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华裳》 1.第一章半吨小姐 第一卷错位人生 湛蓝的天空,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耀当空,归巢的燕子呢喃在老屋的房梁,料梢的春寒终于过去,这个春天姗姗来迟。 老乔拎着保温瓶走出门,合不拢的笑嘴欢快地哼着小调,神采飞扬。 “老乔呀,听说你老婆生了,儿子还是女儿呀?”楼道里各家各户纷纷探出脑袋,七嘴八舌地问着。 老乔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从昨天半夜把早产的妻子送进医院,看着神色紧张的医生进进出出,告诉他,胎位不正,听医生焦急地讲解一系列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然后手术签字,再后问他,保大人还是孩子?他的脑子全是嗡嗡的茫然,他和妻子结婚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个孩子,难道真的是这辈子和孩子无缘吗? 老乔面色痛苦扭曲,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看见妻子的痛苦挣扎,坚定地回答“保大。”颤抖地签下字,他早已泪眼婆娑。 然而在焦灼而漫长的一夜等待后,那第一声宏亮的啼哭声震动整个产房,医生疲倦地走出来,欣喜地告诉他:“乔先生,恭喜你,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一个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从医生手里激动且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小软软的婴儿,竟然呜呜地哽咽起来,眼眶泛泪,又对着孩子傻呵呵地乐笑,看得旁边的医生们也跟着喜极而泣。 “是呀,是呀,生了,生了。”老乔仍止不住地激动。 “那生了什么呀?”七大姑八大姨的脖子伸得更长了,个个焦急地盼着。 “生了个半吨。”老乔对着一群左邻右舍乐呵呵地扬声喊道。 “半吨?” “半吨?” 众人狐疑。 “哈哈,就是千金呀。”老乔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远。 一路上都有熟人打招呼,他逢人必说“是呀,生了,生了,生了个半吨。” 这一天正是4月1日,愚人节。 分割线 乔心言因为生日在愚人节,常常过得提心吊担,一个不小心便是大愚小愚一起来。从小还天天被人追着喊:“半吨小姐,半吨小姐。” 楼道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更是喜欢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捏一下,药一口:“哎哟,看我们的半吨小姐越长越水灵了。”惹得小小的心言直跺脚,都怪她的老爸,说什么半吨小姐?难听死了。 乔妈妈自然站在女儿的战营上,指着乔爸爸一顿臭骂:“就是,都怪你,我们囡囡明明是千金小姐,干马逢人就说生了个半吨,真难听。” 乔爸爸的视线从报纸中移到母女俩身上,满目宠溺,乐呵呵的笑道:“千金千斤,岂不是半吨也。” 乔心言跑到乔爸爸的跟前,小小的粉拳恨恨地砸落在乔爸爸的胸膛上,乔爸爸一把双手抱举起小小的乔心言,在空中旋转几个圈,惹得乔心言咯咯直笑,整幢房子都洋淌着银玲般的欢笑声 2.第二章我家有女初长成 十七岁的乔心言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衣裙,踏着小巧的自行车,裙角在风中飞扬,她的耳朵塞着mp4,摇头晃脑地跟着曲调欢快地哼歌。 “喂,乔心言,等等我。”身后的林夏抒奋力地蹬着脚踏车,好不容易追上乔心言,气喘吁吁地嚷嚷道:“喂,乔心言,叫你等我,还骑那么快,找死呀!” 乔心言看到气势汹汹的林夏抒,摘下耳塞,赔笑道:“怎么了?谁惹你林大小姐生气了?” 林夏抒白她一眼,怒道:“还有谁?自然是你了。你知道为了追你,我费了多大的劲吗?” 乔心言猝笑道:“你追我?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到,让人误会对咱俩的名誉可不好。” 林夏抒没好气地笑道:“真被你气死。对了,你真的要去c大吗?以你的成绩还有你家的势力可以争取上a大的,为什么要屈就去c大呢?” 乔心言不以为然地甜甜一笑“因为我喜欢湖城,喜欢这里的气息,我不想上a大,g城气候太干燥,去那里皮肤会变得粗糙的。” 林夏抒彻底无语,她向来对没心没肺的乔心言折服。要说她聪明吧,确实,考试她可是年年第一,没有一个老师家长不对她赞不绝口的,可有时候总觉得比较单脑! “hi!半吨小姐,hi!林夏抒。”帅气的陈以然骑的是赛车版的自行车,身子像只帅帅虎般微微趴俯,笑起来一口白牙像钻石般璀璨。 乔心言正颜励色道:“喂,陈以然,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以后要是再敢叫我半吨小姐,我跟你没完。” “哎哟!小妞生气了?”陈以然腾出单手,手指去勾乔心言的下巴,乔心言立即逃开,车把没扶控好,一大一小的自行车“砰”一声,有偏不倚地相撞,乔心言的身ti趴压在了陈以然的身上,林夏抒见势忙停好自行车,去拉乔心言,乔心言站起来,对陈以然骂口道:“喂,陈以然,我极度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林夏抒帮乔心言掸去背后的尘土,也对还没站起来的陈以然骂骂咧咧:“就是,没事干马吃咱半吨小姐的豆腐呀?你是拉拉,咱心言可不是。”又对乔心言诡笑道:“心言,噢。” “谁跟你们说我是拉拉,放心,我虽然打扮像男人,但性取向还算正常,我喜欢男人。”陈以然这会儿已经站起来,掸掸手掌上的灰土,看看还一脸不高兴的乔心言,笑道:“对了,明天愚人节,你生日,帮你庆生怎么样?” 乔心言白眼向上一翻:“你怎么把我生日记这么清楚呀?” “因为愚人节呀,每年你生日一到就特别开心,说明又可以愚人了。”陈以然开心地说。 这什么鸟理论呀?狂晕!“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生日我都要和我爸妈一起过的。”乔心言重新扶起脚踏车,刚想骑,郁闷,链条松了。 “哎呀,拜托,你都多大了?十七了,成年了,别老粘乎着你ba妈好不好?明天晚上我带你们去成年人该去的地方玩。” 林夏抒站出来好奇地问道:“你说说什么叫成年人应该去的地方?” 陈以然指着两个乖乖女,骂骂咧咧:“你们两个呀,说得好听是乖乖女,说得难听就是腐朽女。”说话间,手一挥,已经潇洒如风地骑远了。 乔心言在其后直跺脚:“这陈以然,就这么走了,太不够义气了。”回头看林夏抒还不离不弃地追随其后,展开一抹璀灿的笑靥:“还是夏抒最好。” 3.第三章愚人节 乔心言的父亲以前是在政府机关单位工作,后来下海经商,事业也算顺利,几年前,乔家也从公寓楼搬到了湖城市尚属富人区的别墅园。 因为一路推车过来,待乔心言回到家,已经是日影西落之时,远远便见乔爸爸翘首张望着,挥舞着手,忙不迭地推车跑过去,乔爸爸接推过自行车,心疼道:“车坏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爸爸好去接你呀!” 乔心言亲昵地挽着父亲的臂弯,学着母亲的说话口吻:“我说老乔呀,我家囡囡已经长大了,别老把囡囡当小孩子。” 乔爸爸不服道:“你ma就会说我,其实她心里比我还紧张呢!” “是是是,你们二个都是紧张大师。对了,爸,那个,明天不是我生日吗?”心言为难地不知如何开口。 “对呀,你生日,你ma几天前就订好蛋糕了,一晃间都十七岁了,真快呀!”乔爸爸突然感慨万千,满目宠溺。 “那个,明天我想和同学一起过生日,爸,你看行吗?”乔心言为难地开口。 乔爸爸的脸上微显失意,但看着女儿唯唯诺诺又充满期盼的眼神,也是,女儿都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了,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 “哇!老乔,你真是天底下最棒的爸爸。”说着便一跳而起,在父亲的脸上亲啄一口,随后噘嘴皱眉道:“老乔,你的胡子好扎人。” 乔爸爸不好意思地摸膜满腮细刃的胡扎,呵呵乐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半吨小姐。” “老乔,你又叫我半吨!”乔心言气得跺脚。 分割线 隆重的愚人节到临,乔心言一整天都过得提心吊担,连逛个街都不安生,生怕又被人愚了。 林夏抒拎起一条抹胸小礼服在乔心言的身上比了比,赞道:“心言,这套好好看,你穿着肯定美极了,去试试?” 乔心言仔细看了看,那裙子短得还未过膝盖,上面还要夸张,都差点可以当作nei衣来穿了,立刻摇头否决“要穿你穿,我才不要穿。” 林夏抒确实喜欢,偷偷看了价格,一脸黯然,只得放弃,乔心言看了看林夏抒爱不释手的样子,翻下价格牌,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要真喜欢,我买给你。” 林夏抒惊了惊,愣神回来,将礼服挂回去,摇摇头:“太露了,我不喜欢。” 陈以然大声吼道:“我叫你们换下你们的学生装,穿得成熟点,又没叫你们穿礼服这么正式,我又不是带你们去参加酒会,真是二个腐朽女,快过来,去那边看看。” 在党的领导下,乔心言选了一件碎花吊带裙,外罩一件小披肩,药媚中带点小女儿的娇态,让人见了yu罢不能,照陈以然的说法,是“yu火焚烧” 林夏抒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裙子,林夏抒虽然没有乔心言的亮丽夺目,但一向性格温和甜美,是个典型的紫薇式mei女。 而陈以然依然是帅帅的中性打扮。 4.第四章传说中的酒吧 搞了半天,原来陈以然所谓成年人应该去的地方只是传说中的酒吧而已。乔心言和林夏抒没好气地双双瞪向陈以然。 一进酒吧,五彩灯光交错,劲爆的音乐,nan女瑷昧的姿态,林夏抒诺诺地拽着陈以然的衣角,生怕跟丢的孩子般,对乔心言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乔心言好奇地扫视着四周,原来传说中的酒吧是这样的呀!也没什么吗!偏偏她们家那二个紧张大师天天教诲,女孩子不要随意出入酒吧这种场所,还以为是什么龙谭虎**呢! “别呀,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玩玩吗?”乔心言玩心四起。 陈以然熟门熟路地找到墙角的位置,向服务生要了几瓶乔心言叫不上名的酒。一一为她们满上,举起酒杯,豪爽道:“心言,祝你生日快乐。” 乔心言也试着举起小酒杯,心想,就这么小的杯子,那有什么?老乔可是最爱老酒,她深受遗传,听说自小,只要她不张口吃饭,老乔就喊一声,酒来了,自己就立马张嘴,含着老乔沾了酒滴的筷子美滋滋地品尝着,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酒呀!虽然长大后没机会试自己的酒量,但好歹也有遗传在呀! 这样想着,便仰起头一饮而尽,哇!这什么酒呀!烈得都赶上二锅头了!乔心言吐着she头,喉咙火la火la的。 林夏抒试着在唇边茗了一口,皱着眉直说呛。 乔心言举着酒杯,一手亲昵地勾住林夏抒的雪脖,也学着陈以然的侠女口吻调侃道:“呛但够味呀!林夏抒,来,我这个小寿星敬你一杯,可不许不喝。” 林夏抒霍出去一般饮尽杯中的酒,又赶紧抓了一把吃案桌上的青豆下口。 乔心言高兴,好不容易来一次cheng人玩的地方,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自然要不醉不归。酒一杯一杯地下肚,林夏抒和陈以然看得呆了,她这哪像是在喝酒,简直是在往自己的胃里倒酒吗!还拼个命地劝她们喝酒,大有一副一醉方休的架势。 陈以然奇怪地摸头搔脑的:“喂,乔心言,你没受什么刺ji吧?也没看你谈恋爱呀!” 林夏抒显然是醉了,突然拍桌而起:“噢,我知道了,乔心言肯定爱上不该爱的人了。” 说完终于不胜酒力,先醉趴下了,久经酒场的陈以然没想到也会一遭输在初入江湖的小屁孩身上,拼得最火,但始终敌不过身ti里的酒精反应,昏沉沉地倒了下去。乔心言用力推了推她们俩个,简直二头醉死猪。 醉熏熏地站起来在灯红酒绿中摇摇晃晃地穿梭,差点撞翻了服务生的酒瓶,幸好服务生机灵,扶稳酒瓶,又扶住她,这酒吧里到处都是喝醉的,也不稀奇,关切地问道:“小姐的座位在哪里?” 乔心言摇晃着头,又手舞足蹈:“不,我不去座位,我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左边。”服务生礼貌地指了指左手的位置。 乔心言隆重地一鞠躬,连声道谢,摇晃着向左边走去,服务生还在身后喊着小心。 5.第五章男洗手间 乔心言嘴里喃喃自语,一直在心中默念左边,左手,终于摸索到像洗手间的地方,急步跑到水槽边,一阵狂吐,感觉快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了。 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扑洗脸面,抬头望向镜子,闭上眼睛,再睁眼定睛一看,难道是见到幻影了?伸手擦擦镜子,再看,还在呀!立刻转过头,果然,一个男人正笔挺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乔心言死命地晃下脑袋,始终看不清那张脸,晃悠悠的,可是唯一确定的他是个男人。 这样想着,乔心言理直气壮地站直,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骂:“你变tai,跑女厕所来tou窥。” 湛子墨微蹙眉望向门牌,正确无误地写着“男厕所外加英文men”回头似是而非地端望着醉态百生的乔心言。 乔心言见此人不动,皱起眉头,噘起嘴,跺脚道:“你还看,你流氓!还不快出去。” 湛子墨淡淡嘲笑一声,并不理会,踱步走近水槽慢条斯理地洗手。 这一下可把乔心言惹急了,文的不行,来武的,朝着湛子墨一阵狂打。 湛子墨抓住她的纤臂,一个不稳,乔心言整个身ti倒进湛子墨坚实的胸膛,硬生生地挨了一记,原来她竟是这样纤瘦,身高只在他的胸襟处,纤细的腰身不够盈盈一握。 湛子墨微微皱眉头,俯望怀里的女人,对,他是喜欢女人,不过怀里这个算是女人吗?这些道貌岸然的经理,难不成想给他安排个未成年少女? 下一刻湛子墨不耐烦地推开她,可人家偏偏像个小蛮蛇般双手缠扣住他的腰身,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努努嘴,甜甜地说道:“老乔,你的怀抱真温暖。” 倒吸一口气,湛子墨毫不留情地扳开乔心言,不断地想摇醒她,可人乔心言一睡着就立马变小死猪,老乔还天天开玩笑说,我家的这只小猪罗呀,睡着时就算有人把她捆起来扔进黄浦江都不会醒。 任湛子墨怎么摇,怎么晃,怎么折腾,人乔心言就是酣睡不醒。洗手间陆陆续续进来几个男士,一见这副场景,诧异之后竟然表现出理解的神态退出洗手间。随湛子墨同来的王副总一见湛总怀里抱着个小娇娘,微微一怔,湛子墨刚想说什么,王副总随后立刻点头哈腰地赔笑:“湛总,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叫人把车开过来。”边说着边退了出去。 乔心言仍是紧紧地缠抱着他,湛子墨头痛地仰头望暖彩灯线,简直是百口莫辩。 湛子墨一脸漠然地坐在后座上,王副总时不时地偷眼瞄向后座,乔心言正趴睡在湛子墨的大tui上,甜甜入睡,竟然还磨起了牙。 这女人,演得够入戏的!湛子墨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家五星饭店的套房湛子墨是长客,长期包租。在他身边的女人如闪光灯穿梭不定,没人奇怪他今天又带了新女伴。只是这个新女伴出现得有些雷人,竟然让湛总亲自抱上去,而且这个女伴看起来好小,小脸缩埋在湛总的胸前,看不清长得什么样! 6.第六章错误一夜 好不容易将她放倒在c花ng上,柔软的床立时陷了下去,湛子墨撑手想起身,没想到这女人突然像醒了似的,动动嘴:“老乔,小手冻冻。”说着竟然毫无顾忌地把冰冷的手伸进他的毛衣内,触碰到他zhi热的肌fu。 湛子墨全身一僵,深吁一口气,哼笑一声,这个女人是要勾到底了吗? 伸手并不温柔地拂去依连在她脸上的碎发,细细地端祥她精瓷般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fu,微微酡红,透明得如水晶玻璃,双眸浅闭,两扇浓密的睫毛仿佛一对蝶翅,在浅暖色的光线下,忽闪忽闪地轻轻翕动着,在脸上投下两道浅浅的影子,小翘的鼻尖微微显示倔强倨傲,最不安份的要属这两片蠕动的g唇,忽尔噘翘着,忽尔tian尝着,又忽尔甜甜傻笑,湛子墨情不情jin地俯xia身,试探性地触碰到她的那抹柔软清甜,睁着眼睛看着她的反应,她依然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老乔,你又不刮胡子。” 湛子墨的深眉皱起,今天晚上她这是第三次提到这个“老乔”了,天底下应该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和一个女人亲密时,而那个女人想的唤的都是另一个男人,即使是醉的时候,睡着的时候,那也不行。 虽然他不相信百分百的爱情,也从未要求女人对他从一而终,男人和女人对他而言就是那么回事,各取所需,事后,也可以算得清清楚楚。但在过程中至少一定要两情相属。 原本碰到这种情况,他早就抽身而退,可这次他没有,反而更深地吻下去,用舌尖翘开她的贝齿,缠诱住她柔软香甜的唇舌,辗转吸shun着,像是在精心品尝着,他的唇继而滑伸至她的耳窝,轻药着她的耳垂,意外地发现她的耳畔边,还生出一个小小的余肉,俗称“小耳朵”煞是可爱,他轻轻一药,听到她咯咯地铃笑,她的颈项白而交嫩,身上散发的不是浓浓的香水味,却是淡淡的奶香味,竟令他神牵梦绕,心思驰骋,yu罢不能。 他手腕上的表划过她的脸,她皱眉“嗷”叫出声,他摘下表,搁置在一边。寻找到她衣服的扣子,顺利地解开,而接下来令湛子墨傻眼了,这是什么nei衣,繁杂绫乱的扣子让他恨不得当场吐血,她这算是自我保护?忍不住嗤笑一声,直到解开第三个扣子也没办法撕掉多余衣物,他只得找外来工具帮忙,想来还是自我嘲笑一番,虽不能说阅尽天下chun色,但也算是久经沙场吧,真的是第一次用剪刀这种工具干这种事 待霞光轻覆床畔,乔心言从微微的疼痛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头痛之余,身ti还有另外陌生的不适之感,掀开床被一看,大惊失色,自己竟然一si不挂,光luo着身ti。再看看四周陌生豪华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头痛地摇摇头,敲击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地想,拼命地想,她记得自己去了酒吧,然后陈以然和林夏抒都喝醉了,然后自己去了洗手间,等一下,想起来了!在洗手间她逮到了一个tou窥狂,然后对呀!然后呢?为什么都想不想起来了。乔心言恨不得拿头撞墙,都想恢复记忆。 满心欢喜地看留言,亲们却在纠结此去经年的结局,小小伤心!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像莼冰这种女孩,我想她是不会退而求其次,所以都不选,好吧,如果大家都想莼冰和向阳有个结局,豆豆一定抽空补上此去的番外。另外希望亲们喜欢我的新书,多砸砖给我的新书好吗?亲砸砖不要钱,但一天一枚,物以稀为贵! 7.第七章梦中醒 浴室的门突然被移开,湛子墨随意地披着浴巾走出来,上身luo露,尽显他阳刚的体魄,他随意地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湿发,淡淡地看一眼正瞪着铜铃大眼的乔心言,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乔心言呆愣得忘了用毯被遮住自己小艳的身ti,微微流露她曼妙小艳的美体,在透进来的阳光斜射下,灵动活现,湛子墨咽了咽干涸的喉咙,似是而非地浅浅含笑,这个女人,一清早又想you惑他吗? 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药着唇,一字一句艰难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湛子墨微微皱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第二天醒来问这种白痴得不可思议的问题,不过要说女人,她确实青涩了点。 他望着她的眼睛,如一泓清澈的溪水,饱噙着泪水,仿佛一摇晃,那泪便会随之掉落,而且停不住,第一次他在一双眼睛觉得有些许内疚。可很快又恢复平常,保持淡淡嘲讽的语气:“王副总没告诉过你,需要做什么吗?” 对,她不过生意上随意安排的一个礼物,既然是一个礼物,怎么有资格在事后向他兴师问罪?难道她想yu擒故众?显然这个小不点资历还尚浅,需要再磨练几年。 湛子墨顺手拿过服务生早间送过来的衣物,将一套女装递给她,淡淡道:“这套你换上。” “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乔水言盈在眼眶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愤恨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几乎是用吼的。 湛子墨俊郎的面容紧绷成一条线,眉梢紧蹙起,不耐烦地抽出一本支票,龙飞凤舞地大笔一挥,在填写到数字时,笔心顿了顿,他从来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吝啬,每一次他所给的数字都会令所有女人满意,而那些女人也变着法子使出浑身解数向他承欢,哄他开心。可是这个女人在整个过程中,都是青涩木纳,像梦呓般地嘤吟,或者皱着轻声喊“疼”让他挫败得像在未成年少女。 事后,看着洁白的床单上那抹妖魅的艳红,看着依然沉睡不醒微蹙眉心的乔水言,他的唇角浅浅一勾,怪不得她会喊疼?仿佛有一样东西轻轻地却又有力地撞击他心底最柔软的一角,他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不是吗? 最后,湛子墨在支票上多加了一个零,自信地递给她,冷冷道:“我不知道王副总给你多少,但这个数字应该能让你满意吧!”乔水言恍恍惚惚地接过支票,茫然地看着支票上的数字,那些零晃得她头晕脑涨的,湛子墨的唇角深浅勾勒,她醒来后的质问不就是为这个吗?他自信不管是成熟的艳女还是青涩的美少女,都抵不过金钱的you惑。 乔水言似乎如梦初醒,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又怎么也想不明白,继续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湛子墨完全被打败,失去耐心,迅速地穿上新送来的衬衣,套上西装,整了整领带,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戴上手表,乔水言意识到他要离开,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上好的衬衣布料被她折皱成一团,她的指节颤抖发白,樱红的chun瓣也在轻轻颤动,仍然不死心地问着同一个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 湛子墨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女人,用力掰开她的手指,重新理了理衣领,不轻不重地再望一眼这双含泪水眸,心中不免恻然,但她死缠烂打的风格实在不是他所喜欢的,心里暗定这个女人他不会再惹。 给读者的话: 后续?么么,好吧,我想想,谢谢亲们的继续支持,希望亲们能注册gg号,分别有名儿,我当时也好回话,更希望亲们能多多砸砖,谢 8.第八章老乔爸爸 乔心言始终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乔爸爸把全身冰冷发颤的乔水言激动地抱拥在怀里,乔妈妈喜极而泣,不断地抹着泪,口口声声地喊道:“我的囡囡,你可算回来了,你想把ma的心脏病也给吓出呀!” 乔心言睁着无辜大眼茫然地望着爸爸妈妈,这个是梦吗?她还在梦里吗?对呀对呀,昨天是愚人节,她是从小被愚到大的,没想到4月1号的愚人节余热还没退,都愚到今天早上了!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这一定是陈以然或者林夏抒,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给她开的国际大玩笑!她没有失shen,她还是完整的,她还是好好的。可是刚才在酒店套房里的床单上,那抹显眼的可是名副其实的呀!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梦里,她感觉到老乔爸爸给了她一个晚安吻,可是老乔爸爸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那个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的烟味,老乔是不抽烟的,她记得自己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她的手摸到了他的她以为那是个chun梦而已,原来都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想着想着,乔心言终于呜呜地痛哭起来,脸伏在乔爸爸的胸前,一下一下不规律地抽泣着,乔父乔母一下吓坏了,轻柔地拍着她的肩,原本想好的指责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柔声问:“囡囡,不哭,不哭,告诉爸爸妈妈,谁欺侮你了,爸爸去揍他,给囡囡出气。” 乔爸爸的语气俨然还是心言小时候般,因为心言从小长得粉嘟嘟的,同龄的男孩子最爱在她脸上,这个亲一口,那个啄一下,那个又拉着她的小手,搓跎着,撕药着。当乔心言哭着跑回来告诉乔爸爸,乔爸爸总会站出来,像个老超人般,赶走那些小苍蝇。连最疼她的堂哥乔爸爸都不许他老亲妹妹的小脸蛋。 可是这种事她要怎么和老乔爸爸说,她可不保证老乔爸爸会气成什么样,说不定还会举刀劈人?这样想着乔心言委屈地哭着直摇头“没人欺侮我。” “那你昨天晚上跑哪里了?你ba爸和我一个晚上都快把你所有同学家翻遍了,夏抒的妈妈也在找夏抒,你是和夏抒在一起吗?”乔妈妈狐疑地问道。 对,还有夏抒,还有陈以然,那她们怎么样了?乔水言点点头。试探性地问母亲:“夏抒到家了吗?” 乔妈妈洞察的目光望着乔水言,还是乔爸爸抢口道:“到了,她比你早到一步,还有陈以然,她也回家了。”随自又对乔妈妈说道:“好了,囡囡累了,先让囡囡休息后再说。” “我想先洗澡。”乔水言低声说。 “好,那爸爸给你去放热水。”说着乔爸爸便一瘸一拐艰难地向浴室走去。 “爸,你的脚怎么了?”乔水言担心地问道。 乔妈妈接口道:“你ba昨天晚上去夏抒家找你,心太急,她们家楼道又没灯,拐了一脚。” 乔心言哽咽着说不出话,心里更是愧疚,乔爸爸抚了抚乔心言的头,宽慰道:“爸爸没事,只要囡囡没事,爸爸就一定没事。” 一把圈抱老乔爸爸的水桶腰,感动地哭泣着:“老乔,你为什么这么好呀?” 乔妈妈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嗔笑道:“人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几世qing人,说得还真没错。” 乔爸爸嗤笑一声,擦着乔心言脸上的泪痕,食指重重地刮一下乔心言哭红的小鼻子,笑道:“囡囡,你看,你ma妈又吃醋了?” 乔心言抽泣着噘着嘴亦笑道:“就是,乔夫人就爱吃醋。” 给读者的话: 那个邪魅我也一直觉得怪怪的,一时找不到词就先放上去了,好吧,我再想想,改一下简介 9.第九章只是误会 浴室里水汽袅绕,蒙蒙淡雾,乔心言伸手擦了擦镜子,痴痴地望着已经洗涤了无数次的身ti,无论怎么洗也无法洗净昨晚那一夜的耻辱,那就是传说中的一ye情吗?那个人,他竟然还开出了支票给她,太过份了!太侮辱人了! 乔心言愤恨地将手中握着的梳子砸向镜子中的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恨自己!为什么刚才她不扇他一巴掌,为什么不快速反应过来撕了支票砸向他的脸,而是在他走后一个人气愤地把支票撕得粉碎,这个应该让他看到的。 在镜子中,乔水言看见在自己的胸前,有一抹淡淡的粉红,传说中的吻痕?草霉?想着又气恼地抡起玻璃杯砸向镜子中的自己,这一次镜子没有幸免于难,连同玻璃杯碎裂得够彻底。 “突突突。”门外乔爸乔妈焦急地敲门,本来乔心言进去这么久,乔爸乔妈已经心急如焚,再听到这种突兀的破碎声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了。 “囡囡,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你把门开一下,让妈妈进去呀?” “囡囡,你是不是爬不起来了,那爸爸踢门了,你离门远一点。” “哐啷”浴室的门打开,乔心言湿嗒嗒地走出来,水滴顺着头将胸前的睡衣浸个湿透,乔爸爸愣了愣,赶快拿来干毛巾,一边仔细地帮乔心言擦拭着湿发,一边颇责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么湿容易着凉。” 乔心言默默地接过毛巾,心里难过得想掉泪,低着头闷声说:“我自己来吧。爸妈,我想去睡会儿。” “哦哦,去吧,但记得要先把头发吹干,湿发睡觉会头痛的。”乔爸爸满目忧色,还不忘关切道。 乔心言低着头上了楼,也不顾头发还湿漉着,钻进被窝,顶起一个小小的堡垒,抱着床边的小浣熊,呜呜地哭起来。 分割线 湛子墨一脸漠然地从专用电梯直上二十六楼,所过之处无不引来一堆花痴般的白骨精们,可向来花边新闻不断的湛子墨一向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公司的女人无论再美再妖艳,再用尽心机邀宠,他也是一故冷漠应对。因为在他的观察中,女人思维结构往往是公私不分,一旦在工作中扯上关系,那再聪明冷静的脑子也会立时变成桨糊,全粘在一块儿了。所以,公司的女员工们只得对着她们这个冷酷到底又迷死人不偿命的冷总裁远远观望,偶尔遐想意一下,也就算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只可远观,不可近触,否则就是引火上身。可偏偏还有些短路的小花痴愿意飞蛾扑火,自我毁灭,得到的结果那自然是一封辞退书。 走进办公室,湛子墨习惯性地tuo下西装,松了松领带,不知为何,今天莫来由的烦躁。是为早上那个女人吗?想起她饱含着泪水的样子,心一下一下地揪紧,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为女人失常过? 湛子墨头痛地揉揉太阳**,竟然不知道忻秘书何时已经进来,泡了杯咖啡放置在他的办公桌上,唤了几声,湛子墨才察觉到,闷闷地应了一声,恢复正常神色,冷冷问道:“有什么事?” 忻秘书从来没有见过神不守舍的湛总,一下也慌了神,迅速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几份文件一一递过来,随自冷静地做着工作报告。 “下午的会议你去安排下!”湛子墨冷冷打断。 忻秘书应了一声拿着湛子墨刚签署的文件要走,湛子墨叫住:“那个,替我把王副总叫进来。” “是,湛总。”忻秘书恭敬地回应。 二分钟后,王副总忙不迭进来,笑着恭恭敬敬地问道:“湛总有什么吩咐?” 湛子墨微微启了启嘴,他想问昨天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个又从何说起呢? 王副总看着湛总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不免胆战心惊,难不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湛总这么为难的样子是要炒自己鱿鱼吗?竟吓出一身冷汗。 “那个,昨天那个女人”湛子墨为难地开口,话说半句又不知怎么说下去,希望一向奸滑的王副总能明白,而且人既然是王副总自己找的,自然是明白的。他应该怪王副总给他找了这么个小不点,还是感谢他,让他整个晚上都心神激荡,yu罢不能。 没想到王副总回应的竟然是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地问道:“昨天那个女人怎么了?”绿豆鼠眼偷偷瞄向一脸冷酷的湛总,要想在湛总的脸上找到任何情绪的蛛丝蚂迹还真够难的,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也掌握不了他的规律。可这次,湛子墨不快地皱起眉头,让王副总心中一慑,呜呼道,这次真完了! “昨天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湛子墨终于不耐烦地问道。 王副总大惊,绿豆鼠眼也顿时瞪得圆大,讶问道:“昨天那个女人不是湛总的女朋友吗?”王副总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女朋友三个字,虽然湛子墨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在湛总面前总不能说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称qing人吧,好像有点恶俗。 湛子墨的惊讶毫不少于王副总,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湛总失态的样子,揪起王副总的衣领,英气逼人的脸凑近过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昨天那个女人你根本不认识?” 王副总惊惶地点点头,湛子墨头痛地抚上额脑,深吸一口气,怪不得,怪不得,她早上醒来这样反常,一点也不像准备好的样子!她看起来那么小,她到底有多大?十六?十八?反正不上二十,天哪,那自己做了什么了?这个算不算奸诱少女?庆幸他昨天晚上能在冲动时用了措施,不然越想越头痛。 接下来几天,湛子墨连续叫秘书查了自己的个人户头,均告之资金没有支出过,这么大笔的数字竟然也不使她动一下心?湛子墨笔直地站在落地窗前,从这个窗口可以眺望整个城市的风貌,在这个城市,湛家的企业独树一帜,他从小在这种优越中成长,不可一世也是环境使然。 冷毅的脸部线条绷成一条直线,微微敛起,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心里荤绕成一张无形的网,丝丝密密的,微微有些透不过气来。 给读者的话: 那个豆豆会坚持一天二更至三更,希望亲们支持,多收藏多砸砖 10.第十章大学校园 三年后。 走在大学的校园,但凡走到哪里,都有情侣的足印,乔心言暗自叹口气,真是没一个地方安生! “心言,你真的不打算读研了吗?”图书室里林夏抒压低声音问道。 乔心言正在读一本简爱,其实这本书她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但每看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动,那种淡淡的忧伤荤绕在心口,压抑而美妙。对林夏抒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回答:“嗯,不读了。” “那你ba妈同意吗?以你的成绩。”林夏抒又要长篇大论,罗嗦程度都赶上她老妈了。 抬起头开心地回答:“我爸妈随我,他们说只要我开心就好。读不读书无所谓。” “那你不读下去,不是太可惜了吗?”林夏抒扼腕长叹道。 “有什么可惜的,活到二十岁,我至少读了十五年的书了,还不够呀?再读都变书呆子了,我要开创我的美好明天,懂吗?腐朽脑袋。”乔心言拿笔在林夏抒光洁的脑门上轻轻一敲,甜甜笑道。 林夏抒抚着脑门,叫屈道:“你又敲我脑袋?我就是每天这么被你敲笨的?” 乔心言捂嘴咯咯地笑:“公认的才女竟然自说自己笨,那还得了?” 林夏抒也笑道:“我是才女,那你是什么?话说从初中和你同学后,你哪次考试成绩不在我之上的?” 乔心言一副求饶道:“得得得,是我不好,弥盖了我们林大小姐的光芒,改天我把自己蜷缩到蚕宝宝的肚子里,谁都看不见我,好不好?” 林夏抒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你躲到哪里都没用,躲去了一时,那总有一天也会破茧成甬,到处招蜂引蝶。”说着从包里拿到一摞花花色色的卡片,皆用非常漂亮的信封包着“喏,这些都是那些苍蝇们的邀请贴。”说着随手拿起几张,一一拆开来:“这个是于公子请你去他爸公司的周年会,这个是李少爷请你去他的生日会,这个是方公子请你去舞会,这个是” “stop!”乔心言赶紧打住,不屑一顾道:“我又不是交际花,干马陪他们出入这些酒会舞会的,都扔垃圾筒去。” 林夏抒早有预料,从中抽出一张卡片,递到乔心言的面前:“喏,这个是咱们系的师哥在学校里自办的舞会,千叮万嘱要你去的,我可是负着艰巨任务来的,你可不能让我在咱师哥面前失了面子呀?” 乔心言低低笑问道:“每天咱师哥咱师哥地挂在嘴边,你喜欢他呀?” 林夏抒立刻反驳:“瞎说什么呀?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脸红什么呀?不过他办舞会,干马非得让我去呀?我又不喜欢跳交谊舞。”乔心言兴趣缺缺。 “你是咱们学校的校花,你不去,那他多没面子呀!去吧去吧!我发誓你一去全场准轰动,整个舞会肯定能办得相当成功的。” 林夏抒说得激动,乔心言却始终提不起兴趣,没好气地说道:“说得我跟舞皇后似的,我可没那么传神!” “嗤”林夏抒笑了一声,又开始死缠烂求:“去吧去吧!就当给我卖个面子。”看乔心言仍是一副铁石心肠样,板起脸在一边生闷气。 乔心言最见不得林夏抒生气,跟林妹妹似的,哄半天都没用,立刻委身抱住林夏抒求饶道:“我去还不行吗?” “你说真的?”林夏抒一笑百花尽开。 乔心言只得无奈地点头,简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说定了,明天下午我查过了,我们都没课,出去买套礼服,完了之后,就别回家吃饭了,外面吃点,直接去舞会行吗?”林夏抒一脸兴奋。 能说不行吗?乔心言悲天悯人。 11.第十一章舞会 吃过晚饭,乔爸爸依照惯例从书房搬出弹子棋,象棋,围棋,还有飞行棋,对正在洗脸的乔心言问道:“囡囡,今天要玩什么?” 乔心言在脸上拍着柔肤水,指了指飞行棋“今天来飞行棋。” 乔爸爸一脸失望:“怎么又是飞行棋呀!这都玩了好几天了。” 乔心言嘴一撇“怎么?你不乐意?我就爱玩这个,别的我来不过你,总输。只有飞行棋,每次我六六宝总比你多。” “你那个靠的是运气,象棋赢的就是智慧。”乔爸爸说教道。 “打住,我就是不爱动脑子,就靠运气赢你,怎么样?你服不服?”乔心言跑过去掐乔爸爸的脖子,严刑拷问。 “服服服,鄙人服得很。”乔爸爸做出投降状。 乔妈妈正收拾着碗筷,盈笑着看闹腾的两父女,嗔笑道:“老顽童加小顽童,一对活宝。” 乔心言捂着嘴咯咯笑,压低声音说道:“看,老乔,你夫人又吃醋了。” 乔爸爸伸手捏捏了乔心言的鼻子“鬼丫头,开局。” 飞行棋就是好,一点也不用动脑子,只要抛骰子时口念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六六宝快快来,一抛,果然一个六,兴奋得一跃而起,很快乔心言所执的红蓝队已经全数孵出蛋,开始冲锋陷阵,二个光荣地完成任务,在家里睡觉觉。乔爸爸可没这么幸运,好不容易孵出一二个,小心翼翼地挪步前行,却被乔心言挥下的将士打得片甲不留,只得乖乖回家养伤,等待再次战役,可任乔爸爸怎么念菩萨保佑,那个六宝宝像是和乔爸爸绝缘一般,硬是不来。 乔妈妈此时已经洗好碗,擦擦手来观望战局,一边问道:“你们俩明天想吃什么菜呀?” 乔心言突然想起来,说道:“那个,我明天不回家吃饭了,我要和夏抒逛街,然后去参加一个舞会。” 乔爸乔妈微微惊了惊,随后问道:“你不是不喜欢跳交谊舞吗?这次怎么要去了?” 乔心言撇嘴道:“就是呀,我也不想去,夏抒非得拉我去,没办法。” “去就去吗!明天穿得漂亮点,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时迷倒一群小生。”乔妈妈开心地说道。 乔爸爸哼一声,骄傲道:“我们家囡囡是天生丽质,根本不用打扮,就迷倒一群小子了,囡囡,你说是吧?” 乔心言一下被逗乐了“对呀对呀,老乔你怎么那么厉害呀!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我来。” 乔妈妈在一边直接被酸倒,没好气地白眼一翻,自顾忙去了。 分割线 乔心言穿着一条淡浅色抹胸裙,机灵生动的美,其实林夏抒也美丽大方,漂亮得几乎无可挑剔,但在乔心言旁边一站不免黯然,从小无论学习,还是相貌,或者性格,乔心言无一不盖其光芒。 两人携手共同走进临时搭建的舞厅,其里灯光闪烁,人影绰绰,林夏抒拉着乔心言东张西望地找,没办法,乔心言实在太亮眼,加则她在c大是永居校花榜排名第一的校花,平时最不屑参加这种场合,今晚这一到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侧目,乔心言不过随意一打扮便惊艳得众人目瞪口呆,众小生们热血沸腾,众女生们愤泪盈眶,双目冒火。 李朝忙不迭地跑过来,恭维道:“乔小姐能屈身来到寒舍,蓬荜生辉呀!李某真是受宠若惊呀!” “嗤”乔心言实在忍不住笑出来“拜托,我的大师兄,没事别看这么多武侠小说,真是雷死人不偿命。” 林夏抒也低头含蓄地笑。李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暗自懊恼,怎么老在这个小丫头面前窘太百出呢? “那个,你们定好舞伴了吗?”李朝想起来问道。 林夏抒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怕我们心言没舞伴呀?我看你还不如担心今天在场这些mei女们逃走了舞伴,会不会找你这个舞会筹办人负责吧!” 乔心言轻瞪一眼林夏抒,不过人说话是有根据,果然还没等音乐场响起,在场的男士们一窝蜂地涌上来,纷纷对乔心言恭身邀请,乔心言一故地不屑,她答应来参加舞会,可没答应一定要陪人跳舞。 12.第十二章舞会2 湛楚非一手举着酒杯,目光一直望向乔心言坐落的位置,宁静纯净得仿佛tuo离俗世,但又惊艳得仿佛是游离在人间的小精灵,让人忍不住把持地去观望,端祥。可她对所有的男士都是倨傲地扬着小脸,面对邀请无不摇头。 “那个是谁呀?”湛楚非好奇地问向。 李朝不用看,也知道能入湛公子眼的肯定是乔心言,一抬头,果然还真是,一脸自豪道:“惊艳吧?咱c大名副其实的校花。不比你见到过的那些洋妞逊色吧?” “那怎么同?东方的柔美和西方的艳美是有很大区别的,不可相提并论。”湛楚非不同问题不同分析。 李朝不以为然:“哼,想夸我们校花美就直说,至于绕这么大弯吗?” 湛楚非颔首而笑“确实不错,不过看起来像个小刺猬,谁都不理?” 李朝笑口道:“mei女吗?自然有些傲气。不过她可不是小刺猬,对人都很可亲,不过就是很随性,什么事都说一不二的。想不想知道男生在背地里都叫她什么?” “什么?”湛楚非饶有趣味。 “冰琪琳,好听吧?我听了也觉得形象,不过她不是夏天的冰琪琳,是存在冬天的冰琪琳,冷冷的,甜甜的,可望而不可及。” “呵呵,是吗?”湛楚非的酒杯贴着下鄂,微微含笑。 “怎么?你这个海龟也有意追我们的校花?那我可警告你,你这个队排得可长了,大学三年,没见过她交过什么男朋友。” 说得湛楚非的猎胜心态越发膨胀,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李朝的手上,整了整衣领,自信满满地缓步走过去。弯腰俯身,绅士地伸出右手:“小姐,能请你跳舞吗?” 乔心言抬眸望向湛楚非,一下被这双清亮透彻的水眸给摄住,湛楚非还伸着手,反应不过来,样子窘得好不过刚才那些挫败而归的男同胞们。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乔心言好奇地打量着湛楚非,问道。 湛楚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傻冒过,一个接受不到别人回应的动作他竟然呆愣得保持了有三分钟之久,想自己什么mei女没见过,竟然在一小丫头面前丑态百出,故作镇静地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是贵校的,我是请来的。” 乔心言哦了一声,低头不打算再搭理。 李朝在不远处看戏般地乐呵着,那样子就等待着湛楚非灰头土脸地回来,好让他幸灾乐祸。湛楚非一副誓死不罢休的精神,指了指乔心言旁边空档的位置,继续问道:“我能坐这里吗?” 乔心言淡淡笑了笑,挪了挪位置,湛楚非开心地坐下,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湛楚非看见她正饮着一杯果汁,在舞会上,大多端着的大多是红酒,果汁倒是少见,便问道:“你不喝酒吗?女人适当喝些红酒能养颜。” 乔心言原本舒展的眉梢不动声se地蹙起,透亮的水眸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慌乱,冷冷道:“我不喝酒。”是的,从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酒,而且是滴酒不沾,她要随时保持清醒,保持警惕。 “噢!那你为什么不跳舞?”湛楚非坚持不懈,越挫越勇。 “不想被人踩脚。”乔心言依然是淡淡地回答,确实她不是没和人跳过舞,可每次一支舞还没下来,就被踩了n次了,每一次她不得不中途喊停。 湛楚非不明所以,傻傻地立即辩解道:“我跳得很好的。” “嗤”乔心言低头轻笑,湛楚非顿感大窘,脸微微涨红。乔心言抬眼看看这个看起来有些傻傻愣愣的湛楚非,鬼使神差地答应:“那好吧,你保证不踩我脚。” “我保证。”湛楚非拍着胸脯打包票。 握住她柔软细滑的小手,右手轻搭住她纤细的腰身,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不是哪一种高贵的香水味,而是一种天然的奶香,伴着幽幽的清甜味,扑入鼻帘,久久荤绕,令人心思神远,梦游千里,他终于明白那些男士们踩她脚的原因了,因为根本无法专心跳舞,脚步紊乱得找不到节奏感。 “你踩我脚了?”乔心言噘嘴埋怨道。 “对不起,对不起。”湛楚非一个劲地弯腰道歉,点头抬头间,头撞上乔心言的鼻尖,乔心言立时捂住被撞得生疼的鼻子,眼眶顿时被撞得盈盈泛水,委屈地叫道:“你又撞到我鼻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湛楚非慌乱极了,手忙脚乱地想看她的鼻子被撞得怎么样。 乔心言破涕而笑,没好气道:“你真是个冒失鬼。” 湛楚非窘得无地自容,像个小丑星似的。 愧疚地陪同着乔心言退出舞池,还是十分担心她的鼻子“让我看看你的鼻子怎么样了,好不好?有没有流鼻血?让我看看。” 乔心言放下手,没好气地瞪着湛楚非,小翘的鼻子被撞得通红通红的,乔心言含着水珠,谑笑道:“第一次和人跳舞被踩了脚还撞了鼻子的。” 湛楚非心疼地伸手去揉抚她的鼻尖,除了老乔,印象中没有一个男人如此这样温柔心疼地望着她,触摸着她,乔心言一愣一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湛楚非,湛楚非似是才感觉到自己的亲昵举动,心突突地狂跳,微微红脸,不安地放下手。 乔心言又是“嗤”地一笑,没见过这么会脸红的男孩子,真怀疑他是从六十年代过来的,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鼻子,好玩地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啊?噢,我刚美国留学回来。”湛楚非被问得一惊一乍的。 “那美国现在什么年代?”乔心言展开一抹魅笑,依然玩笑心态。 “啊?年代?”湛楚非不明所以,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而此时乔心言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如银铃般清吟诗“因为你像是从古代跑出来的老夫子呀!” “啊?”湛楚非完全被打败,明明是在糗他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也不让人生气,反而相当开心愉悦,也情不自jin地跟着她笑起来。 李朝和林夏抒正挽手轻舞,二双目光都好奇地望向乔心言这边,林夏抒低声问:“那个男的是谁呀?” 李朝低笑地回道:“我的高中同学,不过只同了一年,高二他就出国留学了,刚回国。” “心言好像并不讨厌他。”林夏抒远远地看着心言满目盈笑。 “你觉得心言讨厌男生吗?”一直以来乔心对男生都保持不可近的距离,淡淡冷冷地拒绝,但并不是不合群,也会对男生甜甜地笑,在男生群里她美名“冰琪琳”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到她不喜欢和男生接近,心里有些抵触情绪。”有些感觉林夏抒也说不上来,她和乔心言十多年的朋友,但人和人之间毕竟不可能完全透明。 给读者的话: 豆豆加更,努力码字,希望亲们能多砸砖,多留言,那豆豆肯定努力再拼命地更 13.第十三章舞会3 乔心言觉得有些闷沉,目光搜寻到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林夏抒和李朝,这个时候叫林夏抒走好像有些不适合。算了,还是自己先走一步吧。乔心言刚要站起,湛楚非已经站了起来“你要走,我送你。” 两头毫无预兆地相撞,乔心言摸着被撞的额头,哭笑不得:“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和你命里犯冲?” 又是点头哈腰地道歉,真是太没创意了。乔心言一鼓腮帮,向上吹一口气,细碎的刘发吹拂,趁这个瘟神还在神思梦游之际赶紧逃离。 料峭的春寒在夜里尤为清冷,乔心言穿着单薄的礼服,紧了紧披肩,冷意无处不入,湛楚非不知何时追了上来,褪下西装,披在乔心言的肩上,乔心言惊讶回眸望向一脸温笑的湛楚非,明明是瘟神,却也不是十分讨厌,甚至还有那么点讨人喜欢。 看乔心言的脸上未显愠色,心松了一大半,指着黑色夜空,突然喊道:“看,灰机!” 乔心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抬头望天,沉沉夜空除了半轮弯月,还有些许星点闪烁,毫无其他异常,更别说湛楚非莫名其妙的“灰机”一说,脸上微显薄怒,嗔怒道:“你敢耍我?” “没有没有,我这是逗你呢!”湛楚非紧张失措地连连摆手解释。 乔心言俏皮一笑:“好吧,原谅你了。” 湛楚非呵呵傻笑。 “但是你老这样逗女孩子的吗?”乔心言继而问道。 “不不不,我不常哄女孩子的。”湛楚非又方寸大乱,急急辩解。 “噗哧”乔心言被他憨憨的样子给逗乐了。 湛楚非自告奋勇:“我送你回家。” “我家不远,我步行就能到的。” 湛楚非赶紧接道:“那我陪你步行。” 乔心言笑笑,不反对,两人并肩走出了校园,一路徒步悠闲,湛楚非本来性格就开朗阳光,一路上一直说着逗趣的玩笑,乔心言一路笑得脸都要僵硬了。 不远处,乔心言看见翘首张望的乔爸爸,立时收了收笑容,乔爸爸也看到了心言,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挡住去路。 湛楚非还在抑扬顿挫地讲他学生时代的光荣历史,半路突然杀出个程药金,不快地望向乔爸爸,警惕地拉乔心言在自己身后。 乔爸爸一脸不快,严厉道:“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瞎逛,成何体统?” 乔心言躲在湛楚非的身后,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乔爸爸洞察似的目光上下打量湛楚非,不甚满意道:“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湛楚非这下急了,据理力争:“这位老伯怎么人身攻击呢?”转身对乔心言说道:“看来这位老伯是喝醉了,我们走我们的,别理他。” 湛楚非万万没想到乔心言竟然挣tuo开他的手,亲昵地挽住这位老伯的臂弯,笑嘻嘻地问道:“老乔,你今天喝酒了吗?” “没有,我戒酒好多年了。”乔爸爸的脸色恢复温和,看着乔心言满目温柔地笑道。 湛楚非完全像傻冒般愣在那里,看着亲密无间地一老一少,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 乔心言tuoxia身上披的西装递给湛楚非,礼貌地说道:“谢谢你送我回家,还有谢谢你的衣服。” 湛楚非机械地接过衣服,目光还是在二人之间巡逻不定“那个,这个老伯是” 乔心言盈笑着望一眼乔爸爸,踮起脚尖,脸凑近乔爸爸的脸,父女俩来个经典的笑容:“我们父女俩不像吗?” “啊?父女?”湛楚非干呛了一口,慌里慌张地再次点头哈腰,而且幅度比以往几次都要大“伯父好,伯父好。” 乔爸爸立时摆出父辈的姿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湛楚非谦谦有礼地回道:“伯父,我叫湛楚非。” 乔爸爸噢了一声,眼神还不忘在他身上游移不定,乔心言拉着乔爸爸对湛楚非摆摆手,道别。 14.第十四章HI好巧 再见到湛楚非是在c大校门口,阳光帅气的湛楚非在校门口一站立时引来一群莺莺燕燕,乔心言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顾,湛楚非在围圈内踮着脚尖看到缓步走过来的乔心言,突破包围的人群,跑到乔心言的面前。 糟糕!昨晚明明排练了一夜的话也忘了!硬着头皮,僵硬的脸轻轻扯动:“hi!这么巧!你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一起去爬山,怎么样?” 乔心言瞪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全身不自然的湛楚非,良久,才“噗哧”一声,笑着分析道:“首先我在这里读书,你来c大,我们见面好像不是巧合。另外这天好像没你说的好,应该不适宜爬山。”乔心言望望阴沉沉的暮空,看起来马上要下雨了,他竟然还说天气不错,tuo线了吧! 某人又大窘! 乔心言说完拉着林夏抒顾自离去,林夏抒回头看了看挫败的湛楚非,于心不忍,对乔心言不满道:“心言,你干马老出他糗呀!他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难道是从外来星球来的?”乔心言好笑道。 “你没听过湛氏集团吗?他是湛氏集团的少爷。”林夏抒显露一脸膜拜的痴样。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地球人。”乔心言依然不屑一顾。 第三天第十天,湛楚非毅力不倒地在门口守候,每天第一句就是:“hi,好巧!” 雷得乔心言想当场晕倒,马上学着他的口吻接上去:“今天天气真不错呀!”然后莞尔一笑,给他一抹靓丽的背影。 这个现象维持了二个月零六天里不能说天天报到,但也有五十八天蹲点守候。湛少爷猛追c大校花的光荣事迹一下被传得沸腾一片。 知名度之高已经惹得c大的教授见到在校门口翘首等待的湛楚非也不忘打声招呼:“小伙子,又来等心言哪!”满面慈祥,尽显心疼之意,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生命的运动贵在坚持!” 这天阳光尤其好,暖暖的阳光为她涂上一层浅浅金光,越发光芒四射,有些痴愣地望着乔心言恬笑着走近,学着他一惯的口吻对湛楚非招呼道:“hi!好巧。” “啊!其实不巧,是我天天在这里蹲点等你。”原来人的第一个反应是说真话。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约过你?”乔心言一脸不屑道。 林夏抒在一边偷偷拉她衣角,李朝适时跑了过来,笑着搭勾住湛楚非的肩:“怎么样?吃闭门羹了吧?我早说了咱校花可不是这么好追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越挫越勇。”湛楚非一副视死如归的英雄样,一下逗乐了众人。 乔心言抬头望了望阳光,笑道:“今天怎么不说天气不错了?” “那我们去爬山好不好?”湛楚非一脸兴奋。 狂晕!这个人除了爬山就没别的提议了!林夏抒在一边求道:“心言,去吧去吧,我们四个一起去,好不好?” 李朝也忙附和道:“乔校花,就看在我们湛少爷每天风雨无阻蹲点的份上就给个机会吧!” 乔心言想了想终于点下高贵的头,湛楚非兴奋得一跃而起。 给读者的话: 因为某梵要求,我今天加更一章。另外真的很感动福建网友的“专挑”豆豆加油码字去,再不码就应断粮了! 15.第十五章爬山之旅 所谓爬山也不过是个森林公园,有尚算规整的阶梯,但因为是山林开发出来的,也偶有些陡壁。 乔心言有些吃力地找扶手撑力,湛楚非向她伸出手,乔心言抬眸看了看手的主人正满怀希望地期盼着,再看看那只手,掌心处的汗液在阳光的折射下如碎钻般闪烁,乔心言笑道:“你的手有手汗。” “啊?”某人又是一囧,呵呵乐笑道:“那我去洗洗,我刚才看到下面有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还不等乔心言阻止,某人已经飞快地跑下去,乔心言想喊前面已经走远的和林夏抒,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踪影了,这二人肯定偷偷拉小手去了。 无奈,乔心言只得边走边等,慢吞吞地爬着楼梯,湛楚非简直箭步如飞,才不会一会儿功夫,就追上来了,伸出还有些湿嗒嗒的手,乐呵呵地说道:“好了,我洗好了,现在可以拉了。” 乔心言忍住笑,依然不依不饶道:“你的手是湿的。” 湛楚非“啊”了一声,立刻做出顽童时的经典动作,往自己的牛仔裤上擦了擦,再次摊开手:“你看,这次既没汗,又没水了,光滑细润。” 好吧!那就这样吧!乔心言终于伸出自己小小拳手大方地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上,湛楚非得意地握紧她的小手,炫耀道:“这次终于抓到你了吧!” “喂,你多大了?”怎么老感觉这个看起来高高大大的男孩心智和身ti不符呢! “22,比你大二岁。”湛楚非自信满满地回道。 “我虚岁二十一了。”乔心言补充道。 “那我虚岁就是二十三,反正怎么着也比你大二岁。” 乔心言不屑道:“就比我大二岁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做我女朋友吧?”湛楚非声音低而温柔,面色紧张地期盼着,手心不断冒汗,能明显地感觉到在微微颤抖。 乔心言挣tuo开湛楚非的手,有些生气道:“你这人怎么得寸进尺呀?” 湛楚非又开始手忙脚乱,追上乔心言求饶道:“好好好,我先寸步不移还不行吗?你别生气吗!” 乔心笑笑:“你这人真逗!” 湛楚非摸头搔脑:“那我岂不是憨豆先生?” “不,你比憨豆可爱,你是豌豆先生!” 湛楚非一听哈哈乐了。 林夏抒站在高处的凉亭居高临下地望着树影中说笑的两人,对身边的李朝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心言?她永远那么夺目。” 李朝望向远处的乔心言,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林夏抒,意有所指地说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最好的,很多人坚持的只是最适合自己的。” “可是人在最美艳的you惑面前,往往都会忘了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林夏抒幽幽地说,脸上有着淡淡的幽怨,她一向温柔沉静,也一直恬淡,眼睛里总有意无意地流露着一种所读不懂的东西,那是早间的那层薄雾糊化了他的视线,或者迷蒙的只是她的心。