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火遇上炎热》 楔子 她惊愕到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圆睁著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年幼的她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那种表情绝对不是在向她道歉,复杂的表情不知在说什么,但是不祥的直觉揪住她的心。 她的眼光从他的脸上往下移动,再三看清他手中所捧的东西后,终于相信这一切不是梦,她渐渐地瞪大眼睛,紧紧地盯著。 金色亮丽的长发像被狗啃过的杂乱,白皙的脸蛋凹陷一大块,纤长的手臂似断似连地挂在身上,漂亮的长礼服,如今看起来是块脏兮兮的破布发生什么事了?她心爱的洋娃娃发生什么事了? 他伸直的手等了半晌,见她没有反应,于是走上前,拉起她柔嫩的小手,将洋娃娃放入她的手中。 震惊之下的她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伸手摸著洋娃娃,接触到的事实让她的眼眸中迅速涌上不舍、怜惜、伤心种种情绪交织成汹涌的恨意,抬起头,眸子紧紧锁住渐渐走远的身影。 她将洋娃娃紧紧搂在胸前,稚嫩的童音尖锐地回响在宁静的街道——‘我讨厌你我恨你臭邦邦,你给我记住!’ 第一章 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主要干道旁,一栋栋标明气派、豪华的办公大厦林立,形成一大片冰冷、硬邦邦的文明丛林。 在这片丛林中,它并不是最高,仅仅只有二十四层楼,表面采用不透光的蓝色玻璃,整栋大楼看不到水泥瓷砖,好像是由玻璃所组成,特殊的造型当然成为黄金地段的指标。 这栋名为‘江河企业’的特殊大楼,不仅外型引人注目,更曾名噪一时,因为——安妮血案。 走入气派宽阔的大厅,两旁即为电梯,一般员工的办公室在十九楼以下,二十楼以上则属于负责人以及高级主管开会的地方。 ‘江河企业’有一位名誉上的总负责人——江奶奶。 不过江奶奶由于年高德劭,加上爱玩的天性,故不管实务,所以实质上是由第三代的两位年轻人管理——江刚文以及左建邦。 第二代没有继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早逝,而是爱玩的遗传天性在第二代发挥到最高点,所以当第三代的儿子满二十岁那天,即交出公司的掌控权。 这栋大楼第二十四楼是江刚文的办公室,第二十楼则是左建邦的办公室。 走入二十楼,占地百余坪的楼层隔间很简单,一半为办公室和私人套房,另一半则是会客室,还有秘书及其助理的办公室。 建邦办公室弧形落地窗前,摆著大型办公桌,他面向落地窗背对门而坐,两只脚则跷在窗框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因无聊而抖动的双脚、捏紧又放松的拳头,让烦躁的气息一直由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身为三朝元老的杨秘书,也是从他小时候看到长大,很明白他所散发出的不满,也明白他正在赌气,但是公事得公办,顾不得私交。杨秘书推推鼻上的眼镜,斜瞄建邦一眼,嘴里念著安排好的行事历——‘九点半企划会议,讨论下半年度的发展计划。’ ‘十点半与日本商业代表会面。’ ‘十一点中部的代理商会议。’ ‘十一点半’ ‘午餐和’ ‘等等,杨秘书,吃饭的时候我绝对不谈公事,你怎么连吃饭都不给我安宁?’听到这种安排,建邦沈不住气,将椅子转了过来,急忙打断秘书的安排。 向来引人注目温柔又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焦虑与不耐烦,不过面对三朝元老,他必须尊敬的杨秘书,他不敢大吼,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我知道,我已经尽量过滤,但时间还是不够用,所以我只好连午餐都利用上。’杨秘书无奈地叹口气。 在安排工作时,杨秘书已经将门槛提得很高,过滤掉很多事情给公司的员工负责,私心不想如此压迫可怜的建邦,不过江刚文带新婚妻子吴静洁去度蜜月,一去不回头,两人的工作必须由建邦一个人担起来——唉!杨秘书只好闪躲建邦可怜又祈求的表情,将手头的行程表翻过一页,看着上头的记录又要开始念下去。 ‘停!’建邦顾不得敬老尊贤,大吼出声,如果他乖乖照杨秘书的安排,他简直没有可以自由呼吸的时间,他觉得快抓狂了。 ‘经理,有什么不对吗?’杨秘书在排行程时,就知道会发生这种反应,当然懂得他的烦躁,充满怜悯的眼光看着高高在上、万人羡慕的黄金单身汉。 ‘杨秘书我想放几天假。’建邦突然嘻皮笑脸地说。 当初建邦看在江刚文有成亲的意念,身为好哥们,当然答应担下公司的重担,让他前往美国追妻;接下来刚文忙著筹备婚礼以及度蜜月,建邦当然又义不容辞地担下公司,让好友能有段愉快的婚姻蜜月期,等刚文回来,再换建邦出去休假。 想到美好远景,建邦很愉快的窝在公司里忙。但是——没料到江刚文这个人度个蜜月,竟然度到老婆怀孕才不得不回来,接著又以关怀孕妇为理由,不管建邦崩溃的精力,将公司一脚踢给建邦负责。 想到这儿,建邦就有满肚子的怒气:心里怒没有道义的刚文。 这些人真可耻!建邦在肚子内大骂起来,‘江河企业’是由江家和左家共同建立,左家应该负责的是建邦的父母亲,但是当他年满二十岁那天,父母即相偕私奔,将庞大的责任丢给他,身为独子,他没人可推卸,只好认命地承担下来。 江家人口众多,奶奶因年高无法管事,建邦当然不敢要求老人家出来劳累,但是其他的人却一个比一个还会装笨,一个比一个还会躲,什么责任都不愿意担当,每天游手好闲,过著让建邦羡慕的可耻生活。 其中最令建邦羡慕的可耻行为是——每个月的薪资、车马费、顾问费照领不误。 想到这里,左建邦的心理极度不平衡。 ‘不行!建邦,再忍耐一阵子,静洁还没生产,我想刚文这个时间不会来公司。’杨秘书见多江左两家人将‘富贵钱财’看成‘毒蛇猛兽’,她不禁摇著头叹气,对于建邦的孩子气抗议行动,为了公司众多员工的生存,她不得不端出长辈的模样来制止。 ‘那么午餐那个约会取消掉,我绝对不将吃饭当成工作。’建邦明白放假是不可能的事,无奈地只好坚持一向的原则。 ‘好吧!那项约会取销。’杨秘书见他实在可怜,加上明白逼急必反的道理,于是点头同意。 ‘今天所有的事能不能也取消?没有长假,至少我总可以放一天假吧!’她的松动让建邦更进一步,垂涎地望着她。 ‘不行!’杨秘书见他的表情很想笑,不过她明白这些孩子都宠下得,于是端起脸色,坚决地摇头。 建邦认命地叹口气,瞄一眼墙上的时钟,站起身说:‘杨秘书,走吧!开会的时间到了。’ 杨秘书见他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心里很不舍,但是公司不能一日无主,如今江左两家只有建邦会留守公司,她不得不硬下心。 谁知,一个简单的企业会议,被建邦主持得变形,首先他该做的工作,是在主管里头挑选适当的人选,一一将该负的责任,以训练的美名推到高级主管身上。 被钦点的主管没有建邦预测的欣喜若狂,一个个的摇头,坦承能力不足,个个推卸当头落下的伟大责任。 早巳觉得烦躁的建邦,见到无人敢担负起他的责任,吞下即将冲口的怒?,维持一贯温和有礼的形象,挥手示意会议结束,走出会议室。 杨秘书由他的动作,明白他正在强压满腔的怒气,耸耸肩安抚不安的主管们离去,摸摸良心,的确给他太多压力了,无奈地只好取消午餐前所有的行程,给他一段平静的时间。 虽然行程已取消,但是桌上仍有堆积如山的公文,建邦坐在办公室看到公文,闷气更是高涨,不过他心里最气的还是不负责任的江刚文。 怒火高涨中的建邦伸手拨了刚文的行动电话。 ‘喂!’ ‘刚文,快滚回公司,什么理由都没用,我快累垮。’建邦听到刚文的声音,立即劈哩啪啦?了起来。 ‘建邦,我有苦处,我若没盯好静洁,肚子里的孩子会让她玩掉。’刚文拿著电话,嘴里诉苦,眼睛不敢放松,紧盯著四位玩成一团的老少。 ‘你可以带她到公司。’建邦铁了心,不理会刚文的哀叫。 ‘静洁的玩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想要公司垮掉,也不必提议这种激烈又痛苦的方法吧?’刚文苦笑着。 ‘我不管你如何摆平她,明天就回来公司。’建邦烦透,不再有商量的余地,给他最后的通牒。 ‘建邦,这哇!小心,你会跌倒。’刚文正想找理由说服建邦,眼角瞥见静洁挺著大肚子表演飞天超人,吓得松掉手中的电话,扑过去接住她。 建邦突然听到刚文的惊叫声,接著是电话断线声,以他对江家的了解,此刻一定发生自找麻烦的游戏,他叹口气放下电话,虽然下了通牒,但是他心里了解,即使明天公司要倒闭,刚文也绝对不会来。 建邦不是喜欢自虐,而是在没有接班的情况下,他无法放任公司自生自灭,自己跷班去玩,所以无奈地叹口气,乖乖地拿起公文继续批阅。 不小心靠近气愤中的人,犹如冒著生命危险进入台风圈,很容易被台风尾扫到,公司的成员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经过他的办公室时都放轻手脚,免得有声响提醒他有发泄的目标。 在一切寂静、风声鹤唳中,突然——‘阿邦!快!’ 高大的身影没有敲门,推开门像龙卷风般冲进来,二话不说伸手想将建邦从座位中拉起来。 建邦双手成刀切向袭来的两只手,逼得对方改抓为挡,嘴里嚷嚷大叫:‘阿邦,别闹了,快点起来。’ 建邦见他神色仓皇,立即起身,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朝后问:‘汪炜祥,发生什么急事了?咱们要去哪里?’ 没听见回答,也没听见追上来的脚步声,建邦转头回望,他竟然一**坐到建邦的位置,打开电脑,忙碌地敲打著键盘,建邦好奇地走近看着萤幕。 萤幕上显示是对话方式,表示汪炜祥正在和对方以电脑方式交谈,建邦好奇地看了内容一眼摇头叹气,取了桌上的公文到沙发坐下。 等了够久,久到建邦已经批完公文、喝完三泡的茶,也久到够让建邦失去耐心汪炜祥终于满足地按下结束。 ‘哇!借用一下电脑而已’炜祥抬起头,立即撞上两颗快冒火的眼珠子,他立即大呼小叫地抗议。 ‘借用?没经过我的同意而使用,阁下的行为应该算是强抢吧?’建邦两手抱胸,原先烦躁的心情还没平复,炜祥刚好是送上门的受气桶,不好好利用,愧对所余无几的良心。 ‘嘿嘿嘿!事情很紧急,而我的电脑刚刚好被我玩完了’炜祥搓著手,兴奋的神情不因建邦的话而改变。 ‘阁下虽然开设小小的跨国摄影公司,总不会全公司只有你在使用电脑吧?需要跑到我这儿来抢电脑?’建邦才不理会他的谄笑。 ‘唉!那些电脑太慢了,想了想,只有你和我妹妹的电脑才符合我的需要。’炜祥不客气地抢过建邦手中的茶来喝,据他的说话方式,他来使用电脑是因为看得起建邦,建邦不该生气,反而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一大早出门时,建邦莫名其妙被汪晓苓削了一顿,基于好男不与女斗的礼节不予以计较,但是心里的疙瘩可还没消失。 听炜祥提起她,建邦没好气地从鼻子哼了一声。‘哼!她是你妹妹,你不会用她的电脑,何必眼巴巴跑到这儿抢我的电脑?’ ‘少提了,她称那台电脑为小白脸或小情郎,才不会让我碰。’以晓苓对电脑宝贝的程度,炜祥即使身为兄长,可也不敢去试试看。 ‘小白脸?’建邦噗哧地笑出声,嘲弄地说:‘她不交男朋友,难怪阴阳怪气,将一台硬邦邦的电子零件当成情人。’ ‘少来,我妹妹哪里有阴阳怪气,她长得漂亮,想追的人多得是,只是没一个够水准。’炜祥和一般人一样,即使常和妹妹斗嘴,但是遇到外侮,胳臂可立即往内弯。 建邦明白这种‘恋妹情结’,笑了笑,不争辩这种没答案的问题,指著他问:‘你和谁在通讯?’ ‘嘿!这就是我来这儿借电脑的原因。’炜祥突然得意地睨了他,好像有天大的好事要与他分享。 ‘你抢我的电脑,该不会要我感谢你吧?’建邦对他白了一眼,自顾地取了一杯茶喝。 ‘听我说完你就会感谢我。’炜祥很得意地说。 ‘说吧!’建邦了解这位从小认识的同窗兼邻居的个性,不让他说完,一定会每天找机会来秀给他看,直到他被烦得投降为止。 ‘你也知道我常说“每个人不是完整圆”的论调吧?’炜祥准备长篇大论,坐下来跷起脚,让自己坐得很舒服。 ‘知道!是你的伟大爱情论调。’建邦知道又要承受一次疲劳轰炸,无力地看着他。 炜祥认为,从开天辟地,亚当夏娃以后,人都是残缺不全,必须像亚当寻到夏娃,两人拼凑成完整的圆,人生才会圆满。 炜祥从以前就将这个论调挂在嘴里,建邦和他是邻居又是同学,所以听他‘碎碎念’到可以倒背如流,怎会下清楚他的论调? ‘我现在发现,当初的生命之圆不是分成两个而已,而是三个。’炜祥得意洋洋地说著。 炜祥为了寻找生命中残缺的部分,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快,还好每次都全心和一位女友交往直到分手,所以这种换女朋友的行为才不致引起公愤,如今将残缺理论发扬光大,难道他打算醉死花丛,享受左拥右抱的滋味? ‘难道一个女人不能满足你?你打算发展出三妻四妾的理论?’建邦无力地看着眼前的花蝴蝶。 天啊!建邦连一个中意的女朋友也没有,却要坐在这儿听炜祥谈论三妻四妾,让他悲惨境界加深吗?他心里暗暗考虑要不要一拳打昏炜祥,以免受这趟活罪。 ‘不是!我后来才发现,这个残缺的圆指的是自己本身,而不是男女关系,’炜祥不管他的反应,依然得意地说著。 ‘你打算独身?不可能!伯父和伯母不会允许你做出这种决定。’建邦惊讶地看着他。 ‘你想到哪儿去了?真是的,你不要再打岔,我就能说完。’炜祥没好气地瞪著他。 建邦耸耸肩,不再说话,凝神准备听他到底有什么伟大的新发现。 ‘我认为每个人被分成三个部分,三分之一是别人眼睛所看到的个性,另外三分之一则是每个人不敢表现出来的个性,最后三分之一则是每个人心中所希望拥有的个性;每个三分之一间互相矛盾,造成种种心理或行为的异常,所以人必须先寻找自己的残缺,建立完整的自己。’炜祥好像站在世界论坛上演说,一脸庄严地说著。 ‘就这样?’建邦本以为要听到长篇大论,没想到仅仅这些三言两语,他好奇地问:‘难道追寻另一半来合成圆的事要放弃?’ ‘唉呀!你还没搞懂,每个人必须先找出缺少的部分,然后才能寻找另一半的圆,这时候人生才能达到最高的完美境界。’炜祥摇头叹气,惋惜他不懂这种高深的论点。 ‘你找到自己了吗?’建邦知道这种问话不但没头没尾,而且太好笑,不过炜祥本来就属于没头没尾的人,这种问话很符合他的理解力。 ‘找到了!今天跑来就是希望你也找到你缺乏的三分之二。’炜祥眼瞳发亮,拉著建邦到电脑前面。 ‘少来,我好得很,不缺什么三分之一或三分之二。’建邦甩开他的手。 ‘你会不会觉得烦躁?有没有不满足的事?有没有想达成的梦想?’炜祥一连串地问。 ‘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些烦恼,有什么好稀奇?我是正常人当然也会有这些烦恼。’建邦耸耸肩,对于这些情绪起伏,只要是成熟的人总会找到适当的方法来调适。 ‘所以我说你有缺三分之二,只要你进到里面,什么问题也没了。’炜祥兴冲冲地指著电脑。 ‘网路?’建邦不必瞧也知道萤幕停在什面画面,不解地问。 ‘对啊!在网路里面使用化名,在和对方交谈间,慢慢地不敢表现或想达成的个性会全部出现,这时你就知道你所缺少的是什么,而缺乏的个性也会得到满足,这么一来,什么痛苦、不满、烦躁全都消失。’不管他的反应,进入网站拉出他之前的对话给建邦看。 建邦无奈,只得坐下来,喝著茶,专心看着剩下的公文,闲暇的眼角才扫向电脑的萤幕。 ‘噗哧!’建邦才瞄了一眼,立即将满口的茶喷出,溅湿了一桌的文件。 ‘哇哈哈哈!你这只花蝴蝶你你的自我介绍竟然是是清纯、年少、无知的小处男?’建邦顾不得被喷湿的公文,放声大笑,忍不住边笑,边握拳击一下他的肩膀。 ‘这是我无法达到的三分之一,也是我的梦想。’伟祥并不觉得好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嘿!早在八百年前这个“遗憾”就被你亲手砸破了,不过还好,男人没有处男膜可以证明,随你瞎掰,也没人可以证明。’建邦忍住笑意,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少来,我现在心灵已经被净化,回复到当初纯洁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我是百分之百的处男。’炜祥老脸不红、大言不惭地说。 ‘好!好!请问一下花处男,这个招式除了纯化你的心灵以外,还有什么用意吗?’建邦没有笑出声,不过脸上扩大的笑容明白说出他的压抑。 ‘太好用了!我自称处男,果然比较容易找到心灵纯净的女孩,所以我不但自己已经完整,而且也找到人生的另一半。’谈到这儿,炜祥脸上绽放爱情的光芒。 ‘在电脑里面?’建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指著电脑不敢相信地问。 ‘对!在网路里我找到心灵契合的女孩,我爱上她了。’炜祥没有开玩笑的表情。 ‘你你说你爱上一个看不见、摸不著、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甚至不能肯定是男或是女的人?’即使荒唐如炜祥,但是这种事连建邦都被他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炜祥用力地点头,白了他一眼,自动将他的大惊小敝解释成惊喜若狂。 ‘喂!你清醒一点,电脑里面全部都用代号来往,像这个自称“酷斯拉”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是恐龙,但是对方也许在暗示他长得像恐龙、或个性像恐龙所以在网路里头,你所交谈的是男是女、是美是丑、真实个性是如何,都不可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就能爱上对方?不怕对方是异形、酷斯拉或同样是男人?’建邦瞪大眼睛考虑著,炜祥的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能发生这种荒唐的事件,正盘算要不要将他送到精神科检查看看。 ‘我知道她是女孩,而且我请求会面,让我们能在真实的世界继续谈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也答应了。’炜祥使用滑鼠进入刚才通讯的地方,指著明证给建邦看。 建邦叹口气定晴看着他们的对话。 ‘你瞧!代号是“太阳”自古以来太阳是男性,月亮才是女性,他早已表明是男性了。’看到第一句话,建邦即指出问题所在。 ‘不!我试探过了,她真的是女性。’炜祥要求他继续看下去。 建邦在他的坚持下,无奈地看了一长串的对话,这些对话大部分是炜祥在要求见面,对方则采取回避的方式,只看了几句对话,建邦心里并不认为对方想和炜祥见面。 ‘你确定对方想见你?’建邦叹口气,不大想看下去。 ‘你看这儿,我提出时间和地点,你瞧她的回答。’炜祥不死心将画面往下拉,指著其中一行字,兴奋地要求建邦看清楚。 ‘你的提议符合天时和地利——太阳。’建邦嘴里念著萤幕上的字,心里欣赏对方的慧黠,这招真厉害,宛如武侠小说中的高招‘棉里针’,将尖锐的拒绝施得没有断然的痕迹。 ‘唉!烽祥,这句话里头有话。’建邦不想让炜祥到时候呆等,只好硬著头皮揭开真相。 ‘什么话?’炜祥再三看,都认为对方答应赴约,可以见到心仪的女性,怎么建邦不为他高兴呢? ‘天时、地利、人和为一体,这句话里头缺少人和,所以她不会去。’建邦无奈地打醒他的白日梦。 炜祥脸色沮丧,低著头,滑动著滑鼠,将两人的通讯再三的细看,沮丧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头发酸。 建邦正想安慰他时,他突然抬起头来,信心十足地说:‘她很聪明,我没有爱错人,所以我要加强追求她。’ 对于他的‘盲目型痴恋’,建邦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投给他一个祝福的眼神。 ‘阿邦,也许她是害羞,不好意思答应我,我给你网址,你帮我去确定一下她的心意。’伟祥随手撕了一张便条纸,急速地写了一串英文,不管建邦愣住的脸,直接塞入他的口袋中。 ‘你在开玩笑?’这次建邦毫不掩饰他的惊讶程度。 炜祥是花丛中的老手,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被他碰到,都能手到擒来,而建邦至今没交过女朋友,要求建邦帮忙确认,简直和老夫子门前卖文章、关公门外耍大刀——一样的荒唐。 ‘没错!对于女人,我太顺利了,没碰过拒绝,所以不了解女人的各种招式,而你老是被女人追著跑,这些女性的伎俩你最熟悉,所以你帮我去探探她。’炜祥不客气地直接点出建邦的疮疤。 ‘可恶!’建邦不客气地回了他一拳。 建邦只因为条件太好,所以老是被女人追著跑,但是这些追他的人,里面没有能让他动心的,所以孤寡至今,可不是如炜祥所说交不到女朋友。 ‘算你利用经验帮我的忙,而且你也许也许也能在里面找到心仪的对象。’为了能得到他的帮忙,炜祥硬是接住他的一记拳头。 ‘算了!我才不像你,会对一台硬邦邦的电脑、乱七八糟的讯号著迷。’建邦对他的耍无赖,只好无奈地点头。 第二章 夜深了!建邦好不容易将公事处理完毕,开著车子回到家里,照平时的习惯,这时应该累得躺在床上,连作梦的力量都没有地躺下,迷糊中天就亮了,然后再拖著尚未恢复精力的身体上班,日复一日过著无趣的生活。 建邦躺在床上,瞄著炜祥硬塞给他记有网路位址的纸条,他沉吟一下,去了解一下炜祥沉迷的原因也好,于是走入书房打开电脑,进入网路。 建邦因业务的需要常使用网路,但是没到过炜祥所提的位址,他输入一串英文字母,找到正确的网址。 起先画面一片白光,这片白色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浅浅的蓝色小点,如漩涡般渐渐转动、扩大,将画面慢慢转变成淡淡的蓝色。 这片淡蓝继续加深,慢慢变成如深海般的沉静蓝。 大大银色的字在一片深蓝中渐渐浮现出来,宛如划破黑夜的曙光。 放下尘埃。 在一大片什么房、什么斋的网站名称中,这个网站一来就让人觉得特殊,没有任何站名,只有一句具有浓厚出世意味的话。 不俗的感觉增添建邦的兴趣,按下进入的钮。 在网路世界中,非商界营业的文艺网站可分成三类,第一类是自恋型,整个网站贴满了个人的作品,只能欣赏,不能发表文章。第二类是自由型,爱涂涂写写的人可以自由地发表成果,可欣赏亦可批评。第三类则是纯聊天的地方,所谈论的大多是无聊的打屁言语,原则上不该列为文艺类,不过多少会吟一些稍带文艺的话题,所以也归属于这类。 建邦所进入的网站是属于第二类型。 一进入,建邦即看到网站里贴了许多文章供人欣赏,他随意挑了几篇观赏,他的文学造诣只能欣赏,但是以他的眼光,可以瞧出许多未来作家的影子。 每篇文章的下面,总会有许多留言,大多是称赞这篇文章,但是不免会碰到尖锐的对话,此时名为‘太阳’的人总会适时的出现,调合彼此间的冲突,聪慧敏捷的言词,以及平和中立的态度,令双方心慑,也让建邦的心慑服。 在这个网站中,每篇文章各有其特色,各具有其表达的方式,建邦细细地阅读每篇文章,最后总是署名为‘太阳’的文章或对话吸引住他的目光。 其中一篇题为‘誓言’吸引住他的心:如诗的初春,你拨开落叶在红砖上写下了诺言,鲜明的誓言褪色于万人的脚下; 朗朗的初夏,翻滚的浪花无奈地携带你的诺言,无可避免地扑击岩石散成碎片; 凉凉的初秋,薄薄的黄叶背著喋喋不休的诺言,不堪其沉重飘落一地化成香泥; 冷冷的初冬,刀割的冷风封住了你没停过的嘴,长长的冬季冷得终于还我清静! ‘老天啊!’建邦看完后久久不能言语,这篇新诗不仅不浪漫到极点,还将情人间会做的傻事嘲讽得无地自容,不过他欣赏到心窝里。 忍下住心里的冲动,他敲著键盘。‘所谓“誓”者,是必须打“折”的“言”语,岂能信之?’ 打完字,看到署名栏时,他沉吟一下,眼神闪动著兴趣的光芒,双手在键盘上打著“后羿’。 后羿与太阳也许新的战场已经形成了。 即使晚睡,天色方白,汪晓苓即清醒过来,轻快地跳起身,梳洗完毕,迎著初升的太阳打开电脑,纤细的双手飞快的输入指令,电脑在她的控制下顺利地进入网站。 她习惯性先浏览昨夜她离开网路后的变化,晓苓每天如此做,因为这个网站是她所设立,里面放满了她的梦,充满了她的快乐,她不容任何人的破坏。 由各个部位记录的变化,她一一进入被她戏称为房间内的留言。 ‘太阳,让我见见你,温暖我冰寒的心——小处男。’每个房间内都可以瞥见署名小处男的留言,她的嘴角上扬了起来,笑意充满了冷意,心里嘲讽对方为何不干脆指明‘温暖他的床’? 她不懂。 晓苓第一次上网后,她就知道,这种藏在英文代号后的生活方式,没有身世、背景、外貌没有真实世界所需要的条件,是一种虚幻的世界。 但就因为它是虚幻,所以没有任何外在条件左右感情的发生,她可以自由自在、尽情地结交朋友。为了这个目的,她努力学习,由不懂电脑到建立了这个世界。建立网站快一年了,发生处男的追求,让她惊讶、让她不解,藏在电脑里头的人名,只是毫无意义的宇母,没有性别之分,没有外貌的美丑,没有家世背景一切都不利爱情的产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在网路上对她产生爱恋感。 ‘除了阴雨天候,即使瞎盲者,依然可以抬头看到太阳,感受到温暖——太阳。’她含著冷笑,小手敲打著她的回应,暗中嘲讽他。 温柔的双眸为了他的留言渐渐冰冷起来,这种自命风流型的人物,她碰过太多了,最标准的人物就是她的哥哥了,所以对于留言背后的挑逗意味令她升起了不屑的感觉。 ‘无聊男子!’晓苓低低咒骂一声,眼睛继续查看记录。 ‘后羿?’眼角瞥到新的署名,她低声地念著。 在网路的世界里,署名千奇百怪,没什么好惊讶,像她的网站里就有‘老妖’、‘色男’、‘魔女’、‘恐龙’、‘疯子’、‘怨女’、‘盟主’、‘美人鱼’如果署名如人,那么她的网站里不就充满了灵异与不正常?所以署名只是一个代号,不具备任何意味,但是——是天敌产生了? 首次,她的心里响起了警讯,他的署名是有意的吗?针对她而来吗? 瞥见他的留言,她放下多心的猜测,嘴角含著温暖的笑意。 当初她贴出这篇文章,大家的回应如她所料,以为她被男友抛弃,纷纷安慰她,没想到这位‘后羿’竟然能看懂她嘲讽的涵义,窝心的感觉让她的小手不由地键入:‘欢迎你加入,成为家人!——太阳。’ 阳光渐渐发挥它的威力,炎热的感觉真实的逼近,晓苓巡完网站,关上电脑,伸手抹去鬓角微渗的汗珠。 既然已经流汗,就流多点,清清全身的毛细孔。于是晓苓站起来,在房间做起柔软操,没多久,如她所愿,颗大的汗珠顺著短薄的发尖滴了下来,她轻快地跳起身,畅快地冲洗。 瞥见时间差不多,她在娇小的身上套了大大的罩衫,拿著大毛巾擦著头发,蹦蹦跳跳地下楼。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还没睡吗?’她跳入餐厅,见到每天必睡到中午,从没早起过的哥哥正坐在餐桌前发呆,上前摇了摇他。 ‘唉!’炜祥长长叹了口气。 昨夜炜祥不管建邦的反对,死皮赖脸地将建邦公司的电脑抱回家里,在网路中守了一夜,到各个网站里追寻,但是不知是真的或假的,都恰好和‘太阳’擦身而过,为了此事,他的心里正郁闷著。 哥哥这种唉叹逝去爱情的症状,每隔几天就会发作一次,晓苓看得太多了,耸耸肩,偷偷朝他的背影做个鬼脸,很识相地不问,自顾地准备著早餐。 这间房子只有晓苓和哥哥两个人居住,因为喜爱事业的父母将业务发展到南部,为了方便,父母干脆搬到南部居住。 幸好晓苓没有‘大女人不下厨’的观念,厨艺也还算不错,加上自由的工作,所以兄妹两人的三餐还算正常。 ‘哥!吃饭了。’晓苓一下子就准备好早餐,饭桌上放著热腾腾、散发诱人的香味的食物,民以食为天,她意思意思喊一声,不管哥哥是否还在唉叹,拿起碗筷先吃了。 ‘铃’ 晓苓才吃了一口,铃声响起,她翻翻白眼,真不懂父母是怎么想的,将家里所有会发出声音的电话或门铃声设成一样,老是让她听声音就得分辨一下才能确定是什么在响。 ‘铃’ 门铃不懂吃饭皇帝大的道理,很不识相地大响,也让晓苓确定这个铃声是门铃,瞥见哥哥还处于沉沦、发呆、耳不聪目不明的状态,她只好端著碗,边走边吃地前去应门。 ‘是你什么大事?’看清门口的人,晓苓没好气地问。 建邦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人见人爱的俊俏脸孔摆到她的面前,总会引起她的怒视,难道她的审美观念与众不同? 也许是天敌吧!她俏丽可爱的脸庞也同样的令他看不顺眼。 ‘炜祥!快点出来。’建邦眼睛平视望着门内,好像没看到站在他身前娇小的身躯。 可恶的人,吃下的东西猛往直的发展,让她即使踮起脚尖也只到他的下巴,所以他平视的眼光不必刻意去绕,也能将她忽视掉。 ‘什么事?’她冷冷地说著,眼光看着地上,好像正俯视著很矮的人。 ‘奇怪?没看到人却有听到声音。’左汪两家两代为邻,所以建邦明白身高是她的致命伤,也明知忽略她的身高会让她生气,但建邦就是忍不住想加深她的怒气。是他的良心不好,还是冤家? 被故意忽视的感觉让晓苓气极了,用力捉住他的领带,逼得他的头低下,朝他的双眼怒吼著:‘目中无人的家伙。’ 脖子被勒得快断气,建邦不得不低下头来,迎上一对冒火的眼珠子,在生命足堪危险之际,他还唯恐她没被气死,淡淡地说:‘喔!原来是这么“矮”的人在说话,难怪我没看到。’ ‘热空气带著脏物质上升,所以长大高才是最悲哀的事。’可恶!竟敢讽刺她心中最大的遗憾,晓苓以手中的筷子戳著他的胸膛,恨不得手中的筷子能变成刀子,将他戳成碎片。 ‘是啊!我的悲哀是你永远无法达到的遗憾。’建邦不明白为何每见到她,什么温文儒雅、什么基本礼貌全被抛到脑后,逞强地只想在言语上赢过她。 晓苓气极了,小脚忍不住直跺。 ‘小心!别气昏了。’建邦见状还凉凉地说。 气昏?嘿!晓苓瞄一眼还冒著热气的什锦粥,身躯微偏了偏,手中的碗很准确地飞向建邦。 当她身体开始摇晃时,建邦的心也跟著紧张起来,后悔刚才的言辞太伤人,唯恐她会昏倒,全心准备接住她的身体,没提防到她会使诈。 ‘烫!’热粥被建邦的胸部接个正著,热气穿透衬衣,他急忙抖动著衬衫,隔绝渗入的热气。 ‘哈哈哈!’他的蠢样惹出她银铃般的笑声,既悦耳又动听。 但是传入他的耳朵却成了阵阵的嘲笑声,他怒视她一眼,忍住动手掐住她纤细脖子的欲望,转身回家换衣服。 脱下衬衫,建邦望着衣服上一大片的米粒皱著眉头,他不是心疼这件名家设计的衣服,而是疑惑这股淡淡、吸引人的香味从何而来? 疑惑中的建邦慢慢地、提防般地将衣服凑近鼻端,诱人的香味更浓,他伸出手指抹一下米粒放入嘴里,诱人食欲的味道让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唤醒记忆深处模糊的回忆。 建邦和汪家为邻多年,他明白汪家的状况,肯定这顿早餐是出自晓苓的手,本以为她是远庖厨的大女人,没想到如此泼辣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好的厨艺。 建邦盘算一下,如果找借口到汪家用餐,虽然不至于吃到闭门羹,但是他可以肯定他那盘食物里面一定添加了许多‘调味料’,即使毒不死人,但是苦头一定免不了。 为了生命著想,即使再好吃也得忍住,于是用力将衬衫丢到垃圾桶里,好像可以藉这个动作丢弃所受到的引诱。 取了冰箱中昨夜买好的三明治,节省时间般想边走边吃。 呜!今天一定是他最倒楣的日子,才走出家门,正想咬下三明治,就看到晓苓也走出她家的大门。 望着他手中的三明治,晓苓有点同情,加上有点不屑,扫了他一眼说:‘啧!你又在吃冰冻的三明治?真是可怜,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独自生活这么多年还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难道还要伯父伯母回来照顾你?’ 青梅竹马有什么好处?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糗事全被她牢记在心里,三不五时就拿出来取笑一番,明明欠揍的话,但是自她嘴里说出像是在陈述事实,让建邦有气也发作不得,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恨恨地将手中的三明治丢到路边的垃圾桶。 到了公司,望着桌上杨秘书为他准备的三明治,平常常吃之物,如今却望之无味、嚼之如蜡,嘴里那股诱人的香味久久不去,加上早上晓苓才将三明治这类食物冷讽热嘲过,他怎可委屈自己去吃那种东西? 为了以后能正常进食,建邦取了杯浓厚的咖啡来冲淡舌头的味觉,没想到那股味道不是盘聚在舌尖,而是萦绕在五韵之中。 建邦晃了晃头,勉强自己清醒,坐了下来,打开今晨紧急装配好的电脑进行测试,应该做的工作没做,他如中蛊般进入网路,搜寻到昨夜留言的位置,底下新增加了一行字。 ‘欢迎你加入,成为家人!——太阳。’ 这行字化成一道暖流流过他的心。 建邦的父母双全、家境富裕,他不是在什么问题家庭中长大,但是父母之间的恩爱让他不好意思介入,自小独立的他也不觉得需要制造问题行为来吸引父母的注意。 最后反而是父母受不了他的存在,于是逃家周游列国,继续他们的爱恋,对于父母的逃家,建邦只是稍稍觉得寂寞,没有丝毫的责怪,但是心里无可避免有一种——追寻属于自己的家的感觉。 舌头在口腔中舔了舔流恋的味道,他明白了,早晨那股味道,不是世界美食,只是唤醒他对家的渴望。 ‘很荣幸能和你成为一家人——后羿。’他的手不后悔地打下这些字。 有家人了!看着这行字,他的嘴角咧了开,形成傻傻的笑容。 叩!叩! 敲门声惊醒了他的傻笑,直觉地不想让任何人窥视到他的内心,建邦立即离开网站,进入他该浏览的国际经贸系统。 ‘进来!’ ‘经理,我送来南部分公司的资料了。’推门走入一位妖娇美丽、装扮端庄的时代女性,她是南部分公司的业务经理——杜采妮。 ‘辛苦你了!等一下业务会议时,还得劳烦你来说明。’建邦接过她手中的公文,即使心里不喜欢她的进入,但是公事为由让他不得不在嘴里客气地寒暄。 杜采妮抬起眸子,含羞带怯地说:‘经理,辅佐你是我该做的事。’ 明明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硬装出含羞的表情实在不协调,建邦忍住笑意,努力将眼睛盯在手中的报表上,以免爆笑出声让双方难堪。 杜采妮眼光盯著他,纵横商场多年,杜采妮见多了那些好吃懒作、奉行三妻四妾、外遇满天飞型的世家弟子,或脑满肠肥想将收她为外室的富商这些人她看不上眼,并非她和钱过不去,而是这些人无法被控制,迟早会出现另一个女人夺走她所挣到的财富。 见识多人后,杜采妮认为‘江河企业’的江刚文和左建邦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们都是属于温柔、体贴、有礼的老实俊男级人物,加上两人皆拥有重量级富豪身份,是她认为最佳的对象。 所以她努力营造出辉煌的业绩,一来是为了丰厚的收人;二来是希望增加她的重要性,让‘江河企业’少不了她,最后为了怕别家公司挖角,只好将她收到家里,让她成为幕后的贤内助。 杜采妮最喜欢每半个月所举办的业务会报,在会议中,她辉煌的成就没人可比,亮丽的外表更是吸引住全场的目光,但是她费心的打扮、精心策划的举止,只想吸引住江刚文或左建邦的目光。 会议结束后的聚餐,更是勾引他们的好时机,她努力勾引一年多,但是江刚文却不识她的美好,找了别人当终身伴侣,她只好将全力放在左建邦身上,但是他太害羞了,以致两人的感情没有任何进展。 ‘经理’杜采妮欣慰他注重她的报告书,不过不满意他没有偷瞄她的花容月貌。 ‘嗯!什么事?’建邦头也不抬地问。 ‘会议时间要到了。’采妮提醒他,心里预计两人一起出现在会议现场,在众多人的眼光中可以形成暧昧的局势,届时她的计划更可以顺利展开。 ‘你先去,我大致看一下,等会儿再过去。’建邦明白和她一起出现的后果,自顾自地东摸西摸拖延时间。 ‘我等你。’建邦没有摆出经理的威严,采妮也顺著没有下属的礼仪,走向咖啡壶倒了杯咖啡。 属下倒杯咖啡-,身为主管总下能太小器禁止她喝吧?但是她这么喝下来,势必和他一起出现在会议场所建邦脑中急转著,努力想出能够维持宾主关系,又不会让她下不了台的方法。 叩!叩! ‘进来!’建邦脑筋正烦得打结时,门上传来敲门声,他立即高声回应,很高兴有人来破坏尴尬的气氛。 ‘杜经理,会议即将开始了,请你先上楼准备。’杨秘书走了进来,对著采妮说。 ‘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报告了,我可以在这里等经理忙完,再一起上楼。’辨妮不为所动地坐著,心里暗暗咬牙,这个老秘书真不识相,每次都进来打断她的计划,但她是三朝元老,也是董事长的心腹,辨妮只好维持笑脸忍耐。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必须报告经理,杜经理还是先请上楼。’杨秘书指著手中的速记本说。 ‘杜经理,请你先离开。’建邦乘机赶人。 ‘是!’采妮投给他一个哀怨的眼神,娉婷地走出办公室。 ‘呼!’建邦见她走了,终于松了口气,瞄一眼杨秘书,问:‘有什么重要的事?’ ‘除了救你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杨秘书耸耸肩,在公司看多了,算好建邦该喊救命的时间进来解围。 ‘谢谢!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建邦很庆幸当初和刚文抢著使用杨秘书,结果是他抢赢了。 ‘别谢了!懊去开会了。’杨秘书不管建邦苦著脸,拉著他公事公办。 ‘你也真笨,杜小姐缠你们两人一年多了,你还没办法应付?’杨秘书边走边消遣他。 建邦暗暗叹口气,杜采妮不像刚文的秘书使用死缠活缠方式,她采用的是有点黏又不会太黏的招式,没有明目张胆的动作、没有失态的暗示,他想责备或想拒绝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别叹气了!这次会议的位子采自由式,在最前头白板旁边的地方,我摆了一杯茶,我相信杜经理一定会以为是你的位置,铁定坐在那儿等你,至于你打算坐哪儿就随便你了,反正我椅子多排了几把,而且今天是书面报告,可以随便坐。’杨秘书握住门把,低声说完后推门进入会议室。 建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也随之进入会议室。 挤在一堆较低层的主管中,建邦态度轻松,神智清楚,明确果断的裁决赢得在场所有人的欣佩。 会议一结束,建邦立即进入办公室,吩咐不得打扰后,锁上门将电脑打开。 搜寻到他早上留言的位置,底下并没有回应文出现,他无法了解心里为何有一股失望的沮丧感。 也许‘太阳’是上班族,必须等到晚上才能与她联系吧! 也许网路总是在半夜时分才会热闹吧! 建邦为自己找了一些理由,压下失落的感觉,提起精神进行必须的工作。 第三章 会议后的聚餐是公司固定的模式,一来有奖励员工的用意;二来是希望员工能放下身份、职位的隔阂,进行感情的交流。 如果‘太阳’是上班族,不知她一下班会不会立即上网?建邦心里牵挂著这件事,不想参加例行聚餐,但是身为总公司目前最高的负责人,由不得他拒绝。 ‘经理,今天的聚餐是采取欧式自助餐方式。’杨秘书进入办公室提醒建邦该做准备。 欧式自助餐可以让人自由就坐,或端著盘子站著聊天来增进感情,但是这种方便却成为建邦的苦刑,因为有心的女性会利用这个机会,穿梭不绝地出现在他的身边,让他没有一刻的安宁。 ‘杨秘书,上次不是说过不要再采取欧式自助餐的方式吗?’建邦想起上次的经验,有点不快地说。 ‘经理,如果采用中式、日式或不管什么方式,都有座位的问题,你身旁的座位常常会让人大打出手,而且这两种用餐方式都和酒摆脱不了关系,你总不会希望有人醉倒在你的身上吧?’杨秘书撇撇嘴唇,这种方式是唯一能让她不会受到关说压力,也不会让建邦因酒而受到更严重的骚扰。 ‘唉!’建邦深深叹口气。每天受到这种特殊待遇,让他看到女人就如见到猛虎,哪有可能心平气和去欣赏女子的美好,进而交往?难怪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女朋友。 ‘别叹气了,你今天还是坐我的车到餐厅吗?’杨秘书明知故问。 每次餐后总有女性缠著建邦,要求送回家,建邦为了避免麻烦发生,所以改变习惯,搭乘杨秘书的车子。 ‘你愿意让我搭你的车子?’建邦两眼发光,迸出祈求的光芒。 ‘不!不开车子,从今天起,每次聚会的日子,我都改骑机车。’杨秘书也怕了,上次为了她的车上坐著建邦,其他人一拥而上,想抢其他的三个位子,让她惨遭围攻。 她想了几天,立即去买了一辆机车,这下子总共只有两个位子,别人想抢也没得抢了,虽然非常招摇,但和被撕裂的危险比起来好得太多了。 ‘杨秘书,你真聪明。’建邦喜孜孜地说。 ‘经理你如果想坐没关系,但必须是我来骑。’杨秘书认为穿著礼服骑机车,身后再载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士,一定非常风光。 ‘杨秘书,放心!我会骑机车,让我载你。’被头发灰白的长辈载,建邦觉得丢脸极了。 ‘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我想骑。’杨秘书明白建邦别无选择,抖动手中的钥匙,示威般地说。 如果坐计程车,建邦势必面临众美女抢著送他回家的困境,只有坐杨秘书的机车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好!’情势比人强,不得不屈服,建邦无奈地从齿缝中逼出回答。 ‘走吧!’ 建邦低著头跟著杨秘书走,一路上祈祷千万别遇到熟人。 已是五点多了,阳光全力地燃烧著最后的余威,被肆虐的土地散发著阵阵的热气。 这种热腾腾的天气,一走出冷气房即汗流浃背,晓苓实在不想出门,但是冰箱中已无食物可以料理,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冲入生鲜超市。 抱著快速采购的大包小包东西走了出来,晓苓放下重物,站在路旁等待绿灯。宽大的马路上塞满了下班的车阵,车阵的空隙钻著一辆辆的机车,路旁也匆匆走着下班的人潮。 从学校毕业以后,热爱自由的晓苓即自营工作室,对于这种匆忙又规律的生活没有体验过,但并不代表她对于这种生活没有好奇心,她睁大的眼睛仔细地观察行人,心里猜测著他们的想法。 刚刚才转成绿灯,街头的汽机车立即响起催促的喇叭声,争取每一秒钟的冲刺。灵活的机车在绿灯刚闪出时,即呼啸而过,一时间,各种声音奏出激烈的生活交响曲。 晓苓正想提起重物过马路,突然耳边传来集体的喇叭催促声,更有不耐烦的咒骂与嗤笑声,她好奇地抬起眼注视著纷乱的来源。 眼前所见的情况让晓苓急忙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伸起小手又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物没变,表示她所看到的——一名年过半百的女士穿著曳地的晚礼服,骑在一辆轻型小巧的机车上,高高绾起的灰白发髻为了不破坏精致的造型,没有戴上安全帽,为了不让曳地的长裙飞扬,卷入轮子内,或为了展示她的惊世骇俗,她不管身后的喇叭抗议声,以自认的标准速度慢慢前进。 她身后所载之人也很令人注目,英俊的仪表配上高贵的西装,应该是翩翩的风度、迷惑玻璃心的男人,如今长长的手脚不是挽住佳人的蛮腰,而是好像被折叠般曲在机车上。 这种景象令人惊讶,更令人想笑,晓苓羡慕她的招摇,同情后座男士的蠢相,不过她保留一点同情心,不想过于刺激到别人的自尊心,轻咬住下唇,抑住想爆笑的嘴唇。 从见到杨秘书的迷你机车时,建邦心里就懊悔不已,但是她挑衅的眼光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硬著头皮坐了上去。 一路上四起的窃笑声让建邦尴尬不已,但是又没有安全帽可以让他缩头藏尾,带他游街示众。 建邦抬起头,正想催促杨秘书加快车速,突然感受到熟悉的目光,一股不祥的预感紧紧揪住心,求证般将目光越过车阵,注视到对街的人影。 是晓苓! 天啊!即使他平时没有烧香拜佛,也算不上是罪大恶极之人,不该遭受到如此惨痛的报应吧? 晓苓看清他的脸,是建邦?那么蠢的人会是建邦?她眨了眨圆睁的双眸,随著确定的感觉,畅快的笑意浮现在嘴角,嘲弄的意味荡扬在眉梢。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是她所散发出的嘲讽笑容,占满了建邦的眼睛,他胀红了脸呈猪肝色,尴尬中抬高头颅,努力挽回一些局面,可惜怎么装,曲在这种环境中,怎么看都像抬头的蜘蛛,徒增好笑。 ‘哈哈哈!’他那副败中求胜的挣扎表情,终于突破晓苓薄薄的自制力,爆出引人侧目的大笑。 她的笑声让建邦更加难堪,怒视著她,正在动脑筋想如何隔空来扳回一局,但是杨秘书突然加速,徒留一肚子的遗憾。 进入宴会,建邦的脑中全是晓苓得意的笑容,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但是他身为主人,必须在宴会中展露出和善的笑容,幸好习惯了应酬,和善的态度让人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波动。 夜已深,建邦才疲惫的回到公司,幸好公司有他专用的套房,不然他可没力气开车回家。 走入套房,想起今天所受到的媚眼,平心而论,他宁可见到晓苓嘲弄的真实眼神,也不愿意收到那种带有目的的关爱眼神。 梳洗过后应该摆平在床上的建邦,心中念念不忘早上的留言,走到外间的办公室,按下电脑开关。 建邦先寻到早上的留言位置,出现许多陌生名字,大家的留言皆是表明欢迎之意,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没有目的就付出的热情。 他瞥一下手表,已经近一点了,没想到网路中竟然会有许多人在交谈,他静静地看着大家的交谈,思考加入他们的谈话会不会太唐突、会不会显得没礼貌。 网路上的人正在聊著一篇文章,突然插入一段话——‘太阳,为什么不见到那个叫后羿的新人出现?是不是你将他吓跑了?——恐龙望着恐怖的太阳,内心猛打寒颤。’ ‘呵!太阳天生丽质,美丽非凡,光芒万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令人著迷,怎可能会吓跑人?——太阳揽镜,顾影自怜,回眸一笑百媚生。’ 建邦看到‘太阳’的自恋说辞,忍不住笑咧了嘴。 也许在真实世界中,看着对方的脸,考虑对方的身份与说话的可信度,所以无法升起认同的感觉,反而会认为对方马不知脸长,但是在网路的虚幻世界里,她的自恋说辞,反而让建邦觉得她的个性真可爱。 也许,少掉面对面的视觉,人的心能作无限度的幻想。 ‘太阳,你可以再肉麻一点,反正大家已经被你训练得很坚强了!——俊帅逼人、家世显赫、丰神俊逸、卓拔不群、才华横溢的老妖。’ 在网路上的众人看到太阳的自恋,不甘示弱,纷纷回应一些自夸自赞的话,有什么英俊非凡、娇艳欲滴、璀璨夺目令人瞠目不已。 建邦看得哈哈大笑,好久没有如此放纵自己,在网路中不管如何自恋,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侧目,况且也没人认识他,不会认为他的话不符合身份与场合,于是他玩心大起,准备也回应一些自恋的话时,突然插入一个人——‘美丽的太阳;永恒的爱恋著你,这份心苍天可鉴,我们终于相遇了——处男热情的目光追随著太阳。’ 看到炜祥的恶心话,建邦突然有想吐的感觉,不禁怀疑以这种烂又笨的招式,以前他是如何骗到女朋友的? 晓苓也看到这段话,急忙拿起桌上的冰红茶大大喝了一口,压下想吐的感觉。 天啊!素昧平生,竟然有如此冲动的爱恋,他到底是花痴,还是故意来闹场? ‘太阳,我的心为你而跳,我的血为你而流,你是我的血、我的肉——疯子对太阳也充满了爱恋。’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只为太阳而燃烧——恐龙不落人后的向太阳宣示爱意。’ ‘相思无三小路用!——老妖用尽力气,使用破锣嗓音唱著,因为太阳只为我而照耀,你们都没份。’ ‘噪音有害人体健康——太阳捣住耳朵。’ ‘’ 可能网路上的人并不认为处男真的在追求太阳,以为只是一场游戏,于是不管男女,纷纷回应了充满爱恋的文字,让晓苓冲淡一些恶心的感觉,反而觉得好玩与好笑。 看到这些回应字,建邦也觉得好笑,玩心一起,他也加入了大家的交谈。 第四章 ‘经理。’ 建邦前脚刚踏出公司,来下及上车,身后传来娇媚的呼唤,他的心一凛,想当成没听见,但是在行人注目的情况下,不得不转回身。 ‘经理。’杜采妮见他转身,于是停止小跑步,改以婀娜多姿的舞台步伐,缓缓走向他。 高姚健美的身材、合身的穿著、适度的化妆如果她的眼中不是闪动著算计的光芒,如果目标不是他,建邦会欣赏美女的各种风貌。 ‘杜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建邦不落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今天没事,听说经理今天也没事,我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经理能不能带我四处逛逛?’采妮上前一步,凹凸起伏的娇躯几乎贴住他的身体,浓烈的香水缠绕在他的周身。 ‘我今天还有计划要审查,没办去抽出时间,也许杨秘书可以抽出空来陪你。’建邦又向后退一大步,大大吸口气,让肺部重新吸到新鲜的空气。 ‘我是公司的一员,一定要为公司尽全力,我来帮你的忙。’采妮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只要能和他多多单独相处,让她有机会可以施展擒夫媚力,不管是不是公事都没关系。 ‘这个你正在休假,不必麻烦你了!’建邦狼狈万分地甩开她的手。 ‘经理你太客气了,我很愿意为你奉献。’杜采妮媚眼抛啊抛的,红艳的嘴唇勾啊贝的,将奉献两个字说得非常暧昧。 建邦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胀红著脸,心中恼怒,但是她又没明言,以致他无法斥责,尴尬地一直向后退步。 ‘江建邦,我等你老半天,你还有空在这儿和小姐拍拖?太可恶了!你以为我的时间就不重要吗?’ 突然一辆轻型机车冲了过来,车子还没停稳,骑士就劈哩啪啦地指著建邦骂了一顿。 那名骑士头戴全罩型的安全帽,看不清脸孔,宽大的运动衫也瞧不出男女,但是纤细的骨架应该是属于女性所有。 建邦愣愣地望着她,他根本没和人有约,怎会突然冒出失约的指责? ‘快上车。’晓苓取下安全帽,露出清秀细致的脸孔,灵活的眼眸闪动著不屑,小巧鼻梁以及粉红的樱唇都说明了怒气。 ‘经理,不要骑这种小机车,太危险了,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杜采妮盯著眼前的小绵羊,轻视意味浓厚。 ‘江建邦,要不要上车随你,我可没时间等你。’晓苓玩弄著手中的安全帽,眼中没有杜采妮的存在。 ‘还有没有安全帽?’建邦可不想再被游街示众,上前将晓苓从座位拉起来,接过她手中的安全帽,戴到她的头上,伸手帮她戴好。 ‘座位里面还有一顶。’亲密的动作让晓苓不习惯,装出不在乎的耸肩,掩饰内心忽起的惶恐。 建邦坐上驾驶位置,晓苓由昨天所看到的情况,她了解建邦可怜的大男人主义心态,没有异议地让出驾驶权。 ‘杜经理,我还有事先走了。’建邦礼貌地回头说一声,熟练地载著晓苓扬长而去。 晓苓坐在后座,双手勾住建邦的腰带,维持礼貌的生疏,手臂则僵硬地控制两人的安全距离。 建邦骑机车很有绅士风度,平稳的前进,不会忽快忽慢,让两人的肌肤做惯性的接触。但是身俊依然强烈的感觉到温馨的柔软,让他的身体不由得紧绷。 热风拂过颈项,绕入鼻端,温热灼气息让晓苓感觉到耳根子发烫,嘴唇干涸,她伸著小丁香舌轻舔唇瓣,安慰自己,这种反常现象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而不是风中带著强烈的男性气息。 ‘谢谢你的解围。’建邦声音隔著安全帽,显得闷哑。 晓苓不由得笑出声。今天她接到父母的电话,到公司帮忙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毕,回家途中经过建邦的公司,刚巧见到性骚扰的画面。 晓苓停下机车,小手托住下巴,圆睁的眼睛含著兴致地瞧着,看了半天,只见杜采妮一直进逼,建邦却节节败退,满脸无奈的憋相,令人看了觉得好笑,她摇了摇头,心里暗?一声蠢蛋,她实在很不想救他,不平过看在邻居的分上,于是发动车子前去救援。 ‘不客气。’ 建邦听得出她的语气中含著笑意,稍稍觉得有点狼狈,但事实如此,只得无奈地苦笑。 ‘天气太热了,我请你喝凉的。’建邦将车子停在一间咖啡店前。 ‘也好!’罩在安全帽里头,额上的汗如雨下,晓苓脱下安全帽,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水,拍拍红通通的脸蛋。 ‘快进去。’建邦拉著她冲入开足冷气的咖啡店。 ‘大热天的,你怎么不开车?难道你的车子又被拖走?’建邦以冰纸巾擦拭脸孔,稍稍降低刚才的暑热。 晓苓的个性很多种,但是不包含耐心,尤其对于寻找停车位的耐心,她几乎没有。每次开车外出办事,只要让她多绕一圈寻找停车位,她会将车子停到警局前面,等办完事直接到拖车场领车。 但是领车对她而言,也觉得很麻烦,最后干脆改骑机车了。 ‘汽车排放太多的废气,会损伤大气层,所以改骑机车,又方便,又免得占太多空间。’晓苓耸耸肩,当然不肯承认自己的懒惰。 ‘你到你家的公司办事情吗?’建邦当然了解她的借口,笑了笑,没有拆穿她的话。 ‘帮爸妈传几份资料。’晓苓斜盯著建邦,神情好像想问又下敢问。 ‘想问什么?’打她出生,建邦即看着她长大,即使后来感情交恶,但是她的个性他依然熟悉。 ‘那位小姐是你公司的人吗?’晓苓坦直地问。 ‘南部分公司经理,到总公司开会。’建邦嘴角上扬,他猜得没错,只要他身旁出现女性,总是被问到这一个问题,心里暗忖,难道晓苓也在注意他吗? ‘看你的反应还算好,知道被她当成猎物,我的哥哥就笨多了,不知是别人的囊中物,还以为自己是女性杀手。’晓苓眼中含著怜悯地看着他。 哇!建邦本以为晓苓是吃醋或是好奇,没料到竟然是对他的受欢迎冷嘲热讽,让他惊讶不已。 ‘别惊讶!我是女性,懂得在那些女性眼中,你们代表什么意思。’晓苓眼里不屑的意味浓厚,看不起那些女性,也看不起建邦和炜祥。 ‘我’建邦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哥哥笨虽笨,但是他乐在其中,不知被当成猎物,还情有可原,而你就更笨了,知道被当成猎物,却又不知道要保护自己,倒不如不知道。’ 晓苓一口气将果汁喝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钥匙,扬长而去。 建邦因她的话而愣住了,见她冲出店面,急忙将钱丢到桌上,也随她冲出店面,但是拥挤的街道已没有她的踪影,他望着热闹的人群,心却觉得空洞与寂寞。 夜已深,建邦合起收购计划书,心里对于事业的方向已有决定。从窗户望出去,是星坠月昏的漆黑天空,四下静悄悄。 用了一天的脑力进行评估,建邦觉得很累,但是没有和‘太阳’说一阵子的话,总是无法入眠。 也许,成为习惯了。 也许,他正沉迷在网路吧! 建邦打开电脑,进入网路,现在已经很晚了,网站里头静悄悄,没什么进出,他匆匆地看了一遍,正想离开时,突然看到一篇文章出现:女性的择偶条件:首先条件当然是要钱多了,因为没有面包,爱情会饿死,如果钱不多,无法装饰爱情,平淡如开水,如何激出爱的火花? 第二个条件当然是长相了,即使情人眼里可以出西施,但是对方是猪八戒的双胞胎兄弟,在先天不良的情况下,即使被爱情蒙住眼睛,幻想力再丰富也难沉醉于唯美的爱恋中。 第三个条件是年轻力壮,老夫少妻、红颜白发,本就是极端不协调,如同栽种在贫瘠土地上的植物,难开出美丽的花朵。 第四个条件是忠心,如果不是忠心的人,时间很容易摧毁适份情,致使人离梦成空。 这四个条件同时存在,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人符合这四个条件,女性们趋之若狂,坚信‘女追男隔层纱’的定论,无不解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将他网罗入幕——太阳建邦看完后,恍然大悟,原来女性择偶的条件是如此,虽然他不敢自夸自己是符合四个条件的稀少男士,但是也相距不会太多,难怪他老是被女性围攻,感受到一些算计的心思,丝毫感受不到情意。 对于‘太阳’的文章解析,建邦苦笑地敲打著键盘。 ‘美丽的太阳,二十四小时照耀,你不累吗?——后羿。’ ‘咦!后羿?这种时间你还没睡?失眠吗?——太阳。’晓苓由建邦被女性纠缠的情况,写了一篇暗讽的文章,刚写完正想休息,没料到有人回应,回眸一看,惊讶地瞄一眼桌上的时钟。 ‘刚下班。太阳,你认为在爱情的领域中,金钱真的很重要吗?——后羿。’建邦键完以后,紧张地期著答案。 ‘不是绝对,但是很重要!你想想看,身上没有一毛钱,带著水壶和女朋友在公园散步,这种情况下,如果两人不是早就有感情的话,新的感情很难产生,所以爱情需要一些金钱的存在。当然我不是指家财万贯的人才会有爱情——太阳。’ 晓苓估算一下时间,猜想‘后羿’的职业,会在这种时间刚下班,他八成是属于夜班的劳动者。 ‘如果一位男士,他各方面的条件皆普通而已,请问会有女性欣赏他吗?——后羿。’建邦问。 平均而言,夜班劳动者,应该属于教育程度不高、收入普通、长相可能也是平凡的人,晓苓猜测‘后羿’可能因为自身的条件不足,加上没有女朋友,所以产生猜疑与自卑的心理。 ‘每个人所设定的条件都不同,所以你当然会有属于你的恋情,如果还没有发生,只是因为时机尚未到而已——太阳。’晓苓真的是这么认为,而不是唱高调,或空洞地安慰他。 ‘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后羿。’建邦好奇地问,也许在网路上,没有任何顾忌,能够老实的和女性谈这种内心的事吧! ‘很简单,只要让我心动。你呢?条件是什么?——太阳。’晓苓笑出声,不管在真实环境或虚幻的网路中,她从不做假,永远是相同的答案。 ‘一样,要让我心动,只是要找到能心动的人很难,而且对方也要具有相同的感受则更加难——后羿。’建邦随著所打出来的文字叹了一口气。 能让他心动的人在哪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他心动的人吗?突然晓苓的身影闪过他的脑中,建邦吓了一跳,急忙晃一下头,将她的身影清除。 ‘的确很难——太阳。’晓苓也想起身边的追求者,无奈地叹口气。 ‘除了心动,你难道没有要求外貌、收入或才能各方面的条件?——后羿。’基于商业习惯,建邦不太相信有单纯的要求。 ‘外貌只要走出去不会吓到别人,收入只要够用,至于才能人各有所长,只要是正经的才能,我都能欣赏,你呢?能够让你动心的对象必须具有长发披肩、健美的身材、家财万贯、温柔体贴的十全十美型女性?——太阳。’晓苓想起男士一般的条件,嘴角不由得又嘲讽起来。 ‘你猜错了,我喜欢头发削薄伏贴在颈项、娇小的身材总是穿著宽大的衣服、灵活圆睁的双眸、有话直说、从来不做假的女性——后羿。’建邦直觉地将晓苓的外貌形容出来,望着那行字,他的心突然一凛,疑惑潜意识中的念头。 晓苓愣住了,她本以为去除财富,以她的外型和个性而言,她应该算是中性人,没有男士会喜欢她,没想到‘后羿’所欣赏的竟然是她这种类型的女性。 ‘为什么?你们男性不是应该会喜欢美艳型的女性吗?——太阳。’ 建邦笑了起来,依这段话来判断,‘太阳’不是美艳型,即是中性型的女性,虽然这两种可能性很极端,但是他无法说明,心里就是很直觉地明白‘太阳’不是美艳型的女性。 ‘别人也许,但我不是,就像你不是崇拜那四种条件的人——后羿。’ ‘哈哈哈!网路所出现的个性常常不是真实的个性,你怎能肯定我不是崇拜四种条件的人?——拜金主义的太阳。’ ‘现在我又知道了,如果你被说中心事,你会以打哈哈带过,顺便否认——后羿。’ 