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炽情》 惨痛的代价 有句话说:“女人的钱最好赚、最容易骗。”这是沙猪型的男人最常提出来的理念,若是以前,我会嗤之以鼻的说:“哼,女人是理性的,才没有这一回事哩!”我自诩是相当不可能成为被骗的一方。 结果呢,如今打死我都不敢推翻这句话,甚至还是彻彻底底地成为被剥削的一方。 话说我这个自打嘴巴的体认是自购买第四台的商品开始,先是被某种美容圣品催眠得有些心动,随着催眠日数增加,竟然心动之外还马上行动,花了两千多块买了一瓶30cc的保养品,号称能去黑眼圈、痘痘、黑斑等,简直堪称神奇之品。而小姐我仅用了四天,嘿嘿,果然神效出来痘痘一颗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黑眼圈完全没褪,黑斑、雀斑我本来没有,但几天下来,竟成为名副其实的豆花小姐,真是不堪“回首”一回首准吓死人! 现在,我持续看皮肤科医师已将近两个月之久,每隔三天打一次消炎针,每日三餐按时吃葯,真是有够惨的!金钱的耗损不说,心灵的伤害可真大哟!而且养成一种附加的习惯 早上一起来就照镜子,喃喃自语的问:“魔镜,魔镜,世界上最笨的女人是谁,”哈哈,不用怀疑,是我!所以啰,这么严重的情形得跟可爱的读者争取一下同情票,同时奉劝像我一样爱美的中等美女们,一定不要听信第四台或其他宣传媒体不实的广告喔,免得像辰星我一样后悔莫及!唉,不说了。 写到这里,真想把这个奸商抖出来,不过碍于反而被攻讦的考虑,只好作罢! 好了,辰星吃皮肤葯的时间到了,下回再闲聊啰! 第一章 午后的烈日透过木棉树稀疏的枝丫洒下,迤逦成点点的金光,微弱的凉风在闷热的空气之间穿梭,好似在叶片上轻盈地舞动。一道又一道的日光扎着来往行人的眼睛,使人连睁眼都备觉吃力。 偌大的校园,因时值日正当中,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动,有的躲到树荫底下,逃避辐射线的荼毒;有的赶紧找个庇护所,最好是有特级的空调,狠狠地吹上一阵冷气。 在广场左侧一栋灰色建筑物二楼的最末间教室里,反应着各种不同的生态讲台上教授说得口沫横飞,前座的同学则忙乱的闪开口水扫射,无暇顾及其他;有些前后摇摆不定的听众早已不知与周公打了几回合交道;还有少数心思不定的人,被窗外闲散的人群吸引住,恨不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当下课钟声响起,才终结这林林总总的情况,学生们鱼贯地步出教室,很有默契的露出放松的神态,刹那间空间变得恁般宽广,仅剩两个人还坐在原位。 “筱彤,一起去吃饭!”一记宏亮有力的声音从最后面的座位扬起,回荡至前方。 徐筱彤不必往后看也知道是谁叫她,只有死党周薇才用这独特的招呼方式,想必她的脸上正挂着极热络的表情,并笑咧出一口招牌牙齿。 “不了,我不饿。”她淡淡地回答一句。 周薇才不管接收到否定的答案,她昂首阔步至前方,来个面对面的纠缠。 “天啊!你不要自我虐待好吗?看你愈来愈瘦弱,无形间突显我的粗壮,难怪我妹昨晚像吃了豹子胆,猛叫我‘大肥猪’呢!”周薇夸张地大叫。 看着筱彤疲惫的神情,周薇暗忖她准是为了“省钱”坚持进行节食运动。 “是吗?”筱彤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她说的一半严重。 周薇很用力地不住点头,对这个一路自国中、高中,现今大二的手帕交,心底不禁泛起一股疼惜之情。 有句话说:“红颜多薄命,好人不长命。”真的印证在筱彤的身上。 怎么说呢?徐妈妈是个日本美女,因缘际会下,认识了至日本游学的徐启然,短暂的异国恋情周遭亲友不但不看好,甚至百般阻挠;岂料外柔内刚的她选择为爱私奔,义无反顾的远嫁台湾,可惜在女儿十岁的时候病逝于医院。而丧失爱妻的徐爸爸则负起扶养筱彤的责任; 想不到噩运始终跟随着,徐启然在两年前车祸意外丧生,生前所开设的小型贸易公司也因此关闭,留下独生女孑然一身地过活。 不知是否人生的无常冲击着筱彤,让原本自我保护色重的她显得更形淡漠。周薇不由得暗叹。 “嗯那我肚皮在罢工抗议,你能不能好心地陪同学我去解决这个问题呢?”周薇像橡皮糖般缠上目标,无视于对方漠然的态度。 有人像她这样要请对方吃饭,还需要迂回恳求一番吗?筱彤的傲气让周薇没辙,不得不采取不动声色法,一点一滴地协助她。 周薇不等她回答,霸道地拉着被动一方的手,朝学生餐厅前进。 “薇,你如果有空,请帮我留意一下打工的机会。”筱彤忽然迸出这句话。 周薇的父亲是开设职业介绍所的,由她代寻工作是最快捷的方法。 “你不是说真的吧?白天修商学、英文双学位,兼做毛教授的助理,晚上去补习班教课,我不相信你还有多余时间做其他工作!” “我自有办法。”筱彤简短的下了结论。 “好吧!有的话我会通知你。” 虽然周薇不赞成她试图挑战自己精力的底限,但面对为钱奔波的友人,她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 “为什么需要这么拼命?我不是说过你可以来我家住,而且我爸妈还同意资助你学费及生活费用,这不是免费的,算是‘借’给你,也是我爸妈想对徐爸爸有一个交代。呃筱彤,不用再跟那居心叵测的一家子住,你考虑看看。” 唉!都怪好心的筱彤老爹,没事干嘛接济隔了几代远的亲戚?甚至让他们都住进徐家,引狼入室的结果是弄得鸠占鹊巢,赶都赶不走,最后竟寡廉鲜耻想觊觎徐爸爸所留下的资产,真是令人气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遗产全由律师托管,言明女儿满二十岁就可以办理移转,所以只要再过半年的苦日子,筱彤就能脱离半工半读的窘境。 周薇再次抬头看向挚友,虽然明知刚才的提议可能又会碰个软钉子,她还是不放弃地游说对方。 筱彤轻点螓首“薇,我存钱是想去日本游学,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想到你。” 人家对她的好,她往往选择记在心窝上,不用言语表达谢意,她的淡然来自天性,周薇早就明白她的性子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以后不帮你挡众多爱慕者了。”撂下威胁似的话语,周薇抢先几步去探用餐人潮的多寡。 筱彤望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薇在睁眼说瞎话! 她那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已被有心人传成高傲、难以相处,早吓退一票追求者了,若有半信半疑的挑战者,也被她三番两次冷然的态度,消磨大半信心指数,不敢再靠过来。 当初会交上周薇这个知己,归因于两字缘分。 周薇热情、好动,外型酷似“男人婆”;筱彤淡漠、沉静,外表美艳,予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两极化的对比根本搭不上点边,但是没有人会把主动伸出的友谊之手推开,她只是顺应自然而已。 在她的观念里,处理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单纯化。同样地,她把这个原理应用于人际关系上,以免去许多麻烦。她就是这样用简单理念处理事情的一个人,坚持过稳定、踏实、平淡、冷静的生活。 看周薇找到位置向她招手,她缓缓地走去,殊不知生命中将有重大变革,也是她始料未及的转折! “哪,宫保鸡丁饭、玉米浓汤、咸肉包子、辣味汉堡、大杯思乐冰、牛腩饭、排骨汤,自己选择。”坐在靠窗位子的周薇边咕哝边递出碗盘。 占桌面三分之二的食物敢情是喂猪?!筱彤如是想,于是选择了两样汤饭,娴雅的用餐。 “喂,食量就那样少?”狼吞虎咽的周薇没两三下已解决三样食物。 “你没听过‘适量就好’的养生之道?小心吃多会消化不良。” “我只知道吃饱好做事。”周薇反驳一句。 “又不是做苦力。”筱彤不以为然地吐槽。 “能吃就是福,我对自己做人的食量相当自豪呀!”周薇心情愉快的用餐。 说着说着,忽然间,周薇一反平日的笑口常开,摆出一副嫌恶的神情。 “薇,怎么了?”筱彤发觉她的不对劲。 不待周薇回答,一记尖细的声音插入 “哎哟!啧啧,我当是几个人在吃东西,原来只是两个‘弱女子’用餐哪!小张,你说是不是啊?”一个长相粗俗的女生由门外走进,凑过来调笑道。 “筱彤,今年我们学校的水准明显下降了,招考新生好像随便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唉!以后校誉堪忧喔!”周薇边说边夸张的叹气。 “周薇,你说谁是阿猫、阿狗?”之前伪装的嫩细声音已转为粗声吼叫。 “徐丹凤,我有指名道姓吗?还是你默认自己就是!”周薇反损回去。 哼!想跟她这个副会长兼演讲冠军斗,下辈子吧!周薇鄙夷的看着对方。 “堂姐,我劝你不要跟这种男人婆在一起,小心变得和她一样没气质。”徐丹凤转而求助于筱彤。 “有人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随意认亲戚呢!而且哈!苞我讲‘气质’两字,简直笑死人了!会站着和人大小声这就叫‘有气质’?别自取其辱了。”周薇干脆挑明地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周薇秉持的原则。 “堂姐,你竟然放任你的朋友欺负我,看我回去怎么跟爸爸请。”徐丹凤气极的想转移炮口。 “丹凤,你要告状随你,现在请移驾别的地方用餐,免得堵塞别人通行的路。”筱彤冰冷异常的警告她。 “你小张,我们走!”徐丹凤扯住身旁男子的衣角,气呼呼地走开。 小张刚才一看到筱彤的姣美面貌,整个人的魂仿佛被吸走了泰半,怎么有这样的美女? 经徐丹凤一叫,他才回神。 “丹凤,能不能把你堂姐介绍给我?她长得好美喔!”小张不知七月半的鸭子怎么死的,话一出口马上招来一巴掌。 “你爱去认识谁是你家的事,有本事就不要靠我拉线。”踩着重重的步伐,徐丹凤抛下新交的男友,结束这场闹剧。 “筱彤,我这样会不会替你带来麻烦呢?”待他们走离一段距离后,周薇才开口说话。 “薇,不会的,目前大家只是暂时住在一起,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他们又不是我的衣食父母,毋需看他们的脸色。”筱彤安抚内疚的好友。 “为了补偿我惹下这场风波的过失,这顿饭你可不要拿钱给我,算是我对你赔罪。”周薇很高兴又可以扯出一个请客的理由。 每次要请筱彤吃饭,总要迂回的顾到她的自尊心。真好,这回不用如此,周薇喜孜孜的傻笑。 “干嘛?中奖券所以这样当凯子?你放心,这些帐早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都一一付清了。赶紧吃吧!下午第一节课是必修不能迟到。”筱彤说完,静静地解决午餐。 “什么?!那其他的东西不就我一人全包了?”周薇瞠目的大叫。 “当然!是谁说能吃就是福?” 周薇悔不当初,本想多叫些东西让死党吃饱,这会儿全成了自己身上的肥肉,霎时“最佳女主角”的招牌像是在跟她招手,好生无奈啊! 酷热的气候总会令人烦躁起来,黏答答的汗沾湿了筱彤细致的脸庞,然而让她疲累的不是外在的环境,而是回家要面对跋扈的同姓亲戚。 再忍耐半年,筱彤为自己加油打气。说真的,这两年不眠不休的打工,她日本行的旅费早已足够,只是目前有学业羁绊,不然她很想去看看母亲佐贺美子的故乡,见见从未认过的外祖父母。 虽然当初母亲因私奔而跟娘家断绝一切关系,但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远在他乡的父母,筱彤希望能达成母亲这个小小的愿望。 “筱彤,你回来啦!” 见她踏进玄关,徐添财迎上前来打招呼。“嗯。”筱彤轻扬眉梢,算是虚应。 “呃女孩子家不要这么晚回来,会让家人担心的。”徐添财假意的关怀道。 “伯父,不劳你关心,筱彤自个儿会注意的。”不耐的神色摆在她那张瓜子脸上,任谁也看得出来是委婉的拒绝。 徐添财看着她姣美的脸蛋,鬈而翘的睫毛、坚定有神的双眸、古典优雅的气质、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口水简直快要流下来。 要不是家里有“恰北北”的黄脸婆在,他真想一扑而上,顺应男性的本能来好好疼爱这个小美人。 筱彤盯着色迷述的徐添财,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在父亲死后的这两年,有好几次她都有被偷窥的感觉,幸好房门她都记得拴紧,不过他就算想造次,妻管严的他恐怕也无法如愿吧! “哟我说谁回来了?原来是晚归的侄女呀!这年头不比我们那个年代啰,以前只要天色一晚就不敢出门,怕遇到危险。可是现在的女孩子随便就跟人发生关系、交坏朋友什么的,啧,真是淫乱”陈美花滔滔不绝地训话。 “你看你说这什么话,筱彤她才不会这样。”徐添财打断妻子的指控。 “瞧瞧你,宝贝她像什么似的,我说你不安好心眼。”陈美花精心描绘的血盆大口正一开一阖的,使出她泼辣的拿手绝招。 筱彤无奈地踱开,每天上演同样的剧码,烦不烦呀?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悄悄地上二楼的房间。 徐添财夫妇最初是极为狼狈的由贫穷的乡下来到大都会,身无分文又知识不够,夫妇俩到处打零工过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来到徐家开设的工厂做工,本着同姓之亲,徐启然让他们一家子有了栖身之处。直到徐启然去世,他们一夕之间就露出贪婪本性,伺机要沾到好处。 可怜的是他们不知道这栋房子一并要在筱彤二十岁时交还,还兀自以为先占先赢,所以对正主儿百般挑剔,打着意图赶她出去的如意盘算。 “咦?我们的大小姐回来啦!”徐丹凤早候在二楼走廊边等着。 oh!mygod今天是什么日子?明的暗的,人全都出笼了。 筱彤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即别开视线,之前的兼课及在学校图书馆赶期末报告,让她心力耗尽,如果有什么挑衅的节目,她会非常感谢徐丹凤看在“同居”的份上放她一马。 徐丹凤妒忌的看向筱彤,上天是不公平的!每回见到她,内心都禁不住涌现无法控制的气愤,为什么美貌、聪明、才智仅能让筱彤一人独得,而她却一点点也分不到?! “如果你只是想站着看看我,ok!先让我休息片刻,你要看再让你看个够!”筱彤擦身而过,撇下这句休战话语。 “站住!我有话跟你说。”徐丹凤喊住她。 筱彤静待对方的下文,其实她以前跟这个唤为堂妹的少女还算交情不错,曾几何时彼此剑拔弩张,她也搞不清楚。 反正每回总是徐丹凤先挑起战端,自己再来个不搭理,情况便愈来愈形恶劣。 “不要以为你这騒样骗得了所有的人,至少骗不了我。小张是我新交的男友,你休想拐骗他!”徐丹凤生气的指责。 “没问题。”筱彤爽快的答应,随即疾步回她温暖的小窝。 一进房门,还来不及卸下肩上的包包,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喂!是我周薇啊!你前几日托我寻找打工的事有了消息,有一位在私宅打扫的大婶因为关节炎开刀,准备找人替她工作两个月,我问过正好是在我们放暑假这段期间,你有没有兴趣?”听筒一方传来热切的声音。 一听到周薇说出的消息,筱彤眉端的烦躁刹那间消散不少“薇,给我确切时间、地点。”她自包包里拿出纸笔,认真的抄了下来。“嗯,我知道了。” “对了,筱彤,再过三天就放暑假了我要去宜兰亲戚家玩,预计假期结束前才会回来,这样的话,你自己去上工不知道会不会”周薇瞎操心的问。 “薇,你不用担心我,倒是我要谢谢你的介绍。”周薇的话令筱彤心头暖孜孜的,但生性不善表达的她只能用简单的一句话道尽心中的谢意。 “嘿,是朋友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再说我翻脸啰。” “嗯,祝你玩得愉快,拜!”挂上电话,筱彤展眉,对即将来到的暑假有了较多的期盼。 若是没有周薇的引介,整个夏天对她而言恐怕是一种酷刑。比起应付徐添财这一家子整日的言语炮轰,她宁可维持现下早出晚归的生活。 习惯性地,她晶亮的黑瞳落在窗边一盆紫罗兰花卉上,轻吸口气,静静地沉淀一日繁忙的心绪,不稍片刻,她的唇角微微悬上一抹轻快的笑。 沁凉的夜风乘隙飘进她的香闺里,夜似乎不那么热了。 三天后的中午时分,筱彤依约来到周薇在电话里所指定的地点。 乍见半山腰上这栋两层楼建筑,筱彤心中不禁发出赞叹。 它的外观用淡蓝色大理石堆砌而成,欧式风格的架构融入些微中国味道的庭园,整面落地窗反射出淡蓝色的光彩,入口走道采用石岗岩,切割成菱形的地砖,整体予人舒服、明亮、宽敞、轻松的感受。 筱彤不禁对设计者匠心独运的构思心生敬佩,不知道是哪个建筑师把空中阁楼具体化? 她垂眸默念着门牌上浮雕的“蓝园”两字。 在对讲机通报后,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出门迎接她。 “你好,我是陈嫂,你是不是经人介绍来的短期工读生?”得到筱彤的颔首,妇人领她进门。“我真怕没有人肯来,你知道这里比较偏远,这份工作又是短期的人老了,我的关节炎必须开刀”陈嫂热心的解释一番。 但一进门,筱彤几乎充耳不闻陈嫂的闲话家常,她的全副心思已被室内的摆设牢牢吸住,简直到了痴迷的境地。 玄关处悬挂了一幅西方超现实主义画家夏卡尔“蓝色天使”的画作,其内容富于单纯生活的向往与童心的幻想,细腻的风格牵动了她的心弦。厅堂采米色色调,彰显柔和明亮的感觉。螺旋状的楼梯有超现代化的美感,铺陈米夏尔羊毛地毯的原木地板整体来看,高贵雅致是屋内装潢所诉求的重点。 陈嫂一一带她参观各具特色、布局迥然不同的房间,待来到主卧房时,筱彤差点为之惊慑全黑色系的视觉在在有着掠夺、激狂、霸气、大胆的味道,一眼可断定是归属阳刚气重的男子所有的格调。 而最最令人咋舌的是浴室的情色暧昧浮雕春宫画的透明玻璃,既旖旎又春情荡漾,其下放置着一张褚红色的骨董贵妃椅,透过日光的照拂,呈现晕黄的色调。浴间中央有大得离谱的圆型浴白,采用暗色系的瓷砖,水源开关做成一只维妙维肖的龙头,张口即有水流泄出,据陈嫂说明是凿取于山间的温泉,两旁有自动开启的按摩设施,可说是媲美古代帝王般的享受。 “这栋房子的主人移居国外,现在整闲房子没有人居住,但是平日需要做打扫工作,以维持整齐清洁的外观。陈嫂我是负责屋内,通常一周来三次,一次三小时,至于外面花草的修剪,另外有专人管理。”陈嫂仔细交代工作内容,让筱彤收回心思。 “那会有人定时来检查吗?”筱彤谨慎地问。 “没有,陈嫂做这份工作已有两年,从没看过有人来,每月薪资都是用汇款方式进入户头。不过就算这样,既然领人家薪水,就要努力做好是不?”陈嫂误以为她会提出这个问题,可能是有想偷懒的念头。 “陈嫂,你说得对!即使我是临时代替,也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这是做事应有的态度,刚才我这样问,纯粹是好奇。”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因为这栋房子占地不小,要整理起来也是挺麻烦的,看到你那样年轻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胜任?”陈嫂担忧的看着她。 “陈嫂,你不用担心,我办事一向不马虎,以前也兼过这类差事。”对和善及有责任感的人,筱彤就算平日少言,也会尊敬的多说上几句。 “那就好。对了,来上工的日子是固定的,同时会有管理庭园的人帮你开门,嗯”霍地,她像是想到什么般顿了一下“啊,前门距离大屋较远,时间浪费也会多些,不然你就走后面小门,那里出入会比较方便。”陈嫂一一叮咛琐碎杂事。 等筱彤步出“蓝园”已是傍晚时分,她仰头眺望满天彩霞,感到仿若欣赏了一部精致的电影,陡然有股心旷神怡的畅快感。 想到今天能见识到屋里别出心裁的装潢,加上她一直很喜欢室内设计,着迷于变魔术般的气氛营造,并且还有两个月可以进一步动手触摸里面的摆设,她的心不觉雀跃起来。 伴着夕日的余晖,筱彤骑乘小绵羊摩托车下山,耳边呼啸着奔驰而过的凉风,心有如飞了起来般轻快,脑海不断细数着下次再度莅临“蓝园”的日子。 第二章 日本亚细亚航空头等舱 “先生,请问还要点什么吗?”一位外貌姣好、身材标致的空姐走向走道前三排左侧探问。 “一杯白兰地,谢谢。”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答道。 得到回答的空姐绽出迷人的微笑,缓缓地从餐车上取出一瓶酒,用无懈可击的优雅姿态倒酒,在移至那位男子的餐桌旁时,故意用丰满的乳房轻碰对方,然后极其诱惑的停顿五秒。 “那这位先生呢?”空姐在完成倒酒的动作后,转而问向坐在他隔壁的男子。 “不用。”一记冷极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位空姐僵着笑脸退开。 “炎,这是第几次了?”司徒炽微蹙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炽,什么第几次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徒炎故意装傻的回话。 “从我们一上飞机,那些空姐频频过来问候,你不要跟我说你持有股份的航空公司服务品质提高了,要不是你大方的吃那些空姐的豆腐,她们怎会有胆量一个个轮流过来?”司徒炽的一张俊脸如罩了一层寒霜,可比拟南极的冰山。 “冤枉啊!我就算色心大发,也不敢在公众场合表演,你说这话实在有欠公道。”司徒炎无辜的反驳。 其实也不能怪他,谁教他们两个外型那么抢眼!司徒炎默默地嘀咕。 司徒炽与司徒炎是堂兄弟,各有四分之一中英及中日混合血缘,去年长居瑞士的祖父向众子孙宣布要在台湾颐养天年,故堂兄弟俩先联袂来台,一方面探视投资环境,一方面筹备两周后祖父的八十大寿,其余亲戚随后就到。 司徒炽英俊挺拔,有一双碧绿的眼睛及深刻的轮廓,看得出带有混血的表征,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梳拢在后,不仅没有颓废的模样,反而更显出蒲洒出众之感,而且举手投足散发威严的气魄,领袖特质表露无遗。但是他的眉宇间有股酷冷的气息,狂狷的性格使得想接近的人会事先秤秤斤两,免得自讨没趣。 司徒炎秀朗俊逸,一头干净利落的二分头,简单中让人有舒服感,具有现代日本美男子的外型,浓眉大眼又带点书卷气,浅浅的酒窝配上薄唇,看得出来相当随性帅气、落拓不羁,有些酷似木村拓哉的特质,相当受女性青睐,故红粉知己堪称满天下。 “不管怎样,你给我收敛一下爱放电的习性,我不想在坐飞机回台湾的这段时间,再遭到任何打搅。”司徒炽手拿文件翻阅,边看边出言警告。 “我说亲爱的堂哥,人生就是要尽情享受,像你这样工作,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嘛!”司徒炎猛磕牙打发无聊的时间。 “难道像你随便乱搞男女关系就是珍惜生命了?”司徒炽不以为然的扬起两道浓眉,最起码他就满挑的。 “唉!这你就不懂了,让我这堂弟教教你吧!女人呢,就像是各种不同口味的点心,温柔的女人像起司,令人吃了还想再吃。艳丽的女人像草莓,想要一口吞下去品尝。可爱的女人像香草般纯净清新。智慧型的女人像醇酒,口齿留香”司徒炎滔滔不绝地发表高见,说得是口沫横飞、欲罢不能。 “我不喜欢吃点心。”司徒炽一句话堵住对方的嘴。 只见司徒炎顿时住口,仔细端详他半天,然后缓暖露出一抹怪诞的笑容。 “得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该不会说你是玻璃圈的吧?据我所知,你的风流艳史不下于我,我想想”司徒炎说着,用食指轻敲脑袋“上任床伴是演艺圈知名的“ken,闹出绯闻的有石油大亨之女丹娜、瑞士银行分行副经理汉琳、模特儿珍妮数都数不完,哈!你该不会说跟家族旅馆事业有关,她们刚好去投宿遇见你?”司徒炎如数家珍的讪笑道。 能让炽吃鳖真好! 接着,他意犹未尽的说道:“下飞机回到台湾的蓝园时,会有一个裸身美女迎接你喔! 嘻记得这是我安排给你的surprise喔!”司徒炎笑不可抑,当然这是随意说说的。有好康我不会自己来啊!他暗想。 “炎,你想不想吃什么?”司徒炽好心地问道。 “什么?”司徒言笑容可掬的反问。 “一记锅贴附加沙包,还买一送一,你看够不够呢?”司徒炽威而不怒的说。 闻言,司徒炎急忙摇头兼闭嘴。 开玩笑!想找死也不用选择这种方法。司徒炽本身是合气道高手,曾有人推荐他去参加奥运比赛,虽然后来没成行,可是他会的武术不仅于此,举凡西洋剑、跆拳道、拳击等等运动都有涉猎,也都技艺高超,如果有哪位能打败他,司徒炎愿拜他为师。 应司徒炽的要求,接下来的时间司徒炎安静不少,但暗地里却神通广大地私下邀约看得顺眼的空姐,准备下机后去happy一番。 在飞机缓缓降落后,乘客纷纷步出中正国际机场的通关处,这两个引人注目的靓仔自然赢得了不少钦羡的目光。尤其媲美时尚杂志都会男子的帅劲,把法国lv品牌雅痞的风格衬托出来,高挑颀长的体格,让总管家刘伯一眼就认出。 “炽少爷、炎少爷,车子备好了,行李也刚刚弄进车里,请随我来。”刘伯年的五十岁,自愿当临时司机来接他们。 “刘伯,何必劳烦你老人家亲自来接?我们自己招计程车回去就好。”司徒炽尊敬的对刘伯说道。 “对嘛!”司徒炎附和一句。 “不麻烦、不麻烦,我几年没见你们两个小伙子,思念得很哟!”刘伯笑吟吟的握住他们的手。 “要看我们简单得很,只要刘伯一声令下,我们一定出现在你的眼前。”