可是李朝认定这个女孩是他最合适的坚持。 正在李朝神游之际,林夏抒突然问道:“你觉得他们合适吗?” 李朝顺自望下去,此时湛楚非和乔心言已经爬了上来,不断地向他们挥舞着手。 李朝也举手挥舞,笑道:“他们两个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简直是天上一对,天下无双了,没人比他们更配的了。” 林夏抒的唇角微微一扯,轻喃自问般:“是吗?有这么配吗?” 说话间湛楚非拉着乔心言也登上了凉亭,李朝取笑道:“你们这也太慢了吧?蜗牛都比你们快。” 乔心言不服,目光不断搜罗这二个可疑对象“还说呢!我还没问你们跑那么快是不是想撇下我们呀?” “糟糕,原来被你这个鬼精灵发现了呀!”李朝当作玩笑般大方地承认,偷偷看林夏抒的反应,却依然是淡淡然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意。 16.第十六章吃醋岳父 乔心言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约会,但她一点也不讨厌湛楚非,不可否认和他在一起有种轻松的快乐感,像是春天的蒲公英淡淡扬扬地飘散在空中,轻轻的,柔柔的,美妙的,落在心田,依连不去。 湛楚非走在乔心言的右边,挡去一路的车水马龙,过马路时,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牵起她的手,左右顾盼后,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过马路;去看恐怖电影时,他总在恐怖镜头出现前将他揽在怀里,及时蒙住她的双眼;如果看的是一部感人的情感片,他会体贴地不断递纸巾,偶尔回眸柔情似水地望一眼乔心言;他会在和她吃饭时,帮她剔出鱼刺;她任性地点了一桌菜,可她吃的总是很少,却非要看着他吃下去,于是在认识她的大半年后,他胖了足足三公斤。于是她又逼着他减肥,让他天天跑步锻炼,可是越运动越能吃,份量没轻反而又重了。 乔心言对来接她的湛楚非说道:“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为什么呀?”湛楚非一脸沮丧。 “乔夫人说我天天像疯丫头在外乱跑,今天非得我回去吃饭。” “乔夫人?”湛楚非反应不过来。 “哎呀,就是我妈呀!她今天做了好多菜来勾我回家吃饭呢!所以我不和你出去了。” “可是我还买了八点半的电影票呢!是个科技大片,你肯定爱看。”湛楚非挥了挥手中的票,满心希望乔心言能回头改变主意。 乔心言瞪一眼湛楚非“知道我意志力薄弱还you惑我?可是今天真不行,我都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今天再不回去吃,老乔会生气的。” 湛楚非失望道:“那好吧!不过你怎么叫你ba妈叫老乔,乔夫人呀?” “因为他们老叫我半吨呀!” 湛楚非疑惑:“半吨?” “千斤千金即半吨也,老乔说的。” “噗”湛楚非不可自持地嗤笑一声:“哈哈,半吨半吨,好形象呀,你们一家人真是太逗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我妈做菜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下次还得来。”乔心言自豪地夸道。 “去你家吃饭?”湛楚非简直受宠若惊,心中欢雀不已,整颗心狂跃得都要听出来了,拉起乔心言的手,压抑激动,看着她的脸,柔声问道:“这么快要带我见家长吗?” 乔心言被他这样看得极不自在,她可没他想得那么复杂,只是最近乔妈妈一直说把最近一直约会的朋友带家里来看看,刚才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至于他这么激动吗? “什么见家长,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你到底要不要去呀?” “要要要,当然要,我要去的,要去的。”湛楚非忙不迭地直点头。 乔爸爸一见到乔心言回来,这脸都要笑成折皱了,但在看到随后跟来的湛楚非拎着大包小包,恭恭敬敬地站着,乔爸爸慈父立马变成了严父。 整个饭局,乔妈妈一直客气地夹菜:“小湛,吃鸡翅,吃鱼,别客气!” 湛楚非十分礼貌地恭身道谢,左一个伯父,右一个伯母,可惜乔爸爸铁定了这张黑包公。喝足饭饱后,乔心言开心地抹一抹嘴:“终于吃饱了,还是妈妈做的菜最好吃呀!” 乔妈妈向乔心言使眼色,乔心言似才发现乔爸爸正襟危坐,这哪像吃饭,倒像公司开董事会的,可董事长只针对一个员工,那就是今天的不速之客,湛楚非。 在送湛楚非到门口时,湛楚非一脸紧张地问:“伯父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乔心言想了想“看起来像是这么回事。” 湛楚非紧张地追问道:“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呀?”乔心言突然问道。 湛楚非不明所以,想了想:“不知道怎么样算有钱,应该这辈子算不愁吃穿的那种。” “那就对了吗!我爸不让我找个有钱的,他说有钱人不好。” 湛楚非不服:“难道穷光蛋就好呀?” 乔心言玩笑地说道:“穷光蛋肯定不好。我妈说我爸这是吃醋心理,他是吃醋岳父。” 湛楚非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是,可是那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吃着吧!以后我就拿你气老乔。”乔心言开心地笑道,又是一转身给他一抹靓丽的背影,他竟也看得愣乎乎的。 17.第十七章二十岁生 乔心言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也终于告别校园生活,在乔爸爸关系网的动用下,进了机关单位做一名快乐的实习生。 这一天乔爸乔妈忙得不亦乐乎,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再加上乔心言请的二桌同学朋友,虽说乔家是别墅吧!但也没有豪华到有空阔的花园可以举办这么多桌的酒宴。 原本乔心言心疼父母太累,订个酒店就行,或者别请这么多人,可是老乔爸爸坚持,非说人的一生二十年就是一个轮回,二十岁是个大生日,就该举办个隆重的成年礼,而且一定要在自己家里。 看着这宏伟的场面,叔叔伯伯,阿姨姑姑的,纷纷道喜,这个拥抱一下,那个还学西方礼节来个贴面吻,纷纷贺喜:“哎哟,我们的半吨小姐都长这么大了!” 乔心言对着乔爸乔妈喊道:“这都快赶上结婚了。” 乔爸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谁说的?等咱们囡囡结婚的那天,爸爸肯定给囡囡一个史无前例的婚礼。”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这老乔宠女儿宠得恨不得摘天上的月亮下来。这婚礼人家心言以后的老公自然会给心言的,用得着你这老头什么事呀?” 一直坐在乔心言旁边的湛楚非突然站起来,对众人恭恭敬敬地躬身谢礼:“是是是,我会努力的。” 惹得满堂哄笑不止。 乔心言伸腿踢了踢湛楚非,细声啐骂道:“关你什么事呀?”说着微微低头抿嘴笑,透明如雪的肌fu上微微泛着浅粉。 一个阿姨笑着道:“哎哟,我们的半吨小姐真的是长大了,还会害羞了,看来很快又能喝上喜酒了。” 乔爸爸忙道:“才二十岁,还早呢!” “早什么呀!老乔快六十了吧?人老刘和你同把年纪出孙子都上幼儿园了,还不叫你家心言抓紧,趁早也给你生个小外孙玩玩。” 这干人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乔心言满脸窘红,这下湛楚非也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一直笑着点头。 “这老不正经的,瞧把我们心言说得脸都红了。来,心言,伯父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刘伯父目光扫一眼旁边的湛楚非,笑道:“再祝你爱情美满。” 乔心言端起果汁和刘伯碰杯,没想到刘伯父不乐意了:“伯父敬的是酒,心言也应该敬伯父酒呀!” 乔心言惊了惊,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但她不想去想那是什么“伯父,对不起,我从不喝酒。” “好好好,不为难心言了,果汁就果汁吧。”说着刘伯父的酒杯轻轻与乔心言的杯子碰了一下。 张阿姨笑盈着说道:“心言小时候可是小酒瓶,不爱吃饭,一听酒来了,就乐呵乐呵地张巴着小嘴,没想到长大了倒不会喝了。” 乔爸爸满目疼爱地望向乔心言,亦笑道:“是呀,我们心言两个酒窝可深了,小时候又抓着酒瓶不放,真担心她长大后会是个小酒鬼,没想到现在滴酒不沾。不过女孩子还是不喝酒的好。” “老乔看女儿怎么都好。”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待客尽人散时,湛楚非迟迟不归,极力表现模范生的形象,替乔爸乔妈一起整理后绪事物。乔心言在一旁快乐地拆礼物。一一搜索,大喊道:“老乔,怎么没你的礼物呀?” 乔爸爸笑道:“我的礼物太大了,没办法打包。” “有多大?在哪里?”乔心言一脸好奇。 “你ba的礼物在外面停着呢!”乔妈妈在一旁笑道。 乔心言蹦跳地跑出去,湛楚非和乔爸乔妈也随之跟出来。一辆深蓝色的甲克虫正闪亮地停泊在家门口,乔爸爸把钥匙递过来,笑着道:“你不是一直喜欢甲克虫吗!这是爸爸送给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乔心言一跃而起,在乔爸爸的脸上猛亲一口,拿过钥匙跑过去:“我去试试车。” 乔爸爸马上追道:“不行,你刚考了驾证,不安全。” 湛楚非急忙追上前,拍着胸脯道:“伯父,你放心,我陪她去试车。” 车子启动,缓缓而行,心情兴奋愉快,湛楚非在一边可是冷汗直流,开始怀疑乔心言的驾照是不是偷出来的,一路上错误动作百出,湛楚非稍稍严厉警告,她就眉毛一挑大眼一瞪,表示。好不容易车子在湖边停下,湛楚非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让她开车送医院估计都难。 “下次还是我送你上下班吧!”湛楚非狂乱的心稍稍平复,由衷说道。 “才不要你送,我要自己开车上班。那个天窗哪里开呀?放音乐是这个吧?”乔心言开始摸索着捣腾。 打开天窗,缓缓的音乐流淌,晚风徐徐,乔心言移了移车位,浅闭着眼仰躺而下,沉浸在一片宁静悠远中。 她的眼皮微微跳动,两扇羽翅烁动,湛楚非情不自jin地俯下头触碰到她柔软香甜的chun瓣,乔心言忽感一团厚重清华的气息逼近,随后又是一团温温热热的包围,忽地睁开眼,两双瞳眸在零距离中黑白分明地相瞪着,湛楚非看到她眼里的惊错,一下有些慌了,依依地离开,唇边还留有她的芳香,看着她茫然的水眸,促狭一笑:“这是我送你二十岁生日的额外礼物。” 乔心言立马挥来粉拳,娇羞道:“欺侮我还说礼物。” 给读者的话: 豆豆在这里推荐下瑶瑶凤吟九天,很不错的神话书。 18.第十八章快乐被卖 因为正式实习要在五一节过后,很多同学都在联系实习单位,唯有乔心言过得特悠闲滋润。湛楚非天天带着她大街小巷地逛悠。 “喂!湛楚非,你不用上班吗?净见你每天瞎溜达。”乔心言甜甜地tian着冰琪琳,对着湛楚非大呼小叫。 “等你上班我也去上班。”湛楚非手里还拿着乔心言刚才点的香草冰琪琳,还有蓝霉味,草霉味各一种,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在手里,粘粘糊糊的。 乔心言侧头对湛楚非嘴一噘“真是个有钱公子样,上班跟玩似的。” “哪有?我玩跟玩,上班归上班,派若两人的。”湛楚非极力辩解。 乔心言才不管他上班什么样呢,问道:“等下去哪里吃饭?” 湛楚非诡密一笑:“等下请你去尝私家密厨的拿手菜,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了。你一说我就饿了,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乔心言开始迫不及待。 “好呀,现在就去。”湛楚非高兴地拉起她的手就走。 车子平稳地驶进丰华路,柳荫青田,宁静致远。乔心言好奇地问一直笑意盈盈的湛楚非:“喂!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湛楚非开玩笑道:“那你是不是还乐呵着帮我数钱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乔心言看着车子偏驶了城区,往郊区驶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湛楚非保持神秘。 以前听说有钱人最喜欢在半山腰自建别墅园,其豪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城区那些高档别墅园,最重要的是远离城市的喧嚣,又坚持了主人家的设计理念。 乔心言茫然地望着矗立在自己面前的豪华别墅园,湛楚非不知哪里开动了开关,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平稳地驶入进去,熟练地在车库里停泊好,下车,为乔心言打开车门,拉起她的手,笑道:“傻了?这是我家,刚才不告诉你,怕你知道后不来,所以先斩后奏。” 乔心言叫屈道:“湛楚非,你真把我卖了?” “来吧!我家人又不是洪水猛兽,我奶奶的私家菜做得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下次还得来。”湛楚非把她拉下车,自豪地说道。 乔心言真的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别扭地跟在湛楚非的身后,细细地观察着这别墅,无论是整体建筑还是细节处的勾勒,无不显示设计者睿智独特的风格理念,乔心言在心里暗暗折服,这个别墅大得像逛花园似的,所谓的庭院深深也就这样吧! 终于到了正厅,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先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上下打量着乔心言,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抚揉着:“这个就是心言吧!倒真是水灵得很哪!” 乔心言自小就人见人爱,听到夸奖并不奇怪,但因为是湛楚非的家人,这下十分不好意思地低垂下头,娇红着脸。 “奶奶,哪有第一次见人家,就拉着人家的小手不放的呀?你把人心言弄得都不好意思了。”湛楚非不满道。 奶奶?乔心言惊讶地抬头面前这位妇人,脸上虽镌刻着深浅不定的皱纹,头发整齐不地盘缠起,衣着素淡,怎么看也不能和印象中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联系在一起,湛楚非若是不叫,乔心言差点要叫伯母了。 “奶奶好年轻呀?”乔心言由衷地说道。 一句话把湛奶奶说得更是乐开了花,拉着乔心言的手走进客厅,乔心言从来没见过这样豪华却不奢侈的厅堂,每一个家具,每一个摆设,每一个灯饰,都仿佛如临私人宫殿般不真实。心里暗暗呼道:这一砖一瓦用的都是美金吧!明明豪华至极,为什么看起来却是这么舒怡,令人轻松自在的,因为什么呢?乔心言细细地想,对了,因为有家的感觉! 湛楚非好像能看透乔心言心里在想什么,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这个别墅大到整个建筑,小到一个灯饰,都是我小叔设计的,厉害吧?” 乔心言惊奇地问道:“你小叔?他学建筑设计的?” “学过,但专修不是这个。反正我也不清楚他,他学的东西太多,他从小就是是世人传说中的天才儿童。十三岁就参加高考,十五岁就把大学所有课程念完,而后出国留学,反正他的证书一大堆,后来他考的没意思了,就开始创业工作了。”湛楚非说到他小叔满脸洋溢着自豪,从小他可是仗着小叔的名望在一帮同学中得意炫耀。 乔心言问道:“他也在湛氏公司上班吗?” 湛楚非随意地回签:“他一身兼数职,不过更多时间在自己公司,他自己开了个公司。” 乔心言的目光扫视着厅堂独特的布局,笑道:“说得跟传神似的。” 说着湛奶奶笑盈盈地从厨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湛楚非忙拉着乔心言的手介绍道:“心言,这是我妈。” “妈,这就是心言。” 乔心言没想到湛妈妈这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而已,施了淡粉的脸上几乎没有细纹,满脸笑盈地说道:“这就是心言呀,刚才在厨房里净听奶奶夸了,还真是水灵。” 乔心言忙礼貌地问好:“奶奶好,阿姨好。” “好好好,心言也好。瞧这囡囡多讨人喜欢。”湛奶奶伸过手在乔心言粉粉的脸上轻轻一捏,喜欢得不得了。 乔心言心里也喜欢这样慈祥的奶奶,可惜她的奶奶在她出生时就不在了,看到湛奶奶亲切无比,俏皮地挽住湛奶奶的手臂:“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叫囡囡呀?” “你叫囡囡?”奶奶奇怪地问道。 “嗯,我爸妈就是这么叫我的呀!” 湛奶奶开怀大笑:“哈哈,原来是心言的闺名呀!那以后我们也叫心言囡囡好不好呀?” 乔心言甜甜一笑:“奶奶喜欢就好。” 湛楚非完全被晾在一边,苦悯着脸:“不会吧!奶奶,我这么快失宠了呀?” 一个衣着相对朴素的老妇人也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笑道:“你奶奶本来就喜欢闺女,可是湛家都是男孩子。” 湛楚非忙介绍道:“心言,这是舒奶奶。” 乔心言忙礼貌地唤道:“舒奶奶好。” “心言好,是湛少爷客气了,我就是湛家的老佣人。”舒奶奶看起来也是慈祥可亲,比湛奶奶稍显老态,但中气十足,精神很好。 湛楚非过去搂住舒奶奶的肩:“舒奶奶,什么佣人不佣人的,湛家可从来没把你当佣人噢!” “好好好,是舒奶奶错了。菜都好了,大家都快过来吃饭吧!” “就我们几个吗?爸和小叔都不回来吃吗?”湛楚非问道。 湛奶奶略显不快地说道:“你几时看见你ba和小叔中午回来吃过饭呀?你小叔可有半个月没回家了,还巴望着他赶回来吃饭呀!” 湛楚非笑道:“我昨天不是通会他们今天要带女朋友过来的吗?我以为他们会好奇来见我女朋友呢!” 原来某人是早有预谋的呀!乔心言用目光忿忿地瞪一眼湛楚非,湛楚非偷偷做了个“sorry”的动作,令人忍俊不jin。 “你ba说晚上回来,心言吃了晚饭再走吧!”这中饭还没吃完,湛妈妈开始留客吃晚饭了。 乔心言已经吃了第n块秘制鸡翅了,再加这焖烧青鱼,连煎个豆腐都是清香流甜,每一道菜都让人唇齿依连,吃了还想吃。听到湛妈妈挽留,tuo口而出:“那wan上还**翅,这鱼,还有这豆腐吗?” “啊?” “啊?” “哈哈,哈。”众人愣了愣,开怀而笑,湛奶奶笑得最夸张,还不断地擦着眼泪水。湛楚非也一边乐笑着,看着她微微发囧的脸,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亲一口。 “做做做,都做,只要你来,我和你湛奶奶就一定做最好吃的菜给你吃。那心言可要多来噢。”舒奶奶在旁笑着说道。 “好呀,有吃的我就来。”乔心言恬然一笑。 给读者的话: 豆豆想说这篇文的前半部分应该是快乐轻松的文,之后有点伤感。福建网友我会加油更的,不要失去激qing好吗?新人,豆豆一定加油 19.第十九章下棋 吃过饭后,湛奶奶便拉着乔心言看了会台剧,午后阳光特好,即使再厚冗的窗帘也遮其不了光芒。 乔心言提议道:“奶奶,我们去花园走走吧!”刚才进来时都没好好留意欣赏花园,好像还有游泳池。 湛楚非一听高兴道:“好呀,奶奶,我带心言去花园逛逛。”一个下午奶奶一直霸占着乔心言,害得他连好好亲近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有些后悔带她来家里了。 没想到湛奶奶开心地说道:“好呀,奶奶陪你去。” 湛楚非道:“奶奶你应该睡午觉了,我陪心言就行了。” 湛奶奶不乐意道:“一天不睡又没关系,我也要晒晒太阳,补补钙,舒展舒展筋骨。” 说着已经拉着乔心言走出客厅,阳光金灿灿的,暖暖地照拂在身上,舒然然的,乔心言从来没想过私人别墅园里也能这般花团锦簇,万紫千红的景象,种植着各种乔心言叫不出名的花和植物,还有各色各样的盆栽,简直是个园林世界。 花园内还设置了石登中间放置着光滑趣意的石桌,仔细一看竟然还刻画着棋图,上面还搁置着棋子。在这种绿荫柳叶,花团锦簇的地方泡杯茶,下盘棋倒是一种再惬意不过的享受。 湛奶奶走得有些累了,便在一把青藤椅上坐下,兴趣十足地对乔心言说:“囡囡,奶奶跟你下盘棋吧!” 乔心言一看是象棋,退缩道:“象棋我不大会来。” “那你喜欢下什么棋?”湛楚非问道。 乔心言tuo口而出:“飞行棋。” “飞行棋?那是小孩子玩的。”湛楚非哭笑不得。 乔心言坚持理论:“是呀,本来就是玩吗?不动脑筋才好玩呀!” 湛奶奶笑道:“对对对,囡囡说得对,家里有飞行棋吗?我跟囡囡下飞行棋。” 湛楚非为难地摊摊手,飞行棋这东西他十岁之前都没玩过,这未免也太低能了吧! “奶奶,不用,你跟楚非下吧,我在一边围观,给你们泡茶,当裁判。” 湛奶奶想了想,点头道:“那也好,我跟小非好久没较量了吧!奶奶瞧瞧他有没有进步。” 湛楚非对座而坐,执于黑子,笑道:“奶奶当年的棋艺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连爷爷都不是对手,我这个小孙哪敢和奶奶较量呀!” 乔心言好奇地问道:“奶奶这么厉害?” 湛楚非自豪地夸道:“那是,看不出来吧!奶奶的棋艺变幻莫测,无人可敌。对了,好像就只输过一个人。” “谁呀?”乔心言更是好奇,能赢这么厉害的奶奶那肯定不是凡人。 “我小叔呀,奶奶的小儿子。”说着对湛奶奶:“奶奶,噢!” “说起来也是,子墨这孩子十二岁跟我下棋输得一败涂地,结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非得和我下棋,结果那次赢了我之后我就再没赢过他。这孩子从小犟得跟牛似的,谁都拿他没办法。”湛奶奶说起他的小儿子又是骄傲,又是无奈。 乔心言今天不止一次听到说起这个人,这幛别墅的设计者,建造者,十三岁参加高考,十五岁完成大学课程,学过建筑设计,还考过一大堆的证书,从小被喻为天才儿童,十二岁为因为下棋输给自己的母亲而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研究怎么打败母亲。这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会是三头六臂吧? 湛奶奶饮了口茶,轻松地应对着,而湛楚非可没那么轻松,皱着眉头举棋艰难,乔心言在一旁看着,很快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云了。 “囡囡,你会唱歌吗?给奶奶唱一小曲吧!” 唱歌?会是会,可是这样唱歌不是很怪吗?想了想说道:“奶奶,唱歌我要伴奏才能唱出来的。” 湛楚非突然想起来问道:“那心言,你会不会拉小提琴?” “小提琴,会呀!我从小就学小提琴的。”乔心言一点也不谦虚,从小老乔爸爸就要培养她琴棋书画,可惜乔心言都沾了些皮毛,全不精通,但足够忽悠大片门外汉了。 “太好了,我在美国时买了个小提琴,现在完全当摆设了,搁置在房间里,我去拿来。”说着湛楚非起身站起来。 乔心言按住他“我去拿吧,你和奶奶下棋吧!拿来我拉琴给你们听。” “你去拿?那也行,我的房间在三楼,右拐的第二间,靠近阳台那间,别走错了,小提琴就挂在靠窗的台阶。”湛楚非再三叮嘱道。 20.第二十章遇上 走到三楼,乔心言开始明白湛楚非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右拐的第二间,可是右边到底站在哪个方向的右边呢,怎么会有人把房间格局设计成这样?这也太独特构造了吧? 刚才湛楚非说是靠近阳台的那一间,乔心言的休闲鞋轻巧地踩在地板上,门轻轻地推开,空阔的房间,淡淡的清华味萦绕,简单线条化的布局,单一明快的颜色风格,无一不说明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男人。 当然是男人!刚才舒奶奶不是说了,湛家都是男孩子吗!如果从进走廊的方向来说,这边的确是右边,而且又靠近阳台,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湛楚非的房间了吧? 乔心言大着胆子走进去,房间里几乎是一尘不染,踩在松松软软的地毯上,乔心言有种小小愧疚,她进来都忘了换鞋子,灰白色的地毯上可以看到她踩过的地方都沾用不少尘泥。乔心言想快点找到小提琴,可是房间虽大,因为布局简单,没有女孩子各式各样的毛茸玩具,应该是一目了然,湛楚非说挂在靠窗位置的台阶上,压根就没有呀,那里只有几把威惧人心的瑞士军刀挂在上面,难道藏在里面了?乔心言一步步走过去,仔细找,奇怪,也没有呀! 目光再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搜巡一遍,被一样别致独特的摆设所吸引,其实这个房间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却唯独这个像是装饰物却又不像,放在并不显眼的位置,乔心言走过去拿起来,原来是个水晶球,多面折射不同光线,看着竟有些爱不释手。 湛子墨站在门口,看到窗台边她的一抹侧影,柔软的长发披俯在肩头,微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饰物,看起来似乎很开心。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看到她脚上的泥尘,原本僵绷的脸更加皱起,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房间内进来不速之客,更何况这个不速之客自行擅入,还带这么污泥进来,冰冷地问道:“你是谁?” 乔心言闻声惊慌地回头望向正徒步走进来的湛子墨,一束阳光从窗台的位置不偏不倚地射在他的身上,为他涂上一层暖暖的金色,可这个人却怎么也无法让人温暖起来! 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转动,世间所有流动的万物也在这一刻静止下来,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如此艰难,几乎都要在这停顿的几十秒,几分钟窒息而亡。 湛子墨的冷静和淡定远远胜于还处在惊慌和恐惧的乔心言,一道深眉微微敛起,幽蓝的眸光写着疑问:她怎么会在这里?电脑式的大脑搜索一遍,很快连串起整个事件,那么她就是楚非天天挂在嘴里的女朋友?乔心言? 乔心言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里握着那个水晶球,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原本红润的脸上顿时抽离了血色,面色苍白,惊恐万状。倒像大白天见鬼的模样! 湛子墨早已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一脸淡色地走过来,随意地褪下西装,解了解衬衣的袖扣,又摘下手表放置在案几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找什么?” “啊?”乔心言的大脑还处在真空中,摸不出所以然来,完全一个桨糊状。 湛子墨斜睨了一眼乔心言,有三年了吧!没想到自己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比起三年前,她似乎成熟了些,至少身ti确实丰腴了许多,可思想上似乎还处在迷糊阶段,他知道那是因为她也认出了他。 湛楚非适时跑了上来,大呼小叫:“心言,我果然没猜错,你这个小迷糊竟然跑到小叔的房间了。我和奶奶都下完棋了,你呀,就算美国空运都可以送到了。”湛楚非嚷嚷了良久,似才发现湛子墨也在房间,开心道:“咦!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湛子墨淡淡回答。 湛楚非幸福洋洋地揽过乔心言的肩头,隆重地介绍道:“小叔,这是我女朋友,乔心言。” “心言,这就是我传神中的小叔。” 果然如此!湛子墨的嘴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地保持陌生人的客套:“你好。” 小叔?他是湛楚非的小叔?他竟然是湛楚非的小叔?乔心言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的二个男人,胸脯起伏不定,依然藏卧着七八颗心脏,狂乱地跳动着,脸一阵红一阵白,久久憋不出一个字来。 十七岁的那一个生日,那酒后错误的一夜,三年来她一直努力得去擦掉,一直欺骗着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那不过是午夜时的一场恶梦而已,醒了一切都结束了。真的,她已经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擦掉了,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编的谎言,她已经觉得那根本就不是真的。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发生过,他的突然出现,他戏剧化的登场,撕毁了她为自己编的谎言,原来真实的一面掀开时是这样的耻辱和不堪。她羞愧得想逃,逃离这里,逃离这混乱的一切。 21.第21章真实的恶作剧 “怎么了?心言,怎么这种呆木表情呀?我小叔也没三头六臂呀?是不是觉得我小叔特年轻呀?那就对了,你别以为他是我小叔,就应该和我爸同个年纪的,小叔才比我大七年而已,我爷爷是老来得子,你没听说一般老来子都比较聪明的吗?这点在我小叔上强烈反应出来。”湛楚非依然开心十足地说笑着。 乔心言感觉自己的整个身ti都在摇摇yu坠,开始头晕目眩,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湛楚非担忧地握了握她的手,冰凉颤抖“心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便去摸她的额头,乔心言掸开湛楚非的过于亲密举动,一切都是那么荒谬,他是湛楚非的小叔,那自己是什么?算什么?他的“准侄媳”?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那么可笑过! “我不舒服,我想回家了。”不行,她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 湛楚非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想回家。”乔心言从他的房间逃出去,真的,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只想回家。 湛奶奶抬头看见乔心言和湛楚非两手空空地跑下楼来“怎么?还没找到小提琴呀?” “奶奶,心言有点有舒服,我先送心言回家,晚饭就不过来吃了。”湛楚非小心地扶着乔心言说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奶奶看看。”湛奶奶拉过乔心言,乔心言还有些挣扎,湛奶奶不乐意道:“怎么?不相信奶奶呀?奶奶的父亲以前可是有名的老中医,奶奶从小就耳听目濡,大病小病还是能瞧出几分的。”说着便替乔心言把脉,乔心言实在无法推辞,湛奶奶细细地望闻乔心言的脸色,奇怪道:“囡囡好像很紧张呀!怎么还生冷汗了。”温柔地为她拂去额间的薄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没事,等下奶奶煮碗糖水给你压压惊就没事了。” 说话间,湛子墨已经换下一套休闲的居家装轻便地下楼,微微扫了乔心言一眼,只一眼就如同十二月的寒冰能将人活活冰冻,也能将人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无法遁形,喘不过气来,窒息而亡。 乔心言唯唯诺诺地垂着头,轻药着chun瓣,湛子墨走到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不敢再抬头,即使他可能已经不再看她,他的淡定,他的冷然,或许他根本已经忘了她,那么她也可以当作那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再坦坦然然,大大方方地和湛楚非在一起吗? 这样想着,她微微抬眼,偷偷地瞄了湛子墨一眼,可是他的目光似乎无处不在,看似在游离,却又像是在她的身上打量审视,仿佛她只是个未标价钱的物件,还等着他斟酌价位。 湛奶奶故意拉下脸,不满道:“半个月不着家,今天怎么知道回来了?” 湛子墨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湛楚非忙打圆场,在湛奶奶的另一侧坐下,亲切地搂信奶奶的肩:“哎呀!奶奶,小叔不是忙吗!而且小叔自己在外面也有别墅,不回来也正常呀!” “那他赶紧成个家呀!他要是成了家,搬出去住,我就不说他。可是你看他,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没一个正经女朋友,我要得到我儿子的消息还得在那些花边新闻上知道,还要和那些记者一起捕风捉影,猜来猜去,你说这像话吗?”湛奶奶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湛子墨,就开始没完没了,怨声载道。 湛妈妈在一旁打圆场:“妈,小叔子难得回来,您就别说他了。” “就是因为他难得回来我才逮着机会说他,你看他这都半个月没回来了,前半个月倒是听你们说回来过一次,可硬是半夜进,五更出,我连面都打不着,今天不说,我都不知道他下次回来的时间。喂!我说湛子墨,下次叫你回家来吃饭是不是要和你秘书预约呀?” 湛子墨头痛地抚抚额,早就想到一回来就是这种轰炸,发现母亲真是年纪大了,训他已经不分时间场合了,当着外人的面也毫不客气,怪不得从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母亲。 乔心言始终低垂着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这是一个恶作剧吗?指尖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疼!原来是个真实的恶作剧。 “门口就看见子墨的车了,子墨可是难得回家呀!”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高调地说起。 众人闻声望去,湛楚非拉着乔心言开始地介绍道:“爸,你回来了?这是心言。” “心言,这是我爸。” 乔心言只得有礼地喊道:“叔叔好。” 湛父笑着点点头“今天家里可真够热闹的。” 湛母闻声也从厨房走出来,笑道:“可不是,今天妈高兴得连午休都没去睡,咱们家囡囡可讨妈喜欢了!” 湛父笑问道:“囡囡?” 湛楚非搂过乔心言的肩,也笑道:“这是心言的闺名,没想到,奶奶一开口就叫准了。” “哈哈,囡囡,倒十分生趣。” 除却似笑非笑的湛子墨,还有一脸心事的乔心言,其他人无不开怀而笑。湛子墨不动声se地略挑眉扫一眼满脸踌躇的乔心言,后者竟也在偷tou窥视他。四目不经意间一撞一碰,乔心言小小的心脏承受能力几乎要崩溃绝堤。 “人到齐了,都快过来吃饭吧。囡囡,来,过来,坐奶奶旁边”湛奶奶坐的位置是在最上座,其左侧是湛父,右侧是湛子墨,现在湛奶奶这样一招呼,显然把湛子墨逐出主座之位,湛子墨原本已经拉开了椅位,听母亲这么一喊,绅士地对乔心言示意,乔心言还想拒绝,已经被湛楚非按到座位上,对湛子墨歉然笑道:“小叔,没办法,只得委屈你屈位就座了。”随后摊摊手,叫苦道:“心言一来,我们可都要失宠了。” 湛子墨的嘴角浅浅一勾,似是而非。 湛奶奶夹一块鸡翅放在乔心言的碗里,轻瞪一眼湛子墨和湛楚非:“你们一个个有让我省心的吗?”当然这重点对象自然是湛子墨。 湛子墨水和湛楚非虽是叔侄,却只相差七年而已,从小带着他们二个,湛子墨不足十岁无论是思维还是行事方式都俨然是一个成年人的风范,自小的智商更是超凡,可也因为这样,失去了一种童真和懵懂,从来没有年少轻狂时的鲁莽和冲动,按理说,应该是个十分省心的孩子。可是这样好吗?要这么聪明干什么呢?赚钱?湛家历代的财富足够三代人丰衣足食一辈子。骄傲吗?自然是有的,从小无论到哪里,谈起她的二儿子,湛子墨,无人不竖起大拇指。可是对于这个儿子,她从来都把握不住!他不会撒娇,从小到大都不会要求家人给他买什么,他要的东西会学着自己去争,他不要的东西也没人强迫得了他,小时候都无法控制,长大了更是一匹tuo僵的野马,任其驰骋。 相比湛楚非要开朗活泼许多,从小就喊着奶奶长奶奶短,问奶奶要这个要那个,长得也是白白胖胖,一脸阳光。安安稳稳地出国留学,完成学业,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做任何事都专一不二。瞧他这次带来的女朋友,多可爱,多水灵的姑娘呀! “囡囡,怎么了?快吃呀!中午不喊着晚饭要再吃奶奶的私家菜吗?”湛奶奶见乔心言一直垂低着头,也不夹菜,拨弄着饭,像个小媳妇般委屈着,湛奶奶夹一块鱼肉放在乔心言的碗里,满目慈爱。 “奶奶刚不是说心言受了惊吓吗?我看准是小叔惊吓了心言。”湛楚非告状道。 湛子墨微微皱眉,不动声se地正襟危坐。乔心言一下慌乱至极,仿佛突然被人说穿秘密般惊慌失措,一紧张喉咙处被一块牛排卡住,脸憋得通红,湛楚非忙站起来,轻拍着她的后背,湛奶奶帮她按了按**位,适久才顺气过来,目光微微一瞥坐在一旁的湛子墨,始终保持着浅淡的表情,好像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他分毫。是因为他根本没认出她吗?乔心言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给读者的话: 因为亲催更,豆豆弱弱地爬上来加更! 22.第22章逃不掉的恶梦 湛楚非平安地将神思恍惚的乔心言送到家,有些不安地看看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满脸忧色道:“今天是不是累着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乔心言嗯声点了点头,恍惚着回到家,乔爸爸忙迎出来:“囡囡回来了?” “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颓败地坐落在椅子上,手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书桌上的地球仪。 你说这世界有多大,那就有多大,你一辈子也走不完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你说这世界有多小,那就有多小,你以为再也不可能碰上的人却如此戏剧化地扯上紧密而纠扯不断的关系。 乔心言头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湛楚非的叔叔!湛奶奶的儿子!这样的关系,她要怎么夹进去? 连续几天乔心言的恍惚病有增无减,而且发展到越发严重夸张的地步。比如事件一原本是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的,却拿到了阳台,把干净睡衣入水清洗了一遍。事件二,早上起来明明是去刷牙的,却偏偏拿着牛奶进了厕所;事件三在今天早上却穿了二只不同的鞋子出门。类似事件源源不断地发生。 “囡囡,是不是和楚非吵架了?”乔妈妈担忧地问道。 “告诉爸爸,是不是那小子欺侮你了?” 乔心言闷声摇摇头,又突然抬头没头没尾地问一句:“老乔,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小呢?” 乔爸爸抬眼望着茫茫然的乔心言,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分割线 林夏抒远远便看到坐在长登上的乔心言,在熙熙攘攘的ren流中,乔心言仿佛遗世孤立,低低垂思着,显得那样纤弱,楚楚可怜。 林夏抒向她挥了挥手,见她没有反应,便放下手走到面前,乔心言还是目光呆滞地定在一处,林夏抒无奈之下,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后者终于抬起盈波水眸,林夏抒不免惊呼道“心言,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乔心言呆若地摇了摇头。 林夏抒在乔心言的身边坐下,探索性地看着她的脸:“你和湛楚非到底怎么了?你这二天也不去学校,湛楚非天天到学校来找你,他说你不肯接她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心言还是摇了摇头。她要怎么说?她能怎么做?一切错误的源头早在三年前注定了,现在她要如何去改变,她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种力量。 就在今天早上,就在刚刚,当她一个人闲逛在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在她的身边停下,下来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是乔心言小姐吗?” 乔心言狐疑地打量那男人,怎么就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号男人呢? 男人见乔心言充满警觉地打量自己,忙掏出名片,递上去,有礼地自介道:“我是gx公司的王副总。” “gx公司?”乔心言拿着名片,还是一阵茫然。 男人正了正身子,说道:“是这样的,其实是我们的湛总想请乔小姐去一趟。” “湛总?”乔心言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要沸腾起来。 “是的,希望乔小姐能随王某去一下公司见湛总。”王副总虽然说得客气,但语气却是理所当然,在他的理解里,像湛总这种又帅又有魄力,还多金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献媚邀宠,遇到这种湛总亲自邀请的心里还不乐癫死。 谁知这个女人却表现出这种万分惊惧之色,不敢相信地喃喃地问道:“湛总?那个湛子”乔心言嘴角颤抖,额间冷汗微涔。 “那个,我们的湛总全名叫湛子墨。”王副总自信地回答,兴许是这个女人兴奋过度,处在呆愣中了。 真的是他?原来真的是他?那么他找自己,是因为什么?这么说他也早已经认出自己了?或者刚刚想起来了?乔心言半天都说不出话,一直处在呆愣中,恍恍然然地往前走。 王副总急切地追上她“乔小姐,请你随我去一趟公司好吗?湛总还等着。” 不,她不要见他,她怎么可以去见他?不要,乔心言脚步越走越快,最后提步跑了起来。 这下轮到王副总愣住了,才发现这湛总给他的不是一个美差,而是多艰难的任务呀,这请不到乔小姐回去见湛总,以湛总的脾性,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人乔小姐不愿意,他总不能大街上直接掳一个大活人吧?他可不想进警察局。 看着渐渐跑远的乔心言,王副总焦急地拨通湛总的电话,电话另端依然是平淡无波的声音命令道:“追上她,把电话给她。” 王副总开车追上乔心言,拉住她,将还在连线中的电话递给乔心言。 乔心言跑得气喘不定,迟疑着接过电话,诺诺地拿到耳边,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听到自己狂烈的心跳声还有自己不规则的气喘声。 湛子墨正拧眉看一份文件,听到听筒里有细碎的c花n息声,顿了顿,平静道:“乔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乔心言攥紧手机,几不可闻地吞吞吐吐道:“不,不需要。” 湛子墨腾出右手,在文件上签了字,递给秘书,示意一下,秘书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湛子墨对着电话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道:“现在是九点半,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给你,请你十分钟内到我的办公室。”未了冷冷地加了一句:“我等你。” 乔心言愣愣地听着电话另端传来嘟嘟的断续声,这个男人,是个独裁者吗?他凭什么这样命令她! 可是乔心言却没办法反抗他这种慑人的霸气,虽然刚才他说了请字,可是那语气却含射另一种威胁的信息,仿佛在说:“乔心言,你要是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23.第二十三章威胁 gx公司建造在市中心的位置,磅礴的建筑,独特的设计风格,无不显示这家公司蓬勃的气势和雄厚的实力。 乔心言跟在王副总的身后,始终微垂着头,不敢看办公区的那些忙碌的工作人员,其实那些工作人员都埋头干自己的事,根本无暇顾及突然到访湛总办公室的女人。忻秘书接通了内线,方才示意乔心言进去。 乔心言几乎是用双手才推开这沉重的玻璃门,宽大豪华的办公室,湛子墨正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击键如飞,对着耳麦说着乔心言分不清是哪国的语言。 几分钟过去,乔心言依然在进退二难中为难,湛子墨依然忙着自己手上的事,好像并没有留意到已经有人进来。乔心言像是小时候被老师罚站的委屈样,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夫尖看。她今天穿的是一双非常卡哇伊的公主鞋,上面还有个别致的蝴蝶花,可爱童真的东西总能让人心情愉快。 湛子墨按了确定键,将手中的文件发送出去,适才抬眼望向一直站在门边的乔心言,今天她穿了一件精致短俏的上衣,下配一条百折碎花裙,湛子墨随着她垂眸的目光望下去,这鞋子?大概在儿童世界里能找到吧?这个样子,还不如三年前的打扮呢?可能是自己见多了那些成熟妖魅的女人,吃多了bao鱼燕窝吗,为什么这样青涩的她会如同一泓春波微漾,在心中淡淡地却又汹涌地激起层层水浪?裴子墨自嘲地笑笑,很快恢得理智和平静,招呼道:“坐吧。”随后站起身径直走过来,乔心言如梦初醒,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喝什么?咖啡还是果汁?”湛子墨随意问道。 乔心言从来没看到过办公室里还能设计成厨房,呆呆地看着湛子墨有条不紊地清洗着榨汁机,小声地说道:“不用了。” 湛子墨好像没听到似的,顾自拿了两个苹果,熟练地打着果汁,倒在杯中,递给乔心言,乔心言不敢去望他的脸,伸手去接,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反射似的又缩回去,湛子墨看了看她,将苹果汁放置在茶几上。而自己则煮了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随意地翘起腿,即使是面对面地平视,可乔心言觉得这个男人仿佛无时无刻不是用一种睥睨一切的姿态来看她,那种居高临下,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无人能改变什么。 乔心言虽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腿脚微微哆嗦。 湛子墨看了看手表:“十分内到我办公室。我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给你。” 湛子墨浅浅品茗,上好的瓷杯在唇边轻轻磨娑,略挑眉似是无意地轻扫一眼局促不安的乔心言正低着头掐印着自己的手指,他的嘴唇微微开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字眼轻轻吐出:“over。” 乔心言惊慌地抬眸望进他深邃幽凉的眸光,冰冷得仿佛能吸引一切的黑暗,轻药下唇,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结束,和楚非结束关系。”湛子墨毫无感情地斩钉截铁道,不容一丝辩驳与挽回的余地。 “no,凭什么?”乔心言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抬起头,倨傲地迎视着他深邃的黑眸,凭什么?凭什么要他来说over。 湛子墨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他不记得还有谁对他这么直接地说过no了,凭什么?这个还不够清楚吗?那天在湛家她见到他时的慌乱,手足无措,他知道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他身边的mei女一直都是如云穿梭,没想到却也在第一眼认出了她,既然已经心知明了,再纠结多余的为什么,凭什么岂不可笑? 湛子墨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想乔小姐的记忆力没有退化到三年前发生的事已经在脑子中一笔勾销了吧?” 乔心言突然腾地站起,腰板打直,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自以为是,霸道冷冷酷的男人,不可自制激动吼道:“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凭什么那个错误的一夜让我来承担后果,那是你对我犯下的错,你凭什么让我和楚非分手?你凭什么?” 湛子墨静静端睨着她,盈盈泛波的水眸润湿盈眶,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如断线的珍珠颗颗坠落下来,就好像那夜她醒来后,也是用这样的含泪水眸不可相信地盯望着他,一遍遍地问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一扯,又一紧,有些卡了刺般难受,吐不住又咽不下,但只一瞬,他掩饰般地换了换坐姿,依然是漫不经心地品着咖啡,嘴角微微牵动:“令尊经营的食品公司业绩好像还不错吧?” 那声音慵懒而随意,仿佛只是在跟她说,明天是个晴天而已。乔心言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俊朗非凡,窗外的一缕阳光折射在他的脸上,缕缕光晕为他涂上闪闪金色,却也无法感觉到他内心的阳光,这个人还有阳光吗?他竟然卑鄙地以她的父亲来威胁?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理直气壮。 乔心言的手拳在裙侧恨恨地握紧,目光愤愤地瞪着他,而后者依然如泰山般淡定自若,浅浅抿笑。 办公室里内线电话响起,在突然沉寂下来的办公室中显得突兀,湛子墨也不急着去接,看了看手表,慢吞吞地起身,淡定地说道:“我已经多给了你五分钟,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径直走出了办公室,留下还愤然不定的乔心言一人站在那里。 给读者的话: 豆豆一般是上下午各更一章,偶尔心情好或者看到亲们的留言加更一章,豆豆很感谢亲的漫长追随,某豆加紧码字! 24.第二十四章如何转折 “心言,你怎么了?怎么跟灵魂出窍似的。”林夏抒轻拍了拍乔心言沉思梦游的脸,疑惑地问道。 乔心言回过神来,微微扯了扯嘴角,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夏抒不免好笑道:“怎么跟童养媳似的?谁给我们乔大小姐气受了?” 乔心言顺势倒靠在林夏抒的肩头,脸蹭娑在她白的脖颈处,林夏抒轻拍着乔心言的背,在那个时候乔心言觉得林夏抒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和安全,像一个港湾似的。乔心言也是后来终于明白林夏抒不是她的港湾,谁也不会是谁永远的港湾,每一个人都是一艘船,为了能开启自己幸福的船航,自私又算什么?心机又算什么? 湛楚非焦急地跑过来,看着乔心言娇弱弱地倒在林夏抒的怀里,心里一阵心疼,轻声唤道:“心言。” 乔心言闻声抬头望向一脸急切的湛楚非,又瞪向林夏抒,好个好朋友,竟然出卖她! 湛楚非在乔心言的另一侧坐下,抓住她的手,有力地捏搓着“心言,你别怪夏抒,是我求她找你出来的。心言,你这二天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呀?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乔心言望着湛楚非那种凄凄哀哀的眼神,心口感觉像被钝器挫伤般疼痛,难受。 林夏抒突然站起来,轻松笑道:“好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开吧,我光荣退役。” 林夏抒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敛起唇角的笑意,心里微微有种薄凉的落寞感,只是很多压在心底深层的东西不愿去挖掘出来,暴晒在人前而已。 湛楚非依然紧紧地抓着乔心言的手,一刻也不放松,神情紧张地期盼着,乔心言伸出手抚摸这张原本阳光俊逸的脸,此时却因她如此憔悴忧伤。 湛楚非一把拥抱住乔心言“心言,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一不理我,我什么心思都没了,整个人魂不附体了。” “噗嗤”乔心言不可自制地笑了出来,魂不附体?亏他想得出来? 看见乔心言又笑了,湛楚非心里的阴霾也立刻驱散,脸色稍霁,但还是有残余的淡淡担忧“心言,你又笑了,你笑了就好了,好心言,不要再吓哥哥了好不好?哥哥有心脏病。” “你有心脏病?”乔心言大惊。 轮到湛楚非嗤笑了,伸手在她光嫩的脑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小傻瓜,骗你的。走,哥哥带你吃肉去。” 每次乔心言不开心时,湛楚非就是这样拉着她的手,满脸温柔地说“走,哥哥带你吃肉去。”就是这样一句简朴玩笑的话语,却每一次都打动着她小小软软的心,感动其实真的不需要天崩地裂的山盟海誓,只是偶尔最普通的一句话语就能让人死心踏地地追随。 可是但是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转斩点,然后在这个时候她要如何放开手? 25.第25章要如何才不 见乔心言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湛楚非充满求怜的目光哀哀道:“我的好心言,今天哥哥生日,你就别折磨哥哥了行吗?” “你又骗我?”乔心言没好气地说道,他一天之中要对她撒几个谎呀。 湛楚非耷拉着脑袋“真有一种狼来了的感慨。”说着又立刻正起精神,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天真是我生日。”信誓旦旦间湛楚非的电话响了,他摊开手机说道:“你看,奶奶又打电话来了,她今天让我请你回去家里吃饭的。” 乔心言立刻慌张地连连摇头“我不去,真的不去。”她怎么能再去湛家呢?难道今天的羞辱还不够吗? “好好,不去就不去,那你陪我过生日。”湛楚非显然看不懂她紧张背后的理由,但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生日应该和家人过。”乔心言小声说道。 “那我晚上陪家人过,白天你陪我过,好不好?”湛楚非摇摆着乔心言的手臂,装出楚楚求怜的小样,让人哭笑不得。 她要怎么拒绝呢?难道在这个时候说分手吗?不,她没有残忍到这种地步,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湛楚非乐呵着拉起乔心言的手,逛街,吃饭,看电影,恋人之间的约会也无非这几种,但每一个相恋的qing人都乐此不疲,甜mi如斯。 湛楚非左手捧着爆米花,右手拿着冰琪琳,嘴里还叼着电影票,目光寻找到坐在角落里等待的乔心言,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心里隐隐不安,她到底是怎么了? 乔心言恍惚地抬起头,望向湛楚非,忍不住笑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冰琪琳,湛楚非这才腾出手去拿叼在嘴上的电影票,扬扬票笑道:“看!我买到了情侣宝座。” 情侣宝座?乔心言没好气地轻瞪他一眼,挽过湛楚非的手臂“走吧,进去了。” 这部原本是喜剧爱情电影,乔心言却感伤得落泪,湛楚非手忙脚步地去擦拭乔心言源源不断的泪水,像坏了闸门般,怎么也关挡不住。 直到电影散场,湛楚非环抱着还在幽幽啜泣的乔心言,要说乔心言感性,在今天此时此刻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是今天之前,像乔心言这么快乐无忧无虑的女孩,就算看悲剧,她也不至于如此不能自拔呀。 “心言,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湛楚非觉得心被揪成一团,无数个问号纠结在一块。 乔心言理了理情绪,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太感动了。” 湛楚非好笑道:“林妹妹,这是篇喜剧,你就感动成这样?” “可是真的很感动呀,那个女主角天天失忆,今天永远忘记昨天的事,可是男主依然坚持不懈地爱她,真的很感人。”乔心言由衷地说道。 湛楚非的手掌包住乔心言的小手,用力握了握,眸光柔柔深情,郑重地像是承诺:“心言,如果有一天你记不起我,我也会一样爱你的。” 乔心言抬起头望进湛楚非透彻澄亮的目光,却无法随着他眼睛里跳动的火焰而影动,她有什么资格要他的承诺,要他的爱呢?分手的话始终哽在喉间,说不出,也下不去,任由他将自己揽抱在怀里,任由自己的心在这样温暖迷情的怀抱中沉沦下去 26.第二十六章湛家 湛楚非把乔心言送回家,在晚饭之间按时回了湛家,一家人乐呵呵地忙乎着,张罗了一桌好菜,湛楚非顺手去偷吃一块红烧肉,湛奶奶忙伸手去打“都多大了,还用手抓。”又看了看他身后,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心言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 “是呀,她今天陪了我一天,累了,我就先送她回家了。” 湛奶奶一脸失望:“我以为心言会来,还做了心言最爱吃的秘制烤翅呢!” 湛楚非故作委屈道:“奶奶,今天是你乖孙子的生日,您就不能做给我吃呀!您这么偏心,我会吃醋的。” 湛奶奶笑呵道:“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湛楚非适时才发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湛子墨,惊喜地走过去“小叔,今天怎么回家来吃饭了?”随后又压低声音取笑道:“今天不怕奶奶轰炸你了?” 别看湛奶奶年近七旬,但耳朵尖着呢,隔这么远她也能听到“我倒是不想说他,但他倒是正正经经地给我带个媳妇回来呀!别一天到晚净跟那些女明星扯在一起。” 湛子凡站了出来,平息战火:“妈,你就少说子墨吧,好歹他在小凡面前也是长辈,上次您还在心言面前说子墨,让人怎么想?” 湛奶奶不乐意:“怎么想?能怎么想?心言以后是要嫁给小非呢,那也是我们湛家的人,我不避讳她。我就是故意当着心言的面刺ji下这头犟牛,别当时小非给我把曾孙女都生出来了,他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找上。” “咳咳” “呵呵” “哈哈” 众人发应不一,湛楚非笑得合不拢嘴,跑过来环住奶奶的肩“奶奶,原来你这么急呀!