晓苓愣住了,没想到‘后羿’竟然是如此细心的人,几次的交谈就能了解到她的行为,而且回答问题很具有政治家的方式,让人猜不透他的答案是什么。 ‘你这句话真贼,让我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对——太阳疲累了,下线休息。’ ‘晚安——后羿。’建邦脸上的笑意扩大,他几乎可以看到‘太阳’抱头鼠窜,逃避问题的模样。 ‘和你聊天很愉快,晚安——太阳:p’他不是死缠不放型,让晓苓松了口气,忍下住又留句话才离去。 ‘等等!请问这个“p”是什么意思?’建邦发现奇怪的符号,急忙阻止她的离去。 ‘这叫做脸谱,看起来像不像笑歪了脸?——太阳:p’晓苓这才发现,最近这几天网上的人都没有使用脸谱,难怪‘后羿’不认得。 ‘的确很像,还有没有别的脸谱?——后羿:p’建邦将头歪著横看,的确很像笑脸,不由得跟著笑起来。 ‘有啊!人家发明好多种,和喜怒哀祟有关,慢慢地你应该都会看到。快天亮了,你也该去睡了——太阳:d’ 这次的脸谱像放声大笑,建邦看了也放声大笑。 网路如蜘蛛网?布世界,对方位于何处不得而知,也不像电话可以由声音判断对方的情绪,所以建邦很了解,即使电脑出现笑字或笑脸,并不代表对方真实的心情。 但是如灵犀一点通般,建邦很肯定‘太阳’现在真的很高兴。 ‘明天见——后羿:d’ 接近中午,建邦才到达公司,他虽然身为具有特权的人士,但他总是比员工更早到达公司,这种迟到的行为,从来没有发生过,加上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所以一路上引来猜测的眼光。 ‘经理,这件签呈你最好先看一下。’杨秘书一看到建邦走出电梯,等不及他进入办公室坐下,立即送上签呈。 ‘这么急?’建邦站定,随手打开公文。 ‘什么?杜辨妮申请调到总公司?’建邦定晴一看,打了一阵冷颤。 ‘而且江奶奶已经批准了。’杨秘书知道他的反应,所以急著告诉他,希望他能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经理!’建邦来不及有所反应,身后传来娇媚的呼唤声。 ‘杜经理。’建邦翻个白眼,调整好脸部的僵硬,转身有礼的招呼。‘噢!经理看到我的请调令了。’杜采妮瞥一眼他手中的签呈。 ‘分公司少不了你,而且总公司没有适当的职位给你,你怎会想调到总公司?’建邦必须好好地和采妮谈一谈,示意她走向会客室。 杜采妮轻咬著下唇跟著建邦走向会客室,这些问题,精明的她怎会没估算到?请调回总公司,不但让她收入短少,而且职位下降,但是她想过了,如果她继续留在分公司,没办法在建邦的身上用心,最后左太大的位置一定会拱手让给别人。 ‘我想留在总公司,学习更多事务。’采妮坐了下来,接过助理送上的茶,心里不太高兴建邦无言的拒绝,但是他的拒绝更增强她的决定没有错。 ‘你的经验够丰富了,如果留在总公司只怕没有太多发展的空间。’虽然不明言,但是建邦很清楚明白她请调总公司的意图,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被缠住,于是费尽脑筋找理由拒绝她。 ‘不会啊!董事长调我为经理的特别秘书,让我能和经理学习,以后在掌握上会更俐落。’采妮装出听不懂的样子,崇拜地看着他。 ‘什么?特别秘书?’建邦急忙翻开签呈,刚刚匆匆看了一眼,倒没看清她的新职位,看清后,他立即明白江奶奶在玩什么游戏。 ‘你在这儿等一下。’建邦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气冲冲地冲入他的办公室。 铃铃! 建邦自小在江家长大,对于江家爱玩的个性很了解,由杜采妮的事,直觉知道奶奶这次在玩的目标是他,当然下会在这个时候到江家自投罗网,于是拨了刚文的专线电话。 ‘看到了?’刚文拿起电话,连猜也下必,直接挑明了说。 ‘怎么回事?’建邦脾气火爆地问。 ‘唉!敝电视节目,加上杜经理刚好出现。’刚文叹口气。 ‘哪一部戏?’建邦了解江家的角色常常受到电视的影响,对于刚文的答案并不觉得奇怪。 ‘唉!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啧!’建邦一听就明白,很想骂人,但是玩他的人,一位年高德劭,一位大肚孕妇,另一位则是垂髻小儿,?起来有欺负弱小的嫌疑。 ‘听他们计划,这次列为特别秘书不只杜小姐一人。’刚文不忍好友被家人玩,冒著被修理的危险,暗中提供滑息。 ‘知道了!我忙得快累垮了,你哪时才要来接班,让我休息几天?’ ‘唉!你也知道静洁的个性,我不在她的身边,她准会将孩子玩掉,为了孩子的安全,请你再忍耐一阵子吧!’静洁快生孩子虽然是原因之一,刚文绝口不提自己的懒惰。 想起静洁的个性,建邦也只能忍下去。‘算了!反正你对你那批家人完全没有办法。’ ‘唉!我的问题我自己解决,至于你,还是早日交女朋友才会安全。’刚文最后好心的叮咛一番。 放下电话,建邦想了一下子,嘴角露出奸奸贼贼的笑容,按下对话键通知杨秘圭曰。 ‘杨秘书,请通知十楼业务部王经理,杜小姐将以机要秘书的身份到业务部,请安排一个位置给她。’ ‘哦!请她先熟悉业务部吗?’杨秘书明白他的话,笑着说。 ‘没错!再来是人事部、行政部对了!还有会计部,每个部门都需要熟悉。’建邦也笑出声。 如果缠他是杜采妮的目的,那么他也有办法让她被许多单身汉缠住的计划。 第五章 杜采妮接获必须先到业务部实习时:心里非常气愤,但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没半天的功夫,业务部的王经理已被她洗脑。 ‘经理,业务部决定今晚要办欢迎会,请你也拨空参加。’辨妮以公事为由,亲自上来送邀请卡给建邦。 ‘晚上我有事。’建邦从公文堆中抬起头,微皱的眉头表现出心里的不快,没想到将她调往业务部,财没几个小时,她就有空过来缠他。 ‘经理,你是不是不欢迎我请调到总公司?’辨妮坐到他桌前,红艳的嘴唇嘟了起来,哀怨地看着他。 ‘你的能力很好,我怎会不欢迎你到总公司?’这种软招式是建邦的个性缺点,他不得不抬起头来说著违心之论。 ‘可是人家第一天到总公司,经理就不参加欢迎会,表示你不欢迎我。’采妮发觉方法奏效,立即加深了哀怨的程度。 ‘好吧!晚上等我忙完会直接到这间餐厅。’建邦深怕她会当场声泪俱下,急忙点头同意。 ‘太好了!我会等你来。’采妮高兴地说,站起身瞄著他桌上的公文说:‘经理,这些公文我来帮你处理。’ ‘不必了!这些是机密文件。’建邦伸手取回她手中的公文,脸上充斥著不悦的神态。 ‘但我是机要秘书,应该帮你的忙。’采妮不死心又取了一份公文,想藉此机会看机密文件,进而可以成为核心人物。 ‘杜小姐,请出去。’她的失态让建邦可以发作,他指著门口,冷冽的气息不留情地扫向她。 ‘对不起!’采妮没见过温和的建邦生气,吓了一大跳,顾不得优雅的举止,急忙放下公文,匆匆走出办公室。 望着关起来的门,建邦没有再看公文的兴致,拿起邀请函,看着上面的名单。采妮的确厉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有办法将厂商也邀请在内,如果他不出席,礼数上有亏,相信这点也在她的算计当中。 望着这些来宾名称,建邦猜测著采妮的计划,她八成打算在宴会中造成他们俩是恋人的假象。 建邦今晚必须携伴参加才能避免落入采妮的计划,只是这个人选是个令他头痛的问题。 ‘对了!找她。’建邦脑中闪过晓苓的身影,她对自己不会有兴趣,请她来扮演女伴是最适当不过,而且上次杜辨妮也见过她,刚巧也能造成一些误会假象。 建邦起身,不管桌上堆积待处理的公事,快步走出办公室,随口对杨秘书吩咐晚上会携伴参加,说完即离去,进行说服晓苓的计划。 沿途建邦想着晓苓对他的嫌恶、不善的言行,要说服她合作并不简单,但是除了她以外,别无人选。 所以即使再困难,为了自身的安全,建邦都必须努力让她点头。 ‘铃!’ 晓苓抓著头发,脑筋正为手头的工作而打结,不想理会门铃的声音,但是访客很下死心,将手放在门铃上不放开,非逼得屋内的人发疯不可。 晓苓砰砰地冲下楼,到达客厅,瞥见炜祥拿著话筒在发呆,她不禁怒气上涌。‘哥!你就在门边,为什么不开门?让我还得放下手边的工作冲下楼?’ ‘喔!原来是门铃声,我还在奇怪电话拿起来怎么铃声还是没断掉。’炜祥整个脑中都是在想‘太阳’,听到铃声,直觉地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听。 ‘笨!’晓苓不想花精力去理会这种哥哥,小声地骂他。 门铃又持续地大响,晓苓一把将门拉开,将全身的怒气全倾倒在来者身上。‘混蛋!小学老师没敦你如何按门铃吗?’ ‘晓苓,我终于找到你了。’门外站著一头大牛——噢!看错了,是一位大汉,看到她出现,张开熊臂想拥住她。 ‘刘明华!’晓苓急忙倒退一步,避免娇躯落入熊掌中,定睛一瞧,看清眼前的人,心里更加烦躁。 ‘晓苓,我来找你。’那名大汉仗著身强体壮,堵住门让晓苓无法将他关在门外。 ‘你想做什么?’晓苓两手横胸,警戒地瞪著他。 ‘想追你、想娶你。’刘明华两手撑在门框,将她的身影形成包围的压迫。 ‘我对你没兴趣,请回。’晓苓瞪了他一眼,指著门口下逐客令。 前阵子,晓苓应朋友要求,帮忙筹募慈善基金,由于她削薄的短发、运动衫型的穿著、快乐不拘束的个性,被同伴们当成小男生对待,而她也沈在这种友情里,尽全力帮忙。 没料到,在一场筹募的晚宴上,晓苓被一位父执长辈认了出来,周遭的人知道她的出身,从此友情不再单纯,而她的麻烦也不断,刘明华就是当初所衍生的麻烦之一。 ‘晓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你一定也有相同的心动,不要再骗自己了,爱上我并不是错误,勇敢的承认自己的心。’刘明华拨动额前的头发,侧著脸表现出梦中情人的帅样。 晓苓的胃很不舒服,想吐出中午的食物来表达对他这篇话的感觉。 ‘晓苓,快对我说你爱我。’刘明华仗著高头大马,一步即到晓苓面前,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眼睛燃著热情看着她。 ‘放手!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晓苓手臂起了疙瘩,想抽回手,但是在他的强力握住的情况下,眼见手背快碰触到他的唇,她的眼神冰冷起来,正打算给他一些教训时——‘放开她!’ 建邦见到汪家门大开,没有敲门便直接走了进来,刚巧见到晓苓的小手快入虎口,一股怒意横生,立即伸手用力擒住刘明华的手腕,强烈的箍力,逼得刘明华下得不放开她的手。 ‘你是谁?别想打断我们俩的爱情。’刘明华揉揉酸痛的手腕,不善的目光盯著眼前具有相同高度,但显得文质彬彬的情敌。 ‘我在打断你们的爱情?’建邦很想笑,情况怎么看都像抢亲或逼婚,哪来情投意合的感觉? ‘刘明华,我对你绝对没有爱情,你不要胡说八道。’让建邦看到一幕,晓苓心里莫名的怒气大增,指著刘明华大吼。‘晓苓,你喜新厌旧!你忘了我们的爱情,忘了那些山盟海誓,辜负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刘明华指著建邦大叫。 ‘刘明华,我和你从没有“新”过,哪来的“旧”可言?何况那些“山盟海誓”全是你一个人自言自语。’晓苓觉得有理实在说不清,整个人烦躁不已。 ‘不!不管你如何变心,我还是爱你。晓苓,给我机会,我会用我的爱,让你的心重新跳动。’刘明华转头深切地看着她,嘴里说著惊世名典般的情话。 晓苓翻翻白眼,打算以行动向他说明她的感觉。 ‘这位先生,晓苓说得很清楚,请问你打算自己走出去,还是让我帮忙?’建邦轻拍她的肩膀,给予她无言的支持,阻止她的行动,转头严厉地盯著刘明华。 ‘晓苓,不管阻碍有多大,我一定会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刘明华即使长得比建邦高大,但是建邦盯著他,让他寒毛直竖,连忙说些场面话,即夺门而出。 建邦将门锁好,转过身来才发现愣在客厅门口的炜祥,他没好气地朝炜祥说:‘炜祥,你身为大哥,又有防身功夫,见到你妹妹有难,竟然袖手旁观,你算什么兄长?’ ‘我我很高兴有人对晓苓展开追求,所以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出现的追求者,而且晓苓也有防身的能力,所以’烽祥含著抱歉的眼神看着晓苓。 ‘哥!我们家没有出现追求者,是因为我从没说过家里的地址,而不是我缺乏魅力,你不必将我看得那么扁。’晓苓对于哥哥的逻辑能力,除了叹气,实在没力气和他说道理。 ‘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家里的住址?别人无法上门,而你又很少出门,这样一来你怎么可能嫁得掉?’炜祥脑筋仍转不过来。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晓苓翻翻白眼。 身为富豪的子女,哥哥的身边总是包围著拜金女郎。而她只要身份一被拆穿,原本单纯的友情都含有异样的眼光,而且身边总是会有想少三十年奋斗的人士出现,这种痛苦炜祥是不会了解的。 ‘谢谢你!’即使不愿意被建邦所救,但是事实已发生,晓苓只好转过头,尽量以最平和的语调向他道谢。 ‘不客气!上次你也帮我解过围。’建邦见她情绪不佳,不想和她斗嘴。 ‘你是回家路过,还是来找我哥哥?’晓苓将身体丢到沙发椅,放松刚才紧绷的肌肉。 ‘路过?呵!太离谱了吧!大门即使是隔壁也不可能路过。’炜祥呵呵笑着,也坐了下来。 ‘晓苓,我是有事来请你帮忙。’建邦明白晓苓的直性子,坐到她的对面,一路上所想的客套话全用不上,直接说出目的。 ‘帮忙?呵!我这个妹妹哪有能力可以帮别人的忙?找她还不如找我。’炜祥眼中认为妹妹就是放在家里好好疼惜,不必有什么能力或事业。 ‘要我帮什么忙?’晓苓微抬起眼睫,瞪了炜祥一眼,转过眼眸,见到建邦一脸为难,好奇地问。 ‘今晚有一个宴会,我想请你假装成我的女伴,打消一些人的算盘。”建邦吞吞吐吐半天,总算将要求说出来。 ‘找她?哈!真是笑话。建邦你真没眼光,如果想要上得了台面的女伴,我介绍给你,什么类型都有,随便找个宝宝或贝贝,都比我妹妹美艳万分,在宴会上绝对让你脸上有光。’炜祥放声大笑,丝毫没注意到建邦同情的目光,与晓苓逐渐转浓的杀气。 ‘几点?’晓苓原本想考虑一下,但是在哥哥看扁的目光中,毫不考虑,沉声地问建邦。 ‘我七点半来接你。’建邦见她点头,急忙告辞,很识相地将战场留给兄妹俩,至于炜祥的下场,以建邦对晓苓脾气的了解,铁定不会好过。 晓苓打开衣橱,望着里面清一色的淡色系列衣服发呆。依宴会的习惯,她最好穿著亮丽的色彩,装出胸大无脑的模样。 她抿著嘴轻笑,不谈她不具胸大美艳的本钱,先决条件,她本身很讨厌那种女性,不可能让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 晓苓望着镜里纤细的身影,她有她的长处,不必硬学电影明星的装扮,她信心十足地挑了件衣服,进行装扮。 还没到七点半,建邦一身西装笔挺、仪表非凡地出现在汪家大门,他望着紧闭的大门犹豫著。 晓苓身材矮小,脸蛋算得上是清秀,但并不出色,加上削薄的短发,看起来像是邻家的小男孩,带她出席宴会,能让人相信吗? 但是现在骑虎难下,除了晓苓他又不能相信其他的女性,也许大家会认为他的眼光独特也说不定。 ‘铃!’ ‘进来!晓苓说你来早了,需要等一下。’炜祥出来应门。 建邦无言地走入客厅,瞥一眼楼梯:心里七上八下。 ‘我也很担心她到底上不上得了台面,如果你后悔了,我现在打电话找人也许还来得及。’烽祥也担心地看着楼梯。 烽祥以前的女朋友个个都长得很漂亮,但是每次要出席宴会都必须上美容院改头换面半天,而晓苓先天不良,又不肯上美容院,让他下由担心她走出门会不会吓死人。 等没多久,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听到楼梯响起足声,建邦抬头看——晓苓缓缓走下楼梯,剩下两阶梯时,她停下脚步,让他们审视她的妆扮。 削薄的头发呈羽毛状伏贴在耳鬓,发型衬托鹅蛋脸的娇俏,双眸闪动著万种风情,薄施胭脂的脸庞布著淡淡的酡红,鲜艳欲滴的唇办如成熟的果子多汁又甜美,娇小的身体穿著三宅一生的长衫,与窄窄的裤管,透著潇洒,带著妩媚。 建邦眼神移不开她的身边,直直地看着她,心脏猛烈地跳动,强烈的意念趋使他走上前,执起她的小手,接触的一刹那,他的心不禁动了。 晓苓精心的打扮只不过想为自己出一口气,没想到竟然可以引起建邦专注不移的目光,他的眼中燃著令人窒息的热浪,他的手传导著动魄的跳动两人的目光胶著分不开。 ‘哇!妹妹,你打扮起来,竟然如此登得上台面,不错!你也具有咱们家优良的血统,难怪具有打扮的本钱。’炜祥粗心大意,没注意到两人间正涌著惊心动魄的波涛,绕著两人团团转,嘴里啧啧赞赏著。 ‘建邦,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配,看起来像金童玉女,今晚绝对引起全场的注意。’炜祥大掌拍在建邦的背部,终于将他给拍醒过来。 建邦将她的手放入臂弯中,含笑地看着她,带著她走向车子。 晓苓的目光离不开他含笑的脸庞,似梦似幻,似蛊似惑,她如踩在云端,被拥著走向天涯海角。 坐在车中,只有两人存在的空间,建邦的眼神更加放肆,灼热的目光让晓苓心里燥热,扭动著身躯,不知如何是好。 她时常接受到灼热的目光,但那些目光总是因某些目的而灼热,让她浑身发冷,可是建邦的目光不同,他的热只因她而产生。 ‘时间不早了,该开车了。’晓苓红著脸低声提醒。 ‘对不起!没想到我会失态。’她的话提醒了建邦,霎时才发现他的失态,嗄哑地失笑。 ‘可见我太美丽了,令人著迷。’晓苓俏皮地自我解嘲。 ‘是的!你真美。’建邦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庞,触手的柔嫩如花瓣般令人遐思。 ‘该走了!’晓苓不知所措,直觉地挥开他的手。 ‘是!’建邦忍住心里的惆怅,注视著路面,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 路途不长,建邦的脑中已转过好多圈,到最后他还是无法肯定是迷惑还是爱恋,他摇了摇头,勉强自己由视觉的蛊惑中清醒。 ‘到了!’建邦礼貌地为她开车门,手掌顺势停在纤细的腰肢上。 ‘需要这样子走路吗?’晓苓闪动身体想避过他的手,但是不习惯穿著细跟高跟鞋的她,重心不稳、行动不便,半倾的身体被他搂入怀中。 ‘你答应要假装成我的女朋友,装也要装像一点。’手中传来阵阵温暖与柔软,充实了他的心,建邦很满意这种相倚相偎的走路方式。 晓苓很不习惯这种亲密方式,想挣扎,但又依恋心中无端而起的软弱。 ‘有很多人在看,别乱动。’建邦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迎视她双眸中隐约闪动的怒火,心里发笑,即使打扮改变,她还是她,个性一点也没有改变。 ‘经理!’ 进入会场后,采妮受到许多人的包围与恭维,她似有若无的暗示与建邦的关系,更引人注目,为了证实她的话的可信度,她的眼光不时地留意门口,准备当建邦出现时立即投入他的怀中。 但建邦出现了,他并不是单独前来,辨妮瞥见相倚偎的人影,不禁提高音量。 ‘杜小姐,欢迎你加入总公司行列。’建邦循著声音看到采妮,心里庆幸携带女伴的决定没有错。 采妮身著几乎半luo的礼服,勾勒出一身美好的曲线,精心化出来的妆又艳又端庄,高高绾起的头发,几缕飘扬的发丝,令她稍带慵懒的意味。 采妮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充满敌意地望着建邦怀里的晓苓,硬装出热情说:‘经理,怎么不为我们介绍?’ ‘晓苓,今天的庆祝宴是为了欢迎杜小姐加入总公司。’建邦低头先向晓苓说,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采妮说:‘她是汪晓苓。’ 简单的话中含著宠爱,总是礼貌、冷淡的经理,竟然也能含著宠爱说话,让采妮心中的警铃大响,勉强隐藏住心里的敌意,说著言不由衷的话。‘汪小姐长得好漂亮。’ 晓苓是心思敏感的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含著淡淡的笑容说著自己都想笑的违心话。