司徒炎拍马屁的说。 “好,我知道!打小就看你们长大,知道你们最有情了。”老人家顺着年轻人的话接下去。 “但是刘伯,我等会儿跟人有约,只有炽跟你回蓝园,明天我再和你叙叙旧。”司徒炎实在不是故意要欺骗老人家的感情,实在是刚在飞机上钓的马子需要他亲自去摆平。 “你不一起回去?”司徒炽扬眉,疑惑炎还有去处。 “嘿嘿”司徒炎心照不宣的干笑两声。 这小子!准是与佳人有约。 “记得节制点。”司徒炽交代道。 “炎少爷,玩得愉快点。”刘伯也心知肚明他的玩性重。 就这样,司徒炎神情愉快地去进行他的猎艳行动。 “炽少爷,要下雨了,我们上路回去吧!”刘伯克尽职守地提醒。 “嗯。”蓝园是司徒炽亲手设计的建筑物,里面的一砖一瓦都亲赴意大利选材,甚至摆设物品也都不假他人之手,因为这纯粹是他的兴趣。 鲜少人知道商业钜子司徒炽会建筑设计,一般大众都认为他是眼光准、擅于多项投资的企业家。其实他的设计天分源自于母系血统,外祖母是英国侯爵的后裔,自然承继下许多贵族古堡,启发他母亲对建筑物的狂热,于是创设旅馆事业,传至他这一代,不知怎么的,对建物构图相当有敏锐性,可以很轻易的设计出色的作品。 但天生的冒险细胞让他没有选择单一的才能,而是插花似的在世界各地建造代表性的住所,仅供自己居住之用。像他已有两年没有踏进蓝园,期待等会到达时,会发现它保持良好的环境。司徒炽随着路上的景物一一略过,心里不断思忖着。 台湾位处亚热带,要嘛一连几个月闹干旱,若天降甘霖,雨势往往一发不可收拾,让人措手不及。筱彤冒着大雨、淋湿一身赶赴蓝园,现下则活像落汤鸡似的在屋内打扫。 这是打工的最后一天,两个月有如坐火箭般过去,下次换出院后的陈嫂接手了,老实讲,还真有点不舍!筱彤有点怅然地看着这栋房子。 当清洁至最后一间,也是全栋最具个人色彩的主卧房时,筱彤冷不防地连打了数个喷嚏。 糟了!懊不会是感冒的前奏吧! 摸着原先湿漉漉、经三个小时的蒸发仍是凉透的衣裳,筱彤自嘲地想,这样会不生病才怪! 当她想像着浴间源源不断流出的温泉时,她的手不自觉地扭开了水龙头开关,于是叫连串清脆的水声传入耳边,好似招唤她去享用一番。敌不过可能会感冒生病的现实考量,筱彤下了一个违背她严谨做事原则的决定! 放任自己一次吧!反正只要冲洗一下下就好。 筱彤迟缓地脱下湿透的短衬衫、轻便牛仔裤及贴身衣物,一并洗涤干净后晾在通风处,然后滑入浴池内。 氤氲的热气温暖她冰凉的四肢,迅速活络了疲累的筋骨,而温泉像是有神奇的疗效,使人一下子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原想浸泡一下即马上起身的筱彤却让筋骨的舒活感征服了,渐渐沉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终至神游太虚。 而这种美女躺卧浴白的景况,倒让十分钟后上楼的司徒炽看傻了眼。 她是谁?大大的问号在他的脑海中打转。 本来一下车即交代刘伯,说要回房稍事休息,一入卧室先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扯掉颈部的领带,准备进盥洗室掬一把水梳洗脸庞,怎料入眼的竟是这活色生香的画面。 蓦然,炎的一句话闪进他的思维里困到蓝园会有一个裸身美女迎接你,这是给你的surpise喔! 是了!一定是他那自诩风流的堂弟的杰作,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不然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这样养眼的镜头,她也不能畅行无阻地进入门禁森严的蓝园。 呵!炎的时间可拿捏得真准,他不知该感谢堂弟的体贴还是多事?司徒炽不觉莞尔。 他当下决定婉拒炎刻意招来的尤物,并不是他有柳下惠的节操,而是不想就此顺了炎的意,以后留下可供调侃的笑柄,于是上前想打发这场桃色交易的女主角。 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却改变主意了! 她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她有天使般洁净纯真的容貌,及恶魔般诱人犯罪的性感风情。 几滴尚未蒸发的水珠宛若发光的钻石,镶在她那一头乌溜溜的柔细发丝上,有些水滴沿着她下弦月似的柳眉、紧闭的双眸、精致的鼻子、弧形优美的唇流泄下来,而沉在水中的娇躯则具有让男性血脉偾张的本钱,白嫩无瑕的肌肤透着粉色玫瑰般的红晕,发出无声的渴求,唤醒他最深沉的欲火。 他要她! 不得不承认有“性爱高手”之称的他,这回竟有了少年般青涩的期待。 司徒炽一一卸下衣物,古铜色的刚健胸膛立即呈现,他加入一池青光的游戏中。 浴白的水因重量的增加而溢出,他轻柔的欺身向前,用两只精壮的胳臂锁住娇躯,亲密的姿势可使他饱览眼前的美景。 “我的维纳斯!”他惊叹,偏头轻咬住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做出欲打搅美人睡眠的举动。 他要看看她睁开的眼眸是否如想象中那样,能触动人的心弦? 慢慢地,他的大掌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周身摩挲,渐渐转移至她浑圆饱满的双峰、纤细的小蛮腰,及窈窕身形下匀称的美腿,划着一圈又一圈的圆,重复着膜拜的动作。 “唔唔”这阵轻柔的騒动使筱彤吐出一连串的呓语,压根不知有人对她进行爱的索求。 对司徒炽而言,这细声呢哝无疑地具有鼓舞作用,他手口并用的深入抚摩,邪浪的唇舌像滑溜的蛇,由她白皙的颈项而下,一一烙印啮啃的痕迹,并且反复的吸吮。 当他的性感嘴唇衔住她时,一股浪荡的笑扬起,他恶质的轻咬,灵活的食指不得闲地逗弄她女性的核心部分,在逗弄够后,顺势地深深探入她炙热的甬道内,一指、两指的亵渎。 “痛”身体的疼痛与燥热,让筱彤幽幽的醒来。 她睁开朦胧的星眸,猛然,一个放大的男性面孔呈现在眼前,他有阿波罗的俊俦无双,大卫雕像的雄狮英勇,并且有撒旦魔魅的气息,在她眯着眼遐想时,他抿嘴冷冷一笑。 果然,一切如他所想的一样,她有一双灵活、有朝气的眼瞳,虽然眼里有理智、冷静,但脸上的潮红说明她的羞涩不安。 “我竟然做起春梦来!”筱彤杏眼圆睁,不敢置信自己做了这样的梦境。 天啊!这梦是这样真实他们俩竟袒程相见,对方还毛手毛脚的乐在其中。 司徒炽瞧她呢喃不休,一副力图镇定的模样,真是纯真得可爱。不过,这是你情我愿的金钱游戏,她的自然反而突显出她欲擒故纵的高招,这一点认知使他内心非常不悦。 倏忽,意识到这是一场xing交易,他不该投注太多心力! 忽地,他一把横抱起她,在她尚未回神时,搁下她置放在浴池旁的贵妃椅上。 思及之前的前戏有一定的润滑作用,他干脆直接摆好姿势,用大掌举起她的身体正面坐在他的胯上,将紧绷的欲望置于温暖的洞口,莽撞的推进。 “啊!”他的硬挺毫不留情的侵入她狭窄的甬道内,冲破她不经人事的薄膜。 这种锥心之痛让她睁大美眸,也震醒了她的心智原来这一切是真的! “放开我!”筱彤使出全力欲脱离对方的钳制,反倒激起他的征服欲,一点一滴的深入,直至最深处。 “太迟了!”司徒炽在刚开始入侵时,便感觉到一层薄薄的阻碍,本想克制自己的欲望缓缓退开,但经她不配合的挣扎扭动,他仅存的意志力已不复存在,一鼓作气的冲至顶点,只剩动物的本能操控身体。 无法自制地,他抓紧她白皙无瑕的身子,抬高她的翘臀,罔顾她的请求,恣意的上下摆动,或深或浅的进出,强迫她配合他的律动,连频频拉扯而被抓伤也视若无睹。 “痛”她咬着唇哀鸣。 “嘘放轻松,不要尝试抵抗它,跟着感觉走。”她那紧缩窒热的甬道裹着他滚烫的雄性象征,好似两组人马的拔河战,谁都不肯退让。 世界有如静止般,两具肉体制造的騒动声像潺潺细流,缓缓填满生理的欲望。 他已然忘清 她已然因惊慌而不知所措 在他放任的冲刺后,竟第一次感到真正高潮的来临,令他忘情的喊出声。 破天荒的,往昔总是女方先到达顶点,而他索然无味的结束性爱游戏,可这次,濒临失控的他,诱使她同登极乐。 她浑身是汗,搞不清意识飞往何处,一方面亟欲脱离摆放在身体上的压力,另方面又被一种不知名的渴望束缚住,四肢百骸狂喊着解脱。 谁来救救她?筱彤激动之余贝齿紧咬着他宽大的胳膊,些微血水沁入她的喉里,他却不为所动。 最后,像经过一世纪漫长的等待,他猛烈狂野的冲刺撞击后,一股暖流注入红肿的yin道内,洒落至种子的温床。 而她,早瘫软如跑了万里马拉松,眼泪不知何时顺着眼睑滚落,只因自己莫名其妙失去贞操,及不知如何面对将有的改变 尽释欲念的洪流后,司徒炽抽出仍蓄势待发的硬挺面对怀中香躯,睥睨的静候她的狮子大开口。 相信她会说出高价处女的酬码,虽然这不是他所碰过的第一个处女,不过却是最有潜力的一个,让他性欲勃发、感觉要不够似的,或许他可以考虑收她为下任候补情人。 他高高在上的姿态瞧在筱彤的瞳眸中,有着乖张的蛮横。 她愤恨的眼光投射在这个夺取她贞操的陌生人身上,忿忿然使她不自觉地双手握拳,恨不得挖他的肉、吸他的血、啃他的骨。会强迫女人的男人不是自大就是视女人为无物,她头一回这么恨一个人,恨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炎付给你多少钱?”他开口便是骄恣的口吻,虽打破彼此凝视的僵局,却对她羞愤难当的表情深感困惑。 “你强暴了我!”她义愤填膺,血淋淋地指控。 话落,司徒炽如见稀有动物般的研究她。 他没听错吧?强暴?多呛鼻的控告!他从未遇到过跟他有鱼水之欢的伴侣用这两个字眼解释彼此间的成人游戏,也许她认为用处女身份来到这栋豪宅接客,可以多敲些油水吧! 其实这是多余的,他对床伴一向慷慨,但面对一个心怀不轨、想玩仙人跳的女子,他顿时厌恶起来。 筱彤本以为这个恶徒可以解释所发生的事,错误既已造成,她只好认栽的哀悼她失去的童真,但她失望了! “真荣幸你这样称赞我的技巧,让我印象深刻。不过既然你强烈地抗议我的表现,那我只好委屈地再一次纠正你错误的印象,这样才符合你的期望。”他邪恶地扬起特有的调情表情。 司徒炽从不像堂弟般甜言蜜语哄女伴,当然也不会在床上运动过后多说一句废话。 他一直是用冷淡有礼的绅士态度面对女性同胞,可是有一个原则没有人能愚弄他。 同样的,他不是傻蛋型的火山孝子,若是她想从他身上获取额外的报酬,那她可要付出使他满意的表现。 通常处女生涩的第一次并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跟他旗鼓相当的女人才能获得他的青睐。 “你说什么?”顾不得袒胸露乳的窘态,气极的筱彤挥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司徒炽眼中激起火焰般炙烧的怒气,仿佛马上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瞬时,他的俊容阴霾得有如乌云密布的天空,让她心惊肉跳。 “你想干什么?”筱彤瞟向他,佯装天不怕地不怕的傲然面对。 司徒炽不发一言,只压迫性的用绿眸扫视她,如同一头雄狮正欲侵吞它的猎物。 在缄默中,他扬眉,以优越的姿态勾起她的下颔,使原先离几寸的空间骤然变得密不透风,然后,嘴角浅浅上扬,开始使出男性的诱惑力,轻轻在她耳廓呵气“我想干什么?如你所见,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扁着身子的他决定逗逗这个贪婪的女人。 她的明眸对着眼前不知名的男子,当彼此剑拔弩张的气一变成为暧昧不已的情爱镜头时,她平日的冷静自持顿时化为乌有,怎么也无法反应。 骞然,理智主宰筱彤,她压抑下欲狠狠骂他混蛋、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冲动,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也由于不知他有什么威胁性,故不敢贸然开口。 这就是她的处事方式当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如何补救才是当务之急,目前哭天喊地讨回公道已是枉然,一个理智丧失的女人她更是不屑去做。 “我想要你走开!”她冷冷的吐出这句话,表现得如同下懿旨的女皇。 话甫落,司徒炽便被她迷眩住,前一刻她好比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复仇女神,下一刻却如同冰山雪女般的傲然,瞬间燃起他的满腔怒火,哪一个是真实的她? “啧你把我搞糊涂了,你这种故作清高的手法实在高明呵!我从不对女人妥协,你却让我破例了。说吧,不需要再讨价还价下去,你还要多少钱,我照付给你。不过让我先用一晚后再付帐。”司徒炽讥讽道。 以他的条件是毋需如此的,但他一反常态、毫无风度的讪笑她,八风吹不动的酷样被她破坏殆尽,完全换上不折不扣的痞子样。 “你究竟是谁?又误解了什么事?如果你以为我是娼妓,那我可以明白的跟你说‘我不是’,我只是短期代理打扫的工读生。现在请你滚开,我要拿我的衣服,若是你要发挥男性本色,我可告诉你找错人了!”对于他口口声声的自以为是,筱彤干脆一字一字的说个明白,同时,她的美眸迎视他充满不屑的目光。 真的是弄错了吗?司徒炽从她晶莹的瞳眸中动摇了原先的认定,可是即便如此,她表现得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样子,让他心底颇不是滋味。 女人不是大都破不了他皮相的迷咒,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过来?他承认昔日的无往不利造就他自尊自大的心态,但面对一个不为他着迷的女人,他兴起了征服的念头。 追求的顺序虽然相反,他却亟有兴趣去当个狩猎者,盗猎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旷世美女。 “我如果只要你呢?我司徒炽是这宅第的主人,老实说你成功的挑起我全身的欲望,让我还要不够你,可见你很合我的胃口,如果我要你做我短期的情人,你愿不愿意考虑看看?” 他嘴里是要求,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着霸道的命令。 他这样的狂妄自大,鬼才会答应呢!筱彤忿忿不平地想。 “你很可悲!难道你不了解女人不要的时候,就是真的‘no’,不是‘yes’?现在请你带着你的鬼提议滚开,还有请直接支付我打扫两个月的薪资,一小时一百元,总时数七十二小时,共七千两百元,付现。”筱彤声色俱厉的对这个恶徒。 千不该万不该犯了这种错误!筱彤既懊恼又痛心! 她记得以前曾看过一则社会新闻,事件中的女主角跟丈夫投宿一家旅馆,因为走错房间,被房间里的陌生人误以为是旅馆的性服务,于是发生关系。当时她只感觉这是既荒谬又不可思议的乌龙事件,如今,她却了解到男人性冲动这回事永远都很难自制。 “难道发生这一切,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司徒炽破天荒的征询女人的意见。 女人不是对处女之身都耿耿于怀,甚至忘不了第一个男人?怎么她的表现完全不对盘? 从不逞口舌之快的筱彤对他一再戳到她的痛处,感到莫名的气愤。她提气冷言冷语道: “容我告诉这只大沙猪,既然你提起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吃亏认栽算了!以后遇到相同的疯狗,我会较有经验应对。不过狗是很温和及忠心的动物,我看你也比不上。”短短一句间接骂他畜生不如。 “你”他头一次遇到这么伶牙俐齿的女人,一时语塞。 接着,她以平静无波的口吻说:“还有,你最好有做避孕措施,没有梅毒、aids、淋病等疾病,否则我会告得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她见他俊颜一阵青一阵白,遽然停止以言语来宣泄内心悲愤的情绪。 她挺挺背脊,顾不得赤裸身躯,赶紧拿起晾在一旁的衣物,迅速套在身上,一心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比较他的从容自在,她像极了落荒而逃的败兵。 “好,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将不负所望的卯上你,你要跟我撇得一干二净,我偏不如你所愿。向来只有我对女人说不,容不得有例外,你等着我介入你的生活吧!”司徒炽像魔鬼般的宣誓,紧紧地攫住她。 “你要发神经是你的事,我的打工钱也不需要拿了,就当是让你去看精神医生的补助吧! “她昂然地走出房门,当今日的事完全是做了一场噩梦,一场短暂即逝的噩梦,她对自己催眠道。 第三章 “筱彤筱彤”周薇拉开嗓门叫唤,却引不起当事者的半点关注。 奇怪?没反应?她心想干脆直接凑上自己那张英气的脸庞,来个面对面影家放太好了。 当她正一分分欺近时,霍地,筱彤用和悦轻柔的声调问道:“薇,你叫我吗?” 嗄?周薇反被吓了一跳,旋即忆起之前欲开口的话“筱彤,你这几天似乎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太累啦?” 筱彤皱眉“没有。”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有些落落寡欢。”周薇追根究柢的问。 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心神不宁的说:“薇,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很好。” “喔。”认识筱彤这么久,知道她一向内敛,心事总不对人吐露,有苦处也往肚里吞,故周薇有默契的不再追问。“呀,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暑假的打工钱,对方托人要我老爸通知你去那宅子领。咄,那么麻烦,有钱人就是抠,还是我老爸贼,先领了一笔仲介费。不过,毕竟是吃人嘴软,再三嘱咐我记得跟你请”周薇胳膊往外弯,帮理不帮亲的数落自家人。 拉里拉杂说了一堆,她才慢半拍的察觉到筱彤的脸色发白,不对劲极了! 周薇打住话语,眼露忧心的问道:“筱彤,你身体不舒服吗?” 勉强力撑精神,她说:“不,我没事。” “没事才怪,快,我用机车载你到医院看病,下堂课我们翘课好了!”说着,周薇心急的欲上前扶持座位上的她。 轻轻挥开周薇的手,她柔声阻止:“薇,别忙了,我真的没事。” 真的?周薇眼中有着疑惑,但筱彤的坚持让她把问话吞下喉头。 “嗯,那打工钱”兜回原话题的周薇不察有异的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筱彤冲口而出“我不要了!” “为什么?”被蒙在鼓里的周薇直觉的喊道。 “我说错了,我找时间再去领回。”筱彤马上隐瞒事实,因为这件失身的事她不想让薇知道,以她富有正义感的个性,一来会自责把她推入虎口,二来会谴责对方兽性的行为,冲动的她可能会二话不说直接找肇祸者讨回公道。 但对筱彤而言,她不想也不愿再看到那个男人。 “找时间?”周薇重复话尾,顿了顿,发了一声:“啊!”她举起右手敲敲脑袋瓜子“对了,对方说傍晚时分等你去领,不要忘记哟!” “噢。”筱彤心不在焉的应答。 又恢复迟钝到离谱的周薇全然没注意到筱彤神色有异。接着,她热心的说:“还是我陪你一道去?” 筱彤微微敛色“薇,你今天下课后不是有登山社新生训练的事要忙?” “真是,瞧瞧我这猪脑袋,竟忘了这档事。那筱彤,我没办法分身啰!” 周薇歉然的看着她。 “没关系。”她淡淡一笑。 此时,上课钟响,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俏颜看不出变化的筱彤表面上是心无旁骛的听课,但她的心底却因为勾起那天的记忆而乱成一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决计不会赴这个约的! 隔天。 上完最后一堂课时,天空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晦暗的天色使得星光更形明亮。 由于修双学位的缘故,筱彤尽量将节数集中,变成每周四天从早到晚满堂的情况,其他空出的时间正好方便她打工之用。 在一连串密集的听课后,她疲惫的往校园停车场前进。 一个转弯来到停放机车处,她熟稔的将钥匙插入孔里,转锁发动引擎。 周而复始的生活细节让筱彤失去对周遭的好奇心,以至于对杵在出口有好些时候的高大身形完全视而不见。 晕黄的日光灯虽不是极佳的照明设备,但也稍稍可瞧清来人。 司徒炽远观她窈窕的俪影,对她漠视的态度深深蹙眉。 他在干什么蠢事?他自昨晚起便心绪不宁,今天甚至抛下与炎的商务考查会议,一路狂飙来这郊区的大学学园,只因她昨天的爽约。 不,他自知原因不只于此,那究竟是什么魔力引他来的? 那天过后,他找来陈嫂问话,结果证实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又怎样?他应该船过水无痕的淡忘她,可奇怪得很,她那双掺杂受伤、坚毅、强自冷静的眼眸令他印象深刻,故他请人追查她的行踪,掌握她的日程表好拦截她。 “等等。”司徒炽在她的摩托车行将擦身而过时,缓缓开口。 戴着安全帽的筱彤应声回首,一见是他,眼底随即有一簇火焰窜升。 若不是她的傲骨作祟,恐怕会不顾形象的对他叫嚣,或者扮演一个无辜的弱者,好让他的良心存有内疚的阴影。 可无济于事的举动只会突显她的悲哀、无力、颓势,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愿再提及的方式。 不假思索地,她加速车子马力,欲远远抛却这段不堪的记忆。 但是她低估了司徒炽的霸道,看清她意图的他大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赌赌她的胆子。 “叽!”不是摩托车煞车的声音,而是车速超过负荷的抗议,在司徒炽反应过来跳开后,车子失控地向前冲,笔直地撞上一旁的电线杆。 “砰”整部摩托车应声倒地,发出激烈的惨叫,当然操纵它的骑士也无法幸免于难。 司徒炽见状,修长的大腿似有意志的奔上前去,刚健的臂膀自动的圈起倒地的人儿。 不想承认,这一刻的他是悔恨交加、担心受怕,他的胸臆有着深深的自责,使他释放过多的感情在那张酷脸上。 他的大掌迅捷的解开她的安全帽,绿眸细细的端详半晌,并用双手捧着她的俏颜。 筱彤蹙眉,细细的汗珠由她的额际沁出,详实的展现出她痛苦的神态。 “你哪里痛?”她一睁眼,耳根即传来他近似慰藉的问话,一股坚韧的意志闪入她的眼眸里,她费力的推开他的胸膛,勉力要挡起自己发疼的身体。 倔强的个性泛上她一向淡漠的脸庞,高傲的抬头挺胸,即使她的眼角有着痛楚的泪,也不让他窥见她的软弱。 不被领情的难堪令他收拢双手,旋及换上冷漠的表情。 “你”用戒慎的眸子瞅着他,筱彤想问清楚他突兀出现的理由?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是不齿吧!司徒炽了然她的心思,但更深一层的愤然凌驾一切,他也回以一种桀骜的逼视。 如果有眼波测量器的话,两人间的电光交流怕是岩浆迸射的热度吧! 不知是谁先别过较量的瞳眸,筱彤攒眉,忍着脚踝的疼痛移动脚步。 对她来说,她宁可当他是隐形人般视而不见,只是她的一只藕臂倏然被有力的扣住,分毫无法移动。 “我送你就医吧。”口吻是不容否定的强硬,当然是出自司徒炽的口。 “不用。”筱彤像圣女般的不可侵犯,语气是果决刚强的。 她的倨傲真会让男人退避三舍,比歇斯底里的女人更有威力,但遇着司徒炽这个不知“拒绝”两字如何写的大男人,那可全然失效啰! 他一个箭步向前,趁她开口驳斥之际,打横抱起她。 “你你好大胆,让我自己走,否则我要叫救命了!”筱彤以沉稳的语调喝令道。 司徒炽攒眉,面无表情的说道:“随你。”酷寒的语气不下于她。 “啪!”在无可奈何又气恼之下,勉力腾出小手的筱彤刮了他的脸颊一巴掌。 司徒炽皆目,冷冽的质问:“这是你第二次甩我耳光,你似乎很习惯以这种方法表示你的不驯,嗯?”他尾音低沉,有种狂风骤雨前的宁静。 她挑衅的直视他,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更加燃起他的怒气。 忽地,他低头掠取她的香唇,粗暴的撬开她的贝齿,惩罚的将炽热的舌尖窜进她口里深处,在恣意品尝她馥郁的唇瓣后,恶意的咬了一口,在其上留下一道血痕。 “痛”筱彤低语。 “这只是我对你的小惩,记得别再以高傲的态度对人,懂吗?”他以狂霸的蛮横压倒她的冷绝。 这一回筱彤学乖了,用不问不答表达她反抗的意志。 “怎么?不满?”他威胁的问一声。 向来惯于发号施令的他一双碧眼投射出跋扈的猖狂,天之骄子的他把独断独行铨释得淋漓尽致,这些特质令筱彤更为厌恶,一双清澈的瞳眸倏然转黯,无言的瞅视他。 就是这股卓然的气息让他心底泛起了挑战欲,说服自己再见她一面。 什么谈补偿的后续动作,那都是借口!实际上,他忘不了她独特的气质,更不用说那灵动的美眸,是如何在他干涸的心湖注入生命的活水。 如果强要解释的话,是新鲜感吧!想要测试她这朵高傲圣洁的百合能有多少能耐,抵挡得了他野性的掠夺吗? 酷爱尝试的司徒炽第一次在情爱方面燃起了斗志! 银色alpinabmwz1风驰电掣的疾驶于夜幕中,像是一匹孤独的狼,纵身在纷扰的车阵里,显得既优雅又与众不同。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直闷声不响的筱彤终于迸出一句话。 在搞不清他的举措下,她被动的让他安排一切,除了在一家私人附属外科医院求诊外,还做了彻头彻尾的x光片检查,得到脚踝扭伤的报告。 