你到底还要傻笑多久?”有人杀风景的把她从云端上揪下来。 “湘湘,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跟他已经在交往了!”她顾不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抓著人兴高采烈的报告她的“好事” “你是说真的吗?天呀!抱喜你,我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湛蓉她们。”湘湘听了之后也很替她高兴。 “等一下再打啦!”采映拦住她,表情很别扭。“我有事情想跟你讨论。” “咦?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私事,还不快快招供。” “嗯就是你知道的嘛!我真的很在乎他,可是我又没当过别人的女朋友,不懂得怎样去讨好情人,你的经验丰富,教教我好吗?”采映硬著头皮问,这个问题显然令她很困扰。 “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教你一招好了,男人通常都很喜欢贤慧的女人,这样说你懂了吗?” “贤慧?”采映很认真在思索。 “就是洗衣、煮饭、拖地、扫厕所”湘湘说的这些,全是男人用来抛弃她的理由,她这么大方地说出来,无非是希望采映爱情顺利,别步上她的后尘。 “这些我都会呀!”采映理所当然道。就是做家事嘛! “那快快快,快点拨内线电话给他。” “做什么?”她瞪著被强塞在手里的话筒。 “打铁要趁热,跟他露两手你的才艺,这样他就会更喜欢你了。”呵呵呵! 真的假的?采映半信半疑,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针已指向六点,她决定厚著脸皮试一试--“冉岳中。” 哇!采映吓一跳,她才刚按完分机号码,他就接了起来。 “是我。”差一点,她就要把电话挂上了。 “采映?有事吗?” 他的音调很平稳,她听不出任何情绪反应,应该是没打扰到他吧? “你今天有没有要加班?”如果有,她可以“很贤慧的”买晚餐给他。 “今天”岳中翻了翻手边的行事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啊?他约她吃晚餐?这样她要怎么表现自己的贤慧? “六点半在公司门口见,如果赶不及再跟我说一声。”他很快作了决定。 “呃,好吧。”她再找其它机会好了。 这口气似乎有点勉强。“还是你有别的提议,说来听听。” “没有啦!我是想呃”“想什么?” “想炒菜煎鱼煮汤给你吃,还有泡咖啡。”她傻楞楞地看着湘湘的动作回答。 这么丰富啊--岳中笑咧了嘴。 “公司没有厨房,请问你要在哪里做饭给我吃?” “我、我也不知道耶”闹笑话了!采映瞪著湘湘,都是她害的啦! “我一样半个小时后去接你,见面再说。”笑够了,有人敲门,岳中于是收了线。 “怎么样?怎么样?”湘湘追问。 她摇头,这招不好。“除了贤慧之外,你可不可再多教点别的啊?” 站在公司大楼门口,采映将公文包紧紧抱在胸前,一颗小脑袋高高的往上仰。 她可兴奋了!望着三十三楼的窗户,她迫不及待。 叭!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靠近她。 “我到了,你在看什么?”岳中摇下车窗,远远地就看见她楞头楞脑的模样。 “我以为你还在楼上,因为我早到了十分钟。”她好讶异,他竟然也会提早来等她。 “先上车吧,路边不方便停太久。”他打开车门让她进来。 “我们要到哪去吃饭?”看着车子平稳的驶上街道,想来他已经是选好了地方。 “包包可以放在后座,干嘛抱得紧紧的?”岳中看她一眼,岔开了话题。 她立刻摇头,死命捍卫她的公文包。 这里头可放著她向湘湘抄来的“恋爱十全大补帖”重要得很呢! “在我的车上东西又不会不见。”岳中又睇她一眼。她的古怪举动,实在令人怀疑。 她还是摇头。“车子上山了,我们到底要去哪?” “先去超市,然后再上我那儿煮晚餐。”他放弃怀疑的念头,回答她的话。 他都安排好了,只等著她待会将电话中所讲的佳肴一一兑现。 “你那儿?” “我的私人别墅。” “喔--”她止顿,他竟然要带她到别墅去! 那应该是个很豪华的高级住所,坊间很多杂志都曾报导过,她该不会有幸能见到镶金镶银的卫浴设备吧? “你的厕所是不是很大?,还金光闪闪的?”她掩不住的一脸期待。 “金光闪闪?”岳中楞了楞,随后恍然大悟,打趣道:“不止,还镶钻呢!” “哇!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摸过钻石,好想摸摸看喔!”她说的可一点也不夸张,平常省吃俭用的她,还真舍不得买一件名贵的饰品送给自己。 “有机会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笑脸,他自有一番想法。 原来她喜欢钻石,这点,倒是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一样。 岳中不经意的记下她的喜好,随著车速缓慢的行驶,他们天南地北闲聊,消磨塞车的时间。 “快七点了,可能会让你饿一下肚子。”采映抬起手表,歉然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煮的东西能不能吃。”他发挥绝无仅有的幽默,调侃道。 “当然可以!”她挺起胸膛,大声地说。 这明显是个笑话,两人互看对方,最后一同笑开。 他们都没注意到,从离开公司开始,一直有辆小客车尾随在后。 汤巧珠怨愤的眼神直射向他们,瞧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她这才终于明白,原来是于采映这个女人勾引上了副总。 真是不值!她竟然是因为这样狠狠被训了一顿! 哼!这笔帐,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追讨回来! 第六章 采映推开门,立即传来一阵狗吠声。 “吉吉?它怎么会在这里?”她讶异极了,弯下腰抱起这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吉娃娃。 “我还没空带它回去。”岳中淡淡瞥了一眼,迳自走到厨房放下东西。 采映呆在原地,看着他又从里面绕出来。 “对了,你奶奶有没有好一点?”她突然想起,老奶奶人还在医院。 “她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若他没记错,应该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我想找时间去探望她,可以吗?”采映仰头询问,毕竟是他的奶奶,她总得要征求人家的同意。 “你想去就去吧,有人陪她解闷也好。”他正愁没人去帮忙照顾。 “好呀!可惜不能带吉吉进去,你奶奶一定很想念它。”她边说边拉著狗的两只前脚,逗著它玩。 他家奶奶确实是拿狗当宝,岳中懒得再说。 “到旁边去玩。”从她手中抱下狗,他居高临下,对著它发号施令。 “你好像真的很不喜欢它。”采映纳闷地说,这是她观察后所得到的结论。 她的表情仿佛是在控诉他虐待宠物,岳中有些哭笑不得。 “你被它骗了,它可是出了名的闯祸精,你最好少接近它为妙。”他好心的告诫她。 “喔。”采映半信半疑。 她低头,盯著脚下雪白的地毯,看起来应该很昂贵,视线慢慢往上移,屋内的所有陈设豪华得令她咋舌,让她小心翼翼了起来。 “我饿了,你是要先煮饭?还是要先参观厕所?”岳中瞅著她好笑的举动。他当真以为她是在找厕所。 “我马上去煮!”说完话,她困窘得一溜烟遁逃到厨房里。 汪汪!看见有人跑,吉吉兴奋得想要跟过去。 岳中一双修长大腿横在路中央,当下形成一道阴影盖了下来。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我第一次带女人回来,也是第一次有女朋友做饭给我吃,不准给我捣蛋!”他警告它。 汪!狈哪听得懂这么复杂的人话? 岳中丢了一块玩具骨头到墙角,它追了上前,啃得不亦乐乎。 这不就解决了! 盯著厨房里头忙碌的身影,他的心暖暖化开她的手艺的确很巧,一道道好料摆上桌,岳中吃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 数不清今晚是第几次这么专注的看着她,小家碧玉的她,越看越讨他喜爱。 她是不同的,岳中在心里给她贴了一个特殊的卷标。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采映摸摸自己的脸。他怎么一直盯著她看? “我在想,我竟然会和你这种不是美艳型的女人交往。”当着她的面,他毫不避讳地说道。 不是美艳型的女人--这句话隐含著他对她的嫌弃? 他无心的这么一句调侃,让采映听起来觉得很受伤。 “你有过很多女人吗?”她大胆地问,语气像个爱吃醋的情人。 “男人都是有需求的,我不苛刻自己,更不否认自己经验丰富,你不会是想指望我当个柳下惠吧?”岳中瞅著她瞧。 这可问倒她了! 在她之前,他的私人感情她无从干涉;在她之后她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可以限制他什么。 他的喜好随他自主,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虽然男人这样无所谓的说法很伤女人的心,但她愿意包容这一切,只要对象是他,不管过去或未来都一样。 “当然不会,虽然我不够美艳,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揪心地说。 岳中眯起了眼,没再开口,唇畔依旧是惯有的笑容,让人读不出任何心思。 “我去洗盘子。”这个话题太敏感了,采映实在谈不下去,心头乱纷纷的,只好找些事情来忙。 “你放著就好,明天有人会清理。”他提醒她。 “这种小事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很快就洗好了。”她顺利躲开他。 就放她一马吧! “你洗归洗,记得别赖掉我的咖啡。”岳中又开始说笑,起身走到吉吉跟前,不顾它的抗议,将食盘里剩余的饲料全部倒掉。 采映正好目睹这一幕,人狗相争的画面太过逗趣,她缓缓笑开,心情跟著轻松不少。 “我洗完盘子就煮咖啡,你喜欢哪一种口味?” “维也纳好了,晚上不要喝太浓你会吧?” “我会。”她点点头,又问:“那要煮多少?” “我一杯就够了,你想喝多少我都没有意见,随你。” “喔。”得到回答,采映转身进厨房去忙了。 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电话。他探头望瞭望厨房的动静,见她在忙,他主动去帮她接起电话。 讲完话后,他又将手机放回她的公文包,一个不小心,却弄翻了里头的文件。 他赶紧收拾,视线却被一段杂乱的文字吸引住--一、贤慧:煮饭、洗衣、打扫、缝扣子二、打扮:v领、方领,小可爱,迷你短裙最好穿著性感内衣。 三、喷香水。(男人的嗅觉很迟钝,要选浓一点。) 四、见到他要微笑,但不能多话,声音再好听都一样,小心会被嫌啰嗦。 五、每天少吃一餐,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才会永远保护你。(x) 六、不准顶嘴、不准撒野、不准争论,总之他说什么都要遵从,等他看不到再偷偷反抗就好读到这里,岳中已经快笑到不行,但这最后一条更有趣,他实在很难想像那样的画面--十、如果他说要,一定不能答应,拒绝十次之后再勾引他。(去买书参考。) 天才!难怪她先前抱著公文包时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这显然是有人教她的,还好她在第五条后面画了x有,要不然过没两天,他可能等著送她进医院,不用透过医生,他直接就能诊断出她是因营养不良而昏迷。 不过真的很有趣,岳中又看了一遍之后才帮她收好。 他有点好奇,她真的会为了他做这些愚蠢的行为吗? 