都开始盼曾孙女了?” “妈,您这也扯得太远了吧?”湛子凡哭笑不得,这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 湛子墨在一边可笑不出来,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的侄子在结婚生子方面赶超过他,反正他现在没有成家的打算,自由惯了,对围墙内的生活不感兴趣,而且他也没有信心,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个女人有能力绑住他的心?至少现在还没有。看湛楚非心情愉悦,这么说,她还没有结束这段关系了?约会了一天,都没有时间说吗?那么,是不舍得了?还是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席桌上,湛楚非仍在低头抿笑,心里像吃了mi糖般的甜mi,奶奶的小曾孙,他和心言的小公主?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这孩子,怎么一个劲地傻笑呀?光扒着白饭,也不夹菜。”湛夫人夹一块红烧牛肉放进湛楚非的碗里,嗔怪着。 湛奶奶取笑道:“他现在是看着想着心言就全饱了,我们家粮食倒可以省下来了。” “奶奶,怎么连你也取笑我呀!” “好了,不取笑了。对了,什么时候把心言父母约出来,我们二家也好见个面认识一下。”湛奶奶突然认真说道。 湛子墨眉头微微一蹙,那个女人真的这么讨母亲和家人的喜欢吗? 湛楚非又惊又喜,又泄气:“这么快?可是乔伯父还没有完全接受我呢?” 众人狐疑,这凭湛家在湖城的名望和地位,虽不能说无人可比,但至少也难以找出第二家,哪家的闺女父母不梦想着能进湛家,怎么还会有不乐意的父母吗? 湛楚非看着一张张打上问号的脸,忙解释道:“没有啦!是因为湛伯父是个典型的吃醋岳父。” “吃醋岳父?”众人继续疑问。 “是呀,你们不知道,乔伯父也是四十得女,所以把心言宝贝什么似的。对了,心言还有个十分逗趣的俏号,是乔伯父取的,叫半吨小姐。” “半吨小姐?” 湛楚非得意地望向众人,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得这个表情,我当时听了也半天明白不过来。” 湛子墨夹菜的动作微微一滞,唇角浅浅一勾,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道:“半吨就是一千斤!” 众人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这乔爸爸还真有意思。” “是呀是呀,他们家人相处确实与众不同。心言常叫她父亲不叫爸之类的,叫母亲也不规规矩矩地叫母亲,每次搞得我像傻冒似的。”湛楚非想起第一次见乔爸爸时的场景就懊恼不已。 “那叫什么?”湛奶奶感兴趣地问道。 湛楚非笑着回答:“叫父亲老乔,叫母亲乔夫人。” 湛子墨的脸微微一沉凝,嘴角动了动,老乔?原来那天晚上她口口声声喊的老乔,竟然是她的父亲。 啊?众人愣了愣,又一阵哄笑。看着奶奶,家人愉快的笑容,湛楚非知道乔心言是深得家人的喜爱,他们的爱情也一定会走得顺顺利利的,他们是现代版王子和公主的美丽爱情故事。 给读者的话: 呵呵,谢谢亲的“中毒”某豆万分感动,本来今天想闭关码字的,因为纠结一天瑶的凤吟九天的简介,所以没码字,希望亲关注瑶的 27.第二十七章湛子墨 泡完澡后,湛子墨随意地披件浴袍出来,他的房间是和阳台相连,房间里有一道门直接通向阳台,湛子墨喜欢在泡完澡后,到阳台里吹吹风,斜躺在竹藤上,浅憩一小会,或者像现在这样煮泡一壶茶,他喜欢煮茶的过程,可以让人暂时将浮躁沉淀,静想一些事。 湛楚非在房间里没有找到湛子墨,便向阳台望去,果然看见湛子墨在阳台上!随手在湛子墨的房间拿了那块水晶球,笑着在手中掂了掂,走向阳台。 “小叔这么好雅兴,又泡茶。”湛楚非边说着边在他的对面坐下。 湛子墨未抬眼也未搭腔,只专心致志地泡茶,洗茶,每个步骤一丝不苛,随后在小茶杯上分别砌上,这才对湛楚非示意道:“试试。” 湛楚非依言端起其中一杯,先放在鼻间,闻闻茶香,浅浅品茗,甚有品茶之人的味道,然后拿着这个小小的杯子端祥道,啼笑皆非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就喝这么点眼泪水,还搞这么多程序,我说小叔,你累不累呀?这是七老八十的人搞的茶艺,你至于把这时间花在这莫名其妙的茶道上吗?” 湛子墨也不理会他,顾自品茗,稍抬眼看见湛子墨手里把玩着水晶球,正是他房里摆放的那个,寻问的目光望向湛楚非。 湛楚非留意到,掂了掂水晶球,笑道:“对了,我看心言上次走错你房间时手里拿着这个玻璃球,我看她应该是很喜欢,想借花献佛送给心言。” 湛子墨的唇角不动声se地微微浅勾,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以拿去,但我觉得她不一定能接受你的好意。” 湛楚非自然不懂湛子墨背后的深刻蕴意,湛子墨一向不苛言笑,他的冷淡也是他一惯的风格,此时湛楚非也从来不深刻去想。 湛子墨看着湛楚非幸福洋溢的样子,眉心微微拧起:“真的有这么爱吗?” 湛楚非一惊,回过神,笑道:“怎么?小叔不会是嫉妒了还是着急了?真的怕我的速度赶上小叔?” 湛子墨微微浅笑不语。 “小叔若是着急的话,那赶紧也万里挑一个做我婶婶吗!我说,你这么多女朋友就没有一个让你这浪子停下脚步的?”湛楚非继续笑侃着,明里他们虽是叔侄,而且在思想上,湛子墨的确是过渡到一个长辈的程度,可在年龄上,毕竟他们只相差七年,跨度实在不长。从小他也最愿意和这个小叔亲近。 湛子墨仰躺而下,满空星辰点缀,如此良辰美景,就好像他辉煌的人生,但星空再美,再闪烁,也总有它照不到的黑暗。心底的某一处淡淡的荒凉,事业,金钱,女人,不过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那他还缺少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世人所盲目追风的所谓的爱吗?他可不相信什么生死相恋,唯你不爱的爱情。 爱情,不过是世人捏造的美丽的传说吧! 28.第二十八章GX公司 林夏抒化了淡淡的妆,褪下略显稚嫩的学生服,换下上次和乔心言一起精心挑选的职业装,站在gx公司的门口,仰头举望这磅礴的建筑,鼓了鼓气,终于提步进去。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应聘这家实力非凡的公司,没想到在严格的笔试面试之后,她意外地被录取了。自从接到录取电话,害得她兴奋好几天,拉着乔心言每天大街小巷地逛,可是这几天乔心言的情绪似乎总不对,整个儿处在梦游的状态,尤其是当林夏抒兴奋地宣布,她被gx公司录取时,乔心言不是兴奋地和她一起欢呼,而惊慌退缩,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是这个公司?” 想起乔心言,林夏抒不免皱了皱眉,但一进入公司大厅,几个保安粛目整待,她依例做好登记,电梯直上她办公的楼层。 办公区域人影穿梭,大家各自忙碌着,林夏抒弱弱地走过去,找到给她面试的王副总的办公室。王副总随口喊了稍年长的青姐,让青姐带着林夏抒。 青姐在王副总面前恭敬地应和,待王副总一转身,脸色立即变化,所谓的变色龙也就这样吧!青姐自上而下地将林夏抒打量一番,鄙夷道:“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勾湛总,你们这些小姑娘呀,个个都不工作,就想着钓金龟婿,金龟婿真那么好钓吗?” 林夏抒彻底无语,这什么跟什么呀?但新人守则,前辈说什么,不管是对是错,绝不能还嘴回击,就算不承认,也不能否认,只得低头做出谦虚样。 几天后林夏抒终于明白青姐为什么说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了,原来这都源于gx公司的湛总,还有一干如癫如痴的白骨精们,几乎整个gx公司都对他们的湛总发晕,连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少奶们,见了湛总也无不头脑发热。有钱又有型的男人在哪个年代都吃香! 林夏抒有些出神,湛楚非探头走过来,在林夏抒的面前大呼:“夏抒,真的是你呀?我刚还以为看错了呢?” “湛楚非?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夏抒也诧异。 湛楚非略显惊讶地笑道:“你不知道呀?这是我小叔的公司呀,我来找我小叔。” 林夏抒敲击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湛总,湛楚非,原来他们竟然是叔侄! “好了,我去找下我小叔,等下再过来找你。”湛楚非笑道,随即走进了湛子墨的办公室。 湛子墨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随口一问:“怎么?看到老朋友了?” 从小到大,湛楚非都失败地觉得自己的思维跳跃永远跟不上湛子墨的速度,比对了下角度,的确以这个角度看,在这个办公室能看到办公区的环境,但在外面绝对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事物,这也是他小叔巧妙的设计方案。 在湛子墨的对面坐下,轻松地说道:“是呀,你们公司刚进来的林夏抒是心言的同学。” 又是乔心言?湛子墨的目光滞了滞,随即扫一眼湛楚非,将目光调回到电脑屏幕上,问道:“说吧,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小叔,你能不能不这么效率高于一切呀?做你员工的话是不是得累死呀?”湛楚非抱怨。 湛子墨依然脸色淡淡,即使一句玩笑也讲得冰冷无温:“那你应该庆幸你不是我员工。” 湛楚非忙挺胸昂首道:“可是现在我想往这个火坑里跳,换言之就是我湛楚非想在您湛子墨英明的领导下,干一番事业。” 湛子墨斜睨一眼湛楚非,冷冷道:“不行,你回湛氏企业。” “为什么?湛氏有父亲就行了,而且你也兼着湛氏的副总位置,为什么非要我回去。” 湛子墨起身冲泡咖啡,递给湛楚非,简短地说道:“因为你是湛氏未来的继承人。” “小叔,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呢?湛氏如果在你手里肯定会发扬光大,而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挑起整个湛氏。”湛楚非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兄弟,家人之间为了争产风波不断,可他们家无论是父亲和小叔之间,还是小叔和他之间,都互相谦让,其实要论能力,他小叔无疑是最好的接班人,可是他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宁愿放弃继承权也要自己出来创业,发扬自己的理念,也不想墨守成规地固守一份家业。 湛子墨的手掌用力地按搭住湛楚非的肩膀,笑了笑:“你的肩膀没有问题,有一定承受力。” “小叔!”湛楚非无语了,他们在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他的小叔竟然迸出这么个冷笑话,不过也不算冷笑话,仔细想想,意味深沉。 湛子墨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吃饭时间了,从椅后背取下西装套在身上,理了理衣襟“一起吃饭?”明明是问句,却命令语气。 “可我约了心言了。”湛楚非有些为难,随后又提议道:“也好,要不叫上林夏抒,我们四人一起吃?” 湛子墨不反对,但也没有表现乐意,湛楚非倒是兴奋,忙跑出办公室,已经乐癫着去约林夏抒了。 给读者的话: 谢亲对豆豆书的喜欢,本来今天想多更,但现在赶着出去,今天就能只更二章了,对不起大家了。 29.第二十九章落荒而逃 乔心言坐落在窗台边,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袅绕的茶气雾化她的脸,淡淡的忧郁笼罩。 湛子墨一眼便在这家幽静的餐厅看到了乔心言,这是第几次见她?似乎每一次见她,都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动。 第一次是三年前的男洗手间,她像个小太妹般对他大呼小叫,拳打脚踢,他以为这不过是另一种类型的女人献媚的另一种手段而已。 他把她带到酒店,现在想来那是一种不小的罪恶。三年后,再见到她,却是他最疼爱侄子的女朋友,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般慌乱,四处逃窜。 第三次是在他的办公室,那样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第四次,就是现在吧,像个梦游娃娃!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楚非,他们必须分手。 湛楚非巡视一周,也看到乔心言,使劲挥手,但乔心言毫无反应,无奈,三人只得踱步走过去,湛楚非在乔心言的身边坐下,亲昵地推推乔心言,乔心言回过头来,目光霎时迎撞上湛子墨深邃幽黑的眸子,每一次见到他,看到这双眼睛,她便想变成蜗牛,将自己蜷缩起来,躲藏在小小的蜗壳中。 湛楚非柔声抱怨道:“心言,你怎么没告诉我夏抒在我小叔的公司上班呀!害我今天看到夏抒吓了一跳。” 乔心言似乎才看到林夏抒,闷闷地哦了一声。 林夏抒不明所以地看着躲闪不定的乔心言,认识她十多年,乔心言从来没这么奇怪过,除了十七岁那年,也奇怪地抑郁整整一个高三,那时别人都以为乔心言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才心情抑闷的,可是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心言怎么会在乎一个高考呢?最近乔心言的抑郁情绪在痊愈那么多年后似乎又复发了。 乔心言腾地站起,湛楚非询问地看着她。 湛子墨将服务员刚递过来的菜单递给林夏抒,示意她先点菜,林夏抒不好意思地推辞,这个男人多金有型的同时还甚有风度,怪不得迷倒众生呢! 为什么每次她都这么慌乱,而他却如泰山般淡定自若呢?乔心言心里忿恨,明明做错的是他呀!“我去洗手间。”乔心言尴尬挫败得想四处逃窜的小老鼠。 “我陪你。”湛楚非也站起来忙说道,说完又自觉这句话有问题,讪讪地解释道:“我说我上男洗手间。” 林夏抒的目光偷偷追随着湛楚非离开的背影,微微黯然。 湛子墨浅酌一口清茶,轻幽地问道:“喜欢猎人吗?” 林夏抒回过神,有些呆愣地看着一脸冷然的湛子墨,不明白其意味。 “猎人为了猎杀自己的猎物,无论用智慧还是用蛮力,只要最后能成功地捕获到猎物。你可以说他不择手段也可以说他英勇威猛,这不只过是世人俗观,你可以忽略不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个诚实愚昧的农夫,一直守株待兔下去,但是猎人的守株待兔也是设好陷井的。” 林夏抒看着冷然沉着的湛子墨,他的眸子黑亮幽深,让人永远看不到深处的底到底在哪里?可这双眼睛却如此清晰地能洞察一切,那种了然以胸的掌控让人如此地不舒服,微垂下头,低声问道:“湛总,是什么意思?” 湛子墨目光轻扫而过,对林夏抒的不安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我喜欢和聪明的女人说话,况且刚才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林夏抒从小虽然没有这么多人宠着爱着疼着,但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用这种轻蔑调畔的目光睥睨她,昂起头,直视那双充满危险的目光:“湛总,我想说,首先我不是猎人,更不是愚昧的农夫,湛楚非也不是猎物,所以我不会做背叛朋友去做不择手段的事。” 湛子墨似是而非地浅淡而笑:“很有做人的准则,可惜远没有猎人的勇敢。” 林夏抒挺胸大着胆子问道:“那湛总你呢?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因为心言吗?所以想做个勇敢的猎人?”湛子墨,湛楚非的叔叔也喜欢乔心言,所以看出她喜欢湛楚非,教她去争取自己湛楚非,而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得到乔心言,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 湛子墨的目光冷冷一瞥:“我刚才说过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林夏抒不自jin地打了个激灵,如果说湛楚非就像阳光,暖暖地照亮所有的人,也照暖她心底的那片幽凉,那身边的这个人,更像一轮冷月,明明也照人,却让人看不透,只觉得冷透。 适时,湛子墨接到信息,是湛楚非发来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带着乔心言先走一步了。从她见到他离席的那刻,他就猜到她又想逃了? 30.第三十章质问 乔心言身心疲倦地回到家,累得不想喊人,原本想静悄悄地潜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父母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奇怪之余不免侧耳倾听。 “你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那现在怎么办?还缺多少钱?你看我们把东郊园区的别墅卖了,够不够?”是母亲的声音,卖别墅?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心言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不行,那栋别墅将来要给我们囡囡做嫁妆的,说什么也不能卖,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记住等下囡囡回来,不能让她看出什么?” “你会处理?你怎么处理呀?要赔那么多钱?把公司卖了也赔不起呀?我说你当初怎么就不看清楚,稀里糊涂地把合约签了,现在好了,到时间了,交不出货还不说,还要赔这么多钱。”乔妈妈焦灼之余不免抱怨。 “哎!事到如今,你抱怨我有什么用!我就担心我们家囡囡,她现在又和湛楚非谈恋爱,都说豪门深似海,这以后要真进了湛家的门,如果我们家破产,那湛家指不定怎么瞧不起我们囡囡了。不行,我绝对不能破产,再怎么难,也得撑下去。”父亲铁铮铮地说道。 乔心言站在门口,心一瓣一瓣被撕开,这么说,他是真的行动了?对他的父亲下手?湛子墨,这个人,这个睥睨一切的男人,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做?做错事的明明是他,没有一句抱歉的话语,当年还用一张支票来羞辱她,而现在一样卑鄙地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乔心言愤然地转身跑出门,乔爸爸和乔妈妈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面面相觑,大叫不好,忙走出屋外,从阳台上向下望去,看见乔心言正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乔妈妈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刚心言听到什么了?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 乔爸爸找到锁在抽屉里的车钥匙,因为一直觉得心言的驾驶技术没过关,所以坚持不让她自己开车“我追去看看。”乔爸爸边套上外套,匆忙地下楼,乔妈妈也追上来“我和你一起去。” “小姐,去哪里?”司机师傅从后视镜中看一脸怒气的乔心言问道。 “丰华大厦。”乔心言tuo口而出,她要去找湛子墨,那个自以为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湛子墨,她要去问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对她的家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还会在公司吗?她吃不准,可是除了去他公司,她总不可能找到湛家去,面对湛家的所有人质问他吧? “小姐,丰华大厦到了。”司机的话打断乔心言紊乱的思绪,仰头望着高楼大厦,有几层灯光照明,心中一片茫然。 值班的保安拦下了乔心言“小姐,你找谁?” 乔心言抬头看了看他,有一丝退缩,但心中未减的岔然,药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找gx公司的湛总,找湛子墨。” “您稍等一下,我帮你问一下。”保安拨了内线,低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才和乔心言说道:“小姐,湛总请您上去。” 因为夜间,办公区域异常的空阔寂静,空无一人,乔心言顺着记忆走到湛子墨的办公室门前,努力定了定神,深呼吸,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没有理由承担他错误之后的后果。 给读者的话: 豆豆谢亲们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给豆豆多评分,多收藏,多砸砖,多留言,那豆豆肯定动力十足,天天加更,嘻嘻 31.第三十一章混 推开厚重的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在空阔的办公室里乔心言一眼便看到背身而坐的湛子墨,以乔心言的角度只看到他的侧影,旁边的立体桔色灯光幽幽地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完美伟岸的身型。 乔心言缓步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而后者正气定神闲地洗杯,泡茶,乔心言恨恨地看着他,双目喷火,湛子墨泡完茶,执起一杯清茶,放在鼻间闻了闻,品茗一口,方才抬眼望了望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乔小姐喜欢喝茶吗?要不要试试?” 乔心言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pen发激流,为什么这个男人永远是这般泰山若定的气魄,到底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有什么事能让他失去冷静? 乔心言药牙切齿地问道:“我来是想问你,你到底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依然是这样淡淡一眼,然而这双眼睛里却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乔心言微微寒渗,湛子墨依然品着香茗,淡淡说道:“这个,我不需要亲自做什么。” 原来真有一种无耻到极点的人,操控着一切,却始终不让自己的双手亲自沾血,理直气壮地说他是纯净的,正直的。乔心言终于忍无可忍,对他咆哮道:“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动我的家人?” 面对乔心言的失控,湛子墨仍然是淡定自若:“你可以将一切回归原位,甚至你可以帮你父亲的事业到另一个高度,但要看你怎么做?” 乔心言气恨得身子不自jin地颤抖起来,随手将手中的包向一直端坐在沙发上的湛子墨扔掷过去,他的头硬生生地挨了一记,包上的金属拉链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显明的痕印,他的眉梢微微敛起,眸子一暗,乔心言不自jin地向后退了一步,盈盈水眸仍倔强地直视着他。 湛子墨冷冷下逐客令:“乔小姐,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女人对男人使用暴力显然不明智,该怎么做乔小姐还是自己掂量而行吧。” 乔心言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即使她有绝对的理由,有绝对的气势,面对这个男人,都立时变成一个可笑的洋娃娃,任其摆步。 “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为你犯下的错误买单?凭什么让我和楚非分手?你玩过的女人何其多,难道我就没有再爱人的资格吗?”乔心言已经完全气极,气急败坏地嘶吼着。 湛子墨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他依然是俯视于她,深邃的眸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乔心言不躲也不闪,直直迎视他的挑战,气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俯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依然是如此柔软香甜,她的身上依然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幽幽奶香味,温软的身ti被他用力拥抱在怀里,她的腰身比起三年前丰腴了些,他身ti里不安的分子随之活跃躁动起来,可是这个女人现在是楚非的女朋友,是他的“准侄媳”这是多么荒唐混乱的关系。所以他要结束这一切,他不能让她和楚非在一起,她绝不能进湛家的门。 可是现在这一刻他又在做什么?吻她?他从来没想过和她扯上什么关系,他不是要斩断这个女人和湛家的所有关系吗?他要让这个女人彻底tuo离湛家,因为他很疼楚非,一直都是以长辈的身份疼爱着楚非,他不能伤害自己最疼的侄子,可是可是这一刻,这一瞬间这个女人竟让他失控了 给读者的话: 豆豆谢亲们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给豆豆多评分,多收藏,多砸砖,多留言,那豆豆肯定动力十足,天天加更,嘻嘻 32.第三十二章车祸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直到一道颈长的身影站在门前,直到“砰”一声,湛楚非的手机落地时,湛子墨和乔心言二人才从懵然中惊醒过来,双双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湛楚非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前,不可思议地张瞪着眼睛,望着这一切,嘴唇微微开启,如游魂般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你们在干什么?” 湛子墨定了定神,恼恨地闭了闭眼睛,今天晚上的事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一切发生得如此荒唐,戏剧,原本他是完全有信心把真相埋藏起来,一辈子也不让楚非知道,因为他知道楚非爱得很真,很深。他宁愿楚非恨乔心言的狠心离开,也不愿让楚非知道真相,知道是这个最疼他的小叔伤害了他的感情。可现在,此时此刻,这样的场面却在最不好的时机,最不堪的混乱中血淋淋地揭开了。 湛子墨走到湛楚非的面前,伸手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面色踌躇“楚非,你听我说。” 湛楚非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湛子墨,他的小叔,他最敬重,最崇拜的小叔,从小保护他的小叔,他的偶像,他引以骄傲、炫耀的小叔,此时此刻抱的吻的却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这是何等的天塌?何等的晴天霹雳?这一切是梦吗?恶梦吗?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男儿,在这一刻仍然逃避地希望这一切只是恶梦而已。 湛楚非终于梦中惊醒,俊朗的面容扭曲,脸上青筋跳动,握紧拳头朝湛子墨的脸上挥舞过去,湛子墨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挨了一记,口唇中流出血迹,湛楚非chong血的目光愤恨地瞪着乔心言,咆哮如雷:“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乔心言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煦如阳光的湛楚非这样面目狰狞扭曲的样子,对她咆哮。 她做了什么?是呀!她到底做了什么?她记得刚才有人吻了她,不是湛楚非,她茫然地望着有些狼狈的湛子墨,那么那个吻她的人是他,湛子墨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来谈判的吗?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湛楚非气愤地摔门而去,直到湛子墨紧追了出去,乔心言还是处在一片茫然中,大脑完全处在真空状态 湛楚非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像被钝器刺伤般,血淋淋的bao露在外,连骨带筋。这样的痛,这样的耻辱,这样的伤,却是最疼他的小叔给他的,他从小的崇拜,他引以为傲的偶像,他最爱的心言,他认定的一辈子,都在刚才那一瞬间天崩地裂,永世不得超生。 湛楚非的码力更加大了几分,车子在稀疏的车流中飞驰而过,寒冽的风吹刮着脸面,生冷地疼,意外地,在他拂去依连在脸上的头发时,竟摸到了自己脸上的泪痕。不可自制地冷笑一声,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会哭鼻子,原因可能很简单,就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玩具,可是也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比他大七年的小叔,告诉他,男子汉不许轻易落泪,原来却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湛楚非开驶的车子如一道急驰飞车般穿过,湛子墨不自jin地加大油门,被湛楚非这种完全不要命的疯狂速度吓得惊栗不已,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最疼最乖最听话的侄子如此失控?失此疯狂?明明早已经看出楚非对她的感情,明明是因为不想伤害楚非,才逼着她离开。那为什么要吻她?偏偏又被楚非撞见,楚非,他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湛子墨心中悲鸣,不管原谅还是仇恨,他都不能让楚非有事! 几乎只是在几秒之间,他看到对面开过来的集装箱,猛打着方向盘,刹车,所有的动作只是徒劳的,只当那一声巨响,天终于暗了,世界也终于停止了,痛苦也离远了 分割线 乔心言恍恍然然地从大厦走出来,像一个孤魂般在黑夜里慌张而迷茫。乔爸乔妈兜了几个圈,才找到乔心言,一把将慌里慌张的乔心言拥在怀里。 乔心言在乔爸爸的怀里颤颤发抖,含糊不清地说着:“楚非他楚非” 乔爸爸看着面色苍白心言紧张地问道:“楚非怎么了?囡囡,楚非到底怎么了?” 乔心言的心一下下地揪疼,楚非会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恨她,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一辆辆救护车从她的身边开过,留下惊心动魄的警鸣声,乔心言呆呆地望着救护车开去的方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那里发生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乔爸爸看着乔心言的精神状态不济,将她拉上车,温柔地说道:“囡囡,我们回家吧!” 乔爸爸看一眼身边紧张的乔心言,伸手打开收音机,原本播首歌让她舒缓情绪。却没想到,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现时消息: “环湖东路在二十二时三十五分一辆奔驰与一辆巨型集装箱相撞,奔驰车的驾驶员当场昏劂过去,被卡在了车厢里,头部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明。集装箱的驾驶员只受了轻伤,已被及时送去了医院,听集装箱的驾驶员和周围的居民描述,那辆出事的奔驰跑车,在出事前,车速至少已经达到二百码,现在还不能明确是否酒后驾驶。” “是楚非,是楚非的车,是楚非。”乔心言拽着乔爸爸的衣角,嘴唇发白颤抖,目光空洞惊恐万分,嘴里不断地喃喃着:“是楚非,真的是楚非。” 乔爸爸温柔地安抚着乔心言的肩,心绪也无法定下来“不一定,不一定是楚非的,囡囡,先冷静一点,我们先去看看好不好?” 乔爸爸打了方向灯,车子驶向环湖东路,担忧地看着乔心言,心里焦乱,加大油门,只听坐在后座的乔妈妈惊恐地大喊:“小心。” 乔爸爸猛打方向盘,乔妈妈从身后抱住乔心言一切的一切就好像电影镜头般,乔心言在短短的一瞬间,几乎忘了大喊,忘了大叫,忘了哭泣 33.第三十三章归 第二卷心如止水 二年后 机舱里空姐无比温柔清甜的声音缓缓响起,乔心言在浅眠中微微清醒,飞机缓缓下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低墙楼阁渐渐清晰,乔心言的额头微微汗涔,指尖陷进掌肉里,温柔善意的空姐俯xia身悄声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乔心言舒缓了一下,微微摇头。 下了飞机,一眼望去,候机室尽是翘首张望的亲戚朋友,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飞奔过去,握手的朋友,拥抱的亲人,亲吻的qing人,而她却是孤零零的,这个城市,或者说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等她盼她爱她疼她的人了。 不,她还有个堂哥,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样想着,空茫的心灵微感暖暖的充实,拿出手机,按了开关键,短信息蜂捅而至,发信人均显示乔远,她的堂哥,也是这个手机唯一的联系人。 乔心言不用看也知道乔远发的也不过是关切叮嘱的话语,正按键读取信息时,电话响起,熟悉的号码是从瑞士打来的,那个她生活了二年,疗伤了二年的地方。 “心言,刚下飞机累了吗?”熟悉的男低音温柔地响彻在耳畔,恍然间,她几乎听到老乔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 “心言。”没听到回应,乔远又低唤了一声。 乔心言扯了扯嘴角,说道:“你有远视眼吗?如果不知道你现在在瑞士,还以为你潜伏在我身边呢?” 乔远干笑了一声:“你忘了你的机票还是我买的,我查了航班时间,不过比预计时间还晚了十分钟。” 乔心言拿着电话不语,良久才低低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事。” 乔远换了手拿电话,空档的时候让她听不到他细微的叹气声,正了正音色无奈道:“心言,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乔心言走出机场,迎面吹来的冷风寒冽清明,卷起微微的尘土,乔心言苦涩地笑了笑,对着电话喃喃道:“因为我喜欢这个城市的气息,喜欢这个城市的味道,因为这里有他们的痕迹。” 乔远担忧地说道:“心言,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放你回去。” 乔心言努力地换一种轻松语气:“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乔远妥协道:“好吧,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我过去找你。心言,答应我,如果你觉得承受不了,就回来好吗?” “嗯!”乔心言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先别回家好吗?去我联系好的小别院住一段日子再说,行吗?” “好!”乔心言再次乖乖地点头。 乔心言拦了辆出租车,夹着电话,吃力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方才坐进车厢,递给司机新院的地址,沉默良久,乔远低低沉沉地唤道:“心言,每天给我打电话。” “好!”乔心言依然低低应着。 窗外的风乍起,细微的沙子吹入眼睛,用手轻揉之间,那一滴湿润的眼泪糊化了眼睛。 她可以当作这是眼泪吗?回到这个城市唯一的第一滴泪,她以为这辈子她不会再哭,再也没有眼泪 34.第三十四章心若镜水 乔心言拉着皮箱,驻足望着乔远为她精心准备的小院前,这个院子相对偏离城区,宁静悠远。门前有几棵树,枝节互相缠绕,依附,相依相拥,形像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乔心言会心地笑了笑,想来乔远为了她回国操了不少心。 乔心言试着用钥匙打开了门,那是一幛精致的院落,房子略显苍老,经过翻修,看起来现代舒适,现代家具一应俱全。乔心言拉开皮箱,拿一套睡衣,走进浴室,想洗去一身的疲惫。 对着镜子依然光鲜亮丽的皮囊,一件件褪尽衣裳,平镜前那道可怖慑人的伤痕张扬深入地刻画在她完美如玉的肌fu上,形成最不协调的鲜明对比。 缓缓和举起来手轻轻抚摸那道结了疤的伤痕,快二年了,伤口已经没有了痛感,可伤的位置却是靠近心脏的位置,自从二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的心也仿佛被抽离了,对分了,或者已经撕碎了,她已经没有了眼泪,失去了爱恨的yu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气。 她的手腕上细细密密地有几条伤痕,那是她抗拒活下去的证据,也是乔远一直担心她精神状态的原因,现在她终于又会说了,又会笑了,可是她的心真的好了吗? 乔心言打开水龙头,一遍遍地让清水直冲而下,暖暖的热气包围着身ti,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乔心言的生活极其规律,清晨,她坐在门前,看着东边的日光慢慢爬升,乔心言在树下张开手掌透过斑驳摇晃的树影看每一天第一缕霞光,她喜欢有阳光的清晨,喜欢采集清晨的雨露,其实是因为她不喜欢被睡梦中的恶梦惊醒,很早时,她已经不再喜欢睡懒觉了,而是害怕入梦。 乖乖地听着乔远的嘱咐,每天定时定点给乔远打电话,报告今天做了什么。其实她的生活简单得如一个退休老人,晚睡早起,上街买菜,做菜,吃饭,晒太阳,看书,听歌,或是某个小雨天,会撑着伞,在附近的古街道闲游漫步。 即使乔心言每天兴奋地说着,今天又学会了什么菜,找到了什么好听的歌,或者读了本非常有感觉的书,乔远只是应和地笑着,心里仍是止不住地担忧,他真的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那里,那句劝她回来的话始终哽在喉间,怕一不小心地伤害了她的感情。这二年,他一直都是这么小心地呵护着她,仿佛一樽易碎的玻璃樽。 好几次乔心言走在曾经的街道,好几次她远远地观望曾经的家园,那里有无数的欢笑,有无尽的幸福回忆,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勇气提步走进去。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源远无尽的霓虹灯闪烁照耀,无数车辆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无数ren流穿梭不息,那一张张漠然淡泊的脸,或笑或哭,或面无表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她的喜怒哀乐也和这些人没有关系,和这个城市也没有关系。既然毫无可恋,既然不能重拾面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湛子墨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行驶在车水马龙中,今天和昨天前天都一样,生活如一条永不会出gui的轨道平静而顺水地进行着。佛家说,平安就是幸福,平淡就是平安。他自嘲地牵牵嘴角,不是吗?说得其实很对,金钱,财富,地位,在平安健康面前都只是空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理念,可能就是在二年前,在楚非出车祸的那一刻,他就开始相信祈祷天地。 或许只是因为那缕mi乱人眼的春风拂过,或者只是一时的错觉,他仿佛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纤弱的身影飘过,待他四下寻找时,那个身影随同那阵春风一同飘过远去,湛子墨定了定神,嘴角**地嘲笑,自从那一晚,至今快二年了吧,她仿佛从这个地球上蒸发般,消失得无踪无影,她这样做不是正在遵守曾经的承诺吗?从他的面前消失,离开楚非,远离湛家的人。 现在这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么刚才只是一时错觉而已了!湛子墨稳稳地踩着油门,车子缓缓开远。 35.第三十五章巧遇 乔心言觉得有些冷,走进街边的奶茶店,手心捂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因为刚才叫服务员多加了一勺糖精,奶茶甜得过份,她喜欢这种甜,喜欢一切甜的东西,因为她听说,甜食能增加幸福感。 因为地理位置并不好,奶茶店的客人稀少,乔心言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享爱繁嚣街道下独有的那片宁静。 陈以为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焦急地喊着:“一杯奶茶,一个三明治,再给我个汉堡吧,打包的,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乔心言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头去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陈以然感觉有一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也顺势望过去,二人不免在惊错中呆愣,最后还是陈以然先跑过来,拉住乔心言,兴奋地惊呼道:“乔心言,真的是你吗?” 乔心言笑了笑,能在这里重遇旧日好友总是件开心的事,大学里陈以然选择去了外城上大学,二人自然有所疏远。乔心言从小到大的朋友只有一直形影不离的林夏抒,只是二年前,什么都断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失去了。现在的林夏抒她不知道,现在的乔心言,林夏抒估计也无法再了解。 一直大大咧咧的陈以然没有顾及到乔心言眼底的黯然神色,兴奋地拉着乔心言开始游说:“心言,你怎么样了?听说你出国了?是和父母一起去的吗?我听说你ba爸那家工厂也关了。你ba妈是不是陪你出国了呀?你说也是,你家那个老爸就是太紧张你了。” 陈以然的手掌厚厚暖暖的,握着她冰冷颤抖的手,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乔心言勉强地扯了扯笑,摇摇头:“没事。”看来陈以然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又何苦再说什么呢?同情怜悯善良的目光不是她需要的,因为统统这些都无法补缺那些血淋淋的事实。 陈以然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现在在做什么?” 陈以然还想再问,服务员已经叫嚷奶茶和汉堡打包好了,陈以然付了钱,提起汉堡,吸一口奶茶,看了看时间,匆匆忙忙地说道:“心言,我现在要赶去片场,今天可能没时间和你详谈,我们有空聚一下吧。对了,这是我名片,你有空时打电话给我。” 乔心言接过陈以然递送过来的名片,陈以然的头街是文娱公司经纪人。 “心言,你的名片呢?”陈以然转身问道。 “我没有名片。”乔心言摇摇头。 “那你给我写个电话吧,我有空打给你,我们再好好叙叙旧。”说着陈以然从大包里翻出黑色记事本,拿出笔,翻开一页,指了指空白的地方“喏,在这里记着吧。” 这个时候乔心言总不好拒绝吧,拿起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陈以然笑着合拢记事本,讪讪笑道:“不瞒你说,要说记事还真不如烂笔头,手机电子件什么的,我经常被偷,就这笔记本没人偷,安全又方便。” 乔心言也跟着笑了笑,陈以然还是这样大大咧咧,依然坚持的男生风格妆扮,豪爽不拘小节的性格,仿佛一个男孩子,没有小女子的计较,更加增添可爱和亲近。 陈以然的电话不断的催响起,药了口汉堡,接起电话,说着一堆细琐的事,未了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马上过来了,别每天像催命鬼似的。”挂上电话,对乔心言抱歉道:“心言我真的要走了,你看这些人,那个苏菲菲名气不大,明星架子倒很大,我就走开一会儿,又闹腾上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乔心言也被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也给着急坏了,对她摆摆手催促道:“快去吧。” 陈以然走到门口还不忘对乔心言摆手。 给读者的话: 那个,不行了,豆豆今天一字没码,本来想发四章,现在只能三章了,对不起大家了。 36.第三十六章只是偶然 接到陈以然的电话时,乔心言正意兴阑珊地晒着太阳,坐在秋千椅上,翻阅几本小说。 “心言,在干马呢?有空吗?快过来,我请你吃饭。”一接起电话,陈以然便如轰炮制地一连串说完,也不等乔心言婉转拒绝,陈以然自顾看了看时间,继又说道:“现在二点十五分,我这边估计四点能结束,要不你过来找我吧!我在东湖湖心花园拍外景,心言,有人叫我,先不和你说了,你现在过来吧!” 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乔心言无语望天,电话通话时间四十六秒,她连一句话都没机会说,这陈以然,永远是这样风风火火。 乔心言换了一条素白的裙子,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连简单的淡妆也免了。乔心言赶到湖心花园时,已经三点多,偌大的花园一块被团团围圈住,工作人员穿梭忙碌,乔心言张望着人堆中的陈以然手中正拿着二个行动电话,一边讲电话,一边又和一个中年男人争议着什么,陈以然的目光刚好扫过来,看到了被保安拦阻在外的乔心言,忙跑过来,领着乔心言进了片场里。 “心言,你看,我这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可能我们吃饭要晚些了,你先在这边等一会儿。”陈以然抱歉地说道。 还有什么办法,只得无奈点头。 陈以然抱了抱乔心言,哄笑道:“好心言,对不起,别生气噢!今天真是意外事故,那个苏菲菲竟然摆明星架子,说好二点半过来的,到现在都快四点也不过来。导演都快气火了。”陈以然一边抱怨着,一边焦急地拨着电话,另一边又有人在招喊她,陈以然对乔心言挥挥手,示意自己先过去,乔心言也只得点点头。 扫视四周,湖心花园原本就围湖而建,有木制桥梁搭建而成,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夕阳霞光的照射下倒映出烁烁光芒。 只是这湖边的人群都少了闲情逸致,个个脸上焦灼不堪,忙碌奔波,所谓的战场也不过如此吧! 乔心言信步走在湖边的桥梁上,那是一条链锁桥,走进来摇摇晃晃的,十分意趣,乔心言情不自jin地淡淡一笑,春风吹起,缕缕发丝随风飘荡,红霞照拂她们的脸光亮而生动。 走过桥梁,乔心言又蹲坐在湖边的石台上,tuo下鞋子,赤足打在湖水上,溅起涟涟水波,乔心言微垂着头,若有所思。 导演唤来还在一边焦急地拨电话的陈以然,指了指乔心言问道:“这个人是谁?” 陈以然没立时明白过来,回道:“她是我朋友。” 再一想,讶异抬头看了看王导意味深远的目光,王导认真地点点头:“她不错。” 陈以然望向王导调距的片子,画面上都是乔心言,或者垂头低眸,或者淡然一笑,或者回眸转望,一颦一笑,投足之间千娇百媚,却又媚而不俗,那种淡淡的如一缕怡人的春风。无论在气质上还是意韵上,乔心言都无比适合这个的广告片女主角。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陈以然茫然地望着王导,还有些懵懵的,王导对她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和她谈谈。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37.第三十七章差错 几乎是阴差阳错乔心言代替了迟到的苏菲菲,做了的广告女主角,清茶广告播出去后,反响比预期中的要好。一下子乔心言成了炙手可热的广告新家花旦,公司以不菲的身价希望和乔心言签约。 乔心言并未拿起置在桌上的协议书仔细端看,起身给陈以然倒了杯水,陈以然的目光追随着乔心言,定定地望着她一脸淡然的表情“心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而且你的身价现在都赶上二线三线明星了,这次广告反响又这么好,你应该趁热打铁,我觉着不出一年,你准能成为超级烁星。” 乔心言茗了口茶,淡淡回道:“我没兴趣。”当初会拍这个广告,也只是陈以然苦口婆心地求劝,才勉强答应下来的。她对光鲜亮丽的明星生涯没有兴趣。 陈以然大叫:“什么叫没兴趣呀?你知道大街上有多少漂亮女孩等着这份合约吗?” 乔心言淡然地说道:“那就给她们吧!我是不会签这种mai身契的。” 陈以然望着太多坚决的乔心言,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她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乔心言已经不像曾经的乔心言了,以前的乔心言总是把所有喜怒哀乐都摆放在脸上,你可以在她的脸上读到一切,可是现在的她,一直只是淡淡远远的,你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在生气,她的脸上总有浓郁不化的忧郁,这几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以然巡视了乔心言现在的家,清新雅致,宁静悠远,堂前有各式各样她叫不出名的花草,门前还有几棵参天大树,环境优雅,却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住的地方,倒像是一个老者的养生之处。难道是乔爸爸的退休养居之所?再仔细留意,怎么都没见乔爸爸乔妈妈呢? “心言,你ba妈呢?”陈以然随口问道。 乔心言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水溅到手指上,像擦不掉的泪水依俯在心上,只是她真的已经没有了眼泪。 乔心言起身走向厨房,背着身回答:“他们在另一个地方。” 陈以然也跟过来,站在乔心言的身后,看着她认真地切菜,大叫道:“哇!乔心言,你也会做菜了?” “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吧!”乔心言诚心邀请。 陈以然的眸光灵机一动,欣喜答应:“好呀!” 乔心言没想到她的好朋友竟然会拿一张白纸骗了她的亲笔签名,就这样她堂而皇之地被出卖了,成了明星制造公司旗下的一员,陈以然便是她的经纪人。 分割线 公司 王副总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板,推门进去,湛子墨正在讲越洋电话,面色松快,王副总提着的心也松了点。跟着湛总这么久,他的“铁面将军脸”除了那些爱做白日梦的小白骨精们,所有的人都唯恐躲之不及,尤其是王副总这种深受其害的得力助手,为了丰厚的年薪,养家糊口,不得不随时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只是这么久,他对眼前这个湛总的脾性还是无法掌握好。湛子墨从来不暴跳如雷,跟了他快十年,几乎没见过他在办公室发过脾气,动过怒,但所谓的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估计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吧! 湛子墨挂上电话,看了眼王副总,将目光调回到忻秘书刚送过来的文件,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王副总将手中的文件档递过去“这个是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另外这个是w公司的合同,湛总,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我再去协调。” 湛子墨随手接过,一目十行,在落款处签了名,复又递给王副总。 见王副总并未及时离开,抬头看一眼满脸踌躇的王副总,挑眉问道:“还有事?” 王副决略有为难,定了定神,说道:“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和湛总商量下。” 湛子墨略皱眉,他向来不喜欢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你直接说。” 王副总鼓了鼓气,边看湛子墨的神色,小心地说道:“那个我们公司和苏菲菲的合约快到期了。” 湛子墨顿了顿笔,继而问道:“那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就是想问一下,湛总的意向是和苏小姐续约还是有别的想法?”王副总心里七上八下的,外界都深知湛总和苏菲菲瑷昧不清的关系,作为湛总的直接下属,又怎么会不知道苏菲菲实际是湛总的qing人。在没拿捏好湛总的态度,他实在不应该鲁莽地提起这件事。 “那你觉得呢?”湛子墨目光不轻不重地望向王副总,一下又将问题丢给了他。 这下王副总进退两难,看着湛总犀利的目光只得吞吞吐吐艰难地说道:“苏小姐确实气质非凡,美貌出群,做我们公司的代言人是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说到只是时,王副总又偷眼打量湛子墨,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陈述“只是苏小姐已经做了我们公司长达二年的代言人,我怕观众会失去新鲜感。” 湛子墨微微颔首,说道:“这件事你去办吧。” 王副总微微怔忡“啊?”了一声。他的湛总一向说话做事思维都不是一般的跳跃,即使跟了他十年,有时候不免像个二愣子般反应不过来。 湛子墨淡淡扫了眼王副总,简单地说道:“找个新人,公司需要新气象,新面孔。” 接收到明确的信息,王副总这才退出了办公室,心里还有些吃不准,是不是得罪了他的湛总,但至少肯定是得罪了那个苏菲菲。 给读者的话: 谢亲喜欢豆豆的书,还用了狂恋二字,某豆窘一下,感动一下,关于更新,某豆答应一天一定二更,偶尔加更一至二章,希望亲多评分 38.第三十八章湛子墨 入夜,湛子墨驱车行驶在繁华似锦的城市街道,远处的红灯绿光交错不已,点缀这不眠的城市,启动车窗,徐徐晚飞吹起,难得的清新舒怡。 目光轻扫间,落定在远处偌大的电视背投上,那张熟悉清新的面孔无限扩大地播放在他的眼前,湛子墨挺了挺背,定神一看,是幻觉吗?电视背投上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穿着白裙淡然轻笑的她,这是最近的第几次了?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想起她?那个人,那个叫乔心言的女人,只不过是他在永远对的人生上无意地刻下了错误而沉重的一笔,因为在那个错误里,他差一点失去了他最疼爱的侄子。那么,他是因为忘不了那个错误?还是忘不了他对犯下那个错误的人? 湛子墨永远清晰理智的头脑突感一丝混乱,但很快又理清头绪,稳稳启动车子,向别墅园驶去。 比起与家人同住,他更喜欢独处,所以一般他只是周未会偶尔回家外,平常时间他都居住在自己的别墅园。 远远便看见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曲腿蹲坐在台阶上,湛子墨浅浅皱眉,走过去,苏菲菲见湛子墨走过来,忙跑过去,梨花带雨的小脸蹭娑在他的肩坎上,藕臂圈住湛子墨的腰,嘤嘤泣泣地说道:“人家在这里都等你三个小时了。” 湛子墨轻哼一声,他自然是明白今天苏菲菲的突然到访,是因为续约的事宜,或者她也已经听到gx公司有意换人的事。温香软玉不过是有所yu求罢了!湛子墨突然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厌烦,人在钱和权之间的计较算计永远没完没了。 “回去。”湛子墨冷冷说道,同时扳开她的手“你不应该来这里。” 苏菲菲哭着脸弱弱地看着湛子墨无情绝然的背影,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渴望的名和利,如果没有他,她就不会从一平凡的平面模特到现在小有名气的明星。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为什么她有时会觉得温暖呢?她和他之间真的不过是娱乐圈中各取所需的契约qing人而已吗?若不是这样,这二年来,他怎么会连他住的这个别墅都从未带她进去过呢?他根本不愿她在他生活里真实地出现,那么她真的不过是他生理需求的一个木偶吗? 原本她是想做最后一搏,她以为凭她和他的关系,原来只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泪水滑过她的脸,混合着她刚才刻意点上去的眼药水,流进唇舌中,涩涩的苦苦的 分割线 王副总递过一沓照片,说道:“湛总,这是挑选出来的最近比较火热的明星,您看一下,具体定谁再去协谈。” 湛子墨抽取几张照片,随意翻了翻,其中的一张照片顺之滑落在地,湛子墨低头看了看,目光定格在那张落在地面上的照片,那浅浅的笑靥,清澈的水眸,惊心动魄地回放在他的眼前,真的是她? 王副总疑惑地看着一脸错愕的湛子墨,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看,他自然早已经不记得照片上的女人是五年前和湛子墨有过一夜之情的女人,那个女人他从头到尾连脸都没看清。更不会想到也是这个女人后来成了湛楚非的女朋友,对湛楚非当年的车祸发生更是一无所知,这其中的渊源,唯有当事人才清楚。 王副总见湛子墨奇怪的神色,以为他只是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而已,便兴奋地滔滔推荐道:“湛总,我也觉得这个不错。