于是,这个受伤部位被裹上了一层纱布。 现在,她决定说清楚。 稳坐驾驶座的司徒炽只闲扯了一句“你的脚好多了吗? 筱彤蹙起黛眉,以不屑的语气说道:“不关你的事。” “是吗那要是我执意管呢?”他弹回她的应答。 他目中无人的霸道,碰到冷硬性子的她,像是火与冰的对立。 得到他操控主权似的回答,她抿嘴,以不驯的行为来表态,旋即拉关车门,在车子行进中,做出欲跳车的举动。 “吱”猛然,司徒炽握住方向盘打了个圈,放出空档,紧急停靠路肩。 “叭叭”尾随在后的各类小型车禁不住这个变化,纷纷发出抗议的响声。 “找死啊!”等恢复正常,一辆货车的车主自车窗探出头来,痛骂一句后才扬长而去。 “你疯了?!”半晌,司徒炽怒火冲天的大喝。 他的心与魂都因她疯狂的行径差点一分为二,却换来她有个性的说辞“你不用管我,我的生与死都和你无关。” 当她用着无动于衷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时,他震撼住了!她全身上下有种傲然的美,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撼动她半分。这种豁然不由得令他着迷,或许他该激赏她的勇气才是。 “是不是有关,由我决定,但我无权干预你的任何想法。”他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算是想息战的友善回应。 无权干预?他不是正用强权干预她吗?筱彤对于他的语病嗤之以鼻。 “怎么了?舌头被猫咬掉了?”他宁愿见她横眉竖眼,也不愿她彻底将他排除在外,来个相应不理。 “你希望我说什么?”冷冷瞥他一眼,筱彤语气平稳的反问。 她的冷凝或许浇得熄男人好胜的自尊,但可不敌他的狂妄。 他仰首大笑“哈哈好玩。” 当他嘲弄够了,才收起不以为忤的神态,悍然的说:“你,以为用冷漠就能吓退我?或许你该认同一件事在命运的捉弄下,我已经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不论你以后会遇到多少男人,我,将是你最初也是最难忘的回忆。”他自信又狂妄的宣誓,令她愠怒。 “住口!”她冷声斥道。 一对上他可恨的嘴脸,筱彤嫌恶的蹙眉。 “被我说中了,所以老羞成怒?”司徒炽挑挑浓眉淡笑道。 “不,你的自豪只会突显你无知的想法,我看不起你!”她抬高下巴,冷淡的撇撇嘴。 “看来我遇到大女人主义的拥护者了。”他耸耸肩,既不辩驳,也不争个输赢。 自古以来,男与女的战争本来就站在不平等的天秤上,更遑论思想观念的大相径庭,所以他好风度的中止这类话题。 他重新启动车子,将一切争执抛于脑后。 良久,他在热闹繁华的东区穿梭,自人潮沸腾的定点渐次进入名流居住的社区。 最后停在一间风格古朴、造型典雅的屋宇前。从它漆色原木拱门、设计精巧的圆型窗户看来,应该是餐厅之类的营业场所。 不过,即使是穷酸学生,也深知这是高档消费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用意?”筱彤皱眉询问。 他扬眉,对她刺猬似的举动不动声色,只卖关子的说:“你下车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眼尖的找到停车空间,技术纯熟的滑了进去。 然后用遥控器打开车门上下开的拉风alpina,由驾驶座绕到前座,绅士的执起她的柔荑,做出欲搀扶的举动。 筱彤警戒的觑他一眼,看他眼底无恶意之后,才迟缓的伸出小手。 她不作假、不采高姿态的表现,十足十有上流名媛的架式。 本以为双方要唇枪舌剑才能达成共识,说动她暂且配合他下车。孰料她如同一只小绵羊般驯服,令他心坎飘飘然,像棉絮般扬得老高。 且慢! 他心中一凛,她的和顺让他心情大好,那不代表一件事她对他有相当的影响力,换言之,他可能被下了爱的迷蛊了? 爱的迷蛊?哼!他八成被炎博爱的性格感染,才会变得这么浪漫吧?竟能想到这个蠢词? 他肯定是这几天挑灯夜战,为了评估台湾旅馆业的投资环境而累到精神不济。 不多想,司徒炽扶着沉静的她步入餐厅内。 第四章 司徒炽和筱彤一坐定,餐厅经理马上趋前打招呼。“司徒先生,你事先点好的料理,我们餐厅大厨已经将材料准备齐全,待会儿就可以上菜了。”一身西装笔挺的经理恭敬的说道。 “嗯。不过,先开瓶一九八一年份的波尔多红酒。”他自在的吩咐。 仅不过五分钟,美酒及佳肴陆续上桌,服务之良好,可见一斑。 “请两位品尝一下,这道是哥顿堡小牛排,其烹调方法是以小牛肉裹上面包粉、蛋汁油炸而成,故有别于一般西餐牛排。这是维也纳红鳟鱼,又名甜水鱼,是三天前由奥地利空运来台的,采橄榄油煎煮方法。这是匈牙利牛肉汤”每上一道菜,经理都大致介绍一番,末了,他带着一抹职业性的笑容退开。 静默又再次盘旋在两人之间。 “如果我们不对这些菜棒场些,或许这家奥地利餐馆的大厨会因此引疚辞职。”他说得一丝不苟,但已然缓和了沉闷的气氛。 语毕,他率先拿起西式刀叉,优雅而闲散的用起餐来。 筱彤对他设防的心因桌前的美食而暂时舒缓,要是她拒绝满足口腹之欲,那不是显得自己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家子气? 她舀了一口洋葱汤,慢慢让甜郁的汤汁沁入喉头里,再一一将入味的牛肉切块送进小嘴中。 无可讳言,这些迥异于台湾小吃的精致美食无形中令人放松紧绷的心情,筱彤在撤防的同时,美眸也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对面的他。 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说来真有些诡异,两个陌生人却有过肌肤之亲?除了讶异自己能心平气和的看待已发生过的事,另一方面,对他怡然自得的态度感到气愤。 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在他光鲜的外表下,究竟玷污了多少纯真少女的贞操? “一顿饭买你在想些什么。”或许意识到她敌视的目光,司徒炽吃了一口奥式沙拉,平淡的说。 “没有。”她避过他的迎视,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勾起一抹笑容“是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你盘中的牛排,正任你宰割?” 筱彤看着他,对他说的这句话起了反应。“难道我不应该怨你吗?还是你已经习惯于这种风流韵事?不,更正,是霸王硬上弓的缺德事?”她扬起眉心,以追究的心态反问。 被她奚落为霸王硬上弓,司徒炽倒不以为意,男欢女爱实属两性之间最正常的事,也许他是太自大了点,才会将她的反应解释为欲拒还迎,也因为这样他才会担起责任,再回头找她谈条件。 否则他大可拍拍屁股不认帐,倒省事许多,何必这么“人道”? 他浅笑“不是有句话说‘木已成舟’,说白话一点是‘追悔无益’。不论你对我有什么负面评价,我都欣然接受。” 对于他的托辞,她反击道:“你倒说得满轻松的!” 他扬眉“也许我不能奢望你的原谅,不过今天我是诚心来向你赔罪的,毕竟男人没有所谓的薄膜来哀悼。”他自认为说得中肯,自休闲套装里掏出一张支票“你填个数字,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事先已调查过她身家状况的他,直觉认定钱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她瞪着他递来的即期支票,愣了一愣,登时,羞辱的感觉传遍周身。 “这就是你所说的诚心?可真阔气哪!”她冷言讽刺道。 听不出话里有话的他接下去说:“没错。根据你留在职业介绍所的资料来看,这可以免去你目前困窘的景况。” “困窘?你又了解我什么事?”她俏眸冒火,压下怒气的反诘。 她在生气!为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他不解。 但基于歉意,他又重申一次“你,徐筱彤,十九岁,父母双亡,现在与远房亲戚同住,因为是孤女,故常受伯婶一家子排挤”他简洁有力的说出重点,却字字刺伤了她。 他凭什么侵犯她的隐私权?又凭什么臆测她需要什么?更甚者,他凭什么主宰她今后的人生? 仅凭压得过人的臭钱?或是自以为是的优势? “很好,我接受你的‘关心’,就当作是援助交际吧!”她冷着一张俏颜,咬牙的伸出手去接过那一张纸。 一拿在手上,她抿起嘴,扬起一朵媚笑“这就是我的处理方式。”说着,她以青葱玉指快速的将它撕成碎片。“‘骨气’是世界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我诅咒你,永远也要不到你想要的。”她寒着脸冷然低语。 不愿再多分一个眼神给他,她自在的离座,无视于脚上发出明显的抗议,傲慢的走出他的视线外。 “等等,我送你回去。”知道方才的一席话戳到她的痛处,而且低估她的傲气,司徒炽连忙起身欲扶她一把,怎料得到她决绝的瞪视。 算了!她正在气头上,他多说无益,甚或可能遭到误解;想不到从不低头的他也有对这个多刺玫瑰屈服的一天! 看着她蹒跚行走的倩影,司徒炽压下欲追上她的念头,自我反省了起来 黑夜的冷风一阵阵地扑上筱彤那张面如凝霜的娇颜,但她毫无所觉。 很难形容她心底此刻的空洞伤恸是为何而来?是为了那个夺她贞操又以实际行动贬低她的男人?还是为了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表现软弱的一面,总是用重重面具筑起围篱,惹得自己疲惫不堪? 自命运接二连三带走她至亲的人后,生命对她而言,是一种坚强过日子的延续。 一辆dukati996重型机车飞啸而过,耍帅的加速马力,好让行人能注意到骑士酷毙的行径。 但不一会儿它又兜转回来,停在距筱彤不远的地方。 “徐同学是吗?”张钧葆兴奋的打招呼。乍然听闻有人说话的声音,筱彤霍然抬起明眸,压抑下她之前有些自怨自艾的心思。 唤她的人有着一张娃娃脸,全身散发大男孩的稚气,似曾相识却又印象不深。 见她一脸陌生的神情,张钧葆热切的自我介绍“我叫张钧葆,认识徐丹凤,也就是你的堂妹,我们曾在学校餐厅见过一面哟!”他努力的唤醒她的记忆。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她记得他叫小张,至于其他的,她没兴趣也没空余时间打探。 她淡然的语气却没让张钧葆打退堂鼓。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可以载你一程。”他积极的想搭讪,好不容易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好好把握。 “不必了,我再走一个路口就有公车站牌,谢谢你的好意。”她有礼的婉拒道。 虽然遭拒,张钧葆仍扬起大男孩的笑容“那我陪你一起走。” 往常遇上难缠的追求者,她只要搬出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对方总会知难而退。可是他无害的笑脸竟令她卸下防备,无言的点头同意。 “叭!叭!”一辆车子疾驶而来,并发出两记鸣声。 “去,谈情说爱不要选在路中间。”车主摇下窗子大骂,容光焕发的样态一望即知是个酒醉驾驶音。 发泄完不满,即以草菅人命的速度往前冲。 “小心。”张钧葆发挥骑士精神,适时将她推开,避免了危险的景况发生。 “谢谢。”她诚然的道谢。 “这不算什么。”张钧葆腼腆一笑“不过,还好我今晚遇着你,要是你受伤了就不好啰!” 闻言,她微蹙的眉心因而舒缓,连带俏颜也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心仪的对象在旁,张钧葆绞尽脑汁,尽力制造笑料,以杜绝冷场。 “今早在学校操场看到一件好笑的事,你要不要听听看?” “好。” “国贸系陈教授为了校运来练跑,跑着跑着,一阵风吹来,竟然把他的头发吹跑了,而他口中还喃喃念着:‘同学,帮教授把帽子捡起来。’”张钧葆讲得眉飞色舞,还配合夸张的表情。 筱彤被他逗出一抹微笑,无形中提升了他的兴致。 “还有一则笑话” 谈笑中,筱彤忘了刚刚不愉快的事,忘了曾有过的自怜,忘了那一双妄自尊大的碧眸 远远的,一辆银色系的顶级车紧跟着他们的步伐,一对侵略似的瞳眸正瞅着他们,愈来愈黯沉。 他被耍弄了!说什么骨气?他还当真哩! 司徒炽怀着满腔的恚怒,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失望盯梢。 失望?他怔忡半秒,他失望什么?双手握紧方向盘,他泄愤似的使力,把多余的情绪蒸发掉。 呵,可笑!在她从餐厅甩头就走后,他着实反省了一下,反省他的狂妄、自负是否掩灭了对人最起码的尊重,尤其是对女人! 于是他的良知战胜自尊,让他毫不犹豫地追出来。 结果看到这对小情人有说有笑的偷悦模样,还顺便领略了她口中所说的骨气。 啧,光瞧那小男孩手上牵的dukati996,年少玩过机车的他,一眼就看出这辆号称“重型机车中的法拉利”是富家公子哥才能拥有的。 只是她的演技太好,值得他鼓掌叫好!骗过了识人功夫一流的他,她的胃口使他寒郁的绿眸遽闪,燃着一股邪恶慑人的光芒,隐隐的融入暗夜中。 “再次谢谢你。”在自家屋前,筱彤对止步的张钧葆颔首说道。 说好坐公车到学校牵车的她,被他单纯的好意说服了,不但破例搭乘他的重型机车取回她的小绵羊,又让他一路伴随着回到住处,这么劳烦第二见面的他,颇使她内疚不自在。 “不必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张钧葆傻气的露齿而笑。 “那再见。”筱彤自觉麻烦他许多,本着不想再多耽误他时间的想法,急于道别。 那厢是依依不舍的眷恋,这厢是淡淡的挥别,霎时,张钧葆真情流露的喊着:“徐同学,不,筱彤,我真的很高兴能和你共度今晚的时光,虽然很短暂,不过足以使我回味。” 筱彤微蹙秀眉,这么明显的感情告白,她要如何视而不见? 见她眉间锁着困扰,张钧葆收敛些过于外放的热情,讷讷的说:“我我说的意思是回味两人相处的快乐时光。呃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当当然是普通朋友那一类的。”他欲盖弥彰的解释。 面对一双有如小孩般清朗的眼眸,本想说出否决意见的筱彤心软的踩了煞车,微微轻点螓首。 “ya!”他发出无法抑制的欢呼,完全是大孩子天性,傻不隆咚的白痴笑容悬在他的嘴角,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望着消失的人儿,阖不拢嘴的他振奋的启动机车引擎,飙到高速地扬尘而去。 筱彤转身开锁进门,但一入玄关,即瞥见丹凤那张盈满妒意的脸。 “你骗我!”徐丹凤大吼。她的第一个男友小张竟移情别恋,为了她这个装清高的堂姐!两人还堂而皇之的在屋檐下卿卿我我!为什么她就注定要在这虚伪的女人背后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比较? 一忆起成长的各个阶段自己总是活在她的阴影下,徐丹凤就怨怼,她气恼男人注重脸蛋的肤浅,更恨筱彤碍眼的美貌。 筱彤黛眉微敛“丹凤,我跟你的他只是普通交情而已,你不要误会。”换作平日,她根本不会费口舌辩白,但头一回,丹凤眼底闪着恨意,明白的传至她的眸中,令她破天荒的开口解说。 “误会?事实摆在眼前,你是狐狸精转世投胎的烂女人!你根本就是心虚,所以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哼,只要是男人,你就照单全收,说明白点,你是个令人恶心的騒货!不要脸! “徐丹凤失控的破口大骂。 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辩解下去,恐怕会像泼妇骂街般的不堪。 筱彤故意不看她生气的脸庞,采取不愿争执的息事态度,漠然的与她擦身而过。 “慢着,我不放过你!”徐丹凤使劲的拉扯欲上楼的她,又叫又吼的谩骂。 “丹凤,放手。”徐添财自一楼后间听到争吵,疾步走出来。 一看他的粗鲁女儿正掐紧小美人儿的纤腕,空出的一手使尽蛮力胡乱捶打着受害者,他好心疼哟,赶忙凑上肥躯挡在中间。 哎哟!这个死丹凤,竟没大没小,连她老爸也敢打。 “丹凤,我的宝贝女儿,你是发疯了啊!”陈美花稍后也来轧一脚,用拔尖的大嗓门喝斥。 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已打累的徐丹凤才停下狠绝的手力。 “夭寿喔!你打外人就算了,干嘛连你阿爸也算进去?”陈美花比手画脚,刻薄尖酸的瞅着筱彤。 “妈,都是这女人不好,她抢我的男朋友。”徐丹凤见有人力挺,忙着恶人先告状。 “筱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什么男人不要,偏偏要我们丹凤的男朋友,婶婶今天代你死去的阿爸教训你!”说着,陈美花借机发挥,举起胖嘟嘟的手,欲一掌挥上筱彤的面颊。 “唉!美花,我们做长辈是要劝架的,你怎么反而带头闹起来呢?”徐添财好声好气的说项。 “没志气哟!说我闹?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呀,”陈美花光火的转移攻击目标,先对自家的死老头教育一番。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徐丹凤见攻击的对象已经模糊,连忙拉回他们的注意力,但打得如火如荼的夫妻俩谁理她呢? 看着这一幕,筱彤绝美的容颜有着木然,悄然地,她溜回二楼的避难所,不想再涉入这场闹剧。 相同的夜。 一面嵌着隐藏式高级音响的墙垣正播着莫扎特的交响乐,时而荡气回肠、时而轻柔舒缓、时而低沉咏叹的乐音就如同房内的身影,那样多变而难。 “啪、啪。”两声清脆的鼓掌声使奏鸣曲戛然而止。 “炽,你又在残害耳朵啰!净听些严肃的曲子。”司徒炎不懂欣赏地说出戏谑的话。 司徒炽穿着一身浴袍,恰如其分的突显他结实的身躯,右手执着一只内盛酒液的高脚杯,一听到炎轻快的嗓子,缓然地将面向落地窗的视线调转到他身上。 “你喝的是什么酒?”司徒炎自动自发的落坐在软沙发上,闲散的问。 “一九九年份的威士忌。” “好家伙,不找我对饮。”说着,司徒炎主动自吧台托来一整盘的酒瓶和杯子,一屁股坐上原位,自在的倒了一杯,再加入冰块,也掬饮一口陈年烈酒。 “三天后祖父的寿宴,在哪家饭店举办?”他随口问。 “晶华的宴客厅,大约有两百个左右的亲戚会共襄盛举,怎样?到时你要找哪个女伴? “依常理,这种大场合要是单身赴宴,难免会沦为荼余饭后注目的焦点。 而以他们堂兄弟俩英挺非凡的俊容,更容易引起话题,尤其是女人的追逐!所以nb462,司徒炎才有此一问,事先杜绝可能有的麻烦。 “没有。” “没有?开玩笑吧!我最亲爱、最优秀、最高人一等的堂兄居然这样逊,找不到一个佳人共赴盛宴?”司徒炎耍嘴皮子。 明褒暗贬是他一贯对炽的说话调调。 司徒炽懒得理会炎没个正经的讲法,他一言不发的举杯浅啜了一口酒。 “嘿,别闷不吭声嘛!顶多我好心替你安排一个伴,如何?”司徒炎心情大好的发落起来“嗯,我想想,amy她柔顺体贴,外表娇美可人。mat她美艳大方、应对自如,颇适合这种应酬场合。琳达成熟妩媚”他边说边扳手指,怕有所遗漏。 讲了半天,如同唱独脚戏般,司徒炎骤然停止点名。 “炽,到底要怎样的女人才能令你心动?”猛然,司徒炎问道。 心动?这两个字触动了司徒炽的心弦,他想起了她,她的脱俗、她的歼尘不染、她的不凡,令她绝美的面貌多了一种迷离的气质,每每教他炫惑。 忽地,他对自己脱轨的心思有些恼怒,干嘛无来由的联想到她?她再怎样都脱离不了肤浅!这是他从拥有傲人的条件后,就经常自女人眼里得到的东西,是一种用财富、名声、权势堆砌成的虚假品,在这其中,爱情所占的成分简直微不足道。 “喂,炽?”司徒炎再度追问。 司徒炽烦躁的抿一抿嘴角“不用。” “不用?那我之前说的话不就白搭?”直性子的司徒炎老大不爽。“哼,选蚌宴会上的伴也要考虑半天,你那天还是自求多福吧!” “承你贵言,我会安然度过的。”司徒炽淡淡一笑“现在谈点正事。你的查核结果呢?” “台北目前各大饭店分散在各区,还未呈饱和,我研判未来是旅游、休闲、健身三合一的多元化趋势,若在市区则锁定商务型住宿,但这类流动性的客源很难掌握,就算市场隐固,要建立新型的现代化旅馆也会面临土地难寻的问题,所以我建议应该找县外景点”司徒炎一说起工作,一改吊儿郎当的性格,专注得不得了。 当两人讨论出一个梗概时,夜已深沉。 这是一堂中国哲学史的课程。 哲学很冷门,亦很难搞懂,加上是自由选修的缘故,捧场上课的学生不多,而且大都是看在毛教授认真讲课的份上,给点面子来撑撑场面。 毛教授见底下学生意兴阑珊的模样,燠热难耐的天气又催人眠,当下宣布下周的作业,在钟响十分钟前下课。 随即,学生们有默契的一哄而散,只剩下筱彤等候毛教授的指导。 平日毛延凌总尽职的讲课至最后一秒钟,并且终日嘴角悬着和善的笑容,可今天一反常态,他温文儒雅的脸庞竟带着些微困扰。 “毛教授,下周授课的范围是”筱彤请示,迎视毛延凌若有所思的脸庞。 当初筱彤自愿做毛延凌不支薪的助理,全然是仰慕他的博学多闻,而她的好学聪颖也深得他的赏识,故培养出默契十足的师生情。 “毛教授?”筱彤唤道。 “嗯?” “最近施骅哥的室内设计公司营运好吗?”筱彤旁敲侧击的问。 “很好啊!这小子还挺有两把刷子,将小榜局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毛延凌一讲到独生子,霎时卸下学究死板板的脸孔,变成有子万事足的亲亲老爸。 “那您的痛风有没有按时去针灸?”她善体人意,迂回的问。 “有。” “那”筱彤皱眉头,不好鲁莽探询教授的私事。 “筱彤,教授只是为了出席一场亲戚聚会感到心烦而已,你这小丫头想得太多了!”为免她再猜测下去,毛延凌干脆全盘托出。 “噢。”筱彤舒展眉心,对毛教授的关心溢于言表。 “呵,自从三年前采云过世后,我已经许久没与这些姻亲联络,想来有些不自在吧!” 毛教授怅然的说道。 毛延凌爱妻的名声是众所皆知,所以每个人都避谈他的痛处,但奇怪得很,愈是想忘怀的事,愈会被勾起记忆,若是一触及相关的人脉,更是会被一再提及。 “毛教授,我陪您参加。”筱彤心思细腻,提了这个建议。 “这”毛延凌顿了顿,他当然知道筱彤的好意,不过这是乏味至极的聚餐,可不好拖年轻人下水。 “毛教授,难道您嫌筱彤不够优秀,不能让您对人介绍我是您的得意门生?”她扬一扬唇角,自信的问道。 “呵呵刚好相反,有你同行,教授可能光帮你挡爱慕者就忙得不可开交啰!毛延凌像长辈般的取笑她。 闻言,筱彤俏颊浮上两朵羞涩的红云,对于教授的谬赞,她回以一抹淡淡的倩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后天晚上七点,让教授骄傲的带你亮相,地点是”师生两人相视而笑。 毛延凌中气十足的嗓音又重新回荡在教室里。 第五章 偌大的宴客厅起码可容约三百人,近百盏美术灯齐放,可比白昼光明,照耀得四周美轮美奂。 简而言之,这堪称是大手笔的排场。 筱彤挽着毛教授的臂弯,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奢华世界。 她一入会场,就听见惊艳的赞叹声。 黑乌的秀发简单的绾成一个髻,不显老气反突显出她鹅蛋脸的精致,剪裁素雅的白礼服包裹她楚楚纤腰,绝色的俏颜薄施胭脂却明艳动人。 “姐夫,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干女儿?”一个五十开外的男士率先踱过来,热络的打招呼。毛延凌扶了扶老花眼镜,看清是妻舅黄恺,一个患有严重恋姐情结的人,也是时时提醒他缅怀旧人的难缠人物。 “黄恺,这是我的学生。”毛延凌简单的介绍。 “喔?姐夫在姐姐往生后,想必是勤于钻研学术、专心授道解惑,所以有如此高徒相随左右,真是过着快意随性的生活啊!可惜我已死的姐姐就没这么好命啰!唉!我真为姐姐不值,活了大半辈子却一点也学不会姐夫的豁达。”同是师尊的黄恺说起话来不但文诌诌,而且还擅于讽刺。 言下之意,是见不得毛教授活得有目标,最好是把老婆时时挂在嘴边,一副落寞的模样。 筱彤沉静的俏容因他的弦外之音而起了波动。 她微微扬眉“不,是毛教授丰富的学养吸引学生的青睐,我个人认为,教授在师母仙逝后,无形中把精神转化成大爱,爱我们这些懵懂的孩子,这是从其他老师身上无法得到的收获,尤其现今师德式微,毛教授更显凤毛麟爪,难脑粕贵。”她学他硬邦邦的说话方式,反将他一军。 “唉!姐夫,你有一个好爱徒,不但了解你的为人,还多崇敬你啊!同是为人师表,我可要多和你学学。不过我可能拿捏之间会失当,惹来一堆误会喔!” 筱彤皱眉,本欲出言澄清,但得到毛教授的眼神暗示。 对于黄恺一面自嘲一面暧昧的抹黑,好脾气的毛延凌也不禁动了肝火。 “好说。”他忍着气“黄恺,有人过来找我了,姐夫回头再和你聊聊。”毛延凌忙打发他走,好护着单纯的筱彤。 等黄恺讪讪地再去找下一个可供讥评的人后,毛延凌才深深吐口气。唉,这就是他对这次聚会抱着百般无奈的原因。人多口杂,没有超耐磨的性子还应付不来哩! 眼见教授无言的叹息,筱彤的俏颜黯淡下来。 “教授,对不起。”她敏感的道歉。 “对不起什么?” “我无端多话反让你被人奚落。” “傻筱彤,教授哪这么容易受别人的话影响?有真理存在的地方未必没有是非,既然是这样的话,何不坦然接受?”毛教授以智慧的眼光看待人事物,同时扬起眼角的鱼尾纹,用大掌拍拍她的背。“走吧!把这里当作人生竞争的舞台,你会发觉许多有趣的事。” “嗯。”筱彤点点头,收拾方才有些低落的心,俏容也恢复艳色。 忽地,她的明眸大睁,但仅片刻,即换上淡然的样态。 她在惊讶!惊讶什么!他都不惊讶了!