碗盘洗了又叠、叠了又洗,采映心不在焉,一直做著重复的动作,几个小盘子始终没洗好突然,手一滑,手上的瓷盘差点掉了。 她之所以这么慌乱,其实是因为对他太在乎。 一想到他有过众多女人,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她不是什么伟大的女性,纵然口是心非的说不介意,心还是像被刀割一样--很痛! 在她想着的同时,吉吉溜到她后方玩耍,她却浑然不知。 抬头看到泡沫不小心喷到上方的厨柜,她踮起脚尖,一手拿著抹布要去擦拭。 她这一动,吉吉莫名兴奋的上前咬她裤管。 “啊--”她惊叫,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 但她十指只顾著扣紧手上瓷盘,完全忘了要去抓什么支撑物她双眼紧闭,等著惨不忍睹的下场“小心!”岳中急切的声音传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她。 “唔”她睁开眼,看见自己趴在他身上,而他则躺在地板上。“天啊!你有没有怎样?” “没事,你先起来。”他冷静的开口。 “好,我我”她动了下,突然面有难色。 “怎么了?你是不是摔到哪儿了?”他抱紧她,费力撑起两人,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 “不是。”她摇头,惊魂未定的说道:“我站不住脚” 岳中一听,立刻将她抱上流理台,双手扶在她身侧。“别急,先坐著。” “还好没摔破盘子,你的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贵呢!”她傻呼呼说道。 “再贵也没有性命宝贵。”他谴责的觑她一眼。 刚刚他看得很清楚,她竟是为了一个碗盘任由自己摔倒。 “我是想说如果打破了你的东西,我会过意不去的,而且--”在他的瞪视下,她主动消音。 “都是歪理。”他抽走她抓在手上的盘子。“早跟你说那只狗很会闯祸,现在认同了吧!” “我又没注意到。”采映眨了眨双眼,表情很无辜。 “我没怪你的意思。”他笑了,她这样子会让他误以为她是在撒娇。 岳中定定的注视著她,突然间觉得空调是不是开得不够大,不然他怎么会感到越来越热? “我想下去了”察觉他目光变了,采映开始不知所措。 “不用,这样的高度刚好。” “什么?” 他没再开口说话,却用一个亲吻代替了回答。 他结结实实的吻上她,他如狂风般席卷她的感官,她感受到他的激进与狂野。 随著他的侵袭,她开始呼吸急促,唇又热又烫。他的这一吻好激情,与他唇舌间的相互纠缠像火在烧,她深刻领悟到这就是欲望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依依不舍的结束这个吻,看她的眼神却还是很狂放。 “我”一停下来,她急著呼吸,也急著想说说话。 “你真可爱不,是很美。”他抚触她红润的脸颊,重新修正对她的形容。 辨映抬不起头了,听到他这般甜滋滋的话语,她几乎连耳根子都烧红了。 “你想不想要我?”他的眼像深潭一样幽邈。 “啊?”要他? “我等不急被你拒绝十次,如果是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跳过。”岳中嘴上很绅士的询问,手却从她颈侧间滑到丰满的胸前。 “你、你怎么知道?”她好讶异,湘湘教她时他又不在场。 “刚刚帮你接了通电话,不小心就看到那张便条纸。”他解释著,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她的钮扣,衣服下的风景令他眼神更深、更沉。 “你全看了?”采映好懊恼,这种事怎么可以让他知道! 她的思绪一直绕在那张纸上,对眼下的事情,丝毫没有察觉。 “那不重要,如何?”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眼前的话题。 “我”看着他的眼,再看看自己敞开的衣领,她懂了,但好紧张。 僵持了半天还没有结论,岳中眉峰渐渐拢起。 “你不想吗?”她如果真的没有意愿,他还是会尊重她的决定。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拒绝你的意思。”采映急忙澄清“和你交往我不会去排斥所谓的亲密关系,若是你有需求的话,那那我愿意。”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 岳中满意极了她的回答。她不仅能讨他欢心,还懂得温柔体贴,他真正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女人。 “告诉我,便条纸上的东西是谁教你的?”拦腰将她抱起,他边走边套她的话,想把那个乱教她的人揪出来。 “湘湘,跟我同一组的业务专员靳湘湘。”采映心无城府的说。 双手环著他的脖子,从没这样被人抱过,她好怕自己会掉下去。 “为什么她要教你这些有的没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还要靠别人来调教。 “是我问她的,因为我想当个称职的女朋友。”脸埋在他肩膀,采映害羞的表白。 “现在就是了。”踢开房门,岳中把她放置在床上。 随著身躯的贴靠,他灼热气息喷洒在她脸侧;她晕红著脸望着他,那羞答答的模样令他不禁心荡神驰。 “我、我能做什么?”一碰到床,采映慌张的问。 “帮我脱衣服。”拉起她的手压在胸前,岳中命令著。 她手心一触碰到他发烫的胸膛,羞得几乎要弹开,一张小脸红得更是彻底,解扣的动作既迟缓又笨拙。 好不容易脱掉了上衣,岳中还不放过她。 “还有。”他拉她的手到裤头上。 她错愕的睁大眼,在他的注视下,她颤抖著双手完成他的要求。 “以后要习惯。”将她的身子完全放平,岳中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若他猜得没错,她根本没有经验,但这完全影响不了他要她的决心,只是让他多了一丝怜惜。 他开始亲吻她迷人的娇躯,手也不曾停歇,解了胸衣,他宽厚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丰盈上缓缓搓弄揉捏 急速的狂潮席卷他们全身,与他结合的这一刻她是感动的、是幸福的“我我爱你”她喘息地诉说著她唯一想表达的字句。 这是他在**时听过最动人的话!低吼一声,他带著她进入另一波无可自拔的**之中。 随著激烈的律动、激昂的情绪,他们契合得天衣无缝,也更贴近彼此的心在一个假日的午后,采映邀请岳中回家,正式将他介绍给家人认识。 “我买了些提神补气的药材给伯母好好调养身体。”他说。 “还买了几套简单的视听教材,对你弟弟凯祥多少有帮助。”他又接著说。 她看着一袋袋的礼物,没料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 起先她还很怕他不悦,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她根本没要他破费。 “没关系。”岳中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随即牵起她的手,拉她坐在身旁。 “妈,你们聊聊,我去泡茶。”他的举动太亲匿,采映不禁羞红了脸。 “还是我去好了。冉先生,我让我们家小映陪陪你。”刘怡姗识趣的说道。 “妈--”采映娇喊了声,眼睁睁看着母亲飞也似的遁入厨房。 “这样你也害羞?”岳中倒是很自在,笑声特别大,笑容也特别灿烂。 “我没有带男朋友回家过”她想想这么说好像不太对“我的意思是,以前没有男人让我带回家不是,哎呀!”她越解释越不对了。 “呵呵我懂你的意思。”他一点也不在意她模糊不清的说辞。 “我在乎你,才想要我的家人也认识你。”拉他的手,她努力表达,自始至终她都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想法。 “我知道。”他笑着点头。 她解释得好认真,表情好可爱,害他好想吻她。 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她没有反抗,他缓缓靠近她的唇,想窃得一个香吻“姊姊!”凯祥抱著一颗篮球,突然冲到他们面前,嘻嘻笑着。 岳中迅速放开手,摇头苦笑。 采映也站了起来,背对著他,掩去一脸尴尬。 “怎么了?不是说要在房间睡觉,为什么又跑出来了?”摸摸弟弟的头,她轻声细语说著。 “我想玩球,陪我玩。” “现在吗?”采映有点为难。她穿著裙子呢!况且家里还有客人。 “我来陪他玩吧!”岳中卷起袖子,一脸跃跃欲试。“你家楼下的巷子还蛮宽敞的,我就带他到那儿打球好了。” “呃,好吧。”他肯,她当然没有异议。 “凯祥,走,大哥哥带你去玩球。”一声吆喝,他领著凯祥到楼下去。 采映不太放心,站在窗口往下看,看两人抢夺一颗篮球,那样的画面充满了活力。 她从没见过凯祥笑得如此畅快开怀,一个轻度智障的孩子在生活中多是遭人排挤的,她可以付出所有的关怀疼爱,但却无法给予同性之间的玩乐与共享。 但这些遗憾在今天他都帮她做到了“难得看凯祥玩得这么开心。”刘怡姗来到她身侧,有感而发。 “凯祥没有同性的玩伴,今天突然有个大哥哥陪他,他当然开心了。”采映笑盈盈的说著。 “小映,你跟冉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刘怡姗迫不及待的追问。 她越看冉岳中越觉得满意,相貌堂堂不说,又有家世背景,而且还不嫌弃凯祥是个轻度智障儿,如果把女儿交给他,她一定能放心。 “妈,你想到哪去了?我们才刚开始交往耶!”采映满脸通红。 “那又怎样,他没跟你提吗?” “不可能那么快啦!”说完,她赶紧躲进房里,再被问下去可就不能招架了。 结婚这件事,她当然是有期待的,自从与他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她就认定自己这辈子只会爱他,也只想爱他。 今天眼看他对她家人的好,她更是深深受到感动,仿佛也预见了两人美好的未来。 她当然愿意嫁给他,只是,她还在等他开口对她说出“我爱你” 第七章 秋天的脚步近了,天气渐渐转凉,夜晚也来得特别早。 岳中回到他的私人别墅,这几个月来他几乎都住在这,每次一打开大门,他就开始巡视屋内,因为他的可爱女友肯定在里头等他。 每天下班后,她会过来打理他的屋子,然后逗留到晚得不能再晚才回家去。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她穿了件嫩绿色上衣,娴静的坐在沙发上,一捆亚麻色的毛线球垂落在那长至足踝的白裙上。 他欢喜的笑了。 总是这样,自从有了她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能轻易看见她的身影。 有个女人为他忙,让他感动,这种幸福的感觉他渐渐习惯了。 “在忙什么?忙得连我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他走近一探。 采映立刻将手上的东西藏在身后。“还没完成,先不告诉你。” “哦?”他抬了抬眉,不用想也看得出她在织东西。 “我煮了鲈鱼汤,在厨房保温著,你先去洗澡,我待会盛给你吃。”推他往浴室方向去,采映殷勤的说著。 等了他一个晚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加班回来品尝她的美食。 “先别急。”岳中拉住她。“我有东西要送你。” 他说著便从西装外套内拿出一条手炼,顺手替她戴上。 那是蒂芬妮最新款的钻炼,全球限量不到十条!采映不禁讶然。同事间有个爱买名牌的小翎,她这方面的讯息也知道不少。 “你怎么又又买了?”她看得目瞪口呆。类似这样昂贵的钻饰,她前前后后不知收了多少件。 “喜欢吗?”他翻转她手腕,眼眸含笑,似乎这份礼物他送得很开心。 “喜欢是喜欢,但我不需要--” “喜欢就收下。”岳中打断她的话。偶尔送送礼物讨女朋友欢心,他是不会吝啬的。 况且她温柔贤慧、善体人意,在同一个职场上工作,又从不张扬他们的关系,身为一个亲密女友,在这方面,她实在让他无从挑剔。 