‘你太客气,杜小姐长得才漂亮。’ ‘别站在门口,我们该进去和一些人打招呼。’建邦朝采妮点一下头,挽著晓苓走入宴会。 ‘经理也该将我介绍给厂商认识,方便以后的业务推展。’采妮不甘示弱,上前挽住建邦另一只手臂。 建邦甩也不是,尴尬地看着晓苓。 晓苓眼珠子一转,突然停住脚步,执住建邦的双手,让他的手臂脱离采妮后说,‘建邦,我饿了,你先帮我去拿点东西好吗?’ ‘当然好!’建邦顺势甩开采妮的手,走向餐桌。 在建邦看不到的地方,采妮不再掩藏她的敌意,不客气的目光扫著她。发育不良的身材、中性的容貌没有她的美貌、大方与能干。 采妮心里严苛地对晓苓评分,最后心理的自我膨胀胜利,拾高下巴地斜睨著晓苓,好像太后询问般地问:‘汪小姐不知在哪儿高就?’ ‘我没有杜小姐的能干,只能待在家里做做家事。’晓苓是故意支开建邦,让采妮能现出敌意,所以她的攻击是在晓苓的预料之中。 原来是空有其表,实无一点长才的米虫,采妮不屑的神情更盛,她撇撇嘴唇说:‘怎么不找工作赚钱养自己?难道将来准备靠有钱的老公来养?这种作为难怪社会对女性还是看不起。’ ‘工作不好找,而且我很满意自己目前的生活方式。’晓苓笑出声,俗话说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会将别人看成那样的人,这句话真有道理,将采妮的心意全点出来。 ‘必须靠人养,难怪一直赖住经理,不过经理以后会发现选择错误。’采妮由鼻孔哼出残酷的话语。 ‘嘻!我认为建邦很乐意赖住我。’晓苓了解自己是怎样的人,对于别人的误会或贬低下予以理会。 ‘迟早经理会看清楚。’采妮本以为那篇话会让她生气失态,贻笑全场,没想到她一点也下在乎,反而是自己快被气炸,再三的说明她的期许。 ‘要谈感情必须先看清楚,我想建邦早就看得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晓苓见她气歪的脸,微叹口气。 ‘你这种小孩子的模样,没有任何帮助他的能力,拴不住经理的心。’辨妮像在对她说也像是在鼓励自己。 ‘心如果需要用拴,倒不如不要。’晓苓回给她一句劝解的话。 ‘心如果不用力去拴,迟早会被别人抢走。’辨妮不服气地和她争论。 ‘一成不变的论调,永远会导致三角关系的复杂问题。’晓苓自言自语地说著,不理会辨妮的反应,迎向走过来的建邦。 ‘经理,人家好饿了,谢谢你拿给我吃。’采妮也发现建邦捧著餐盘走回来,接过他手中的餐盘,举止正常,好像建邦专程为她拿来。 ‘杜小姐请慢慢吃。’晓苓笑出声,她猜得没错,辨妮果然使用这招,上前挽著建邦说:‘我们到那边吃。’ 建邦顺著她的话说:‘杜小姐,失陪了。’挽著晓苓走开。 ‘嘻!没想到你还真受欢迎。’晓苓吃了一些餐点,不时可以感受到传来敌意的目光,忍不住朝著他笑。 ‘唉!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心有所属,希望她们别再那么痴心。’建邦做个鬼脸,取著纸巾擦拭著她的嘴角。 ‘很难喔!’晓苓和他打趣,分散因他的动作而引起的波涛。 ‘那么咱们只好当众宣布成亲,打断她们的幻想。’建邦似真似假地执起她的双手说。 ‘想得美!看看每天发生的社会新闻,多少外遇、多少勾引啧!我财不认为那些人会因你结婚而放弃勾引。’晓苓对他伸了伸舌头,上下看着他,接著又猛摇头。 ‘怎么了?’建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看不出你哪点够格让她们如此猛追,真够没眼光。’晓苓见他的呆样子,忍下住放声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畅快的笑容,毫无修饰的笑容,如此的真、如此的纯,深深地敲击在建邦的心中,他多想将这份笑容掌握在手中。 第六章 不知是世界太小了,还是晓苓的生活圈太窄了,不管在哪儿,她总是能碰到千里认亲的事情。 ‘学妹,你怎么在这儿?’ 建邦回过头,认出是合作的厂商代表,向他点头示意。 ‘晓苓,他是我公司的厂商代表纪康,纪先生。’ ‘左经理,我们认识。’纪康对著晓苓展现笑容,热络的笑容适度表现出久违的情绪。 ‘纪学长曾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记得他。’晓苓朝他点点头,纪康潇洒的举止,和记忆中一样。 纪康仔细地看着晓苓,无法将现在明媚动人的晓苓和在学校像个小男生的形象联想起来。 不过为了能让事业进行顺利,纪康装出在学校即和她很熟悉的模样,好拉近和建邦的关系。 ‘学妹越长越漂亮,左经理真好眼光,挑中我们学校的校花。’ 建邦听了纪康的话差点笑场,即使两人常吵架、不说话,但是每天总会见上一、两次面,所以晓苓的打扮举止,他很熟悉,他可不认为哪间大学会选一名小男生为校花? 晓苓初见到纪康出现,心里很高兴又见到当初学校的风云人物,但是他的一席话,让她听出他的目的,了解他的利用,让她的心不由得凉了下来。 ‘噢!真巧。’建邦有点担心地看着晓苓,由她的反应,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但是从纪康的表情,他又看不出原因。 纪康可不管晓苓的反应,愉快地伸手轻拍她的肩膀,朝著建邦拉关系说:‘汪学妹很温柔,左经理好福气。’ 建邦又差点笑场。温柔?除了今晚某些时间外,打从小时候到大,他可没感觉过晓苓会有温柔这两个字。 晓苓知道他心里在笑什么,暗暗伸出手指掐他一下出气。 ‘纪先生,贵公司王董有没有来?’建邦倒吸口气,忍住腰间的麻痒,反手握住那只顽皮的小手。 ‘有!董事长很想亲自和左经理讨论那桩收购案。’纪康心里算著,如果能带看建邦同时出现在董事长面前,显示两人交情下同凡响,对他的前途帮助很大,于是热情的邀请建邦一起前往。 盛情难却之下,建邦挽著晓苓一起随著纪康走往另一群人。 ‘晓苓,长这么大了?王伯伯都快认不出你。’来不及打招呼,王董将晓苓拉了过去。 ‘王伯伯。’晓苓心里唉唉叫,她很后悔,她以为只是一个公司欢迎会而已,没料到冠盖云集,看清眼前这群年高德劭者都是父执辈的人物,这下子想装平凡都下可能。 ‘董事长您认识晓苓学妹?’纪康惊讶地问,不过没放弃藉著学长的身份来提高自己的身份。 ‘是啊!她可是伟翔企业的独生爱女,我可是打她小时候就一直看着她长大。’王董说。 伟翔企业?纪康知道这间财力雄厚的公司,他不禁惊讶地看着晓苓,在学校的时候,她的穿著和大家一样平凡,上下学搭公车,没有专车接送,实在看不出她是出身于富豪家庭。 ‘对了!建邦,我的女儿纷纷刚从国外回来,我向你介绍一下,你们都是年轻人,话题比较多。’好女婿难找,王董不管晓苓和建邦是否真的有关系,急忙拉著建邦走向纷纷,希望制造机会,让建邦成为女婿。 建邦来不及挽住晓苓即被王董拉走,急切中回头刚好看到纪康和晓苓不知在说什么,两人谈笑的样子让建邦板起了脸。 建邦无法厘清他的心思,不懂为什么看到两人的笑脸,他的心却在抽痛。 也许也许他只是基于大哥的心态想保护她? 建邦摇一下头,也许不!他确定今晚只是受到迷惑而已,他对晓苓只是一位大哥而已。 但是心中汹涌的波涛否认了他的话。 不知建邦的条件太好,还是她们缺乏适当的交际机会,建邦才走近,一群大大小小鲍司负责人的女儿们全出现,莺莺燕燕立即将他包围住,苦于应付,无法分心再去思索自己的内心。 看到这种情形,最乐的人是杨秘书。从建邦告知她会携伴参加,她立即向所有厂商发出邀请函,让所有打主意的人能看清建邦心有所属的情况,不要再费心机找她探消息。 看到这种情形,采妮的心里不是滋味,原本以为可以藉著这个宴会让大家误会她与建邦陷入热恋,加上建邦不善解释的个性,她可以在众论中登上左夫人的位子,但是她没想到竞争者是如此的多。 论姿色,大家各有特色;论身世,采妮敬陪末座,她唯一能赢的只有才能。 采妮嫉妒地看着包围住建邦的小姐,暗暗捏住了手掌,她不能认输,这些千金小姐,被娇生惯养长大,绝对没有她的聪明与善解人意,最后经理还是会选择对他最有帮助的人。 确定信心后,辨妮含著笑脸加入建邦身边的包围者,善于心机的她,没多久即抢到可以倚偎在他身边的位置。 晓苓同情地看着被胭脂埋起来的建邦,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是他的无奈与懊恼可以传达到她的心里。 ‘晓苓,几年没见,你变漂亮了。’纪康自服务生手中接过饮料,拿给晓苓,绅士般的礼貌,引来一些嫉妒的目光。 ‘还不是一样,学长倒是变很多,穿著上更加具有气派。’晓苓礼貌地维持两人的距离。 纪康目不转晴地看着她,炯亮的眼神令人不安。 晓苓心里叹口气,希望她的假设不对,千万不要是知道她的身世,就不管她的外貌与才能,立即对她产生兴趣。 晓苓的身份,让身边包围住一些希望减少三十年奋斗的男性,经历几次的追求,她对于感情已经不敢再有期待。 ‘对不起!我该过去。’晓苓见建邦快被活吞下腹,忍住笑意,打算闯入狼阵去救人。 ‘我和你一起过去。’纪康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 ‘不必!’晓苓了解旁人的眼光会误会或幻想成什么样子,不想受牵绊的个性,冷淡地拒绝任何可趁之机。 纪康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晓苓暗中所投注的目光,心里得意地笑着,将她的拒绝视成女性所要的小手段,不管她的拒绝,以自认有主见、强悍男子汉般为她作决定——执起她的手。 ‘放手!’今天第二次被不喜欢的人拉住手,晓苓的脾气已濒临爆发的阶段,用力抽出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晓苓,怎么了?’建邦见到她用力抽手的动作,不管围观者攀住不放的手臂,甩开重围,冲到晓苓的身边。 ‘没什么,我又饿了。’气极的晓苓想大吃大喝来消去满涨的火气。 ‘我带你到外面吃东西。’建邦挽著她,不管多少劝阻、慰留的声音,只是担忧地看着她紧绷的脸孔。 车子平稳地绕著郊区行走,建邦不时抽空瞥了她一眼。 窗外黑漆漆,看不清风景,但是晓苓依然执著地将目光放在窗外,拒绝建邦探索的眼光。 一离开宴会,晓苓改口,吵著要回家,在她的坚持下,建邦只得将车子转向她家的方向。 ‘晓苓’建邦不明白她现在的情绪,苦无劝说处。 ‘我没关系,睡上一觉就没事。’晓苓垂著头说,说完即关上门,将不解的建邦锁在门外。 深夜,建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沉睡,他双手当枕放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回想起今夜的行为,他不了解,为什么会对晓苓起了兴趣?为什么那么在意晓苓的情绪?因为她的装扮吗?难道视觉对爱情真的很重要?没有触动欣赏的念头就无法产生爱慕? 他摇了摇头,围在他身边的女性大多是属于美艳型,只要他暗示,宽衣解带也不是问题,如果他是如此肤浅的人,早就因视觉而产生过无数次的爱慕。 但是他不了解,为什么会对晓苓兴起了爱慕之意,难道因为她今天的精心打扮吗?不!他不这么认为。 疑惑充满了心里,建邦起身打开电脑,他必须和人谈谈,当然这个人选必须是下认得他的女性。 ‘太阳,你在吗?——后羿。’建邦进入网路寻找‘太阳’。 ‘在!你刚下班吗?——太阳。’ 晓苓回到家里,整个情绪起伏不定,她无法厘清今晚的举动,她也需要和人聊聊。 ‘今晚没上班。你心情不好吗?——后羿。’建邦疑惑地看着冷冰冰的电脑,硬邦邦的字无法诉说任何感情,但是他却感觉到‘太阳’的心情处于下定状态,难道是因为他的心情下定,相对的电脑讯号也产生了这种感觉吗? ‘是的,你心情好吗?——太阳。’晓苓进入网站一年多了,除非写出哀哀叫的内容,坦诉自己的心情外,应该不可能发现对方的心情,但是为什么‘后羿’可以推测出她的心情?难道‘后羿’正处在心情不好的状态,所以对文字产生移情作用? ‘尚可,发生什么事了?——后羿。’ ‘很难说!——太阳。’ ‘谈谈看——后羿。’ ‘想请问你,女性的不同打扮,会让男性对原本讨厌的女性升起了爱慕的心吗?——太阳。’ ‘虽然大家常说男人是感官的动物,追求视觉和触觉;但是假设这位男性真的很讨厌某一位女性,我认为不管这位女性去做过多少美容手术,在本质没有改变的情况下,视觉再怎么刺激也无法改变原来的喜恶感觉——后羿。’ 建邦键完这段话,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是他心中的答案,不管他和晓苓有多少次争执,毕竟他对她没有感觉到厌恶。 但是——这么说来,难道他从以前就不知不觉地在注意她?喜欢她吗? 晓苓看着“后羿’的话陷入沉思,回想着与建邦每次的见面,没有一次和平收场,难道这样不算是厌恶?他会喜欢像她这种常找他吵架的女孩吗? ‘再请教一下,男性喜欢一位女性时,男性会以何种方式表达?——太阳。’ ‘这个问题的范围很广,喜欢的首先条件是要吸引女性的注意,一般使用的方法是送花、送礼或约会,来增加彼此的感情——后羿。’建邦看了也很想笑,在他的身上倒是换成女性下停的送礼物,要求约会。 ‘除了这种乏善可陈的方法,难道男性没有比较具有创意的方法吗?——太阳。’晓苓看了也想笑,在她哥哥身上,三、两天即可见到一次那种方法,可见哥哥的方法有够笨拙。 ‘方法当然很多,一般而言,创造机会以及利用机会是基本的架构,至于花样很多种,例如意外、救美、落难相信在电视、电影上,你应该看过很多——后羿。’ ‘吵架算不算?——太阳。’有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晓苓的心头,她忍不住问出来,提著心等待答案。 ‘算!——后羿。’ 建邦愣住了,直觉的答案是不是在说他心中潜意识里的目的?难道他将晓苓早就放在心中?何时这段邻居之情在他的心中转变成隐藏的爱恋? 晓苓也愣住了,从接过洋娃娃那一天起,她就发誓要讨厌建邦,只要见到他的面就找理由吵架。随著时间渐渐过去,心里因洋娃娃的气愤也随时间而淡去,如今她依然和他吵架,难道她是在潜意识中想引起他的注意吗? ‘我不觉得,生气才会吵架,所以吵架哪算得上是喜欢?——恐龙也加入讨论。’ ‘哇!恐龙,你还没睡觉?——太阳。’突然有人加入他们的讨论,让晓苓感到惊讶。 ‘是啊!恐龙,你怎么还没睡?不怕明天上班会来不及?——后羿,’ ‘天啊!能不能麻烦两位抬头看看窗外,现在是早上耶!你们两个人聊了一夜都不知道吗?——恐龙拍额大叹。’ 建邦急忙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泄了一室,此时才知道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和‘太阳’聊了一夜。 ‘哇!惨了,我今天早上有事要忙,再见了——太阳匆匆离开。’晓苓也发现天早就亮了,想起该做的事,匆匆地关掉电脑。 ‘我也该工作了,大家再见——后羿。’建邦也关掉电脑,以最短的时间盥洗,换好衣服冲出大门。 ‘吱!’ 建邦急著去公司,没料到才将车子驶出车库,正想加速就瞥见晓苓冲了过来,聿好车速不快,煞住了车子。 晓苓抱著文件冲出大门,才踏出大门,一辆汽车突然出现,虽然汽车立即煞车,但是晓苓仍被吓了一大跳,往后一跳,后脑大力地撞上围墙。 ‘唉哟!’ ‘晓苓,哪里痛?’她的呼痛声揪痛了他的心,他快速冲下车,扶住了她,双手忙碌地检查她的伤口。 ‘好痛!’晓苓努力噙住泪水,但是后脑的剧痛让珠泪成串地滴了下来。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建邦拨开她的头发,手指沾到血丝,心里懊悔不已,急忙扶著她上车。 车子快速地冲到急诊室,建邦神情慌张地扶著她,高声叫:‘医生!快来!’ 急诊室里的医生及护士被他的神情吓了一大跳,立即冲出来将晓苓扶到担架上,动手进行检查。 ‘要不要紧?’建邦跟在一旁,紧张地迭声直问。 ‘头颅有撞裂需要缝合。’医生指示一旁的护士准备手术。 ‘不要!我不要把头发刹掉。’晓苓大声叫著,双手护住头部。 ‘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不会剃光头,不要担心。’建邦捉住她的手,哄骗著她。 ‘都是你的错。’晓苓噙著泪水,嘟著嘴,手指戳著他下俯的胸膛。 ‘是!对不起。’建邦看得出她对手术的恐惧,顺著她的话认错,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我我不要剃光头。’晓苓见护士推动她所躺的病床,紧张地揪著建邦,要求他的保证。 ‘小姐,别担心,不必剃光头。’护士见她紧张,笑着打趣,瞥了一眼建邦,又继续说:‘况且不管你是不是光头,我相信你的男朋友一样爱你。’ ‘他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晓苓瞬间脸蛋通红。 ‘好!等你气消后再说。’建邦贼贼一笑,没有否认造成一室的暧昧气氛。 晓苓来不及辩白其清白即被推入手术室,建邦望着紧闭的门,很想跟著进去,但是被堵在门外团团转,明知那只是小伤口,可是各种可能的假设全浮现在心头,慌乱了一向的判断。 没多久,应该不到一个小时,但是对建邦而言好像过了好久,总算看到晓苓被推了出来。 ‘晓苓。’建邦扶著她的病床呼唤。 ‘小姐怕痛,太紧张了,所以进行全身麻醉,必须再过一阵子才会醒过来。’护土忍住笑地说。 ‘她需不需要住院?’建邦放下心。 ‘不需要,不过因为她有麻醉,还要留院等待清醒。’ 建邦安排一间个人病房给她,他也随之在旁照顾。 回忆中,她总是跟在建邦和炜祥的身后,不小心跌倒后,响著震天的哭声,他总是抱苦她安慰,让她在怀里抽噎。 昏睡中的她,眉尖微蹙,紧闭的眼睫,可怜兮兮地说著她的疼痛。建邦哑然失笑,没想到长大后的她依然如此怕疼,他怜惜地伸手轻轻揉开她紧蹙的眉尖。 他不懂,记得小时候,她总是缠著他,和他说著心里的话,他记得当初好喜欢抱著她小小的身体,听她的软软细语。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再和他说话?建邦不知道,只记得她不再和他说话,即使他来找,也是臭著一张脸,开口冷嘲热讽。 碰过几次钉子后,寂寞的心很痛苦,所以建邦也收起了他的关心,碰面也顶多点个头,下再开口,以免又被她骂。 如今气焰高涨的晓苓柔弱无依的躺在病床上,久违的怜惜充斥建邦的心,由这次的意外,他豁然发现他的心和小时候一样的关心地。 ‘痛臭建邦。’陷在梦境中的她喃喃的呼痛。 建邦握住她的手,像小时候般安慰。‘是我不对,呼呼!不痛不痛。’ 像是感受到他的安抚,晓苓紧蹙的眉尖微微放松。 ‘先生,等一下汪小姐的麻醉药会退,到时她若感觉到很痛,可以吃这一包药,其他的药必须照三餐吃。’护士小姐拿著药包走进来交给建邦。 ‘谢谢,能不能麻烦你在这里照应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得到护士的点头,建邦走到车里拿起行动电话,拨了好几通电话都连络不上炜祥,历经多方的打探,好下容易才由别人的口中得知,炜祥因工作上的需要前往美国。 建邦想了一下,又拨了好几通电话,安排好公司的事后才走回医院,到了病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 ‘小姐,你的男朋友人长得帅,个性又好,一直在这里照顾你,我们这群护士看了都好羡慕。’护士羡慕地说。 晓苓用略带生气的语气说话,掩饰内心的羞涩。‘那个笨蛋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好好,不是就不是,你的头部受伤,最好不要生气。’护士嘻笑着,以为是情侣间闹别扭。 ‘醒来了?’建邦推开门进入。 ‘你刚出去没多久,小姐就醒来了。’护士笑着说。 ‘请问她能出院了吗?’建邦问。 ‘我刚才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走吧!’建邦点点头,走到床边对著晓苓说。 ‘我头还很晕,走不动。’晓苓眼睛转向墙壁不看他,存心唱反调。 ‘简单。’建邦伸手横抱起她。 ‘啊!你要做什么?快快放我下来。’