只有一股隐隐发作的闷气!司徒炽用他的碧眸逡巡着她绰约的体态,大步跨前迎上。 “嗨。”他打招呼。无视于她爱理不理的冷淡,他主动伸出手。 “筱彤,你认识?”毕竟是两百人的大场合,远亲近亲往往相见不相识,故毛教授侧过眼问道。 “不”她的回答让一只有力的手打断,手掌传来的疼让她发不了声。 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他迅捷的放手,改与毛教授交握。 “你好,我是司徒炽,与筱彤是旧识。”他自我介绍。 “喔,筱彤从没有对我提过,啊,一定是怕羞!我是她的指导老师,敝姓毛,毛延凌,你可以和筱彤一样唤我毛教授。”毛教授瞧见司徒炽的高大帅气,马上会错意,认为他是筱彤的男朋友。 司徒炽耸肩不语,故意默认,制造毛教授的错觉。 “教授,您误会了,我”筱彤恼怒地瞪他一眼,急于扳正教授的认定。 “好了,现在什么时代了?交男朋友很正常,教授又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教授先找其他故友去了。”毛教授微露一抹和蔼的眼色,对她鼓舞示意。 然后抛下她独自面对司徒炽这个自负过头的可厌男人! “来杯香槟?抑或你想喝些别的?”司徒炽兴致颇好的讨好她,并即刻举手招来服务生。 “不必。”筱彤不假辞色的拒绝。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应酬他的必要,更甚者连理都可省了。 “给点风度,何况毛教授正在用眼神关注我们。”他唇角上扬,以亲昵的口吻逗着她。 筱彤的俏容是一贯的冷然,像是对他的魅惑有免疫力。 “先生?”服务生托来了整盘的饮料问道。 既然她不甩他,他只好自作主张地从盘里取了两只高脚杯,递出一杯给她。 她再冷淡,基本的礼仪还是得顾到,缓然地,筱彤伸出手接过,不过俏脸上摆明是勉强多过于甘愿。 “干杯!为我还有机会对你道歉。”他举杯一饮而尽,仿苦有尽释前嫌的诚意。 可是她红滟的唇是动也不动,仅以美眸漠然地扫视他。 见状,司徒炽倒不以为意,笑道:“不棒个场?” 她蹙眉“请恕我高攀不上,失陪。”懒得虚应他,她干脆走得远远的,少和他打交道为上。 司徒炽挡住她的去路。“你的胃口就这么小?宁愿屈就一老一小?” 一老一小?“什么意思?”她诘问。 司徒炽魅笑“意思就是我可以让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你说清楚一点。”老天,他该不是要提出桃色交易吧? “聪明如你,应该听得出我所讲的话。”他一派悠然的说道。 筱彤表情瞬间僵滞,咬牙低语:“请你带着你的鬼建议滚出我的视线吧!” 旋即她别过身去,但他眼明手快的拦截,扣住她的皓腕,无视于她的怒目相向。 “你不考虑听听我提出的条件?”他放浪的诱惑。 噢,她受够了,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她把高脚杯向前倾,意欲泼醒这个自大过头的恶痞。 怎料他看穿她的把戏,迅雷不及掩耳的放掉她的手腕,一个不稳,酒液尽洒在她雅致的礼服上。 一抹狂袭而至的羞赧浮现在她绝美的脸蛋上“你可恨!”她低语。 本以为迎视她的是幸灾乐祸的讪笑,可他却用认真无比的眼眸盯紧她。“来,我带你去换件衣服。”他以收拾善后的正经口气说道。 上一刻用话贬抑她,下一刻以行动弥补她,谁信他?“你滚!”她恨恨的瞟视。 她的低斥换来他漠不在乎的直视,并且倾下身附在她的耳根呢喃:“我示范过怎么对付你这样不驯的举动,记得吗?”语气是威吓十足的胁迫。 记忆像当头棒喝袭上她的脑门,她低喃:“你不敢?” “是吗?那你有幸可以领受我的作风。”他诡笑,愈来愈欺上她的朱唇 “等等”筱彤及时喊卡。 这个男人!他会,会在数百名宾客前做出放浪的举止,她暗地诟骂他的疯狂作为。 “那还不走?”他笑得贼贼的,极自然地攫住她的柔荑,带她离开这个衣香鬓影的会场。 他们像是偷情的爱侣,走进隐密的直达电梯,来到气派华丽的贵宾房。 “你先入浴室盥洗后,再到客厅旁的更衣室随意挑一件礼服,弄脏的衣物我再吩咐饭店服务生快速送洗。”他闲闲的说。 “你”她以戒备的眸子斜睇他,慎防他有恶狼扑羊的心机。 他洞悉“放心,若是我要的话,你就算包十件布料,我都有办法脱下它,何况我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要办事哪里都可以。”他说得坦白。 不等她接话,他径自踱开。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去隔壁相连的小会客厅等你。”抛下这句话,他立即跨步消失在另一端。 直到门“喀喳”一声关上,筱彤才放胆进行自己的活动。 一一卸下染有污渍的礼服、贴身底裤、蕾丝胸罩,再放满一缸的水,沉浸在充满泡泡的浴池中,她搓搓洗洗一番,然后起身擦拭干净。 突地,她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 这个色性包天的野男人,竟不遵守他的诺言! 她赶忙罩上浴袍,努力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准备马上换装走人。 “嗯啊喔”一个细细的呻吟声逸出。 这是什么声音?筱彤好奇的拉开浴门。 只见一对男女交抱横躺在大床上,他们打得火热,浑然不知有旁观者。 筱彤饶是怎么冷静,也被这种景况惊愕住了。 怎么办?她的美颜染上羞红,在三秒内,她做出了决定。 她俯身,慢慢将四肢贴在地毯上前进,还好门是大开的! 要是被捉个正着,那她不就百口莫辩,成了道地的偷窥狂! 在蹑手蹑足的爬行五分钟后,她终于顺利的爬了出去。 筱彤狼狈不堪的起身,思绪全乱的走到隔壁。 这个时候,司徒炽正坐在荧光幕前,不浪费时间的观看股市起伏。 听到声响,他切掉开关,转身面对来人。 “好了吗?可以准备下”他的话语在瞥见她的模样时,自动消失了。 见鬼!她的模样活像刚办完事的慵懒!醺红的双颊有着醉然的迷惑,梳拢的髻有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垂下,有种诱人的风情。半敞的浴袍若隐若现的包覆姣美的坚挺,浴带也半松脱,微露她嫩白的大腿。 他的紧追盯视,她仿若未觉,直到门又隐隐有启动之虞,她才微微惊慌起来。 下意识地,她的玉手主动拉着他的大手,朝最近的置物闲隐匿。 “喔,你知道吗?我最想在一个地点嗯喔”女人放浪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嘻,我知道,所以带你来啰!”男人宠溺的说。 透过置物间扇型的横木隔板,躲在里面的两人可以一清二楚地观赏外头那一对男女的动作。 男人两手强而有力地圈抱女人的小蛮腰,女人两腿大大的敞开,夹紧男人的腰际,这样的姿势,让男人举步有些困难的走到会议厅。 天,筱彤有如现场目击了一场限制级镜头他们是光裸的在做ài! “喔”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每稍一移动,女人就娇吟一声。 最后他们选定会议桌,当场动了起来。 女人圆润的翘臀不断扭动,男人也奋力的摆动,重复大同小异的性爱节奏。 在桌子严重的吱嘎声中,筱彤感到全身闷热不已,她似乎可以意识到自己的幽穴有着爱液慢慢凝聚,抵着它的 她的黑眸正对着一双碧色的瞳眸,那是深沉的、炽烈的、浑沌的,在惊觉之后,她的身躯微微挪移,摩擦的触感反使情况更糟! 他的魔掌本来紧箍住她的腰侧,却缓缓沿着她的腿际漫游,在仅容两人的窄小空间里,是怎么都无法躲开! 她的行动不自由放任了他的造次,他进一步将不试曝制的指节探入她的腿间,渐次的前进。 筱彤不能言语的用眼神瞅住他,传达愤然的讯息,可他回以一记邪气的笑,加速指头的钻探行动。 事已至此,她勉力腾出两只手制止他的攻占。 他却先一步将她的双手扳往后侧,用右手扣住,再用左手进行他的攻掠。 她立即锁紧两脚来反击,却敌不过他以修长的大腿为武器,奋然分开她柔美的嫩腿,最终,他的魔指滑入她的幽道里。 “啊!”太过突兀,她忘我的逸出声来。不过司徒炽设想周到的以唇封住。 见她双目直瞪,他更蓄意的用两指深入她湿润的洞口,卖弄他无人能及的挑情技巧。一阵战栗涌升上她的感官,酥酥麻麻的快感伴着外头春情的叫声,她迷失了自我。 羞愤再度回到筱彤清新的容颜上,织成红涨的脸谱。 此际“喔嗯”桌上的男女一起叫出声。 短暂的静谧后,讲话声才又响起。 “宝贝,舒服吗?”男人喑哑的问。 “嗯,还是你最有办法,偷偷的带我进来,让我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女人甜甜的娇嗔。 “那你之前还抱怨我的不尽力。”男人调笑。 “我才不是指你这方面的不尽力。”边说她轻捏对方的大腿。“我是说你没办法将我介绍给宴会的要角,比如说会场上那两名帅得不得了的男人。” “别想了,人家是司徒家族,是世界级的富翁,宝贝,你将就我不就好了?”男子轻拍女人的圆臀谑笑道。 “你喔,有老婆了,哪比得上黄金单身汉值钱,想想,只要钓上一个,我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女人浪笑。 “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们的?好歹我是一名受人敬重的教师,白手起家总比那些纨nd031子弟好。”男人不甘的批评。 “哼!一个教书匠有何好自豪?而且啊叫我做小的,太委屈我了。” “不会,我黄恺最疼美人了。” “我美吗?”女人听了心花怒放。 “当然,比我姐夫毛延凌今晚带来的干女儿美上数倍。”他对号入座的比较。 “讨厌,死相。” “你不就爱我这死相貌!” 在频频笑闹中,男女各自重拾衣物,穿戴整齐的离开。 一切就像是肥皂剧,观赏者与被观赏者隔着一道门,这方曲终人散,那方才正要开锣。 “无耻!”筱彤低骂。 司徒炽扬扬眉“无耻?我还没对你下手,只能说我服务了你。”他恶劣的逗弄她。 “你”筱彤忿忿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你没看刚刚的好戏,那才叫真正的无耻!”有妇之夫偷腥,兼为人师表违背道德伦理,才配得上这等封号!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逮到机会就对女人毛手毛脚,称不上是君子!”她攻讦。 “我从没认为自己是君子,反倒是你伪装成不懂世事的处女。”他不甘示弱,抿一抿嘴唇又说道:“啊,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女人!” “你”筱彤冷漠的别过头,不愿再辩驳。 “难道你可以否认方才那男人的指控?毛教授的干女儿?哈,好个干女儿!”他吃醋。 她皱眉“不干你事!” 司徒炽动气了。“不干我事?不知道是谁让你体验到身为女人的极致乐趣?你那里是那么有感觉,那么渴望我的眷顾,我的手上还残留着证据” “你污蔑我!”她话锋转硬,打断他邪恶的控告。 “是不是污蔑?问你的身体最知道!”他逼近她,强迫她承认。 她猛力摇头“你这个恶徒!” 一见她慌乱的摇头晃脑,司徒炽之前的妒意陡降,他是怎么了?失控不打紧,还像个妒夫般质询,实在太不像自己了! 司徒炽轻叹口气“去穿衣服吧!或许毛教授正在担心你,我在前厅等你。”他气势骤减,语毕,缓缓转身带上门。 筱彤不发一语,默默地朝更衣室走夫,赫然,超大的穿衣镜映照出她现在的模样。 一双醺然欲醉的瞳眸,有着欲求不满的情潮;浴袍半掩的姿态,有着诱人的性感;外露的嫩肤浮上淡淡的粉色,好似等待有心人的抚慰;温润灿亮的朱唇,使人联想到偷腥的野猫 天,她这模样,十足十有浪女的潜质。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诚实?一向坚信自己的她初次有了怀疑! 第六章 宁静的社区里,在十点半本土电视连续剧搬演完后,通常每户居民会渐次熄灯就寝,这时就连住家隔壁的时钟滴答声,仿佛都变得清楚可闻。 忽地,一阵摩托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那种震天价响的引擎声任谁听了都会厌恶的皱眉头。 最后吵嚷骤然停止,大批的暴走族停在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前。 “到了。”徐丹凤嚷嚷。 她精神亢奋地自其中一辆机车的后座跳下,呢喃不清的说:“嗨,你们看,我家盖得还气派吧!”她摇摆身子,随性地舞动。 “啧,不是臭屁的喔;想不到你有这个身价!”一个满头染成金发的少年轻佻的笑闹。 “嘿,别狗眼看人低,我的身价你们是想不到的!”徐丹凤拔高声调,有些不满的抗议。 “他妈的,你这女人有什么身价?说身材没身材,说脸蛋没脸蛋,我们兄弟是可怜你,陪陪你消磨一下时间,你就别自以为是了。”另一个壮胖的少年吐槽。 “去,小胖,虽然是实话也不能说得这么伤人嘛!好歹对一个马子要有起码的尊重。” “屁,嗑鬼,你是念在她是你的新货源,所以才这么假仙吧!这种马子,笑死人了,我路上随便抓都有一把,要让我上,还得看老子我心情好不好!”“嗳,槟榔,讲话不要这么实在。” 五个小混混一来一往的比舌毒的功力,完全忘了一旁神志不清的徐丹凤。 而他们之所以会搭上徐丹凤,肇因于这女人单独一人跑到迪斯可舞厅,自动找他们搭讪。 在一阵闲扯后,徐丹凤虽由于好奇而尝试他们口中的fm2,但因仅吃了半颗,所以他们不避嫌的批评全收进她的耳中。 “什么?!你们少瞧不起人了,就算你们要,本小姐还不屑将就呢!哼,都是臭男人,小张是,你们也是,长得不美又怎样?要跟我分手,可恶!都是为了徐筱彤那个騒货,只有她才配你们,哼!”她惨遭小张的无故冷落,伤心之余跑去喝酒跳舞,本欲借酒浇愁,不知怎么的,竟认识了这批不识货的小混混。 去,她呕死了! “喂,你们听她说什么騒货?我们来尝尝好了!”一脸心术不正的小胖首先建议。 “好耶!般搞騒货是什么滋味。”有人附和。 “喂,你说的騒货在哪里?” “在”徐丹凤以仅存的意识思忖了一下,心一横“她啊,去发騒,待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在暗巷堵她。”她知道筱彤今晚有事会晚归,连忙开口煽动。 “好耶!” 机车又噗噗齐鸣,不一会儿周遭又静谧许多 “司徒先生,谢谢你载我们师生俩,我先下车了。至于筱彤,麻烦你安全把她送回家。 “毛延凌像一个担心的父亲殷切的叮咛着。 “会的,你放心,毛教授。”司徒炽有礼的回应。 自这宴会结束后,司徒炽已与毛教授建立了粗浅的交情,姑且不论他是否为情敌,对方有料的谈话内容足以使他尊崇,故他收起一向酷寒的俊颜,真心的对待。 “好,好,小伙子,开车小心。”毛教授笑容满面的点头,下车后,还扬扬手道别。 车行至灯火阑珊处,车上的人始终无言以对。 良久,一个磁性的嗓音打破沉默“怎么走?” “再三个路口左弯,那条大路走到底即是。”筱彤指路。 “噢。”司徒炽应着,绿眸觑她一眼“你会冷吗?”他注意她双手交抱在胸前,并且微微颤抖。 虽然气候闷热,可是夏天的夜露或多或少有些沁凉,她会感微寒实属正常不过。 尤其她在贵宾房换上的衣裳,是一套麻纱系的guccl品牌,舒适但透气。 “不会。”她口是心非。 “你在逞强。”他戳破,并自后座抽了一件御寒衣物抛给她,是他的路易威登西装外套。“披上它。”见她接在手上不知所措,司徒炽不耐的命令道。 “不用。”她赌气,推回它。 他攒眉,这女人就爱跟他唱反调。“你很固执,也很坚强。”他拐个弯劝服她。 “多谢你的指教。”筱彤没好气的说。 他敛色。“但你的坚强是变相的硬撑,在我看来是一种勉强,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不是示弱的行为,而是传达互需的良好回应。”他观察她的神色,似乎有所动摇。“你偶尔试试看,不如拿我这回当试验,你会发觉我说得有些道理。还是你没有信心与别人沟通?” 他用见解颠覆她的观念。 在他的挑衅中,她默然的披上留有他味道的外套。 回升的温暖流窜在她的体内,她停止打颤,分不清是因加了衣物的效果?抑或是内心骤生的一波悸动?悸动?多么奇怪的字眼,她攒眉,对这陌生的情怀产生疑惑。 “谢谢。”她不自在的低语。 虽然她外表依然冷漠,但心门已不自知地慢慢敞开了。 司徒炽用眼神领受她的谢意,虽仅简短的一句,他听了却有如获至宝的狂喜。 两人不再怒目相向,不再尖锋相对,不再误会对方,平和得仿佛是雨过天晴的清晨。 也许他是过于霸气,霸气得想要独占她的温顺。 也许她是独立过头,独立到忘了有所依恃的甜蜜。 “到了,巷子最后一栋红白相间的建物。你在巷口放我下车就行了。”她霍地出声,打破了各自衍生的陌生情怀。 “我送你到门口。”他提议,而语气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筱彤的心底因他体贴的口吻兴起一丝迷惘。“不用。”她需要理清突然涌上的情绪。 又是该死的疏离!烦闷不经意攀上了他的额际,他突然有被不需要的感觉。 车子准确地停妥在她口头所说的地点,司徒炽眉梢仍旧纠结,在她下车后,完全没有舒展的迹象。“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她点点头,无语的关上车门。 望着她俏颜上的淡漠,他虽然有股冲动欲扯下她高傲的面具,但凭什么?他也搞不清自己对她是基于男人的征服天性?抑或动了情?甩开莫须有的情绪发酵,他重新发动车子,驰骋于风中。 甭单的街灯轰立在巷口暗处,晕黄不明的投射出数个模糊的身影,在近凌晨时分,是既诡异又恐怖。 “干,老子等了大半天了,也没见半个鬼影子出现!”一伙人蹲在草丛旁喂蚊子,哈烟的哈烟,嚼槟榔的咬了一粒又一粒,空啤酒罐也横躺在地上,脏乱得令人咋舌。 “你这个丑女,騒浪得不得了,还敢骗我们这帮兄弟!等会儿老兄我发火了,将就的做掉你。” “就是嘛!吧,被摆一道!”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守株待兔,大伙不免你一言我一句的臭骂。 徐丹凤陪笑“你们等等,这个騒货很快就回来哟!”正巧有这个机会教训筱彤,即使这班人粗鲁的诋毁她,她也愿意忍耐。 “等?老子又不是吃饱没事干,臭女人!老子” “嘘,槟榔,有脚步声。” “脚步声?又他妈的欧巴桑出现!” “騒货走来了!”突然,徐丹凤出声制止这些人的不满。 只见一个有着甜美五官的绝色佳人走来。顿时,这班人贼头贼脑的探出草丛。 “水喔,等下我先上。” “哪轮得到你做老大?要上也我嗑鬼排第一。” “哎哟,吵什么?我们五个一起上,包准弄得她爽歪歪。” “喂,你们快点上,她快走出这个范围了。”徐丹凤催促着。 “对喔。” 他们一群赶忙拨开草丛,像饿鬼般的大跨步出现。 “小姐,月色不错喔!”小胖操着台湾国语说道。 霎时,惊惧袭上筱彤的心头,只不过她掩饰得很好。 她冷着一张脸,匆匆的想痹篇这些人。 “喂,水小姐,我们兄弟要带你去玩,赏不赏脸?”槟榔拦住她,露出一排黄板牙。 她没回应。 “这么大牌?!摆什么臭脸给老子看,去你妈的!”小胖又发声。 “喂,我们兄弟废话不要那么多,直接拉到草堆解决。”金发少年流里流气的指挥。 “你们”跑,这是筱彤最直接的反应。 “哼!等那么久,我的小弟弟等得都不耐烦了,会让你跑掉才有鬼咧!” 他们四面八方地围住她,全都行动一致的扑上去。 “救”她的口被他们封住了。 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她的俏容染上了惧怕,原有的漠然消失无踪,饶是再怎么冷静,也难逃被这群混混轮暴的命运。 在危急之际,她的脑门窜进一个人,天,为了高傲的自尊,她婉拒他的提议,现在悔不当初了! 司徒炽车子行经一个十字路口,正盯着红灯转换,等候中,他自前座置物箱取出烟盒,不经意地瞄到一个纸袋。 他一手稳稳操纵方向盘,一手察看纸袋的内容物,是她褪下的白礼服及同色配件、皮包。 扬一扬唇,他泛起一丝浅笑,可以想象她那张拘谨冷淡的脸挂上愕然居然会迷糊到落了东西犹不自知,懊恼包包里的大门钥匙、女性贴身物品、零钱纸钞、学生证等遗失的表情。 鉴于她可能有的困扰,下一秒他掉转车头,驶向相反的方位。 前后不过十分钟,司徒炽已然来到适才的地点。 停妥车子,他滑下驾驶座,绿眸朝约十码远的屋子远眺一番。 在张望闲,他恍然听到一阵小小的呜咽,夹杂一些细碎的声响,好似一种介于压抑与哭喊的低语。 他警觉的竖起耳朵,结实的大腿随即朝发声处移动。 很快地,他的眼力辨识了状况有五名少年正押着一名倒地的少女,准备一逞兽欲。 他们背对着他,所以他的出现并未惊动任何人。 “干,这騒货还真凶,敢用牙齿咬我,要不是看在她水水的份上,我早一巴掌打下去了。”小胖叨念。 “小胖,少啰嗦了,你看看这马子身材真辣,你用你的臭嘴咬她的奶子看看,乱有弹性的。”槟榔说着,贼手重捏了筱彤的丰胸一把。 不,不要!筱彤无助的摇头,她的嘴里被塞了手帕,四肢被三双淫手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真的耶。”小胖凑上肥嘴,隔着衣料重咬了一口。 “痛”筱彤眼角凝聚泪雾,嘴巴无法出声。 “他妈的,小胖,先脱衣服再做。” “对对” “嘶”他们粗鲁的撕去她上半身的麻纱布料,直接让美妙的胴体呈现眼前。 “哇拷,奶头是粉色的,不知道还是不是处女?” “去,不会摸摸看?” “呜”筱彤奋力的晃动,她的酥胸正遭到他们无情的肆虐,数双下三滥的手搓揉她丰盈的双峰,就连她的下半身也传来恶心的碰触。 她恨,恨此时她不是昏厥,而是这么清醒!清醒得感到被污辱是如何不堪!她恶狠狠地瞪向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 “好紧,但妈的,她不是处女!”有人检查后报告。 “那还装得一脸清高!瞧,还瞪我们,我就上这騒货搞她!”说着,胖子猴急的脱裤子“帮我扳开她的大腿,让我的宝贝尝尝她的味道。” 直到这一刻,筱彤才闭上双眼,冻结身心的任何感觉,不甘的接受这歹运。但传到她耳里的是挥拳的沙沙声,及一声哀号。 “哎哟!”小胖无故被人从后拎了起来,还来不及细看,腹腔即遭重创。 “小胖!”少年们大惊,见小胖痛得蹲在地上只差没有满地翻滚。 “妈的,谁打了小胖?”这群人转身,看到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碧眸,眼底那抹精光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豹,充满攻击力。 “你是哪条道上的?竟敢招惹老子!”槟榔虚张声势。 “你不配知道!”司徒炽冰冷的喝斥,在撂话的当头,毫不保留的使出拳脚,痛击这些恶霸。 他的拳既快且准,又力道十足,不过三两下,这五个小混挥诩被摆平在地上,痛得哭爹喊娘。 他是谁?躲在暗处的徐丹凤畏缩了一下,她从头至尾就做壁上观,坏主意是她出的,但要出力可不能拖她下水。 她偷偷摸摸的没入夜色中,把所有的事撇得一干二净。 筱彤缓缓的睁开眼,事情发生得太迅速,让她意会不过来。 被侵害的阴影还残留在脑中,在确定有人解救后,惧怕、难过、惊慌的心绪一下子溃决,她流下无法抑止的眼泪。 她没有呼天抢地的哭闹,而是蜷缩着身子低泣,让人为之动容。 这让专注于打斗的司徒炽,意识到受害者的存在。 他攒聚眉头,思忖该如何面对这弱质女流。 下一步,他踟蹰的踏上前,不意捕捉到的是熟悉的倩容。 忽地,五味杂陈的感受像猛浪般冲击他的肾上腺,难过、生气、自责、不舍全交织在他变色的俊容上。 他双拳紧握,恨不得杀掉侵害她的人渣,即便只是动到她一根寒毛,他也绝不放过。 这五人虽被他打得断了肋骨,但不够,他定要告得他们后悔今日的恶行。 这时,她也抬首迎视他的目光。 怎会是他? “不不要看我”她尖叫,本能的用颤抖的双手捂着面,拒绝接受他的怜悯。 谁都好,就是不要他看到她这么不堪的模样!衣衫不整的她承受了过多的骇然,慌乱恐惧爬上她的心坎。 “走开”她大叫。 “嘘,没事了。”他跨上前,轻柔的安抚。 “不你走”她吼。见她情绪激昂,光裸的身躯暴露在夜风中,有如飘摇的蒲柳,那样的脆弱,他知道以她高傲的性子,遇着这情形必定自惭形秽。 他静默不语,等待她平复心情。 不知经过多久,当啜泣转成抽噎,他才悄然地低下身,脱下衬衫覆住她的身子。 起初她像傀儡般随他摆布,但当他一把横抱起她时,她瞬时像惊弓之鸟般挣扎起来。 “不要碰我。”她忆起肮脏的触摸。 “相信我,我不是那些人。”他轻声安慰。 “你们都是男人!都不可相信!”只要是雄性动物,她一概排拒。 “很抱歉,这点我无法改变。”他说得正经八百,但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对她有生气的对话颇为欣喜。 筱彤凝视着他,感受到他肉体的温度,阳刚的古铜色胸膛是这么具有力量,能够给她有如避风港的安全感受,头一回,她发觉他很性感。 摒弃傲慢与偏见,她正视他在她心底的分量。 在他抱她回车里的路程,他何尝不是思绪紊乱? “你要带我到哪里?”筱彤幽幽的问。 “回蓝园。”司徒炽将她轻柔地放在前座。 “我不要,我要回自己的住所。”她甩开他的手,欲由前座逃离。 他及时圈抱她,沉着的说:“以你现在这等模样,我不放心。”他不自觉地流露情感。 “不放心?谁晓得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她嘴角上扬,尖酸的说道。 她不想这么幼稚,但在她毫无抵抗力的时候,她就是想挑他毛病、想无理取闹。 司徒炽包容她的挑剔,宣誓道:“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俯下身,他用唇吻去她的泪痕。 