她是文娱公司新崛起的新秀,出道日子尚短,就有好几家广告商都找她拍广告。她的形象也健康清新,又是新人,找她代言,观众又有新鲜感,公司也有新气象。” 湛子墨翻看着乔心言的个人资料,姓名栏上明确无误地写着“乔心言”原来真的是她!那么消失了二年后,她真的出现了。原来那天在马路上看到的不是幻影,在广告电视上看到的也不是错觉,真的是她。 是就是吧!何须如此紧张,错误的一切都已经终结,所有的事都刚一个段落。 王副总悄眼打量着湛子墨的神色,似乎没有一个女人让湛子墨如此失态,心里暗暗斟酌。 湛子墨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给读者的话: 关于更新,豆豆一般会上下午分别更,也希望亲们耐心一点,另外希望能给豆豆多评分,多收藏,多砸砖! 39.第三十九章重遇 陈以然好求歹求地已经在乔心言的身边求了一天了,乔心言始终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陈经纪,我不是公关小姐,陪人吃饭这种事合约上我没见到。” “好心言,我的好心言,你就去一下吧,公司现在有意栽培你,就吃一顿饭而已,去吧!张经理都指名要你去,你就去一下吧,好不好?”陈以然依然低声下气地求着。 乔心言不想再重复无数个no,转身离开。陈以然见势忙追上,拉着乔心言哭丧着脸:“心言,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爸爸这病的治疗费用像无底洞一样,我弟弟又不争气,家里就靠我这份工作养着。原来那个苏菲菲是出名的刁钻难伺候,上面又有压力,这碗饭其实也不好吃。心言,我真的求你了。”一向坚强大大咧咧的陈以然竟在她的面前如此低微地哭求,乔心言的心动了动,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卸下浓妆,褪去亮丽的衣装,乔心言依然是素面朝天,清新自然,连衣饰也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衣裙而已。陈以然心中想规劝,但知道乔心言能应约已经是很不易的事了,衣着上也只得随她去。 可张经理看到乔心言这番妆扮,脸上不快“怎么也不化个妆?”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来不及再化妆打扮,只得催促道:“先上车再说吧!” “去波丽湾酒店。”上车后,张经理对司机冷冷说道。 在和f公司谈完合约事宜后,湛子墨起身yu走,王副总先站起来,说道:“那个湛总,我今天还顺便约了文娱公司的张经理谈广告代言人的事。” 湛子墨回头侧望向自作主张的王副总,犀利的目光洞察着他似不纯的动机,正犯疑之际,服务员引领张经理,推门而入,乔心言跟在后面,漠然地看着张经理笑迎过去。 乔心言淡然的表情在见到湛子墨时,整个人完全僵住,心跳也在这一刻停顿,湛子墨越过张经理,深邃冷然的目光定格在乔心言那张僵化的脸上。 二年前,她在湛家看到他时也是这般讶异错然,当时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乱逃窜。可是现在一样的惊讶,一样的错愕,可是那双透彻的水眸却不像曾经那般纯净,但也不是混浊,而是淡然,生远,没有生气,没有感情。 王副总和张经理同时注意到湛子墨的目光移落在乔心言的身上,自作聪明地稍使眼色,暗自偷送信息。 张经理将乔心言推到湛子墨的面前,对乔心言说道:“这个是gx公司的湛总。” 乔心言的唇角轻轻牵动,不是客套的笑意,而是轻声地冷哼,连伸手相握也免了。全然不顾张经理横眉竖对。 王副总忙打圆场“大家先入席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张经理有意将乔心言推到湛子墨旁边的位置入座,这一刻湛子墨早已看出张经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个和王副总怕是也tuo不了干系吧! 乔心言坐在湛子墨的旁边,目光淡淡远远的,这样的相遇是她无法预料到也是无法躲避的,就好像当初在湛家重遇到他,就好像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连贯着刚开始的那个错误,只是为什么,兜兜转转,却还要遇上?难道她为此付出的代价不够大吗?心里的那把刀更深地锥痛进去,连带所有的血肉,所有的筋骨。 张经理和王副总开始不断劝酒,乔心言一如既往地淡漠,只是握着自己手中的果汁,目光始终不再望一眼身边的湛子墨。弄得气氛尴尬不已,王副总几次敬酒都被乔心言不会喝酒挡了回去,王副总自知无趣,张经理站起来,对湛子墨赔笑,转眸严厉地瞪向乔心言,正言厉色:“心言,和湛总敬一杯。” 乔心言缓缓站了起来“对不起,我离开一下。”说着转身走出了包厢。 张经理面色越发难看了,下不了台,又立刻对湛子墨赔笑道歉,湛子墨一脸漠然地望着乔心言离开的背影,微微拧眉,不过二年的时间她似乎变了很多。在她的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沧桑和忧郁感。那是他带来的吗?还是因为楚非?可是在那一晚楚非出车祸时,那个女人又在哪里?那个爱着楚非的女人却彻底地离开了楚非,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楚非出了意外吗? 湛子墨也起身离席。 40.第四十章如此一夜 乔心言对着镜中的自己,眸光里望不到底的空洞和茫然,那个人,她可以认定是所有悲剧的起始者吗?是那个人,是那个错误,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一切。而现在他却依然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如此相遇? 乔心言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撞上正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湛子墨,他的目光深冷得只一眼便使人寒栗,深远得望不到底,乔心言淡淡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只是一个生远的陌生人。原本他们也不过是一对陌路人。 重新回到席位,乔心言想借口离开,张经理的脸色稍霁,只是更加殷勤地规劝敬一杯湛总,乔心言始终未动,随后站起来,端起果汁杯,向众人说道:“我敬大家一杯。” 张经理也不生气,和王副总纷纷端起酒杯一仰而尽,湛子墨浅浅地品酒,余光扫视诡密轻笑的张经理,似感有什么不对之处,又微微瞥向乔心言,依然面色淡淡地端坐着。 可很快,乔心言感觉到头有些晕沉,仿佛是酒醉后的症状,可是她明明喝的是果汁呀! 张经理和王副总似乎约好般,电话分别响起,纷纷借口离开。 湛子墨望着昏昏沉沉的乔心言,轻哼一声,他早应该想到王副总和张经理会有这样的安排,桌位上还留着张经理故意留下来的这家酒店的房卡。 五年多前他以为她是下属安排的礼物,错误地接收了这份礼物。五年后,她显然不是心甘情愿地做这份“礼物”难道他还能欣然接受吗? 确实在他的生命里有过很多女人,可是他向来习惯权衡利弊,有自己的原则,这个女人是他不想再碰的错误,就算不是为了湛楚非,他也不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湛子墨拿起房卡站起身,横抱起昏迷不醒的乔心言,她还是这么瘦,抱在怀里几乎能感觉她微微的骨骼,精致完美的脸庞躲埋进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着,十分楚楚可怜。 湛子墨将脚搁在门板上,用腿部支撑着她的身ti,腾出一只手,打kai房门,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床畔上,正想抽身离开时,乔心言却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喃喃说着:“老乔,不要走,不要走。” 湛子墨眉头深锁,俯身想去掰开她紧攥的手指,却被她突然一拉,滚身摊倒在c花ng上,嘴唇无意间停留在她的颈窝,那股淡淡的幽香惹人遐想千里,身ti里不安的分子火热燥动,他情不自jin地俯xia身轻吻她透明如瓷的脸,她挪了挪身,双手更紧地圈抱住他的腰身,脸埋进他的胸膛,甜甜地说道:“好好,老乔,你的怀抱真好。” 湛子墨的心像被揪紧般,低眸望着躲在自己怀里一脸幸福恬然的乔心言,仿佛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孩索取父母的怀抱般,湛子墨自嘲地笑笑,他这是第二次这样抱着她吧,也是第二次被她认作“老乔”她的爸爸,难道自己老得可以成为她的爸爸? 这一夜湛子墨不敢再妄动,每一个动作只得配合着她的翻身,她不同的睡姿,她似乎总睡不好,偶尔皱眉,偶尔颤抖,偶尔惊呼,梦中她似乎梦到什么,害怕得只往他的身ti里钻,湛子墨轻轻拍打着她,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安抚着,于是她又沉沉地睡去。可很快她似乎又梦到什么,在梦里她竟然哭出了声,轻轻抽泣着,泪水滑过她的眼旁,他伸手轻轻地拂去,拇指在她的紧皱起的眉梢处轻轻摩娑,她这是怎么了?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她睡得很好很沉,像个酣睡不醒的幸福小粉猪,可现在她似乎时刻都被恶梦缠绕,竟然在梦中哭出了声,是谁夺走了她的幸福? 几乎是折腾一夜,凌晨时乔心言似乎安静下来,乖乖地躺在湛子墨的怀里沉睡过去,他的眼皮沉重地下垂,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给读者的话: 因为有亲亲生气,说豆豆做不到多更还轻易承诺,所以今天豆豆更三章,希望亲消消气。另外男二楚非没有死,下面他会出来的, 41.第四十一章云淡风轻 晨间的霞光浅浅透射进来,乔心言微微睁开眼,仰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湛子墨,湛子墨也适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正愣愣望着自己的乔心言,这双水眸总给人一种无法逃避的罪恶感,在那双逼人的目光下,他突感有些紧张,对昨晚的事他需要理清才能对她解释。 湛子墨别开眼想撑起身,发现她的头正枕着他的手臂,根本无法动弹,他再看了看她,她只是淡淡地忧郁地望着他,他俯身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扶起她的头,抽出被压在她下面的手,站起来,掩饰地理了理衣襟,昨晚他是和衣而睡,上好的衬衫和西裤都折皱得不成样子,他刚想拿电话给服务台送套新的衣服过来,不知何时,乔心言也已经站起来,木然地站在他的面前,在她举起手,柔软的手掌毫无预兆地落在他的脸上,久久他都无法回过神来。 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无数女人,却从来没有过像今天的待遇,而且在他什么事都没有做的情况下。湛子墨有些怔忡地望着面前这个一脸漠然又满目仇恨的女人,这是第几次感觉自己的心被一下揪紧。虽然忿然,但始终没有做什么。在心中自嘲一番,随手提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出了房间。 乔心言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适才发现昨天晚上他们俩个都是和衣而睡的,不可能发生什么?那么为什么打他?为什么要仇恨他?或许她一直是恨他的吧! 乔心言理了理折皱的衣服,刚打开门,便见气势汹汹的苏菲菲赶进门来,不由分说地跨步走进房间,凌厉的目光巡视一周定格在乔心言不愠不火的脸上,几乎能听到愤恨目光下发出的嘶嘶声,乔心言怎会不知,苏菲菲对自己的忌恨,只是所谓的名和利不是她想要争的东西。 本想就这么淡淡然然地走过,张牙舞爪的苏菲菲见她这般镇静自若,更加恼怒,目光轻蔑嘶喊道:“你以为和他上c花ng就能代表什么吗?那我告诉你,他的女人何其多,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乔心言无心理会丧失理智的疯女人,在伸手去拉门时苏菲菲一跃步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一道狠厉的力量落在她的脸上,火la辣地疼,乔心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了几步,脚撞在旁边的沙发椅上。 而这一幕刚好被折返回来的湛子墨一分不差地摄入眼帘,他是在离开酒店时看到苏菲菲的车,心里猜到几分,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他始终又上来看了看。 湛子墨忙走过去扶住站立不定的乔心言,在她细白如雪的肌fu上,那五指印狠格外分明清晰,她的眉心紧蹙起,弯腰去揉摸膝盖处,他扶着她,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蹲xia身,抬起她的脚,小心地卷起她的裤褪,膝盖处有团散不去的红印,乔心言忙推开他,放下裤脚,扶着自己的脚。 苏菲菲茫然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曾给她一切的男人,她曾经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男人,此时此刻,如此温柔心疼地曲膝为另外一个女人看伤,他的目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和,紧张。是自己看错了吗?湛子墨怎么可能为这么一个小丫头动了恻影之心? 这二年的宠爱有加,让她自不量力地以为他对她是有情愫的,可原来并不是这样,如果说她苏菲菲只不过是他百花众中的一支独秀,那么再娇艳的花蕾也总有萎谢的一天。是她傻是她笨,在yu望的年代却还奢求着还有一份情在。 湛子墨缓缓地站起身,森冷的目光望向正怔忡不定的苏菲菲,冷冷吐字:“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二年了,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男人呢!他说离开那就是最后的通谍,就是恩断义绝,就是最后的绝决。可是要她如何甘心?她对他除了名和利的yu望外,还有一种割不断的情,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在她身边,做qing人还是做妾婢都无所谓了。 苏菲菲抱住一脸漠然的湛子墨,颤颤地哭泣起来“子墨,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湛子墨毫不动容,扳开她,这张精美得无可挑剔的小脸梨花带雨,惹人生怜,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莫名地烦,不管这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在最后结束时,他厌烦这种纠扯不清的纠缠。 每一次他宣布结束时,说明他在这个女人身上已经找不到能令他留恋的地方,甚至厌倦她们的阿谀奉承。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冰冷的话冻结了正幽幽哭泣的苏菲菲。 乔心言冷哼一声,膝盖的疼痛也稍稍缓解,缓缓站起来,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他们面前,冷然的目光轻转在二人之间,湛子墨同样望着她,看着她毫无生气的神色,投足之间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 乔心言面向苏菲菲,云淡风轻地说道:“女主角的位置我无心和你抢,”余光轻瞥站在一旁的湛子墨,鄙夷道:“这个男人,我毫无兴趣。” 说完淡然地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留下那缕幽幽的清香,掀翻起他心底的泛泛波涌。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有几次掀起这片不平静的波涌,今天竟然明目张胆地说,这个男人,她毫无兴趣。 42.第四十二章合约 张经理拿到gx公司的合约,代言人自然是乔心言,欢喜不已。虽然上期的代言人是苏菲菲,也是天娱公司的人,可是苏菲菲因为和湛总的关系,耍大牌不说,还三番五次地辞演,越来越不听从公司的安排,自提身价。可是碍于她和湛总的关系,又不好得罪,只能样样顺从。 现在他把乔心言推出去,想乔心言是新人,会比较听话,容易控制。但她现在也有湛总这个靠山,有了苏菲菲这个前车之鉴,以后翅膀硬了,怕也不是不好控制,看来还是需要在她羽翼未丰前好好挫杀她的锐气。 谁知乔心言在张经理兴高采烈地将合约递送到她面前时,她竟然推开了合约书,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这个,我不会接。” 陈以然忙扯她的衣角,不可思议地大喊道:“乔心言,你干什么呀?这个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 乔心言态度强硬坚绝,起身离开会议室。 张经理一时错愕得没反应过来,这什么人呀!去了个耍大牌的苏菲菲,这会儿又迎来脑摊的乔心言。张经理无语望天花板,对着陈以然,怒色道:“合约,你去搞定,她乔心言想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陈以然苦恼着脸,上次就为了签合约,她使用了阴谋手段骗取了乔心言的亲笔签名,这次故计重施显然不妥,乔心言可不是傻子。按理说,乔心言已经签了mai身契,公司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她就得接什么工作,哪容得她挑三拣四的。可是这gx公司的湛总也是个奇人,非得另附一份个人意愿书,要乔心言的亲笔签名才行。 分割线 会议室里湛子墨正襟危坐,听完底下各个部门上半年的总结报告和下半年计划报告,颇为满意。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看湛子墨松霁的神色,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散会后,湛子墨单独指了王副总留下来,王副总不免战兢,看着湛子墨慢条斯理地翻着文档,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文娱公司的合约还没送过来吗?” 果然湛总问的是这件事,王副总越发不安,吞吞吐吐道:“快了快了。”对于这件事,心中也是忿然,合约三天前就送过去了,按理说这么好的肥差谁不是乐癫着赶紧签字送过来,还用得着他这般再三催促吗!当时若不是张经理私下找他,说尽好话,又以实物贿赂,他才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帮文娱公司要到这份合约。现在也不用这么为难了,听说问题是出在那个乔心言身上! 湛子墨看一眼一脸踌躇的王副总,心中已了然,果然她是不愿和他扯上关系,就像她亲口说的,她对他毫无兴趣。可是为什么自己要坚持要她做代言?是角色和气质的合适?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湛子墨有些茫然,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他闹不明白掌握不了的人和事,那么她,乔心言是第一个,而自己这么做,甚至故意去接近,是在不服输,是在猎奇吗?想探查究竟,到底她的身上有什么别人所没有的对他的吸引力和好奇心。 湛子墨斟酌一番,说道:“通知张经理,可以暂时不需要那份个人意愿书,先把公司的那份签约书送过来吧。” 王副总愁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忙不迭地应声出去,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原本问题就出在那个乔心言身上,天娱公司可是眼巴巴地张着嘴接叼着这块肥肉。 在王副总转身离开时,湛子墨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以后不要背着我做那么多事。” 王副总惊惶地回头望向已经垂头看资料的湛子墨,若不是这空阔的会议室只有他们二人,他要极度怀疑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出去吧!”湛子墨并未抬眼看向慌乱的王副总,只淡淡说了一句。 给读者的话: 亲呀,豆豆也想多更,加更,最好一天更完,可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呀 43.第四十三章片场 湛子墨走进纷乱的片场,远远地看着正坐在角落里低头垂眸的乔心言,仿佛还是几年前那种娇羞委屈的样子。 陈以然帮她最后理了理头发,担忧地看着一直情绪淡淡的乔心言,以为她还在为公司的强迫生气,担忧地劝慰道:“心言,别这样,其实gx公司真的很不错,你能为他们公司做代言,真的是不错的机会。” 乔心言的唇角嘲弄地扯了扯,有钱有势的湛子墨,只手遮天,翻手覆雨的湛子墨,何等能干!她一个小小的广告新秀只不过他手里随意捏来的玩偶,可是为什么要是他! 那一边导演已经在喊人,陈以然喊了声“来了”便拉乔心言站起来,顺便帮她拿下浴巾,今天他们要拍的gx公司的一款沐浴液广告,广告设计需要达到出水芙蓉的感觉,虽然是还未完全褪去寒意的春日,但下水不可免,幸好导演人性化,将游泳池兑了些许热水,倒也不是森冷。 乔心言穿着一条素白色的吊带棉裙,布质柔软,略显丝薄,luo露着纤纤藕臂,虽不至于chun光乍现,却也是令人浮想连篇,神思轻荡。 湛子墨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赤足缓缓走进游泳池,一脸恬然,目光盈盈,在无数聚光灯下,她完美无暇的肌fu如千万颗碎砖般夺目闪亮,即使相隔甚远,似也能嗅闻到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幽幽的清香,和带着婴幼儿的稚奶味。 湛子墨没有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右脸,这个地方那天她毫不留情地挥掌而下,想起她愤然嗜人的目光,他的心微微生寒,嘴角似是而非地含笑。 这个广告的女主角自然是乔心言,身边还有二个绿叶陪衬,其中一个绿叶便是苏菲菲,但也只是在最后的镜头用上她们,下水只有乔心言一人。 片场里其余人都在忙碌不迭,做开拍前的最后工作,乔心言刚想踩着台阶下水,苏菲菲扫视了一周,趁众乱之际,脚足一伸,乔心言绊了一脚,身ti重心一下不稳,正yu向前倒去,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湛子墨自然是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阻止苏菲菲伸出去的脚,立刻冲上前抱住还在不定摇晃的乔心言,乔心言在慌乱之际,大瞪着眼看到近在眼前不断放大的这张脸,忙厌恶地去推开他,一抱一推之间,终于二人都双双跃下游泳池,只听“卟通”一声,游泳池里飞溅起巨大的浪花。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待看清楚来者正是gx公司的湛总,更是手足无措,这湛总是什么时候进入片场的? 苏菲菲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得呆住了,她刚才可没有看到湛子墨,想她为gx公司代言二年多来,成为湛子墨的qing人也有二年多,他何曾亲自到过片场来看过她?今天她已经被他从举足轻重的女一号贬为无所谓的绿叶,难道他还会来探看她?那么不是为她,是为这个女人,乔心言。刚才的这幕英雄救美不正恰好地说明着一切吗? 给读者的话: 大家真是各抒自见呀,豆豆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豆豆觉着应该很清楚这本书的男主是湛子墨,不管结局如何,nan女主总是免不了要互相纠 44.第四十四章片场2 即使游泳再好的人也抵不过这样的下水方式,何况乔心言压根不会游泳,即使并不深渊的游泳池,也无法很好地控制水的浮力,被呛了几口水后,在水中挣扎不定,湛子墨很快站立起来,抱住还在拼命挣扎的乔心言,乔心言刚站立定,捋了捋贴附在脸上的湿发,一眼望见抱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湛子墨,二个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而她穿的棉质丝薄的白裙如肉身般贴附着,他的白衬衫被透明化,二个人几乎是肉身贴附在一起。 乔心言忙用手推开他,然而没了扶撑,乔心言的脚足又开轻浮起来,湛子墨忙伸手去抓住她,不小心抓住她的衣襟,丝薄的棉质在水的张力下,被他重重地一扯,这下真的是chun光乍现了,丰耸的酥胸在盈盈水光下轻轻泛波,让人把持不住地想盈握在手。 湛子墨却紧蹙着眉,看着她浸泡在水下的雪肤,那道深长的伤痕狰狞的咧笑着,看得出已经经过年月的冲洗,却依然看得出当时伤口的深长。他记得当年她的身ti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这个伤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心再一次被揪起,莫名地有钻入般的疼痛。 乔心言适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拉扯了衣服,而眼前的这个人正肆无忌惮地望着盯着她的前胸看,乔心言忙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胸,星眸含恨,举起另一只手,又一掌毫不留情地挥掌而下。 原来众人在半怔中,都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乔心言惊天动地的这一举动,更使众人瞠目结舌,个个像被点**般,形状神态各异。 连一向冷静沉着大脑反应都可以赶超电脑的湛子墨也被打懵了,茫然地看着她淌水爬上游泳池,陈以然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跑过来拿过浴巾裹住她颤颤发抖的身ti。 不知过了几分几十秒,众人终于明白过来,这泡在游泳池里的真的的gx公司的湛总,湛子墨,个个手忙脚乱地去拉,纷纷跳下游泳池。湛子墨甩开众人的扶持,自己上了岸。在经过一脸迷茫惊错的苏菲菲身边时,脚步定住,眸光并未转向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以后不许再动她。” 淋浴间,陈以然递给乔心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隔着布帘担忧地说道:“心言,你知道刚才你打的是谁吗?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摊傻了?”除了脑子有问题,陈以然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能,这乔心言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没见性格完全变了呢?难道是灵魂被某个鲤鱼精附上身了? 布帘被拉开,乔心言的湿发披在肩头,脸色依然是淡淡的,目光轻扫一眼陈以然,并不说什么,拿起吹风起开始吹着头发。 陈以然从镜子中看着面无表情的乔心言,突然感觉遥远的陌生,这哪还有曾经快乐嘻笑的乔心言的影子?现在的她少言寡语不说,似乎已经忘了怎么会心地笑。 45.第四十五章湛家1 gx公司的湛总遭旗下签约的女星“打耳光事件”一下风靡整个gx公司,花痴白骨精们自然是个个义愤填膺。王副总被吓出一声冷汗,赶紧封杀媒体通道,这事绝不能流传出去。不然这gx公司的湛总可是英明一世,却要毁于一旦了。 忻秘书弱弱地叩响湛子墨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她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不然也不能做湛子墨的秘书那么多年。 可是尽管外面烽火四起,流言满天飞,湛子墨依然面色平常地批阅文件,仿佛刚才的事件只是无中生有。这个人到底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下午有哪些安排?”湛总打断忻秘书的冥思,问道。 忻秘书忙理了理思绪,镇了镇色,报告道:“哦,湛总下午一点约了远顺的刘经理,三点公司有个会议,另外今天湛少爷会在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到达湖城。” 湛子墨沉凝下脸,面部上看不出是喜或者忧,说道:“下午的会议帮我取消,我亲自去机场接楚非。” “是”忻秘书应声走出办公室。 分割线 湛子墨含笑着对正走出机场口的湛楚非招了招手,湛楚非没想到他小叔会亲自来接,像大男孩般蹦跳着跑过去,展开双臂,一把抱住挺身而立的湛子墨。 林夏抒跟在湛楚非的身后,对湛子墨低低喊道:“湛总。” 湛子墨稍算柔和的眸光在转到林夏抒身上,不过短短几秒间,他的黑眸即刻恢复一惯的疏远不可亲近,甚至还有种洞察一切的敏锐感,让人极不自在舒服。 湛楚非看出这其中的微秒,亲昵地揽过林夏抒的肩头,对湛子墨不满道:“我说小叔,你整天绷着个脸,看我家夏抒见着你,准个儿像委屈的小媳妇吗?” 小媳妇?莫名地突然想到了垂眸低思的乔心言湛子墨似是而非地含笑,问道:“林小姐,很怕我吗?” 林夏抒惊了惊,忙摇头否认“我没有。” 湛子墨随后对湛楚非说道:“这次你可冤枉我了。” 湛楚非不服,举起林夏抒的手,反驳道:“哪有人会在你面前承认怕你呀!你看夏抒的手都被吓出一声冷汗了。” 林夏抒被这叔侄俩搞得尴尬不已,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湛子墨淡淡看了一眼林夏抒,说道:“好了,先回家吧。家里人都等了好久了。” 车子缓缓地驶进湛家别墅,与以往不同的是,全家无一例外地在门外翘首等盼,一见湛楚非下车,湛奶奶首先跑过去,抱住她最疼爱的孙儿,一下心酸难抑,老泪泛花,哽咽不定“我的好孙儿终于回来了,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湛楚非笑着帮湛奶奶抹眼角的泪水“奶奶,你干马呀?这么伤感,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好端端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湛奶奶正言励色道:“呸呸呸!大晴天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快吐三声,把不吉利吐掉。” 慑威之下,湛楚非不得不跟着湛奶奶无奈地呸了三声。 湛奶奶终于又眉开眼笑,摸着湛楚非的头,不自jin地手摸向他的伤疤处,手指略略颤抖,想起二年前的那个晚上,突然接到子墨的电话,说楚非出了车祸被送进医院,在手术室外看着满身血渍的楚非,医生无奈地摇头叹气,当时对湛家来说如临天塌般的绝望。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绝望,湛奶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偶尔做恶梦想起来都会被吓醒。 湛爸爸在一旁也弄得感伤起来,扶着湛奶奶说道:“好了,妈,现在楚非都回来了,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46.第四十七章湛家2 湛奶奶忙擦擦老泪,拉起湛楚非的手说道:“好好好,跟奶奶进屋,奶奶可是做了好多吃的呢!”适才发现一直站在楚非身边的林夏抒,微微扫量一眼,露出慈爱的目光也拉起林夏抒的手,衷心感谢道:“孩子,这二年辛苦你了。” 林夏抒忙摇摇头,弱声喊道:“湛奶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善良乖巧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何况这个女孩从楚非出车祸的那天起,二年多来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楚非,还有什么能让人不满意的呢?湛家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感动和感激。 席间,湛奶奶一直不断地给湛楚非夹菜,满目慈爱地看着她心爱的孙儿。湛家对林夏抒虽然客气有礼,却终究是生远的,林夏抒性格本来就沉静,这餐饭她吃得有些生硬难安。 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林夏抒坐在角落里,觉得离这些欢声笑语很远,她突然怀念起,一起扶撑着湛楚非艰难走路的日子,或者在他沉睡的那些日子,她每天为他擦身,不厌其烦地陪他说话,即使只是她一个人在说;最难忘的要属在他醒来后,那些共同渡过的美好日子。那时候的湛楚非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可是现在的楚非是属于大家的。 五十寸的电视屏幕上,一张脸突然无限放大地拉伸开来,恬然的轻笑,转眸回首间万种风情,多年后她依然是最夺目耀眼的璀星。林夏抒的心一下被揪紧,担忧地望向正吃着水果的湛楚非,与此同时,在看到电视上的镜头画面时,所有的人无不同一时间转眸望向湛楚非。 湛楚非从进了家门都是一直这么被关注过来的,倒也不觉得着奇怪,指着电视屏幕上的乔心言随口问道:“咦,小叔,这个你们公司的产品吧?” 湛奶奶意味深长地扫一眼正襟危坐镇定自若的湛子墨。 湛子墨掩饰性地伸手去拿茶几上削切好的水果,随意地“嗯”了一场。 湛楚非药了块苹果,指了指不断回放的广告女主角,说道:“这女的是你公司新的代言人吗?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 “砰”林夏抒一下没握住杯子,手一松,玻璃杯落地,打破一室的尴尬,林夏抒忙慌乱地道歉,湛楚非站起来揽抱住林夏抒,笑着道:“不就是一个杯子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舒奶奶忙出来清理。 湛子墨始终沉凝着脸,二年多前他差点因为错误而失去最疼爱的侄子,二年多后,他是再也不可能重蹈覆辙。 那么现在这样,是不是最好的结局呢?湛子墨有些心烦气燥。 湛奶奶的目光游移在湛楚非和慌张的林夏抒脸上,最后定格在湛子墨的脸上,从小到大,她看着这个孩子最多的是冷静与睿智,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等到天塌下来前,他也会权衡利弊一番。可是最近无论是他所做的事,还是此时此刻细微的神情变化,以及他小心地窥察楚非的变化,他终于也有把握不了的东西了!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给读者的话: 今天豆豆很负责地更了四章,谢亲的加分加砖,豆豆唯有努力码字回报, 47.第四十八章棋语 饭后,湛子墨与母亲各执红黑棋而座,湛子墨显然没多大兴趣,他和母亲大概有些年头没下棋了吧?今天却不知为何他的母亲如此坚持。 湛子墨的母亲虽然年近七十,眼睛有些泛花,却还是能洞察出一些微妙。 一手落棋而定,低头似在苦思着下步棋局,一语双关地说道:“最近在娱乐报没看到你的消息,看似风平浪静,却没想到原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湛子墨想了想,落下棋子,对于母亲,无论是唠怨成灾还是这种暗语讽刺,他都习惯不答不辩,他从来没有向母亲撒过娇更不会向母亲狡辩。 听母亲这话里的意思,怕是已经掌握一些事了,当然逃不过前几天刚闹得沸沸洋洋的“耳光事件”虽然及时封住了媒体的通道,却封不出公司上上下下的嘴,何况当天有那么多人在场,流传到他的母亲耳朵里也不奇怪。 湛子墨的母亲抬了抬松软的眼皮,目光敏锐地望向低眸沉凝的湛子墨,心中忐忑,难道她一生从来不服输的儿子那个把握不住的会是那个女人吗?乔心言?当年这个女人在湛楚非出了车祸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无痕。是,她不是楚非的妻子,没有义务照顾楚非,可是在感情上,湛家人谁也没办法接受。 也怀疑过那场车祸,楚非虽然没有子墨的冷静,一向贪玩,可是从不做出格的事情,凡事都循规蹈矩,更不会学年轻人车,而当时测出楚非的车速甚至已经上二百码,而且当时有目击者说,当时楚非是从子墨的办公室出来的,而且当时乔心言也在,子墨自小疼爱这个侄子,从未看见他们叔侄俩红过一次脸,怎么可能会导致楚非气愤地离开,而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乔心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索性楚非没事,而且楚非已经不记得那个女人了,医生说人在潜意识里会选择某段痛苦的回忆抹擦掉。那么乔心言便是楚非里那段最痛苦的回忆,既然是如此,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乔心言却在二年后再次回来,第一次在电视镜头前见到乔心言时,已经不知是什么感觉了。可是另一则消息却让她头痛不已,她的儿子湛子墨却选择乔心言做他公司的代言人。她知道她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湛子墨的决定,所以只能在公司里安排眼线,静观其变。却没想到,几天前“耳光事件”传入她耳内,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不可一世的儿子怎么可能受这等屈辱,可是他竟然忍了下来。 这一切的千丝万缕,都不得不让她这个做母亲和做奶奶的担忧不已。 “将。”湛子墨的母亲突然喊道,轻而易举地吃掉了他的将。 湛子墨含笑道:“我输了。” 湛子墨的母亲又是一语双关地说道:“自从十三岁后我没赢过你,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下棋最要紧的全神贯注,最忌心烦气躁。” 湛子墨依然不表态,端起茶杯,浅茗了口,他不奇怪母亲的意味深长,很早时他和母亲的关系就是这般,cheng人与cheng人的交谈,也许第三人站在旁边听不出什么,只有说话交谈的二人才能深刻读懂包罗万象的含意。 对着胜负已分的棋局,惋惜叹气:“棋如人生,一步踏错,满盘皆输。”见湛子墨依然面色平常,也不接话,话峰一转,动之以情地叹道:“子墨,妈已经老了,经不起人生的很多变故。有些人有些事我相信你应该会处理得很好,在个人问题上,我对你也不作太多要求,但你要掌握好自己的舵。” 湛子墨终于抬眸望向自己的母亲,原来他的母亲能看得见他所看不见的东西吗?掌握好自己的舵,对,无论在事业还是人生,感情上,他永远是最好的船长,对于自己的目标永远明确无误,可是母亲的话是在暗示这一次他在途中迷茫了吗?湛子墨依然浅浅品茗,眼前不断地浮现那张淡雅甚至幽怨的脸,还有她身上那道深长可怖的伤痕?这般触目惊心,又似在触痛他的心。 48.第四十八章应酬 因为接拍了多家广告商的邀请,又做了gx公司的代言人,乔心言的人气直往上窜。追棒的人多了,自然也引来无数嫉妒抨击的话语,对于媒体上所写的“看广告新秀如何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何攀附上gx公司的湛总,”此类花边新闻源源不断,乔心言无论看到什么不堪的字眼都只是淡然地一笑而过,仿佛面对的只是他人的一个娱乐新闻,完全事不关己。 被强逼推到这样的应酬酒席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乔心言木然地端坐着,看着酒桌上这些道貌岸然的虚伪男人,个个笑里藏刀地客气周旋着,这中间也包括谈笑饮酒的湛子墨。 乔心方既不喝酒也不动一下面前的果汁,甚至连筷子也懒得拨动一下,有一种反抗叫作无声的抗拒。 “乔小姐,怎么不喝酒呀?来,吴某敬乔小姐一杯。”一个猪头肥耳的男人扬着酒杯,陷进肥肉里的鼠光毫不掩饰地炯炯发亮,走到乔心言的身边,微俯身,酒气混杂着肉气吹拂到乔心言的脸上,一阵恶心。 湛子墨坐在乔心言的身边,亲昵地侧过身来,为她的杯中斟满果汁,笑着说道:“对不起,吴老板,心言不喝酒,就让她以果汁代酒敬吴老板一杯吧!” 如此体贴的动作,如此亲昵的称呼,难道还不说明着什么吗?众人唏嘘不已,原来娱乐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乔小姐果然是湛总的新宠。 吴老板惋惜地望一眼乔心言,既是湛总的女人,他自然是不好碰的,只得没趣地作罢。 乔心言浅浅抿了口果汁,眉梢轻蹙,这样子仿佛正在试一剂毒药,难不成她还在提防他会在她的果汁里下毒? 席间,湛子墨殷勤地夹菜赔笑,乔心言保持一惯的淡薄,众人好奇之余,不免笑侃谈:“没想到湛总为博红颜一笑,真是煞费苦心呀!来,咱们都敬湛总一杯。” 乔心言在这种觥光交错的酒席上,有些迷茫,也许是时候结束这种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待客尽人散,湛子墨因为喝了些酒,在包厢里静坐一会儿,乔心言站起身,走出包厢,湛墨也跟了出来,在身后说道:“我送你回去。” 乔心言并不理会,自顾走出酒店,冷风扑面而来,不自jin地瑟缩一下,站在路口想拦出租车。 酒店的泊车员已经将湛子墨的车开过来,湛子墨走到乔心言面前,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毫不顾忌她的挣扎反抗,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她强塞进去。 在他关上车门,走回到自己的驾驶座间,乔心言又打开了车门下车,湛子墨抬头深吸一口气,追上她,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臂,乔心言被翻转身迎向湛子墨森冷忿然的黑眸,同样倨傲不屈地迎眸望向他,内心无数压抑的怒火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都可以如此轻易地挑起,因为她美吗?因为她妩mei吗?因为她动人吗?是的,她有让人动心的美,能you惑男人的妩mei,可是远比她漂亮,比她风华绝代,风姿妖绕的大有人在,那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唯一反抗他的女人吗? 他的手jin锢着挣扎不定的乔心言,将她再次拉到车前,乔心言突然像失了理智般伸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湛子墨并没有吃痛放开她,而是将她的背贴到车身边,将她的双手反握住,jin锢在她身后,双腿夹住她还在乱踢乱动的脚,凝望着她忿恨的目光,门前的虎牙微药着自己的chun瓣,湛子墨腾出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突然俯下头吻住她的唇,情不自jin地闭上眼,吸取那抹香甜浅湿的柔软,他的唇舌霸道地闯入她倔强的牙关,向里探入进去,乔心言在反应这一突然变故的同时,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药下去,湛子墨霎时放开她,手捂住自己被药伤的she头,抹去唇边的血迹,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浓重的血腥味充满口腔,乔心言依然不卑不亢地直直迎视着面前这个森冷的男人。 在场的保安无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49.第四十九章意外 几道闪光灯闪过,湛子墨再一次打开车门将乔心言塞入车厢,为防她再次逃跑,将她系上安全带,锁入车门,快步走进驾驶座,驱车而去。 “住哪里?”开了一会儿,心情稍作平复,湛子墨冷冷问道。 乔心言不语别开头,望着车窗外。 湛子墨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车子猛然掉头。乔心言的身ti不稳,向他的身边倒去。再看车子驶向的是与自己住的地方完全背道而驰。 “你不说,我只好送你去我住的地方。”湛子墨几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所说的话,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哪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让她们进去自己住所。 “杨柳街67号。”乔心言快速说道。 湛子墨斜睨了一眼略显慌张的乔心言,嘴角动了下,她这是在怕他吗? 车子在路口掉了头,稳稳向前行驶,湛子墨握了握方向盘,手心微有些手汗,嘴唇生涩地动动,问道:“你胸口处的伤是怎么来的?” 乔心言惊了惊,仿佛就那么一下,他便轻易地拔**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痛,血肉模糊,狠厉的目光依然一道无形的箭光,无声地射向他,湛子墨的心不jin一慑,定定地凝望着她。 “停车,我要下车。”乔心言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对他低咆道。 这个女人,真的要这样挑战他的极限吗?车子更加加大油门地向前驶去。而乔心言接下来的动作吓出了他一身冷汗,车子在急驰的速度中,她竟然打开了车门,做出要跳车的姿势。 湛子墨一手握着手向盘,一手死死抓着她,而就在此刻,乔心言看到前面一辆运载毛竹的大货车正向他们的方向快速驶来,乔心言惶恐地望着这一幕,全身冷冷颤抖起来,湛子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向左急打方向盘,车子撞上左边的护栏“砰”一声强烈的巨响,乔心言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因为湛子墨反应及时,车子又是高档车,打开了所有的安全气囊,索性没有严重的伤。把惊吓得完全呆愣的乔心言拉出车里,抱着她发冷颤抖的身ti,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没事了,没事了。” 直到把她送到医院,乔心言也依然处在茫然惊恐的状态中,她的手被砸碎的玻璃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整个消毒包扎的过程,她不皱一下眉,也不喊疼,仿佛灵魂走失般,湛子墨不放心,坚持让医生做了全身检查,一切证明无大碍后,看着乔心言呆滞又显惊恐的目光,将她揽抱在怀里,喃喃问道:“心言,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已经没事了,都没事了。” 意外地,乔心言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摆步,像个弱不jin风的布娃娃,惹人犹怜,生疼。 过了良久,突然她似乎又醒了过来,推开了他,目光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乔心言快速地跳上出租车,将错然的湛子墨丢失在医院的大门口。 湛子墨一路跟随乔心言到家,坐在车里望着她跳下出租车,打开门,走了进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她所住的家,一个精致玲珑的小院子,门前几棵大树互相缠绕相依,共至参天。看着房里的灯光亮起,又熄灭,湛子墨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望了多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混乱。 50.第五十章悉的陌路人 在高级优雅的西餐厅里,乔心言倚窗而坐,一手支托着腮,一手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手中的瓷杯。 对面而坐的李朝目光犹怜地凝望她许久,啜饮了口咖啡,声音低低哑哑地问道:“心言,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乔心言看了看这个曾经c大的风云人物,她和夏抒的大师兄,她曾以为他和夏抒郎才女貌的一对,现在看来世事真是会捉弄人,乔心言勉强而苦涩地笑笑,声音泛着微苦的苍凉:“就这样,我活着。” 李朝适时伸出手,握住乔心言冰凉的手,硬咽地说道:“那件事我也是刚知道,心言,想开点,伯父伯母肯定不只是希望你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活得快乐幸福。” 乔心言略侧头,望向窗外,是呀,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活得幸福快乐。这是他们的宿愿吧! “别说我了,你呢?你怎么样?”乔心言问道。 笑笑,随意地说道:“还这样,前不久刚从日本回来,现在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混饭吃。” 在走进这家餐厅时,湛子墨第一时间看到了坐落在窗口的乔心言,对面这个男人是谁?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可她竟然没有反抗,那样柔顺地任由他握着,安慰着,她轻轻地对他对笑,没有戒备,没有警惕,也不抗拒。 湛子墨的眉头不自jin地拢起,跟在身后的湛楚非和林夏抒也好奇地顺着湛子墨望的方向望去,林夏抒的心颤了颤,而湛楚非笑着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林夏抒挣tuo不开被湛楚非拉着的手,几乎是被他拉过去的,湛子墨跟在后面也走了过去。 湛楚非哂笑道:“hi!李朝,好久没见了!” 原本低垂着头的乔心言在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这温煦如阳光得笑容,这脉脉深情得如星缀般的黑眸,二年多后再次相遇凝望,竟是这般的生远? 在场的所有目光都复杂地望向乔心言,乔心言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与湛楚非四目平视,目光顺自移落下去,这双曾经温暖过她无数次的手此时此刻却与另一只手十指相扣,乔心言望着紧张局促的林夏抒不可自制地冷笑一声。 湛楚非的目光跳过乔心言,拍了拍的肩,谑笑道:“你小子,好样的,有女朋友也不说,这下被我逮到了吧!”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乔心言的脸上时,乔心言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这是在演陌路人的戏码吗? 除了心无旁贷的湛楚非,其余几人无不心跳漏拍。李朝看了看半躲在湛楚非身后的林夏抒,目光中有叹不尽的无奈和依恋。 湛子墨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乔心言的身上移开,看着她惊讶错然的表情,看着她看湛楚非时眸光里所流露出的情愫,他想,她或许是真的爱过楚非吧?而楚非就是因为爱她,而选择忘记,选择失忆。 “对不起!我先失陪下。”乔心言有些慌张地退开。 林夏抒也走进洗手间,二人的目光在平镜中交替,林夏抒尴尬地垂眸,走过去,打开水龙头,低俯下头,慢条斯理地搓着手,低低幽幽地说道:“他失忆了。也许你很奇怪,他记得李朝却不记得你,医生说他是阶段性失忆,把可能最痛苦的记忆潜意识里从大脑里删选掉。所以他甚至记得他初中时得过长跑运动奖,却唯独把你和他的那段记忆他全忘了。” 乔心言淡淡地笑了一声,多好呀!把最痛苦的记忆删掉,如果每个人都能这样,把最痛苦的忘掉,当作一切都从未发生过,那有多好! 林夏抒望着淡然轻笑的乔心言,所谓的手帕交,所谓的死党,所谓的知己,这一刻她觉得乔心言是完全陌生,生远的。她宁可希望乔心言抓着她的衣领,或者揪起她的头发,狠狠地骂一顿,至少应该质问她,反正怎么样都要比现在强上几倍。 乔心言从旁边抽了张干净的纸帕,擦干手,面色如平镜般地走出洗手间。 生气吗?心痛吗?因为好朋友抢了自己的男朋友?代替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可是再也有没一种痛能比得上心底深处的那道伤,因为那是世上的最惨烈的失亲之痛。 林夏抒看着乔心言萧薄淡凉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感觉到陌生和遥远,这个还是那个偶尔没心没肺却永远快乐的乔心言吗? 乔心言走近原先的座位,三个男人的目光几乎同时向她望来,而湛楚非的煦意深情的目光越过乔心言,望向她身后的林夏抒,向她招手为她移开身边的位置。 乔心言的唇角不自jin地勾起一道凉薄的弧线,轻扫过湛子墨深邃探询而过来的黑眸,落定在李朝身上,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李朝也站起身,目光再一次落定在林夏抒不安的脸上,对乔心言温柔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说罢便对众人笑着示意告退。 湛子墨端坐着微微颔首,斜睨着他们并肩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对那个李朝好你没有一丝的抗拒,甚至还有些亲近 给读者的话: 豆豆也被迷茫了,到现在看来女主真的很弱吗?迷茫,不知道怎么强大,豆豆需要反思,另外谢亲们的添砖加分,群亲一个,嘻嘻 51.第五十一章手帕 第二天傍晚,林夏抒驻足停在门前,确定了下门牌号,迟疑着伸手敲了敲门。 乔心言似听到敲门声,再一想摇摇头,怎么会有人找她呢? 林夏抒正想放弃里,稍有些年代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乔心言随意地套了件居家服,头发松松垮垮地随意一扎,有几缕飘垂下来的发丝依连在她白的颈项上,不施任何粉黛,却也让人的目光霎时绽亮,久久移不开去。 乔心言在微显惊错之后又恢复淡淡然然的神情,对林夏抒勉强笑了笑,打开门“进来吧。” 林夏抒跟在乔心言的后面进了院子,院子里种植着各色各样的草本植物,青青葱葱的,生长茂盛,却没有花。要知道以前乔心言是最爱花的,凡是漂亮的娇艳的花她都喜欢。 乔心言拿着水壶认真地给那些树草浇水灌输,又用剪子仔细地剪去一些杂草,松松土壤。每一项工作做得认真而专注,仿佛不容人打拢般。 终于全部完成,乔心言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看西落的日光,对站在一边林夏抒说道:“晚饭留下来吃吧。” 林夏抒刚想拒绝,乔心言已经转身进了厨房,因为室外的日光强烈,一入室内,免不了的晕眩,但很快适应过来。 乔心言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一堆繁杂的材料,捋起袖手,开始洗菜。林夏抒忙走去,拿起芹菜,说道:“我帮你吧。” 乔心言推了推她,夺过林夏抒手中的菜“不用,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 林夏抒腾空手,微有些尴尬,问道:“对了,怎么没见伯父伯母?” 背着身乔心言的手顿了顿,哑声说道:“他们在另一个地方。” 林夏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茫然四顾整个客厅清雅的环境,再看看厨房里忙碌不迭的乔心言,这还是原来那个乔心言吗? 不过短短一小时余,乔心言便做好了满桌的菜肴,一一陈列桌上,招呼着林夏抒坐下。 整个吃饭的过程,昔日嬉笑打闹的二人出奇的安静无声,静得几乎能听到细微的咀嚼声,还有碗筷碰撞的细碎声。 吃完饭,乔心言也阻止林夏抒帮忙收拾,林夏抒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乔心言俯身洗碗的背影,听着哗哗的自来水声,还有轻微的瓷碗碰撞的清脆声,林夏抒的声音淡淡幽幽地从身后传过来:“那时楚非车祸很严重,经过抢救虽然tuo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头部受伤严重,压迫了神经,所以一直没有醒来。后来他们的家人带了他去美国,几个月后,他才醒过来,但一直在接受治疗。” 乔心言淡淡地问道:“你一直在照顾他?” 林夏抒微声嗯了一声,因着背着身,看不到乔心言的神情。 乔心言勾唇浅笑,这样不是很好吗?在他受重伤迷留之际,她一直照顾着他,他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那么后来的携手与共不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吗?很好,这样真的很好。 只是,林夏抒,她的手帕交,好朋友,什么时候爱上湛楚非的?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可是那有什么重要的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乔心言拿了块干布擦了擦手,转眸望向林夏抒,浅浅笑了笑:“祝福你们。” 倒是林夏抒显得不自然,说谢谢似乎也不合适,只得跟着生涩地笑了笑。 给读者的话: 出门前一大早就先打开电脑传文,某豆真的很负责滴索,谢亲们的评价,豆豆唯有码字码字加紧码字! 52.第五十二章凉茶微苦 林夏抒不过是林家养女,林家的家境平凡甚至可以说是贫穷,即使自身的优越和光芒也无法掩盖内心的那层自卑。从小已经习惯活在乔心言的光芒背后,习惯在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乔心言面前扮演灰姑娘的角色,只是现在,她终于穿上了那双水晶鞋,得到了王子的爱情。可是既然是水晶鞋,那么是不是注定在午夜钟声敲响时,美丽如泡沫的梦幻是不是就要被打碎? 站在湛家别墅园的阳台上,林夏抒仰头举望华丽的月光旁畔那点点繁星,幽幽地叹了一声,既然是凡星,为什么不好好作好陪衬,而要用尽力气去争去抢呢? “见到她了?”他的声音夹杂着徐徐的晚风,冷冷的感觉随风入耳。 林夏抒惊讶地转眸望向声音的来源处,阳台上一盏幽幽的灯光点亮着,湛子墨坐在木椅上,正专注地泡茶。 湛子墨斟好茶,抬眸对还惊错不定的林夏抒说道:“坐。” 林夏抒走过去,隔着桌子坐在湛子墨的面前,暖色灯光勾勒他冷毅的面部线条,看起来还是这样冷,唯唯诺诺地喊道:“湛总。” 湛子墨端起一杯茶,放在唇边,淡淡清香旋绕鼻端,浅浅品饮一口,适才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员工,不用再叫我湛总了。” 面对这个看不清猜不透的男人林夏抒一直都是惴惴难安。 湛子墨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自己没有三头六臂吧!至于如此可怕吗?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看了林夏抒一眼,再一次问道:“你见到她了?” 