晓苓吓了一跳,直觉地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听话,受伤的人不要乱动。’建邦低声斥责,收紧双臂,紧紧地搂住满怀的温馨。 不知是恶人没胆,还是命中克星,或者是受伤没体力骂人,晓苓闭上嘴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她通红著脸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见人,灼热的气息包围住她,气息和她的脸蛋一样热烘烘,加深了她的羞涩。 深埋的螓首凝听着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心不由地跟著他的心而跳。 难道这就是情吗? 第七章 ‘你家就在隔壁,为什么你要在这里过夜?’回到家里,晓苓被建邦所宣布的事吓了一大跳。 ‘因为你受伤,而且你这个人太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我决定留下来过夜。’建邦打量她房间的长毛地毯,找个适当地方,将自客房带来的枕头、床单铺上。 ‘我会照顾自己。’晓苓沉声大喝,大叫完毕,脑部传来隐约的刺痛,她伸手揉揉双鬓。 ‘很疼吗?能不能忍受?’建邦担心地扶她坐在床边,暗责自己惹她生气。 ‘除了忍又能如何?’晓苓白了他一眼,不敢再提声大骂。 ‘有止痛药,不过最好不要多吃。’建邦不知道痛到哪种程度才可以吃。 ‘药包拿给我。’晓苓伸手接过药包,仔细看着上面的说明后,取了止痛药。 ‘等一下,我去倒杯水给你。’建邦以为她痛得必须服药,跳起身冲到楼下取开水。 ‘吃药需要喝那么多水?’晓苓看着他手中捧著三瓶水,哭笑不得地想,他以为她和小时候一样怕吃药吗?难道长大后不能将小时候的毛病澳掉? ‘你吃药总是需要喝很多水。’建邦倒了一杯水,先确定水温后再交给她。 虽然是瞧不起她的动作,但是呵护的心意让她感动,接过水吞下药,望着杯子幽幽地问:‘小时候的事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建邦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要他哄骗半天,敲诈了许多零嘴才肯将药吞下,没料到长大后的她没有要赖,一口即吞下药。 ‘记得哪些事?’晓苓望着他:心里希望他记得那个洋娃娃,希望他能承认错误,向她道歉,即使这份歉意已太晚,但她还是想要得到。 ‘你很爱跟著我,也很爱哭’建邦嘴里细说著,含笑沉入回忆。 ‘才不是那次我会哭是因为’勾超的回忆太甜,晓苓跟著他走入回忆中。 两人谈谈笑笑,不知时间的流逝,沉浸在当年的纯真感情世界,她也如以往的习惯,赖在他的怀里笑着。 ‘后来你为什么不理我?’建邦问。 ‘哼!’他的问题勾起她的愤怒,转过头哼了一声。 ‘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建邦伸手转过她的头,专注地看着她,诚恳的心意不容怀疑。 ‘还记得它吗?’晓苓起身从柜子里头取出洋娃娃,心疼地摸了摸它,即使当初她用了许多方法,都无法让它恢复原本的亮丽。 ‘你还保留著这个娃娃?我记得是在你生日时送给你的礼物。’建邦接过洋娃娃,记起这是她生日时,他所送的礼物,没料到她是如此的珍惜它,这份珍惜的心意勾起他心底无限的柔情。 ‘我不是说这项。’晓苓得下到他的道歉,怒气又上升起来,心里的痛如当初见到它残破的一刹那。 ‘生什么气?当初我只不过念了你几句话,难道你生气这件事?’建邦有点手足无措,当初洋娃娃坏掉,他有点生气,但是他没有骂她,只是说了她几句话,难道她记恨到现在? ‘你念我?你弄坏娃娃还敢念我?’晓苓火大了,顾不得伤势不伤势的问题,双手插腰瞪著他。 ‘我?这个娃娃不是我弄坏的。’建邦担心她的伤势,急忙温言地解释。 ‘不是你?你想“马扁”我吗?’晓苓忍不住骂他。 ‘“马扁”?晓苓,你在说什么?’建邦被骂得一头雾水。 ‘“马扁”就是骗,你别想转开话题。’晓苓将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怒气全爆发出来。 建邦很想笑,但是盛怒中的她下能轻忽,于是仔细地说著当年的事。‘当初我在围墙边捡到洋娃娃,看到它被弄坏,很生气你没有照顾好,将它放到你的手上时念了你几句,我真的不知道洋娃娃是怎么坏的。’ 他的神情很真诚,晓苓直觉地相信了他,望着放在床上的洋娃娃,委屈地说:‘那天我起床就发现洋娃娃不见了,我到处找,可是都找不到,我没有故意丢掉它。’ ‘我知道,别难过,明天我再买洋娃娃给你。’建邦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哽咽,如小时候般将她抱入怀里安慰。 晓苓卷曲在他的怀里吸取著温馨的安慰,但是听到他的话想笑,难道他以为她还是需要洋娃娃的小孩?不过他的心意让她觉得窝心。 建邦好不容易被晓苓说服到客房睡,算算他该睡著的时候,她悄悄地起身,走到门边聆听不到任何声音,满意地走到房中的电脑桌,摸黑打开了电脑。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萤幕的微弱光线,对她而言足够了,因为她下需要光亮来看清键盘。 晓苓进入网站,巡视了一阵子,并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她疑惑,这个时间应该可以碰到‘后羿’,她很想见到他,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并且告诉他吵架的确会让彼此注意到。 ‘后羿,你在吗?——太阳。’ ‘后羿,你在吗?——太阳。’ 晓苓在许多地方留下讯息,但是没有得到回音,她感到失望,也许是习惯吧!如果和他聊聊,浮躁的心可以得到平静,今夜没有碰到他,让她感到有些下习惯。 ‘太阳,我终于找到你了——处男。’ 画面突然出现字,晓苓以为是后羿,没想到是她避之不及的‘处男’。 ‘有什?事?——太阳。’晓苓礼貌地回答。 ‘太阳,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要见你,让我见见你吧?——处男。’ ‘你人在哪里?——太阳?’晓苓不正面回答他的要求。 ‘我现在在美国,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住在哪里,我都会飞过去你家——处男。’ 原来是习惯开放、热情的美国人,对于‘处男’的行为晓苓有点释然,也放心两人的安全距离隔得够远。 ‘我在电线的另一端——太阳。’晓苓笑着回答。 ‘不!我指的是地点,太阳,别再闪避我了——处男。’ ‘地点当然是在地球上了。处男,你到底爱我哪一点?——太阳。’晓苓忍不住问这种骚扰的原因。 ‘因为没见过面,彼此欣赏内在,我发现我的心能和你契合,所以我知道,你是我今生的新娘,让我见你吧!——处男苦苦哀求。’ 晓苓吓了一大跳,不知该怎么回答,愣在当场,没注意到门悄悄地被打开一个缝隙。 建邦今夜住在晓苓家,也许是认床吧,也或许是无法上网和太阳聊天,他躺在床上品尝失眠的滋味,突然听到电脑开启的声音,以为晓苓抱病夜间工作,起身想命令她休息。 站在她的房门外,听到她在敲打键盘声,玩心一起,打算偷偷吓她,于是悄悄地推开房门,萤幕上熟悉的画面让他将声音吞回喉咙,站在她的身后看着。 ‘太阳?’建邦惊讶地发现她的手敲打出‘太阳’两个字,原来她就是太阳! 建邦望着晓苓的背影一会儿,悄悄地离开,如同悄悄地进入,但是他的心已不再如来时的平静。 ‘铃!铃!’ 到了半夜,也许是麻药消退,即使吃过药,晓苓依然痛得无法睡,直到清晨才模模糊糊地睡著,正好眠时,门铃声大响。 晓苓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怒气冲冲地先到客房瞄一眼。 房门洞开,里面没有人,晓苓疑惑坚持要照顾她的建邦跑到哪里,她揉揉一头乱发,来不及纳闷,门铃又响了起来,她嘴里嘀咕著冲下楼。 ‘纪学长?’晓苓看清门外所站的人,惊讶地愣在当场。 ‘你怎么了?’纪康含笑的脸看到她头上的绷带,笑容僵住了,关怀溢于动作,伸手想拥住她的肩。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墙壁。’除了建邦,晓苓不习惯和别人有亲密的动作,闪过一旁,拉开大门说:‘请进。’ ‘送你。’纪康将藏在身后的花束放到她的手里。 ‘谢谢。’ 晓苓以前常看到女性同学接到花束时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直幻想如果收到男性所送的花束,不知是何种滋味。如今她收到生平第一束花,没有兴奋,也没有羞赧,更没有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心里浮起的感觉竟是淡淡的惆怅。 是因为她已经长大,不再具有幻想,还是送花的人不对呢?晓苓不知道,只清楚的明白,她不喜欢这束花。 ‘纪学长怎么有空过来?’晓苓请他到客厅坐,随手将花放到一旁。 ‘今天休假,所以专程来看你。’纪康在沙发正中间坐了下来,两手横放在椅背,舒适自在的神情适度表现出他的男性魅力。 晓苓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她不否认当初在学校时,曾为这位校园王子著迷,时常出现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看着他潇洒的动作,虽然没有得到他的注意,但是清纯的她只要能看到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如今相同的动作专为她一人摆出,她应该欣喜若狂,应该立即扑入他的怀里,拜倒在他的西装裤底不!她远远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带著解剖的目光分析他的动作,猜测他的动机。 ‘坐过来!’纪康拍拍身旁的位置,朝著晓苓展开无往不利的勾魂笑容。 晓苓起身,由眼角瞥见纪康嘴边勾起得意的笑容,在他的眼里,她是猎物吗?她的心一凛,微叹口气,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坐回原来的位置。 ‘看也看完了,还有什么事?’晓苓声音中带著冷漠。 ‘不!你真美,怎么看也看不够。’纪康伸著大拇指托住下巴,食指抚著嘴唇,含笑的眼光盯著她,行动挑逗的意味浓厚。 ‘哈哈哈!’晓苓抱著肚子猛笑,没想到以前所沉迷的动作,如今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可笑与幼稚。 ‘晓苓,你笑起来更迷人。’纪康趁她大笑中,不知不觉地坐到她的身边,大手包含住她的手。 ‘谢谢,我长得只是普通而已。’晓苓拉开两人的距离。 晓苓望着纪康,心里有种无力感,为什么她所受到的追求都是紧缠、强横的方式?难道大部分的女性都喜欢这种追求法,而造成男性只好采取这种方式? ‘烈女也怕痴汉磨’也许这句话对许多女性有效,但是晓苓对这种方式只觉得很累,即使她的心相许,也希望能保有自由的空间。 ‘你不知道,你具有非凡的气质,让你显得高贵而美丽。’纪康见她很了解自己的本钱,无法以天仙或艳丽等句子来称赞,于是改口以捉摸不著的气质赞美她。 也许赞美可以软化女性的心,但是一向自认冷静过人的晓苓,面对赞美只觉得好笑。 ‘还有呢?’晓苓决定看看闻名校园的情圣有哪些招式,压下想笑的心理抬头望着他。 纪康压住心中的窃喜,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则抚上她的秀发,努力将满腔的热情由眼睛释放,缠绕在她的身上。 ‘你就像一块璞玉,未经精心琢磨,所以才没绽放灿烂夺目的光芒。’纪康深情款款地说,像是在对她进行催眠。 晓苓心里暗笑,璞玉和未开发肥沃土壤是情书大全里常见到的句子,对于号称情圣的纪康,使用如此粗浅的句子,让她觉得没趣。 ‘只不知谁才是那位名匠,能琢磨我这块玉?’晓苓眨动眼睛,努力压下笑场的心态。 ‘我愿意当你专属的名匠,将你交给我,我会让你明白你的美好。’纪康嘴角上扬。 从明白晓苓的身世,纪康估算了一下,以晓苓在学校缺乏追求者,加上以前不时出现在他的四周,他可以肯定她早已芳心暗许,只要他出马,三两下即能征服她,进而一步登上富豪门第。 想起她所代表的荣华富贵,纪康压下窃喜的情绪,执起她的手放置唇边,舌尖挑逗地舔了舔她的指尖。 没有心跳急促、没有电击感,更没有欣喜的羞涩,被挑逗中,晓苓仍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心态,她不喜欢,甚至讨厌这种挑逗。 如果心动只是一种醺醺然、迷惑的感觉,那么晓苓肯定她只对建邦心动,想到他,晓苓的心跳不由得加速,淡淡的红晕布上白皙的脸颊。 如彩霞的红晕刺激了纪康的行动,他的双目闪动著得意的光芒,手臂一伸想挽住她的身体,加深两人的情意。 突然——‘放开她!’ 随著冷冽的警告声,纪康的手腕传来箍固的痛楚。 ‘建邦!’晓苓抬起头,看到心中正在想的人出现在眼前,欣喜的感觉掩也掩藏下住。 ‘左经理。’对纪康而言则不是欣喜,他张嘴结舌,狼狈地看着他,懊悔没将他的出现也计算进入。 ‘你跑去哪里?’晓苓小跑步地到他面前,指责地询问他。 建邦含笑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明白地诉说著欣喜,但是刁钻的嘴巴却习惯地指责。 建邦放开纪康,双臂拢住她的腰,宠爱溢于言表。‘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出去买东西来慰劳你这位病美人。’ 同样的亲密动作,纪康只能让她爆笑或觉得思心,但是建邦的动作却能引起她的心一阵阵醺醺然的陶醉感。 是的!心许之人才能拨动沉静的心湖。 纪康在爱情战场上经验丰富,由两人的神态中发现情絮正似有若无地产生,他沉静地想了一些计策,不容这种情絮继续产生。 ‘左经理你好。’纪康以应酬礼节向建邦伸出手掌,想以绅士的礼节进行公平竞争。 ‘你好。’建邦空出一只手和他握手,虽然遵照礼节,但是不悦的眼神却没有松软的现象。 ‘纪先生来访是有何重要的事?’建邦瞄了怀中的晓苓一眼,独占的宣示不言则明。 ‘好久没和学妹聊天,趁著今天休假刚好有空,所以过来看看。’纪康因建邦眼中的不善,与强硬的宣示而心生冷颤,在大事还未定的情况下,至少要保住目前得来不易的饭碗,于是改口自称学长的身份。 ‘饿了没?想吃东西吗?’建邦满意地调开冷冽目光,伸出手指点一下她微翘的鼻尖。 ‘饿扁了。’晓苓很喜欢这种被娇宠、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不由得持续赖在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们现在没空招待你,改天有空再请你吃饭。’对于纪康,建邦不客气地使用应酬逐客法,暗示他最好远离晓苓。 在建邦强烈的敌意下,纪康算了算自己的份量,终于说服自己死心离去。 建邦送定纪康,晓苓则乘隙将茶几上的鲜花空投入垃圾桶。 ‘你不喜欢花?’建邦含笑看着她的动作,满意她丢弃纪康所送的东西。 晓苓摇摇头,她喜欢花,但是不喜欢纪康所送的花! ‘那么这样东西你应该会喜欢。’建邦神秘兮兮地从大袋中取出一个礼盒。 ‘是什么?’晓苓喜极地跳到他的怀里,赖著、缠著他问。 晓苓出生富豪家庭,自小没缺过任何物质,对于礼物不再稀罕,但是不管建邦送的是什么,她的心却为这件事而欢唱、期待。 ‘猜猜看。’建邦将礼盒放到她的手上,因她的欣喜而快乐。 ‘不猜,用脑筋的人是笨蛋。’晓苓孩子气地做了俏皮鬼脸,嘴里说著小时候接到他送礼物时常说的话,小手忙碌地拆开包装纸。 建邦的手搂住她,纵容地看着她的动作,此时他已经能体会刚文为何不管束静洁的行为。 在感情的领域中,纵容是一种享受、一种爱意。 ‘是是那个洋娃娃,你你怎么买得到?’晓苓看清礼物,不敢相信地缓缓摸著手中的洋娃娃,她也曾找过,但是市面上已停止生产了。 她的表情安慰了建邦一早的辛苦,为了寻找这种十多年前所生产的洋娃娃,建邦亲自走访制造商,好不容易才在样品室中找到唯一的一个洋娃娃。 ‘喜欢吗?’建邦不说自己的辛苦,笑看她的惊讶。 ‘嗯!’晓苓将它紧紧抱在怀里,感动的心无法以言语诉说。 ‘喜欢就好,该吃点东西了吧?’建邦望着她怀里的洋娃娃,突然心生一股可笑的醋意,伸手将洋娃娃放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打开带来的袋子。 晓苓兴致勃勃地和他抢著一起打开袋子。 ‘哇!好多我爱吃的东西。’晓苓取了汉堡,自然地吃了起来。 对于她没规矩的吃相,建邦只觉得可爱,也伸手进入袋子里拿起饮料与面包,学她没有规矩地吃了起来。 ‘等等!苹果汁我最爱喝。’晓苓瞥见他手中的果汁,迅速地抢了起来。 ‘只有一瓶,我先拿到,你喝别的。’建邦玩心一起,举高手中的果汁。 晓苓抢了几次都没抢到,记起小时候的经验,突然伸指朝他的腋下搔去,建邦应指笑出声,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呵!我抢到了。’晓苓抢到果汁,立即打开喝了一大口。 果汁润湿了唇瓣,增艳了唇色,加添了蛊惑。 ‘我也要喝!’ 建邦凝视著她唇瓣上的水珠,俯下头轻轻吸吮,甜甜的苹果汁含著水蜜桃的香味,那股香甜绕著心窝,他收紧了手臂,全力攫取。 眼前黑幽幽的眼睛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晓苓的笑在唇边凝结,昏昏的脑袋不知发生什么事,全身的力量用于急剧的心跳,瘫软了手臂,虚软了身体。 她知道她被吻了,被他取走了初吻,此刻脑中荒谬地闪过电视、小说的画面,迷乱的心不知该给他一巴掌还是伸出手臂圈住他,或者该以泪水证明自己的清纯?她不知道,慌乱中泛著丝丝的喜悦。 掬了满怀融化般的香泥,建邦的心灵觉得满足,怀中她晶亮的眼睛,如满天的星星,明亮地注视著他,疑惑地看着他,让他停下动作,他温和地笑了起来,以唇封住星空,带她进入香甜的梦境。 晓苓将两个洋娃娃并排放在床头,望着一新一旧,相同的洋娃娃,回忆点滴流过心头,犹记得当初建邦送她洋娃娃时,是将唇印在她的额头,如今——晓苓伸出舌尖轻舔下唇,甜蜜的感觉依然流连在唇瓣,陶醉的感觉流窜整个神智。 望着镜中嫣红的脸颊、晶亮的双眸,她双手抱胸,抱住余留的温暖,含情的眉目诉说著她的心。 ‘当当当’墙上的钟响了起来,打醒了晓苓的沉醉。 再望一眼镜中的人影笑了一下,她坐到电脑打开了电脑。 ‘大家晚安!——太阳升起了。’ 建邦从离开她家后,就开-著电脑等待,在众多谈论中他沉默地等候,激动的心只想等到她。 ‘太阳晚安,你今天的心情好吗?——后羿。’ ‘非常愉快——太阳:p’ ‘咦!发生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恐龙。’ ‘能不能和你一起分享?——后羿。’建邦紧张地等待答案,今天他的唇离开她后,她垂著头没有说话,即冲回房间,他等了很久,她一直没有出来,他不知道她生下生气?会不会怪他? 建邦知道晓苓就是‘太阳’,使用她所不知的‘后羿’名字问她的内心,这种方法并下光明正大,但是建邦明白没用这种方法,他会因猜测她的心而筋疲力尽。 ‘嗯!好吧,告诉大家,我找到令我心动的人了——太阳。’反正网路上没有人可以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谁,晓苓红著脸,克服羞涩,将她的心坦白地告知世界。 ‘恭喜!——恐龙。’ ‘恭喜!——’ ‘’ 网路中的家人们,单纯地为她而高兴,络绎不绝地恭贺她。 ‘我相信他也一样为你而心动——后羿。’知道她的心意后,建邦不禁松了口气。 ‘谢谢你的祝福——太阳。’看到这段话,晓苓如吃了定心丸般地安心。 第八章 人的幸与不幸,也许是个性造成,也许是命运的拨弄。遇到不幸的事,有人沉默地承受,但是有人却反而受不了别人能掌握到幸福吧! 