他自私的想,有她在身旁照料也不错,这样他在工作上更能得心应手。 “对了,立贺证券的葛老板今天打电话来,说要邀请我参加他公司成立三十周年的庆功宴,我不确定该不该去?”采映突然一脸苦恼的问。 “应该的,不去会失礼。” “时间是这个周末,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恐怕不行,我那天有事,你代表公司去好了,顺便送一份礼物过去。”他扯开领带,交到她手上。 “你真的没办法出席吗?”跟在他身后走,采映犹不死心。 她不敢说出来,其实对方是特地打来找她,并非是一般公事上的礼貌性邀约。 面对这等阵仗,她真的很希望他能陪她去。 “我抽不出时间,你就当是去应酬,这方面你不是已经做得很好了?”回头睇她一眼,岳中语气强硬了起来。 她吓到了,他不耐烦的态度让她一度开不了口。 “那那天下午你也不能来我家陪凯祥做功课了。”她柔柔的声音夹带著失望的语气。看来几天前才说好的假期,他八成也因为太忙给忘了。 岳中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能了。” 果然如她所料。“他一定会难过的,你已经很久没去看他了。” “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改天有空再去看他。”他敷衍了事。 “好吧。”采映勉强笑了下,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 “怎么?不开心了?我洗完澡就吃你煮的鱼汤。”看出她不高兴,他捏捏她的下巴哄个一、两句。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的工作繁重,她是该体谅,那些不重要的杂事,看来她还是别烦他,自己处理就好。 不过最近他总是这样敷衍她,或许她该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 “很晚了,你今天留下来。”岳中抬表看看时间,随即取下它。 “我待会自己坐车回家,你不用担心我。”她又接下他递过来的手表,跟著主动帮他解开衬衫钮扣,动作熟练得已经不会再脸红心跳。 她一靠近,他一阵燥热,身体迅速起了反应。 好几天没碰她了! 岳中眼底燃起熊熊的欲火,她温驯乖巧的模样总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留下来陪我。”他揽住她腰际,不打算放她走。 “嗯?”采映仰头看他。 他的吻正好急急落下。将她拉近,他狂狷地肆虐她的红唇,手伸入她衣内,隔著蕾丝胸罩揉抚浑圆双峰,兜转敏感的**。 “岳中”她轻颤,应该开口喊停的,但身体却抗拒不了他的抚触。 “先帮我洗澡。”拉她一同进入浴室,他用眼神示意她脱去两人身上的衣物。 今晚,他想要看看她主动、冶艳的一面其实,单独一个人前来赴约也没什么关系,采映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类似这样的社交场合,岳中也经常带著她参与,冲著他的面子,她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中还算伸展得开。 进门至今,已有几个熟人靠过来找她闲聊,她一一从容应对。 “于小姐,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葛晋华远远就瞧见她娉婷的倩影。 看见他走过来,她不自在的闪了一下神,随即恢复镇定。 “不好意思,我想说你是这场庆功宴的主人,应该很忙碌的。”她陪上笑脸,递出手中的礼盒。“这是敝公司的小小心意,祝贵公司大业永昌。” “谢谢。”葛晋华收下礼物时探了探她身后,试探地问:“咦,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冉二少一道来呢?” “是啊!通常有聚会的时候,冉二少不都是与你一同出席?” “没错没错,他们俩可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少了一个呢?” 一提及冉岳中,旁人就跟著瞎起哄。 “各位别说笑了,我们副总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以至于无法出席,你们就饶了我,别开我玩笑了。”采映笑着求饶,希望大家放她一马。 “既然这样,你应该让司机载你来的。”葛晋华突然说道,眼睛直盯著她瞧。 “这我自己搭车来也很方便。”她被他盯得好不自在。 她在来之前已经婉拒了他的专车接送,他应该懂吧! “哦--原来是葛先生想追于小姐,我们都搞错了,还以为她跟冉二少是一对呢!”众人恍然大悟。 “我是真的想追求于小姐,请大家帮帮忙!”嘴角噙著笑,葛晋华坦白承认。 他目光从头到尾都锁在于采映身上,虽然不太能肯定她跟冉岳中的关系如何,但他不想因此错失机会。 “于小姐,答应他-!你们郎才女貌,很登对的。”某人还真的开口帮忙。 “呃,葛先生,你别寻我开心了。”采映心一惊,笑容变得很僵硬。 “我是认真的。”他的神情再坚定不过。 “是啦是啦!你就答应他嘛!”四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采映的神色逐渐仓皇。 她已经笑不出来了,那么多人在等她的答覆,这简直是变相的胁迫,她乱了主张,不知要怎么应对才能全身而退、才不失礼“于采映小姐,请你答应我的追求。”葛晋华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背亲吻。 “我我”她抽回手,倒退一大步,他越是这样纠缠,她越无法开口。 她不可能答应的! 明明是有理由拒绝的,但是她承诺过岳中,绝不在公开场合宣扬两人的关系,那么现在陷入窘局的她还能怎么办? “对不起,我想去一下化妆间。”她用了最鳖脚的方法遁逃。 一冲进厕所,她立刻把门反锁,迅速掏出手机拨打。 “喂,岳中,你现在人在哪?”她好想马上见到他。 “我在忙,有事?”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既冷又淡,和急切的她形成强烈对比。 就算会打扰到他,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 “晚点再说,我现在要赶著去机场。”他没让她说完。 “你要去哪?”听他这么一说,她慌得快要掉泪。 “我要去一趟美国处理事情,临时决定的,大概下星期四回来。书房的桌上放著一些文件,你记得拿给我大哥处理。”岳中自顾自的交代著。 “嗯,我--”她颤抖著唇想再开口,却又被打断。 “就这样,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不等她说完就断了线。 我想等你来接我采映难过极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岳中,你为什么就不能拨一点时间听我说说话呢? 她哭了这一阵子被彻底忽略的委屈惹她一阵心酸,他好似很忙,忙得都忘了要顾及她的感受了!她不过是希望能得到一些关怀,但是他却理所当然的冷落了她,他有多久没和她认真说过话了? 豆大的泪一颗一颗掉落,她哭得好狼狈。 是他腻了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错认了爱情? 结束了将近一星期的行程,岳中拖著累极倦极的身躯赶回公司。 人还没进办公室,就被他大哥召唤了去。 “什么事这么重要,急著找我来?”他放下厚重的公文包,大刺刺仰靠在沙发上。 “没事,只是想找你聊两句。”冉岳聿横了眼他的姿态。 “大哥,你这是在上演手足情深吗?”他嘴角微微上扬,静候下文。 冉岳聿缺乏像他一样的幽默细胞,搁下待处理的文件,走到他面前,表情十分认真。 “老爸要我问你,什么时候到美国去接管分公司?” “怎么?我才刚从美国那边回来就急著追问,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 “你不是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冉岳聿皱了下眉,提前上任不是挺好的吗?他又在卖什么关子? “是没错。”岳中不否认。“昨天我才把那边所有一切安排妥当,我想休个几天假,再处理些私事,应该不为过吧?” 他笑得很开怀,一副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 再过不久,他就要晋升为美国分公司的总经理。 “那我请秘书安排,下个月公司办个宴席,算是庆祝分公司成立,也顺便当是替你饯行。”冉岳聿说道。 “你决定就好。”这种小事,他没有任何意见。 “好好努力,我等著看你的成绩。”拍拍弟弟的肩膀,冉岳聿终于露出笑容。 “真难得,没再绷著个脸,看来你心情不错嘛!”岳中调侃他。 “公司最近频频传出喜讯,我当然心情很好。” “频频?怎么说?” 冉岳聿走回位子,拿出一本杂志,丢在他面前;他挑了挑眉,疑惑更深。 “除了分公司即将成立之外,行销部门的于采映和立贺证券的小开好事也将近了,这段商场上传出的佳话,这阵子也炒热了两家公司的名气。”冉岳聿解释道。 “你说谁?”岳中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采映,前两天的杂志才登的。”现在正摆在他面前。 他神色丕变,猛地抓起杂志翻看,惊见内页中斗大的标题写著--企业小开费思量讨芳心,才子佳人姻缘一线牵标题下方还登了照片,照片中男主角深情款款的亲吻女主角的手背他眯眼细看,气得怒不可遏,她竟然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碰她!? “也许他们再过不久就要办喜事了,于采映算是公司目前的红人之一,你觉得这份礼该怎样送才好?”没察觉他情绪骤变,冉岳聿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说著。 岳中顿时恼火。“不可能!”他大吼。“怎么了?干嘛反应这么激动?”看起来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我”他狂乱的眼神有著愤怒,压不住斑涨的情绪,整个身子弹跳而起,一时之间无法冷静下来。 “我带她离开公司。”简单交代了句,他抄起杂志飙出大门。 冉岳聿有点懂了,但老二与于采映之间何时有了关系?他为何从没听说过? 飞车一路飙回私人别墅,岳中仍然是怒气冲冲。 “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力甩下那本八卦杂志,强劲的掌风伴著怒吼,震得他面前的人抖了一下。 采映吓到了,瞪著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背著我乱搞绯闻?连照片都被注销来,你到底在玩什么!?”他严厉质问著。 “我没有,那是误会,是他他想”面对他的怒气,她不敢说出口。 “他想追求你是不是?”这种事再无知的人也看得出来! 她点头默认。 “你不会拒绝吗?他想怎样你就让他怎样是不是?”他最气不过的,是她竟然让事情登上了杂志。 那他算什么?他才是真正拥有她的男人! “我我也不想这样”采映被他吼哭了。 她真的不知道当时有记者拍了照,事后上了八卦杂志,才惊觉事情的严重,但就算她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你--”岳中瞪著她泛红的眼眶,顿时打住所有的话。 “我那天有打电话给你的,可是你在忙,你记得吗?你根本没给我机会开口,当时大伙闹成一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全身而退。”她红著眼解释著。 “为什么不行?”这有何困难? “我可以公开表明你是我男朋友吗?”她反问,但清楚知道他不会愿意的。 他怕麻烦、他讨厌解释,他要的这种关系令她觉得好委屈。