林夏抒自然是知道湛子墨问的是乔心言,乔心言的新住址还是湛子墨给她的。只是她不明白湛子墨对乔心言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像外界传说中的“新宠”而已吗?可是乔心言如此淡然冷漠的表情又怎么可能甘愿成为湛子墨的软床慰藉呢? 林夏抒点了点头:“嗯,见到了。” “谈得好吗?”湛子墨继续追问道,这完全超过他关心的范围之外。 林夏抒想起刚才的乔心言,不jin心一紧,轻叹了口气:“她变得我也不认识。” 湛子墨略挑眉:“何以见得?” 林夏抒陷入沉思,缓缓说道:“以前,她从来不做菜,显麻烦,二十岁时,她唯一会做的是煎蛋。可是现在,她不仅花了一个小时做了一桌菜,而且每一道菜都做得相当用心。以前她最爱花,凡是花她都爱,可是现在她家里种的都是草本植物。以前她最爱笑,可是现在她即使对着你笑,那笑却也只是浮在脸上的浮影而已。”还有,还有什么呢?还有最重要的感情,感觉,都变了。 林夏抒陷入迷茫中。 湛子墨伸手又端起另一杯清茶,放在唇边饮尽,凉了的茶微苦,眉梢悄悄地拢起。 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凉风四起,二人分别陷入各自的沉思中 给读者的话: 豆迷,嘻嘻,说得豆豆心花怒放,豆豆努力看看,能不能做到一天三更。 53.第五十三章公司庆功会 乔心言斜倚在一边,远远地看着站在高台大放陈词的湛子墨。无数聚光灯都集聚在他身上,然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傲慢才是最光芒的亮点。 宴会上,香槟mei女,那些莺莺燕燕无不花枝招展卖弄万种风情,这中间之最的自然要属苏菲菲,一身艳丽的桃红,衬托她bai皙的肌fu,包裹着她凹凸玲珑的身ti。 到场的记者拿起相机,抓拍苏菲菲每个摆弄的风情妖姿。 整个过程乔心言只是站在角落,冷眼旁观,这样的宴会她本是拒绝来的,可却因为身份的jin锢不得不勉强参加。 湛子墨的目光搜索到躲在角落里的乔心言,在一群绰绰人影,满目桃红柳绿中,她那一身黑白点缀的礼服,立时让人耳目一新,而她那种孤芳自赏的淡远感让人不忍心去惊扰。 然而眼尖的记者还是找到了乔心言所在的位置,无数相机纷纷转拍向她,乔心言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挡住突然的闪光灯。 记者难得逮着乔心言,毫不委婉地问道:“外界传闻乔小姐和gx公司的湛总关系不浅,对于这个问题,不知乔小姐怎么看法?” 另一边原本正在拍苏菲菲的几个记者也适时跑出过来,乔心言突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想摆tuo开也没办法,一时陷入困境中。 湛子墨站在不远处与一个客户周旋,见到围群中略显急躁无助的乔心言,对正在客套周旋的舒经理示以抱歉,踱步走了过来。 湛子墨挤进围群中,略含笑地说道:“各位记者朋友,工作一天也辛苦了,那边有自助餐点,不妨先休息一下。” 原本紧抓着不放的记者纷纷转头望向说话的湛子墨,显然他来的正是时候,这下主角都上场了,还怕没话题写。就算没有,这些记者也能捕风捉影地编造些。 果然,机灵的几个记者立刻将话筒对向湛子墨,更加犀利地问道:“请问gx公司换下苏菲菲,而启用乔心言,是有个人感情因素吗?湛总和乔心言是不是外界传言的恋人关系。” 湛子墨知道就算他否认,这些人也不会笔下留情,那么唯有似是而非的浅笑沉默着。没想到乔心言突然大声开口否认:“不是。” 原本要玩的暧昧含糊也被打破了,这个否认可没法撇清他和她的关系,只会让人看起来越发扑朔迷离。 一个机灵的记者看出二人的微妙,马上口风转变,拿起相机问道:“那二位能合张影吗?” 湛子墨刚想伸展开手自然娴熟地去揽过她的肩,没想到乔心言在这种场合也毫不给他一分面子,侧身一转,他的手扑了个空,难免有些许尴尬,但很快理平,不愠不怒地看着乔心言对众人冷冷地说:“不能。” 正在此时,室内响起宏亮淳厚的男声,众人纷纷转目望去,高台上湛楚非正衣冠整整满脸灿笑地高声说道:“今天我借用小叔的场地,向我的女朋友林夏抒小姐求婚。”说罢目光款款深情地望向台下错然表情的林夏抒。 众人一阵哗然,围在乔心言身边的记者也纷纷改变目标,全哄到湛楚非那边去。 湛子墨望向依旧一脸平静的乔心言,湛楚非会在今天的场合向林夏抒求婚,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可是楚非和林夏抒的感情走到今天,结婚也是水到渠成吧?所有的人都看着圆满结婚,也包括他,或者在他内心深处比谁都希望楚非和林夏抒有个美好的结局,而楚非也可以得到幸福。那么她呢?乔心言,她现在的心情也会如同面色般平静吗? 林夏抒甜mi兴奋却又有些惴惴不安地被众人推到台上,在一群齐声哄闹中,还有湛楚非脉脉含情期盼的目光下,再一次不安地望向乔心言和湛子墨站在的位置,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湛楚非在群众的鼓励和祝福下,幸福深情地吻向自己的准新娘。 乔心言顺手拿了杯酒杯,似掩饰地饮了一口,才发现是酒,眉梢动了动,放下酒杯,迎风走出了室外。 给读者的话: 豆豆上来加更,谢亲对豆的支持和喜欢,啥都不说了,加更加更! 54.第54章暮空下的冰雹 湛子墨追了出去,跟在她三步远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走着。 在这个春天的尾端却依旧摆tuo不了寒冽的湿气,明明已近夏天,却依然凉风习习寒冽分明,乔心言穿着只是淡薄的礼服,身子不自jin地抖了抖,不知道冷的是心还是天气?望向阴沉沉的暮空,双手互相交叠环抱住自己的手臂。 湛子墨褪下自己的外套,从她身后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温暖的感觉挡住了冷风的侵袭,他的衣服上有淡淡的清华味,还有淡淡的烟味,乔心言抬眼望向他,而这个他不再是那个曾经做过一样动作,给过她温暖的湛楚非,眼前这个人却是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一切的湛子墨。 湛子墨不明白为什么她看他的目光总是这么幽怨含恨?因为他曾经毁了她的爱情吗?仅此而已吗? 乔心言浑身打了个冷颤,厌恶地褪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毫不客气地还给他,快步走远。 沉沉暮空突然“轰隆”一声惊雷响起,黑夜像破了一道口子龙光闪闪,乔心言惊了惊,更加快步地跑远。 原本湛子墨想转身离开,在听到雷声时,看了看天,估计是要下雨了,再看穿着高跟鞋极力想从他眼前跑远的乔心言,提步追了上去。从身后拉住她的纤臂,乔心言还在极力挣扎,却被他奋力地拖拉过来,语气和形势都不容拒绝:“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 “你放开我,这不管你的事。” 任乔心言如何奋力挣扎抵抗,也抵不过湛子墨对她微施的力量,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要像强盗这般野蛮自说自话呢?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俯下头猛然地撕药住他坚实的臂肉,下一秒加大力度地狠药下去,即使隔着衬衫布料,也似能感觉到唇舌中的血腥味,他忍着痛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却是更紧地抓着她,随着她药下去的力度,他抓着她的手也加大力,雷声依然轰隆隆地划破寂静的夜空,每一声都如震迫耳膜,震动人心。 二人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直到天空中下起了冰雹,豆大的冰雹一下下有力地砸落在她们的身上,乔心言终于松动了口齿,湛子墨将她将她揽护在自己的臂弯下,用蛮力拖抱起乔心言,向躲雨的屋檐下走去。 冰雹越下越大,而且力度也越发厉害,一颗颗钝角冰雹砸落在脸上,一下下地生痛,他只是更紧地抱住在他肩窝下的乔心言,急步跑到安全地带,适才放开她。在确定她没有被砸伤后,摸上自己微微生疼的额头,乔心言狼狈地抬眼望向湛子墨,他的额头被砸破了一个伤口,少量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上的雨水滴流下来,乔心言没有多想找了块纸巾踮脚伸手去按住他流血的伤口,如此近的距离,近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可以嗅闻到对方的气息,唯有这一刻她对他没有敌意,更没有恨意,湿发粘连在她的脖颈处,雨水滴露在她的睫毛上,点点水露像是从她肌fu上绽出来的水份,盈润的s花ng唇依然紧抿着,下一秒他情不自jin地俯下头去擒吻住她的唇畔,乔心言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紧紧地jin锢住她纤瘦柔软的身ti,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坚实的胸膛般。 又用手固定她不断摇晃的头,更加深入地吻下去,因为有前车之鉴,他没有将自己的she头探进她的口腔深处,只是依连在她唇齿之间,浅湿的she头划过她的牙龈,窃取那抹柔软的润甜,而后又霸道地擒住她的she头,将它带入到自己的口腔内,反复辗转,吸shun。 尖硬的冰雹一下下敲打着旁边的玻璃窗,砸落在屋檐上,一浪高过一浪的巨雷宛若狮虎怒吼般惊心动魄。 直到二人都感觉无法呼吸,窒息得快要死掉,他才依依地放开她。 目光迷离地望着同样有些mi乱的乔心言,她的唇畔微微有些红肿,他的唇间依然留着她的香甜,令他yu罢不能。 适时,冰雹终于化为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比起刚才的那才暴风雨安静了许多。 适久,乔心言恢复清明,似水星眸更加愤恨地瞪他一眼,突然撕斯底里地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说罢她忿然地转身想离开,湛子墨立即拉住她,说道:“我送你回去。” 乔心言用力去打掉他紧抓不放的手,奋力想逃开他的魔掌,湛子墨突然冷着脸,弯身将她腾空横抱而起,乔心言用攥紧拳头一下下狠狠地砸落在他的肩上,他依然不放松地将她埋抱在自己怀里,走在雨中,尽量不让她打湿,雨水浸湿了他的白衬衣,那道深厉的牙印在几乎透明的白衬衣显露出狰狞的笑脸,乔心言毫不留情地埋下头,在他原来的牙印上再一次狠狠地药下去,湛子墨立时皱起眉头,药着牙依然抱着她快步向停车的位置走去,口腔里被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布满,她终于再一次松开了牙关,抬起眼幽幽水眸瞪望着他。 给读者的话: 嘻嘻,竟然有亲和我说辛苦了,哇,感动。豆豆实在不能保证每天四更,但今天尽量四更。 55.第五十五章心照不宣 他也同样凝望着她,没有说话,坚毅的脸绷成一条直线,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仔细地看过他的脸,他的眼睛她总是觉得很冷,没有一点温度,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双眼睛里有让她安定舒心的东西呢? 见她不再强烈反抗,湛子墨的脸稍霁,一下柔和下来,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抱进车厢里,拿了件后座上的干衣服,给她披上。 乔心言安静地坐在他的车厢里,任由他送她到家门口,一路无语。 乔心言住的地方本来就是偏远城市的老交区,这里的房子也大多是旧式房子,又是夜间,很少有车辆来往。 湛子墨停下车,从后座上取来伞,再绕步撑伞为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下车。这一次乔心言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从包里取出家门钥匙,打开门,原本他只是想把她安全送到家门口,没有妄想能进她的家。乔心言走进门,看了看门外的湛子墨,除了额头上被冰雹砸破的伤口,还有被她药过的手臂,经过过雨水的浸泡,微着淡淡浓浓的血印。她药着牙,没有及时关门,仿佛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湛子墨看了看乔心言,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跟着她走了进来。如同林夏抒所说,院子里种植各种草本植物,却唯独没有花。 湿嗒嗒的二人淌着水走进客厅,湛子墨环视一周,客厅清雅素淡,精致玲珑,却太过于安静,缺少一种热闹与生气。不似一个青春女孩该有的沉静。 乔心言先进了屋,警惕地反锁上自己的房门,换下湿透的衣服,适才走了出来。 湛子墨因为全身湿透,不敢坐沙发,只站着,闻声望向从房里走出来的乔心言,已经换上一身简便的居家衣,还有些湿嗒嗒的头发滴着水滴,披垂在她的肩头,溅湿她新换上的衣服。 乔心言目光轻扫一眼站在眼前的湛子墨,走向柜台拿出医药箱,放置在桌边,打开,取出棉花签,消毒药水之类的用品。 即使她不对他说一句话,但这些细微的动作让他的心一下觉得温暖而激动,他也不说话,走过去,坐在桌前的位置上。 乔心言从冰箱里找了二块冰块,帮他的额头冷敷,又用棉签仔细地帮他擦去旁边的血迹,他抬眸定定地凝望着她,她吐气如兰,清清淡淡的幽香伴着消毒水的味道竟也使他神魂梦荤。 处理好头上的伤口后,她用创口贴粘在伤口处,又看了看了他手臂上被她药的伤口,拿出药箱里的碘酒,湛子墨配合地解开自己的衬衫,褪去一边的衣物,露出壮实古胴色的肌肉,乔心言低着头,细白的脸霎时染上层层红晕,湛子墨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意。 乔心言没想到自己会药得这么狠,斑斑血印,那二颗整齐的门牙印几乎已经陷入他的肌肉里,仿佛永不褪去的纹身般。眉心稍皱,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药水,轻轻擦拭着。他的目光移落从她皱起的眉黛间移落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轻声笑了笑,这怕是第一次被人药吧!而且还是个女人。 湛子墨再扫视一周,心中狐疑,看了看专注工作的乔心言问道:“你的父母呢?”虽然他没有见过她的父母,那对传说中的“老乔,乔夫人。”应该也算“如雷贯耳”了吧!记得她第一次在他怀里,也是喊着“老乔”第二次也是。 乔心言的手滞了滞,目光恢复清冷和淡漠,收拾桌上的医药费,淡冷地说道:“你走吧。” 56.第五十六章寂寞华裳 湛子墨没想到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原来的抗拒和冷漠,不免心中有些黯然失意,套进另一只luo露的袖子,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扣子,眼神依然不忘盯视着乔心言。 即使不用正眼看他,也能感觉到他烫人又似在探索询问的目光,立即转过身,将医药箱搁置在原来的柜位上。 湛子墨慢慢地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始终无语,躇踌之间还是转身离开。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下得越发大了,乔心言把他的伞递给他,他看了一眼乔心言的脸,伸手去接,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指,突然想伸手握住,她却迅速逃开,眼睛也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望向外面如倾盆大雨的雨景。 湛子墨终于什么都没有握住,只拿住可有可无的一把伞,撑起伞走向院子,乔心言也另撑了一把伞,跟在他的身后,等他走出大门,她反手去关锁门,他在门槛边滞足,望着红伞下的乔心言,浅红的伞映衬她的脸越发娇艳动人,他凝望她几秒,最后声音稍柔和地说道:“刚才淋了雨,等下煮杯生羔茶喝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抬眼看他,只是垂着眸,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他的凝望。 湛子墨在车里依然坐了很久,燃曼了一支烟又一支烟,启动了雨刮器,不断地反反复复地刮着前面的挡风玻璃,然而在一次次滂沱大雨的淋刷下,前面的视线依然模糊不定,看不清,分不明。 湛子墨的头靠在椅位上,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不知何时烟已经燃烧至烟头,不小心地烫到了手,他赶紧将烟头灭了,看了看自己被烫伤的手指,又摸了摸了被他药伤的手臂,反光镜中又看到自己的额头被整齐地贴好创口贴,自嘲地笑了笑。长这么大,估计今天是受伤次数最多的一次吧!所谓的意外连连,大概也就如此吧! 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有多少次为她失控?为她做反常的举动?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揪起他的心,激起他的火? 他抚了抚头上的创口贴,想起方才她放下警惕,放下抗拒,为他专注地处理伤口,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陌生的温暖,带着些许甜mi的回味,唇角不自jin地绽开一抹微微笑意。 看到她房间里的灯熄灭,他才驱车回家。 乔心言坐在床沿边,双腿曲起,环抱住,整个身ti蜷缩在一起,透过窗口的一角看到他的车缓缓开走。 习惯在深夜无眠,打开电视,偌大的电视屏幕上不断地回放着那张灿烂在阳光下的笑脸,明明是同一张脸,明明是同一个自己,为什么幕前幕后却是如此截然不同? 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这个人已经习惯在镜头前恣意歌唱,欢乐,而又谁能懂心中的那片苍凉,那潭死水。 谁的寂摸覆我华裳,谁的华裳覆我肩膀? 而另一边的湛子墨也同样无眠,打开着电视,看着镜头前乔心言的笑脸,眸波轻轻流转,千缕光晕打在细致无暇的脸上,随着音乐的轻快流畅,轻盈的身形翩然而舞,宛如春天般的精灵。 可是关掉镜头,似乎也关掉了她所有的快乐,或许那些快乐只是她刻意的表现而已。难道她也已经学会了如何演戏吗? 给读者的话: 么么,原来是同一个人呀,豆豆窘,亲们注册一个gg号分别有名,那多好呀!第三更,等下来第四更!先爬下去了 57.第五十七章真相 湛子墨端坐在办公室,作沉思状。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法琢磨透,找不到答案。 想了想拿起电话搜索到,拨通出去,电话在几声嘟嘟后立刻接起,湛子墨撑手揉揉太阳**,说道:“胡律师,帮我查两个人。” “湛总,你说,什么人?” 湛子墨想了想,对于她父母的姓名他是不得而知的,便说道:“乔心言的父母。” 胡律师一直是gx公司的代理律师,私底下和湛总的关系也非浅,湛子墨若让他亲自查的事自然不可能怠慢,而且律师向来有职业操守,对于案子无关的事情不会多问。 “我现在就去查,明天给湛总资料。”查个人资料档案并不难,胡律师自信地说道。 湛子墨说了谢谢,挂上电话。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可却是个最快捷的途径。 在乔心言精神恍惚地搭上长途火车时,电话突然响了,乔心言恍恍然然地接起,听着电话那端传来温柔轻和的声音:“心言。” “嗯,哥。”乔心言乖乖应和着。 “心言,你没事吧?”乔远换了个手拿电话,紧张地问道。 乔心言低低回道:“没事。” 乔心仍然担心紧张,又深感愧疚与无奈:“心言,对不起,不能来陪你。公司的事太多,你要答应哥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忙完这段,一定过去找你。” “嗯,我一定好好的。哥,公司怎么样了?”她知道乔远一直是最疼她的,这次没陪她一起回国,甚至她回来这么久,他却一直迟迟没回来找他,那么说明公司很严重,而不是乔远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忙而已。 乔远哑声笑了笑,尽管连续几夜都没有安睡,听到她的声音似安心快乐了几分,轻松地笑谑道:“心言,小时候你不是老说哥是咸蛋超人吗?哥的事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倒是你,心言,你知道哥最放不下的是你。明天就是,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哥,我真的没事。”乔心言抱着简单的行李,坐在火车上。 清亮的广播声音清晰地传入乔远的耳朵,乔远的心越发担忧紧张起来,仿佛被揪成一团乱麻“心言,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 乔心言坚定道:“哥,我真的没事。我想去,我做好准备了。” 即使隔着地球的两端,也似能看到她垂着头,药着牙关,坚毅不屈的小脸,每当这时,他不得不向她倔服投降“好吧,但你要答应哥,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什么事要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乔心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火车开始启动,她坐的是最破旧最古老的列车,随着“呜呜”笛鸣声,咔嚓咔嚓地启动开驶,就好像很多年前老乔爸爸,妈妈带着她去乡下祖房子度假也是坐这样的火车,这里有她回忆的味道。 车厢外树木葱葱,偶有几处民房,到了一个站点靠站停下,会有乘列员温柔的声音响起,小时候她坐在爸爸妈ma的中间,总是伊呀伊呀地学习着乘列员温柔亲切的声音,立志以后也要做一名漂亮的乘列员。 妈妈总说她没出息,而老乔爸爸会捏捏她的小红鼻子,说:“我们囡囡长大了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最好的。” 神思游离间,乔心言的脸上荡漾起一抹轻柔恬然的笑意,撑着手依然望着窗外,任那些甜mi幸福的回忆浮上心头。 分割线 湛子墨想过几种可能,比如她的父母移外;比如告老回乡;又比如只是乔心言想生活而已。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答案。 胡律师调出二年多前的车祸档案,难过地叹息道:“据当年事故处理员分析,驾驶员也就是乔父,看到前面的大货车,在要相撞的危急之时,猛向左打了方向盘,更多原因可能是顾及坐在副驾座和后座的妻女,后来车子撞上了旁边的墙面,而后座的乔母可能也是为了保护女儿,身ti向前座扑去,结果在车子强烈碰撞时,整个身ti从前挡风玻璃飞了出去,乔母是当场死亡的,而且死得比较惨烈。这是当年车祸后的照片。” 胡律师递过来,湛子墨皱着眉,拿起照片,尽管照片上的现场已经处理过,但那滩滩血迹还有面目全非的车形,脑子里很快勾勒出惨不忍睹的血淋淋画面。 想起她胸口上那道深长的伤疤,她脸上那种浓浓的散不去的忧郁伤感,她眼里的空洞幽恨,原来她的父母原来她曾经受过这样刻骨悲痛。 湛子墨感觉他的心被强烈地撕扯着,这二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湛子墨看了看照片上的日期,混乱间突然恢复清明,重拿起照片,不可思议地仔细端看,6月8日,6月8日,大脑不定地翻转,又停滞,怎么会是这一天?二年前的这一天,怎么会是这一天? “今天几号?”湛子墨突然面色紧张地问道。 胡律师惊讶地看着一向理智冷静的湛子墨何时有过这样的反常激动时候,傻愣地回答:“6月8号。” 月8号?就是今天?湛子墨腾地从椅位上站起来,因为太急,膝盖撞到了桌脚,随手拿起桌上的档案,急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胡律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还是原来的湛总吗?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第四更送到,快六千字,太不容易了。夸下豆豆吧,嘻嘻!看到亲们的留言支持,码字特带劲,再爬下去码字 58.第五十八章墓地 湛子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汗涔,脚步下的油门不自jin地踩紧,连续六个小时的驾驶,此时暮色沉谒,开往桐镇的高速公路只有稀疏的几许车辆而已。 来桐镇前他去了她的家,去了她的公司,甚至连乔家以前住的别墅也去了,依然是杳无音讯。关了所有的电话,封闭了所有的信息,那么她会去哪里?在这样一个最沉痛的日子,她会去哪里?唯一的可能她去了桐镇,她父亲的故乡,听说他们的墓是建在那里,那么她是去那里了吗?一个人吗? 湛子墨觉得自己的脑子处在极度混乱与紧张中,此时唯一的信念就是他要找到她,他要在她身边,即使她依然恨他,怨他,仇视他,打他骂他,他也一定要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等他开到桐镇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不过是相隔短短的距离,桐镇的雨下得很大,重重的雨点不断地拍打着车窗,湛子墨打开车门,雨水一下倾覆过来,溅了一身,脚下有块凹地,灯光幽暗,湛子墨没有留意,一下踩在水滩上,也顾不着这些,向墓地走去。 下车时太匆忙,没有打伞,湛子墨环视四周或新或旧的墓碑,阴冷的风伴着磅礴大雨,犹如一声声凄厉厉的哀嚎,在这样的黑风夜雨下,又是自古传言的鬼魂之地,连他一个堂堂男儿也不免打了个寒战,想乔心言一个如此柔弱不jin风的女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呢?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能放弃在她每一个可能去的地方寻找她。 因为墓地里只有少许几盏冥灯照耀,幽幽的,看起来诡异不定,湛子墨淋着雨困难地在偌大的墓地里搜寻。他想就算没有在这里没有找到她,至少也要找到她父母的墓碑,即使没有资格,即使与事无补,也要在他们的碑前深鞠一躬。 远远地,湛子墨看见不远处幽幽的清灯下,有一个身影蜷缩着,心一下被揪紧,慢慢地走近,定神看去,这个是人吗?小小的身ti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流浪猫般,浑身湿透,头靠在墓碑上,湿发遮住了她的脸上,乍一看,真的如午夜幽魂般惊魄人心。 湛子墨加大脚步,几乎是冲跑过去,蹲xia身,伸出略略颤抖的手指拨开依连在她脸上的几缕头发,她的目光空洞得毫无生气,就好像这张毫无血色的脸,浑身淌水的身ti细细颤抖着,他终于明白有一种痛叫作撕心裂肺,叫作痛入骨髓。抱起她ruan绵无力的身ti,她没有一丝反抗,或许她根本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她那么轻,身ti毫无力度,像一个布娃娃般。 湛子墨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咸咸涩涩的,却不知是雨还是泪?她这样在这里已经多久了?如果他不来,她是不是要在这里呆一夜还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只是更紧地抱着她,一步步小心地走下台阶,一个不稳,脚下踉跄了一步,少走了一个阶梯,曲腿倒下地时,他依然紧紧地抱着她,而自己则重重地摊坐在地上,她仿佛昏睡过去的小猫,丝毫没有被惊动。他依然抱着她,吃力的站起来,突然觉得左腿疼痛难忍,颓废地又摊坐在地,她依然没有动,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点溅落在她浑身湿透的身上,他紧了紧怀抱,将她抱得更紧些,药着牙忍痛站起来,艰难地一步步走到停车处,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去。 给读者的话: 豆豆狂感动中,为了亲们的等待,出门前先爬上来更新 59.第五十九章无眠一夜 湛子墨在最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让服务员送来两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原本湛子墨只是想摇醒她,可乔心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瑟瑟发抖。 没有办法,他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烧会感冒,伸手去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他皱了皱眉,她的皮肤不知道在水里浸泡了多久,水份微微吸干,终于褪尽她的衣裳,他的手温柔心疼地划过她胸前靠近心脏位置的那道深长的伤疤,心痛地将她搂在怀里,俯下头去轻吻她的伤痕,感觉到她冰凉的身ti,担忧地用自己的额头轻触她的额际,微微有些发烫。 梦呓中,乔心言颤颤发抖着,嘴里轻轻呢喃,湛子墨俯下头仔细去听,并不能十分清晰地听出她在说:“冷,冷,老乔,冷。” 湛子墨立刻用浴巾裹住她luo裎的身ti,抱她到c花ng上,为她掖好被褥,刚想去浴室换下自己的湿衣服,却听到她依然全身颤抖,喊着:“冷,冷。” 湛子墨担忧地去抚上她的额头,似乎越发烫了,他拨通酒店的内线电话,叫服务员送了退烧药,倒来水,用汤勺小心地将药递送进她的嘴里,她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将药吐了出来,几次喂药失败后,湛子墨索性将药先吞进自己的嘴里,含着水俯身将苦涩的药慢慢过渡到她的口腔,在她没有乖乖咽下药时,他的嘴一直堵着她的唇,不让她有吐出来的可能。 服完药她依然迷迷糊糊地喊冷,湛子墨起身翻出橱柜里所有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然而她依然蜷缩着,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喊着冷。 湛子墨褪去自己身上的湿衣服,钻进被窝处,拥抱住她滚tang的身ti,可她竟然还在喊着冷。六月天,被几条被子这样压着,湛子墨很快觉得燥热难耐,怀里的乔心言在迷迷糊糊中,一直往他的怀里钻,细长的双腿像个小妖精般缠绕盘膝在他的腰处,头枕睡在他的肩坎,小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湛子墨腾出另一只手,不时地摸她的额头,幸好她的烧正在一点点地减退,他还自由的手从她的额头滑落至她的脸上,轻轻摩娑着,她的脸上没有泪痕,他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醒来的早上,她含着泪眼瞪着她。想起三年前他对她命令道:“over。”她也是用委屈的盈盈水眸说no。当她知道他运用了手中的权力动了她父亲的公司时,她气愤地闯进他的办公室,找他理论。每一次她都这么有情绪,不管是委屈还是气愤,每一个表情都真实无误地写在她的脸上。 可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她始终是漠然淡薄得没有一点波澜,偶尔面对镜头虽笑却也只是浅浮在脸上的浮影,目光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清澈,可是每一次看见他,她的眸光里那一丝幽怨,让他的心再一次地揪紧难受。紧紧地抱着她,嘴里喃喃自语:“心言,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夜,他依旧一夜无眠,在配合她的睡姿同时,时时刻刻都留意她的烧是否退了?乔心言被身上盖的厚沉的棉被捂得透不过气了,不安份地伸出手,湛子墨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再摸了摸她的背梁,全是汗液,捂了一夜,出了汗,应该没事了。撑起身拿掉盖在他们身上的几床被子,只留一床薄被还披盖在身上,因为湛子墨刚起身,乔心言觉得被抽离了枕头,微微惊醒,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湛子墨,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湛子墨也见她醒来,回头凝视她,四目在如此近的焦距中无限地扩大,湛子墨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这一次即使她再打他,再药他,再踢他,他也不会再反抗。相反,他更希望她能打他,能骂他,这样至少说明她还有力气,还有情绪。 乔心言低头看了看薄被下自己的luo裎的身ti,再看了看撑着身luo露着上半身的湛子墨,她记得昨天她去了墓地,她看到了老乔爸爸,还有妈妈,她好像梦到他和老乔在下飞行棋,她的妈妈系着围裙,嗔骂他们是对活宝。她的唇角甜甜地浮起一丝微笑,目光像是望着他,又不像是望着他,问道:“我们来飞行棋好吗?” 湛子墨拧眉望着她,一阵发虚害怕,心口突被钝器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双手抚握住乔心言的肩膀,也不管彼此luo裎的半身,紧张地唤道:“心言。” 后者依然迷茫而甜mi地不愿醒来,向他半撒娇道:“我们来飞行棋好不好?” 在这样一双企求期盼的盈盈水眸下,他没办法再说不,唯有重重地点头,说好。 湛子墨担忧地再望望她,起身穿上衣服,又将阳台上昨天服务员送来的干净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她的床边,再看看她,适时地背过身去。 乔心言默默地穿好衣服,跳下床,湛子墨转过身来,看着焕然一新的乔心言,脸上浮出一抹如朝阳般的浅浅红晕,他的目光随着他的心也慢慢柔和下来,柔声问道:“那我现在去买飞行棋好吗?” 乔心言摇摇头,小脸虽恍惚着,却坚定不倔:“我想回家。” 60.第六十章回家 湛子墨在来前就查过乔心言父亲的老家地址,而且在去墓地前就先在家里找过,他心里是希望心言能够平安无事地在家,而不是深夜冒着雨在墓地里。想到这里,他的心痛了痛。 熟练地在七拐八弯的胡同里顺利地找到乔心言的老家,看得出那是个经历过一些年代的老房子,斑驳不堪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青苔,还有些luo露的砖瓦已经裂开了口子。 乔心言踩着石砖阶梯,一步步地走上楼去,手轻轻地拂过墙面上,桌面上,玻璃上的厚厚尘土。在她出生前,父母就已经在湖城安居乐业,但每年暑假都会带心言下乡来避暑。 因为长年无人居住也无人清理,加上南方气候的潮湿,这幢具有年代的房子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湛子墨走到窗边,打开屋里所有门窗,经过昨夜雨水洗涤,屋后的院子种满了郁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凉风习习,无比清新舒怡。 乔心言在一面斑驳的墙面上伸手轻轻抚摸那几道深深镌刻上去的刀痕,从底到高,每一道刀痕旁边都注着年岁,那是乔爸爸为她刻下的成长的阶梯,每一年的夏天他们来这里,乔爸爸第一件事就抓着乔心言量身高,然后认真地在旁边注明年岁。十三岁到十四岁那年,她是长得最快的一年,那一年,乔爸爸笑着说:“看,咱们家囡囡再过几年都要超过爸爸了。” 然后母亲就会嗔笑着说:“高过你那还不变竹杆了吗?女孩子要那么高干马?比我高就行了。” 湛子墨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目光陷入沉思,带着轻荡的笑意,再看看这些成长的痕迹,一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她曾经有个多快乐幸福的家,可是却因为他的不小心,因为他的无意毁掉了她的美满幸福的家庭。心口被狠狠地划破,一阵阵地刺疼。 乔心言走到陈旧的木橱边,打开橱柜,木制橱门发出并不好听的“吱呀”声响,乔心言微蹲xia身,准确地找到搁在柜格里的飞行棋。 湛子墨找了块布擦了擦桌椅,二人对座而坐,小心地摊开薄弱的棋图,分别分派两队。每一次抛到六六宝时,乔心言都会会心地一笑,仿佛一个容易满zu的小孩。 湛子墨开始怀疑他与那些六六宝完全绝缘,每次乔心言的红蓝两队已经凯旋而归,他的黄绿两队不是被打得片甲不留就是刚刚孵出的小鸡,连输几盘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这六月的天还真是孩子的脸,昨天还是滂沱大雨,今天已经是彩霞满天的艳阳日,看这当头的日火,应该是晌午了吧! 乔心言也侧头望向窗外,这幛房子虽是二层楼,但楼层并不高,院前的梨树已经升长到二楼的窗口前,在阳光的照射下,斑驳的树影光缕反射在手背上,仿佛一握手便能握住那些阳光。 给读者的话: 豆豆相当心软,一看这么多亲催更,就忍不住上来加更一章,希望大家不要骂豆豆蜗牛速度,另外豆无耻地求下分,求下砖,再次爬走 61.第六十一章分梨 乔心言站起来,欣喜地看到梨树上几个青梨已经提前成熟了。走出屋外,金灿灿的阳光照拂在身上,一身暖洋,乔心言用手挡住阳光,看着阳光下灿灿的梨头高悬在树枝上,湛子墨一直跟着她走出屋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硕大的梨头结在树叉上,十分。 湛子墨有些跛脚地走过去,解开衬衫的袖口,捋起袖腕,一跃而上第一个树叉,但那只早熟的梨头高高悬在枝叉上,没有梯子几乎是不可能采摘到,乔心言听父亲说过这棵老梨树比她的年龄还要长,在乔心言从小的印象,就觉得这棵梨树非凡的高。她没想到他会突然爬上树。 湛子墨俯下头望了望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的乔心言,自从早上醒来,她说:“我们来飞行棋好吗?”然后他带着她来到这里,她的家,他们一起下了一早上的飞行棋,但她却始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刚才他看到她望着树头上悬挂着的梨,眼里流露难得的欣喜和期盼,他就想无论多难他都要帮她得到。 乔心言用手掌挡住强烈的阳光,在斑驳的树影下,他高高站在树枝上,俯望着她,却没有以前那种冷睨一切的倨傲,却透露着一种自信的承诺,是阳光也温暖了他的冷眸吗?这样的目光竟让她依依地感觉安定与温暖。 湛子墨爬得越来越高,好几次险些滑下来,她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想喊他下来,但始终只是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不是因为她真的稀罕这只梨,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去说话? 越往高处,树枝就越薄弱,根本无法承重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湛子墨开始在上面摇摇yu坠般,乔心言终于仰头对他喊道:“你快下来。” 湛子墨抓住树枝,向下望去,因为距离的遥远,站在下面的乔心言看起来越发娇小玲珑,他的唇角漾开一抹笑,似受了某种鼓舞般,再往上爬了一格,伸手只差一点就能够住那颗梨,他一手板住树枝,身子向前倾去,还是只差一点,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要失重跌下去,幸好他及时采摘到了梨,又立刻抱住了树枝,他在手中小心地握紧梨,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他也会有为了一个女孩子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没想到他十几岁时都不会去做的事,却过了而立之年后去为一个女孩子做这样外人看起来有些可笑冲动的事。 湛子墨没有恐高症,不然准头晕眼花,一头哉地。他小心地将梨放在裤袋里,双手攀附着下树,直到看到他安全落地,乔心言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了地。 湛子墨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喜悦,从裤袋里掏出梨递给她,乔心言看了看他温煦的笑意,那汩汩流情的眸光,有一阵的恍惚,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次清醒地看到他,是在那天早上,他鄙夷不耐烦的目光对她冷然一瞥,龙飞凤舞地开出一张同样冰冷侮辱的支票;她恨他夺去她的童真,又侮辱她的尊严。第二次见到他,他是湛楚非的叔叔,即使他已经认出了她,但依然镇定自若,冷眼旁观她的无奈与恐慌;第三次他依然用卑劣的手段威胁她;那一次是唯一一次她主动去找他,她想质问他,凭什么对她犯下错误码之后依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运用权谋去伤害她的家人,可是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如果一切的悲剧都能预料,那么打死她那天晚上也不会去找他理论,那么爸爸和妈妈就不会 湛子墨依然伸着手保持着递送梨的姿势,看起来样子有些傻愣,他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从迷茫到恐慌,到悔恨,到幽怨,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的父母,可是无论多么难过,多么心痛,他却再也没看到她哭过,唯一的一次还是在梦里 湛子墨解下自己的钥匙扣,有一把精致的瑞士小刀,小心认真地削着梨,因为梨头太大,他下意识地想对切,想起老人的话“分梨分离,梨是万万不能分的。”原本他是不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谬论,但今天他在准备切下梨时停下了,而是将整个梨递给乔心言,汁水滴露在他的掌心里,他举伸着手,顺势流进他的手腕上,乔心言看到他的衬衫被树叉划破了,皮肤略有些血痕,在阳光下清晰分明。 心里略有些内疚,接过可口的梨,坐在一边药了一口,十分可口清甜,就好像曾经老乔爸爸摘来的那种味道。乔心言向他伸了伸手,示意要他的刀,湛子墨递给她,她刚想切下梨,他握住她的手,暖暖微微汗涔的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看了看他,他也正好看着她,他对她说:“我不要,你吃吧。” 乔心言停下分梨的动作,她又怎么会不知分梨的含义,以前爸爸妈妈从来不许她切梨,尤其对分,可是她和他,怕什么呢?他们根本没有交集,也不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即使曾经有过也不过稍纵即逝。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走出他的世界很远的地方。她知道那一切只是意外,可是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他,如果多年前那一晚的错误,她和楚非本就是一对璧人,又何来他的从中作梗?那么她的父母也不会因此而他就是那个错误的源头,所有悲剧的起始者。 湛子墨望着她的眼睛流露出的那丝悲怨与疏离,让他微微寒心,略带细细密密的疼痛,如果真有“分梨(离)”之说,他想她应该是想切下去的吧!从此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牵连,哪怕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62.第六十二章买菜 不知道在院子里坐了多久,乔心言看着院前的花草树木,那些曾经娇艳yu滴的花儿,经过季节的替换,而且这些年无人照拂打理,已经全数凋零残谢。唯有那些滋长的树,还有那些莺飞的草长,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地滋长着。 还有以前她和乔远一起种下的向日葵,还顽强地向着太阳的方向迎笑着。就像她的乔远哥哥,在她生命低谷期,像阳光般照耀着她。她想起现在自己住的院子,这也是乔远哥哥精心安排的吧!乔心言感觉有一丝温暖,至少在这个世上,她还有唯一的亲人,她的乔远哥哥。 此时日影渐入西落,原本热火的日光渐渐变成一团红日,朝着西边的方向直视那团红日,美好得令人恋恋不舍。 湛子墨站在她的旁边,想起来几乎整整一天,他们只吃了些干粮,也没有正经吃过一餐,便说道:“我去买点吃的。” 说着艰难地迈开脚步,拐伤的左脚撑力还有些疼痛,似乎越发疼了,可能刚才从树上跳下来时又太用力,将韧带再一次地拉伤。乔心言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脚有些跛,是受伤了吗?说道:“我去买吧。” 说着提步先走出了屋子,湛子墨有些吃力地跟上她,那句“我跟你一起去。”在她淡然转身后快速脚步中也被吞了回去,只是加紧脚步跟着她。 乔心言感觉到他在身后一瘸一拐地跟着,稍稍放慢了脚步,湛子墨有些欣喜地追上她,与她并肩走着,几乎一天了,他们似乎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却在很多方面达成一种默契。 乔心言这二年爱上做菜的过程,几乎每天她都要为自己做上一桌子好菜,即使有时候忙乎了半天,却没有心情吃,她也依然享受做菜过程时的忙碌和成就感。今天也不例外,她来的是菜场,买的都是生食。 乔心言精心地挑选每一样菜,她知道什么样的肉最鲜嫩,什么的蔬菜最新鲜,什么样的萝萝卜最好吃。湛子墨一直在一边陪着她选,照着她选中的标准,也认真地精挑细选。 拎着满筐的菜篮子,二人即使没有肢体上的亲密,也没有言语间的笑谈,可是这样平淡地买菜,又一起回家,任谁看来都是一对平常fu妻,只是这对fu妻在一群农妇与工民们中间显得如此亮眼夺目。也怪不得在挑选茄子时,好玩笑的老板娘堆着满脸肥肉笑mi咪地看着二人,又对乔心言主说道:“小娘好福气呀,看你老公多细心,还帮着一起选菜呢,人长得又帅。” 湛子墨与乔心言二人互看一眼,又迅速别开眼,湛子墨对老板笑笑,乔心言依然低垂着认真地选茄子,老板娘更豪爽地笑道:“哟!小娘子还害羞呢!新婚fu妻吧!这年头新婚fu妻都比我们那会儿十年fu妻混得熟,没结婚哪个不是害羞得还真少见。”老板娘毫无隐患地自说自话,虽没有当众说不堪字眼,但实质意思已经很显露明白了。 湛子墨偷眼看了看乔心言,细白的脸上泛上一丝红色,显得局促尴尬,他拎起挑选好的茄子,递给老板娘,让她称了斤两,忙拉着乔心言离开了摊位。 有胖嗓子之称的老板娘还在身后带着越剧的腔调高唱道:“小媳妇,小相公,新婚美满幸福呀!” 63.第六十三章宁静 重回到家时,西边的红日已经垂落,只露出二分之一的笑脸。乔心言拎着一袋稍轻的青菜走进厨房,而湛子墨手里拎的一袋都是偏重的食物,比如大米,萝卜,这是他一直坚持要负担的。 乔心言将一袋菜放置在灶桌上,从菜篮子中取出一袋冰块,拿在手中,转身看了看他的脚,对他说道:“你坐下来吧。” 湛子墨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冰块,乍露喜色的目光柔柔地望住她,他不知道她何时弄的冰块,在刚才买鱼时,她站在一边,他以为她只不过是闻不了鱼腥味,却没有想到她原来是在搞冰块,而为的是要为他扭伤的脚冷敷。 湛子墨坐下来,刚想说:自己来吧。乔心言已经蹲xia身,解开他的鞋带,tuo下他的鞋子,湛子墨微有些尴尬,俯xia身去阻止她去tuo袜子的动作,乔心言看了看他挡住的手,又抬头望了望他,即使她不说话,湛子墨也觉得这双眼睛里有他拗不过的倔强,只能向她投降折服,就好像现在,或者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对她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女人的无可奈何,弃械投降。 湛子墨任由她褪下他的袜子,他的整个脚面完全浮肿,他看她微微蹙眉,好像几天前,她也是这么认真专注地处理他的伤口。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向来不容易受伤的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三天内三番五次地受伤?而要一个女人为他这样处理伤口?可感觉是如此温馨,带着淡淡的幸福感。 即使不用语言交流,他们也配合得很好。这一点在整个做菜过程中展现得异常清楚。比如她洗菜、择菜,切菜时,他会先炒一盘简单的菜。等她用灶炒菜时,他会在准备好下一道要做的菜。 在两个人默契的明细分工下,很快一桌可口香气溢人的饭菜展列在饭桌上。两人在古老的四方桌上对面而坐,湛子墨夹一块自制的鸡翅在她的饭碗里,他记得她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秘制烤翅,虽然在这点上,他没到火候,远及不上母亲做的味道,可是那也是他用心为她做的。 乔心言没有抬眸看他,只是夹起碗中的鸡翅,药了一口,自然没有湛奶奶的“味道”而且她也已经忘了湛奶奶做的菜的味道。是不是真有她曾经说的那么好吃?其实无论再美味的食物,也要带着幸福去品尝,那才是完美一餐。那时候的乔心言是幸福快乐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再也品尝不到幸福的味道了。 湛子墨有些期盼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鸡翅,双眉轻轻一蹙,又恢复淡然宁静。 离开桐镇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湛子墨稳稳地开着车,即使公路边少有车辆行驶,他的车一直保持着匀速行驶。驶上高速时,他也只是稍加大油门,看了看车上的时间表,已经是入夜时分,又转头看了看乔心言,原本想叫她可以在车里睡躺一会儿,估计到湖城还需要五个小时。 可是乔心言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睁着眼紧张地望着前面,毫无睡意,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上,他看到她额间渗冒出的细微的汗珠。她是想起那个车祸了吗?所以才如此紧张? 湛子墨在心底轻叹一声,腾出右手,伸过去握住她微微汗渗的手掌,乔心言适时清醒过来,挣tuo开他温湿的大掌,侧头望向窗外。 足足长达几个小时的路程,乔心言一直紧抿着唇,有几次湛子墨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在局狭的空间里,唯有那舒情溢淌的音乐伴着习习凉风给人带来舒快,轻松。 终于到了湖城,湛子墨在开往乔心言家的那段路,极其缓慢拉拖,她也不催,安份地坐在他的车上,依然无语。 到了乔心言的家门口,乔心言打开车门,下了车,湛子墨也适时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乔心言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又转身关门,湛子墨在她隔绝门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心言,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他在心底说过一千次,但亲口说出来觉得是如此薄弱,轻浮得没有一点分量。 乔心言透过还未关闭上的大门,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似沉痛懊恼的神情,对不起?指什么?指他在她十七那年还是为后来的专横与独断?不管他是有意或者无心,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对错,她在这个故事里失去了最爱最爱的父母。所有的对不起都已经与事无补了。 乔心言缓缓关闭上大门,把他的似痛似悔,似恨,似爱的目光统统隔绝与世。 来湖城,她只是想感受父母亲的味道,想寻找那些一起踏过的足迹,那些美好的幸福回忆。她从来没想过再和他,或者说姓湛的任何人纠扯在一起,可原来世间如此渺小,兜兜转转,却还是遇上。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永远地离开这里。 64.第六十四章湛子墨 湛子墨在半夜回了家,此时湛家人都已休息入睡,之所以没有回自己的住处,是因为他的别墅离城市更加偏远,所谓的真正半山腰上。所以游思再三还是回湛家好好休息一夜再说,经过昨晚和今天的折腾,身子疲乏不堪。 悄声地潜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任温凉的清水在他身上自上冲刷而下,他想起昨天晚上当他的手轻拂过她心口上的那道伤痕,直到现在还在他的眼前不定地盘旋,挥之不去,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她的手腕上还有几道细密xiu长的刀伤,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但细致一看,却是这般触目惊心,那像是锋利的刀片轻轻划过的痕迹,她真的做过什么他不敢再想。 明明已经倦意深浓,躺在c花ng上却依然无眠。双手交叉搁压在自己的头下,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他的生活,他的轨道,他的航船,什么时候如此混乱得连方向和目的地都搞不清楚 分割线 清晨,湛子墨洗漱穿戴好,下楼,意外地发现今天一家人全都到齐,个个笑意盈盈地吃着早饭。 他的母亲高位而座,抬头望了眼正顺梯走下来的湛子墨,脸上的笑还未敛去,但对他依然是严厉神色:“早上他们说看到你的车了,我还不信呢?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湛子墨走了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佣人已经为他递送上另一份新的早餐,他永远是这么绅士地说谢谢,而后又正视他的母亲,轻描淡写地说道:“昨晚回来得有些晚了。” 坐在一边的湛楚非调皮地凑近湛子墨压低声音笑道:“小叔,你惨了,奶奶知道你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而是今天早上二点多才到家的。还有你和那个女明星的事,奶奶看了报纸很不高兴。” 湛子墨不动声se,他早应该想到他和乔心言扑朔迷离的关系自然会被娱乐媒体大肆喧染,何足以惧呢? 现在他连自己的心都没搞清楚,又如何回应?或者对他的母亲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叫乔心言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和她有任何纠扯。他发现对于这样的承诺他越来越没有办法实行了。 看气氛不对,湛楚非的母亲立刻打圆场,笑逐颜开道:“妈,不是刚在说楚非的订婚宴吗?怎么样?决定在哪天了吗?” 湛子墨微微惊了惊,订婚宴?要这么快吗?目光扫一眼低眸娇羞的林夏抒,又看一眼一脸幸福灿笑的湛楚非,无论在哪一个角度,他们都是十分般配的一对璧人,只是这样仓促地将这对或对或错的二人永远地绑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医生也说过湛楚非也许会在某个突然的章断,一闪之间恢复所有的记忆,那一天真的会来吗?那所有的人都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或许不会那么糟,湛子墨有些茫然地望着此时一脸幸福的湛楚非,或许在潜意识里,楚非是真的爱林夏抒的!虽然自己一向不喜欢林夏抒,在他看来,林夏抒过于聪明,甚至聪明地算计到他头上。可是不管怎么样,楚非和林夏抒,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对了,夏抒,我让做我伴郎。你的伴娘选好了吗?。”湛楚非兴奋地说道。 林夏抒微微惊了惊,摇了摇头。 湛楚非开心地提议道:“要不就你那个同学吧,叫什么乔心言吧!又是小叔公司的人,又有名气,当时也能为我们婚宴增添几分色彩。” 全家人无不咽喉呛口的,倒是湛子凡先冷静,带着笑谑的口气说道:“那个乔小姐既然是明星,出场费自然高,就不掏这冤枉钱了,再说既然是你们俩的订婚宴,总不能让旁人把你们俩的风头会抢去了吧!” 除了湛楚非如此爽朗地笑,众人都附笑得有些僵硬,不自在,湛楚非宠爱地看了看林夏抒,目光汩汩深情,带着几分玩味却是真情实意地说道:“在我眼里夏抒才是最好的,没有人能盖过你的光芒。” 林夏抒在感动地望向湛楚非的同时,余光也扫到湛子墨那双犀利穿透的黑眸,拿碗的手一颤抖,差点倒翻了饭碗,似乎无论何时何这双眼睛都渗人十分。 湛子墨端望着幸福阳光的湛楚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楚非都是这么认真执着地爱一个人。只是上一次他爱得付出了代价,这一次他的爱似乎也是错误?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65.第六十五章解约 第三卷如果还能爱 办公室外,王副总迟疑着敲响湛子墨的办公室,推门进去,照例报告几例公事后,又开始面部踌躇,不知如何开口?这当初乔心言也算是他极力推荐的吧,可现在早知道不拿张经理的好处,尽是沾了一身泥。现在要怎么和湛总说呢? 湛子墨的目光从文件中移望到yu言又止的王副总脸上,随即又移了移椅位,目光盯落到电脑屏幕上,指尖击键如飞,似是随意地问道:“还有事要说?” 王副总终于把有些烫手的文件递出去,有些为难且结巴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是文娱公司的乔心言的个人解约书。” 湛子墨正在敲击键盘的十指滞停住,脸色微微一沉凝,眉梢形成一个明显的“川”字,解约?她要解约?昨天他们还在一起,他为她摘梨,陪她玩心爱的飞行棋,她为他敷冻伤处,他们一起买菜,做菜,吃饭,他送她回家,他对她说了对不起 尽管整整一天他们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可是他看得见她对他不再那么抗拒,她那么平静地接受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今天她却要解约?是要扯断一切和他的联系吗?还是因为今天早上她也看到了楚非和林夏抒即将订婚的消息?那么她的心里还爱着楚非吗? 王副总偷眼观察着湛子墨的神色变化,跟了湛子墨这么久,虽然无法准确掌握他的脾性,但至少也能看出些端倪,湛总对乔心言这个女人的在意程度似乎已经完全超过之前的那些“女朋友”而这个乔心言的脾气似乎比谁都大,竟然主动要求解约,难道不知道这样解约,她要赔几倍的钱吗?汗,准是个脑残的!想想他的湛总在意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个个正常女人,要正常女人哪个不是心花怒放地拜倒在湛总的牛仔裤下。 