在得到她心甘情愿的配合后,他拿起车上的手机,拨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给警察局,一通则是律师。 说到做到的他富行动力的把这群混混绳之以法,而接下来的硬战,则是属于他与她的! 第七章 又再度踏进这个有着深刻记忆的地方! 只不过,前后有着极大不同的心情。 筱彤瞅着他,忆起第一次邂逅的印象鄙视他;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寻不回当初那决绝的厌弃。 相反的,她发觉自己开始依恃他的怀抱、眷恋他的味道。 她是怎么了? 蓦然,他低沉的嗓音扰乱了她的惶惑 “洗澡水放好了,你自己梳洗一下。”自他放她在床上后,他就像尽职的男佣般张罗好一切。 这是间极女性化的客房,淡粉红的色系,有温暖又不失梦幻的感觉。粉色的床罩、粉色的蕾丝窗帘、粉色的骨董家具,一幅临摹传神的“蒙娜丽沙的微笑”画作,让她惊魂未定的心得到舒缓。 这是他的费心安排,她心领。 于是依他之言,筱彤无语的入浴清洗。 一脱掉遮蔽的衣衫,她的视线由自己紧锁的眉宇下移倏忽瞥到胸前蓓蕾上的牙印,她含着泪,用海棉彻底搓洗,直到撤除她心上的疙瘩为止。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她出浴,他慌了,司徒炽性格的俊颜浮上“担心”两字。 他反复在门扇前兜圈子,最后敌不过内心的忧虑,他闯了进去。 蒸发的热气模糊了透明的淋浴间,一个娉婷的女体占据了他的视线。 只见这纤柔的身子骨被一双雪白的玉手反复刷洗,那种恨然像是有仇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凌虐。 “咳”他提醒她。“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他欲言又止。 筱彤停下自虐性的搓揉,闷闷的说:“放心,我不至于要寻死,我只是要洗掉身上的污秽。”透过雾镜,她没有怒骂他的莽撞。 污秽?司徒炽心恸,怜惜感骤生,感性的话不觉吐出“不管你洗多少次,都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但是请你相信自己,你依然是纯净无瑕的,虽然你是这么顽固、高傲、不驯,我还是很难对你放手。” 这是褒还是贬?她苦笑“我不需要你蹩脚的安慰。” “这不是安慰,这是”他不惯剖白感情。 “是什么?是同情?是怜悯?还是不屑?”她语调不稳的质问,不经意的撕开辛苦伪装的坚强面具。 他有些发怒“该死,天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弄了半天,我无法对你坐视不理!你这冥顽的女人,马上洗好出来,否则我直接捉人。”真是,她就这么笔直的闯入他的内心世界,让他不知所措。 他这个独断独行、霸道至极的男人!她应该对他这番话起了生气的反应,可心头那一抹甜蜜喜悦是从何而来?还直萦绕上她的俏颜。 下一刻,她缓步的踏出浴间。 没料到她这次这么听话,司徒炽有点闪神,绿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出来了,所以”她赧然。 她竟也有羞答答的一面?!往昔的她总是冷着一张脸,高傲不可侵犯,就算笑也未必发自心房;而眼前这个小女人是柔情中带有娇媚,诱人的唇散发芳郁的香味,眼神仍是坚毅不拔,但多了一抹魅惑的光芒,他一时看痴了! 不过,当他回神后,见她裹上密不通风的大浴巾,顿然有点失望。 “噢。”为了掩饰失态,他马上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 “不要不要碰我放开我”筱彤大叫。 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的喊叫声惊醒了隔壁房的他。 司徒炽火速的披上睡袍,由中间的门进入。 一入眼,就见她的双手无意识的晃动,嘴里呢喃不休。 他趋前,扭开床头灯,大掌坚定的攫住她柔软的纤手。 “啊!”筱彤惊叫的弹起身来,张着迷惘的大眼,看着他那挹注关怀的眼瞳。“我 “她惶然的垂下眼睑,不解他出现的理由。 “你做噩梦了。”司徒炽笑笑的解释。 “喔。”原来自己潜意识里摆脱不了那种羞辱的感觉,她好痛苦,不知如何刷掉这种阴影? 她黯然,防备的蜷曲身子,像个与父母失散的娃娃般茫然。 “怎么了?”他锁紧眉头问。 不知怎的,她那忧怨的模样让他心里发疼,很想放任自己将她拥进怀里,像保护雏鸟的大鹏,替她遮风挡雨。 “没什么。”筱彤摇头,很难启齿。 是吗?她又再度自我封闭了!他真想赏她一巴掌,好打掉她的伪装。“你是因为不信任我,所以不愿跟我说?”司徒炽语调微扬,含着怒气问。 “不是,只是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愿?”他追问。 静默了一会儿,她不言不语。 见状,他攒眉,挫败的轻叹口气“你休息吧!灯整晚亮着,有事就唤我一声,我随时在隔壁候着。”他放开她的手,预备回房。 遽失他温暖的抚触,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好冷好无助 筱彤的美眸直盯着他宽大的背影,霎时,她有一股倾诉的冲动。缓然地,她开口“我其实很怕,在他们碰我、摸我的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但我觉得这样很软弱我曾在我父亲的坟前发过誓,不让他担心我,现在我恐怕让他失望了。”她幽幽的吐露心声。 不,她是他看过最顽强的女斗士。曾经,他以为女人是一种无用的生物,只会耍心机的猎取男人的注意,需要奉承、需要金钱供养、需要言语哄骗;可她完全颠覆他的认知,让他觉得自己是自大的混蛋、蔑视人的蠢货,谁说女人是弱者?她仅仅不过是十九岁的少女,却有着超强的耐力,令他正视起自己的缺陷。 “你笑我这么没用吧!”他的没回应,使她自嘲起来。 司徒炽转身,笑得坦荡。“错了,我是讶异。” 讶异?她不解的迎视他。 “讶异你有软弱、没用的时候;相反的,你总让我的男性尊严扫地,伤害我弱小的心灵。” 他会弱小?筱彤露齿而笑。 “换你取笑我啰!”他“捉包”似的促狭一笑。 愉悦的气氛充塞在这一刻,驻足之短暂令人炫目,也捉不住。 转瞬间,两人交缠的目光愈来愈深邃、愈来愈炽热。 “我该回房了。”突来的欲望让他清清喉头,喑哑的开口。 “嗯。”看着他那具魔力的绿眸,她的魂魄都快失陷了。他的薄唇好似催命符,催她啵一下。 “呃你不给个晚安吻?”她讶然自己这么说了。 他微愣。“好。”真糟,这不是考验他的耐力? 筱彤佯装不动声色,等着他如甘霖般滋润她干涩的心房。 司徒炽倾身,在她的额际落下轻轻一吻,轻柔得像微风撩拨她的嫩肤。 毋需意识催化,她主动的伸臂攀上他的胸膛。 受到她的动作鼓舞,缓缓地,他的双手捧着她的酡颜,一吻不够,再吻上她的发鬓、她的耳际、她的粉颊、她的眼睑,到她晶灿的红唇,掬取她的甜味。 筱彤眨着长翘的美睫,眼里透着柔媚,淡淡的红潮渲染上她的脸颊。 “可以吗?”他忍着胯下的疼痛,认真的问。 她羞怯的颔首,默认自己的情思。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司徒炽将健壮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襟,触摸她胸前的挺峰。筱彤瑟缩了一下,那种发自体内的亢奋让她为之轻颤。接着,他从容的扯开她的胸罩,开始有技巧的揉捏,感受手中丰盈饱满的触觉。 羞涩罩上她的粉肤,让他不禁着迷,放任地用唇印上他的烙痕,同时撩高了她的衣衫,畅行无阻地自她的纤颈下达各个据点,直至她雪白的双峰。 “关上电灯。”筱彤小声的要求道。 “不,这么美,让我看看。”他赞赏着,以嘴反复膜拜那两座柔美的山峰。 不得闲的大手一路沿着她的楚楚纤腰,进攻她的女性圣地。 兴风作浪的,他哈了一口气在她的肚脐眼。“啊!”酥麻像毒葯沁入筱彤的心脾。他笑了笑,孟浪的一口气脱下她的洁白底裤。 本能的,筱彤弓起双腿,羞怯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司徒炽浮上一抹自若的笑容,轻轻的将她的俏颜扳向自己,使她迎视他认真的绿眸。 得逞后,他暗沉的眸锁上她的,对她撒下迷咒,再以大手拨开她的隐密丛林,无顾忌的献上一吻。 “别”筱彤咬着唇,抗拒他的魔法。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昂然至此也不能再等待。 于是,司徒炽矫捷的脱下身上的桎梏,让刚健的躯体裸裎在她的俏眸前,然后抱起她,一翻身,让她匀称的粉腿跨坐在他的腹上。 “怎么”筱彤不解他的举动。 “换你来驾驭我。”话落之际,他抬高她的粉臀,让他的硬剑对准她的牝鞘,出其不意的嵌入。 “啊痛”这种突来的撞击让她的密穴受不住的紧缩。 “嘘,试着动动看,我全交给你。”司徒炽忍着欲望,让她敲醒身心的欢愉之门。 筱彤不语,依着他的指示行动。 起初,她笨拙的蠕动着,他则耐心的配合,直到她捉到诀窍时,他已满头大汗。 下一秒钟,为了舒解他的痛苦,他化被动为主动,狂野的律动起来。 “我想听你的叫声。”恍惚间,筱彤听到他的请求。 “不”她拘谨的不愿投入。 闻言,他笑得邪浪,在这两次经验里,她确实都把持住淑女的本分,但他想要的是同他一起的放荡的浪女,所以他骤然停止掠夺,恶意的挑起她的需要。 “我”她不知所以然,睁开一双疑惑的瞳眸。 司徒炽回视她,以行动化解她的困窘。他仰起身,双手握住她的细腰,让她的蜜穴紧紧吸附他的,就这样的姿势,他托起她的圆臀,走到落地窗外,将她置于休闲桌上。 “你看月光把你的美态收进窗镜里。”他用磁性、浑厚的嗓音说道。 筱彤微掀开眼睑,发觉自己的影子与他的合而为一。 在她转移注意力之际,司徒炽突兀的撤离她的体内,趁她不备时,又将自己埋入她的底部。 “啊嗯”她反射性的叫了一声。 他又反复进行他的诡计,使她的身子随着他而起伏。 “现在我要听你的小嘴唤我的名字。”他又下了另一道指令。 这一回,筱彤不敢漠视。“司徒炽” “叫炽你享有这个特权的”他以宠溺的语气低喃。 “炽”她的意识与身体都随他摆弄。 得到她的全然付出,司徒炽不再逗她,开始忽浅忽深地在她的花径里冲刺,使她的花心充分的得到他狂放的润泽。 窗里反射着两具野性求爱的肉体,窗外则有月儿羞答答的窥伺。 原始的节奏不断在他们两人相缠的胴体上谱出乐音,创造一波波迭起的高潮,直通性爱天堂。 淡金色的光束透过窗帘洒入卧室,清凉的晨风亦自窗棂缝隙偷吹进来。 司徒炽的健臂上躺着早已累瘫的筱彤,整晚无数次的鱼水之欢,把她弄得筋疲力尽,沉沉的昏睡着。 而他则是一脸精神奕奕,精力充沛得很。他轻轻的在她的发际印上一吻,悄然无声的抽身下床。 很难相信她的身体对他有如此大的魔力,竟能令他一遍又一遍的要不够,就连她睡觉的模样,也让他怦然心动,仿佛看也看不厌。 瞧,她那倔强的性子,使她不自觉地拢紧粉嫩的腿,好似这样就能抵挡他贪婪的侵袭。 她的雪肤满是点点吻痕,无一处幸免,可见她的防御效果不佳。她的嘴角有抹懒散的笑意,朱唇胀红,是他不停眷恋的结果。而她闭阖的眼睑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想当然是他战绩辉煌所致。 冷不防,定下来的念头怂恿着他,可他一点也不排斥,反倒认真的考虑起来。 “哔”隔壁房间的传真机响起,为怕吵到她,司徒炽极快地走过去,阅读重要文件。 爱德华总裁: 城堡饭店今日凌晨因电路问题,不幸遭祝融之灾,虽立即扑灭,但仍有财务上的损失有待评估,故报请总裁亲自批示。 伦敦分馆经理鲍伯科尔顿这是极速件!一般餐饮旅馆业最忌发生火灾,不仅建物有毁坏之虞,更攸关名誉受损的问题。 司徒炽蹙眉,这是非他本人处理不可的特殊状况,镇定地,他即刻拨了通电话到航空公司,欲搭下一班客机回英国。 等机位订好后,他以最神速的效率盥洗着装,预备出门。 临行前,他不舍的瞅着床上的俏人儿,留下了纸条 亲亲宝贝: 英国公司出了不小的麻烦,需要我亲自处埋,不用担心,一周内会回国,届时会带给你一个不小的惊喜。 ps:乖乖等我,早餐我已吩咐人准备,切记要吃。 爱你的炽他将这张纸放在床头,再一次凝视她熟睡的娇颜,悄声的退离卧房。 他的心是依恋的,才刚踏出蓝园,即有归心似箭的感受。 此时,一阵顽皮的风飘过他俊挺的身形,顺势吹入屋内,将床头的纸吹落床下,无言地捉弄著有情人。 唔,身体好疲累既酸且疼 失去温暖的“枕头”筱彤不安稳的醒了过来,微微眯着双眸,认出这里。 她摸摸失温的另一半的床,思及她昨晚放荡的表现,羞惭的红晕爬上她的两颊,她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他呢? 预先想了十来个方式后,筱彤鼓起勇气起床,但出乎她意料,整间房只有她一人,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千百种疑问将她的心弄得起起落落,不知所措。 或许他有重要事才撇下她,她应该释怀啊! 可不说一声就离开,未免太不尊重她吧!她生着闷气,却又无处可发。 心中的不满表现在她的黛眉间,美眸亦散发出嗔怨,樱唇微微噘起,在抗议无效后,选择认命地离开。 霍然,她从床旁的梳妆镜里睇睨到自己的身影。 噢,这是谁?好似怨对的弃妇,等待丈夫的回头。那是她吗?一向坚毅、不认输、傲然的自己? 不,这不是她,这张脸是为情所困、陷入爱的迷咒中的人才会有的皮相! 爱?!曾经以为爱一个人很困难,曾几何时,她也陷入这漩涡,无法自拔。 但是爱一个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爱就是爱上了,她无力抗拒。 可以预见的是,当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个人来分享,生活也即将起了变化,是惊涛骇浪抑或是平顺的恋爱之路,谁都不能知晓! 思忖间,她拉拢睡袍,缓步往浴间走去,十分钟后,重新以神清气爽的俏模样走出。 轻轻带上门,她没见着半个人上楼,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大门。她整顿心情,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小姐,下来吃早餐了!”陈嫂在忙完后院的清洁工作后,绕到正厅的楼梯底下喊话。 “嗯没回应?”纳闷的陈嫂上楼唤人,可奇怪的是竟没半个人! 奥?司徒先生出门时再三叮嘱,要她记得善待他的客人,而且告知对方他有事回英国,但谁知道昨晚先生带什么人回来? 她无奈的摇摇头,又下楼干活去了。老人家嘛,记性总是差了点,她忙啊忙的,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至脑后。 第八章 今天上课的气氛是凝滞的,甚至有些诡谲、有些怪异、有些不明所以,且所有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筱彤身上。 她不安地接受所有同学的注视,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堂课结束,她一反常态的率先逃离教室。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筱彤,等等我,我有事要问你。”周薇紧追在后,面色凝重的唤她。 她停步,以探究的心情转头,却瞥见周薇嗫嚅的模样。 “薇?” “我”唉!教她怎么问出口?若是真的,该怎么办哟?! 筱彤眉心微蹙,周薇讲话从不吞吞吐吐,怎么这会儿变调了? 周薇提气“筱彤,你今早有没有看报纸?” 筱彤摇头,清晨自蓝园一路赶来上课,根本没有时间翻阅报纸,故她反问:“没有,有什么重大的新闻事件吗?” “那好,你自己看看这里。”说着,周薇递给她一份报纸的社会版,并指着底下的一角 少年累犯的悲歌为非作歹惨踢铁板[本报讯]昨晚五名不良少年在xx路的巷尾强奸一名女学生,事后遭一名见义勇为的路人教训,五名少年肋骨断裂住院。除此之外,这名路人还是商界的知名人士,已代受害者提出告诉但可惜已难还这名就读xx大学二年级商学院女学生的清白。其家人昨晚闻讯后,始终找不到受害者本人,十分担忧其安危,故希望该名受害的女学生尽连和家人联络 乍然,筱彤晓得这一切不对劲的来源了! “今天学校接到徐添财的电话,说你离家出走,而徐丹凤更是生怕没人知道,一早就急着宣传,把整件事吵得不可开交。”周薇批评这些闲人的信口雌黄。 事件中的女主角怎么可能是筱彤嘛!呸,这等倒霉事可不要牵扯到她最最重要的朋友! 咦?她以为筱彤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对这件造谣的事加以挞伐,孰料筱彤寒着一张脸,不发一语。 “筱彤,你说说话啊!”难道这件事是真的?登时,好打抱不平的周薇心跳加遽,忧心忡忡的瞅着她。 “你相信传言还是相信我?”筱彤反问。 她不怕异样的眼光,毕竟错不在她,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过日子。 奇怪的是,女人一旦受侵犯,众人总以行为不检评断被害者的品行,鲜少用正面的观点接纳,也因而造成受害者的二度伤害。 她开始有心理准备来面对不堪的景况,且不断自我催眠,她不在乎! “当然是相信你!”周薇义气的拍着胸脯。 筱彤轻咬着唇“那我向你坦白,报纸的陈述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她戏耍周薇一下。 “然后呢?”周薇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怜的筱彤,天杀的强暴犯,周薇比当事人还难过,神色哀恸。 “我没有被强奸得逞。”她微微一笑。 “可恶,你害我心跳一百,差点让你吓得断气!”周薇一手抚着胸口,一手粗鲁的作势要捶打她。 “能骗倒你,算是我的幸运日。”筱彤淡笑,不闪不躲任由她处置。 “还说呢!”周薇手下留情,做个样子即收手。须臾,又迷惑的问:“不过,你说一半是真,该不会是指遇上歹徒这码子事?” “嗯,我确实有遇到歹徒,但被人及时救了下来。”她说得不在意,但天晓得她该花多少时间来心理重建? “什么?!这么惊险!谢天谢地,你没事。”周薇难掩紧张情绪的搂紧她,又倏然放开她。“筱彤,以后你要是去什么场所,我一定奉陪到底!”她补了一句。 周薇的反应让筱彤心中的忧郁消弭大半,友谊的温暖骤涌上她的眉梢,笑着说:“薇,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她的眼眸闪着感动的光芒,传达她的心意。 原来她并不是孤军奋斗,有人关心她、担忧她,向来被动接受世事的她,第一回把情感表现在脸上。 “神经,说那什么话,我有你这个朋友才是三生有幸!”周薇又激动又感情丰沛的说道。 她淡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好去去霉运。”周薇逗趣的提议,再感人下去,恐怕男孩子气的她会忸怩起来。 “嗯。”筱彤应和。 但当她们自管理大楼的阶梯往餐厅方位走时,迎面而来的却是惺惺作态的徐丹凤。 “哟,堂姐,你害我及爸、妈担心死了。”徐丹凤细声的虚情假意。 “唉!猫哭耗子假慈悲,筱彤,我们不要理她。”周薇直觉认定对方不安好心眼,否则怎会把筱彤的难堪事当成把柄似的大肆宣扬? “堂姐,等我一下,有媒体要访问你哟,你瞧。”徐丹凤身旁跟着两名人员,一个是穿着裤装的女记者,一个是摄影人员。 经徐丹凤一说,周薇及筱彤才注意到。 “同学,请问你是商学院的学生吗?”女记者有模有样的一手拿着小型录音机,一手招呼摄影人员将镜头对准她。 筱彤淡然的点头。 “那你知道一件新闻关于贵校有女学生惨遭暴徒侵犯,还闹出离家出走的事吗?” 女记者紧迫盯人的询问。 “啊,这不是指你吗?堂姐?”徐丹凤故意认招。 “徐丹凤,你”周薇斥喝她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同学,是你本人吗?你能否对这件憾事发表一些个人想法?”女记者不理周薇的不悦,直往筱彤身上趋近。 筱彤皱眉“事过境迁,我有不回答的权利。” 语毕,她即拉着周薇退出,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 “唉,怎会这样?”女记者失望不能再进一步挖掘新闻。 “我是当事人的堂妹,你们有事问我就可以,我可以代表她发言。”徐丹凤自告奋勇的在镜头前轧一角。 “好,那你堂姐事后的反应如何?她与司徒家族有什么关系?”女记者无鱼虾也好的转问。 “因为她平日即行为不检点,我想那五名不良少年八成也认识她,严格说来,说强奸太严重了,说不定是发生口角所衍生出来的事”徐丹凤加油添醋一番,哼,这下子,她总算是报复到筱彤了! 她小觑了媒体的影响力。 课后,筱彤到兼职的补习班教学,在这里,她是专教国二的英文老师,起先毛遂自荐的她还一度被班主任看轻,但她教学态度认真,教材的搜集也相当完善,颇获学生的青睐。 “徐老师,能否借一步说话?”五十开外的王主任客气的对她说。 “当然,请问班主任有何要事?”她纳闷班主任会动用她上课前的时间。 “徐老师,你在我们补习班教学颇受好评,我们也很高兴能请到你来,但能不能请你就做到今天,我们会结算整个月的薪水给你。”班主任面有难色地提出请求。 “为什么?是不是教学上的问题,如果是的话,我会改进的。”她诚恳的要求他给她机会。 “不是的,老实的告诉你,你的事我们全都知道了,为免有家长对老师的品行提出质疑,所以”班主任骤失平日的威严,欲言又止。 品行质疑?受害者是她不是吗?她面容顿时敛色。 班主任歉然的又说:“请不要让我们难做。”他一次说完。 她懂了,话说得很白,再争取下去也徒费力气罢了!筱彤咬咬唇“谢谢班主任往日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的。”大方得体的点个头,她挺着背脊有尊严的带上教师室的门。 班主任歉然的摇摇头,这么难脑粕贵的好女孩,只可惜人言可畏,唉!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但这就是人生! 缓步走出补习班的大门,筱彤的心底是愁闷郁结的,经过这几天的流言伤害,她应该是免疫了,不是吗? 可她心里的空虚感是从何而来?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是怯懦、是无依的,她极需一个宽大的臂膀抚慰她、扶持她。 忽地,他的影像清晰的印在她的心版上,让她莫名地涌升一股想见他的渴望。 自那天他不留只字片语的消失后,她已多次打电话询问,得到的总是“先生不在,要数日才会回来”的答复。 他是不是同她一样,强烈的陷入爱情国度里?还是自始至终对她抱持玩玩的心态呢? 她惶惶然,又爱又怕受伤害,矜持使她被动的不敢掀开真相,她是不是太过胆小了? 这太不像她了,她一咬唇,决定直接到蓝园,或许能够不期而遇,或许还是寻不着人,可总比在这里胡思乱想好。 下一刻,她挺挺胸膛,带着壮士割腕的决心,朝目的地前进。 微黄的落叶悄然飘下相思树的树梢,在这夏末的季节里,算是提早通报新节令的来临。 银色alpina驶进绿意盎然的草坪,不久,车上下来了一对俊男美女。 “炽,想不到你还挺有天分的,竟能设计这么典雅的建物,连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nb462!”女子轻快柔和的声音响起。 “莹,能得到你这位世界级珠宝设计师的夸赞,我可不枉此生了。”司徒炽卸下往日不近人情的俊颜,坦率的笑道。 这个娴雅高贵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炽的胞姐司徒莹。 “炽,少跟我灌迷汤,这些客套话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对我而言,一定有诈。说,你把我从英国请来,究竟有什么重要事?”司徒莹以精明的眼神瞅着弟弟,一副女侦探的口吻。 “莹,你不是嚷着要姐夫陪你度假?现在他人两天后会到台湾表演,我把你请来夫妻团聚,你说这重不重要?”司徒炽不慌不忙的移转她的目标。 “真的?你有这么细心?我可要重新对你评分了。”司徒莹笑得甜蜜。 一说起她的丈夫傅笙,她就娇羞得像小女人般,没办法嘛,谁教他们一个是名闻遐迩的音乐指挥家,一个是颇负盛名的顶尖珠宝设计师,聚少离多恐怕是注定的宿命哟! 司徒炽扬眉“当然,对你,我总是真心真意。”对这个从小心意相通的双胞胎姐姐,他再怎么耍酷,也得对她俯首称臣。 “咦?炽,你变了!”司徒莹媚眼兜转到他的身上,用疑惑的目色检视他。 可是司徒炽仍是一派沉着,说有变化又看不出来,经过一分钟的仔细逡巡后,她终于逮到歧异点。 司徒莹缓缓勾起笑靥,有如猫捉老鼠般的自信“对了,你三天前到我总公司的珠宝店挑了一款碎钻,有没有这回事啊?”她性感的噘起唇,来个软性拷问。 “想不到那么快就被你知道了。”司徒炽无所谓的耸耸肩招认。 “喔?那时我不在,听服务人员转述,是白金六爪镶嵌的定情钻戒。” “没错。” 闻言,司徒莹嘴角泛起更大的笑容“想不到你对女伴改变风格啰,除了大手笔外,还让对方多了一丝想‘昏’的期待。” 一听她这么一扯,司徒炽只抬一下眉毛,不做任何应答。 “嗯哼,让我猜猜看让你破例的对象,之前的丹娜?汉琳?珍妮?”她点名,但他仍旧卖关子。“啊,该不会是我们最美的老妈?不对,妈咪喜欢翡翠。好了,炽,我放弃了,你公布答案吧!”她无奈的摊摊手“反正你只是玩玩的,又不是真的动心,我也就没兴致继续猜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回不是真心的?”