她力不从心的看着他,可是埋怨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谁教她那么爱他! 她这一问,他语塞了。 她非要那么诚实吗?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其它女人一样八面玲珑点? 可是,他当初不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个性? “岳中,你不要生气,我跟你道歉好吗?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误会好不好?”见他不说话,采映上前拉住他的手想要求和。 她的碰触让他有了反应,他低头望着她委曲求全的模样,眉心狠狠一皱! 她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泫然欲泣的眼无助地瞅著他瞧是他的错吗?他为何有强烈的心疼与不舍?她在他心里究竟占了何等重要的地位? 他原先想要的,不是一场简单的男欢女爱而已吗? “岳中”她柔声请求。 “没事了。”他把她拥进怀里安慰著。 一连串的问题,他解释不出来,只能反覆想着两人的关系当晚,他疯狂的要了她,身体得到解放,心灵却空空荡荡。 躺在床上,他的呼吸声比平常更沉更浊,下午发了那么一顿脾气,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冉岳中竟然会为了女人而失控! 拨开身旁她的头发,一股清爽的气息迎面而来,他盯著她娟秀脸蛋上那双长而翘的睫毛,大掌来回抚触她脸颊。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在心头窜上无法自拔的迷恋字眼?这根本不像他! “怎么了?”采映因他的碰触而惊醒。 他收回困惑的视线,翻身下床。 “岳中?”她唤住他,身上的被单同时滑落,露出诱人香肩。 “穿好衣服到客厅,我有事要告诉你。”他看了她一眼,丢下话,就往外走。 采映依言起身,随便套了件睡袍,连鞋都没穿,就怕让他等太久。 “好了,你说。”她来到他面前,认真的仰著头。 “我预计下个月到美国,你把家里安顿一下,跟我一起过去。”盯著她,他直接下了决定。 “我也去?”她微讶。 “当然,我到美国分公司上任,等于是半移民到那里,你是应该跟著我一道过去的。”以他俩的关系,岳中认为并无不妥。 “等等你是说,去了那边之后就不回来了?”采映一副状况外。 “严格说起来算是。我会帮你申请外调,同时升你的职,你把工作移交一下,其它的你不用烦恼。”他都想好了,过去之后他需要一个左右手,他将她带在身边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我之前都没听你说起,我知道分公司的事,但是我以为去的人不会是你。”她好惊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要到已成定局了才来告诉她? “这是董事会同意的,内定的人就是我。”走到她面前按住她双肩,岳中继续道:“我明早送你回家,你跟伯母解释一下,懂吗?” “是这样吗”她楞楞的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你在说什么?”岳中拔高音量,差点大笑出声。 “你要我跟你搬到美国去,难道我们不该先结婚吗?”她不解的问。 看她认真的眼神,他迅速隐去了笑容。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她明显感受到他的转变。 不能提结婚吗?他说要跟家人解释,莫非不是这个用意? “采映,我们没有要结婚,只是搬到美国去生活,这是两回事。”岳中看进她眼里,一句句清楚说著。 “为什么是两回事?” “我的事业才刚起步,短期内没有要成家的打算,就算有,到时对象也不一定是你,这种事谁能预期。”他将感情看得很淡。 采映挣脱他压在肩膀上的手,往后倒退了一步。 “那你要我以什么理由跟你走?我又该怎么向人解释?我跟你搬到美国,可是却无名也无分,这样叫别人怎么看待我?”最起码他要给她一个承诺啊! “原来你要名分。”岳中皱眉。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难道你从没发觉,这两、三个月来,我们越来越少交谈,你忙你的事,同时也冷落了我;你替我决定事情,你认为理所当然,可是我的意愿你却从来不过问。”她一古脑儿全抱怨出来。 该让他知道,她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又哪里冷落了你?你是嫌我送的那些钻石不够多吗?那我明天再买给你!”他认定她是在无理取闹,就像他以往的女人一样,非要人哄。 钻石?她错愕的睁大眼,她哪是要这些东西? “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你总是用那些昂贵的钻石在经营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我不是非要不可。”她在意的,是他不再接近她家人,不再用心听她说话。 “你不是喜欢?”瞪著她问,他送她东西又有什么不对了? “我喜欢的是你的一份心意。”登时,她用一种近乎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她渐渐有种错觉,会不会这只是他的一种习惯而已? “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总之你喜欢就好。”岳中停止这段烦闷的对谈,他要的结论只有一个“再问你一次,到底跟不跟我去?” 既然她爱他,既然他还要她,既然他们俩可以相处得很融洽,他甚至开始喜欢上她,破例让她跟在身边,他对她算是宠爱过头了! 采映望着他,忽然间一阵心慌。 到今天她才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不,应该是说,他没给彼此了解的机会。 她一心想爱的男人,怎么会以为几颗昂贵的珠宝,就可以用来交换她的心甘情愿? 她更加怀疑,一头陷入情网的自己,是不是只活在想像的美好世界里?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等不到他的表态,此时此刻,她急切的想知道他的答案。 “问这个做什么?”岳中脸色下沉,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把情情爱爱挂在嘴上! “说声我爱你,对你而言有这么难吗?”她慌乱的看着他。 岳中楞在原地,他答不出来,一句爱与不爱究竟有多重要?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从来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你跟不跟我去?”他神情一凛,再问了一次。 “你还没回答我。”她也很坚持。一句话,只要他一句话,她就愿意跟他走。 “这重要吗?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当初是你说喜欢我的,我也接受了,现在你为何反过来跟我钻牛角尖?先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大声斥责,气愤难当。 喜欢是一回事,但当一个女人不再讨他欢心,还又吵又闹,他只觉得烦! 他蛮不在乎的态度,令她的心凉了、冷了“不清楚的人是你,如果你没爱上我,应该跟我说的,而不是让我一直傻傻的为你付出。”他这样狠心的指控,让采映心碎得直掉泪。 “你这是后悔了?”他烦躁的瞪著她的眼泪。 “我说过了,不是真心的感情我不要。”她摇头,终于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不爱她。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分手!”他岂能容她说不要就不要!岳中也气不过,立刻断绝与她的关系。他不信,他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人! “你说分手?”采映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看着他。他真这么无情,一点情分也不留,就这么不要她了“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把你的东西统统清出我屋子。”说完,他走进书房,碰的一声,门关上,也落了锁。 采映蹲下身子,呜咽的哭著,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是她的悲哀! 她终于懂了,爱一个人原来不是她想爱就能够爱的,她走不进他的世界,他们对感情的认定没有交集,他依然是那样遥不可及,而她的梦也该醒了。这天半夜,她绝望的走出他住所,离开他 第八章 人事命令公布下来,岳中选了五名人员随他一同赴美,其中也包括于采映。 而上任时间却出乎众人所料,定在三天之后,也就是下星期一。 “把这五封公文送出去,请他们在今天之内签回,我赶著要。”他将那五人的新聘书交给部门副理去处理。 “这”副理踌躇了大半天,不敢开口。 “怎样?”吞吞吐吐的,他看了就烦! “那个于专员请假,还不知道这件事,跟她同组的同事也、也刚好不在,能不能让她缓个几天再答覆?”见老板一脸不快,副理战战兢兢地答。 “几天?”岳中狠狠一瞪。 “她没说哪天回来销假,但我一定尽快。” “尽快是多快?”语气非常不耐。 副理的头上顿时笼罩一片乌云。 “呃我不知道于专员何时回来,事情太突然了,我--” “员工请几天假你不知道!?”听到那样的回答,岳中勃然大怒。“她没说你还让她请,公司请你来是干嘛的?闭著眼睛乱签假单吗?”他怒不可遏,特别是谈到于采映,他更是气愤到控制不住脾气。 昨天半夜她走后,他想了又想,终于心软下来。 但她今天竟然什么都没说,想请假就请假,连句交代都没有,她胆子忒大,把公司当什么了!? 可恶!大掌击上桌面。 “是是我的过失。”副理被扫到台风尾。 “今天之内给我把事情办妥,我不给特权,别指望我等人!””他已经够宽容,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了,她再不识好歹,就别怪他无情! 要是她够聪明的话,就该把握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回来求他原谅。 “还不出去?”岳中大声咆哮。 “是是是。”副理惶恐不已,一刻也不敢再待著,飞快离开副总办公室。 这次真的是大新闻了!大伙最爱戴、公认脾气最好、总是笑脸迎人的副总变了!变得好严厉,还盛气凌人,昔日的君子风度已不复在! “怎么办?怎么办”伤脑筋,今天之内要如何让于采映签好名? “副理,你是怎么回事啊?瞧你脸都皱成一团!”汤巧珠好奇不已,从刚刚副理一下楼来,她就开始注意了。 “唉,你帮我想想,这封公文我要怎么在今天下班前交到于专员手上?” “这是什么?”她拿过来一看“聘书?” “可不是吗?还是急件。”光想起副总发火的模样,他就头疼。 汤巧珠霎时眼神变得好狠厉,她又恨又妒,转眼间一个邪恶的歹念就此形成! “交给我好了,我帮你转交给她。”这可是她报仇的好机会! “可是,不是听说于专员人不在家,你要怎么拿给她?”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她开心的拿了聘书,掉头就走。 “喂”喊了一声,副理心想,算了!她爱帮就让她帮吧!反正找得到人也好,找不到人就当是于采映运气差,白白错失这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美国康硕集团分公司出乎冉岳中所料,于采映竟然不愿意和他来美国。 