湛子墨接过解约书,快速地阅看一眼,屏了屏气,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在走出办公室时,回头对王副总说道:“通知下各部门,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 王副总愣愣地点头,湛子墨早已经离开他的视线。 湛子墨反复地拨打着乔心言的手机,均被告之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所知道的她的号码唯有这个工作电话,也是留在文娱公司资料里的电话。他知道乔心言另外还有个私人号码,昨天他们在吃晚饭时,她的电话响起,他漫不经心地咀嚼着饭菜,侧耳倾听,听得出电话的另一端是个年轻的男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柔顺恬然地对一个人不断地点头说好。 她的那个私人电话只为那个神秘的人而专用的吗?心微微被抽紧了一下,再一次拨通她的工作电话,意外地,电话接通了,他换了一只手,手机贴进耳边,稳稳地驱车前行,可是在电话响过几十秒后,却被刻意地掐断,听着手机里传出标准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要和他解除一切工作上的关系,掐断他的电话,拒绝他的声音,要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面前吗? 湛子墨有些心烦气燥地按着指键不断反复拨着乔心言的电话,语音提示又是关机状态,有些心烦气燥地解开衬衫扣子,车子加大码力,向乔心言家的方向驶去。 给读者的话: 谢亲的早起暮息等待豆的更新,豆豆唯有加更回报,今天更三章! 66.第六十六章僵持 大门紧锁着,湛子墨走到窗边,向里望去,厚冗的窗帘遮住所有的视线。湛子墨斜倚在门边的大树上,烦燥地抽出一根烟,抽吸起来,直到脚底下被踩灭第n根烟头时,抬眸间远远地看到乔心言正踱步走过来,湛子墨掐灭手中的烟头,急步走上前去。 乔心言微垂着头,看到一双脚足驻足在自己的跟前,那道迫人的气势横在自己的面前,乔心言不卑不亢地抬眼直视他生气的眼睛,顿时,湛子墨败下阵来,他发现在她面前他越来越不能把握自己,有些泄气,有些无奈,柔声道:“我们谈谈。” 乔心言自然明白他要谈什么,但她既然做了决定,就无人能改变,何况是他呢? 只当作视而不见,不理不睬地从他的身侧走过,从包里取出钥匙,刚想开门,湛子墨挡在门前,脸色阴暗,重申道:“跟我谈谈。” 乔心言拿着钥匙冷冷淡淡地望着他,湛子墨突然深感挫败,掩饰性地又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斜睨一眼乔心言,问道:“为什么要解约?因为我?”他的目光带着疑问和探测灼灼地逼着她。 乔心言不可自制地冷笑一声,这个人,不管是五年前的陌生人,还是二年前以湛楚非叔叔的身份出现,还是现在,他只是她的boos,都那么自以为是,那么理所当然地想控制别人。那么,现在她要解除她和他的工作关系,用得着他如此跑来兴师问罪吗?还自以为是? 看着她嘴角浮出的那抹冷笑,他浑身极不舒服,压抑在胸口的怒火蠢蠢yu动。 乔心言看着她铁森的面孔,没有一丝恐惧退缩,冷冷地说道:“关于解约的事我已经交给律师全全处理,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联系直接去问律师。” 说着从他面前绕身而过,重新拿起钥匙打开门,在她反身去关门时,湛子墨的手挡住了门板,乔心言死死地抵住内门,他的手被夹在门缝中,也不逃开,奋死不让她顺利合上门,二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不松懈,湛子墨忍着指节的巨痛,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乔心言原本以为他总会放手,可是看着他被夹在门缝里的手指越来越红肿不堪,她担心再这么僵持下去他的手会不会被夹断?会不会残废? 终于,乔心言还是松开了手,他的手立刻得到了解tuo,她看着他的脸憋得酱红,额间有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再看看他的手指,几乎三根手指都不同程度地被夹得不成样子,目光愤恨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湛子墨捧起那只受伤的手,对着乔心言说道:“你知道一个艺人主动解约要赔多少违约金吗?” 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任何时候都不忘以单位来计算金额。乔心言轻蔑地扫视一眼湛子墨,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到他手中“这是律师的电话,有什么事你找他。”然后大敞开门,冷冷地下逐客:“没什么事你走吧。” 湛子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同样冰冷无温的目光盯望着她,乔心言打算不再理会,转身走进屋里,湛子墨也跟她走进里屋,这一次他反应快,在她反身关门时,他已经快速进了房间。 67.第六十七章情不自 湛子墨的目光扫视一周这间清雅秀丽的房间,淡雅中却似缺少了什么,热闹和生气?是因为没有琳琳琅琅的毛茸玩具吗?湛子墨的目光盯落放置在  一边大小不一的行旅箱,整齐地叠放在那里,疑惑地拧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乔心言收拾着抽屉零碎的物件,漫不经心地回答:“这跟你没有关系。” 适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又是她的那个私人电话,乔心言拿起那个粉色手机,摁下接听键,另一端传出乔远亲切温和的声音:“心言,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又是这般温顺地点头。 “心言,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乔远感觉自己心中的那块大石霎时落地,只要心言在他身边,他一定就能好好保护她。 在幽静的房间内,电话另一端发出的细微的男声也能清晰入耳,而她对着电话说话时那种恬然微笑的神情深深地刺ji到了他,他原来以为她对所有人都是冷漠淡情,却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感觉幸福和满zu。 湛子墨揽过乔心言的肩,让彼此的目光近距离地对视,恨恨地问道:“是因为他?因为他,所以要离开。” 乔心言没想到湛子墨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突然发出声音,显然乔远也听到了另一个男人声音,担忧急切地问道:“心言,怎么了?是遇到麻烦了吗?你身边是什么人?有没有事?” 乔心言这时才去捂住听筒已经来不及,为了让乔远安心,忙解释道:“没事,我在看电视呢!那我先挂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急切地掐断电话,忿然地瞪向同样忿忿望着她的目光。 湛子墨显然已经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目光紧逼着乔心方,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房间里有另一个男人?” 乔心言奋力推开湛子墨越来越靠近的身ti,恼怒地吼道:“你疯了吗?他是谁和你一点都没有关系,请你马上,立刻走出我的房间,离开我的家。” 湛子墨的双目布满血丝,十分渗人可怖地逼视着乔心言,焦距越来越近,近得她的眼睛只看到他的眼睛,近得可以闻到他chun瓣间呼出的气息“是吗?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吗?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从来都没有关系吗?那这样呢?” 他的唇突然重重地覆盖在她的chun瓣上,毫不温柔地吸shun着,吞噬着,啃药着,他的手臂紧紧地拥住她,按住她不断摇晃挣扎的脑袋,仿佛恨不得将她整个身ti都揉碎嵌入他的五脏六腑。没有关系?他们这样还算是没有一点关系吗? 湛子墨不安份的手狂乱地去解她上衣的扣子,在挣扎与扯乱中,她单薄的上衣被扯掉了一半,他满意地从她的香甜的润唇中离开,烫热的红唇滑吻向她的耳窝,带着迷情的狂乱撕药着,她耳窝里那颗如珍珠般的“小耳朵”还坚ting倔强地竖立着,就好像五年多前的那天晚上,她一样令他yu罢不能,五年多后的今天,她依然轻易地撩波起他的怒火,他的yu火。 他的唇贪婪而轻狂地吻着她的每一寸香甜,而当他敏ganzhi热的唇触碰到那处不完美的伤疤上,如梦初醒,睁开眼看着她起伏不定地心口上横竖着那道深长可怖的伤疤,感觉自己的心被撕碎开来,他在干什么?他到底干什么?有些慌乱地为她披上衣服,略颤抖着手为她扣上扣上,嘴里喃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乔心言狠力地甩开他的手,胡乱地扣着自己的衣服,喷火的目光直视湛子墨:“湛子墨,你就是个疯子。” 他有些颓败地忧望着她,如果没记错,她这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吧,连名带姓,冰冷是没有温度,只有源源不断的怒恨与仇怨。不管任何时候,他对她都做着失去理智并且伤害她的事。 给读者的话: 某豆说话算话,今天的第三章奉上,俺家的女主确实是慢热型的,不过快了,她应该是有爱,而回避爱, 68.第六十八章承诺书 湛子墨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想将她拥在怀里,可是他有什么资格?他到底做过什么?除了伤害,他还做过什么?头痛地抚上自己的脑额,用力揉了揉,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烟,他一向没有烟瘾,可是今天他几乎已经抽了三包烟,抬眼看了看乔心言,还是放下了烟,平复了下心情,妥协道:“如果你真的要离开,”他的声音顿了顿,吃力地继续说道:“那接拍完最后一个广告,当时你如果还要走,我不拦你。并且毫无条件地给你自由,你看这样行吗?”晦暗不明的目光隐透着一种企求,渴望,甚至是一种妥协的哀求。 乔心言清眸流转,锁定在他阴冷的脸上,从十七岁那年的牵扯开始,她何曾见他笑过,何曾见过他低声下气说过话,什么时候他不是居高临下?不是绝对命令?那么现在呢?他这样算什么?要的是什么? “湛子墨,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梦幻般的声音轻声呢喃。 湛子墨抬眸望向乔心言,四目相锁间,兼带着探索,迷茫,疑问,相峙以对,他站起来,挺身站在她的面前,依然用居高临下的俯视,然而最初的霸气却不知何时在她的面前渐渐减退,削弱,取而代之的是浅浅深深的心疼,和一种陌生的惶恐,就好像刚才,他{3}{z}{中}{文}{网}车,一路拨打着她的电话,在一次次失败后,在门口漫长的等待后,内心陷入极度的恐慌与紧张之中,那是一种什么?害怕她从此离开?害怕失去?所以才会荒谬地以最后一个广告来作拖延她离开的借口?想要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那一声在心底深叹的叹息透过鼻息吹拂她的额间的碎发,温热而清华的气息流动在二人狭促的空间,乔心言侧过身,窗外的月影寂凉,丝丝微风带着初夏的暖意轻拂脸面,是不是只要拨开那层阴云复又能见到清辉月色呢? 乔心言又何曾不知如果私自解约,她所要承担的违约金那显然不可能是乔远所轻描淡写的说只是一笔小数,她知道当自己和乔远说,想回去时,乔远心里肯定高兴,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她重要回自由。只是她可以这样自私吗?明明知道乔远在瑞士所经营的公司正面临危机,而自己却还要给他增加负担。 “我答应你,但你要给我一个书面承诺。”不管他是何目的,只是最后一次,至少这样对现在自己的状态是百益而无害的。 湛子墨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随手拿起桌上的笔,又找了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简洁清晰明白的承诺书,递给乔心言。 乔心言接过纸张,仔细地详看一遍,湛子墨的眉头浅锁,难道她还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承诺书中设陷井吗?那么她也太质疑他的人品了。 确定没有问题后,乔心言仔细地收起承诺书,走到门边冷冷下逐客令:“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家。” 湛子墨走到乔心言的面前时,那浅浅的不均匀的呼吸让她倍感不安与焦躁,不敢再抬眼望他一眼,湛子墨俯视在他面前的乔心言,即使倨傲地抬着头,但眼帘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像对蝶翅般扑闪着,脸微微有些潮红,唇畔间还留有刚才他吻的痕迹。如果很多时候女人对他而言更多的不过是一种生理的需求,那么对于这个女人,对眼前的乔心言,他或许就如母亲担忧的,已经渐入迷离 在他前脚刚跨出乔心言的家门口时,乔心言立时重重地合上大门,紧紧锁好。 湛子墨望着紧闭上的大门,仿佛也合上了他心口的那扇门。 驱车行驶在城市的霓虹灯下,这个城市依然的繁嚣喧哗,依然的忙碌穿梭,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他依然是事业有成,年轻有为的湛总,依然是淡情漠然的湛子墨,可是到底有什么东西突然被牵绊,复又死死纠缠住,像无形藤蔓爬附缠绕在心口处,偶尔感觉有些窒息,有些心痛,有些充实,也会有些甜mi。 69.第六十九章或许 忻秘书有些忐忑地站在办公室,静待湛子墨的吩咐。 湛子墨签完所有要签的文件,方才吩咐道:“这一个星期的所有工作计划都帮我取消。” “湛总要出差?”忻秘书讶然。 湛子墨抬眸扫了一眼忻秘书“另外摄制组去岩山拍外景的机票,酒店你都接手处理一下,在原来的基础多加一个。” “湛总要亲自去?”忻秘书不加思索地tuo口问道,望向湛子墨漠然的神色,又立刻噤声,诺诺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第二天,湛子墨早早驱车停在乔心言的家门口,目光对着那道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带着些许慵懒的乔心言走了出来,湛子墨走过去,接过她简单轻便的行李,衣袖轻轻擦过她的脸,微拂过她的鼻,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华味道,如晨间那第一滴雨露般甘甜与纯净,只是他是湛子墨,他是一潭永远冰冷,永远幽深的深水,永不见底。 湛子墨在微俯身去接她的行李那一刻,如此靠近的距离,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在她肩坎上蹭过,她身上那种浓而不化幽香,依然让他yu罢不能地想去亲泽,去zhan有。 她的行李箱轻便得几乎没有一点份量,湛子墨放下一惯的淡漠,柔声问道:“你就带这么少吗?山上夜里会很冷。” 乔心言看一眼正凝眸望于自己的那双眼睛,随意的“哦”了一声,向停车位置走去。 湛子墨快走几步打开副驾驶的门,乔心言原本是想坐后座,犹豫了一下,不想和他在此问题上又纠缠不清,还是顺从地坐上副驾驶座。 湛子墨满意地将她的行李放置在后备车厢,跳上车,启动车子,缓缓而开。 乔心言打开一边的电动车窗,虽已经是六月天气,但清晨,淡薄的朝阳,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暖意,急驰的车速下肆惮的凉风侵袭,凉意丝丝入体,在漏风中不免瑟缩一下。 湛子墨斜眼看了看她,说道:“把窗户关起来。”明明只是一句关切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无意中却成了命令语气。 乔心言没有动,算是无声的反抗,他用总控关将她这边的窗户关闭上。 这个人,永远都一定要这样吗?凡事都要将掌控权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不凡吗?为什么所有的事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为所yu为,而旁人的想法和感情他都无须去尊重,明白。她的目光毫无掩饰地透露无限的鄙夷,轻蔑,最后只化为对他的无视。 湛子墨心一寒一颤,又一怒,车子急驶进旁边的临时停车道,突然停泊而下,侧身拉住乔心言的手臂,将她侧头望于窗外的视线恶意地调转过来,他的目光深处透出疲倦的哀怜,声音暗哑:“乔心言,你对我有什么样不满,有什么不快,有什么仇怨,都一并倒出来,我全部接收。但请你,不要用这种冰山的方式来打击折磨我,可不可以?” 打击?折磨?他用了多可笑的二个词?是他不明白这二个字的份量和含义,还是她愚钝,根本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呢?茫然而陌生地望着眼前这个唯一她恨过的人,为什么这一刻她在他紧紧锁定的眸光下又开始无法恨了呢? 他敏锐地摄住她眼底那丝茫然与悸动,或许她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恨他?或许她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 70.第七十章淡淡浓愁 湛子墨的目光依连在她浅浅琢红的g唇上,东边的日光已经爬升而起,那缕缕光晕将她的脸照耀得越发美艳,动人心魄,伸手轻轻拂去依连在她脸上那缕头发,一手轻捧起她的脸,如晴蜓点水的吻落定在她香软的chun瓣上。他想深吻下去,但是她依然在微微抗拒,只是没有像前几次那般激烈,他已经很满zu,不管如何,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讨厌他。 离开她的吻,如此焦距地距离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这一幕,这一瞬间,仿佛什么都不复存在,仿佛要在彼此相望的眼睛里深坠下去。乔心言的心仿佛如片落叶般,原本只在地面上安静地躺着,一阵轻狂的风乍起,旋即那片落叶被吹拂而起,在空中不定打圈,飘远,然后又落定,又在不经意间被挑拨起,如此飘飘落落,反反复复。 对他的或恨或怨,一下突然理不清了,突然没有办法简单明白地说恨。或许只是因为那是一个意外,无关所有人的对错。 “心言。”湛子墨幽幽怜怜地望着她,那个陌生的爱字噎在他的喉处,始终说不出口。他从来都未曾说过爱,即使在最年少轻狂时,其实因为早熟超群的智慧,从小就以cheng人的沉着冷静地看待问题,分析问题,他又何曾年少轻狂过?可是现在待他真的过了而立之年,难道要将时间倒退回去,懵懂而冲动地尝试爱人,或者渴求被爱?或许爱情就如他们所说,不可期遇。 那么,他是真的爱她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最不合时机的电话,湛子墨理了理情绪,接起电话,闷闷地嗯了几声,收线,看了看乔心言,重新启动车子。 待他们到机场,摄制组其他的成员都在焦急等盼,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登机时间了。看到湛子墨和乔心言双双过来,陈以然惊讶地用目光询问乔心言,难道真如外界所认定的,乔心言真的和湛子墨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湛子墨在场,陈以然几乎找不到和乔心言说话的机会,因为众人早已经认定他们的“qing人”关系,双人座的机位自然留给他们。 乔心言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眼憩息,湛子墨也不去打拢,静静地端望着她合眼的样子,仔细看去,她的眼皮有一丝虚肿,透露着淡淡的疲倦,是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吗? 温柔轻笑的空姐适时地提供餐点服务,刚想俯身说话时,湛子墨轻摆手阻止,不愿惊拢到她。空姐温笑着退了下去。 乔心言的睡眠从二年前开始就一直睡不好,即使在深夜,也是处在浅睡眠中。闭息一小会,缓缓睁开眼睛,迎撞上湛子墨温情柔意的目光,正小心翼翼地将薄毯盖在她身上,见她醒来,有些尴尬地端坐正身“你醒了?” 乔心言收起盖在身上的薄毯,轻轻嗯了一声。 之后的旅途中,二人一路无语,乔心言随意地翻着杂志,湛子墨偶尔斜眼看她一眼,乔心言也只装不觉,自顾翻看杂志,或者侧目望向窗外的蓝天浮云。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现在才上来更新,豆豆在这里推荐下岳子子的我当皇后你当总裁晨瑶凤吟九天荧瑄错嫁王爷巧成妃 71.第七十一章淡淡浓愁2 到了下榻酒店,毫无意外,湛子墨的房间安排在乔心言的隔壁,一向敏锐的忻秘书连这点识别能力都没有,那她也枉为湛总的秘书这么多年了。想湛总身边的女人可以说像走马灯地换,可是何曾见过像这次这般认真?竟然为一个广告,放弃手头上的工作,御驾亲征,这自然和新来的乔心言有莫大关系。忻秘书原本在为他们开设一个房间还是二个房间的问题上纠结许久,又不好直接请示,犹疑再三,最后还是开了二个房间,而有意地安排相邻的位置。 湛子墨拎着乔心言的行装递给她,还想说什么,乔心言已经接过行李,转身进了屋,房门也即时关合上。 湛子墨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淡薄的弧线,所谓的闭门羹他在她那里,可吃了不少,而且到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个给他吃闭门羹的人。 走进豪华富丽的房间,乔心言先走到落地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倚窗而望,青城这个地方,地如其名,这个酒店虽在市中心,但极目眺望而去,远处的高山连绵,包围着整个城市。 她不明白湛子墨为何千里迢迢地挑这个地方来作拍摄外景,虽然此处的岩山是闻名的山峰之最,可是只不过是普通的矿泉水广告,何须非要兴师动众地来这个地方。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凡事都苛求完美的人才会有如此要求。乔心言不愿多想,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个是她最后一份工作,只要拍完了这个广告,她就恢复自由,斩断和他所有的或有或无的牵绊,从此互不交集。 这样不是应该感动轻松吗?为什么会有轻轻沉沉的甸落感? 这二年,乔远一直教她,想不明白猜不透彻的东西,就放弃继续想,没有答案就不要答案。接下来乔心言不想再想,转过身拎起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听到敲门声,乔心言从浴室中出来,随意套了件浴袍,擦拭着湿发,看看时间,这个时候陈以然他们应该开完会了。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摄制组的人如何看待她和湛子墨的关系,但心里明白,在很多人眼里她也只不过是湛子墨的一个“契约qing人”所以才有如此特殊待遇,无论工作开会,不需要她露镜头的,都一一免掉。一般都是陈以然根据她的时间来作协调,再合理安排她的工作。 怪不得当初苏菲菲如此气焰嚣张,原来做湛子墨的“挂名qing人”还有如此殊荣。乔心言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抹笑待到她打开门的刹那,还似有若无地浮在她的脸上。 湛子墨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乔心言,湿嗒嗒的头发顺着额头顺自下流,宽大的浴袍若隐若现地透露那半寸光洁细腻的肌fu,浓重的沐浴香味扑鼻而来,掩盖了她身上自发的幽幽清香,可无论是哪一种香气,却一样的袭人,撩乱人心。 乔心言没想到湛子墨,显然他也刚冲完凉,方才那淡淡的倦容也不复存在,换了套浅色亚麻西装,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前。 “下去吃饭?”湛子墨好不容易调整问句的征询语气,可是话一说出口,又成了半命令语气。 乔心言的眉心蹙起,想否决然后关上门,湛子墨快人一步,已经走进她的房间,反手合上门,说道:“去换衣服,我等你。” 乔心言急忙撒谎道:“我约了陈以然吃饭。” 湛子墨自顾在沙发上坐下,一副打算持之以恒的态度抱胸而待。 72.第七十二章云里雾里 乔心言犹豫之间,敲门声又响起,湛子墨先起身打开门,陈以然原本还扬在脸上的笑意敛起,有些木愣地看着湛子墨,再看看房间门号,她应该没搞错呀?再往里望去,乔心言正一身浴袍地怔在那里,这下陈以然似恍然大悟,又似云里雾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三人二里一外地怔在那里。 湛子墨先是浅浅一笑,随后敞开门,俨然以主人的身份邀陈以然进屋,自顾倒了杯水,问道:“听说心言约了你吃饭?” 陈以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言什么时候约她吃饭了?然后询问的目光望向微使眼色的乔心言,复又看了看像是询问又像是在命令的湛子墨,甚是为难道:“那个,我和导演他们一会儿还要商量明天的拍摄事宜,心言,可能不能陪你吃饭了。要不你和湛总去吧?”她再蠢,这点意思还是看得出来的。没办法,宁可小小出卖朋友,也不可得罪老板。 湛子墨饮了口水,笑道:“那我和心言就不打拢你们工作了。”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他的三言两语,那句我和心言似乎将所有的问题都明朗化,陈以然看了看乔心言,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亲密话语,难道还不能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只是作为她的朋友,又怎么忍心善良纯真的乔心言成为苏菲菲第二呢?可是不忍心又能如何?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能阻止的,最后充满忧色怜悯地看一眼乔心言,退了出去。 乔心言怎么会看不出刚才陈以然复杂目光隐含的内容,看一眼镇静自若的湛子墨“你到底想要什么?”放下工作千里迢迢陪摄制组来到这里,只是想制造喧染他和她之间的绯闻吗?那么目的是什么? 湛子墨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拂过贴附在她额头上的湿发,目光带些忧怜地静静注望她,在心里默默地叹问:我想要什么?乔心言,你还不懂吗? 可是他说的话永远是口是心非,浅浅笑容道:“去换衣服,陪我下去吃饭。” 乔心言侧过头阻止继续他亲昵地抚摸,随意拿了套衣服,走进换衣间,仔细地反锁好门,换上衣服,走出来。 湛子墨正拿着吹风机挺身站在化妆镜前,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乔心言微蹙着眉,不情愿地走过去,想去接过他手上的吹风机,他适度地手向高一举,将她按在座位上,启动开关,柔暖的轻风随着机器的转动缓缓吹拂起每一根发丝,他温凉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到她颈下的luo肤,挑动她略微浮躁的神经,然而他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局怩而停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五指穿过她幽亮的黑发,拂过她轻烫的脸。 然而他又何尝能平静地帮她完成吹干头发的工作,要知道无论她的一颦一笑,或是一个轻易的蹙眉,都会轻易挑拨起他不同的神经线,何况现在看来在如此温馨和甜mi的情境下,他又何尝不想和她近一步地触拥,而不是愚蠢地坚持“发乎情,止乎礼”的古人之道。 可是他对她的伤害实在太多,他不能再鲁莽行事,仿佛她又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四处乱窜,躲进她小小的世界里。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找不到她,那他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宁愿等,宁愿守株待兔。 “好了,已经干了。”乔心言推开湛子墨,二双目光同时望向镜中,四目在平镜中交错,不知是因为房间里的空气流动太过滞缓,还是因为抑在心口的那股莫名躁热,二人的脸都微微有些潮红,湛子墨看着镜中略带娇憨的yu语还休状,身ti里上窜下流的不安分因子狂躁地肆腾,几乎要再一次不可把持地俯身去噙吻住她甜柔的香吻,但在微微倾身那一刻,他还是停下了动作,转身向浴室走去,清洗了一把脸,安定了下精神,方才走了出来。 此时乔心言已经梳理好,虽只是浅浅描妆,衣着也不过是素色简扮,让人看了却是如此清新,如夏日里那淡淡的丝丝凉风。 嘴角浅带笑意,湛子墨先走出房间,乔心言随后跟上。 给读者的话: 豆豆奉上今天的第三更,再次爬下去码字! 73.第七十三章傻瓜 走出酒店,丝丝凉风侵袭而来,乔心言不自jin地缩了一下,湛子墨适时褪去身上的外套为她披上,柔声道:“这里离城区不远,我们去逛逛。” 以前湛子墨无论出差到哪一个城市,一般都会时间花在工作上的谈判上,似乎从来没有如此闲情逸致悠逛。 青城原本就规属于旅游城市,虽然没有湖城的繁嚣,却别有一番风味,二人并肩走在绿荫银树下,无数彩灯交错迷离,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彼此的肩与手臂之间有意无意地触碰,随后又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他始终走在她的左边,为她挡去急驰的车辆。 过马路时,湛子墨回头看了看乔心言,温厚的手掌握住她纤柔的小手,他的手心有些潮腻,却让人那么安心温暖。就好像小时候老乔爸爸每一次过马路,也会这样拉着她的手,左顾右盼,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穿过人行道。 她的小手安份地包裹在他的大掌里,没有一分的挣扎,即使穿过了人行道,他也不舍得再放手,依然拉着她,却不敢回眸望她的眼睛,怕她看到他的眼,又开始仇视与挣扎。 因为是旅游城市,即使是城区,也维持着古街的风范,沿街都有商贩叫卖着各种趣味的玩意,乔心言拿起一对钥匙扣,是用古木制的小玩意,形状一把是锁一把是钥匙,老板娘笑盈盈地迎出来:“随便看一下,喜欢什么尽管挑,我们这里东西可是最齐全的。” “这个多少钱?”站在身后的湛子墨掏钱问道。 老板娘看了看乔心言手中的东西,明明是一件普通的小玩意,恨不得说成天上没有,天下仅有的稀世珍包。 “这个呀,这是把情侣链锁,别看这只是个小小玩意,意义非凡着呢!有qing人拥有,必然密不可分,相爱到永远。”老板娘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 乔心言像扔烫手山芋般立即放下,走开。湛子墨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扔了张整钞给老板娘,拿起钥匙扣,追上去。 “回去了。” 湛子墨刚想递出手去,被乔心言冷冷的话语冻结,拿着钥匙扣的右手偷偷落入裤袋里。 乔心言并不去在意他眼底闪过的挫败与黯然,只径直向原路返回去,湛子墨急步跟上,依然走在她的左边,望了望她淡淡的双眸在落在一处瞬间悸亮,湛子墨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街道的那一边有摊贩正手动摇滚着无限膨胀的棉花糖,他想也没想穿过马路,跑过去,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父亲极力想满zu最心爱女儿的期盼,即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为她尝试去采摘。 乔心言看着马路对面举着棉花糖跑过来的湛子墨,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老乔爸爸咧着嘴对她笑。 湛子墨将手中的两团棉花糖递给她,乔心言没有及时去接,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那个人是湛子墨,冷冷地一瞥而过,顾自向原来的方向走去。 湛子墨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般,一个堂堂男儿竟然站在大马路中间举着两团大大膨胀的棉花糖,愣愣地看着乔心言淡薄离去的背影,他想自己肯定是疯了!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今天才刚上来传文,至于故事的发展,豆知道满zu不了所有人的喜欢,但豆只能坚持自己所想的原路走,对不起亲们了! 74.第七十四章血腥记忆 第二天天蒙蒙泛亮,一行人便起了个大早,因为上山还需要一段漫长的车程。即使开车的师傅是当地的专职驶员,但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即使老驾驶员也不敢掉以轻心。 乔心言坐在车位上,旁边坐的依然是湛子墨,在一波接一波的一百八十度转弯,即使系着安全带,身ti还是不定地东摇西晃,二人的额头相撞间,湛子墨抱扶住她还在摇晃不定的身ti。 众人已经在心底接受他们的关系,自然见怪不怪。乔心言忸怩地挣开,刚坐稳,车子又一个大转弯,二人的身ti又相撞在一起。 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岩山山脚,山间稀薄的空气,浓重的山雾迷缭,微微的寒气袭人,这山里和城里的气候几乎要相差一季之远。 因为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山间游客并不多。对于拍摄组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司机师傅最后关切,这山路现在虽然开设成旅游景区,但真要走起来容易迷路,而且山路崎岖,所以如果想在山间走走,还是需要结伴走稳妥些。 一行人谢过之后,便动身上山,摄制组昨晚仔细查略过地图,大概设定在一处山间稍平的地为主要场景。 山路并不宽敞,有些地方只许一人通过,湛子墨一路跟在乔心言的身后,待爬到原先预定的场景处,东边的日出缓缓而升,笼罩在这片连绵雄伟的山峰,虽不在山峰之巅,却依然足够居高临下地俯望远处渺小的村庄,渺小的人类。其实在大自然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人的所有喜怒哀乐都不过是万灵生物中一粒尘埃,那么微不足道。 一个人的心可以很大,但也可以很小很小,小得将自己永远地封锁。 摄制组已经紧锣密鼓地搭棚,工作,化妆师开始帮乔心言化妆,换衣,在一阵忙活后,导演对了对镜头,又和乔心言讲述一番,乔心言尽量按照导演的意思配合工作。 整个过程湛子墨不动声se地站在旁边,看着镜头上和镜头下同一张明亮如昔的脸,却是不一样的表情,关掉镜头,她永远是淡漠疏远,开了镜头她却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般,该笑就笑,该媚就媚,该甜美就甜美,如一个山间小精灵般风情百变。 拍摄工作顺利地刚一个段落,湛子墨坐在导演的旁边,看着刚才乔心言的片子。而摄制组的其他人都忙碌地收拾道具,现在湛子墨在场,工作人员一个也不敢怠慢,有多勤劳就多勤劳。 乔心言无所适事地站在一边,望了望山头,此时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射下来,伸出手臂,bai皙的肌fu闪动着钻石般的光影。 乔心言信步而走,拾阶而上,每一格梯都走得脚踏实地,十足有力,她想起那一年的登山之旅,她和湛楚非,林夏抒和李朝,原以为人生可以如此完美开始,也可以如此美好结束,却不知为何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错就错吧,既然做错了事,她活该得不到楚非的幸福,她可以认,可以学会忘记,可是为什么要以她的父母作代价?这太惨痛,太残忍,对她而言,最疼爱她的父母就这样孤零零地把她扔在这个世界上,她宁愿就此离开的是自己或者一起随他们而去。可是父母在生死瞬间即使博掉最后一口气也要护住她,为的只是她能活下去。 乔心言永远忘不了她的母亲从身后抱住她,而自己却穿越出挡风玻璃而她的父亲在最后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头上脸上身上都是血,却依然挂着安心的笑,沾满血的手一直拉着茫然的乔心言,气息游丝地重复说道:“囡囡,你没事就好了。” 这是老乔爸爸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她最残忍最血腥的回忆。 75.第七十五章结束很难 湛子墨的目光从录像中抬眼望向乔心方原来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紧张地站起身巡视四周,依然没有她的影子,一下觉得有些慌乱,找到还在忙碌的陈以然问道:“心言呢?” “心言,刚不是还在那里吗?”陈以然指向空档的位置,四下寻看,确实没有乔心言的影子,一下也有些惊慌,扬声问道:“你们谁看到心言了?” 众人皆抬眼面面相觑,都摇摇头。陈以然慌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清脆地响起,她竟然连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 湛子墨望了望山头,心境焦乱,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开他的视线之外。再看看天,怎么突然又阴沉下来了?焦急之下,湛子墨跨步向台阶跑去。 跑上一个梯楼,分别有三个叉路,湛子墨看看景点指示,根本吃不准她会走哪个方向,或许她已经偷偷下山了,会是这样吗?只要她没事,怎么样都行! 湛子墨在犹豫之间,选了其中一条叉路找去。在一个山头找人,原来是这样盲目与无助。茫然地望着阴沉沉的暮空下密密叠叠的山峦,高高低低的灌木,他感觉他的心如同这片沉蔼暮空陷入茫然无助的困境与慌恐之中,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与恐惧。 乔心言站在一个山逢的巅处,山间呼啸的狂风肆虐地吹打着她的头发,她的衣裙,情不自jin地展开双臂,仰起头,举望那片被乌云遮盖的暮空,有不知名的鸟儿轻翔而过,翱舞在茫茫苍穹。小时候她想过做自由飞翔的鸟儿,老乔爸爸就横抱起她,抱着她在空中打旋飞舞,那时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还有七色彩虹 她缓缓地闭上眼,脸上轻漾起如浮光般的笑盈,身子微微向前倾,告诉自己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能抓住父亲温和宠溺的笑影,能投进母亲温暖的怀抱,只要再相聚,他们一家人将会永不分离 身后突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狠拉过去,乔心言还未从惊惶中反应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的湛子墨劈头盖脸地对她咆哮道:“乔心言,你疯了。”他的心脏还在不停地狂跳着,刚才那一幕,完全超出他心脏的负荷能力。她到底在干什么?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喷火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瞪着怀里纤弱的乔心言,心被反复地扭转,抛空,又下落,如此重蹈覆辙。 乔心言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湛子墨,突然对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对,我是疯了,早在我父母死在我面前的那天起,那刻起,我早应该疯了,我恨不得自己能失忆,恨不得自己能疯掉,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要记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牺牲自己,却将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个世上,我不想这么孤苦零丁地活着?我不想天天活在痛苦里?那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而你,凭什么阻止我?” 这是乔心言在父母死后第一次嚎啕大哭,第一次咆哮如雷。二年前她在父母的葬礼上,静静地伫望着他们的遗体,那么安祥慈容地睡着,就像小时候她偷偷潜进父母的房间,他们也是这样静静拥睡着。乔心言平静得没有一滴泪,直到葬礼结束,乔远将她带回了瑞士一起生活,她还是没有哭过,平静正常得与常人无异。 给读者的话: 豆送上今天的第三更,让亲们久等了,也不知手机何时能生成? 76.第七十六章失控 直到乔远在一个半夜,似乎有着某种预感,去乔心言的房间看看,原本想为她掖好床被,在幽幽地荧光灯下,乔远看见洁白的被c花ng上有团看不清的液体,摸上去热乎乎的粘稠,惊慌地拉开灯,看见乔心言惨白的脸上仍挂着略微的浮笑,然而她的手腕上那骇人的血色溅红了一床的被褥,乔远惊恐地拿布包扎,将她送进医院。经历过第一次,乔远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旁。可即使如此,这样惊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几次,最后乔远不得不带着她找心理医生接受心理辅导。 在平静休养了一些日子,乔心言的精神终于慢慢平复正常,但她提出回湖城,原本以为一切可以坚强地接受,可是她依然活得如此痛苦。 湛子墨伸出手,按住她柔弱的肩头,将她揽拥在怀里,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心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是孤苦零丁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心言,对不起,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是,他爱她,真的爱她,爱得失去冷静,爱得没有理智,爱得没有毫无保留,爱得痛入心扉,却还不知道底限在哪里? 乔心言怔忡了一下,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突然又疯了一般推开他,对他药牙切齿地怒吼道:“湛子墨,你这个疯子,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你是一切恶果的源头,你凭什么说爱我?我恨你,我永远恨你,恨你一辈子。” 湛子墨心痛地望着歇斯底里的乔心言,目光沉痛地说道:“好,你恨我,那你就恨我,你要怎么恨我,怎么惩罚我都行。但你要好好活着,答应我,不再做傻事。”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求我做这做那?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要听你的?要受你的威胁?二年前你用我父亲用我家人来威胁我,现在,你还想威胁我吗?那么,湛子墨,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的手脚都斩断,我也不会再求你,再听你的话。无论我做什么,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乔心言情绪激动地吼着,脚步一步步地后退,湛子墨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后退的脚步,想伸手去拉她,他进一步,她却退一步,他不敢再进,不敢再向前,几乎要哭求出来:“好,我坏,都不是我不好,是我伤害了你,你冷静点,不要再向后退了,站在那里,不要动。” 乔心言依然情绪激动地喊着吼着哭着,丝毫不想听他说一句话,更不想按着他的要求而停下后退的脚步,脚足突然踩了个空,身ti在腾空摇晃时,湛子墨适时将她抱住,乔心言还在挣扎,在纠扯与挣扎中身ti的重心无法找到平衡,尽管湛子墨努力地想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可终于还是没能抓稳,二人的身ti腾空而跃,在极速下降中,乔心言的大脑终于清醒,然而下一秒,又一片空白,这下真的完了,结束了。 77.第七十七章坠落 湛子墨的手臂紧紧抱着乔心言,坠落的身ti在一棵大树上重重一撞,随后又缓缓下坠“扑通”强大的溅水起响起。身ti突然被刺骨的冰凉包围,乔心言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片深滩,湛子墨抱着她漂浮到水面上,二人的身ti在水下紧紧地贴附在一起,即使不会游泳,乔心言也在努力挣tuo开他,伸手去拉住深滩旁边的岩石,还未等湛子墨阻止,旁边的岩石被强力推动后,摇摇yu坠,他快速将她拉离,用自己的身ti挡住即将掉下来的岩石,又是一声“扑通”巨响,湛子墨浮在水上的脸痛苦扭曲不堪。 乔心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落石吓坏了,那块巨石横落在他们的面前。乔心言茫然地回头去看湛子墨,他正药着牙,仿佛正在忍受某一种巨痛,乔心言不是不明白,无论是两个人坠下来的那刻还是刚才落石的那一瞬间,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是每一次他都用自己的身ti保护了她。她心如止水,却不是铁石心肠,在微微的恻动下,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湛子墨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定柔地望向她:“你没事吧?”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她的衣衬处透露出的血迹,殷红的血色在水中飘荡妖红,惊惧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乔心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刚才这样坠落下来,难免有些刮伤刺疼,手臂上可能是刚才在树枝上划伤的,血水泡在清澈的水中,是有几分骇人。乔心言想摇头说没事,他已经撕下衣服的一角,帮她的手臂扎束好,流血的伤口稍稍止住。 乔心言看着面目沉重的湛子墨,问道:“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跳下来?” 湛子墨回望着她,他的眼睛可能在水里浸泡太久,双目润湿,充满血色,抬头看了看上方,认真地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把你推上去,但你不要再去攀附旁边的岩石,那都是滑石,容易掉落。你试着能不能抓住上面的树枝爬上去,明白了吗?” 乔心言也随他的目光望了望上方,这水潭虽然不深,但洞口却深,要将她推上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回眸望向湛子墨,担忧地问道:“那你呢?” 湛子墨努力地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轻松地说道:“只要你能出去,找到救援的人,我就有救。” 乔心言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这什么意思?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出去。” 湛子墨的额头上不知是水珠还是汗珠,不断地滋冒着,滴落在水上,与水融合,表情越发痛苦扭曲。 “你怎么了?”乔心言伸手在水下去抱住他的身ti,想寻找他是不是哪一处受了伤,却发现他的脚在水下一动不动地压浮着。仔细看去,在清澈的水面下,他的一只小腿被刚才落下来的巨石压在了下面,动弹不得。 乔心言惊惧地望向湛子墨,用尽浑身力气去推那块巨石,湛子墨在水下揽住乔心言的腰,阻止道:“留点力气,你推不动的。”这块石头起码得有三四个壮年才有能力搬开。“心言,我推你上去,你去找人。” 在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自己逃生呢,坚定地摇摇头。 给读者的话: 362楼363楼,怎么了? 78.第七十八章似非 湛子墨忍着巨痛,看着她的眼睛,定柔地说道:“心言,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尤其对你,但这一次,你就当我求你也罢,威胁你也好,听我的,让我推你上去。” 乔心言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喃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湛子墨伸出手,按住着后脑,吻住她的额头,喃喃说道:“心言,你一定不会没事的。”就在刚才即将失去的那一刻,他似乎真切地体会到乔父乔母在生死一瞬间,短得几乎根本没有多余考虑时间的刹那,他和她的父母一样会为她做出同样的抉择,那就是即使牺牲自己也要让她好好活着。 乔心言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同样会用自己的身ti为她阻挡的人,那么他是真的爱她了?就像她的父母那般伟大的爱? 不,不一样,他的爱应该属于爱情。爱情?她记得曾经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爱,跟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也像电影上的女主角一样天天失忆,他也会一样爱她。可是现在,她没有失忆,他却失忆了,那个说爱她的湛楚非失忆了,将他的爱统统忘记。 那么眼前这个人呢?湛楚非的小叔,悲剧的起始者,不是应该永远怨他,恨他吗?明明是这么憎恶讨厌的一个人,为什么每一次当他的目光望住她,当他宽厚的怀抱拥住她,当他温湿的唇碰到她的唇,她为什么就是恨不起来?反而感觉自己的心缓缓下坠那么这一刻呢?即使他被巨石压迫,无法动弹,也一定要推她上去。这个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男人,他对她,抑或她对他,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乔心言茫然地伸出手,凉湿的五指拂过他同样冰冷的脸,他说她爱他,那么这张脸,这个人,她爱吗? 爱?她原以为她不会再爱,她原以为早已经失去爱一个人的力气,因为她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少了一个理由,少了一个活下去的勇气,很多次在梦里,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茫茫大海中飘浮的一块浮木,所以她尤怕黑夜,因为太孤独,因为只有她一个人。 湛子墨拉住乔心言的手,将她的手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沉淀疼痛与愧疚:“心言,对不起,过去的所有一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于她,他真的错了,曾经他为了不伤害楚非的感情,逼迫着她分手,他以为这样对所有的人都好。因为他太了解楚非了,在楚非单纯的世界里是绝不可能会接受他和乔心言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可是最终错的却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的恶意阻止与威胁,那么也许他们之间那错误的一夜会是永远的秘密。所有的人都会在自己的生活轨道幸福平淡地生活下去,也包括她,乔心言。至少她依然会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宝,而不是现在孤苦无依的孤儿。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了,现在才爬上来更新,最近早上都忙。苏余,金砖一个月统计一次,明天就清零了。不过还是希望多多砸砖,嘻嘻,我多更 第七十九章困境逆 淅沥的雨点打落在脸上,二人同时移目望了望天,暮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雨,湛子墨的眉头紧锁,越发焦急道:“心言,过来,我推你上去。你试着去抓住那上面的树枝,不要轻易去攀附旁边的岩石,都是鹅卵石,用不上力,而且那些石头常年被水冲击,可能都不稳定,你只能努力去抓住上面的树枝,才能上去,明白了吗?” 乔心言还在犹豫着,湛子墨拉着她命令道:“你试着借这块石头的力量踩到背上,然后再去够那树枝,要小心。” 什么?她有点明白不过来,什么叫做借用这块石头的力量踩在他的背上?要知道他的腿现在正被这块石头压着,她怎么可以再以石头为力去踩他的背,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乔心言哭着脸拼命地摇头否决。 可能由于水的冲击,觉得腿已经越来越发麻,他怕再这样下去,他连最后推她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便严声对她喝令道:“上去。” 乔心言瞪着水眸大眼惊了惊,委屈地看着他,他的心一下又软了下来,但还是用力将她提了上去了,乔心言被他的猛力整个身ti爬附在石头上,她看他药着牙忍着巨痛的神情,仍对她喝令:“上来。” 可是石头太滑,未待乔心言借力,整个身ti又顺自滑下来,湛子墨即时扶住她的腰,喝道:“再来。” 一次次被他托举上去,又一次次从石头上,从他的背上滑下来,直到二个人都精疲力竭,湛子墨沉着脸,脸色难看得几近扭曲:“乔心言,你再不努力爬上去,我就再托你一百次。你如果真的不想我的腿废了,那你就给我认真地努力地爬上去,懂了吗?”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即使近在眼前的湛子墨,她也看不到那张她原本应该仇恨的脸,伸手擦了擦泪水,抹去眼眶边的雨水,在水中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身子颤抖着,嗫嚅着嘴说道:“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像我爸爸妈妈一样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湛子墨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被柔柔地撞得生疼,也同样紧紧地拥抱住她,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只要她在,他一定哪里也不会去,扳开她发颤的身ti,摸着她湿润的脸,柔柔目光中透露坚定与承诺:“心言,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永远也不会。”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彼此的眼睛里找到彼此那对柔情黑眸,湛子墨情不自jin地按住她的头,吻住她水嫩的chun瓣,彼此的口中都噙含着泉水,水润而嫩滑,乔心言有些笨拙生涩地去回应他激烈而小心的深吻,湛子墨感觉到她不再反抗,相反她水滑香甜的舌尖正在悄悄地探入他的口腔,他兴奋而激动地噙药住她的探入,慢慢地吸shun,品尝,反复辗转着,直到二个人都有些窒息得不能呼吸过来,才依依地离开。 湛子墨看着她有些娇憨地垂下眼帘,有水珠沾依在她的睫毛上,如蜻蜓掠水般的美妙,这是第一次吧!如此柔顺还着娇羞的小女儿样,原来撇开一切的名和利,钱和权,二人之间纯粹的爱情可以如此妙不可言,即使在这样的绝境里。 给读者的话: 豆豆送上第二更,等会儿再来发第三更,弱弱地爬下去。 第八十章困境逆2 “心言。”他深情似水地望着乔心言,低低地唤道,这一刻他竟然突发奇想地想听她说,我爱你这样的字眼。 乔心言抬眸望向他,又抬头看了看上面,他所谓的树枝在深潭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即使好几次她已经成功被他推了上去,可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抓住树枝,她承认潜意识里她不想离开,可实际也是真的很难做到,她不想他真的要推她一百次,有些哀求的语气说道:“不要再推我上去了好吗?我真的够不到那树枝。” 湛子墨无奈地看着哀哀怜求的乔心言,还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要想在绝境中脱离危险,唯有将自身无限的求生欲望发挥到极致,才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她却还在潜意识里抗拒,那么现在唯有等待摄制组的人员能及时找到他们。 雨点越落越大,打在他们的脸上,湛子墨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颈窝,似嘲笑似感叹地说道:“好像每一次我们遇难都和雨有关?” 乔心言窝在他的怀里,在冰冷的水潭里浸泡了那么时久,他身体也已经冰冷,不再是温暖的怀抱,可是乔心言却觉得唯有这一刻他给予她的才是真正的温暖和踏实。仰天看了看落雨,想起那天晚上,也是下着雨,也很冷,她一个人在父母的坟前,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将她抱起,在睡梦中,她感觉有个怀抱很温暖很踏实,像是父亲的怀抱,可是第二天醒来,看见抱着她,与她拥睡的竟然是他时,她在迷惑中不愿清醒,她宁愿活在梦里的假像。那是第一次她和他如此平静幸福地过了一天,可是她的心从来都是将他拒绝在千里之外的。也唯有这一次,她似乎已经放下尖锐的抗拒,心在慢慢靠近他。 她对他那是爱吗?乔心言迷惑地望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鼻,即使是现在最狼狈的时候,他也一样英气逼人,他用这张脸,用手中的钱和权,迷惑了多少女人?拥有过多少女人?这其中也包括那个盛气凌人的苏菲菲,这样想着,她的眉心微微蹙起。 