司徒炽不意被套出话来。 一听,司徒莹咧嘴“不要跟我说,你有了求婚对象!” “嗯。”司徒炽无意隐瞒,直截了当的认栽。 “是谁?”司徒莹被挑起了好奇心,忘情的搂抱他一下“不管是谁,能收服你这颗飘泊的心,我就百分百佩服,记得介绍给我,我要好好感谢她。” 感谢?莹总爱夸大的说些怪词!凭他司徒炽的身价,欣喜若狂应是女方该有的反应。不过对那个执拗到底的大女人,他可不敢打包票。“可以,但是你要先帮我修改戒面的光度,我好帮你赢得一个弟媳。” “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喔,我就知道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泄漏好消息,我是不是家里第一个知道的?”司徒莹难掩欢愉的诘问。 他淡然的点头。 “炽,看来我一直误会你了,你不是女人的爱情杀手,而是一个可爱的大男人,够体贴、够浪漫、够有眼光,能够找我设计戒面,可见你很有心。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你赢得美人心。”司徒莹边说边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幻想中“哪,拿来,我的灵感突然泉涌而出,梦幻婚戒的构想已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受不了莹一贯感性的思考模式,司徒炽自西装口袋掏出戒盒,不发一语的递出。 “哗,这个很有挑战性,戒指是复古风味,搭配整套的monet领带式长链,又属于现代动感的风格,不过遇到我,我一定有办法让两者合而为一。”司徒莹信心满满的说。 “先说一声谢了,莹。”司徒炽唇角扬起一抹诚然的笑,算是回应胞姐的热忱。 “不成,口头上说说不够诚意,我要你这个大酷哥亲我的脸颊一下。”说着,司徒莹用右手食指指指半边面颊,逗逗这个感情忒好的胞弟。 司徒炽撇唇“莹,饶了我吧!” “好啦,不勉强你了。我得赶在两天内完成你的要事,好让我帅帅的老公跟我玩亲亲。 “说完,司徒莹不强人所难,挽着他刚健的臂,神情愉悦的走进蓝园。 心碎如同断了弦的琴,再也无法弹出原有的音色。即使勉强拼凑回去,恐难再恢复原状吧! 筱彤孤独的站在门外,门内一双登对的男女全然不觉有一双伤心的眸子正目睹他们亲密的景象。 他怎么能对她伤害这么重?他怎么能让她有被愚弄的感觉?他怎么能在爱人面前笑得毫无保留,突显她如同一双被丢弃的破鞋? 既然他已心有所属,而且还拿出定情戒指,那他就不该撩拨她的心,令她沉沦在他的魅力里。 她的心浑沌,体内的血液好似瞬间被抽离,只有冷得不得了的寒气充塞在她的血管里。 她不懂,人失去爱时,为什么会有一阵天旋地转的毁灭感卷上胸臆?心扉慢慢的关闭,留在里面的仅剩虚无的思潮。 漫无目的,她走走停停,谁能给她温暖呢? 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不知过了多久,她杵在一栋温馨别致的楼房外,傻傻的发起呆来。 “筱彤!”由二楼阳台发出的呼叫声唤回她一点神智。 周薇正在顶楼晾衣服,视力顶好的她不意瞄到一个熟稔的身影。 怔了一下,她搁置衣篮内的衣物,自楼上狂奔至门外。 “筱彤,你在外头怎么不按门铃?还好我眼尖,自楼上高台搜到你的影子,否则不知道你会白站多久?”她噼哩啪啦的闲扯一堆,才注意到挚友的异状。“怎么了?”周薇微敛眉,关怀的问。 筱彤还是精神恍惚,不愿多说一句话。 “嗯,你先进来,我泡杯玫瑰荼给你喝。”周薇引她走进卧房,对于好友的失魂落魄感到惊讶莫名,但她极快的定定心神,准备做一名好听众。“喏,喝吧!不过喝完后、你可要开口说话,不然我要严刑拷打啰!”急性子的周薇威胁道。 一喝下镇定心堵的热饮后,筱彤找回声音,幽幽的说:“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是不是徐丹凤那一家子找你麻烦?我找他们理论去。”一提到这群人,她火大的怒喝。 筱彤淡淡的摇头“不关他们的事。” “那关谁的事?”周薇直觉的问出口。 “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及了。”筱彤眉心染上淡愁,衷恸的说。 “不,你这副表情代表事情还没过去,是朋友就不要对我隐藏你的心声!”周薇语气骤软,执起她柔若无骨的手,坚定的要她吐苦水。 有了情绪后援后,筱彤终于松了口。“薇,我失恋了。”她有些音调不稳的吐露。 “真的?我怎么都不晓得你有心仪的人?我真是太粗心了,竟然一点都没发觉!”周薇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回神“他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筱彤淡淡的回答。 “我当然不认识,不然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周薇大咧咧的判定。“对了,会不会是报纸上写的路人?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心是很平常的事,我猜得对不对?” “薇,请不要再提及这个人。”筱彤间接肯定。 “喔,我不猜下去了。”周薇识相的不在她的伤口上洒盐,故噤声了一会儿。“啊,等等你刚刚说失恋,怎么他舍得放弃你?”她好奇心作祟,顿然忘了方才的信誓旦旦,反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追问。 “薇,感情的事没有所谓舍不舍得,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定,虽然目前我很痛苦,但是我会熬过去的。”筱彤下定坚毅无比的决心,虽然心中另一个小小的声音质疑她说谎,可为了让薇安心,她一定要重新振作。 见筱彤探锁的眉间有挥不去的忧郁,周薇默然了下来,这种情爱的问题非当事人无法理解。 片刻后,周薇才开口“我支持你的做法,时间会冲淡一切不愉快的事。” 筱彤无言的领受她的话,同时有个念头隐然浮上心头,让她忆起之前不由自主走来周薇家的理由。 “薇,有件事我恐怕要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交给我办准没错。” 筱彤咬唇,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休学。” “休学?!筱彤,你不是说笑的吧?休学这么大的事,你要再三考量。”周薇微愣,急促的劝道。 “薇,我考虑得很清楚,你也知道以我现在声名狼藉的情况,再待在学校里只会令我难受,而且听说校方近日会针对我的事情召开教师会议,做出一番处置,我想这样下去,对我而言绝不会是继续念书的好环境。”将这些天心绪上的隐忧一吐为快后,筱彤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筱彤!”周薇心酸的唤了一声,是无能为力,亦是感伤。静默片刻,她又说:“你讲得也有些道理,人是有劣根性的,见不得别人好,攻诘弱者的人更是一大堆,你承受这些流言,内心一定很不好受吧!但你休学后有什么打算呢?难不成等这些事被人淡忘后,你再复学?”她自动分析起利弊,忧心的问。 筱彤笑得坦然“我之前就有到日本游学的盘算,在语言及金钱方面,我全都预备好了,相信到那里,我会有另一番较好的发展。” “筱彤,你决定了?”周薇眼角悬着泪光,她有预感好友的信念是很坚决的,她只是在说废话挽留。 “嗯,大约在半年前我就取得日本短暂居留的签证,而必要的证件我全都备齐了,所以我打算这两天成行。至于休学事项我明天会办妥,为免以后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状况发生,我到那里后会再和你联络,我要拜托你的事就是这些。” “这么快?!”周薇不太能接受的喊。 筱彤唇角牵起一抹忧愁的淡笑“快才好,我宁可就这样抹杀掉许多不该忆起的事,但是我的心底还是会留一块保留区给你,我最要好的朋友。” “傻瓜,你这么说不是存心让我哭吗?”周薇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答应我,在异国过日子要小心,还有要快乐。” “傻薇,到日本又不是到北极,你想我的时候,就当成我人还在台湾,打通电话给我就行了。”筱彤真心的说。 “那不一样嘛!”周薇鼻头、眼睛都发红,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干脆,但不管啦,让她一次哭个够。 “薇,你再哭下去,我也想掉泪了。”筱彤声音哽咽、泪眼朦胧。 “好啦,我不哭,哇,说不哭我愈想哭。”周薇干脆放声大叫。 门内是感人肺腑的友情剧,门外则站着一脸狐疑的周郸,直质疑他的宝贝女儿是否吃错葯了,喊个什么劲? 但晃了晃头,他还是踱走了。嘿,不是他没有父爱,而是以他不吃亏的个性,想必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坑人一极棒,被坑?那怎么可能? 司徒炽神采奕奕的伫立在校园外,俊逸的外形配上一辆超炫的进口跑车,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他平日最厌恶这等特别,但今天例外,因为他是这么想见到心中所念所想的俏佳人。 “丹凤,你瞧,门口有个帅哥呢!”小苹花痴的看傻了眼,连忙唤她的同班同学共同欣赏。 “喔。”徐丹凤兴致不高,有帅哥又怎样?反正她有小张就好,可恨的是小张近来不太搭理她,让她郁卒得不得了。 “丹凤,要是我们能认识这样的贵公子,不知有多好喔!”小苹发出哀叹。 徐丹凤让小苹吵得不耐烦,拨点余光瞟视目标,看这个男人是否真有这么好?! “是他。”一看,徐丹凤低叫一声。 他不是报纸上曾报导的旅馆业大亨,同时亦是救了筱彤的男子? 哼!他八成不晓得筱彤已经休学,所以来这里苦苦守候吧! “小苹,我认识他。”徐丹凤自傲的说。 小苹胖胖的脸乍亮“真的?丹凤,你认识他?”她兴高彩烈的重复一遍,得到对方肯定的颔首。“啊,他该不会是在等你吧!快,丹凤,为我们介绍一下。” 看到小苹欣羡的神情,丹凤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般趋前打招呼。“嗨!”徐丹凤脸色讨好的对他挥手。 这个女人是谁?司徒炽不动神色的忖度。 不被放在眼里,徐丹凤只好悻悻然的垂下手,嘴巴微翘的开口“我是筱彤的堂妹。” 见他的眉梢稍抬,她心喜自己已经挑起他的注意。“我看过你在当期杂志上的封面照片,拍得很棒耶!”近看他后,徐丹凤发觉他真的好帅,有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所以她用娇滴滴的声音夸赞道。 司徒炽不悦,这个女人搞什么,用那样恶心透顶的音调说话,他不甩她的掉头准备进入车内,免得被这虚伪的女人缠住。 没想到他理都不理,徐丹凤面色难看“你不想知道我堂姐的事吗?” 她就不信撒下饵,对方还这么酷。 果然,他掉转头,冷声问道:“筱彤有什么事?” 这下换徐丹凤拿乔,她高姿态地说:“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载我去兜风。” 司徒炽从不受人要挟,更不用说随意让人开条件,他蹙眉转身,懒得再搭理她。 “可恶,竟敢看不起我!哼,没关系,反正筱彤休学了,你再等她也不会出现。”徐丹凤任性的谩骂。 “休学?”司徒炽立即反身瞪视徐丹凤。 他的碧眸是如此森冷,刹那间,徐丹凤有点心悸。 “你说她休学是怎么一回事? 被他的气势压倒,徐丹凤嗫嚅的回道:“她昨天休学了,因为学校方面要对她之前被侵犯的新闻做出决议,她可能感到羞耻,所以” “那她现在人呢?”司徒炽没耐性再听她多说下去,倏然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跟我说,昨晚我还见她整理行李,我爸就好心的问她,我妈就” “说重点。”他吼。吓死人了!他耐心尽失的俊容让她屏息半秒,懦弱的猛咽口水“呃她说她要去日本” “什么时候?”他再问。 “今晚八点的班机。”徐丹凤总算懂得长话短说。 不过,话落的同时,对方已像一阵旋风般消失,徒留她在原地跺脚,还让小苹暗笑她的空口说大话。 徐丹凤忿忿不平,每次都没有人重视过她;还好筱彤这扫把星走了,她的运气准会否极泰来。 中正国际机场 筱彤伫立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无意识地凝望墙面看板,见荧幕一行行打出时段,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该入关了。”她提醒自己。 再一次顾盼这块熟悉的土地,她的眼神是惆怅的,再三婉谢薇的送行,她的心底充满着对未知的惶恐。深吸口气,她捏紧了手上的行囊,随即举步朝出关处前进。 蓦然,一只刚劲的大手擒住她白皙的皓腕,阻却了她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乍见他的出现,她不知所措的问出这句话。 “这应该是我要问的问题吧!”司徒炽隐忍着气,冷声冷语的说道。 筱彤沉默不言,她要说什么呢?真心的恭喜他,她做不来;破口大骂他的负心,可他未曾对她讲出承诺的话。 说她是爱情的逃兵也罢!强烈的自尊心逼使她宁可不辞而别,亦不愿苦苦求取他的爱。 “你不做任何解释?”司徒炽铁青着俊脸低语。 “我要去日本游学,就这么简单。”她终于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这么简单?”司徒炽愤然的冷哼。 她把他的爱视为什么?这样三言两语就可轻易抛却?“跟我来。”他霸道的拖着她离开。 “不要!”她坚决不肯撼动半分。 “不要?”容忍力已臻顶峰的他当下做出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扣住她的楚楚纤腰,来个麻辣热吻。 “唔唔”筱彤慌乱莫名的推拒,这是公共场所哪,他这么目中无人的吻她,岂不是故意令她无地自容? 他狂霸的接收她口里逸出的抗议,毫不理会众目睽睽的眼光。 在五分钟几近窒息的吮吻后,他才陡然收回吞噬她芳香的温唇“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见她还在犹豫,他扛起她娉婷的身躯,直往出口方向走。 “我答应跟你走,你快放我下来。”筱彤红着脸低语。 她的恳求换来他冷然的一瞥,那种毫无温度的冷令她打个冷颤。 他的表情是这么愤懑,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她的怨怼又该向谁发泄? 两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绪进入车内。 “我的班机快要到点了,有话就在车上说吧!”筱彤沉着的下通牒。 司徒炽讥诮的扬唇“你是在下令吗?我的女皇。还是你以为我是你谦卑的臣子,必须照你说的去做?” “不,我对你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可是你欠我一个答案,你为什么选择不告而别?”他阴鸷的问。 “不为什么,我只想脱离这里的一切。”她偏过头,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着我。”他扳正她的身子逼问:“也包括我?”他实在不能理解她的心思。 “不”她的心已冷,黯然垂眸。 他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再次逼问:“说实话,我要你对我坦诚。” 他为何这样残忍?她能毫无芥蒂的祝福他与他的情人白头偕老吗?不,嫉妒使她说不出口。 “我们之间的事是个错误!”她简单的找个理由。 错误?司徒炽的眉宇因她的话而蹙紧,因为他在她脆弱的时候解救了她,所以她才第二次对他献身?他太自负了吗?自负她会爱上他? “我知道了!”陡然垂下大手,他有如挫败的公鸡般别过头。 他为什么会有一丝受伤的神情?筱彤心绪纷乱,理不清他的异常。 “下车吧,飞机是不等人的。”他纠结的眉间有股淡然的忧郁,这么消极的放弃所爱不符他狂妄的个性,但爱会改变人,不是吗? 他的大男人自尊不容许他苦缠她,就让她从他手中飞走吧! 筱彤无言的下车,她的心在淌血,可她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回头,只有在俏眸里打转的泪雾泄漏她的心意。再见,我的初恋她黯然神伤的在心坎低喃。 看着她背影愈缩愈小,他的碧眸愈形冷冽。 紧握方向盘,他使劲踩油门“咻”的一声,车子快速飞出,但他的心却掉落谷底。最后车子停在一处空地。 司徒炽大叫:“可恶!”在大骂之际,他抬头遥望天空,飞机的光点像红色小灯,一闪一闪的,载走了他满腹的热情。 排山倒海而来的失落感使他用力捶打方向盘,一遍又一遍让手上的痛冻结他内心的恼怒。 在激烈的发泄过后,他开了车门,将口袋里的蓝色锦盒掏出,展臂抛个老高,他的爱恍若这道抛物线,在他的心口划上了伤痕。 第九章 岁月如同一阵攸然而逝的风,无绪也无心,却能挑引人善銮的思潮。 筱彤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微眯着眼对这个城市瞥下新的观感,同时让美眸重新接受阳光的洗礼。 六年了,好快喔!她从一名生涩不懂事的少女转变为一个干练妩媚的女强人,昔日个性上的淡然转为内敛,有礼而疏离,恰如其分地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佐贺小姐,请上车吧!”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驶近她的身旁,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自后座下车,绅士的绕过来帮她开车门。 “嗯。”她重新戴回墨镜,姿态优雅的入座。 “佐贺小姐,我们旅馆能请到你这位日本顶尖室内设计师来评鉴,真是我们的福气。” 长得一副斯文样的张钧葆拘谨地以日语寒暄道。 “哪里,谢谢你的夸赞。”筱彤微垂首应答。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样熟悉?由于日本人多礼的习惯,他一路都正襟危坐,不甚注意这位由东瀛重金礼聘而来的女子。 他侧首微微偷觑她一眼,像太像了!“徐筱彤?”张钧葆不自觉的低叫。 筱彤敛眉,已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她曾经以为自己将一辈子用佐贺智子的身份过活;没想到他这声呼唤把她带回那段日子。 回忆慢慢倒流了! “佐贺小姐,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张钧葆见她不语,歉意立即涌出口中,脸色相当的尴尬。 “不,你没认错,小张。”一句标准的中文流泄出。 “你真的是”瞬间,张钧葆惊喜莫名,激动的偏头想确认他年少时心中的恋慕对象。 一迎视,筱彤怡然浅笑“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呃我真的很高兴,佐贺小姐,不筱彤。”他咧出个大大的朗笑。 “叫我智子吧,我会比较习惯些。”筱彤和悦的订正。 “智子?为什么?”张钧葆有点无措“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入了日本籍?佐贺是你的夫姓?”他心里有些猜疑兼失望。 “不,我的母亲是日本人,在旅日多年后,为了学业及工作上的方便,我更名为佐贺智子,正式成为佐贺家族的一分子。”她缓然的解释道。 “喔,原来如此。”喜色重现在张钧葆的脸上。 说起佐贺姓氏,是日本古老的旅馆世家。当初筱彤惴惴不安的来认亲,本以为会遭母系亲属的冷眼相待;孰知外公佐贺太郎一见到她,即刻欣喜苦狂的接纳她,原来固执的他一直都挂念独生女佐贺美子,无奈拉不下脸来,以致造成父女永难再相见的悲剧。 为免憾事重演,佐贺太郎二话不说,张开双臂包容她。之后,凭着兴趣及天分,她就读旅馆设计学校,毕业后成了外公的左右手,俨然是佐贺世家的接棒人。 “呃智子,你预计在台湾停留多久?”张钧葆找话聊。 筱彤柔和一笑“说不得准,大约三星期至一个月。” “喔,今晚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顿饭吗?”张钧葆积极的邀约。 “恐怕不行,我有个朋友打算替我洗尘,改天好吗?”筱彤落落大方的回道。 张钧葆不灰心“这样啊,真可惜,不过我会有耐心,等你有空的时候一起喝个下午茶。” “没问题。”她娟秀的俏脸有着允诺的诚意。 在两人一问一答问,车子已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筱彤用尊业的眼光来评估整栋建物,她发觉这家外型新颖、内部气派的旅馆,在白天进出的年龄层真的是年轻化许多。 “总公司的商务会议是在这里举行吗?”她缓然询问。 “是的,因为城堡饭店的据点,以我们这家分馆最具代表性,而这里又是新兴的商圈,集结了假日休闲旅游的客户,颇具潜力。” “那时间呢?” “明天早上九点,在十五楼会议厅,我们公司的总裁将由英国亲自莅临主持。待会儿我会带你到处参观,还有,我们旅馆特地安排了顶楼总统套房供你休憩之用,工作内容除了目前这家分馆外,另有其他十二家,全部需要鉴识一层日系和风设计的房间,以供国际观光客多元化的选择。”张钧葆侃侃而谈。 “嗯。”她无异议。 稍后,筱彤步履轻盈的到了个人套房,张钧葆则体贴告退,让她稍事休息。 她信步踱到落地窗前,推开窗台玻璃门,让暖风飘泄进来,轻拂她嫣红的脸庞,直到饭店的服务生来敲门,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睽违已久的台湾,等着她的是惊讶或是怀念,她完全没个底,正所谓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她祈望自己能顺当的完成工作。在她从容不迫地前去开门时,心头浮上的正是这个小小的期许。 “囡囡,别乱跑。”司徒莹温柔的告诫道。 “妈咪,很多车子喔!”童稚嫩音细细的回话。 一见小孩子纯真的好奇容颜,司徒炎扬起他特有的俊朗笑颜,拐骗道:“囡囡,你要小心,不乖的话,会被车子载走哟!” “舅舅,真的吗?”囡囡用无辜的眼神回视司徒炽,戒慎恐惧的问。 司徒炽皱眉“你别听炎舅舅乱讲,他只是怕车子太多,你乱跑会发生危险。”他拆穿炎骗小孩子的把戏。 “哼,坏舅舅。”囡囡一向尊崇司徒炽,听到他的话,再加上她单纯的直觉判断,马上偏头不理人。 “喂,炽,跟小孩子说话不用这么严肃吧!”司徒炎自己找台阶下。 司徒炽没哈反应的挑眉,惹来炎无趣的闭嘴。 真是闷,这回要不是事业上的关系,他才懒得自日本来台湾,抛下那些莺莺燕燕,整日对着炽的坏脸色。 说来纳闷,炽自下飞机后,眉间的沟壑愈形加深,好像有极大的心事,炎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他在心烦什么? “囡囡,炎舅舅他刚刚跟你说着玩的,你跟炎舅舅啵一个,不准没礼貌喔!”为了打圆场,司徒莹慈祥的摸着女儿的秀发,笑笑的哄道。 “啵”囡囡不再闹脾气,乖巧的听从妈咪的话,把她的小嘴凑上司徒炎的面颊,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童言童语地说:“炎舅舅,囡囡刚才骂你,对不起,你不要生囡囡的气哟!” “我的小鲍主,炎舅舅太喜欢囡囡了,怎会生气呢?这几天炎舅舅带囡囡去看儿童剧团表演,好不好?” “万岁!炎舅舅不准食言!”囡囡咧开笑靥,热烈的拥抱司徒炎。 司徒莹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一大一小相拥的温馨画面。 须臾,刘伯自驾驶座转过头问:“大小姐,你和小小姐是不是预备今晚住蓝园?如果是的话,刘伯就直接往郊区的路线开啰?” “喔,不,刘伯,我和囡囡要在世贸大楼下车,这几天正举办国际珠宝大展,我想带囡囡去会场参观,晚间再下榻城堡饭店。”司徒莹指示道。 “莹,你干嘛不住蓝园,宁可费事住自家饭店?”司徒炎插话。 “城堡饭店距会场较近,方便我带着囡囡到处逛。”司徒莹本着就近观点的考量。 得到满意答复,司徒炎轻点头。 “大小姐,前面路口就是。”刘伯连忙提醒,并平稳的停妥车子。 “刘伯,谢谢。”司徒莹真切的道谢。 “大小姐,你不用这么客气。”他透过后视镜对着小女孩呵呵笑“囡囡,下回还要坐刘爷爷的车喔!” “嗯,刘爷爷再见,囡囡最爱你。”清秀的小女孩主动往前亲吻刘伯的鬓角,然后一脸兴奋的随妈咪下车。 小孩子就是这样可爱,受到囡囡热情的鼓舞,刘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不禁笑逐颜开,心情好得不得了。 “炽,那现在我们不就先回住处蓝园?”在闲闲的空档里,司徒炎发问。 对于炎的问题,司徒炽翻开手上的资料,突然下了决定“我想先去城堡饭店视察,明天的商务会议才可提出完整的报告。” “真受不了你!我们提早一天到,才刚下飞机,你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工作,明天的事明天早上自然有下属提供详细资料,目前养足精神不是比较重要?”