当他的心里慢慢有了她之后,当他逐渐习惯她的存在之后,当他破天荒为了他和她规画未来之后,她居然放弃! 该死的女人!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混乱,不要钱、不要珠宝、不要高职高薪,她要的竟然是他的心! 他不会顺她的意的,他冉岳中绝不是任女人摆布的男人! 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美国,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决心。 他还是以事业为重,至少表面上他做得很漂亮,他是这么想,但旁人却不这么认为。 说他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一点也不夸张;更甚者,被鬼附身之说,也传得绘声绘影。 就像此刻,咆哮声一如这一个月来那样了亮--“又被退单!?这么烂的企画书也敢拿出去见客户,你们当在玩办家家酒啊!”“可、可是,这是总经理你批准下来的案子。”某人胆量很够。 “那算我的过失吗?公司养你们做什么?”冉岳中又一怒,杀气腾腾,大有宰人的意图。 众人屏气凝神,再不敢吭半句。 “没做好市调是你们的错,客户有什么需求也不问清楚,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做事!?”他持续发威。 “刚刚陈老板打电话跟我抱怨,说你们态度很不诚恳,推三阻四的,好好一个合作案就这么飞了,你们为什么没一个像‘她’!?”他气到胡言乱语,某些话不自觉脱口而出。 她?是谁?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她”在一个多月来已经出现过无数次,至今仍是一团谜。 “我警告你们,再给我出一次纰漏,就滚回家吃自己!” 碰!总经理室门板上的挂牌摇摇欲坠。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真所谓伴君如伴虎! “大总经理,二总经理又发作了,救人啊!”长途电话一路哭诉到台湾。 灯光昏暗,烟雾迷漫,酒气冲天! 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来找你。”冉岳聿走到角落,在两女一男面前站定。 岳中抬头瞥了他”眼。“坐啊!”他随便招呼,低下头又和身旁两个东方女子嬉闹,半点也没理会远道而来的自家大哥。 “冉岳中。”冷冷的声音制止他。 “好吧!这些钱赏你们,今天到此为止,不送了。”他掏出一大叠美金摆在桌上,打发了那两个女人。 “大哥,你坏了我的好事。”他有些不悦地道。 “那种货色?”冉岳聿嗤之以鼻。“不就是贪图你的钱,你要玩也玩得有品味一点!” “她们没什么不好,是你不懂得欣赏。一个脸圆圆的,害羞起来像颗红苹果;另一个眼睫毛跟洋娃娃一样又长又翘,怎么看都可爱。”岳中辩解。 一个另一个他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得这么动听! “你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冉岳聿直视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心。 岳中敛住笑容,不自在的别过脸。 他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找跟“她”相似的女人来喜欢? 可恶!可恶!懊死的可恶!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街上多的是! 她都可以决定不跟他走了,他为什么不能狠下心把她彻底忘掉? “听说你最近变得暴躁易怒。”见他不作表示,冉岳聿也不再追问,直接切入正题,说明来意。 “谁说的?”他瞪眼。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手辛苦建立的分公司,总不能还没开始,就先让你自己给搞垮了吧?” “这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他还不至于拿工作开玩笑。 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他现在像颗不定时炸弹,说爆就爆,谁也控制不了。 “你回台湾找她吧!”冉岳聿语重心长,深深睇他一眼。 “找谁?”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岳中矢口否认。 冉岳聿拿出一袋东西交到他面前。“这是她托我给你的,你自己看。” 他倒出纸袋里的东西,看着一件件名贵的珠宝饰品落在桌上他瞬间怒气冲天! 该死的于采映!她竟然把他送出去的东西全部退还,甚至连这支八百年前他就不要的笔,也退得一干二净! “我不收,你带回去给她。”随她要扔要丢他都无所谓! “恐怕帮不了你,她走了。” “走了?”岳中瞪大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辞职了,离开公司了。”冉岳聿好心地替他详加说明。 搞什么鬼!?岳中终于咒骂出一连串精采的脏话,让冉岳聿听得频皱眉头。 “你不是很看重她,怎么舍得让她走?”他怒冲冲质问。 “要是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舍不得也会让她走。”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冉岳中一点也看不出来。 除了瘦了点、气色差了点,他看她倒是过得挺不错的,葛晋华将她宝贝得像什么似的,整晚守护在她身侧。 而他千里迢迢搭飞机回来,就为了看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大哥,你是不是在诓我?”慈善晚会上,他逼问著冉岳聿。 “我什么也没做,决定要回来的是你自己。”冉岳聿四两拨千金。 “她好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怀疑你在整我。你到底要不要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答应过要替她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你真这么在乎,为什么不亲自过去问她?”冉岳聿说完话,自动走上前支开葛晋华。 岳中趁此机会挨近她身旁。分开一个多月,他惊觉自己竟对她毫不生疏,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他都还深刻记得感觉有人站在身后,于采映回头一看。 “你--”怎么会是他!?她登时慌乱失措。 “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她这是什么表情?他心中立刻涌起不快。 “你、你不是去了美国,怎么会回来?”她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见她一再退避,岳中恼怒,情绪差点失控。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一抹艳红的身影轻靠过来,打破了沉默。 “冉二少,真的是你!”社交名花苏一凤吃惊的看着冉岳中。 “是你。”他认得这个女人。 “可不是吗!听说你去了美国,回来也不找我。”苏一凤大方的勾住他手臂,转头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以前公司的员工。”他淡漠的答。 “喔,瞧我忽略了!你好,我是苏一凤。” “你好,于采映。”采映跟著她伸出手,面对这么光采夺目又热情的女人,她很难拒绝得了。 “很高兴认识你,改天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喔!”翻过她的手,苏一凤热络的拍著她手心,突然指尖感觉到了不同的触感,她笑容一僵。那是“一定的。”采映迅速收回手,用眼神哀求她别说出来。 苏一凤只是疑惑的看她一眼,随即装作没事般转向冉岳中,媚眼猛力放电,娇滴滴的说著:“冉二少,你上次爽约,今晚无论如何你都要陪我。” “是吗?”岳中嘴角勾出笑痕,两眼却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采映。 她被他瞧得慌了,低下头不安的回避他。 苏一凤不知道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突然亲匿的搂住她的腰,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的与她调情。 而晾在一旁的采映神情更显难堪。 此时葛晋华正好回来,撞见这样的场面,他脸色非常难看。 “冉二少,我的未婚妻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他急著想把人带离。 什么未婚妻?岳中一听,立刻拉住于采映的手。 “你的未婚妻?”他目露凶光。 “有什么问题吗?”葛晋华也毫不客气的回瞪他。 “放、放开我!”采映被夹在中间,困窘极了。 激动过后,岳中迅速恢复冷静,他放掉于采映的手,改而眯眼思量。 那谴责的视线投射过来,她慌忙闪躲,不自觉朝葛晋华靠近了一步。 “岳中?”一旁,苏一凤直呼他名字。她嗅出了一丝的不寻常,不禁悄悄揣测这三人的关系。 “呵,我的女伴在抗议了--这么美艳的女人,我怎么舍得冷落她呢!”岳中将苏一凤揽进怀里,突然笑了起来,让人摸不著头绪。 听得懂这句话的只有采映,她明白那是他在暗指过去她的地位根本微不足道,他从未把她放在心里过真伤人! 爱他,太傻了! “冉二少,你真是艳福不浅!”葛晋华忽然嘲讽一笑。 “可不是吗?这个晚会节目不够精采,我看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岳中看着苏一凤说,好像又在暗示什么。 离去前,他再度转向于采映,对她展露出她最无法抵挡的笑容。 “恭喜你,于采映小姐。”他笑得很灿烂。 她脸色倏地刷白! “你还好吧?”在他走后,葛晋华担忧的问。 “你不该说我是你的未婚妻。”采映不甚赞同的叹了口气,她根本不是谁的未婚妻。 “我只是想保护你。” “那也没必要激怒他吧?” “如果他还会生气的话,那就表示他还在乎你,你们或许--” “我们不可能了!”采映打断他的话。 在他决心要抛弃她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已经了无瓜葛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保证不会像他那样子伤害你,既然你什么都愿意跟我说了,何不答应我的追求?”葛晋华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这么死心眼? “我只是想让你放弃,就这么简单。”采映无力的说著。若不是他穷追不舍,她会愿意赤luoluo的剖开伤口来昭告天下吗? “我也想告诉你,我可以比冉岳中好上千百倍,像他这种游戏人间的男人根本就不适合你,你有更好的选择,他不爱你,我爱;他不懂欣赏你,我懂;他不珍惜你,我--” “你不要再讲了!别再逼我了!”采映激动地挣脱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但至少你要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葛晋华瞪著她手腕上的疤痕,懊恼自己不该因一时的冲动而刺激到她。 她双眼迷蒙,无意识的点著头,思绪回到一个多月前她此生最痛苦的那晚分手那晚,天空飘著蒙蒙细雨,冷冬寒夜,她独自走出他的世界。 