湛子墨伸手拇指按在她的眉心问道:“别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乔心言垂下眼,脸微微有些窘红,这一刻她竟然不是在担心他们所处的困境,却在想他到底有多少女人? 湛子墨感觉到她的诡异,问道:“刚在想什么?” 乔心言撇开头,掩饰地回答:“没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二个小时过去,身体越来越冰冷,二个人紧紧地在在水中颤抖拥抱着,雨已经停了,暮空下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半轮弯月,还有几棵微微的星烁点缀在旁。 在山间清冷的晚风下,浸泡在水中的身体越发颤抖虚弱,望着暮空上悬挂的星月,乔心言幽幽地说道:“小时候很奇怪为什么月亮每时每刻都在自己的头顶上呢?还以为月亮只跟着自己跑。便跑着去问爸爸,爸爸说,因为这世上所有的幸福都只会跟着我们家囡囡走。”这样说着,她轻弱地笑了笑。 湛子墨也跟着笑了笑,心疼了疼,抱着她,一同举目望天。 望着那几颗微弱闪烁的星星,乔心言幽幽地问道:“你说人死了之后,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会变成星星,然后看着活着的人。”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就这么说过。真的会吗?那么这几颗星星,哪两颗是父母的眼睛? 湛子墨垂眼望向乔心言凄怜迷离的目光,不忍去打断她残存的幻想,认真道:“会看到的,你的父母一定会在另一空间,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乔心言也回眸望向他,为什么她想什么,他总是能读懂?对了,楚非不是说过吗,他从小是天才儿童。这样想着,她竟笑了笑。 他的眼他的心跟随着她的笑而影动,而轻松愉快起来,问道:“心言,你怕吗?” “我怕一个人。”乔心言诚实地回答,她真的怕一个人的世界,怕一个人在浩海中飘荡,怕一个人关在黑暗的密室,怕一个人在恶梦中醒来,可是自从父母离开后,即使乔远一直陪伴着她,但她的心永远只是一个人。 湛子墨动情地拥住她,似在坚定地许下承诺:“心言,我答应你,你永远也不会再是一个人。” 给读者的话: 么么,谢谢苏余的肯定,豆肯定,回371楼,豆豆万分窘呀,没看过飘。么么,别失望,豆豆懒,喜欢在章节后面回评论不能一一回复 第八十一章救困 几许叫喊声在空旷的山间久久回荡,一下将二人的心活跃起,已经几个小时了,也该是时候找到这边了。 乔心言先听到陈以然的声音,欢雀地喊道:“陈以然,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陈以然听到声音,立刻叫大家噤声,仔细辩听,找到声音的来源处。大家一下便看到湛子墨和乔心言双双被浸在水里,在他们面前还横着一块大石。都手忙脚乱地攀附着下去。 “湛总,你们没事吧?”一个比一个紧张地问道。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岂不白痴,冷冷地扫他们一眼,说道:“先把心言拉上去。” 乔心言被顺利地拉上水,陈以然用外套裹住乔心言冷得颤抖的身体,再看她包扎的手臂,血迹斑斑,大呼道:“心言,你受伤了?” 乔心言虚弱地倒在陈以然的怀里,指着还在水下的湛子墨,说道:“你们快救他,那块石头压住了他的脚。” 众人慌乱之余,急忙下水,合力将石头搬开,拉起湛子墨,个个脸色紧张地问道:“湛总,你没事吧?” 湛子墨已经无力回答这些白痴问题,乔心言看湛子墨也被拉了上来,放松下心的同时,也终于支撑不住,昏晕过去。 湛子墨不顾脚上的疼痛与麻木,跳过去抱住乔心言,对方寸大乱的众人喝令道:“还不叫救护车。” 被湛子墨这一喊,陈以然似才如梦初醒,连连回答:“已经报警了,森林救护队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分割线 乔心言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伤口经过一定的处理,手上挂着点滴,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周围,陈以然见她醒来,急忙走到她床边,俯身轻问道:“心言,你醒了?” 乔心言奋力撑起身,想开口问,适感喉咙干涩,全身软绵绵地无力,陈以然急忙过来扶住她“你别乱动,还在输液呢,医生说你在水里浸泡了几个小时,身体有些虚脱,要多休息。” “他呢?湛子墨呢?”乔心言看着陈以然的眼睛焦虑地问道。 陈以然探察的目光反盯视着乔心言“湛总的脚被石头压伤,医生说需要动手术。”陈以然看了看时间“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估计没那么快出来。” 看着乔心言的忧虑,陈以然担忧地问道:“心言,你和湛总”话一起头,又不知如何问下去,所看到的一切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刚才湛总反复地问医生,直到确定你没事他才肯进手术室。心言,他对你好像真的不一样,那你呢?你爱他吗?” 他对她不一样,何为不一样?因为他冷静地接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他?因为他亲自参加拍摄工作?因为他不顾一切也要救她?他说他爱她,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暖甜。那么她爱他吗?她还能爱吗?乔心言陷入迷茫之中。 陈以然也不再追问,陪在乔心言的身边,等着湛子墨从手术室出来。 给读者的话: 夸一下某豆吧,因为实在心疼催更的亲们,所以忍不住送上第四更,嘿嘿 第八十二章术后 三个小时后,湛子墨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因为手术只是局部麻醉,人还尚算清醒。 先前湛子墨刻意将自己和乔心言安排在同一间双人病房,乔心言吊完针,精神有些恢复,便下床走到湛子墨的床边,他的额头上有细粒的汗珠,嘴唇发白,细细颤抖,方才医生说过,手术后过一二个小时麻醉药会过了药效,可能会很疼,如果实在受不了,就问医生去拿止痛药。 乔心言仔细地擦去他不断滋冒的薄汗,问道:“你很痛吗?要不要帮你去拿止痛药?这样会减轻疼痛。” 湛子墨努力地动了动嘴角,目视她温柔下来的星眸,会心地笑笑:“还好,不是很痛。” 看着他眼皮微微下垂,乔心言伸出手去捏捏他的耳垂:“医生说叫你不要睡,手术后不能睡着。” 湛子墨奋力地睁开眼,又是一笑:“我不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吗? 乔心言微微红了脸,随后又问道:“真的不用通知你家里人吗?你受伤了,应该让他们知道。”湛子墨的家里人也是楚非的家里人,也包括湛楚非,乔心言突然觉得有些混乱,这样的关系颠覆,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吗?也包括她自己,那么现在她是承认和他的关系了吗? 湛子墨从薄被下伸出手握住乔心言的手,担忧地看着她满脸的踌躇,她是在担心面对他的家里人?还是在担心面对楚非?或者说她的心里还有楚非吗?他的内心开始揪结不已。 “心言。”低低唤了一声,终于又欲言又止,有些问题,有些答案,现在还不是时候去问,去解答,这样会吓跑她的。 乔心言抬眸疑问地望着湛子墨,他松快地笑了笑,说道:“我十六岁一个人在美国,和人打架,断了二根肋骨,也没和家里人说。” “你也会和人打架?”乔心言觉着不可思议,怎么看他也是个冷静非常的人。 湛子墨哂笑道:“你看我不像吗?那我说错了,是和人打球。” 乔心言也跟着笑了笑,她笑是因为他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换句话说他一点也没有幽默的细胞。 陈以然和几个摄制组的人进来,看见二人正握着手,怎么看也像是在打情骂俏,纷纷踏进门的脚进退两难,湛子墨这个方向刚好对着门,依然拉着乔心言的手,对门边的人说道:“进来吧,都站在门口干什么?” 陈以然手里提着饭,对乔心言说道:“心言,饿了吧?过来吃饭吧。” 乔心言看了看湛子墨,问道:“你饿吗?” 都一整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见湛子墨点点头,乔心言委屈着脸无奈道:“可是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怎么办呢?” 看着她的小委屈样,湛子墨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伸手去捏捏她小翘的鼻尖“那我看着你吃吧!”他想起当年楚非也是这样幸福的吧,吃饭也会含着幸福的味道。 众人面面相觑,均被雷倒,这还是传说中铁面脸湛总吗?俨然一个儿女情长初涉爱河的大男孩! 乔心言也被他这突然的亲昵动作懵了懵,记忆中只有父亲老是喜欢捏她的鼻子,似感觉众人惊讶的目光,乔心言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走到桌边,陈以然已经准备好饭菜,将筷子递给乔心言,目光还定格在她的脸上寻找答案。 第八十三章尴尬 湛子墨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我的伤估计几天内也不能移动,你们明天就先回去吧,在这里也没用。” 陈以然站出来说道:“湛总,要不叫他们先回去,我留下来照顾你们。现在你和心言都有伤” 还未等陈以然把话说完,湛子墨便打断道:“不用,你也跟他们回去吧。这里有医护人员,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 陈以然顿感愕然,有些忧虑地看乔心言一眼,即使种种迹象说明,湛子墨对乔心言的感情似乎有些超常?可是像湛子墨这种有钱又冷酷的花大少,乔心言这种娇弱的性格待到有一天他另结新欢时,那乔心言怎么能承受得起?湛子墨和乔心言始终不是一个圈内的人。 待所有的人都离开病房后,湛子墨似是而非地含笑望着乔心言,问道:“留你和我二个人在青城,你怕吗?” 乔心言回头望了望湛子墨,问道:“怕什么?” 湛子墨浅浅而笑,手指在她的手心漫不经心地打着圈,有细细微微的酥痒感,湛子墨含笑反问道:“你说呢?” 乔心言有些不明其意,单纯地回答:“你的脚受伤了。”他的脚步是为她而伤,她原本就理应留下来照顾他。 湛子墨低低抿笑,原本他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还是单纯得不明所以。但不管怎么样,能这样和她单纯相处,已经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 分割线 因为他们所住的病房是医院的vip病房,与普通病房隔开,独自一幢楼,还未入夜便已经寂然无声了。 七点时,护士照例来测量了体温,问了些情况,便轻轻带上了门,走出了病房。 静悄悄的病房内,静得可以听到窗外细细的风声,静得可以听到只有一床之隔的距离下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 湛子墨不自然地轻轻动了动身,乔心言立时坐起身问道“你要喝水吗?” 湛子墨摇摇头。 “那你要什么?我拿给你。”乔心言看他似乎有某种需要,继而问道。 人有三急,再难以启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只得艰难地撑起身,对乔心言召了召手“扶我去洗手间。” 乔心言微微发窘,随后又焦急道:“你躺着别动,你的脚今天刚动了手术,不能下床。” 因为今天刚手术,确实不适宜下床。白天有护工在照理他的“三急”问题,每次当护工阿姨把医院专用的尿壶拿给他时,乔心言总是有些尴尬地别开头,而湛子墨也会在二床之间的间隔中拉上布帘。现在虽然夜未深,但人已静,原本气氛就已经微秒,然而这一刻微微有些凝固。 “你扶我起来,我可以的。”湛子墨坚持着,说着已经单脚落地,乔心言不得不过去当他的扶撑点。 终于单脚弹跳地走到洗手间,湛子墨扶住门槛,回头对乔心言说道:“帮我带上门。” 乔心言还是看了看单脚站立,另一只手还不得不去扶着点受伤的那只脚,这个样子怎么能再腾出空来解决当下的问题。微微僵持一小会,湛子墨实在憋不住,一个下午他都已经在减少喝水的份量,可是那些没完没了的消炎水营养针打了一天,后果自然是全化为水。其实他倒没什么,就是怕她尴尬。 “要不我帮你吧。”乔心言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也不敢去看他微微错愕的表情,微蹲下身,扶住他受伤的脚,身体靠着他,做他力量的支撑点。 好不容易二人从厕所出来,湛子墨虽然以她为支撑,但是当他的手按压在她削弱的肩膀,有些不忍太用力。 第八十四章关于承诺 乔心言把湛子墨重新扶到床上,双手仔细地将他受伤的腿搁到床上,为他轻覆一层薄被,湛子墨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眸光的移动而影动,可是乔心言做这些细微体贴的动作时,她始终都静而不语,在她和他的感情上,虽然她不再抗拒他,可是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他依然是她掌握不了的。当乔心言微俯下身的时候,如绸缎般垂落下来,轻轻擦过他的脸,留下那片散不去的连连清香。 乔心言看了看满桌子的水果,问道:“要吃水果吗?”看见水果篮里那晶晶发亮的葡萄,看起来十分可口诱人,自顾说道:“吃葡萄吧,我去洗。” 湛子墨回了回神,看着她转身而过的背影,这二年,她似乎清瘦了许多,就好像她的幸福与快乐,在那场惨痛的意外中骤然轻减,他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乔心言坐在湛子墨的床边,端着水果盆里的葡萄,湛子墨看了看她那只擦伤的手,心疼地问道:“手还疼吗?” 乔心言微微笑了笑,回道:“还好,不是很疼。” 二人一起端坐着,吃着葡萄。 终于到月上梢头时,倚凭着两人同一角度的床位,可以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下那轮高悬的美仑水月。 她和他依然很静,静得没有言语的交流,好几次他想打破沉默,想调动气氛,他希望他们之间能有更多的承诺。可是几次开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原来越在乎的东西,越会顾虑太多,牵绊太多,总怕顾此失彼。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性格里也有犹豫优柔的成份。 其实能这样二个人一起安静宁和地晒着月光,也是如此幸福与恬然的享受。 湛子墨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乔心言二人在同处一室的朝夕相对中,虽然乔心言依然没有说什么关于承诺,关于爱,但她的态度她的脸在渐渐地变得温暖煦意,有时候会对他轻轻一笑,扶着他上厕所也不再那么尴尬,仿佛理所当然的坦然。医院的医生护士包括护工阿姨,都认定他们是令人称羡的一对。 分割线 半个月后,湛子墨出院,因为还要过几天才能拆线,就没及时回湖城,而是先在青城住了下来。 当黎明破晓前,乔心言习惯伏在窗台,看着太阳慢慢爬上来,照耀整个世界,原本安静的街道渐渐地又恢复喧哗,穿息的人群又开始一天忙碌的劳作。 湛子墨支着脚架走到乔心言的旁边,看着她专注地望着窗外,柔声问道:“怎么?昨晚又没睡好?” 乔心言抬眼望向湛子墨,他的眼皮有些浮肿,估计也睡得不是很好,站起身去扶湛子墨,看了看他的脚,说道:“医生说你恢复很快,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乔心言问这句话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她的手上还有他亲名签下的承诺书,只要她拍完这个广告,他就放她走。她也答应了乔远只要完成最后的工作,就回瑞士,或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湛子墨目光忧郁地望住她,经历过生死与共,经历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会为他留下来吗?为什么她的心他始终都把握不来?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慌再一次侵袭上来,纠扯着他杂乱的心。 ps:真的对不起亲们了,其实这二天因为一直在打点滴,原本想断更几天,但看到亲们催更,不忍心还是上来更新,豆豆写文只是兴趣而已,也知道很多不足之处,希望亲们多见谅。 第八十五章缱绻绵 “心言。”湛子墨低低唤道。 乔心言抬起瞳眸望住他灼人焦虑的眸光,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依连划痕,乔心言微微侧身,撇开脸,原本湛子墨已经放下支脚架,身体的重心力量放在乔心言的身上,被她突然这么一动,身体失去平衡,又想扶住摇摇晃晃的乔心言,最后二人都倾身倒了下来。 乔心言立即去扶住,但始终抵不过他身体的力度,二个人踉跄几步,双双跌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陷入下去,乔心言半身倾压在湛子墨的身上,两人的鼻尖相抵,四目在极短的焦距中放大,彼此间的清清柔柔的气息吹散,凝结,空气里弥漫着浓浓淡淡的暧昧气息,乔心言想起他受伤的脚,手掌支撑在沙发上,慌乱地想撑起身,湛子墨及时禁锢住她的腰,使她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 乔心言还在微微挣扎,已经被他吻住了唇,依然如此清新香甜的醇香味,让人忍不住深窥,探密,流连,他的唇齿间留有淡淡的牙膏味,还有属于他独特气息,他的吻,由浅而深,由淡渐浓,从温柔到激烈,让人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两只手紧紧地禁锢住她不安份的挣扎与逃脱,轻轻地将她翻压在身下,轻啄一口她的脸,又吻向她耳畔,暖暖痒痒的气息吹在她的耳窝处,湛子墨哑声笑了笑,撕咬住她的“小耳朵”喃喃如情话般:“你看,你有三只耳朵。” 乔心言轻轻吟咏笑想要躲开,却被他更深地吻下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脸,无不落下他的吻。他的另一只手慢慢地她的腰间移步上来,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乔心言一惊慌,推搡之间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腿,他眉色一紧,乔心言手忙脚乱地担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弄疼?” 湛子墨正是意乱情迷,热血沸腾时,墨黑的眸子灼灼如炽日的余辉,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只是看着她惊慌的抗拒,哑着声问道:“你怕吗?”那么她现在的反应是怕还是真的抗拒? 怕?乔心言一时不知如保答语?他所谓的怕是指什么?是指那个吗?除开十七岁那年,迷迷糊糊的第一次,她可不可以算自己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刚才突然的巨大反应,是因为紧张?还是真的怕? 湛子墨紧张地望着她娇羞地垂下头,脸颊上那团浅晕的粉红,让人忍不住只想去啃咬,品尝。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抱起她,艰难地走到只有几步之遥的床畔上,乔心言紧张地攥着他的衬衫衣角,轻咬着自己的唇目光略微躲闪不敢看他的瞳眸。 湛子墨再一次吻下去,另一只手熟练地找到她的衣襟扣子,他想起第一次他用了剪刀这种工具才能顺利地褪去她身上的多余牵绊物,禁不住低声笑了笑。盯眸望住有一些意乱情迷的乔心言,他如受了鼓励般狂乱地舔吻她的每一缕芳香,当他的唇再一次触碰到她身上那道干裂深刻的伤痕时,他的心痛了痛,低喃道:“对不起,心言。” 乔心言听不清楚他的喃喃自语,因为她的思绪她的精神也不在正常范围中,身体里流窜着她所陌生的酥暖与渴求,细细的低吟从她微张的唇畔间轻轻逸出,揉碎在破碎的空气里,喉间适感干涩与火热。 湛子墨不愿太快,不愿太早结束,只是更深更缠绵地吻她,两片唇瓣缱绻缠绵,相融与一体。 分割线 直到午间的阳光直射当空,从窗台上直直地逼射进来,湛子墨抱着乔心言香柔的身体,单手撑着头,静静凝视着她,即使闭着眼,乔心言也能感觉到他那双灼人的目光,不自禁地,头往被床下缩了缩。 湛子墨知道她早就醒来,只是不敢睁开眼看他,七月天气,她竟然还把自己从头到脚死死裹裹住身体,哑笑一声,轻轻扯下她的床被,阳光洒下满屋子的柔美,也照耀在她浅浅粉红的脸上,艳丽动人,俯下身,唇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又在她的耳边撕咬一下,碎声说道:“别装了,快醒来。” 乔心言老老实实地睁开眼,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攥住薄被,遮盖住自己裸裎的身体。 湛子墨看她依然如此紧张,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她都只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然而却让他如此欲罢不能,目光沉淀所有的温柔,问道:“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乔心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懒洋洋地说道:“不想吃,我想睡觉。” 湛子墨低低坏笑道:“好呀,那我们睡觉。”半撑着的身体再次躺下来,伸手去揽抱住乔心言,乔心言左躲右躲,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在左呵右躲间,湛子墨突然定眸忧郁地望住她,指开她额前的碎发,低低地问道:“心言,回去之后不走了好吗?” 乔心言也安静下来,眸光定柔带有些迷离的色彩,低低地回答:“我不想再拍广告。”在镜头前她感觉越来越迷失自己,只是每天迎合着镜头或笑,或泪,那样奢华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湛子墨点了点头,温柔道:“好,那就不拍。那你还要走吗?”她拍不拍广告,做不做明星,对他而言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私人感情上,他也不希望他抛头露面地站在千千万万的观众面前尽展妩媚与风情。 乔心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确实他是答应乔远要回去的。如果要留下,她以什么理由留下?湛子墨的情人?不要,她想对他摇头,可是抑上他满目期盼的目光,却又难以舍下。 他看着她的犹豫,心微微揪疼,难道凭他和她现在的关系,也不足以让她留下吗?那么在那个瑞士的地方,还有一个她觉得比他更重要的人吗?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道:“他是谁?那个人是谁?” 乔心言不明白湛子墨突然所问的他是指谁,疑惑地望着他。 “那个让你回去的人是谁?”湛子墨的半边脸陷入阴晦。 乔心言这才想起来,似乎有几次乔远给她打电话时,湛子墨也在旁边,而且有一次还发了脾气,原来他这是在吃醋吗?柔柔的甜蜜轻漾在心田,微微抿嘴低笑道:“他是我堂哥。” 堂哥?湛子墨原提在噪子眼上的心顿时落了地,想着自己三番五次的吃味,也不免自笑几声,随后俯身轻吻她的脸,低哑的声音像是在哀求“心言,留下来好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从不轻易承诺,也从未向谁承诺过一辈子,他所谓的男人责任感就是要么什么都别说,说了就一定做到,不管有多难。可是他向她承诺的一辈子是幸福和甜蜜的。 乔心言的整颗心陷入在他一辈子的许诺下,所谓的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也不过如此吧!她不明白为什么只短短的几天,她对他的感情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很早很早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或者内心情感的纠扯吗?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是她在伤心欲绝中度过了苍白的二年后,唯一最幸福最甜蜜的时光,原来她还能有爱? 在那双温柔得可以汩出水来的目光下,乔心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到她的点头答应,湛子墨内心狂跃与激动,俯下身再次去亲吻她的唇,撕裂地啃咬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窗内,一室青光荡漾。 给读者的话: 回404楼,豆奇怪为什么会以为豆是男生呢?好奇怪 第八十六章十指绕 没想到在来青城前,生远敌对的二人在离开青城时,已经十指紧紧相扣,密不可分。 回首再望那座美丽的城市,竟然有些依依不舍。湛子墨亲昵地揽过乔心言的腰,进入机舱口。 飞机慢慢滑行,飞上蓝天,城市的高楼大厦渐渐迷离消失在眼中。湛子墨依然乔心言的手,手心微微冒汗,这些天虽然人在青城,但对湖城的事他每天都有关注。除去处理些公事外,他和乔心言的事也已经在湖城被渲染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也包括不湛入眼的报道。 这一些湛子墨从来没有告诉过乔心言,看着她幸福平淡地过着每一天,他不想用这些琐事去拢烦到她。可是现在二人双双回去,即使他已经封锁了他们回去的消息,但一向神通广大的记者必然能得到一些小道消息,保不准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一群人围上来。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他也想过要不干脆开个新闻发布会,承认他和乔心言的关系。可是家里这一边,他母亲这一关,还有楚非,他都需要好好地去处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再伤害家里人,也更不能再有一丝一毫地伤害到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握着的手更加用力几分,目光温柔坚定地望了望乔心言,这个时候他必须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心言。” 乔心言疑惑地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湛子墨不知自己何时也变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而且用的语气竟也是种低求的声音:“心言,下飞机后,先不回家,去我那边,好吗?” 乔心言满目狐疑地望了望湛子墨,似乎在他的眼睛读到些什么,或许她应该早就想到她和他的关系早就席卷一阵不小的狂风浪潮。只是他不详说,她也不细问,点点头。 湛子墨温柔地笑了笑,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俯下头亲吻她头发上的缕缕香味,低声耳语:“心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她的脸依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他强烈有力的的心跳,顿感安心与踏实。 下了飞机,湛子墨始终紧紧地拉着乔心言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她在人流中流失。 “心言,我们往另一条通道走。”出了机舱口,湛子墨拉着乔心言指了指另一条通道说道。 乔心言也自然想到机场里会有很多记者正在等待他们的独家资料,也不多问,乖乖地任由他拉着,走出安全通道。 她完全能想到一向心思缜密的湛子墨会在安全通道出口早已安排好了接应的车辆,他拉着她顺利地上车,司机显然是熟识的,叫了声:“湛总。”便沉稳地启动车子,熟练地绕开那些娱乐杂志公司的车辆。 乔心言摇下车窗,徐徐凉风四起,肆意地吹舞着头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群,高高悬挂的广告牌,还有巨大的电视背投,不断闪换着不同的广告,她记得小时候,最喜欢骑在爸爸的背上,看广告牌漂亮的明星,天真地对爸爸说:这人真好看,那时的父亲总是不屑地说道:“我们囡囡以后长大了也做明星,肯定比她们都好看。” 现在的她真的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无数屏幕上,可是再光鲜,再亮丽又如何?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始终再也看不到,再也回不来了,一股温润的泪水划过脸庞,落入心底,人生的很多痛永远也没有办法释怀,放下。 湛子墨侧头望向乔心言,伸出手捋过她的乱发,将那缕头发夹在她的耳朵后面,手指轻划过她的脸庞,不经间,触摸到她脸上的那团温湿,紧张地轻扭过她的脸,看到她红润的眼睛,他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她的父母,想起她的失亲之痛。他知道无论这辈子如何对她补偿,对她疼爱一辈子,也无法抚平她的刻骨之痛,可是他又能怎么办?错了就是错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所有的意外都不是人所愿,也不是人所能预料的悲剧,他只能在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好好爱她,不让她受一点伤。 给读者的话: 谢亲们关心,今天好多了,所以早点来传文,嘻嘻,豆也希望和大家做朋友,大家可以加豆的书友群。另外3g新人,豆没玩过魔法空间 第八十七章温馨生活 车子缓缓地驶向郊区,在一处幽静的房前停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湛子墨拉着乔心言下车。指了指面前的房子说道:“这是家里以前的老房子,和你住的地方环境倒相似,有些年代。” 乔心言仰头看了看,确实意境挺像,但比她住的地方要大多,虽然建筑老式,但也是三层楼的楼房,古式的大门也显得气派。 湛子墨从司机手里拎过行李,对司机说道:“陈师傅,你先回去吧!” 司机应声就离开了。 湛子墨拉着乔心言走到门前,放下手边的行李,找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去,显然这里定期有人打扫清理,即使没人住着,却也保持着如此清新雅致,客厅与房间里也几乎是一尘不染,即使不开口问,湛子墨似乎也能猜透她心里的问题,笑了笑说道:“这里会有人定时来打扫,所以还尚能保持清雅干净。” 乔心言也跟着笑了笑,转眸望向湛子墨,说道:“你怎么像蛔虫似的,能猜别人的心理的。” “嗤”一声笑出声,蛔虫?这个比喻可不雅,可是他喜欢。温柔地揽过她的腰,让彼此的身体相贴在一起,她垂眸,他也低头,细窥她娇柔的表情,她似乎依然不大爱和他说话,依然显得有些忧郁怏怏的,他记得以前楚非说过,她的性格活泼开朗,能把一向活跃的楚非也说得大窘,他知道她的忧郁是因为她的失亲之痛,那始终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错。 抱着她香汗滋生的身体,柔柔地问道:“累吗?先去洗个澡,睡一觉。” 湛子墨提起她的行李,刚想打开帮她拿换洗衣物,被乔心言眼疾手快地抢过,湛子墨抿嘴笑了笑,所谓的女孩私人物件男人不可轻易碰,原来她还有这规矩吗? 乔心言拿出换洗衣物,她原本带去青城的衣服并不多,而且大多是长袖,湖城比青城热得太多,穿长袖显然不适宜,湛子墨看着她的犹疑,翻出自己的一件的短衫,问道:“我的,要不要穿?” 乔心言看了看湛子墨手中的白衫,是一件极其简单普通的款式,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走进了浴室间,打开冷热适宜的温水,洗去旅途的疲惫。 用干布擦干自己的身体,拿起刚才他递给她的白衫,柔柔的布料握在手心,稍稍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套了进去,极其柔软的面料贴附在身上似乎还能轻闻到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乔心言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因为热气的晕染,在朦胧的镜下,她的脸也似水中影月般朦胧梦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脸上轻轻漾起的那抹笑盈。 浴室的门打开,湛子墨回眸望向正从浴室走出来的乔心言,拿过来一块干毛巾,一边帮她擦拭湿发一边拉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说道:“我帮你吹干头发再去睡,湿发睡下头会痛。” 听到这句话,乔心言惊了惊,抬眸不可思议地望住一脸温和的湛子墨,恍惚间,她突然觉得是老乔爸爸在对她温柔地轻笑。 “怎么了?”湛子墨拿起吹风起,奇怪地看着她的反应,问道。 乔心言在他启动吹风机的那刻,低低地说道:“我爸以前也常这样说。” 湛子墨显然听到了,拿着吹风机的手一滞,心一揪痛,又继而温柔地帮她吹发。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了,昨天才一更,今天豆会加更,弥补昨天的。另外至于完结时间估计在月底吧 第八十八章细细牵动 待到头发干透,依稀有暖暖的感觉留在发丝上,湛子墨拉着乔心言走到靠近阳台的那个房间,房间并不是非常大,至少远没有上次她在湛家见过的房间大,也没有那么气派,这个房间很朴实,墙面上挂着无数奖杯,乔心言一一地走近看,那些奖杯的称号晃得她眼花缭乱。 湛子墨站在她的身后,其实他从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荣耀,倒是从小楚非特珍惜这些奖杯,非要一一把它们陈列出来,天天带着他的那些小狐朋狗友来他的房间参观,顺便炫耀。他向来都是由着楚非去的,想到楚非他的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恐慌,楚非,他真的永远也会将那段记忆永远埋藏,尘封吗? 乔心言的目光定格在书桌上的几张照片,那是他应该才十四五岁吧,发型三七开,头发有些厚重,看起来有些青涩,但一张脸还是少年老成的模样,再一一扫量另几张,每一张他都没有笑,最多也只是嘴角勉强一扯,一副天下人都欠他钱的酷样,而在他旁边的另一张脸,却是笑得阳光明媚,那张脸,那个人就是湛楚非,湛子墨仔细地去偷看她的神色变化,尤其在她的目光落在湛楚非的脸上时,他紧张地想去偷窥她的心理牵动,她对楚非的感情是不是仍有一条线牵动着? 从小到大,无论楚非想要什么,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得到,即使自己喜欢的东西他都会谦让给楚非。可是这一次,唯有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爱情是绝对的自私,是完全的占有,他希望她完完全全地拥属于他,因为她,他可以自私得毫无保留。 乔心言看着相片上湛楚非灿烂的笑脸,很多时候,在巨大的疼痛面前,人们都会遗忘掉一些小痛小伤。她承认她曾经喜欢楚非,那个如阳光般纯净而灿烂的男孩,可是到底是因为喜欢楚非还是因为讨厌湛子墨而最后演变成这样的悲剧。她原以为这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会和湛家的人有什么牵扯,可最后还是和最不应该的人在一起。到底是缘还是孽?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只是因为他是她逃不出的劫。 他始终看不出她淡淡忧郁下的细细牵动,只得放弃,湛子墨走到床边,拉开整叠好的薄毯,转头唤了声还站着的乔心言,将她按坐在床边,弯身脱去她的拖鞋,让她躺睡好,拉开吊在床上的小风扇,丝丝凉风侵龚,清新而舒意,他俯下身轻吻一下她的脸,柔声道:“这个风扇能赶蚊虫,又不易着凉,快睡吧,我先下去做些吃的,做完再来叫你。” 乔心言昂起头说道:“我可以帮你做菜的。” 湛子墨按住她,严声道:“你睡好,知道你做菜了不起,但我也不差,不需要帮厨。” 起身前湛子墨给她一个安吻,才温笑着退出房间,轻带上门。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了,昨天才一更,今天豆会加更,弥补昨天的。另外至于完结时间估计在月底吧 第八十九章劫 乔心言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踏实,几乎没有梦。湛子墨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端望着乔心言在睡梦中轻轻扬起的唇角,是做美梦了吗?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拥她入睡的那晚,她也是这般幸福恬然地笑着,而且怎么也不会醒,可是后来再见到她,她总是睡得很不安稳,仿佛一直都有恶梦缠着她。即使在青城的最后几天里,他天天拥着她入睡,她也是很早就醒来,天天伏在窗台看黎明破晓。今天能看到她这般恬然地进入睡乡,他的幸福饱满而膨胀,小心翼翼地不敢发现一点细微的声音,生怕惊拢到她。 但乔心言还是醒了,睁开松惺惺的眼睛,望着正凝眸盯着看的湛子墨,他的眼睛极其聚光,看起来特幽亮,黑深,以前她害怕他的眼睛,仿佛能吸引住所有好的坏的,可是现在她特喜欢看他的眼睛,感觉在他的眼睛里能有种让人特安心的东西,有种让人心甘情愿掉入进去的魔咒。 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拉她起来:“饭做好了,先起来吃饭,吃完再睡。” 乔心言被湛子墨拉下楼,按坐在饭桌前,先盛一碗汤递给她,说了声:“小心烫。” 哪知还不等湛子墨说完,乔心言早已经拿汤勺放入口中,舌头一下被烫到,立刻放下汤勺,用手去捂住唇,湛子墨靠到她旁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烫到没有?”说着,手端起她的脸,不住地对着她被烫的唇吹着风。他吹出来的暖暖气息略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甚至还夹带着隐隐约约的鱼菜味,可是却依然清新自然。 二人淡淡的气息在对流的空气中形成凝固的暧昧气味,湛子墨低眸心疼地看着她被烫红的唇,索性吻上去,轻轻品舔,含糊地问道:“还疼吗?” 乔心言推开他,抚了抚自己的唇,被烫过吻过的地方依然灼热,却带着一丝粘稠的甜蜜,他就像爬行在她心口上的那只小虫卵,从开始的憎恶,到后来的毁灭,不管他是多无心,但始终主宰了一切。可是他最终还是一步步挪移到贴离到她心脏的通入口。她不知道在她打开那道门后,最后的最后,他会慢慢啃噬她的整个心房,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带给她丢失的快乐和幸福。不管故事的最后是什么?她不得不承诺她的心悄悄地被他占据。 低头看着她浅浅忽忽的笑容似水里荡漾着的光影,吸引着他伸手去抓。可是手一搅笑容便会瞬间消失,甚至支离破碎,这是他不想,也是他害怕的结果。不管如何,他都要去维护她脸上的那抹笑容。 “刚才我看你睡得挺好的。”湛子墨的声音原本就低沉,此时带着温柔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沙哑迷人。 乔心言吃着饭,点了点头。 湛子墨也重新端起饭碗,笑呵着说道:“那晚上不用睡了?” “啊?”这一次乔心言的脑子转得特别快,目光相对之间,看到他的脸,顿时脸色飞红,湛子墨似乎这下才透彻明白为何古代人都愿把花比作女人,原来女人的娇艳远比过花月之姿。 唇角勾起一抹啼笑皆非的笑意,夹一块鸡翅,放在乔心言的碗里,故意哂笑道:“小丫头,想什么呢?快吃饭,吃完饭带你去附近的月河走走。” 乔心言为自己的想入非非顿感大窘,将饭碗里的鸡翅夹起,又放到他的碗中,辩解道:“我没想什么。” 湛子墨抿嘴笑笑,又夹了块新鲜的鱼肉在她的碗里,以前他更认同于西方的饮食习惯,对中国人在饭桌上互相夹菜的这种过于热情的表达方式不敢苛同,甚至觉得不够礼貌。然而现在因为这小小的亲昵之举有丝丝甜蜜沁入心脾。 乔心言这次没有拒绝,夹起饭碗里的鱼肉,尝了一口,湛子墨略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评价,随着乔心言的微微蹙眉,他的心也一触,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乔心言微微沉凝,小声低语道:“没有我爸做得好吃。” 即使她的声音低如细纹,却依然清晰而刺痛地入他的耳,湛子墨伸过来,略带些油腻的手掌覆盖她的手背,用力握了握,眸光沉淀温柔的坚定:“心言,我会努力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有些爱不应该,有些情开始得有点荒唐,却依然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乔心言在那双脉脉的温目下,是不是注定一生在劫难逃? 给读者的话: 都说崇拜了,么么,豆豆无地自容!第三更送上 第九十章掌心 饭后,湛子墨拉着乔心言走出屋外。因为是郊区的老房子,人烟稀少,眺眼望去,远处也只些许人家亮起灯光。 二个人手牵着手信步走在静谧的柳荫树下,高高悬亮的路灯下,二道渐渐缩短的影子,慢慢地躲到身后。他知道,他们总是无法相同于普通的恋人般,打闹嘻笑,偶尔也吵吵小架。她依然安静,唯一改变的是她不再对他反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已经慢慢接受了他,她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因为夏天,互相交叠相握的两只手微微有些潮腻,却握得她更紧了。 走到月河,青葱树木,鸟语花香,有稀疏的几个老人在那边锻炼身体,凉亭处还有几个爱好者拉着琴,唱着小曲,在这样宁和恬然的环境里,心情也随之轻松愉悦起来。 “你会唱歌吗?”乔心言不知为何突然有此其问。 湛子墨目光滞了滞,如果说在他的自身条件下,还有什么是他甘愿投降认输的,那么就出自于他的五音不全,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也喜欢听歌,但唱歌,他永远跟不上节调,便毫不隐讳地摇摇头。 却没想到乔心言就不放过他的软肋,语气虽然淡淡的,但仍隐晦着霸道的命令要求:“你唱一首,我听听。” 湛子墨弱弱地看她一眼,即使他是哀哀的投降,她的眸光透露着坚定的鼓励。 无可奈何,湛子墨先打预防针:“你不怕污染耳朵,我就不怕出丑。” 乔心言浅抿嘴笑了笑,看着他点点头。 湛子墨拉着乔心言找了幽静的座处坐下,面向河畔,条条杨柳长垂于水面上,掀起层层涟漪,在微风荡漾下河边的柳絮飞舞。 湛子墨展开手臂,将乔心言揽到自己的肩头,做她柔软的靠枕,清了清嗓子低问道:“真的想听,不后悔?”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种迷惑心智的魅力,乔心言想他唱歌或许没有齐秦那般有味道,但至少有他声音的魅力在,带着期盼点了点头。 湛子墨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原本就不多的歌汇量,清晰地唯有那首楚非学生时代最爱听最爱唱的掌心,那时楚非天天在家里乱喊乱唱,虽然是无意识间,但还是记住了歌词,在心中找了找调,不敢高歌,只能轻声吟唱: 你手中的感情线是不肯泄露的天机 那也许是我一生不能去的禁区 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还是只在梦境中紮营 在茫茫的天和地寻觅一场未知的感情 爱上你是不是天生的宿命 深夜里梦里总都是你倩影 他一开口,乔心言也微张着嘴,随着他毫无曲调的歌唱,不对,这不叫歌唱,估计背书也比他来得好听,一曲还未完,湛子墨一边唱着一边沉浸在歌词的意境中,不免有些感慨万千。 可乔心言再也克制不住了,大声笑了出来。而且这一笑怎么也停不下,笑得如杨树柳条在风中轻荡乱颤,笑得如银铃叮铛作响,笑得如夏日的花蕾迎着阳光奔放。无论是多年前,还是几年后的现在,这怕是她第一次对他这样笑吧?第一次看见她笑起来原来真如楚非所说般让人心花怒放,让人的心如此春心荡漾。 湛子墨从来没想过,原来他的歌声能让她如此愉快,早知道这样,就算再难听,再丑态,他也愿意扮演小丑,只为博红颜一笑。 很久,乔心言终于收敛起笑,但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极力克制着。 湛子墨也跟着她的笑,心情大好,说道:“想笑就笑,别憋着,委屈了自己。” 好不容易克制住,一想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问道:“还有谁听过你唱歌?” 湛子墨脸色稍沉凝了下,还有谁听过他唱歌,他自知五音不全,从来不哗众取宠,要说谁能让她开口高歌,也许这世上也唯有楚非,现有还有她。他记得那还是楚非小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住院,非要拉着他唱歌,勉为其难下,他才哼了几句,比起心言如此含蓄地笑,那楚非笑得更是人仰朝天,打地翻滚。 可是他还是违心地摇摇头,他自私地不想在她的面前提起楚非,也不敢问她,对于楚非,她是否依旧怀念?或者依旧感觉伤害? 第九十一章如果云知道 乔心言看着湛子墨突然认真的神色,以为他生气,即时收住了笑,善良道:“其实你唱得也没有那么难听。” 湛子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低笑道:“还真谢谢你的善良,要不,你唱一首,我虽然不会唱,但很会听。你喜欢谁的歌?” “许茹芸的,她的声音很空灵,很好听。”乔心言笑了笑回答。 “那你唱一首。”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哑声说道。 乔心言恬然一笑,对他挑眉道:“好呀,我唱得肯定比你好听。”这一时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那个无所畏惧,自信快乐的乔心言。 湛子墨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也有一天完完全全被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所掌握,所控制,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一天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会愿意倾其所有,也要给予她要的幸福。 乔心言瞥开他深情款款的凝望,开始在大脑里搜索大量的许茹芸的歌,其中她最爱的如果云知道,清清嗓子,轻声吟唱起来: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 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 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 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想你的心化成了灰烬 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哽住呼吸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个思念过一秒 每次哭喊过一秒 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 每当心痛过一秒 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乞讨你不会知道 在徐徐晚风下,轻风荡起水涟,飞鸟轻点水光,展翅飞翔,他不知道是沉醉在她宛如清泉流水的歌声里还是沦陷在如此人美意美情美的梦幻中,总之,就想这样一直下去,从此不再醒来。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低着头,仔细地把玩着她每一根的手指,他的气息暖暖地吹拂着耳畔,温语的声音掀起心底的那片涟漪:“心言,我们结婚好吗?” 乔心言顿时大惊,抬眸主望向一脸认真坚定的湛子墨,他刚才是说结婚吗?她陷入无限的迷茫中 湛子墨也被自己突然由心发出的求婚惊了惊,但是他向来不是轻易承诺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轻易许诺,可是这一次,面对她,即使在他和她的问题上,他还需要太多的事要处理,比如他的家人,比如外界的压力,更比如楚非,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阻碍,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他要用永远的永远,要用一辈子去握住她的手,温暖她的心。 结婚?她和他结婚?从此一辈子牵扯在一起,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乔心言依然茫然地望着湛子墨,就是这个人,曾经居高临下地睨睥着她;曾经丢给她一张支票;曾经对她冷眼旁观;曾经对她冷冷地说:“over”可是,可是现在,她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对她说,他说结婚 湛子墨将她的茫然失措尽收眼底,低头轻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犹豫和退缩都吻去,他要她的笃定,要她的义无反顾,要她所有的爱情。但是他不再逼她,不再追问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和过程,而他也需要时间尽快去处理外面的那些事。 当他的唇碰到她的唇,舌头划过她的口腔,轻扫一圈,随后又将她的舌头卷入他的世界里,在缱绻缠绵中,乔心言感觉自己要随时都要沦陷,不可自拔 第九十二章生命兜转 携手回到家中,湛子墨又递过一件干净衣物给乔心言,问道:“要不要再冲个澡,刚才见你有些出汗。” 已经是夏日天气,走了这么一大圈,出汗的身体有些潮腻腻的,再一次接过他另一件宽大的t恤,走进洗浴间。 湛子墨也拿着换洗衣物,到楼下的浴室去冲凉。 冲完凉,走上楼去,乔心言也刚好从洗浴间出来,人都说刚洗完澡的女人是最美,最惹人遐想的,看着乔心言这般出水芙蓉的娇艳样,心如身体般燥热难捺,踱步走到乔心言的面前,拿过她手上的干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她湿润的头发,在青城的几夜相拥入眠中,她对他如此灼灼目光已经不再陌生,忐忑,反倒眸光一抬,直直迎视他游离遐思的眼睛,这对他无疑是赤条条的勾引,诱惑。 双手揽抱住她的腰,用另一种霸道的温柔去占据她的心,她的身体。 分割线 暖暖的晨光洋洋洒洒地流泻进一屋的柔美,湛子墨先醒了过来,睁开眼,乔心言安静恬然地酣睡在他的怀里,她最近睡眠好像好了很多,夜里也不再梦中惊醒,早间也不再早早醒来,趴在窗台上等着日出。 湛子墨静静地注望着酣睡中的乔心言,一缕倾泻进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点点光晕旋转,似感觉到太阳的热度,乔心言皱了皱眉,他摊开手掌,去为她挡住那缕刺目的阳光。不由地,她的身体往他的怀里更紧地钻了钻,一只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攀附在他身上。湛子墨不敢动弹一下,保持怪异的姿势让她继续抱着,睡着。 待到乔心言醒来,睁开眼,他的手脚已经全部发麻,可怜兮兮地望着刚睡眼朦胧的乔心言,问道:“你醒了?” 乔心言适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脚都像小蛮蛇般缠绕着他,立刻松开手,微微有些发窘。 湛子墨低声笑了笑,转动了下手,麻木感稍减轻,随后又望向乔心言正用薄被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想起方才,她缠绕着他的样子,可是风情万种,妖娆多姿,现在清醒后,突然又变成怯生生的小女生了,不免觉得可爱又逗笑。低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目光中带点隐晦的忧虑,柔声说道:“心言,我今天要出去一下,下午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乔心言眸光生亮地望进他眼里的忧虑,有些事,有些问题,即使他不说,也能猜到,对于外界,对于家里,他应该都需要处理。 只不过有些问题她不想去想,不想去问,比如说对于楚非,她知道好几次湛子墨都想试探她,想在她的表情里找到些蛛丝蚂迹,可是她都不着痕迹地面不改色。楚非曾经是她阳光生活下的另一片小小的阳光,是在她五彩缤纷的世界里画下的那道美丽的七色彩虹,她曾经的快乐不是完全来自于楚非,但楚非却是真真切切地给过她快乐和小小幸福的人。 而身边的这个,湛子墨,是曾经她如小公主般生活中无情而残忍地画下残酷疼痛的一笔的人,然而命运多折,反反复复,是不是注定曾经给你伤痛的那个人,要赎回给你另一片阳光,撑起另一片蓝天。 第九十三章温暖 乔心言伸出手,轻抚他略显粗糙的脸,看惯了他衣冠整整的样子,这二天却一直对着他随意的家居生活,甚至像现在这个时候一样,头发绫乱,细微的胡腮肆意横生,与平时的西装革领截然二人。可是这个时候他是最真实,最温和,最亲近的,湛子墨抓住她的手,让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娑,扎得她的手心痒酥酥的疼。 “心言,我下午就回来,你暂时不要出去好吗?”湛子墨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其实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着她,寸步不离,可是家里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公司的事已经无法再缓了,他离开公司这么些天,没有大乱已经庆幸。但想到要离开她,心里有些依依不舍,又有些恐惧,怕她会在他不在时,悄悄地从他的手心处流走原来真正爱一个人会是如此患得患失,忐忑难安。 乔心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点了点头。 湛子墨这才舒心而笑,起身边穿衣边说道:“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好了我叫你。” 湛子墨穿好衣服,戴上手表,他依然是那个贴着年轻企业家标志的湛总,乔心言有一阵恍惚的遥远,然而这一瞬间的恍惚他也没有忽略掉,复又坐在床沿边,摸了摸她的脸,对她的淡然少语他颇感无奈,心底微微叹气,什么时候她对他能真正敞开心扉,把他当作她全部的依靠,他发誓,他会不顾一切地给她所有的幸福。 湛子墨更喜欢西式早餐,但知道乔心言习惯吃中式的泡饭榨菜,虽然他觉得这个营养成份不高,但还是依了她的喜欢做了中式早餐,水煮鸡蛋。 吃完早饭后,湛子墨在离开前将她揽在怀里抱了抱,轻拍她的肩膀,再一次重复说道:“我下午就回来。”复又低头吻她的眉梢。 湛子墨走后,乔心言在这间空荡荡的老房子内突然感觉陌生与空虚,想起他最后落在她眉上的吻,突然又感觉丝丝甜蜜。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做个饭应该差不多了。 乔心言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的门,冰箱里的菜系齐全,想湛子墨这种心思缜密面面俱到的人,或许在他们还在青城时,他已经按排好这里的一切,例如一下飞机就来这幢老房子,那自然也早叫人收拾了屋子,买好了菜。 乔心言研究了菜系,反正有时间,决定做东坡肉,拿出新鲜猪肉,又准备好一些需要材料,开始要大展手脚了。 湛子墨还未踏进家门,便已经闻到浓郁的香味,飘香四溢,让人闻了便已经垂涟三尺。 湛子墨情绪高昂地打开门,一入门,香味更加浓厚地扑入鼻帘,急步走过去,将手拎的一大袋物会放在沙发上,餐桌上已经陈列了一桌的菜肴,看着乔心言在厨房里忙碌影动的背影,温笑着踱步走过去,因为油烟机和炒菜的声音夹杂着,乔心言没有留意到湛子墨已经进门,甚至就站在她的身后。 湛子墨站在她身后小久,看她还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专注地炒菜,然后仔细地尝了尝味道,他怕她等下又烫了嘴,所以不在这个时候惊吓到她。可能她觉得味道可以,从身后亦能看到她右唇角微微扬起一道满意的笑。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第四更! 第九十四章悲天悯鱼 放下烫勺,又炒了几下,关了火。乔心言后退一步,撞上一个不明物体,脚不知踩到了什么,惊惶失措地转过身,湛子墨霎时环抱住她乱撞乱跳的身体,像一条小泥鳅般在他的怀抱惊魂未定。 湛子墨边抱着边拍着她的肩,愧疚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安定下来,乔心言推开湛子墨,不免惊讶地问道:“不是说要下午回来吗?现在才十二点不到。” 湛子墨看了看时间还真是,他早上出去时也已经九点多了,可是短短不过二个小时,他的心却在踏离这间屋子时也悬空了,满脑子都想着她或轻笑或娇憨或淡然的样子,所以大概处理完公司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自嘲地笑笑说道:“因为在千里之外我闻到了菜香呀!” 乔心言不免被逗乐了,但绝不是缘于他的幽默,说真的她没见过有人开玩笑也能说得那么认真死板的“有没有人说过,你没有幽默的天份?” 湛子墨微愣了一下,看着她对他如此轻松地说话,心里愉悦高兴得不名言喻,激动地再次搂抱住她软软的身体,紧紧地禁钳住,又觉得有些用力,力度稍稍放松,乔心言微推开他,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身上全是油烟味。” 原来湛子墨还对她的挣扎感觉失意,听她这么一说顿感欣喜若狂,更紧地抱着她,俯下头夸张地去嗅闻她身上的菜香味,嬉笑道:“很香呀!” 乔心言被他咯得痒吱吱的,脸左躲右躲,也逃不掉他的唇温柔地覆上她的唇,但只是蜻蜓点水式的,很快他依依地离开她的唇,笑问道:“还要做什么菜?” “还有一条鱼。”乔心言指了指还畅游在水盆里的鱼,其实她大爱吃鱼,但不喜欢杀鱼如此血腥的过程,也不喜欢鱼腥味。虽然她经常会做鱼,可是每次都会留到最后才做。 “那这个我来。”湛子墨摘下手表,捋了捋手腕,抓起还活蹦乱跳的鱼,按住鱼头,熟练刀锋一转“刺啦”一声,鱼血顿时冒了出来,鱼尾还在乱跳乱摆着,湛子墨开始清理鱼鳞,鱼腮,清洗鱼肚,捞出鱼子,他知道乔心言喜欢吃鱼子。 