司徒炎不以为然的耸肩。 听到炎的抗议,司徒炽扬眉“你累的话先让刘伯载回去。” “看你这么拼命,我好意思偷懒吗?刘伯,等会你不用来接我和炽,我们直接在左拐后下车。”司徒炎义气的吩咐道。 刘伯点头“你们年轻人对事业有干劲是好事,不过不要太累哟,我会吩咐厨房今晚加菜,让两位少爷好好补一补。” “还是刘伯最了解我,不愧是我最尊敬的人。”司徒炎没正经的灌迷汤。 “好”刘伯被炎捧得飘飘然。 和谐的气氛在车子行进当中度过,其间,司徒炽沉思不语,望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人影车潮,他的心里百感交集。相同的景、相同的境,却多了抹伤怀,这样的莫名情绪让他的眉心更加揪紧,心绪愈扬愈远。 “筱彤,这边。”周薇招手以引起她的注意。 这是城堡饭店内的休闲厅,在午后的慵懒时光里,三三两两的客人落坐在整层上百坪的空间中,显得空旷许多。 筱彤神情怡然,俏脸挂上一抹浅笑,直往窗边的位子走去。 “没想到才一年不见,筱彤,你变得更美啰!”周薇不吝赞美她,豪爽的个性一如以往。 “薇,你也变得更有女人味了。”筱彤卸下精干的外表,亲切的回道。 “唉!说我变得像黄脸婆还差不多呢!家里有两个宝贝儿子,不被烦得老态龙钟那才怪哟!”周薇四年前结婚,所以说起话来颇有妈妈的味道。 “怎么会呢?小龙及小扁那么可爱,看到最近的照片我都等不及要见见他们两个小帅哥了!”筱彤一提及干儿子,不由得绽开灿烂的笑脸。 “他们两个小子,去年看到你这个美丽的干妈,还直嚷着要换妈咪,真是乱没感情!” 周薇边叨念边摇头。 筱彤笑了笑,她们一年一次的聚会,薇总是不由自主的会以两个小毛头做为开场白,虽然抱怨归抱怨,但是身为母亲所散发出的满足感,是无法骗人的! “他们呢?”筱彤美眸一兜转,随意发问。 “被阿骅带去逛统领百货,晚餐后会顺道带来这儿和我会合。” “那我们两个死党不就可以多聊聊?” 周薇咧嘴“那当然!我准备善待自己,好好度过一段没有小毛头纠缠的闲散时光。” “喔?那你可要好好偷个懒,我支持你。”筱彤难得俏皮的笑道。 “嗯。”周薇心情愉悦的大大点头。“对了,你这回准备待在台湾多久?先说好,不要像上回那样,一年见一次面,却总是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可以叙旧。”周薇扬起她英气的眉,不满的抱怨。 “大约一个月左右。”筱彤轻松的说。 “那还差不多。”周薇漾开笑。“先点餐,我再好好逼问你的近况。” 筱彤笑而不语,直接招来服务生。 “哔”一阵突兀的声音遽然响起。 筱彤从路易威登的手提袋里掏出大哥大,按下通话键后,用流利的日文交谈。 等切掉电话后,她俏容不由得悬上一丝歉意的笑“薇,对不起,我有一通国际传真,你先帮我叫一杯卡布其诺咖啡,点心由你点,我到电话亭回复这通留言。” “行了,我自己先行点餐。”周薇挥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筱彤起身,朝楼层的另一方向走去。 不期然地,若有所思的她与拐角处疾行而来的两个人迎面擦撞,她的黑色提包因而掉落地上。 “对不起,小姐。”司徒炎先行弯身捡拾。 “没关系。”筱彤垂眸应答,当她抬起螓首时,一双熟悉不过的绿眸瞬时如同放大般,映入她的眼帘中。 她的美眸闪着诧异、讶然、不信,交织成一张掺杂难掩情思的脸孔,但仅呆滞数秒,她极快恢复神色,匆忙擦身而过。 而司徒炽在她愣住的顷刻间,亦有着相同的心绪。 “炽,怎么了?”司徒炎见炽一向冷然的脸骤然变了颜色,不明所以的发问。 司徒炽霍然回神“炎,你先到饭店的会议厅等我,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他撂下这句话后,即迈步往反方向跑去。 “喂,炽?”司徒炎急着唤住他,却只瞥见他仓猝的身影。 奇了?是谁说要把握时间,一家又一家巡视各分馆营运情形?怎么主事者这下子落跑了,还要他苦苦候着?就说他劳碌命嘛,自己好好的投资理财公司不顾,偏要插手管炽的旅馆业,弄个什么行销顾问的职位,累哟! 尽管内心有苦水要倾吐,司徒炎仍旧乖乖的往等待地点前进,谁教他是个有责任感的卖命人? 筱彤心魂未定的拨了通国际电话回日本,打点好佐贺旅馆突发的状况,挂上话筒后,心不在焉的走出红色电话亭。 “这么久没见,你不打声招呼就走,未免太过无情。”一个浑厚深沉的嗓音在她的前头扬起。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你可能认错人了。”筱彤垂下眼睑,以道地的日文说道。 “是吗,那真抱歉,小姐长得真像我一位久未见面的朋友。”司徒炽顺着她的话掰,他倒好奇她为什么要否认? 他惬意的交抱双手,俊容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等着她的下文。 “先生,真遗憾,我不是你的旧识。”筱彤再行一个鞠躬礼“所以请借过,谢谢。” 她的礼貌换来他张手挡住去路。 “这位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筱彤不安的再问。 “你说呢?”他笑得暧昧,直盯住她的绿眸可一点也不放松。 筱彤不语,直接自他的侧边走过,她深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有何举动。 但她低估他了!司徒炽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藕臂,低首附在她的耳畔呢喃:“你这样太令人伤心了,好歹我们之间有过一段亲密的接触,你不承认也罢,但我还是把你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筱彤下意识地摇头,借以掩饰她的心慌。 “你懂!而且你还对这种把戏乐在其中。为什么你要否认认识我?”司徒炽对她的漠然深感生气,好似不能忍受她的寡情!原来他一直无法对她忘情,乍然再见到她时,他是喜悦多过于震惊的,这点认知令他懊恼不已。 “放开我!” “不放。”司徒炽豁出去了,他不愿再次对她放手,即使她不爱他,那也无妨,去他的自尊,缘分让他们有再续情缘的契机,这次他一定要力争到底! 筱彤对他的执着感到生气,他干嘛再纠缠她?她不过是他过往的风流韵事之一罢了,何必刻意要挑拨她平静无波的心绪? 一转念,她猝然低头咬他的手背一口,做出她自己也难以想像的举动。 没料到她有这一招,司徒炽遽然松手,使她有逃跑的机会。 她的心卜通地跳个不停,慌乱得无法自己,她怎么了?他一出现就打散了她多年来自恃的冷静?不,他是她已逝的爱恋,她的守身如玉仅是因为真命天子尚未出现,怎可因他而乱了谱? 看她慌张的逃离,司徒炽面色冷郁,万缕柔情尽啊现在他的瞳眸里。气定神闲地,他缓然举起手背,凝望其上的齿印,嘴角扬起一丝倨傲的笑。 她虽逃过这回合,但很快的,他将用他的情网重重圈住她,不再让她自他的生命中消失 周薇正兴致高昂的侃侃而谈,谈她身为家庭主妇的酸甜苦辣,别小看不起眼的“闲”妻职业,认真说来,主妇是一个家庭的主力军,举凡清扫、煮饭、带小孩等杂务都一手包办,可比上班妇女还劳心劳力哩! 只不过她讲得口沫横飞,听者却已神游四方。 “筱彤,你日本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在停顿半晌后,周薇忽然问道。 “嗯。”筱彤心神不定的随口应答。 “那你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好像有事困扰你?”她突然心思细腻起来。 “哪有这回事?”筱彤赶紧否认,不想让薇看透她的心事。 “有,每当你心烦时,就习惯性的皱眉头。如果是以前,我会尊重你保有自己的隐私权,可是我发觉这样下去,我丧失了做你的挚友应有的关心态度。”周薇选择把问题摊开来谈论,再也不许她逃避心结,兀自烦恼不已。 有周薇真诚的一番话,筱彤抛却坚持,垂下眸子剖白道:“薇,我遇到他了。” “他?”周薇想了一下“是不是你曾经爱过的人?” 筱彤无语的颔首。 周薇继续说:“那你的感觉呢?” “我发觉我仍然爱他。”筱彤正视自己的心声。“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不会,相反的,我佩服你的痴心,你有没有想过要彻底结束这段爱恋呢?”周薇对好友的死心眼感到不值。 她被周薇搞混了。“你的意思是” 周薇解读“我的意思是或许当初他也同样爱着你,只是你没有实际去确认!” “但是我明明看到他和一名女子很亲密的搂抱在一起,而且他还拿出一个戒盒向她求婚。”筱彤一忆起这一幕,仍旧心儿抽痛。 “筱彤,有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周薇真挚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定在她身上。“你知道,我和阿骅是透过你而间接认识的,我是第一眼就芳心暗许,他则当我像哥儿们一样,我常想自己是黄毛丫头一个,只要他把我放在朋友的地位即心满意足。可是这样的暗恋让我有苦难言,直到他预备结束台湾的事业,飞到美国另创天地,我才鼓起勇气告白。你想想,要是我一直把这份爱深埋心底,那如今小扁跟小龙就不存在了,而我亦会对错过真爱而后悔终生。”她顿了顿又说:“有时候抛开女性的矜持并不可耻,重点是你以后能过快乐的日子。” 周薇以过来人的身份力劝筱彤捉住幸福。 “可是他有可能结婚了!”筱彤不敢赌。 “可能并不代表绝对啊!我不相信你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许多事说开了反而好。” “薇,你当初会与施骅哥在一起,难道没有半点迟疑吗?毕竟你在打一场没把握的仗。 “筱彤茫然不已。 周薇激励道:“人生不就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戏码?筱彤,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不能一辈子逃避爱。”她笑得坦率,那种幸福的光芒竟有一种美态,让筱彤看呆了。 她陡然顿悟自己是胆小表,害怕踏出一步,更害怕付出爱,也许是过惯了恬淡的生活,所以才惰性的锁住心扉来自我保护,而她如今还来得及挽回些什么吗? “啊,阿骅来了。”周薇眼角扫描到老公的身影。“这个阿骅一定是搞不定这两个顽皮的小表。筱彤,我先同老公讲个话,等一下再过来。” 筱彤默然同意。周薇起身走向厅堂大门,徒留她一人待在原座。 远远瞅着这一家子和乐的情形,她的莹眸闪过一丝坚决,伴随着休闲厅内播放的轻音乐,她的心门悄然的敞开,就仿佛是一道涓涓细流,找到了自由的出口。 天将泛白之际,微曦透过百叶窗缝投射进来,使得躺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人影稍稍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他起身往阳台眺望。 “叩!叩!”厚重的桃花木心门传来两记敲门声。 司徒炽转身“进来。”迈步走入屋内的书房。 “炽,这是你要的资料。”司徒炎疲惫的把一个档案夹递给他,径自落坐在高脚椅上。 司徒炽的俊容相较于他的精神不振,虽有胡碴孳生在薄唇上方,但眸中却有股精神焕发的活力,霎时,令他看了心理有点不平衡起来。 “炽,你紧急调派我旗下的征信人员帮你查私人的事,害我光用电脑传讯就二十四小时不得阖眼。你倒好了,睡得饱饱的,我呢,则一脸憔悴的衰样。”司徒炎不由自主的叨念起来“我先说好,等会儿在城堡饭店开的商务会议,我有不发言的豁免权哟!”怪不得他小人的事先声明,因为以炽使唤他的程度,他不被操死才有鬼哩! 但他的话只引来司徒炽无意识的点头回应,司徒炽专注的翻阅资料,末了才开口道:“炎,你在日本投资的事业当中,有牵涉到旅游业务吗?”他开始动脑筋。 司徒炎随性的用食指敲敲椅把“有啊,每年我的翔炎旅行社都有固定的旅客群,而且还和一些旅馆订有合作契约。”他有些不明白炽问这些事干什么?不过他虽然心里疑惑,仍然照实回答。 “其中也包括佐贺旅馆啰?” “嗯,佐贺家族堪称是日本老字号的旅馆龙头,素来与我们司徒氏是世交,而且彼此的合作默契从我母亲那一代就涤讪基础了。啧,也因为这样,我老爸总冀望我长进点,能攀上佐贺当家大老佐贺大郎的孙女。老头子打的如意算盘,我当笑话听听就算了!”司徒炎不以为意的聊起这段插曲。 “炎,这么说来,你之前就认识佐贺太郎的孙女啰?” 司徒炎摇头“没有,听说佐贺太郎的女儿当初和中国男子私奔到台湾,他一怒之下断绝父女关系,可不知怎么的,在六年前,忽然迸出一个孙女跑来认他,所以尽管我小时候有和佐贺太郎见面的印象,不过并无缘见到他唯一的孙女。” “这样啊,”司徒炽攒眉沉吟“炎,你能不能再帮我做一件事?” “炽,只要你不是要我的命,我尽力而为。”司徒炎无奈的叹口气。 “那好,你要求叔叔替你安排相亲。”司徒炽盘算着一个计划。 司徒炎立即瞪大眼睛。“相亲?炽,你有没有搞错?我和谁相亲?凭我这么吃得开的身价,还需要用这么老土的手法找对象吗?” “当然不用。” “你知道就好。” “所以是我要相亲,只是假借你的名义和佐贺小姐碰面。”司徒炽说明。 司徒炎笑眯眯的发问:“喔,原来是你相中对方。可是为什么要透过我?说实话,你的条件也勉强可以和我并驾齐驱,干嘛这样大费周章?” 不是他自负,论起来他们是年收入数兆日圆的镶钻单身汉,撇开这点不谈,翩翩风度不用招手自有美人投怀送抱。 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什么的大叫:“喔,我知道了!佐贺小姐就是秘密档案里的主角。 虽然我不晓得你们之间有何关联,不过我记得六年前祖父的寿宴就是在台湾举行,我猜想你和她的交集该是在那个时候吧!” 司徒炽卖关子的扬眉道:“这是机密,等事成后,再好好的犒赏你并揭晓谜团,现在你的意愿呢?” 司徒炎露出了然的朗笑,用打包票的自信说道:“还用说吗?我马上请我老爸张罗,以我老爸急惊风的个性,想必一周内就会有消息。” “炎,多亏你了!” “好了,谢谢的话留待你有斩获再说吧!啧,追一个女人追了六年,可真够呛的!我再不助你一臂之力,你就一辈子打光棍打定了!”司徒炎调皮的眨眨眼“我先下楼喝杯咖啡提神,等会就要出发到城堡饭店开会,你赶紧想好你的开场白吧!” 睇着炎疲惫的眼眸,司徒炽歉然地冒出一句:“炎,恐怕今早我需要你替我主持会议。 “什么?!司徒炎瞪大眼睛,但一瞥见炽认真的神情,任何否决的话他尽数吞入喉里。唉! 他苦啰!“好吧!谁教我能者多劳。”他自嘲“那你不一道开会啰?” “不,我要佐贺小姐单独向我报告。”他心中正筹谋着一个未成形的接触计划。 至于能不能奏效?唯有靠努力啰! 第十章 “智子小姐,我们总裁请你进去办公室谈事情。”干练的秘书一板一眼的说道。 筱彤颔首,一手捧着一个档案夹,谨慎的开门进入。 她重整精神,预备把一早在会议上所提的意见一一上呈,虽然她质疑为什么需要她再次报告,但是本着负责的心态,她无暇多想。 办公室里宝蓝的阳刚色调唤起她的专业素养,她优雅的走到办公桌前,平静的开口“爱德华总裁你好,我是佐贺智子。” 背对她的宽大身形动也不动,只以肃然的声调回道:“幸会,我是爱德华总裁。”说完,他缓然转身。 悬着一抹侵略的笑,司徒炽紧紧的掠夺她的目光。 怎么会是他?筱彤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他,心理还没有建设好,怎可以承担起内心对他的强烈爱恋? 见她绝美的明眸闪过一丝慌乱,他的心头窃喜,她还是对他有所感觉的!只要她未嫁,他便有机会赢得芳心。 “我是爱德华总栽兼司徒集团董事,敝姓司徒,名炽,怎么?佐贺小姐认识我吗,”司徒炽用简易的日语玩起迂回进攻的游戏。 “不,初次见面。”她欠欠身,镇定心神的说。 “坐。”司徒炽彬彬有礼的扬起右掌示意。 筱彤不疑有他,刻意挑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智子小姐,请问这样我们如何谈公事?”他扬眉,以碧眸勾着她问。 傻筱彤,你已不再是青涩的小女孩了,试着成熟点吧!她对自己打气。 下一步,她挺挺背脊,挪移到一个适当的位置。“请问爱德华总裁需不需要一个翻译? “她想出一个公式化的问题,借以抵挡他有增无减的吸引力。 “不用,我精通日文,现在你可以直接提出你的见解。” 她秀眉一挑,用柔和的嗓音说道:“据我参考贵公司各分馆及总馆的资料后,得到一个构想在休闲层楼里附加一个日式温泉池,来强调养身及健身的效果”她的语音不自觉的中断,因为他一双魅惑的瞳眸瞅住她,上半身慢慢地欺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怎么了?智子小姐怎么不继续报告下去,”他装得无辜。 “我看我今天不适宜提出报告,爱德华总裁。”她退缩的话冲口而出。 司徒炽微微牵动嘴角“为什么?” “我可以准备更详细的资料,明天再交由秘书小姐转递给爱德华总截。”她胡诌一个牵强的理由。 “不必,我现在就要听听智子小姐大概的见解。”他状似不经意地又问:“还是智子小姐你怕我呢?” “不,我是尽我的本分,希望用最详尽的方式对爱德华总裁负责。”她强自镇定地回道。 他挑挑浓眉“那请继续,尽责的智子小姐。”他唤她的声调像蜂蜜般诱人。 筱彤不动声色的挪移一点点距离,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虽然城堡饭店现有的设施已足够应付商业圈的人潮,但事实上我觉得要成为饭店业中的佼佼者,还缺少一种跟进的元素。” 他被勾起兴趣“跟进的元素?能否请你说得详细点?” “就是流行趋势。”她说得专业。 “有意思。”司徒炽赞许的一笑。“走吧!”蓦然,他站起身,以迷人的姿态回视她。 她不明所以,故他接着解释道:“我们去参观你所说的流行趋势。我知道北投有几处温泉胜地,或许智子小姐可以比较一下与日本温泉有何不同?这样可以针对城堡饭店和风系列的设计提出更具体的建议。” 他说得合情合理,让她无法反驳。 晌午的暖日映照在富有特色的建物上,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光晕,一对抢眼的俪人走进一家温泉旅馆内。 “先生,小姐,两位是要住宿还是泡汤?”一个福态的胖女人操着台湾国语问道。 “泡汤。”司徒炽简洁的回道。 “那是要选择大众池还是个人浴池?” “大众浴池。” “个人浴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相反的答案。 司徒炽挑挑眉峰低语:“智子小姐,你何时学会中文的?” “我我听得懂一、两句。”筱彤力持镇静的强辩。 “喔。”他发出似疑惑亦似讪笑的语音。“老板娘,我们要去大众浴池,请帮我们登记。” “好,现在这个时段没有晚上人多,你们小两口可以好好泡个舒服的温泉浴。”她继续亲切的说着“来,请先生在这里签名就好。” 司徒炽依言照做,洋洋洒洒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不知怎么的,筱彤对这一切开始感到局促不安,他们是来考察温泉胜地的环境,怎么会变成观光客来度假的情况? 老板娘笑容满面的说:“这边请。”她热忱的领着他们前进“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引进一种最新型的蜜月温泉池,最适合你们这种速配的夫妻享用。” “我们不是。”筱彤赧颜的张口否认。 “别害臊了!”老板娘露出一种心知肚明的微笑,又热心的提议“啊,你们要不要改变主意,尝试我们旅馆新的设备?” 司徒炽考虑着老板娘的建议,用眼神瞅着她,征求她的同意。 懒得再澄清,筱彤由着老板娘误解,气馁的说道:“好,老板娘,我们改两人的温泉池。” 于是,一行三人拐个弯,老板娘在前头领着一对心思各异的男女前进。 “你懂得的中文似乎不少?”在行进间,司徒炽故作诧异的问。 “没有,一点皮毛而已。”她赶忙否认。 他顺应她的谎言点头。“记得我们参观完这里后,要赶赴下一个观光景点去勘查。” “嗯。”她迭声同意。 “到了,就是这里。”老板娘以浓重的闽南乡音笑道。 闻言,筱彤仔细的观摹这所谓的“蜜月温泉池” 这是一间又一间的私密浴室,老板娘打开其中一间,四尺见宽的小池豁然呈现眼前,古朴雅致地用一截又一截的竹节衔接而成,引导出天然的矿泉水,只不过有一点令她不明了,为什么池子是呈浅沟型,以石材雕塑成阶梯般不规则的形状。 “这是”她指着池子询问老板娘。 对她认真的眼神,老板娘掩口而笑“这是要给你们小两口洗鸳鸯浴用的,设计成这样,你们要做或躺的办事都方便。” 办事?筱彤在五秒的怔忡后恍然大悟,她羞红,两颊,瞬时挤不出一句话来。 “更衣室及沐浴室分开设在左侧入口,现在客人不多,你们小两口可以慢慢享受,我不打搅你们了。”老板娘边说边带上门“对了,如果要用餐的话,打内线电话,谢谢。”末了,她交代一句。 一失去老板娘大嗓门的声音,室内突地静谧不少。 紧张、尴尬、不自在横亘于他们之间。 “你想先喝杯什么?还是要开始办事了?”忽地,司徒炽没头没脑的撂下这句双关语。 筱彤警戒的瞥他一眼,思忖他话里的意思。 可瞧他神色如常,并且还煞有其事的东摸西碰,令她不禁怀疑是否自己太过敏了? 司徒炽见她半声不吭,又再问:“你觉得怎样?” “我我还没想到。”她硬着头皮接话“构想很好,但是要在市区的旅馆房间里仿造,需要克服一些问题。” 他扬眉“譬如说怎样的问题?”毕竟城堡饭店的诉求是以舒适便利为主,顾客群则锁定商务旅客,若要结合观光区的特色,开发出另一种经营型态,实在必须求助于她的专业。 “兼具情趣化、人性化、休闲化。”她大致说出梗概“目前可以选择一家分馆先行施工,营造一层别有风味的住房,而原本的休闲健身楼层不变,购物楼层可以改与美食街合并设计。” “就依你所言,回去后拟一份完整的报告书给我。”他尊重的吩咐道。 筱彤就事论事的点点头,当她明眸灵活的兜转时,猛然被一个物体捕捉住目光。 她好奇的朝温泉池旁一块凸出石头倾身摸索,不期然的喊了声:“啊!”“小心!”司徒炽紧急扶住她倾倒的身躯,可惜慢了一步,她跌进小池子里,激出不少的水花,弄得两人衣着尽湿。 原来这个机关类似按摩浴白的功能,能让假石子振动达到水疗的效果,因为太过出其不意,才让筱彤惊诧得脚步不稳而摔进池里。 预期中的滑稽场面没出现,反倒是一幅情色画面。 他不自觉地握住她的柳腰,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冒着热气的泉水循环不息的流动着,整个空间仅剩下水柱清脆的流动声。 在两人无言的对望中,筱彤首先打破迷咒“让我起来。”她的嗓音沙哑,听来带有某种魅惑,对目前扑朔迷离的情况不仅没有减缓,反倒有加深的效果。 当他的碧眸顺着她眼睑上的水珠往下逡巡,不意发觉她的娇躯竟隐隐颤抖,于是他低嗄地出声“你的身子都湿透了,起来换换衣服吧! “嗯。”她垂下眼睑,尴尬的起身。 湿漉漉的身子骨一接触到冷空气,筱彤登时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她羞赧的说道。 忽地,他强而有力的臂弯绕过来,为她覆上一块干净的大毛巾。 他体贴的举动温暖了她的心,令她毫不犹豫地接手。 “你在日本为何会选择从事旅馆业?”他开口打破僵局。 对于她的一切,他都关心不已。只不过他有些不解,她在大学学的是企管,怎会跨行旅馆业? “从事旅馆业是我的兴趣,而且我在日本念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替我的祖父管理十家旅馆;但实际上我较喜欢室内设计,所以自然而然地把设计旅馆当成自己最大的挑战。”她简短地说明她的经历。 “那你在日本一定吃了不少苦?”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想也知道以她孤零零一个女孩家面对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大和民族,更加需要努力百倍。一思及此,他的心头不禁为她所受的挫折而抽痛。 “不,我在日本有外公、外婆的照顾,日子过得相当平顺。”她笑了笑,云淡风清的描述道。 司徒炽舒缓眉头。“那你从不曾回想起在台湾的一切吗?”他无意的提话令她再度警戒起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敛眉,继续扮演陌生者的角色。 在她的否认下,他终于忍受不住了“我一直将你放在心里,即使你一再的逃避,我还是在乎你,你又何必再掩饰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 对于他的直言,她的心弦倏地被揪紧“你在乎我?”她无意识地重复。 “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总是难以忘怀,我已经错失你一次,不愿再放过任何能赢回你芳心的机会。”他霸道的宣示,代表他的决心亦是他的强势。 他的话仿若狂风骤雨,令她难以招架。 她的怔然让他误解了,司徒炽寒着脸逼问:“你怎么说?” 心仪的女人?是指她吗?“我”筱彤被他的一番说辞惊愣住了,她需要消化他突如其来的一堆话。 不耐她的默然,他霍地伸出强劲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薄唇送上她的小嘴,来个狂猛的热吻。 他怎能这么狂霸?她心口发热,对他突来的举动感到愕然不已。 “唔”筱彤无力的接受他长驱直入的温舌恣意妄为的搅弄,发出不自觉的呻吟。 