她带回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在她一个人独处的空间里,小心翼翼收藏著他不要的回忆。 她好舍不得,一件一件整理起和他共有的回忆--她为他买的衣服、她从各地搜集来的食谱、她未完成的围巾她把这些摊在床上,发现好多好多一夜之间,她怎么整理得完? 那么藏起来吧!藏起来她就看不到了,也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可是,太多了,她藏不住,就像她心里的痛一样,轻轻一掀,就撕心裂肺! 于是,她崩溃了! 她扑倒在床头,眼泪四溢,双手掩住口,不敢喊出蚀心的痛。 她一再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可是分手就是分手了,他不要她就是不要她了,哪还有为什么? 她付出的一片真情真意,最后竟只换来分离的下场,他甚至从没说过爱她她不敢置信。于是,在一床凌乱的杂物里,她努力想找出他曾经真心相待的证据,然而,有的只是一堆冰冷的钻石她要这些做什么?她不要! 他根本不曾爱她!他根本不曾爱她!他根本不曾爱她啊她失去理智,狂乱地拿起梳妆台上的眉刀,泪眼蒙-,手一抬,一刀刀划下,没有痛觉等她醒来,人躺在医院,恢复了神志,可是却满心的悔恨。 她不该寻短的,为了一个伤害她的男人而自杀,她太傻了! 从那一刻起,她坚强的告诉自己--忘了他吧! 忘了她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个冉岳中“你自己回去吧。”走出宴会大厅,岳中立刻甩开苏一凤的手。 “冉二少?” “我对你没感觉,也不想再玩游戏。”他呼出一口大气。 心情很郁闷,表情很挫败,他冉岳中不再自在洒脱。 刚演完一场戏,面子是赢了回来,但却没有胜利的痛快,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放手之后,又对她割舍不下? 难道于采映对他真这么重要,绕了一圈,他还是忘不了她? “是为了那位于小姐吗?”苏一凤大胆地问,就算被拒绝,她也要走得漂亮! “不关你的事!”他拨掉她搭上肩膀的手。 “我想我懂了。”她没有半点不悦,只是轻笑着。“原本我以为凭我的姿色,假以时日定可以掳获你,但现在的你不同了,我不爱当第三者,也自认争不过你心里在乎的那个人,所以,我祝你幸福。” “你说什么?”岳中瞪著她可恶的笑脸。 “我这就走,不浪费时间陪你了,你有心爱的女人就去把她追回来,别再拿我当幌子。”说完,苏一凤转回会场,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可恶!如果她不是女人,他肯定把她逮回来痛扁一顿。 他的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再见到她之后,他发觉自己不能失去她,他--不能没有她! 他冉岳中爱上了于采映! 第九章 “老奶奶,你看你,又不听话了。”采映拿著一包药,跟在老人家身后哄著。 冉家大宅她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因为老奶奶气喘病发作,透过菲佣把她给紧急叫唤过来。 “我好了啦!来来来,坐下来陪我聊天。”何文苑正闷得发慌呢! “琳达说你又咳嗽了,这几天冷锋来袭,你要小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你的气喘。”采映叨叨絮絮道。 “还是你贴心,不像我那些儿子、孙子,整天没个人影。”老人家感慨道。 “他们工作忙呀,当然比较少时间陪在你身边。” “哼!还不是一堆借口。” 采映坐在一旁但笑不语,应付老人就像应付小朋友一样,随她使性子去。 “想起我那三个孙子就头疼,年纪轻轻地就和他们老爸一个样,标准的工作狂,就连平常最会逗我开心的老二,也飞到美国去了。” “是吗”谈到冉岳中,采映收起了笑容。 “对呀!要不是他那么忙,我还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呢!我看你和我们家老二挺配的,一个爱笑,一个个性温和,很登对哟!澳天有机会我非让你们两个见上一面不可。”何文苑兴高采烈的说著。 “再说吧。”采映只是勉强笑了笑。 她一直没让老奶奶知道,她跟她孙子交往过,现在分手了,她也不想再提起。 反正冉家大宅她也不常来,冉家的人--包括他,也没必要知道她来过。 “奇怪,怎么还没到?”何文苑突然看向墙上的挂钟。 “在等人吗?” “可不是,不知道谁要抽空回来看我,我猜,八成是最小的那个。” “老奶奶,我看我也该离开了。”一听说有人要来,采映立刻坐立不安。 “再陪我一下啦!”何文苑留住她。“唉!这栋房子明明很大,再多人都住得下,可我那几个孙子偏偏就要搬到外头去,说要回来看我也不晓得是不是说真的?” “我--” “奶奶!” 伴随著喊声,冉岳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采映一愣。这么巧?她匆匆提起皮包,就要离开。 “老奶奶,我临时有事,先走了。” “采映?”岳中一脸惊讶,想也不想就拉住她,不让她走。 “请你放手,冉先生。”她扭动被他擒住的手。 “原来你们认识啊”眼前这出戏码,何文苑玩味的看着。“丫头,你不老实喔!” “对不起,老奶奶,我”采映很愧疚,她不是故意要隐瞒的,都是因为冉岳中她困窘得抽回手,朝他大喊:“放开我!” “于采映!”他也大吼。她这样乱扭,是想把手给扭断吗? “快放手!你这样拉著人家女孩子,成何体统?”何文苑坐在椅子上,非常“严厉”地斥责自己的孙子。 “奶奶,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岳中朝屋内交代了声。 他手臂用力一拉,就在自家门口前把人给掳走。 何文苑睁大老眼。 “哎呀!死孙子!连踏进来看我老人家一眼都没有,真是的!” 冉家大宅外,采映挣扎著不肯上车。 “放手!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她想挣脱他,无奈他力气大上好几倍,她怎么也甩不掉。 “先上车再说。”岳中不想错过这个巧遇的机会。 “我不跟你上车。” “好,那就在这里谈。” 她一怔。“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但你欠我不少解释。”岳中坚决要和她说清楚,他咄咄逼问:“为什么撕了我的聘书后又辞职?退回那些首饰给我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才跟我分手一个多月而已,你不会是因为我不打算娶你,就随便想找个人嫁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采映张口结舌,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她要怎么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被我说中了!”岳中最在意的,是她竟然要嫁人! “你、你乱讲!”她哪有默认什么? “我得到的答案就是这样。”葛晋华都亲口说了,他没冤枉她。 “我辞职是我的私事,退回那些饰品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什么,而你已经跟我分手了,就算我真的要结婚,也不需要你来过问。”采映一顿“至于什么聘书我从没见过。” “你没见过我给你的聘书?”岳中不信,聘书明明撕了退回给他啊。 “你给我的?”采映实在听不懂他的话。 “你--”他气结。 那张聘书是当初她决定跟不跟他去美国的关键,现在她却矢口否认有这回事,可看她的反应好像真的毫不知情,这当中是哪里出了差错? 岳中百思不解。 “我可以走了吗?”采映迫不及待想离开。 “不准走!”他长臂一伸,还是不放人。“你真的要嫁给葛晋华?” “这不关你的事。”她回避他灼热的视线。 “到底有没有?”她在心虚,他看得出来。 有没有又怎样?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愿意回答,只想挣脱他赶紧离去,免得又自取其辱。 “于辨映!”岳中猛地瞪眼,非常凶悍。 他非要得到答案是吗? 拗不过他,采映索性托出实情。“我没有要嫁,葛晋华骗你的,他只是不想看到我受伤害。” 登时,他涌起一股被人窥探隐私的气愤与恼怒。 “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 “我不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人说的。”就是这点不同,他看待他们的感情,没有她来得坦然。 很好!岳中不怒反笑,显然听得懂她话中有话。 “既然你跟他没什么,那你回到我身边来。”他以一种很霸气的口吻宣示。 “你说什么?”采映圆睁双眼。 “你听得很清楚,我要重新追求你。”刹那间,郁闷已久的他笑得很舒坦。 这次,他再确定不过了。 “不”采映连连摇头。 他笑容僵在嘴边。“你不想跟我复合?” “我不要!你放我走!”她情绪激动,有过一次惨痛的经验就足够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抛弃的痛苦。 “你做什么?”岳中拉紧她,似乎被她强烈的反应吓到。 他所熟知的于采映向来很温婉,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挣扎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越看越不对劲,从她几次快要脱离的手腕上,他隐约感觉到粗糙的奇怪触感“你的手怎么了?”他抓过来就要检查,却让她逃掉。 “没有!什么都没有!”采映脸色渐渐苍白。 “伸出来!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他今天非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让我走吧当我求你”她已经是个失败者,不能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 她竟然求他?岳中狠狠皱眉! “我看完就让你走。”她那么极力掩饰,他几乎可以想像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时候,他顾不得是否会弄疼她,大掌猛力一扯,他清楚看见手腕上交错狰狞的三道疤痕。 “赫--”他倒抽口气,整个人震在原地。 采映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那不堪的伤痕,在他面前呈现。 她连忙转身欲走。 “别走”岳中声音嘶哑,手抬起,却没有勇气去握她的。 她停住脚步,无言以对,只是把手往身后藏,怕他再看见。 “回到我身边来,我”他能做什么?忽然间他不能肯定了。 “你都看见了,分手那晚我就是做了这件傻事,你带给我的伤害这么深,我不可能再跟你复合的。”她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全盯著他的眼表达。 事情太突然、太怵目惊心了,他只能在错愕中任她离开。 她竟然为他割腕自杀“天啊”岳中握拳呐喊,心在颤抖。 三天了,他整整守在她家楼下三天。 他很清楚对她不仅是愧疚,还有数不尽的牵肠挂肚,而心头不断涌现的真实情感,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对她诉说。 然而,当他愿意正视这段感情时,她却选择避不见面。 “大哥哥,姊姊叫你走。”于凯祥走出来,对他说道。 预料中的事,岳中已经吃了不少闭门羹。 忽然,他灵机一动。 “大哥哥跟你比赛谁先把姊姊叫下来好不好?”他对凯祥说。 “好啊!我要玩!” “那我先开始-!”