在一大片为‘太阳’的欢喜声中,突然另一股声音出现:‘太阳,感情的事很难掌握,两个人一起一段时间,感情、生活似乎变得寻常,如白开水一般的无味——美人鱼。’ 建邦明白这位‘美人鱼’可能感情受过创伤,不能怪她有这种反应,但是他和晓苓的感情才得到进展,他不希望她受到影响,立即回应一些话:‘事实上,激动的热情到最后会变成一种细水长流的平稳爱情!这样也是很好的一种感情方式。真的爱情会让两个人一起成长,一起自由的相守,没有“困住”或无谓的牺牲——后羿。’ ‘但是在现实中,男人对于女人的要求,造成困住与牺牲,等两人距离一拉远,到处都可见列理直气壮的外遇问题——美人鱼。’ 建邦头痛了,望着这些现实常发生的问题,也知道这些问题会卡在晓苓的心中,也许会造成她对感情的退缩,急忙中他不得不想一些话来反驳她的问题。 ‘会出轨的人早就出轨了,跟感情变化或时间长短没有关系,这种出轨的心态只看个人对感情的观念如何而已——恐龙。’‘恐龙’不忍心在‘太阳’才刚得到爱情,却让‘美人鱼’如此泼冷水,于是也出面反驳她的话。 ‘哇?砰!(堕入谷中)——这种问题有什么好争,全是个人的观感而已,老妖受不了莺吓而跌入谷底。’ ‘还有回音,看来这个谷不会太深——太阳认为白开水是生命的泉源,虽然平淡无味,却不能缺少。’晓苓不喜欢大家再猜测她的感情结局,说明自己的观感后,利用‘老妖’的话来转移气氛。 ‘没良心的女人!——老妖得不到太阳的同情,只得孤独地含泪揉揉摔痛的**。’ 他们的对话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成功的转移了刚才的讨论。 ‘不!太阳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不可以为别人心动——处男。’炜祥上网看到大家的交谈,心惊地发现‘太阳’宣告她动心了,大叫企图挽回局势。 建邦看到炜祥出现,愣了一下,忍不住趴在电脑桌上放声大笑,如果炜祥知道他所倾心的对象是晓苓,对于兄长爱上妹妹的情况,他会如何? 晓苓如果知道紧追不舍的‘处男’是她哥哥,建邦可以担保她一定会生气,而且炜祥绝对不会好过。 建邦将手放在键盘上,想拆穿‘处男’的身份,在输入前他想了一下。 晓苓不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他如果点明,相信晓苓不会原谅他。而且这个举动也会拆穿‘后羿’的身份,只怕晓苓不会再接受他的追求。 建邦偷偷伸一下舌头,打消拆穿的举动,此时他能明白刚文为何为了老婆,可以不顾朋友了,他的心里暗暗祈祷炜祥知道真相后,千万要保重身体。 ‘啧!太阳是你的?哈!荒唐——恐龙宣布太阳是恐龙的。’ 平静过来的网站,因为‘处男’的搅局引起网路上的人的围攻,大家冷嘲热讽地指责他。 即使炜祥是自作自受,但是建邦身为朋友看了也难过,想了一下,看在好友加上是晓苓的兄长分上,他决定引开注意力。 ‘我是如此英俊非几,仪表出衰,忠诚不二,气势磅礴。太阳,你的他比我强吗?——后羿。’ ‘我具有庞大的体格摧毁世界的力量。太阳,你的他比我强吗?——恐龙弯起手臂看着凸起的臂肌。’‘恐龙’没料到自己的指责引起网路大战,认为现在的气氛不不,急忙加入‘后羿’的自夸与引诱。 ‘哈!论到条件,我腰缠万贯、财力雄厚、脚踏政商两界,而且最重要是我具有长生不老的寿命,所以我才是太阳最明智的选择——具有几千年寿命,而且金光闪闪的老妖。’ ‘我的条件更好’ 大家争先恐后的向‘太阳’夸耀条件,勾引她改变对象。 晓苓看了哈哈大笑,一扫被‘处男’所搅局的气愤。 即使是自己所引起的反应,也知道这些都是虚幻的,但是眼看晓苓被大家勾引,建邦心里还是泛起酸酸的滋味。 ‘太阳,你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后羿。’建邦提著心问,暗忖在她的心里,他具有什么条件。 ‘他啊!很难形容,身世和外貌我没放在心上,唯一刻在我心头,打动我的心,是那份永没停止过的温柔与关怀——太阳。’晓苓坦白地说著,心里希望此刻建邦也能知道她的心。 ‘他一定明白你的心——后羿。’建邦看着那行字,心里感动不已。 ‘我对你有更多的温柔与关怀——处男紧紧抱住太阳。’ 即使炜祥是晓苓的哥哥,但是抱住这个虚假动作让建邦生气,他皱著眉头回应。‘哈!我是男人,你怎么抱住我不放?——后羿恶心地甩开处男的手。’ ‘不!你们别吵,我真的爱太阳,我真的想抱住太阳——处男。’炜祥受不了一大堆隔碍在他与‘太阳’间的人。 看到这行字,晓苓不悦地拧起眉头,很想不顾网站的礼节,给他一点严厉的辞句。 ‘太阳,太晚了,你该去休息了——后羿。’建邦不想让晓苓的情绪转坏,温柔的催促她下线。 ‘大家晚安——太阳去休息了。’晓苓能感受到‘后羿’的温柔,顺著他的提议离线,免得一天的好心情被‘处男’破坏。 太阳一离线候,大家没有客气,备足了火力集体围攻‘处男’,建邦看到这种情况立即离线,免得日后对炜祥难以交代。 温柔坚定的手臂抱住了她,顺著上提的力道,晓苓踮起脚尖,微仰起螓首,闭著的眼睛仍可感觉到逐渐俯低的身影。 突然——一股剧痛由手腕传来。 晓苓张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腕落入一只长满金黄色体毛的大手中,她拾起眼睛看清楚。 金发、碧眼、多毛看起来就像未进化完全的人类。 晓苓没见过他,但是直觉上将‘处男’这个名字贴在他笑咧的嘴巴上。 她不悦地想抽回手,继续与建邦的浓情蜜意,但是‘处男’并不接受她的拒绝,用力拉扯,想将她拉到怀里。 建邦也发现竞争者出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拉回怀里。 两股极大力道的拉扯,晓苓觉得快被撕裂成两半,她痛得张口大叫——‘啊——’ 晓苓坐了起来,冷汗流过背脊,引起一阵阵寒意,她张眼看着房间,阴暗的房间没有撕扯她的两个人,她吁出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揉揉因梦而发痛的手腕,心里不由得气愤起来,气愤那位‘处男’在网路虚幻世界骚扰她,现在连梦境也不放过她。 ‘铃——’ 床头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发呆,她伸手拿起电话。 ‘晓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还好吗?’电话才刚拿起来,立即传来建邦急切的询问。 ‘没事啊!’还在发愣中的晓苓直觉地回答。 ‘我听到你在尖叫,发生什么事?有人进屋里来威胁你吗?’ 建邦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立即将睡房改到离晓苓房间最近的地方。今夜他在沉睡中,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他立即一跃而起,先冲到窗户审视著汪家。 破晓的昏暗中,汪家沉静地与黑暗融合,没有任何异状,晓苓的窗户深垂的窗帘也看下出发生事故。 建邦肯定他是因为听到尖叫声而惊醒,而且那个尖叫声是由晓苓所发出来。 晓苓的心因他的关怀而激动,眼眶不由得因软弱而发红,她哽咽地说:‘没事,我作了恶梦。’ 她的声音含著泪水,滴痛了他的心,建邦担忧地说:‘别哭,我马上就到你家。’ ‘不必了!我没事。’晓苓很感动,但是一向独立的自制力武装了她,她自我提醒要坚强地适应生活。 ‘我不放心,晓苓,让我到你家。’建邦由她抖动的声音,心疼她的坚强,坚决要求见面。 ‘只是、一个恶梦而已,你不必紧张,而且我想再睡一下。天快亮了,你也该再休息一下,不然等一下会没精神上班。’晓苓的心情已经平复,能够以轻松的口吻说话。 ‘好吧!我不打扰你的休息。’建邦即使担心,亦不想勉强她,无奈地同意挂掉电话。 放下电话,担心与生气的情绪交织著,建邦再也睡不著觉,梦因心生,他担心她在烦什么事,以至于恶梦缠身;他更生气她不相信他的保护能力,告诉他到底作了什么恶梦。 建邦由窗户望了出去,见到晓苓房中微弱的蓝色光线,明白她在玩电脑,于是起身到书房打开电脑。 ‘后羿,你在吗?——作了恶梦而骛醒的太阳。’ 进入网路,建邦即看到晓苓的话。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又好气,他没有改变本性进入网路,所以‘后羿’和他除了名字不同外,并没有两样,为何她能和‘后羿’谈话,却不能和他谈? ‘我在,你作了什么恶梦?——后羿。’打完字,建邦不由得吃起‘后羿’的醋。 ‘我梦见’晓苓一五一十将梦境说出来,不知为什么,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可以信赖他。 ‘你讨厌处男的存在吗?——后羿。’建邦明白她所作的梦,忍不住生炜祥的气,不过这个问题,他很容易为她解决,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地学会信任真实存在的建邦,而非虚幻世界中的‘后羿’。 ‘是的!因为这个网站是我的心血,我不喜欢有人破坏,而且我也讨厌有人穷追不舍——太阳。’ ‘放心,处男只要和他讲清楚,他就不会来纠缠你,我相信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为你所担心的是别的问题——后羿。’ ‘什么事?我会有事需要你为我担心?——好奇的太阳。’晓苓愣住了,她自认为幸福地生活著,即使生活上有不顺,她也能独力解决,这样还有什么奸让人为她担心? ‘太阳,你为何不将你的恶梦告诉你的心上人呢?你们相爱却不能做心灵上的沟通吗?如果有梦,应该是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去完成,爱绝对不是负担,而是共同的扶持——后羿。’ 看到这段话,晓苓沉默下来,她惊觉到她能坦白地将心中的事和‘后羿’畅谈,但是在真实世界中,她对建邦却说不出口。 难道看得见和看不见,对她心理的影响有那么大吗? ‘也许,在现实世界中,我一向被要求独立与坚强,所以无法说出口吧!——太阳疑惑这个问题。’ 建邦看了她的回答,明白一向坚强外表中隐藏著柔弱的无依,明白她的纤细与自我要求,但是也为了她的武装而生气。 ‘你必须学著相信他,在他面前表现真实的个性,因为每一种个性都是你,我相信他爱你是爱完整的你,而不是被包装后的你——后羿。’ ‘如果表现出真实的自己,有些个性一定不会被接受,所以我无法做到——太阳。’晓苓犹豫了,她强烈的喜欢建邦,她不希望因为一些个性而让他讨厌她,甚至离她而去。 ‘试试看,我相信爱是完整的——后羿鼓励你。’ ‘你在真实世界中能表现真实的个性吗?——太阳。’晓苓嘟起嘴巴,不相信地问。 ‘不能!因为事业的需求,我必须将个性修饰,但是在我爱人的面前,我是最真实,没有掺一丝假的个性——后羿。’建邦诚恳地回答她。 ‘你找到心动的人?——太阳。’晓苓不由得有点酸味,她惊讶地审视自己的心,难道她不满足于只有建邦吗?她还想拥有一个虚幻的精神空间吗? ‘是的!她让我心动,我爱她——后羿。’建邦忍住说出真实的身份,以‘后羿’的身份向全世界宣告他得到爱情了。 ‘嗯!你真的确定表现出真实的我不会被排斥吗?我不想失去这份感情——太阳。’晓苓的心有点动摇,忍不住再问一次。 ‘送给你一条老歌的歌词,是由熊天平所唱的iwish,由里面的歌词,你可以想想看:listen-mylove你的眼睛深处好多紧闭的窗户如果我付出能给你幸福能否让我同住? 其实爱是不好走的路谁不是千辛万苦带著伤投入含著泪顽固不肯后退一步iwishicanfly陪你去爱再将天空找回来昨天的伤害难以忘怀你受的罪我明白iwishcanflydon'tcloseyoureyes你还拥有我的爱别将我推开心沈大海将我一起淹埋iwishcanflydon'tcloseyoureyes你还拥有我的爱从前都别怪爱能重来就值得去等待不再去猜上天的安排先受困再给真爱你受尽的苦我用爱弥补让我陪你共度——后羿希望你能想想’ 建邦留下这份歌词向晓苓表达他的心声,期望她能想通。 晓苓静静地看着这首歌词,心里流著弦律,心湖波动著,想着自己,想着建邦,相著两人的感情她懂了!她明白该如何去做。 到了办公室,建邦的心思一直无法平静,他不知晓苓是否能想通,不知她会作何决定,她能明白他要的是完整、真实的她吗? 分心中的建邦,将公事处理得乱七八糟,整个会议所讨论的内容他一点也没听进耳中。 ‘经理,你在想什么?’杨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地询问。 ‘没什么。’建邦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勉强提起精神。 ‘各组所提出的文书报告,我等一下细看后再作决定。’建邦没心思再听报告,下令散会。 ‘经理,你哪里不舒服?’杜辨妮不放弃机会,随著他定出会议室,以关心之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心不在焉的建邦停在电梯口前,考虑是否该跷班去看晓苓,一心考虑的他没有提防,采妮的手搁在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现,自顾地想着心事。 ‘经理,你你看!’采妮突然尖叫,震醒了建邦。 随著她手指的方向,一只手掌大的蜘蛛爬出门缝,无知觉地爬向他们。 ‘哇!好可怕!’采妮尖叫一声,整个人扑到建邦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双脚害怕地蜷缩起来。 建邦不明白蜘蛛有什么好怕,但也了解女性常常不自觉地怕这些小东西,对于采妮的抖动,只好伸手拍拍安慰她。‘你放开我,我才能将它赶走。’ 采妮得到机会怎可能放开?她紧紧地缩在他的怀里摇头,嘴里继续尖叫著,希望引来公司的员工看到这一幕暧昧的情形。 建邦想松开她的手,但是她使尽力量抱住,好像怕到不敢让脚著地。 两人正在作拉锯战时,电梯门打开了。 ‘晓苓!’建邦看到愣在当场的晓苓,头皮发麻,希望她不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假象。 晓苓愣住了,刚看到时她很生气建邦抱住了采妮,但是由建邦苦笑的脸,她压下气愤再看一眼,确定是他被抱住,而不是他去抱人。 ‘发生什么事?’晓苓疑惑地望着相拥的两人。 ‘晓苓,靠旁边一点。’建邦看到那只蜘蛛渐渐爬向晓苓,快到达她的鞋边,他担心她会害怕、吓昏,急忙想甩开采妮去救她。 他急切的神情让晓苓顺著引起他紧张而盯著的视线向下看,看清脚边巴掌大丑陋的昆虫时,她的心转了好几个圈——碰到这种情形,而且有护花使者在身旁时,晓苓知道应该表现出女性的柔弱,该扑入男士的怀里寻求保护。 以前她没有心动之人,所以从没机会使用尖叫的招式,但是如今她心动的人在眼前,正担忧地看着她,她该尖叫吗?该昏倒在他的怀里吗? 晓苓想起‘后羿’的话,不管好与坏、不管别人的目光,每个个性都是真实的她,她不能讨厌真实的自己,必须表现出真实的个性。 晓苓拾起头望着建邦展开甜蜜的笑容,举起脚一踢,将乱爬的蜘蛛踢回老家,解决了逼近的威胁。 她的动作让建邦微愣了一下,接著对她展现欣赏的笑容。 他的笑容鼓舞了她,晓苓走上前指著采妮皱一下鼻尖说:‘我不喜欢她抱住你。’ 建邦也笑了起来,很高兴晓苓能坦白说出她的感受,于是皱一下眉头,用力拉开采妮,不管虚伪的礼节,坦白地说:‘我也不喜欢她抱住我。’ 他们的坦白对话让采妮尴尬,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她愣在当场。 ‘这种没有攻击能力的动物,何必尖叫?况且我不认为你会伯它。’晓苓望了采妮一眼,由她的眼神明白她根本也不怕这些虫类。 ‘我我’采妮被她的直言拆穿假象,狼狈中无法反驳。 ‘你今天很忙吗?’晓苓不管她的反应,众目睽睽下拉起建邦的手放在腰上,索取她想要的拥抱。 ‘不忙,你想去哪里?’建邦亦不管围观的眼神,抱住晓苓,轻啄一下她的樱唇。 ‘我想看电影,能不能陪我?’晓苓问。 ‘哦!有什么片子?’建邦有点惊讶,因为据他的了解,晓苓从来不看电影,顶多喜欢租录影带回家看。 晓苓瞥一眼旁观者兴致勃勃的表情,拉著建邦进入电梯,她不反对展现真实的个性让建邦知道,但是她可没同意那些旁观者也可以看到。 进入电梯,晓苓还来不及说明,随著门关上,立即被拉入他的怀里,她抬起头,微张的嘴唇立即迎上火热的吸吮,点燃了她的热情,她抬起手臂围绕住他的脖子,无保留地加深两人间的亲密。 二十楼很高,电梯很慢,但是对建邦而言,电梯太快了,以及甜蜜的时间太短,他不容别人打断,于是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按下紧急按钮,停住了电梯。 急切的索取彼此热情,反覆地吸吮直到急需新鲜空气才停止燃烧,建邦轻抚她的背,平稳她的呼吸,满足地按下钮让电梯恢复运转。 第九章 才傍晚就跷班,而且是去看电影,这种事建邦从没做过,但是能满足晓苓的要求,他发现一贯的规律一点也不重要。 ‘你想看哪一部电影?’坐上车,建邦询问,声音中仍然具有太多的激动。 ‘我想要看恐怖片。’晓苓低著头躲避他灼热的目光,以免她渴望的眼神再度引发一场激情。 ‘哦!以前没听说你喜欢这种电影。’建邦瞥一眼报纸上的广告,发动汽车前住。 ‘还不是因为一般人的想法。如果我和女生一起去,她们的叫声比片子还恐怖,如果和男生去,还没看就被灌上投怀的勾引目的,如果一个人,身边就会坐了一些无聊的“英雄”想保护我,害得我只好等下片后才能租录影带来看。’晓苓嘟著嘴说。 建邦笑起来,的确如此,如果他邀请女性看电影,而对方挑的片子是恐怖片,他首先的念头即是她在勾引,而非她的兴趣。 如果单独前往,也常常被当成想搭讪的无聊人士,所以他也和晓苓一样,将这项兴趣给冰冻起来。 ‘我也很喜欢看恐怖片,可是也无法和人一起观赏。’建邦笑着说。 ‘太好了!我以为你会认为我的兴趣太奇怪,而讨厌我。’晓苓高兴地拍著小手:心里很庆幸听从了‘后羿’的话,让她和建邦的心灵更加亲近。 他怎可能因她的真实而减少对她的爱呢?建邦笑着摇头,伸手拧了她的鼻尖,宠爱的动作代替了回答。 垃圾食物、爆米花、一堆饮料、交头接耳的讨论凶手出现的时机、因猜错的对象而相视一笑。 没有花烛、没有罗曼蒂克,但是两人度过一段最愉快的时光。 电影散场了,建邦将她护在手臂中,隔开人潮地走出戏院。 ‘再来想去哪里?’建邦笑着问。 ‘嗯!有点晚了,回家看录影带好了。’晓苓意犹未尽,但是考虑到治安问题,不得不打消夜游的念头。 ‘好!’建邦点头,和她租了一大堆录影带回到汪家。 ‘咦!扮,你回来了?’到了家门口,晓苓看到屋子开著灯,开门一看,客厅里堆著一些行李,炜祥则坐著发呆。 ‘你们去哪里?今天晚上又有宴会吗?’炜祥不明白两人的感情有了进展,以为建邦又找晓苓充当女朋友。 ‘我们去看电影。’建邦将手中的录影带放到桌上,坐到他面前,审视他不寻常的忧郁。 ‘哥,你怎么了?’晓苓也发现烽祥这次的忧愁非比寻常。 ‘唉!’炜祥长叹口气。 ‘为了你上次所提的“太阳”而心情不好?’建邦有心拆穿炜祥的身份,以免他又上网让晓苓心烦。 ‘“太阳”?’晓苓惊呼一声,呼声一出口,又急急伸手捂住嘴巴。 她的行动说明还不想让人知道‘太阳’即是她,于是建邦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关心地向炜祥说:‘那位“太阳”发生什么事?’ ‘唉!她谈恋爱了,对像不是我。’炜祥垂头丧气地说。 建邦苦笑地看着他,这种情形他又能说什么? ‘都是你,推说没空上网路帮我试探她的心意,结果现在来不及了,她都不理会我的哀求,还说因为我而作了恶梦。’ 炜祥原本因为‘太阳’的心动而哭丧著脸,当他看到‘太阳’梦见他还认为是噩梦,情绪更加低落的情况下,将一切的过错推给建邦,圆睁著眼睛瞪视建邦,凶猛的指责他。 ‘唉!晓苓是女性,你问她有关女性心理,比问我来得正确。’建邦摊开双手,表示其无辜。 ‘哥,你你使用什么名字上网路?’晓苓听著他们的对话,一股荒唐的念头闪入脑中,瞪著大眼结巴地问炜祥。 