仿若经过天旋地转般的一世纪,他才陡然放开她,而她已然双脚颤抖,站不稳了! “这回我不再放你走了!”他说得斩钉截铁。 筱彤注视着他具魔力的碧眸,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要再次栽进他的情网中吗?他会不会再次无情的伤害她呢?她不敢投掷自己的真心,但会不会应了周薇所说的“错过终生的幸福”? 看她一脸茫然,他慌了。“回答我,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吗?”他的语气失却了之前的自信,毕竟六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事,当然也包括一个失恋男子的心。 见他紧绷着俊容,她笑了。原来为情所苦的不仅她一人,他亦同样迷惘。 于是她摇摇头,故意吊他的胃口。 司徒炽重拾他一贯从容的态度,冷沉着嗓音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误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发展的可能。” “不,我同样也深陷其中。”筱彤低语。 她的说话语调透着一丝恶作剧的气息,可表情是这么的认真,旋即,他知道他被捉弄了! 司徒炽眉宇稍扬,抿嘴不发一语,看得出来有些发怒。他这个大男人的自尊完全被她踩在底下,她还故作姿态的拿他当笑话看。 “你生气了!”他的眸瞳忽地幽黯下来,情绪的转变虽很细微,但还是让感情纤细的她知道了。 他仍是不置一词。 筱彤不知所措,是不是她玩笑开得不是时候?蹙起月眉,她烦闷起自己不当的态度。 司徒炽见她向来冷苦冰霜的神态有了波动,刻意以酷然的绿眸瞥她一眼。 但在她下意识咬着樱唇懊恼时,他不经意的偷袭上她的香唇。 “说好以后不准这样戏弄我。”轻吻过后,他宠溺的说。 她含羞带怯,红着美颊以示首肯,在凝眸对望中,交出她的真心。 “哔哔”不识相的传呼器却选在此时响起,打断两人正在酝酿的情愫。 “是莹的紧急电话。”司徒炽低首看着传呼器上的字幕,心里有了谱。大概是这里的收讯不好,莹才没有直接以大哥大联络。 “怎么了?是不是台北方面有重要的公事?”她马上意会地猜测道。 他扬起好看的眉“嗯,恐怕今天的勘查得到此打住,改日我们再安排别的时间来。” 他歉然地看着她,做下这个决定。 “没关系,你忙你的事,我想我可以独自一人到各大景点的温泉地观摹,届时才可拟出一个具体方案。”筱彤体解人意的表示。 她可不愿事事依赖对方,即使是她的爱人,她也希望能为他分忧解劳。 “不行,我不放心。”他立即提出反对意见。 闻言,她蹙眉发嗔“难道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筱彤听得甜蜜,嘴里却说:“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温柔可人的姿态尽现。“好啦,再讨论下去,身上的湿衣服就快干了!” 面对她的执拗,他不得已放弃了他之前的盘算。他本想带她去见莹,让莹好好评鉴一下他未来的新娘。 经她一提醒,他才猛然发觉两人的狼狈样。“只好依你所说的,可是你不要太晚回旅馆。”他无奈的同意,同时拿起内线电话交代旅馆服务生为他们烘干衣物。 等一切打点好后,他匆忙的举步欲赶回市区。 临走前,他叮咛:“答应我,小心为上。”语毕,他顺便偷个吻,依依不舍的留她一人在寂寥的空间。 筱彤粉嫩的脸颊因他亲昵的举动而满布红云,幸福的感觉像五彩的肥皂泡泡,飘浮在空气中,那样绚烂又不可捉摸。 看着他粗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瞬间她有种自我责备的心态干嘛非要逞强,坚持以工作为上不可? 奇怪,以前从不识空虚的滋味,怎么现在渐渐有被孤独啃噬的感受?或许恋情会使人脆弱,脆弱到只想一生一世倚仗对方。 极自然地,筱彤撩拨耳后一撮不听话的黑发,用葱白玉指梳拢后,刻意压下心底浮上的失落感。 她重整心情对自己说:“该进行下一个勘查工作啰!等会儿还有五间温泉旅馆要去呢!” “嘟嘟”电话声突兀的响起。 她找到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司徒炽放在更衣柜上的遗失物。 出于本能,她按了下通话钮。 “喂,炽吗?我是炎,莹找你好半天了,囡囡不知怎么突然发烧,一直吵着要找你,我哄她也不听,你赶紧回来蓝园。”司徒炎在那一端语气急促的喊道。 “喂,我不是”筱彤赶忙澄清,看样子是他误认了。 “不是什么?喂”机子传来沙沙声音,觅不到一丝讯息,显而易见大哥大又断讯了。 筱彤平静的容颜上浮现困扰的神情,听来这是急事,她要不要想办法联络炽呢?可是现下又难以立即得知他的踪迹。不如先到蓝园,看看是否有她插得上手的地方? 主意一打定,她结束这回的工作行程,包车往蓝园的目标前进。 蓝园 司徒炎焦头烂额的徘徊在客房内,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泡妞绝招竟然吃闭门羹,原因无他,对象是个小孩子嘛! “我不管,我要舅舅。”囡囡又哭又闹的吵嚷着,弄得一旁两个大人束手无策。 “囡囡乖,妈咪先喂你吃葯,待会儿舅舅就会过来看你了。”司徒莹柔声细语的安抚女儿。 “不要,妈咪刚刚带囡囡看医生时也说打针不痛,结果是骗人的,我不相信妈咪!”她卯足小霸王特有的“番”功,记恨的说道。 “囡囡,不然你听炎舅舅的话,吃完葯后炎舅舅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换司徒炎接手后,他涎着笑脸,挺没自尊的低声下气。 “不要!”囡囡偏头,不卖面子的拒绝。 这下子,司徒炎俊朗的颜面简直快要僵住了,唉,小孩子怎么那样难搞定哪!还好,他抱定不婚主义,否则准当落跑奶爸。 “不然,由妈咪直接带你去找舅舅,囡囡。”司徒莹只好想办法诱骗女儿。 “嗯”毕竟是孩子一个,囡囡的注意力因母亲的保证而沉淀下来。她点点头,终于同意配合当个乖小孩。 于是在囡囡照做后,司徒莹假意带女儿至花圃散步,好转移她之前的要求。 “莹。”司徒炽的声音从屋前响起。 他是自传呼器里的留言得知要到蓝园会合,等他风尘仆仆的赶来,却见到莹抱着囡囡在艳阳下徘徊。 “舅舅。”囡囡一见到他,小脸上两颗圆圆的眸子即刻发亮,张臂要他抱。 “这孩子!”莹既疼爱既发噱地看着女儿现实的反应,她这个母亲竟敌不过炽的魅力。 “囡囡,你又不乖啰!”司徒炽用爱怜的语气对侄女训话,顺手抱起她小不点似的身体。 “没有,囡囡想舅舅。”囡囡以小小的声音反驳。 “喔?有炎舅舅及妈咪陪你,你还吵着要舅舅?”司徒炽宠爱地捏她滑嫩的小鼻子,故意逗她。 “嗯我最爱舅舅,其次是妈咪,再来爹地,然后是炎舅舅。”她偏着头自动列出排行榜。 司徒炽的俊脸因着囡囡纯真的话而朗笑开来“舅舅也最爱囡囡了!” “那囡囡以后一定要嫁给舅舅。”囡囡童言童语。 司徒炽回以父亲般的疼爱,他摸摸囡囡的头,似是玩笑的承诺“只要你乖乖的,舅舅才会说‘好’。”这鬼灵精,到时上学交了小小男朋友,哪还记得舅舅这个“旧爱”? 一旁的司徒莹见状,帮腔地说:“好啦!囡囡,妈咪没有骗你喔!你说要见到舅舅才肯睡觉休息,现在换你不可以骗妈咪啰!” “嗯。”囡囡大大的点头,顿时有若小绵羊般乖巧,让舅舅抱着回主屋。 又再次的历史重演 这番两大一小乐陶陶的景象全收进筱彤眼眸中,她抖颤地咬着下唇,再一次忍受怀疑、嫉妒、自怜的侵蚀。 她该主动去质问吗,问他们的关系是夫妻?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宝贝女儿?而她只是他出轨的调剂品?或者他会解释他们之间并不如她所想的那回事,也许他会讪笑她的无理取闹。 可那名女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清雅且高贵的风韵,是她想忘也忘不了的记忆是六年前在蓝园她所目睹情侣画面的女主角。 而令,她该像上回让误解再次横亘于他们之间吗?万一事实是不堪的呢?千头万绪让她秀眉紧蹙,最后她决定要好好理清心情,暂且回日本几天。 踩着虚浮的脚步,她蹈蹈独行在大道上,路上萧瑟的景象正应和着她的心境跌到谷底。 三天后。 “佐贺小姐呢?我要她直接向我报告!”司徒炽口气不佳的对张钧葆吼道。 一旁的张钧葆战战兢兢的回话:“总裁,智子小姐有交代,她要回日本一个礼拜,这段期间就由她的助理河田美子小姐代理。”他大手一挥,顺便介绍身边一个伫立多时的甜美小姐。 可他的解释司徒炽听不进去。“是吗?那为什么你迟至今天才跟我报告?难道你都把公事当成无关紧要的事,一点都不用心?”他迁怒的斥喝。 懊死!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晓得她又再次成了爱的逃兵。 “这”张钧葆哑口无言。 他是第一次会见城堡饭店的总裁,本想让对方有个负责任的好印象;没想到反而莫名其妙的被臭骂一顿,真是何其无辜啊! 司徒炽见这个年轻的分馆副理让他给斥责得无话可说,顿然惊觉自己失控了!他挫败的叹了口气“行了,这个原先的和风系列计划就暂时由你和这位河田小姐负责,如果你没有什么事要报告,今天的商务检讨就到此为止。”他说着说着,直接把阴郁的俊容对准桌上的公文,不再多说一句。 上司的话着实令张钧葆松了口气,谁有胆敢在狂怒的狮子嘴上拔胡须?还是赶紧闪人吧! “总裁,那我出去了。”他语气急促的请示。 司徒炽点点头,仍旧垂首不置一语。 直到会议室的门阖上,他才将碧眸调转至前方,他的心就如同缺了一角般难受,他该放弃这个顽劣的女人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这种患得患失的煎熬让他向来傲人的自信濒临溃散,可他又割舍不下对她的恋栈。 罢了!他今生今世就算被她吃定了又怎样?他释然的一笑,如果他放她单飞,那才是愚不可及的行径! 想通了这点,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又重回他的脸上。 幸好他还有预留一手,他笃信只要自己切实执行,她一定逃不掉了! 在思忖的当头,他薄唇微微上扬,对他们两人未来美好的前景,有较多的期待。 炽热的阳光令九州温泉沸腾起来,其中以“别府八汤”最负盛名,浓郁的温泉风情令附近大大小小的旅馆生意兴隆,人潮不断。佐贺旅馆的分馆“函苑”正是诸多休憩地的佼佼者。 筱彤身着一袭海蓝色绘花的和服走进函苑,款款生姿的俏丽模样令进出的旅客瞩目。 而当事人却毫无所觉,她只专注于一件事上外公急切的唤她来“函苑”有什么事? 佐贺地带旅馆的行政事务由她全权包办,云仙、林田、别府等区仍旧由外公指派专人管理,也无怪乎她质疑在非总检讨日时唤她来这里。 “智子小姐,请往这边走。”资深馆员一见是她,立即趋前带领。 筱彤无异议地亦步亦趋跟进,来到一间和式包厢里。 当资深服务员将一扇纸门轻轻拉开时,她垂首欠身的移步,再缓缓把明眸定于前方,准备面对外公佐贺太郎。 “智子,来,我帮你介绍。”佐贺太郎以中气十足的声调招呼宝贝孙女。 筱彤依言照做,心里即刻意会到这可能是一场应酬似的饭局。她跪坐在中央的榻榻米上,嘴角绽放一朵公式化的笑容。 佐贺太郎在孙女坐定后,笑谈着:“这是司徒煜先生,是外公多年的好友,同时也是我们佐贺家的世交。”他右手一摆,极豪爽的介绍起来。 “司徒世伯,您好。”筱彤柔声的打招呼。“好。”司徒煜朗笑着应答,一双精明有神的瞳眸打量她片刻后才接着说:“佐贺兄,看来你有这个孙女,一定相当自傲。” “哪里、哪里,你的传人也不差。”佐贺太郎谦逊摇首,但老脸上溢满骄傲的笑,看得出来他相当自满孙女过人的能力,在一番寒暄过后,他又介绍道:“智子,这是司徒伯伯的儿子司徒炎。” “你好。”筱彤颔首,直视眼前垂首不语的年轻男子。 可下一秒钟,当对方抬头与她的目光交会时,她那傲人的自持竟完全崩溃了!她僵愣在原位,久久无法回神。 是他他怎会在她心魂未定的时刻,又跑来扰乱她的思绪? 终篇与我共度一生 在她正眼对看时,司徒炽亦回以一记瞥视,那种自信满满又别有深意的眼神,颇令筱彤心烦意乱起来,她该如何收拾这烦杂无章的感受,专心应对他的魅惑? “听说智子小姐独力掌管十家分馆,而且还经营得有声有色,真是不简单”在她闪神时,司徒煜聊开话题,将相亲的气氛拉回现场。 司徒煜会这样说,用意亦是替侄子讨好这位清丽婉约的女子。唉,说来说去,没能让炎那兔崽子动想“昏”的念头,好歹帮自己的人拉红线,也可以过过老人家爱管闲事的瘾头。 但颇让他困惑的是炽这小子干嘛请求他老人家加入这场伪装戏?不过姜是老的辣,届时他非要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可! “嗯司徒世伯,这些还得靠所有旅馆员工的帮助,我只是幸运罢了!”她勉强镇定心神,收敛脸上过多的情绪,才不致因一时感情外露而失态。 “哈哈智子小姐真是谦虚,佐贺兄,你真是教导有方。” “哪里,令郎也是企业精英,年纪轻轻就自创翔炎旅行社,包办整个日本的观光业,不愧是司徒氏的接班人”佐贺太郎接应着司徒煜的话尾,把相亲的气氛炒得火热起来。 “好说,这小子只是懂得投资罢了!”司徒煜咧嘴道。 当两个老人家一来一往地互褒时,司徒炽的碧眸却是一瞬也不瞬的瞅着眼前的她,传达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思。 他为何用这种侵略性的眼神看她呢?筱彤内心相当矛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日本? 又为何用另一种身份来和她相见?她如何抗拒他对她的影响力?她能够抛开道德束缚去爱他吗? 明明知道这个答案是否定的,偏偏心里又割舍不下对他的爱恋,上天告诉她,她该如何是好? 同时刻,司徒炽无言的看着她为难的眼神,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铁石心肠又顽固到底的女人,他该好好的打她的屁股,让她了解到他用心良苦所受的煎熬。 一场饭局就在四人心思迥异的情况下进行,在筱彤还来不及心理重建时,佐贺太郎突然说道:“对了,智子,你不是在设计新一期的温泉馆?刚巧可以借这个机会向司徒先生请益。” “是啊,你们两个年轻人倒可以多聊聊。这样吧,我和佐贺兄有事要谈,阿炎,你就和智子小姐一道去附近走走。”说着,司徒煜以眼神暗示侄子,而后者嘴角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自信,让老人家很是安心。 他扬了扬霸气十足的薄唇“智子小姐,我对函苑古典化的艺术庭园极有兴趣,你能带领我去鉴赏一番吗?” 他极有礼貌的说出请求,任谁都无法反对。 左右为难下,筱彤点点头后起身,与司徒炽相偕走出包厢。 “你欠我一个说明。”一脱离两个老人的视线,司徒炽声调低沉的说。 他是强忍情绪上的起伏,想要弄懂她的心意。 筱彤挑挑秀眉,极端冷静的反问:“说明?司徒先生,我想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上这两个字眼。”她何尝不气愤,气愤他有了娇妻稚女,却来招惹她不设防的心。 她本想敞开心胸正视她对他的感情,却落得心伤的下场,如今在还未疗好伤口前,他又来搅乱一池春水。 她一定要冷漠以对,或许这是救赎自己的唯一方法。 听到她这么绝情的否认两人的关系,司徒炽生气了!他眉宇间夹着一股怨怼之气,厉声的责问:“是吗?那我们两个之间还真是关系清白啊,清白到发生肉体关系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他不屑地撇嘴“那智子小姐,请问你一晚的要价多少?” “你”筱彤蹙紧柳眉,对他污蔑的话动气了。 他凭什么一见面就怒目相向?该生气的人是她,该伤心落泪的也是她,该有受背叛感受的更是她,他完全不了解一个付出真感情的女人一旦受创的痛苦,毕竟女人看待“情”宇比男人认真多了。 司徒炽攒眉,抿一下刚毅的唇角后又说:“你反复无常的理由为何?” 她该提出质问吗?但就算掀开了底牌又怎样?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一切只能归咎他们两个有缘无分吧!筱彤叹了口气,淡然的回道:“时间能改变许多事,尤其是感清。”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不再有感觉了吗?”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要是她对他不理不睬、视若无睹,那还说得过去,可她的眼底有着痛楚、丽容上有着依恋,这分明是口是心非的回应。 唉“女人心,海底针”到这时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你的解读真是干脆,距离上次的温泉之游不过短短数天,你的改变竟这么大,哼,真让我大开眼界。”他嗤笑两声,而后攫住她的纤臂,执意的再追问:“你的心里是有了别人? “想不到他抛下自尊,得来的却是她冷淡以待。 “不”筱彤摇摇头,对于他的猜测全盘否认。“我只是认为你该珍惜现有的幸福,至于我们之间曾有过的回忆,我会当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现有的幸福?她在扯些什么?唯有他们彼此相守,幸福才会降临,她要把爱情现在进行式换成过去式,那也要问问他的意愿吧! “你弄错了什么?或者误解了什么?我的心一直都在意你。”他说得真心诚意,就连那一双迷人的碧眸都透着诚挚的光芒,令她难以招架。 “在意我?显然我要的不仅如此。”她排拒他炫人的谎言,不断的提醒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该死,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司徒炽挫败的喊了出来。 “我要的是一份真心诚意的爱,没有贰心。”她坦言,微微绽放了朵凄怆的笑“你做得到吗?” 他既无奈又深情款款的低语:“你要我证明,我要怎样你才相信我的真心?”这女人怎么那样难搞?难不成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爱的宣言”?这样做未免太蠢了吧! “太迟了,我已经不再奢求。”她默然的垂下眼睑,宁可消极的不去争取他的多情。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再勉强。”见她一点也不留恋,司徒炽干脆放弃努力。或许他需要冷静一下,彻底忘却无心也无情的她。 无言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丽眸垂下,眼眶里有着泪珠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就这样,她沿着函苑观景点外这个占地数十顷的枫林漫步着,虽有着诗情画意的视野,却令她的心境感受不到一丁点浪漫。 结束了多年来占据心灵的恋栈,她应该有一股释然的感觉,可盘旋于心底那股衷莫大于心死却从何而来?她不解。 “叭叭”两声大巴士的长鸣突兀的响在空中,提醒前方的人应该闪躲。 但筱彤听而未闻,她觉醒得太慢了!等她回过神来,一辆载满观光客的双层巴士正绕着函苑的人工走道迎面驶来。 她杏眸圆睁,等候命运的安排! 千钧一发之际,有个人以迅捷的速度推倒她,猛然的冲力让两个人双双滚至草地上。 “你是疯了吗?车子差点就”司徒炽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生平第一次有了心跳一百的惊悚感。 还好他突然心神不宁,放心不下的回头找她。 即使这一世当不成佳偶,他还是放不开她的羁绊! “我”筱彤呆愣住,不知这一切戏剧性的转变该如何说起。 见她懵懂,他体贴的说道:“先起来吧!”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招来不少关注的目光,甚至有人蠢蠢欲动的想过来关怀一下。 “嗯。”她低声应道。 经过生死攸关的考验,她的心还卜通跳个不停,看着他的侧面,她突然有了反应。 “我你怎会刚巧救了我?”找不到适当的语词开头,筱彤随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他扬眉,淡淡的补充“我正好有事要往你这个方向走,所以造成这个‘刚巧’的事实。” “喔!”她的心里泛着一丝酸楚笨筱彤,你在期待什么呢?话不是已经说绝了吗? 那为何眷恋的感觉依然没变?就算如此,她能挽回什么呢? “你还好吧?”他也舍不得就此结束话题,尤其她俏脸布满惊魂未定的恐惧,更令他心生怜爱。 筱彤无语的点头,心底有一种想要全盘豁出去的冲动,跟他说她的爱恋吧!就此一次,让她完全自他的魅惑中脱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寻找自己的天地。 “那”他敛眉,似乎提不起劲来道再见,这段逝去的恋情,再怎么回忆也枉然。“你保重,我先走一步了。” 她拧起秀眉,挽留的话冲口而出“等等,我”她低首,不知如何接续。 司徒炽等着,等她说些话来延续场面。 “我”筱彤欲言又止,缓缓地摇头“不,没什么!”她的心在颤抖,表现于外让他有楚楚可怜的感觉,令他为之着迷,但又怎样?她最后的抉择不是他,他就算不放手又能如何? “好吧!再见”他转身,准备对这段恋情画上句点。 他要走了!筱彤,鼓起勇气来对他坦诚!霎时,她想到周薇的话,凝眸注视他宽厚的背影,提起勇气喊道:“其实从六年前到如今,我的心一如以往,对你的感觉没变,我 我是爱着你的!只是你身边有了一位终身伴侣,即使我对你旧情难舍,良心也不允许我谈一场不伦的爱,无论如何,我只能说祝福你!”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完,她的心舒坦许多,至于他的决定,已经不重要了! 听到她这些话,他的酷容骤现狂喜,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结果是一场误会! 旋即,司徒炽别过身子正视她“终身伴侣?”他捉出症结所在“自始至终,我只考虑你一人。”他见她的丽颜乍亮,告白的话冲口而出“也就是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那她”她不敢置信。 “她?”他不解的追问。 “那天温泉之行后,你遗落了手机,我到蓝园要拿给你,结果” 喔!原来如此,一切真相大白,他无奈地大叫:“那是我的姐姐,小迷糊。” “真的?”她羞惭的问。 他直接封住她软嫩的小嘴代替回答。微风俏皮的捎来夏日恋情的讯息,而当事者早沉浸在两人世界里,忘却了其他的旁观人群,爱正浓烈的酝酿着。 尾声宽敞的庭园中,数百名宾客齐聚往广场上,场面甚是热闹。 “各位来宾,谢谢你们来参观‘彤屋’,同时借着这个庆功茶会,祝贺城堡饭店里增设一层日式风味的休闲区,以后各位宾客可以尽情体验这项设施”一位福态的司仪讨好的宣布道。 筱彤站在主席台旁,一袭淡粉色的低胸礼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但她的表情则是困惑的,为什么庆功宴会改在这栋既独特又雅致的庄园内举行? 她脑海中犹记得一个钟头前炽的传真内容,要她来这个地方等她。等她来了,随即被在此等候多时的美容师、服装造型师逮进房内。说实话,她没料到有这么大的排场,所以心头还没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各位宾客,现在我们请城堡饭店和风系列的设计师徐筱彤小姐来为我们致词,请大家鼓掌欢迎。”在她满头雾水之际,司仪的点名让她瞬间拉回心思,专心思索上台的演说词。 她缓步上台,等就定位后便用悦耳的嗓声说道:“谢谢各位贵客拨冗来参加这个庆功盛会,这回饭店费了极大的经费及人力来增加这项温泉区的设施,若是各位有兴趣的话,恳请亲临享受一番最后,再次感谢大家不吝指教。” 等她优雅的一鞠躬时,蓦然发觉台上两旁放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每个气球的下端都绑上一朵嫣红的玫瑰,同时有一道道的声音喊着:“彤,嫁给我!” 原来除了花,气球上还有小小的隐藏式麦克风,堪称颇具巧思。 顷刻间,筱彤的俏脸布满惊喜,因为不知何时,司徒炽突然出现在她的身旁,正以一抹魅力十足的朗笑凝视她。 “嫁给我!我以亲手盖的‘彤屋’做担保品,来证明我的真心。”司徒炽用诱人的语音诉说。 筱彤怔愣半晌,一方面讶异于他的才华,一方面感动得无法自己。 她没回应?司徒炽再接再厉“再加上我早年盖的蓝园作抵押,你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吗? 她仍然不做任何答复。 司徒炽失望的再问:“我献上我最真的诚意,你愿意再考虑看看?” “答应他!”底下的宾客开始鼓噪起来,纷纷丢出这句话。 她红着脸颊回道:“不。” “唉!”她的回答令宾客发出叹息。 “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答应嫁给你!”在吊足众人胃口后,她才爆出这句话,同时踮起脚尖主动献吻。 “哇!”女主角的大胆让所有的人又发出一记惊叹。 但当事人公然玩亲亲的举动虽然让人脸红心跳,不过观众乐见其成嘛! 至于后续动作限制级的画面,就留待旁观者自己想象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