他用手机拨通电话。“采映,是我,我要见你,如果你再不出来,别怪我把你弟弟带走。”他恐吓道。 “喂?你要带我弟弟去哪?你别乱来--” 岳中不等她说完,立刻把手机递给于凯祥,还鼓励他开口。 “姊姊、姊姊,快下来,我--”就可以赢了。 电话又转到岳中手上。“你听到了,立刻下来!” 计谋果然得逞!不到半分钟,于采映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想怎么样?”她把弟弟拉了过来,一脸戒备。 “我要跟你谈谈,现在。”等了三天,他不以为自己还能多有耐心再等下去。 “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她摇头。 再谈也是没有意义,现在这样的结局很好,他过他的生活、她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那只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 “你跟我走,是不是浪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你不要勉强我好吗?” “就只是谈谈,你不听我说,又怎么能先否决一切?”岳中很诚恳的看着她。 “我”她动摇了,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难以拒绝。 见她答不上话,他趁机牵起她的手,带她上车。 “我们要去哪?”她没再反对,但心里还是忐忑。 “去一个你非常熟悉的地方。”他发动引擎,上路。 “等--”采映忽然想到还没跟弟弟说一声,她回过头往后瞧。 “大哥哥,我赢了!”于凯祥在车后拚命挥手,眼巴巴看着载走姊姊的车子扬长而去。 他说的地方,原来是他的私人别墅。 再度踏入他俩曾经温存过的住所,不禁勾起于采映那些誓言要忘怀的回忆。 “我一个多月没来这了,你也是吧!”岳中抚著软皮沙发,怀念之情表露无遗。 她点头,退了一步,划开与他的距离。 “其实你不够勇敢,你知道吗?”他把那逃避的举动看在眼里。 “我不像你,你要什么有什么,但我若想要某样东西,就得付出许多努力,得到了,还得小心翼翼把它捧在手里怕它溜走。”她哪是不够勇敢?是环境使然啊! “譬如感情。”他一针见血。 “都过去了。”采映别开脸,根本不愿意面对。 岳中走上前,执起她的手。 “我后悔了。”他望着那些疤痕,内心深深自责。 “你、你究竟想跟我谈什么?”看他温柔呵疼的目光,她心一惊,抽回手,退后好几步。 “我要说的你应该都明白,我想你回到我身边。”这次返回台湾见了她之后,他只有这个目的。 他不能否认,她的自杀带给他极大的震撼,这令他忽然间清醒,而他悔不当初。 那时,他以为可以再找个人替代她,谁料想得到事实并不尽然,他对她的喜爱比他自己预期的还多,多到他无法割舍。 所以,说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罢,他就是要她回来。 “不可能了,岳中,我们不适合的。”她拒绝。 “我承认先前忽略了你,那是因为我的爱没你来得强烈而笃定,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要你,我想得非常清楚,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和伤害。” “如果这些话是你之前对我说的,那我会很高兴,不过--” “不过现在也不会太迟。”他抢下话,想把所有误会解释清楚。“那晚之后,我真的还是决心要带你去美国,可惜当时给你的聘书被人撕毁,否则我们之间的误解不会这么深。” “被人撕了?” “是汤巧珠。前两天我才把事情查清楚,她让我误会你,我才一气之下立刻飞去美国,也因为这样,才这么晚得知你竟然”他视线投向她的手,恨自己来不及阻止又太晚发现。 “原来是这样”采映的情绪没他激动,她只当曾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我把她革职了,也跟我大哥交代清楚了,你随时可以复职跟我去分公司。”他和她也可以从头开始,岳中如是想。 “我不会跟你去的。”她没这么天真,更不敢再奢望什么。 “为什么不?你先前在意的问题不会再发生了。”他跨前一步,按住她双肩。 他肯回过头来找她,表示他在乎,况且事情也已经解释得一清二楚,从今以后他会用心待她,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一切既然都雨过天青,她为什么还是要拒绝? “你让我害怕了,我们到这里就好,不要再继续了。”采映拉开他的手,不看他,现在的她只想平静的过日子。 “你是在恨我吗?”恨他当时的狠心,所以才决心与他决裂? 恨?她楞了下,缓缓摇头。 “你不是爱我吗?!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岳中实在不明白她的心态。 “我是爱过你,但那对我来说像是一场梦,伤害也已经造成了,我们不要再说了,你还是回美国好好经营分公司吧。”她不想再提以前,以前的她太傻了。 她可以平和的面对他,可是她没那么伟大,能够牺牲奉献到底。 “辨映,你听我说--” “让我走。” “不可能!”他扣住她双手“我爱你,我不会再放开你!” 他态度坚决,之前已经错过了一次,这回他绝不放手。 “你说你爱我”她怔住,忘了挣扎。 太讽刺了!他竟然在狠心抛弃她之后、在她为了他割腕自杀之后,才回过头来说了她最想听的那句话。 “是的,我爱你,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我这么深刻的感受,只有你。”他看进她眼底深处,极坦诚的告白。 “别再说了,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采映转身欲走,仍是选择了逃避。 “我有!你别想逃,我可以马上证明你还是爱我的。”既然她听不进去,他只好以行动求证。 他拉近她,低头覆上她的唇--那是绝对的占有,以一种男人占有心爱女人的姿态。 收紧她双臂,他将她牢牢困在怀中,唇舌侵入她口中席卷撩拨。 他想要重温与她的亲密,想看她再次在他怀里软化,她的温驯可爱全是属于他的,他要一一索回。 “不要”采映挣扎。他怎能用如此霸道的方式逼她就范? “别拒绝我。”抱起她,他将她压进沙发内。 “岳中,不要你不能强迫我”他这么做简直是在羞辱她。 “我爱你,我非要你不可。”他的手伸进她毛衣内,覆上胸前温热的浑圆。 “你--我不是自愿的,我会恨你的!”辨映的挣扎无效,敌不过他强大的力气,她只能睁著一双眼,含怨又羞愤。 “我会用爱化解你的恨的。”岳中动手为她拭泪。 “响应我,你不需要忍耐。”他持续搓揉**的动作,激狂的挑逗,勾起她的**,让一波波电流窜入她四肢百骸。 “不!不要”她声音破碎,抵抗不了内心交战的煎熬。 岳中刻意略过她那薄弱的抗议,褪去所有阻碍,进入身下柔媚的娇躯,猛烈的攻陷她的心防,与她热烈交缠。 她不愿意承认的,都在一声声的细吟中有了响应,他终于感受到再次拥有她的喜悦。 他粗喘着,搂著她汗湿的身子,带她攀上爱恋的顶端 第十章 “你还好吗?”欢爱过后,岳中关心的问,想知道自己方才是否弄伤了她。 “你别碰我别再碰我!”起身迅速著装,她难掩激动的情绪。 她恨他强要了她,但更恨自己竟然也有了响应! “自始至终你都是要我的,你的身体都已经坦诚了,到现在你还想否认?” “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你的痛苦?”岳中眉头深锁。 “我的痛苦来自于你,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曾经自杀过的画面,但我不想要记住那晚,你能懂吗?你能体会我的痛苦吗?我们之间的问题在于你,你让我好痛苦!”她歇欺底里的喊。 他让她没有安全感,有的只是无形的压力束缚住她。 “是我”像被投了一枚炸弹,岳中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是他!她一直拚命拒绝原来是因为他! 所以任凭他再怎么做,她都不会再接受了吗? 事情怎么演变成这种局面?她心里的障碍、他要面对的敌人竟然是他自己! “我不想再谈感情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吧!”采映见他神情怔忡,强忍下心疼,转身步出大门。 这回,他没阻止她离去。 这两天天气冷到极点,街道上草木枯槁。 “真是的,你怎么说感冒就感冒,还烧到三十九度!”葛晋华扶著于采映坐在医院里头,脸上充满担忧。 “我不小心的。”她想,可能是昨天一路从山上别墅走下山时著凉的。“对不起,你请我吃饭,我竟然还让你送我来看病,害得你到现在还饿著肚子。” “这又不重要。先围好它,我去帮你拿药。”葛晋华替她把围巾圈上,不意间竟瞥见她颈项上红红紫紫的吻痕。 “怎么了?”他的忽然停顿,让她一脸不解。 “听说冉岳中要搭下午的班机回美国,你跟他”葛晋华困难的开口,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吻痕是谁的杰作。 采映一怔。“那很好啊!他本来就该回去。” “那么你呢?你没打算要跟他走?” “晋华,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跟你没有相爱的感觉,我们就只当朋友好吗?”发现他两眼倏现希望光采,她赶紧打住他的念头。 她太明白了,单方面付出的爱恋注定是一场遗憾。 “答应我可以吗?”她不想弄得连朋友也做不成。 “你都这么明白表示,我也只好放弃了。”他苦笑“我去拿药了。” 看他转身时的眼神好黯然,采映在心底叹著气,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她由衷的祝福他尽快找到幸福。 坐在椅子上等待,医院的门开开阖阖,冷风灌了进来,她咳了几声,抬手束紧围市,手臂不小心挡到了过路人。 “对不起--小姐,你的药掉了!”她拾起脚边的药包。 “是你!于采映!”那人回过头。 “你”“你害得我好惨!”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在医院附近的废弃工厂前。 冉岳中率先下了车,神色匆忙,表情非常的严肃,还带点愤怒。 “你说采映被人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到后面那辆车,一把将葛晋华给揪出来。 原本他正准备要搭车前往机场,一听采映出了事,便立刻赶来! “我亲眼看见她被一个女人带上车,但肯定不是自愿的,因为当时她正在等我拿药,不可能连交代一声都没有就离去。”挡住他的手,葛晋华焦急的解释著。 “那现在她人呢?”岳中暴怒。 “我不清楚,我一边跟你通电话一边追人,车子跟到这附近就跟丢了。” “什么?你跟丢了!”他又怒吼。“我也不想的,她现在还发著烧,再找不到她该怎么办?”葛晋华没理会那声暴吼,事实上他已经六神无主了。 她还发烧?岳中紧握双拳,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还认得那辆车吗?” “应该认得。” “这里只有这间废工厂,我进去找找,你继续开车绕著附近找,我们电话联系。”他迅速分析目前状况,果断的发号施令。 “我先报警。”葛晋华不得不往坏处想。 “不要!你有没有脑子?连什么人带走采映都不知道,贸然报警,你想害死她吗?”岳中上前飞快切断他的通话。 “你这样决定不见得是正确的,若真是歹徒,还是需要警方来缉捕。” “我只要她平安!”他瞪眼,吼了回去。 “那好吧。”见他快要失去理智,葛晋华恍然明白他对于采映有多么的在乎。他再不多说了,依照先前的安排,回头倒了车,尽速找人去。 岳中也向前走进工厂。 忽然间,听见里头传出些微声响,他加快脚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采映瞪著刚刚在医院撞见的汤巧珠--就是她莫名其妙将她强行带走的。 