对自己所使用的名字,炜祥可以得意地告诉建邦,但是对于女性,又是妹妹的晓苓,他反而红著脸不敢说。 ‘他使用“处男”这个名字上网路,结果爱上网路中一位叫做“太阳”的人。’建邦将炜祥曾和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她知道。 晓苓听著建邦的说明,脸色变得很奇怪,似笑又似哭,似无奈又似心里七陈八味难以说明。 ‘建邦,你先回去,我想好好和哥哥谈一下。’晓苓紧瞪著炜祥,心里的愤怒又升起来。 建邦不怪她想隐藏身份,站起身告辞。 晓苓望着哥哥,厘清一下脑筋,想平静地和他谈清楚,但是想起‘处男’无赖的纠缠方式,肚子里的火气又上升。 ‘哥,你疯了,在网路上不知对方的身份就乱追求,不怕闹笑话吗?’晓苓转过头对著伟祥插腰怒?。 ‘身份算什么?心意相通的爱情最重要,你不是也因为身份问题而得不到心意相通的爱情吗?’烽祥对于妹妹的指责可不服气。 ‘我不是指那种身份问题,而是“太阳”和你的关系。’晓苓没料到她眼中像花痴的哥哥竟然也了解她情路的坎坷。 ‘不管什么问题存在,我爱她是不争的事实。’炜祥坚决地说。 ‘谢谢!做你妹妹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你亲口承认爱我。’晓苓摇著头,决定将事实说出来。 ‘谢什么?你是我妹妹,我当然爱你,但是我刚刚说的是我爱“太阳”’炜祥挥动手,增强说话的语气。 ‘我谢你的原因也是如此,因为我就是“太阳”’晓苓倒好茶,悠哉地-著,准备看哥哥出糗。 ‘什么?你别想骗我,是不是建邦要求你让我打消对“太阳”的追求?’炜祥瞪著眼睛,看个半天,接著猛摇头,不相信晓苓的话。 晓苓喝著茶润润喉咙,接著滔滔下绝地将网路位址、曾经和‘处男’的对话内容,一件件地念出来。 烽祥越听眼睛越大,脸色越胀越红,直到听不下去,朝著她怒吼:‘闭嘴!’ 晓苓挑高眉毛无言地看着他,但是上扬的嘴角说明了她的取笑。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烽祥取了杯茶,大口地喝下去,掩饰他的狼狈,原来晓苓就是‘太阳’,亲兄妹自小生活在一起,难怪心意相通,也幸好没人知道‘太阳’和‘处男’的身份,不然以后他准被人糗死。 ‘建立网站是我的兴趣何必说?何况我怎会料到你真的会爱上看不到的人?’晓苓无辜地耸耸肩,不为他的自作多情负责。 ‘别笑!’ 炜祥瞪著无声笑着的晓苓,细想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事实打醒了他的爱恋,荒唐的结局让他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真好玩,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人爱上看不到、摸不著的人,这件事让我想到就想笑。’炜祥的笑声感染了晓苓,她抱著肚子大笑,嘴里断断续续地说著。 ‘别笑!我敢说会发生这种事不会只有我一个人。’也笑着,但是不服气的他,在笑声中抗辩。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发生这种事。”晓苓望着宝贝蛋型的哥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错了!我敢担保——’烽祥停住笑,庄严地看着晓苓。 在他的目光下,晓苓渐渐地停下笑意,僵著脸看他。 ‘我敢担保“后羿”爱上你了。’ ‘这这是不可能的事。’晓苓忍下住失声尖叫。 ‘没什么不可能!而且“太阳”的态度很可疑,我认为“太阳”也是喜欢他。’烽祥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晓苓愣住了,瞪著哥哥,内心因他的话而紊乱。 夜深了,习惯性上网的时间到了,晓苓打开电脑,望着萤幕,她沉默地看着大家的聊天,心思混乱,提不起兴致与大家嘻笑。 ‘后羿’真的爱她吗? 这个疑问困扰住她,她不禁回想自从他出现后的一点一滴,他温柔的关怀、有礼理智的谈吐都引起她的好感,难道这种好感也是一种心动? 回忆起‘后羿’很少和别人聊天,好像为她的存在而出现的时机,晓苓不禁同意伟祥所说的推测,难道‘后羿’也爱上虚幻的她吗? 不!晓苓摇了摇头,除了那位天才哥哥以外,不可能会有人爱上虚幻的人,而且‘后羿’谈吐如此冷静,更不像是个分下清虚幻与现实的人。 不!晓苓摇了摇头,她也不可能为虚幻的人心动,她爱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建邦,但是每次上网只为了能看到‘后羿’,为了能和他聊上几句才能睡著,有了心事只想找到‘后羿’谈谈难道这些举动不是一种爱恋吗? 晓苓审视著自己的心,惊讶自己竟然能将心分成两颗,一颗放在建邦身上,另一颗竟然流恋‘后羿’。如果要将心完全的只给予一个人,她发现她无法做到。 如果只有建邦,即使两人心意相通,她也很想再拥有另一个秘密的空间;如果只有‘后羿’,见不著的痛苦会让她发狂。 这份认知让她觉得痛苦,晓苓捣住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太阳!你在吗?——后羿。’ 望着这行字,晓苓双手直觉地放到键盘上,他的呼唤让她冲动地想回应,但是哥哥的话又闪过了脑海,停止了她的动作。 她犹豫了,望着不断重复出现呼唤她的文字,她更加犹豫。 没有得到回应的建邦,走到窗边,望着晓苓的房间,厚重的窗帘缝隙闪动著蓝绿色萤光,他猜得没错,她在使用电脑,但是为何她不上网路呢? ‘太阳,你发生什么事?——后羿。’建邦首次讨厌起网路,因为即使为她心焦、为她心急,但是除了一直在画面上询问外,什么事都不能做。 望着这行宇,晓苓的心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后羿’如此知晓她的反应,敏锐的发现她的异常真的只注意她吗? 晓苓啪一声关掉电脑,让黑暗包围住她,停顿所有思绪。 ‘铃’ 床头的电话响起,晓苓不想移动,任凭铃声冲乱寂静的空间。 被铃声吵得不得不起床接电话的炜祥,听到建邦的声音,将满腹的起床气发泄出来,最后瞧在妹妹的终身幸福上,过来敲晓苓的房门。 ‘妹!你睡著了吗?阿邦打电话来,你要不要起来接?’ 晓苓缩坐在床头,对于伟祥的呼唤充耳不闻。 ‘妹!’炜祥拍了一阵房间,没有得到回应,脚步蹒跚地走回房间。 ‘阿邦,晓苓睡熟了,叫不起床,你明天早上再发疯吧!’伟祥说明,不管耳中传来的声音,即挂掉电话。 耳边嘟嘟的声音提醒建邦电话已经断线了,他放下电话,担忧的心飞到她的身旁。 天色微明,建邦即站在两家相邻的矮围墙,注视著汪家的厨房。 一夜无眠,晓苓强睁著疲惫的双眼,打著呵欠走下楼,进入厨房清清洗洗,烹调早餐。 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建邦看得著迷,无论是一举手或一投足,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建邦摸著口袋中的盒子,多希望圈住她。 ‘晓苓!’建邦出声呼唤她。 ‘咦!建邦,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晓苓抬头看到他,欣喜地打开后门,光是看到他身影,就能引起她内心的欢愉,让她坚信她的确对建邦放下了感情。 芙蓉的笑脸松卸了一夜的担忧,建邦扶在墙头,老实地说:‘我想吃早餐,可不可以请我吃?’ ‘当然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开门。’晓苓愉快地回答。 ‘不必麻烦了。’建邦双手撑住围墙,身形向上跃起,如小时候俐落地翻过围墙来到她的面前。 ‘你喔!都长大了还玩小时候的玩意儿。’晓苓伸手轻点他的胸膛。 ‘这样才方便。’建邦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另一只手则习惯地挽住她的腰走入厨房。 ‘好香!你在煮什么?’建邦坐在桌边,闻著一室家的味道。 ‘简单的早餐。’他的到来让晓苓情绪高涨,心情愉快地加快动作。 ‘哇!好棒,来谢一个。’建邦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顺势将她带到怀里。 热呼呼的气息绕在她的耳边,还来不及笑出声,灼热的唇封住了柔软,吞下她的笑,食下她的甜。 ‘别闹了!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晓苓喘着气推开他,坐到他的对面。 不是山珍海味,但这是她亲手煮的,充满家的味道,畅开了建邦的胃口。他大口、大口地吃著,如此捧场的吃相,让晓苓高兴,一扫刚才的辛苦,也拿起碗筷吃将了起来。 ‘我来洗碗。’建邦阻止她收拾的动作,轻推她坐好,挽起袖子收拾起桌上的碗盘。 晓苓讶异地看着他的动作,她没料到现代的社会,尤其像建邦这种衔著金汤匙出身的男人还会做厨房的工作。 ‘嘴巴再张开看我,我就当成邀请吻下去了!’建邦一转头,看到她惊讶的模样,伸出手指轻点她的唇办说:‘我是新新好男人,当然会做厨房的事了。’ ‘哦!你的新新好男人的定义是什么?’打著领带、一身光鲜,却卷起袖子穿著围裙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让晓苓大开眼界。 但是这种温馨的感觉让晓苓的心不由得绕著他转。 ‘在外努力工作,回家分担家事,尊重老婆的兴趣与工作,彼此体谅与尊重。’建邦停住堡作,双手撑在她的椅子两旁,形成包围的姿势。 ‘你在推销自己吗?’晓苓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拉住他的领带,引低他的头,抬起唇印在他的脸颊。 ‘你想要吗?我可以免费奉送。’建邦不满足,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将唇印在她的唇上,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勾引。 ‘嗯!我可以考虑看看。’耳垂麻痒的感觉让晓苓笑了出声,顺手推开他的侵袭。 建邦装出受辱的模样,引起晓苓畅快的笑声。 ‘走!到我家喝咖啡。’建邦笑着拉起她。 ‘你今天不必上班吗?’晓苓点点头,随著他如小时候一样由后门出去,边走边问。 ‘今天没事。’建邦的事情很多,但是为了昨夜她的反常,他不管杨秘书的抗议,停止了一天的工作。 ‘还是怕高吗?’两人的脚步停在围墙边,建邦想起她小时候的尖叫声,拍著现在对他而言很矮的围墙问。 晓苓望了一眼已经算是很低的围墙,很想为了面子而说谎,但是只要一站上去,真相掩也掩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勇敢的承认惧高症依然很严重。 建邦坐在围墙上,对她伸出双手鼓励地说:‘不要怕!我会抱住你。’ 小时候跌下来的恐惧依然紧紧揪住晓苓的心,她猛摇著头。‘我不要再试了,你去开门让我进去。’ ‘相信我,我一定能保护住你。’建邦许著和当初小时候一样的诺言。 晓苓望着他的手犹豫,当初他为了保护她而跌下来,血流满面的恐惧让她心惊,但是如今他们都长大了,结果会不一样吗?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晓苓不由得伸出双手放入他的手中,来不及尖叫,她的身体已经稳稳地被他抱在怀里。 ‘相信我,我一定能保护你。’建邦搂著她抖动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 ‘快点下去。’晓苓抖著身子,点头,希望他快点相信,然后抱她跳下来,停止高度对她的折磨。 建邦轻笑一声,即抱著她跃下围墙,像是调笑,又似轻怜地说:‘你好轻,抱著你行动都不会受到影响。’ ‘放我下来。’晓苓听得出他的取笑,嘟著嘴不服气。 建邦笑着不理会她的要求,抱著她走入屋子,直到客厅才放了她。‘坐好!咖啡一下子就能煮好。’ 晓苓望着屋子,好久没进来了,里面的陈设和记忆中几乎一样。 ‘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改变。’建邦放下咖啡,坐到她身边。 ‘是啊!还记得那个钟的玻璃曾被我打破过。’ 晓苓指著屋内的陈设,笑说当初的杰作。 建邦看着她笑,听著她说话,但是她眼底的担忧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晓苓,你在烦恼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建邦放下咖啡杯,转过她身体,专注于她不安的神情。 ‘没有啊!’晓苓眨动著眼睛,逃避他炯亮洞悉的眼神。 ‘晓苓我同意你心里有秘密,但是我不希望那个秘密会困扰到你,让你不快乐。’建邦正色地对她说。 ‘我’晓苓低著头想了一下,几经考虑,最后决定要让建邦知道。 ‘建邦,你有没有上过网路?’晓苓问。 上网聊天,在一些人的眼中是浪费网路资源,是浪费时间与金钱的事情,晓苓不知道他赞不赞成她的活动,有点担心地望着他。 如果他反对呢?她是否不再玩网路?如果她坚持会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晓苓的脑中转著一些后果,眼中的忧郁更重。 ‘有啊!业务需要,我时常上网路查询资料,你的困扰和网路有关吗?’建邦点头。 ‘嗯!你有没有到过文艺类的网站?’晓苓听他因公事而上网,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当然有,那种网站很好玩。’建邦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晓苓,我不会反对你有任何兴趣,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兴趣是否独特好吗?’建邦笑着对她说,希望她能更放心,将一切的事情和他说。 ‘嗯!你认为除了我哥哥以外,可能爱上一个看不到的人吗?’晓苓放下心,以炜祥的事来做话题的开头。 ‘你是指发生“网恋”?’建邦得到她的点头后继续说:‘网路上都是代号,没有看到对方,所以先决上就可以除去视觉上的喜恶。’ 他的观点又客观又理智,让晓苓佩服地看着他,注视著他深邃的眼光,她恍惚了,觉得好像在与‘后羿’聊天一样,‘后羿’?她急忙晃一下脑袋,这里没有‘后羿’,只有建邦,让自己的神智回到现实。 ‘再来说的是上网路的个性,不管是假的或是真的个性,因为没有利益的纠葛,相对的就比较单纯,例如对方不必因为巴结而关心你,比较容易让你相信这份关心,也容易博得你的好感。’建邦停下来喝口水才继续说。 晓苓用力地点头,就是为了单纯这一点,让她建立网站,也沉迷在网站中。 ‘网路的环境很单纯,只有文字出现在面前,让人的幻想力可以充分发挥,网恋的情况就是因为幻想加上虚幻而发生,有点像柏拉图式的恋爱。’ ‘建邦,你的意思是在网路上会发生爱情?’晓苓惊讶地问,她以为他的结论会说是幻想,不切实际。 ‘不!爱情两个字包含了视觉和触觉,网恋没办法达到,最后会因为没有视觉和触觉而分开。所以网恋可以说是迷恋或蛊惑,不能称为爱情。’建邦明白了,晓苓八成是因为‘后羿’的关心而产生困扰。 晓苓听到他的说明,仔细想想和‘后羿’之间的对话,她想通了,心里终于释怀。 是的!‘后羿’是虚幻的存在,她只是对其具有好感,而不是如哥哥所说的产生爱恋,她相信‘后羿’对她也是如此。 她释怀的表情让建邦放心,决定让晓苓也知道后羿的存在,以后两人具有相同的兴趣,也可以增添生活上的情趣。 ‘为什么问这些?你喜欢玩网路吗?’建邦似不经意地问。 ‘嗯!我很喜欢玩网路,而且也建立一个网站,嘻!我哥哥爱的那个‘太阳”就是我的化名。’晓苓故意慢慢地、如吊胃口般地说。 ‘什么?你就是那位“太阳”?’建邦装出适度的惊讶。 ‘是啊!我竟然被哥哥的化身追求,想起来就好笑。’晓苓想起昨夜炜祥的表情,又笑了起来。 建邦也随之笑了起来,突然对她眨眨眼睛,好像有重大的秘密隐瞒住她,却又下小心泄漏出来的模样。 ‘你有事瞒著我!’晓苓肯定地问。 建邦嘿嘿的直笑,摇著头不回答她的问题。 ‘快说!’晓苓改以搔痒来逼供。 ‘晓苓,你知道吗?我就是‘后羿’。’建邦对她眨眨眼,哈哈大笑。 ‘什么?你你是“后羿”!’晓苓停住了笑,瞪大眼睛看着笑得贼兮兮的建邦。 ‘你哥哥一直要求我上网路去看“太阳”我熬不过他的耍赖,最后上了你的网站。’建邦老实地说。 晓苓回想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指著他的鼻子,装出凶猛的模样问:‘我记得哥哥有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不老实回答他?’ ‘因为我觉得“太阳”很可爱,不想帮你哥哥搔扰,所以否认。’建邦拉下她的手,将她搂往怀里消除她的怒气。 ‘你喜欢“太阳”?’晓苓噘起嘴巴,吃自己的醋。 ‘是啊!“太阳”和你一样可爱,和她聊天就好像和你聊天一样。’建邦吃过‘后羿’的醋,所以明白晓苓现在的心情。 ‘你有没有爱上“太阳”?’晓苓没那么简单被哄骗,硬直起身体询问。 ‘我欣赏“太阳”’建邦搂住她僵硬的身体,轻吻住她的樱唇,雨点般的吻落下,软化了她的僵硬,在吻与吻的间隙中,他柔柔的声音说著:‘但是我的一颗心全给了你。’ ‘我以为当初我以为‘后羿”的出现是为了射日,所以曾经防备著你。’晓苓娇喘间呢喃地说著。 建邦一时兴起,悄悄地在她的耳边念著:‘当后羿遇到太阳。’ ‘在黑暗中看到耀眼的尤芒。’晓苓接著说。 ‘在寒冷中接触到温柔。’建邦即使文才不好,但是晓苓兴起的情况下,他只好奉陪。 ‘然后呢?’晓苓圈住他的腰,仰著头等待。 ‘放下弓、抛弃箭,投身热焰中,索取温暖的火。 记忆的脚步串速过去和未来,不必思考,爱情就发生在相见的一刹那; 从古早到现在,每一次的见面,只缓缓流著一句话——’ 建邦停住了诗,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在她的面前打开。 一枚银白色的戒指躺在盒子里面,细细的指圈镶著一枚似太阳、发散耀眼光芒的钻石。 建邦执起她的手,真诚地念著最后一句话:‘我爱你!’ 晓苓感动地望着他,伸出她的手指,望着戒指套入,她抬起头看着他深情的眼睛,不悔地说:‘我爱你!’ 尾声 编注: 关于江刚文与吴静洁的爱情故事,敬请参考蔷蔽情话系列第251号‘冤枉啊!情人’。 故事的起因既然这篇故事是写和网路有关,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我上网路的经验。 我会上网路的起因是因为有许多读者来信,一直和我谈论网路,看他们谈得如此高兴,让我不由地心动起来,所以我也上网了。 由于我的电脑基础不好,在朋友一、两句提示下进入网路,当然自己摸索的情况下,总会产生许许多多的笑话,例如路痴、看不懂大家所指的位置、进不去集会的场所等等(嘻!看到我这种糗态,如果有心上网的人可以放心的进入,因为绝对不会比我惨)。 进出许多网站后,我固定进入的几个属于文艺类型的网站(嘻!这叫做难改本性),在网站里面和网友们交谈,职业病趋使之下,总是带著理智去分析大家的情绪。 几次的分析后,我发现我很无聊,在虚幻的世界中,何必管真实的个性、背景呢?单纯的只为了欣赏文艺,也单纯的交友不是很好的事? 最后我懂了,我抱持著和读者通信般的心情,在网路上结交朋友,这时第一次听到‘网恋’这个名词,也让我冲动地写下这篇文章。 嗨!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现在我有电子邮件信箱,如果有使用它的人,欢迎寄到——"mailto:sun26319ms5。hinet">sun26319ms5。hinet当然我的信箱依然也在使用中,有没有忘了呢?彰化县花坛邮局148号信箱,我在等大家的来信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