看着身处之地--一间废弃的木材加工厂,腐臭的木屑味令她阵阵作呕,使得原本发烧的她,更加头晕得难受。 “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找你算帐!”汤巧珠一脸愤恨。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还说没有!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冉岳中革职!要不是我失去了工作,没了有钱,我男友也不会突然就不要我,我现在这么惨,都是因为你!”她怒指辨映,怨恨使她爆红了双眼。 “就我所知,是你犯了过失,才会被革职的。”采映终于弄懂她的愤怒所为何来。 “胡说!是你勾搭上了冉岳中,所以他才会凡事都护著你,是不是你故意整我的?”汤巧珠朝她大喊。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左右他的决定,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与我无关。很抱歉,我想回去了。”她离开得那么匆促,葛晋华若找不到她肯定急死了! “你别想撇清,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汤巧珠拦住去路。 “说什么?我没想过要害你,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采映气恼,被这么一闹,还在发烧的头更痛! “你少骗我,以你跟冉岳中的关系,我知道是你陷害我的。” “不是。你怎么不反过来说,为什么你要撕掉我的聘书,害自己被解雇?” “那是因为你没有资格!我进公司比你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汤巧珠满脸怨愤。 “原来如此。”是因为嫉妒,采映恍然大悟。 她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但这一切也只能算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啊! “别用那种眼神可怜我,你也好不到哪去!”汤巧珠踏上前,脸阴沉沉的,一把抓起采映的手。“啧,听说你割腕自杀,怎么,跟我一样被人抛弃了吗?” “放放手!” “不能看吗?我只是好奇,想开开眼界而已。”说著,她从一旁的机械车床上顺手摸了把刀子。 “你做什么!?”采映惊讶的睁大眼。 “你怎么割的?示范看看,这样?还是这样?”汤巧珠持刀在她手腕上比划著。 “你疯了!放手!放开我!”采映拚了命地推挡她疯狂的举动。 “你不是很喜欢自杀?割啊!反正也割过了,又不差多几道疤痕。”她穷凶极恶,非把人逼得惊慌失措她才爽快。 “我不要!你简直是变态,放开我!”采映挣扎著转动手腕,险象环生。 正当她费力与人搏斗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怒喊--“放开她!” “唔”一个闪神,她手腕被划下一刀。 “采映!”冉岳中冲上前,赶紧按住她伤口。 “岳中?”他怎么会在这?比起手被划下一刀,采映更惊讶他的出现。 “放轻松!”他脱下外套包住伤口,手上沾染不少她的血,这令他更为震怒。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说要自杀我是在阻止她。”汤巧珠狡辩。她握著刀发抖,原本只是想吓吓人而已,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又是你!”愤而抬头,岳中大吼。“你老是找采映的麻烦,这次我就抓你去警局,看你怎么再作怪!” “不!我不去警局!我不能被抓去关!”汤巧珠害怕得挥舞刀刃。 “由不得你!”他猛力扯紧她手臂。像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他才不会心软。 “岳中”采映唤了声,迟疑著该不该替她求情? 同一时间,汤巧珠为了要脱逃,竟趁他分神的那一刻,狠厉的朝他手臂插下刀子,逼他松手。 “啊--”采映失声惊叫。 “噢,天啊!”及时折返的葛晋华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立刻逮住欲逃的凶手。“站住,你别想跑!” “我不想坐牢!拜托采映,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找你麻烦,求你放我走吧!你让他们放我走!”知道闯了大祸,也没得逃了,汤巧珠开始跟人讨饶。 采映楞在原地,根本无法作任何响应。 她托著岳中的手臂,刀插进他肉里,她看得眼眶烫红,颤抖著双唇。 都是她不好!她非常非常懊悔,如果不是她忽然唤了他一声,也不会害他一时不察,挨了这么一刀。 “人要怎么处理?”葛晋华问道。 “你决定。”岳中握了握她的手,似乎看出她的自责。 采映从怵目惊心的手臂上抬头,看见他还对她笑,她很想痛哭一场! 他额际已经冒出冷汗了却还要安抚她“你要赶快去医院!” 她豆大的泪终于不受控制,一颗颗滚落在他手背上。 “别哭了,我不是很严重。” 将她按进怀里,他舍不得她哭。 病房内--“我明白你英雄救美的凛然气概,就算没伤到性命垂危,也用不著这么急著飞回美国上战场吧?”冉岳聿难得的幽默,却是建筑在自家兄弟的痛苦上。 “你会后悔。”冉家老么冉岳辰先生果然木讷寡言,首度登场就只说了四个字。 岳中手刚缠完绷带,浑身药味,实在很不想开口吸进这种消过毒的空气。 “多待几天不好吗?你的手还需要换药。” “美国也有医院。”他淡漠道。 “比较贵。” “谢谢你的忠告,冉岳辰。”他冷睇。 冉岳聿横了眼。“我觉得你在逃避,这不像你,岳中。” “我回来台湾太久了,那边很多事情都要处理。”他用工作繁忙当借口。 “你就这么走了,那于采映怎么办?”冉岳聿不容他逃避,切入重点。 岳中一顿,无言。 “你跟她的事我和岳辰都听说了,这个女孩子挺好的,男人有时候不能只要面子,会遗憾终身的。”冉岳聿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 “早注定要遗憾了!”岳中幽幽叹了口气“她说,我让她痛苦而这个错是由我造成的,既然不能再挽回她,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他眼下一片落寞。 病房外--“晋华,你进去看看他情况怎么样好不好?”采映眼巴巴望着门板,刚刚医生护士不断进出,她心脏快被吓得无力。 “别帮她!”匆忙赶来的靳湘湘出言阻止。“要看就自己去看,谁都不可以帮她!” “湘湘!”采映气呼呼嚷著。 “你关心他就走进去看呀!”杨小翎道出门外一票人马的心声。 采映低下头,沉默。 “呃他的伤应该不打紧,男人嘛!比较挨得住痛,不过你若是肯进去关怀他一下,对他而言绝对比任何药还有效。”葛晋华试著以轻松的语调说服她。 “你去看不行吗?”她睁著犹疑的眼。 “非你不可,你该不会不懂大家的用意吧。”葛晋华已经完全想通,决定帮他们破镜重圆。 “我没有勇气重来。”采映看着耿湛蓉说,他们当中,她最信任她。 “你怕什么?” “我” “怕失败?还是怕不能保护自己?”湛蓉直瞅著她。 采映很挣扎,她几乎要放手了,可当眼睁睁看着他为她而受伤,忽然之间,她好像什么都不介意了“你的心结我们都没办法解,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说清楚吧,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湘湘下了结论。 “找什么找?就是现在啊!你要是怕羞,我们离开不就得了,总之你别再犹豫不决。走走走,探‘伤’时间结束,其它人跟我去喝茶!”小翎吆喝著。 一票人马当真弃她而去,临走前不知道是哪位手痒,还帮忙敲了门。 “你们回--”采映消音。 门霍然拉开,岳中视线与她对上,她一时困窘,找不到话说。 “我们先走。”见状,冉岳聿识趣的偕同冉岳辰退场。 “你的伤口还好吗?”岳中率先打破沉默,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翻动她手腕检查。 “还好。你呢?”采映一脸担忧。 “没事。”他突然迟疑。“你不是真的” “不是!我没有要割腕,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她赶紧澄清。 “那就好。” 接著又是冗长的一阵沉静。 “我明天回美国。”岳中再淡淡开口,看着她,脸绷得很紧。 他明天就要回美国? “那我我祝你一路顺风。”采映惊讶、心慌、难舍最后佯装镇定地献上祝福。 “谢谢。”岳中心痛! “没事的话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我先回家,我妈会担心,再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其实是舍不得他走的,可是两人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坦荡荡开口。 到了最后一刻,他们还是得走上分离这条路吗? 她默默往回走,没听见他的叫唤声,一切都结束了她眼泪扑簌簌掉落。 他幽幽地叹息,她离去的背影如此惹他揪心,他分明爱她,却还要逞强让她自由慢慢的,她的身影在长廊尽头隐没。 失去她的心慌倏然汹涌而上或者,再见一面吧! 他随即举步往前走--安全门后的楼梯间,她总喜欢躲在这种地方--哭。 反正灯光昏暗,没人经过,采映蹲在地上,放纵情绪,哭得不能自已。 湘湘说得没错,她真的后悔了! 比起永远的分离,过往的争论根本微不足道,既然他回头了,她还计较什么? 是她没有勇气接受他迟来的爱意! 真的来不及了吗她呜咽。 “岳中,我想再见你一面”可不可以让她重新开口挽回? “好。”一名男子喑哑响应。 她一震,随即将那声音归为自己的幻听,继续掩面痛哭! “不要走至少带我走-”她终于承认不能失去他。 “好。” “呜呜呜” “我说好,所以你不能再哭了。” 岳中走到她面前,沉稳站定。 幸好他跟了上来,否则他将可能错过这一切。 原来她还是舍不得离别,就像他不愿意失去她一样,他们彼此爱得难分难舍啊“把手给我。”他递出没受伤的手,轻轻将她拉起。 “你刚刚答应了”辨映含泪看着他。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呢?你有多诚实?”他抹干她的泪,她用一个摇头动作反驳他的疑问。 “你是真的爱我吗?”和之前一样,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换来她的死心塌地。 岳中叹了口气。“不我是很爱很爱你,比真的还真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安心把自己交给我了?”他再三宣誓。 她热泪盈眶。 “冉岳中先生,我真的很爱你,请你答应跟我继续交往好吗?”采映握住他的大掌,尽管泪水控制不住,她还是哽著声主动要求复合。 “好,我再次接受你的求爱。”岳中欣然同意。 他轻抚她脸庞他好想吻她四唇缓缓贴近“等等--”她突然阻止,捧著他的脸细看。“先别吻,对我笑一下好吗?我好想看一眼你的笑容。”那个最初勾动她心魂的灿烂笑容。 “吻完我就会笑了!” “笑完再让你吻啦!”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他笑着吻住了她。 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的爱情,从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开始,在这个情人相依的冬天有了最圆满的结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