乔心言看着他沾满血腥的手,低声说道:“鱼真可怜,每天必须做人家的盘中餐。” 湛子墨没想到她突然由此一说,最爱吃鱼的人却在这里悲天悯鱼,谑笑道:“是呀,鱼好可怜,天天被你吃进肚子里,还这么喜欢吃鱼子,保不准有一天生出一条小鱼来。” 啊?乔心言愣了愣,脸有些窘红,随后撇嘴道:“我又不是鲤鱼精,生小鱼干马?”说完边端着另一盆炒好的菜走出了厨房。 湛子墨看着她红着脸转身逃离的俏样,唇角深深扬笑,愉快地低头清洗鱼的工作。 待所有的菜系都上桌后,乔心言看了看满桌的菜,除去那条红烧鱼,其余这些都是她的杰作,满满的成就感洋淌。这之中耗工最长的要属这盆东坡肉,堪称经典之作。 湛子墨提筷先夹起一块东坡肉尝了尝,肉质松软丝滑,香味四淌,入味甚浓,让人唇齿久久回味,颇露惊喜地问道:“这个你做了多长时间了?” 乔心言看了看时间说道:“一个上午了,味道好吗?” 湛子墨忙不迭地点头,笑道:“很好吃,都快赶上五星大厨了。” 乔心言低调地笑了笑,有这么夸张吗? 湛子墨有些忐忑地夹一块鱼肉放入她碗里,略些紧张期盼地看了看乔心言:“尝尝我做的鱼。” 乔心言看了他一眼,夹起饭碗中的鱼,尝了一口,湛子墨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评价,其实他做的鱼真的不难吃,相反很好吃,只是这里没有记忆中父亲的味道“其实你做的很好吃。”乔心言老实回答。 刚才她的垂眸神伤,他又岂会不明白?每当想起她的父母,那对不曾相见过,却耳闻中可爱可亲的父母,那对把他们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的父母,一夜之间,却双双离她而去,还残酷地在她的面前上演如此血淋淋的人间悲剧,想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怎受得了这种打击?她能挺过来,坚强地生活着,已经是万幸。每每想起这些,他的心被生生扯疼,撕裂。 他的手沉沉地实实地包裹住她的手,像是在承诺,像是在坚决些什么,乔心言挣开他的手,瞥开他的深情瞳眸,说道:“先吃饭吧。” 第九十五章事端 湛子墨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真有种曾经母亲说楚非那般,只要看着她就能饱的地步。 饭后,湛子墨提起刚才拎进来的大包小包,说道:“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复又看了看乔心言穿着他宽大的t恤松垮随意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温馨家居,由衷地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穿这身衣服比较好看。” 乔心言也不搭理他,顾自扒着袋子看还买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她最喜欢踮着脚尖翻淘爸爸拎进来的大包小包。 湛子墨拿出形形色色的棋盒,有象棋,弹子跳棋,围棋,不过自然不能落下经典的飞行棋。手里拿着飞行棋,问道:“要不要来?” “好呀!”乔心言显然有兴趣。 对棋而坐,她依然持红绿两队,他持黄蓝两队,湛子墨不得不对乔心言的飞行棋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那六六宝天天光顾她家,他半天也抛不出个六,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飞来飞去,而自己的士兵个个在战宫里做缩头乌龟。 几局下来,湛子墨苦笑着求和道:“要不我们来个弹子跳棋,这东西太让人挫败了。” 乔心言撇嘴道:“这跳棋跳来跳去,我不喜欢。” 湛子墨笑意盈盈地说道:“我算明白了,原来你是最喜欢把我打得片甲不留才高兴是不是?” 乔心言也笑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才明白呀?” 看着她越来越轻松地与他对话交流,他的心满淌幸福愉悦,宠溺地在她的脸上轻捏了下,说道:“打败我就这么有成就感,那好,为了满足你的成就感我今天就让你打一下午。”说着站起身:“我去给你拿几瓶饮料,你要喝什么?” “酷儿。”乔心言边回答边摆放棋子,湛子墨笑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听到门锁转动的细微声,乔心言惊了惊,愣愣地着看客厅的门缓缓打开,熟悉的而又恍若隔世的脸呈现在她的面前,乔心言不知如何开口,傻傻地呆愣着,湛子墨从冰箱里拿出二瓶饮料,转过身,以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乔心言怔忡呆愣的表情,跨步走出厨房,向乔心言对望的方向望去,脸色立即沉凝了下,惊讶而不快地唤道:“妈,您怎么来了?” 湛老夫人的目光从乔心言的身上移开,扫一眼湛子墨又移到乔心言的身上,她穿着松垮随意的男士t恤,显然那是子墨的衣服,拖着他的拖鞋,原来外界传言的都是真的,湛老夫人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更深地陷下去,脸色凝重,犀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移错不定。 湛子墨先冷静下来,原本他是想着过几天去家里交待清楚他和乔心言的关系,可没想到他的母亲却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找来了。忧虑地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乔心言,怕是母亲这一来又会吓坏了她,打破他和她之间好不容易建起营造的轻松氛围。挡开母亲犀冷责备的目光,柔声对乔心言说道:“心言,你先上楼好吗?” 湛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乔心言的面前如此小心呵护,甚至是低眉顺眼,倍感大惊,在心底沉重地叹了口气。以前是楚非,现在是子墨,难道湛家人真的注定要和这个女人纠扯不清? 给读者的话: 明天要高考了,都要加油呀!好好考!这二天不要再看闲书了! 第九十六章如斯情 第九十六章如斯爱情 因为被湛子墨挡住了视线,乔心言看不到湛老夫人责怨的目光,湛子墨依依地看着她上楼,才移目过来看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的母亲。 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母亲面前,湛老夫人抬眼睨了一眼湛子墨,气恨恨地说道:“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湛子墨依旧保持面色平静,移了移茶几上的杯子,关切地说道:“天气热,先喝杯水。” 湛老夫人即使一向平和冷静,但在这个冷静超常的儿子面前,常常失去耐心,因为从小都无法用长辈的身份压制他,这每每让她感到挫败之余,不免对他发起脾气,愤恨地拿起杯子砸落在地,玻璃杯沉重而清脆地落在青石地面,在原本安静宁和的老房子里响彻开巨烈的破碎声。连在楼上的乔心言也清晰地那声破碎,心惊了惊。 湛子墨有些担忧地望了望楼上,他的母亲如何对他,如何责备他,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最在乎的是,他的母亲也许会吓会她,会让原本慢慢她敞开的心又封闭上,会使她继续退缩。 湛子墨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溅在母亲身上的水滴,低声而沉稳地说道:“妈,由始至终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关于心言的事,就算您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打算过几天去家里交待。如果你一定要在现在要我的态度,那我很明确地告诉您,我会和她结婚。如果今天您只是想来发脾气,那妈,我郑重地求您,不要在这里,过二天我一定回家负荆请罪。”还未等母亲开口责骂,湛子墨又继说道:“司机是不是在门口?我叫他先送您回去。” 说着伸手撑扶起母亲,半推半就地将母亲送出了门口,又对司机招了招手,车子很快开了过来。 湛老夫人想爆发,面对这样的儿子也无所适从,怒恨道:“湛子墨,不管你多能,多有主见,你还是我的儿子,我还是你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湛家的门,扰乱湛家的关系。” 湛子墨帮母亲关上车门,对司机示意了下,车子缓缓开动,离开。 湛子墨转身走进屋子,快速地清理了被母亲打碎一地的玻璃碎片,急步跑上楼去,乔心言掩饰地塞着耳麦,播放机里正播放着许茹芸的云且留下 我愿变做海鸥 飞向白云深深处 我愿变做轻烟 伴白云同行同住 云儿啊云儿啊 我几番细诉几番细诉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呼唤 云且留住云且留住 伴我同行伴我同住 湛子墨看着她似陶醉倾听的样子,心稍松了松,跨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纤柔的腰,又将她抱坐到自己的腿上,凝眸望着她,乔心言盈盈水光的双眸也同时望着他,摘下耳麦,许茹芸轻轻灵灵的声音细细地在空间里流淌开来,湛子墨认真而坚定地说道:“心言,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所有的关系。答应我,不胡思乱想好吗?” 其实这个人无论何时都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霸道,即使他深情款款,也依然盛气凌人,可是忍不住让人点头跟随。 看到她点头,湛子墨欣喜地笑笑,吻了吻她的脸,充满企求地低问道:“心言,你爱我吗?”这个问题他反复想了好久,她的点滴微笑,她的改变,她的柔顺,她的温柔,他确定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他记不清曾经有多少个女人对他谈过爱,在物欲横流的年代,他不怪那些女人有所索取。因为他不是也在照样不爱的情况下,索取她们的青春与美丽。可是他从来没有对那些女人说过爱,也从来没有问过这种在他十八岁看来就很傻冒的问题。可是现在,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也许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对着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面前患得患得,紧张忐忑。 乔心言望着充满期求目光的湛子墨,坐在他软软坚实的腿上,情不自禁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腾出另一只手,食指在他唇间胡扎处打圈,虽然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如此亲昵的动作令他心思神游,激动难捺。头埋进她的裸露的脖项,更深地钻入进去,低哑着声音迷幻地喃喃道:“心言,我爱你。” 坚韧的胡扎刺痛她细嫩的肌肤,乔心言低笑着去推开他“你的胡子好扎人。” 湛子墨哑声笑了笑,举手摸了摸自己细生出来的胡扎,确实有些扎人。 给读者的话: 今天高考,好激动,要加油噢!那个豆今天三更或者四更好吗? 第九十七章湛楚非 湛老夫人直到回到家,心里的怒气还未平复。 湛楚非刚下楼想来拿水果,看见正从外面回来的奶奶,一脸怒气,便走去和湛老夫人同坐在沙发上,嬉笑地问道:“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谁惹我最亲爱的奶奶生气了?” 湛老夫人望着她最疼爱的孙儿,想起那个从小让他头痛的湛子墨,相比,楚非几乎从小到大都很乖顺,无论是面对人生大小事,都会首先征求考虑长辈的意见,可是子墨恰恰相反。从小都是自作主张地跳级,又自作主张地去参加高考,随后大学没上一年,又出国,自己创办公司,有哪件事他和家里人商量过,每一次都是例行公事地来通会一声。现在又是这样?偏偏和乔心言纠扯在一起?他刚才说什么?是说结婚吗? 湛老夫人想起就头痛不已,湛楚非感觉事态严重,敛起笑谑神色,忧疑地问道:“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湛老夫人抬眼看了看温和的楚非,满目的怒火稍熄下来,这样听话的孙儿不会有一天也会反抗她吧?他会永远不再想起那个乔心言了吗?楚非的前女友,却是现在子墨扬言要娶的女人。湛老夫人陷入这荒唐的混乱中,又开始头痛纠结,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进湛家的门? 湛楚非看着奶奶忧心忡忡纠结不已的脸色,心里似乎猜到了几分“是不是因为小叔的事?”他有看报纸,听说小叔和那个叫乔心言的女明星同居,奶奶又向来不喜欢娱乐圈的人,事情是这样吗? 湛老夫人惊了惊,讶然地望着楚非,看他一脸平静疑问,心又稍放松下来,也是,难怪楚非会想到是因为子墨的事。现在家里除了子墨的事,还有什么好让她如此烦恼的呢? 看到奶奶的神情,湛楚非知道自己猜对了,忙安慰道:“其实奶奶,娱乐圈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小叔喜欢就好。而且那乔心言我见过,挺好的,人也漂亮。” “你见过?”湛老夫人大惊。 湛子墨笑着点点头“嗯,见过二次。第一次见到时我还以为她是李朝的女朋友呢!后来问李朝他说不是。” 湛老夫人感觉自己的心一浮一沉的,上下不定,头痛地抚额说道:“我要去睡一觉。” 湛楚非忙起身小心地搀扶奶奶回房间,随后从厨房里拿了西瓜上楼。 林夏抒见湛楚非才上来,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湛将西瓜递过去,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说道:“刚奶奶好像去见小叔那了,看她挺生气的,就陪奶奶聊了会儿。” 林夏抒的心一慌,手颤了颤,她也看到了那些花边新闻,原以为像湛子墨这种冷静理智却花心的男人是不可能对一个女人认真,以他理智的头脑,和对楚非的疼爱,是不可能再和乔心言纠葛在一起,他一定会撇清关系。可是现在,湛奶奶很生气,那么,湛子墨是真的和心言在一起了吗? 看了看湛楚非,他忧心烦恼着小叔和奶奶越来越僵的关系,林夏抒陷入了深刻的迷茫中,他的记忆真的会尘封一辈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和楚非,湛子墨和乔心言,这样奇怪的四个人真的会有如此完美的结局吗?林夏抒被自己这种奇怪的臆想惊了惊。 打开的电视里正播着着我的失忆女友,湛楚非的目光有些呆滞地对着荧屏上的女主角,痴痴地看着她的脸,似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他的眼前忽闪着,他记得这部电影他看过,好像还印象深刻。 林夏抒看着湛楚非的异样,拍了拍他肩忧心地问道:“怎么了?” 湛楚非似被拍醒了,又一下想起了什么,痴呆地望着林夏抒的眼睛,嘴里喃喃的,像是在自语:“如果有一天你记不起我,我也会一样爱你的。” 林夏抒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看着湛楚非的神色,心跳猛烈加剧,湛楚非忙抓住林夏抒的手,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记不起我,我也会一样爱你的。我以前是不是对你说这句话?” 林夏抒被他抓的手有些疼痛,心里更加剧烈地撕痛,这句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样深情的承诺怕是他对乔心言说的。他会突然想起,应该很深刻吧?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有一段不了情,明明这段感情,是自己争抢来的,那有什么好悲恸,有什么好心痛的。 只是楚非突然想起他和乔心言之间的承诺,那么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想起所有的一切。林夏抒的心颤抖地害怕,不行,她不能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拱手让人。权衡利弊后,还是欺骗性地对他点了点头。 湛楚非见她点头,重重迷雾拨开,又复清朗,继续玩他的电脑游戏。 第九十八章宁和生活 因为湛老太太的突然到访,湛子墨担心乔心言会多思,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把公事也搬回了家里做。很多应酬能推则推,不能推也只是出去应付一下,就匆匆赶回家。 每天清晨偶尔她会早起,轻轻下床,做早餐,然后等着他醒来,一起吃早饭。偶尔她也会睡个懒觉,枕睡在他的胳膊上,往往这个时候他不敢妄动,即使手再酸麻,也坚持不轻易动弹,静静地注望着她清秀淡雅的眉目,连低头轻吻的动作他也不敢,以防惊扰到她的梦乡。 等到她自然清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就是他脉脉含情的眸子。然后他才俯下头去轻吻她粉润的嘴唇,拥睡一会儿,二人才同时起来,做早餐,吃早饭。 早上湛子墨一般会腾出时间处理下当急的公事,乔心言则在厨房里忙碌。 午饭过后,二人又会下棋对峙几局,自然输的都是湛子墨,但每次他都输得十分开心情愿。 原来平淡胜水的生活是如此简单快乐,洋淌着满屋的幸福阳光。 湛子墨看着乔心言酣睡不醒的娇态,幸福盈盈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看资料,小心翼翼地翻着纸页,不让一点细碎声吵醒她。 睡到下午三点多时,乔心言自然醒来,目光习惯性地在房间里寻找湛子墨的身影,并不十分宽大的房间里却是空荡荡的,心里一下落了个空,起身拖着拖鞋,嗒嗒地走下楼。 湛子墨和湛楚非听到声音,同时目光向楼上望过来,乔心言穿的依然是湛子墨宽大的t恤,长到及膝处,因为家里一直只有湛子墨,所以她没有穿长裤,露出细白修长的腿形,湛子墨没想到她这么早醒来,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再一次交会,竟让一向冷静的湛子墨也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湛楚非突然到访已是他的意料之外,一直焦急想着在心言醒来前把楚非打发走,可这个楚非,哪是这么容易就打发的。他恨不得像小时候那般对楚非用蛮力,把他揪出去,可没想到心言却在这个时候醒来,还以这样睡眼朦胧,风情万种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湛子墨的目光在楚非和乔心言呆愣的二人之间探索游移不定,紧张地揽抱住乔心言,挡住楚非还在不停审视的目光,对乔心言柔声说道:“你先送你上楼。” 乔心言几乎是被湛子墨半拉半抱上的楼,湛子墨担忧地看着还有些迷乱的乔心言,理了理她有些绫乱的头发,想说什么,想问什么,终究还是开不了口。是怕那个答案还是怕什么?湛子墨也有些混乱。 湛子墨最后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耳垂,说道:“我先下去下,很快回来。” 一步一步地下楼,湛子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楚非,俊朗的脸,因为暗影,而显得不再明朗,像是在迷茫沉思,甚至追忆些什么?湛子墨的心被一下下揪紧,缓步下楼,走到湛楚非的对面,坐下。 第九十九章错 湛楚非似才察觉到湛子墨已经坐在自己的对面,抬起并不清明的目光有些迷然地望着湛子墨黑白分明的眸子,喃喃自语道:“心言,心言,你叫她心言,她叫心言?” 湛子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揪出来沸腾,惊惧地望着眸光混乱迷茫的楚非,心言?楚非刚才是如此亲昵顺溜地叫心言,那是曾经楚非对她幸福的昵称。可是现在,楚非真的会想起来吗?湛子墨感觉自己已经不够冷静,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掩饰性地抽出一根烟,点燃,抽吸一口,这才稍稍冷定下来,镇静地问道:“楚非,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湛楚非陷入混乱的模糊的片段记忆中被湛子墨霎时打断,便不再作深想,担心地说道:“小叔,奶奶那天从你这里回去后很不开心,天天愁眉苦脸的,所以我今天来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湛子墨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不够清楚吗?因为乔心言,因为他爱的女人,他要娶的女人是乔心言,因为她曾经是楚非的女朋友,因为曾经差一点楚非就在那场意外中失去了性命。可是,可是她的母亲又可曾知道,在那场意外中,真正受巨大伤害的是心言,是湛家的人亏欠心言一辈子,永远都还不清的一辈子。 “小叔,怎么了?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吗?你喜欢她?”湛楚非问道。 湛子墨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湛楚非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多余,刚才小叔看见那个乔心言时的温柔神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若不是真喜欢,小叔怎么可能和奶奶闹得这么僵?无论以前小叔身边出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何曾见过小叔像这次这般认真,还将她藏在家里。 看着小叔无奈纠结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湛子墨的肩,宽慰道:“小叔,别这样,我支持你,我替你劝劝奶奶,虽然奶奶是有些顽固,不喜欢娱乐圈的人,但我想只要你坚持,奶奶一定会妥协的,放心吧!” 湛子墨被湛楚非的宽慰弄得哭笑不得,但所幸楚非什么也没想起来,这对他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松了松紧绷的脸,站起身来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顾妈,过二天等她心情平静点,我再回去看她。” 湛楚非也笑着站起来,取笑道:“好呀,小叔,学会金屋藏娇,就这么快对我下逐客令了。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湛子墨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车开走,方才转过身,看见门前站立着的乔心言,目光迷离地望着前方,不知是在看刚刚离去的湛楚非还是在看自己。湛子墨感觉心思绫乱,烦躁不已,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在他和心言感觉慢慢接近最幸福的那一刻,都会有人搅乱那片平静的湖水,掀起层层波浪涟漪。 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她的面前,此时满天的霞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染起水光般的晕红,湛子墨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头轻语道:“心言,我们搬个地方好不好?”他真的只是想和她过着最平静最幸福的日子,虽然他知道他必须处理好所有的关系,才能给她永远的平静和幸福,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让那些无关或者纠缠的人再来打拢到她。任何事他都有把握有能力去掌握探制,可是唯一探制不了的是她的心,现在还多一样湛楚非的记忆。 湛子墨感觉到无论是楚非还是他的爱情,就好像埋了个地雷,你永远不知道何时会引爆?而威力到底有多大?引爆后的结果又会是怎样?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她搬离这个地方,不让任何人来打拢到她。 乔心言顺势身体倾倒湛子墨的怀里,展开手臂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了的胸前,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心和温暖。 湛子墨心情狂喜地怀抱住乔心言,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时候更让他幸福而激动的了。低头轻吻着她的发丝,怀抱紧一些,再紧一些。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即使付出一切代价。 乔心言在他的怀里,嗅闻到那淡淡的汗味中夹杂着浓重呛鼻的烟味,蹙眉道:“你刚才抽烟了?” 听出她言语间透露的小小抱怨和责备,却也感觉如此温馨洋溢,低声笑了笑,保证道:“以后不再抽了。” 依然靠在他的怀里,他依旧抱着她,日影西下,远处的那团红日像是被沉重的铅力一点点往下拉下去,像是一个故事的落幕,却又像是在述说着另一段纠缠的开始。 第一百章的选择 第四卷,爱,请深爱 湛家唯一能直接反对湛子墨的只有湛老夫人,湛子墨平静地面对着母亲的指责与怒骂,最后离开时依然是铮铮坚定的一句话:“妈,我在十三岁就已经开始自己做选择,规划自己的人生。那么现在过了而立之年的我,是不会倒退到十三岁之前。现在我也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想我在顺应一种叫爱的选择,您可以认定那是我任性妄为的一次,但即使如此,我也愿意跟随自己的心做出自己的选择。” 湛老夫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这样陌生却又熟悉的儿子,这就是他的儿子,他刚才在说什么?爱的选择?湛老夫人开始抱怨自己为什么一向身体硬郎,没有在这个当急关头及时晕厥过去,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晕了,就像台剧里演的那般,至少他会紧张,会妥协吧!可是她的儿子又岂是寻常人,就算她死也不同意,他也许也会宁死不屈。 湛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面面相觑,除去失忆的湛楚非,其他人当然都知道湛子墨现在的女人正是湛楚非几年前带回来的小女朋友。而刚才湛子墨在说什么?顺应爱的选择?这话是在他的嘴里蹦出来的吗?站在一旁的湛子凡和夫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此时此刻的湛子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魔咒? 一场家庭批斗会自然就这样不欢而散。湛子墨也没有留下来吃晚饭,而是急着赶回了他们新的温暖的小窝。 新找的房子并不大,双层楼,乔心言最喜欢阳台,他就在阳台上搭建了帐篷,摆上沙滩桌椅,吃过晚饭后,二人坐着一起品茶,或者下棋,或者她读小说,他看资料,一切都沉浸在宁静美好的幸福中。 “心言,我明天带你去游泳吧,你不会游泳可不好,不安全。”湛子墨依然没抛到六六宝,想起上二次她对水性一点也不识,说道。 轮到乔心言,一抛又是一个六,高兴地孵出一个士兵,再抛一次,开心地奋勇当先,方才回答道:“我是个快乐的旱鸭子,才不学呢。” 湛子墨的目光溢淌出无尽的宠溺,现在的乔心言慢慢开朗起来,不仅依赖他,也偶尔会他噘着嘴撒娇,或发脾气。有时候湛子墨自己像个父亲般宠爱自己的孩子,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想到父亲这个词,湛子墨的心会突然沉重起来,她的“老乔爸爸”以前也是这么宠爱她的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细滑的手背上,有力地握住,抬眸撞进带着一点疼痛的温情瞳仁,乔心言有些不好意思,细细挣开他的手,他爱极了她这种欲语还休的娇柔样,索性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信手把玩着她衣襟上的一个小挂件,因为夏天穿得总是单薄些,如此有意无意地拨弄,薄衣内若隐若现的青光流泻,不得不惹人浮想连翩,不受控制的思维如脱了缰的野马般驰骋。 第101章你 温温的气息缓缓拂过她的发梢,掠过她的耳畔,他的眼角弯弯,唇角不自制地扬起一抹轻柔的微笑,以他的角度可以清晰近距离地看到她微微泛起红晕的侧脸,她透明精致的耳朵如精雕般的细致,内里还隐藏着个倔强坚立的“小耳朵”情不自禁地凑过头去,伸出舌尖,去挑逗,撩拨她那个小小的倔强。 耳畔被温湿暖痒的感觉包围,身体禁不住地轻颤,想去推开他,想从他的怀里逃脱,却被他禁锢得更深更紧了,他的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吻唇随着她不安份地晃动,紧紧跟随着,一丝也容不得她逃遁。手有意无意地挑开她的衣服,温热的手指掠过她微微发烫的肌肤。 “不要。”乔心言一惊,立即抓住他不安份的手,制止道。 “为什么不要?你能不能说要一次?”这一点他真的有小小的挫败感,不管在过程中,她如何陶醉情迷,但从来没有过一次主动。相反,偶尔还是在他的坚持下,半推半就地完成。 乔心言转过头来看湛子墨有些小小挫败,目光深深期盼着,还带着点小孩子的撒娇样“噗嗤”一声低头笑了出来,又看了看窗外白晃晃的阳光,透过薄凉的纱窗照进一室的明晃,犹豫道:“现在白天呢!” “谁说白天不可以?”湛子墨一把腾空横抱起乔心言,乔心言惊呼一声,他的目光如炽热的白光带着刺目的光辉着实让人睁不开眼睛,乔心言及时环扣住他的脖颈,半边脸埋进他的怀里,每每这时,他的心他的身体都会因她的每一颦每一个害羞而热血沸腾。 用脚踢开卧室的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影影绰绰地落在床畔上,晕染出层层叠叠的粼粼波光。将她放置在床畔间,随自他的身体也翻压而上,她的脸上有影动的波光轻荡,忍不住想伸手想去捕捉住那缕光晕,点点光晕也荡在他渐入柔和下来的脸上,她缓缓地伸出手,手指在他的脸上描摹着光圈,他抓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嘴里,逐一地咬啃着,手指被他的温润包围,含着稠稠粘粘的幸福感觉。 随自他的吻移落到她的脸上,眉上,眼上,又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点,一咬,然而又铺天盖地与她唇齿缱绻缠绵。她的吻从曾经的反抗,到后来的青涩,现在的缠绵,都让他欲罢不能,情难自制。 轻如细雨般的嘤吟声从她微微的吐气中轻轻逸出,破碎在两个人微促的气息里“心言。”他含糊不清地喃喃呓语着。 “嗯。”她的思绪与身体仿佛都浮在半空中不真实,轻轻应合着。 “心言,求你,说一次爱我,说爱我。”他用力地环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带着些许的霸道低低沉沉地求着,又像是在命令着,随后又加了一句:“好吗?” “好。”她感觉自己的身心已经越飘越远了。 “好什么?”他低低地问着,动作更加肆烈起来。 “什么都好。”彼此呼出的气息对流在空间气,弥漫开丝丝的甜蜜味道。 “那说爱我。”湛子墨看着怀里微微颤抖的人,用了用力,依然霸道的求道。 “嗯,好,爱你。”她不成句地回道。 “我是谁?”原来执拗起来也是如此无理取闹,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道。 “湛子墨。” “去掉姓,叫子墨。” “好,子墨。”她的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腰,轻轻喃喃地说道:“子墨,爱你。” 他终于满意而幸福地笑了。 第102章你2 事毕,她伏在他的胸前,细细地数着他“卟通卟通”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他在她的发丝上轻轻吻了一下,又躺了下去“要不下午我们什么也不干,就睡觉。”说着抱住乔心言还在躲闪的身体,温柔地禁锢住。 等她安静下来,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细滑的腹肚子,手指轻轻地掠过,似是无意地打着圈,若有所思。 因为细细微微的痒酥让她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如轻风中微荡的银玲般的声音回荡在空中,舒舒然然地怡人。 “心言。”他低声轻唤。 “嗯?” 她抬眸望他,睁着无辜纯净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倒让他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有多事都没有用语言交流,也没有试着开诚布公地谈心,可是有些事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全都明白。他想她应该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会明白吧?比如他们在一起时,他没用任何措施,他细细观察她,她也应该没有吃任何药,那么这说明她是完完全全接受了他,没有一点提防还是她实在太单纯,单纯得不知如何保护自己? 很多事,他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却避开做这些事,因为他真的有小小的私心,他的手掌依然落在她的腹肚子不肯离去,他是希望在她的身体有一天能够孕育一个新生命,他和她的孩子,那是多么奇妙的跳动和延续。 湛子墨移了移身体,头枕在她的腹肚上,耳朵贴着她裸露的肚子,肚子里传来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乔心言被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去推开他,急着辩解道:“我没有怀孕。” 他惊讶地抬眸望向她,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她还在躲闪的眼,这么说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而且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也不拒绝孕育他的孩子,甚至还带着期盼,他可以这么理解吗? “那,你想怀孕吗?”他仍然不自信地问道,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乔心言的脸上掠过一缕光晕,声音低低柔柔:“我喜欢孩子。”他以为她是小孩子吗?基本的知识她当然懂,但是她真的喜欢孩子,一个可爱的生命,她一定会像父母宠爱自己那般爱着他(她),疼着他(她)。 这样的回答比什么都珍贵,如获至宝般的欣喜若狂,轻轻地在她的肚子吻了一下,乔心言吃痒,迫不及待地推搡着,他移上身来,去亲啄她的脸,她依然躲闪,他依然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安静下来,她大方地迎上他戏谑的目光,噘了噘说道:“我饿了,你去做吃的。” 他好看的眼睛笑弯起,好家伙,都会命令他了!但心里如吃了百罐蜜糖般甜蜜,嘴上仍不依道:“那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我饿了,你做饭去。”乔心言非常乐意地重申道。 “不是这句。” “那哪一句?我刚才就这句?”乔心言委屈地叫道。 “那是刚才的刚才说的那句。” “我忘记了。” “不许忘记。”湛子墨霸道地命令道。 “可是真忘了,你这人怎么老那么霸道呀?”乔心言更加委屈地叫道。 湛子墨的语气软下来“就是那句说爱我的话。” 她的脸依然酡红,听到这句似乎更加红润了,像一只熟透的红富士,让人忍不住去啃咬,俯下头去亲吻咬啃着,稠粘的口液濡湿她的脸,他仍不放弃地说道:“你再说一次,我就去做饭。” “我爱你。”她不再他再纠扯她的美梦,她要好好睡一觉,于是听话地说道。 “加上名字。”他的舌尖舔着她的“小耳朵”还是不肯罢休。 “好了好了。”乔心言娇嗔着推开湛子墨,在近距离的焦距下,他灼灼期盼的目光几乎要灼烧了她,定定地望了一小会,终于低低柔柔地说道:“我爱你。”然后又重重地加上名字:“子墨。”原来他的名字叫起来是那样得让人温暖与甜心,情不自禁地轻扬起头,像一只美人蛇头般快速地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湛子墨没想到还有额外赠,喜不自胜,又俯头在她的粉唇上亲啄了一口,乔心言推了推他“你快去做饭,我真的饿了。”说完半张脸缩进薄毯下。 湛子墨笑了笑,依依地离开房间,正是晌午时分,窗外的阳光越发猛烈了,湛子墨走到窗边将一层厚窗帘拉上,房间里霎时清暗下来,回头看了看她闭眼酣睡的样子,笑了笑,走出了屋,轻轻带上门。 第103章感动生活 睡梦中浓浓的菜香荤绕鼻端,乔心言在酣梦中微微醒来,睁开眼,房间里静寂无声,厚厚的窗帘遮住了阳光,如黑夜般的静谧。 起身,随意套了件宽大的衣衫,站起来,拉开窗帘的衣角,炫目的白光直射进来,乔心言用手去挡了挡,移开玻璃窗,依稀地听到楼下锅铲碗盆的声音,嘴角扬了扬,走下楼去。 站在餐桌前,满汉全席早已上桌,乔心言看了看系着围裙还在炒菜的湛子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用一个绘画大师的神笔勾画着他伟岸挺拔的身躯,这个人无论外里还是内里都是完美无憾的吧!原本以为这样骄傲自负得不可一世的人她永远会不屑一顾,甚至憎恨,可是到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沉沦了进去,她和他之间到底是他对她撕下的网,还是她对他诅下的咒? 湛子墨端着最后一盆炒完的菜转过身,看到愣愣看着他的乔心言,吓了一跳,随后伸出手亲昵地抚了抚她的脸,笑谑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像倩女幽魂般走路没声音呢?” 原本陷入在沉思里的乔心言“嗤”一声笑出声,倩女幽魂?亏他想得出,从来没想过不苛言笑的湛子墨说起冷笑话来倒能把人逗乐。 湛子墨自己也觉得好笑,随后解下围裙,拉着她的手一同入座,隆重对他的战果一一介绍道,乔心言提起筷子一一品尝,毫不客气地一一评价,当然有好评也有差评。 湛子墨一一记下,虚心接受,争取下次再接再厉。 “吃完饭做什么?”湛子墨问道。 “睡觉。” “又睡觉?那我做什么?”湛子墨再问道。 “你工作呀。”乔心言咬下一口鸡肋说道。 “我下午没事做了,我们去游泳。”这话不像是问句,倒像是强迫句。 “你又在霸道了?”乔心言立显委屈。 “好,那我求你,低声下气。”湛子墨认真地哄说道。 “我命中犯水,不游泳。”这话有几分玩笑,也有几分真相,小时候她无论跑到哪里,似乎都要犯水。例如很小的时候在乡下过暑假,乔远带着她满山野跑,她总是三天二头地掉水沟里,弄得一身狼狈。一次还掉进了水库,若不是善良的路人发现得及时,不顾冬日里的刺骨寒冰,跃身跳下,救了她,她早就没命了。捞上来时她已经冻得浑身颤抖,昏了过去。 后来迷信的母亲给她占了卦,确实说她命中克水,要远离水深之处,那会儿她听到时还取笑了她母亲好一阵呢,可是没想到她的紧张老爸也居然相信了,从此就老让她离水远一点。也因此她到现在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 “那我命中犯土,水土相溶,水来土淹,恰到好处。”湛子墨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吃过饭后,湛子墨看太阳还有些猛烈,还不适宜外出,便打开了电视,陪着她看一部他曾经从来不屑看的情感片。 女人似乎天生要为这些生死爱情伤感落泪,在影片最后一个镜头,巨大的梧桐叶铺满了一地,漫天的黄叶纷纷吹扬着,在空中不定地打圈,落地,女主人公独自一人走在萧条的深秋,幽幽饮泣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曾经与他相遇的路口,屏幕上也立时变成了黑白色彩,人物与景色如墨水泼散般地糊化开来 湛子墨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氤湿了般粘糊,低头去看靠在他肩膀上的乔心言,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哭了?” 乔心言手忙脚乱地去擦拭自己的眼泪水,湛子墨也伸手去抚她的脸,温柔地笑谑道:“傻瓜,那是编剧编写出来的剧情,就骗你们小女生的眼泪。” “可是真的很感人呀,也许编剧自己写着都会哭。”乔心言辩解道,随后又附加了一句:“你铁石心肠。” “那要不,我也哭?”他似真非真地说道,明明是想哄他的话,他说得却像真的似的。 乔心言含着泪低低笑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不要急,这篇文刚过一半,所以肯定不能一下就结文,如果草草结文那豆豆也太不负责了,豆豆求砖,嘻嘻 104章一直在你边 门铃响了,乔心言有些惊慌地望向湛子墨,湛子墨忙安抚道:“可能是衣服送到了,我去看看。” “什么衣服?”乔心言疑惑问道。 湛子墨已经起身走出屋外,片刻便又进来,手上提着几袋盒子。看了看一脸疑惑的乔心言招了招手笑道:“过来,看看穿哪套?” 乔心言走到湛子墨的身边,看着他打开衣盒,各种款式的游泳装一一展现,乔心言微微拧眉,因为不会游泳,也没学过,因此也从来没有穿过泳衣,而这些比基尼式的泳装让她迅速飞红了脸。 湛子墨十分欢喜她的害羞样,故意从中选了一款最为暴露的紫色系泳装指道:“穿这个怎么样?”说着还故意提起来在她的身上比试起来。 乔心言迅速打开,不甘心被甩,怒道:“要穿你穿,我才不穿。” “我穿也行呀,反正游泳池里没别人,就我们俩,你如果真要我穿,我就穿给你看。”没想到冷毅的湛子墨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乔心言当场就被雷住了。 乔心言认输,逼于无奈只得从中勉为其难地选了一件粉色系装,虽然也是比基尼式的,但相对而言还是保守了些。 乔心言几乎是被湛子墨赶鸭子上架的,湛子墨带她去的是一家私人的游泳馆,里面都是金卡会员,就像湛子墨说的,除了他们两个,几乎没有别人。 空阔的游泳馆内即使并不是大声说话也有阵阵余音回荡,湛子墨拉着她走到游泳池边,淡淡的霞红照射在水面,泛起涟涟水光,湛子墨伸手试了试水温,因为照了一天的太阳,水温有些温温的,并不清凉,刚刚好,扯掉自己身上的浴贴,完美刚毅的男性体魄毫无遗露地展现在她的面前,乔心言不由自主地往下望去,又迅速别开眼,脸上晕染上一缕浅红。 湛子墨哑声低笑,伸手去扯掉紧裹在她身上的浴巾,可爱的粉红系列比基尼很大程度展露她曼妙水光的肌肤,乔心言“啊”了一声,伸手想去抢浴巾,被他掷飞了出去了,双手拉着她,自己先下了水,然后又鼓励道:“心言,下来。” 乔心言嗫嚅着:“说了不会游泳,我坚决不下。”然后挣开他的手,顾自坐在游泳池边,双脚垂挂着,轻点温温的水面,也是趣意。 “真的不下来?”湛子墨看着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即使带她来到了这里,就没打算放过她。顺手用力一拉,她的身体完全失控,向前倾扑去,湛子墨适时接抱住她,水面上溅起巨浪。 乔心言惊叫了一声,如抱救星般死死抱住湛子墨的身体,仿佛他就是茫茫浩海中那个唯一的救生浮木。 湛子墨好不容易将怀中乱跳的小泥鳅给镇定下来,伸手宠溺地拂过依连在她脸上的湿发夹在她的耳后,她的身体随同着他的轻轻摆动也飘浮着,适才,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安全,冷定下来,但双手依然紧紧地缠着他的脖颈,他的手在水下环着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去凑近头去猎取她半润在水中的潋艳粉唇,而后手慢慢地放开她的腰,拉住她的手:“来,你试着将脚向后,身体浮起来” 还未待他说完,失去撑力的乔心言在水中又是“扑通”一声,整个身体埋进水中,伸出手惊慌地大叫:“救我,救我。” 湛子墨及时去揽住她的腰,安全下来,乔心言生生地喝了几口游泳池的水,镇了镇精神,哭腔着嗔怪道:“你干什么呀?我说了我不会游泳的呀!” “可是这边水不深呀,你看,我站起来水位才到这里,你站起来水位也就盖过你的下巴而已。”湛子墨有些委屈地比划着。 “再浅我也游不起来呀,反正你不许放开我。”说着她缠绕他脖上的手更加紧了,简直要在水中把他勒死。 湛子墨夸张地咳了几声,随后笑道:“那我不放开你,你怎么学会游泳?” 乔心言想了想说道:“那你放开我也行,要不你去买个游泳圈,有游泳圈我估计会游。” “呵呵”湛子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在不过一米多深的游泳池里一个成人套着个游泳圈游泳想想都让人笑死,亏她想得出来。 “不行的话,那你就不许放开我。”乔心言甚是有力地缠住他,好像一不小心他就要在水中流走。 湛子墨在水下也用力地抱紧了她,两个湿润的身体紧紧贴附着,她的身形在潋艳水光中越发盈盈生动,只是胸前的那道疤痕依然清晰狰狞地咧笑着,时时刻刻都触痛他的心。 也许只是池水溅湿了眼眶,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润,感痛地说道:“心言,我答应你,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永远也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 乔心言恬然一笑,映在水下,荡漾开一路的缕缕光晕。 给读者的话: 豆豆加更,第三更奉上,希望喜欢的亲们能多支持,小小求下金砖,再次爬下去 第105章习惯你 又是一个午后,吃过饭后,乔心言便习惯性地美美睡一觉,湛子墨收拾好碗筷,轻手轻脚地上楼去,推开房门,看她睡得似乎很好,浅浅匀匀的呼吸绵长起伏,他弯下身轻轻地落了一吻,将写好的纸条搁置在床柜上,以防被风吹散,用盛满牛奶的玻璃杯压着。 已经弃业几天了,这几天都在家里和她柔情蜜意,似乎怎么也不腻,可是公司的事也实在刻不容缓,还有家里的事,楚非的婚礼也近了。想起楚非还是一阵的恼乱。心情复杂难辩,又怕婚礼的到来,又担心婚礼的到来,总感觉惴惴地不安。 今天他必须出去一趟,知道她习惯在醒来警方找他,所以才在她一睡醒就能够得到的地方留下纸条。 湛子墨站起身,轻轻带上门,驱车向公司方向开去。离开她的这一刻,心似乎空了一下。打开车里的唱机缓缓播放着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也是曾经她对他唱过的歌,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个思念过一秒 每次哭喊过一秒 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 每当心痛过一秒 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乞讨你不会知道 他的唇角上扬,一丝甜蜜荡漾在心中。 乔心言在睡梦中微微醒来,翻过身习惯性地伸展开手寻找,却扑了个空,睁开眼看到空空的床位,心里一下有些慌乱,撑起身,在屋里巡视了一周,看到床柜上的字条,刚劲有力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寥寥数字,内容言简意赅,因为工作他出去了,然后小小承诺了下,会早点回来,杯子里倒了一杯酸奶,乔心言恬然一笑,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觉依连在唇齿间,弥漫开浓浓的幸福感觉。 起身伸了伸腰身,拉开窗帘的一角,隐去连日来的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沉沉的黯然。早上还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雷阵雨,到了午后才慢慢转睛,倒是给炎热的夏未季节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 乔心言打开连着阳台的门,淡淡阳光笼罩,仰头望着还复湛蓝的天空,用力地深呼吸,雨后的空气清新自然,还泛着淡淡的尘土味道,又是一次大大雨的洗涤,这个世界这个城市应该也在这场雨中洗去了污垢,而变得清新纯净。 乔心言走到楼下,蜿蜒的楼梯下置放着一张小圆桌,上面放了一个鱼缸,乔心言走到鱼缸边,看着鱼缸里畅游的三条金鱼,两大一小,小的那天是后来增加上去的,他说那是它们的孩子。一家三口,多么幸福和谐的臆想,那么有一天她和他也会有这样的结局吗?她和他的孩子伸手抓起几颗鱼食,洒下去,鱼儿齐齐涌上来,争食着,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乔心言又走出里屋查看了那些盆栽,又捣鼓了一阵,随后去房间里拿了mp4,又找了本书,翻到书签的一页,坐在摇藤上闲意地读起来,耳畔间轻轻缓缓地响起王菲独有的慵懒的歌声,在这样午后听着这样的歌,读着或许无味的书,那也是最意不过的事。 给读者的话: 豆豆还能说什么呢,为了庆祝高考的小朋友们高考解放,豆豆今天一定加更。那个苏余呀,你别半夜三更说鬼呀,汗森,怕怕 第106章碎影 湛楚非徘徊驻足在这座普通的复层楼门口,从刚才看着湛子墨开车出去,他便远远地停在树后,看着他的小叔走出门,驱车而去。 整整二个小时,他就这么站着,望着,他不知道为何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又为何停在这里?徘徊在这里?似乎无形之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推动着。可是任他绞尽脑汁地想,这股力量的缘源到底来自何处,大脑却呈现空白的状态,连一瞬间的涂鸦也在片刻抹去,剩下的只是茫然。 湛楚非不由自主地提着沉重的脚步,踏过被雨水滋润的水泥地,一时没有留心坑洼处,水渍溅了上来,溅污了米色的裤角,湛楚非抖了抖脚,皱了皱眉,突然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镜头。 一个甜美的女孩冲他噘了噘嘴,随后顾自跑进漫飞的雨中,白裙飞扬,雨水溅了一身,她银玲般的笑声依旧清澈地回荡在空中,在他的耳畔,他想侧耳倾听这悦耳的声音,却越来越远他想仔细地凝望她甜美的笑脸,却在快要看清她的时候,一搅一晃间,所有的浮光影像都支离破碎,无论再怎么拼凑,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影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推开了那道门,刚才他的小叔明明是仔细地锁好门去的。对了,刚才那个叫乔心言的女人出来过,好像捧了一盆盆栽,刚才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没有上前去打扰她专注的工作,是她忘了锁门了吗? 在犹疑与思酌间,他已经走进了屋子,满院子的葱葱青草味卷绕着尘土味道向他轻轻袭来,如此清新怡人。 乔心言仰躺在摇椅上,手里捧着书,闭着眼倾听着王菲的歌声,轻轻地哼着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湛楚非轻轻地走近,脚步没有一点声音,静静地驻望着她透明晕红的脸颊,她细致精巧的耳朵,她薄如蝉翼的眼皮轻轻跳动着,浓密长长的睫毛盖下来,投下一小抹跃动的阴影,她小翘倔强的鼻尖下翕动的粉唇,正在轻轻逸哼着清悠慵懒的歌声,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乱了,又似乎什么都清晰了,情不自禁地低下身,微微凑近她的脸,如此熟悉的清香幽幽传来,为何会感觉如此幸福,又如此心碎呢? 他轻轻地合上眼,想用心去感受那一层朦胧的美好,她呼出的气息如兰惠清新怡人,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近到几乎在这一刻他就要抓住什么的时候 她突然醒了,悠然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湛楚非,惊呼道:“楚非。”她真的吓坏了,她没有想到会是楚非,其实刚才她不是没有听到脚步声,不是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影的投下,他气息的靠近,她以为那个人会是湛子墨,她原本只是逗逗他,然而在刚才那一刻,当他的唇快要触碰到她的唇时,为什么那一种熟悉的清华味不复存在,虽然这个人的气息也清新纯净,可终究不是他的味道,不是来源于他身上的味道,然而下一秒在睁开眼这一瞬,她被眼前这张无限放大的脸给吓坏了。 楚非?他疑惑地看着惊错不已的乔心言,刚才她叫他楚非,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仿佛他们是很多年很多年的朋友,甚至更亲密的关系 给读者的话: 都这么说了,豆还能怎么样呢?四更就四更吧!那个豆的短篇逝年完结了,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爬下去 第107章意外 乔心言被湛楚非这样的目光看得极其不自在,心中也是打了无数个疑问?为什么楚非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进来的?这样探索洞察的目光又代表什么? 四目都带着不同的探索和寻问相对着,僵持着,湛楚非看着面前这张恬静的脸庞,浅眉拢起,为什么他的心会感觉疼痛呢?一步步地靠近,不由支配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甚至抚摸,亲吻这张脸,为什么会如此渴望拥抱她幽幽清香的身体呢? 乔心言连连向后退,直到退得不能再退,突然说道:“子墨不在家,他去公司了,你有事去公司找他吧!”如此亲昵地在湛楚非的面前喊着子墨的名字,说着平常家居的话,她只是想把他从那些或许已经依稀浮缠在他脑海里的片断打碎,中断,她不知道如果他想起所有的一切,事情又会变得怎样?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也会支离破碎?她突然有些颤颤地害怕起来。 湛楚非原本就迷乱的思绪被遏然中断,他伸出去的手依然悬在半空,僵持着,一丝理智的清明恢复过来,他在干什么?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小叔的女人,是他的“婶婶”他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明明不应该,明明不道德,可是为什么总有股强大的力量一直牵引着他想靠近她,想拥有她,而实际上他仍然在一点点地靠近,想更清晰真实地去感觉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只要分辩到那种味道,他便能找到一样失去的至宝。 她退到了墙角,他逼到了墙角,他的手撑在墙面上,紊乱的气息越来越逼近,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她所有的光线,弥罩开来“我去给你小叔打个电话。”乔心言突然慌乱地说道。 正在他怔愣之际,乔心言见缝弯下身,从他的肩坎下逃钻出去,湛楚非突然莫名地惊慌起来,不是因为她要打电话给他的小叔,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如此揪心?仿佛,仿佛失去一件心爱的东西那般? 乔心言慌乱地逃开,走进里屋,找到电话,提起又放下,她这样打过去终归是不妥。想了想还是先把手机放入进口袋里,从厨房倒了杯水,理了理混乱的情绪,复又走了出来。 湛楚非依然有些呆呆愣愣地怔在那里,依然的沉思着,苦冥着。乔心言在心底叹了口气,楚非,忘记不好吗?能够全部忘记重新开始那是对所有人的成全,这样不好吗? 湛楚非敏锐地听到了那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忙转过头来,犀利的目光盯视着黯然轻叹的乔心言,敏锐地问道:“你在叹气吗?为什么叹气?” 乔心言慌了慌神,手中的杯子颤了颤,溅湿了手指,冷静了一下,又递了过去,镇静道:“我没叹气呀,你听错了,喝水吧!” 湛楚非没有及时去接,看了看乔心言拿着杯子的手轻轻颤抖着,刚才她的那一丝慌乱他清晰地可以感觉到,她细长的手指握着杯子的力度在加大,满溢的水因为她的轻颤而溅落了来,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他伸手去握住她纤弱的手。 乔心言大惊,立刻放开了手“啪”杯子落在水泥地面的声音总是清脆而纯粹,溅起来的玻璃片刚好有一块碎片溅进她裸露的脚面上,一股微微破裂的疼痛袭上来,低头一看,殷红的血从细致的雪肤上流淌出来,样子十分可怖。 湛楚非也吓白了脸色,急忙蹲下身去看她的脚,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让我看看。” 乔心言想挣开湛楚非过份亲昵的动作,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他们俩如今的身份实在不适宜过份的亲近,或许根本不是因为身份的局制,是她已经不习惯他的亲近。 湛楚非拧了拧眉头,大叫不好,玻璃碎片溅刺进了浅肉里,必须去医院消毒清洗,然后再取出,不由分说地横抱起乔心言,打开车门,直趋医院。 ps:豆的逝年没有小说原分,都是来源于生活的一个小故事,亲们如果看不要抱着读小说的心态,豆怕亲们会失望,写那篇文豆纯粹只是想纪念而已,谢亲们支持。 给读者的话: 豆豆小小委屈一下,豆豆哪有**戏“太多”呀,有那么几章豆也尽量含蓄一点,只想浓墨小说情节一下下,汗,豆泪奔平复一下再码字 第108章为你心疼 乔心言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脚,这个时候似乎不能再瞒湛子墨,忧色地看了看正在专注急速开车的湛楚非,拿出了电话,按通了湛子墨的手机。 湛子默的电话响起时,他正在开会,以前他开这种重要的会议都习惯把手机设为关机,设立所有人的榜样。但现在,因为一个时时刻刻的牵挂,他只是将手机设置成震动。 然而当手机在他的身上细微的震动时,他放下手中的报告书,紧张地掏出电话,不用问,电话果然是乔心言打来的。是想他了吗?这样想着,他竟然不可思议地在这样的场合顾自嘴角上扬,轻轻微微地笑起来。 所有的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如雷风行的湛总却因为一个电话而中断这么重要的会议,顾自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出湛子墨故意低压着声音的喂声,听起来是这么让人安心。 见她不说话,他随后又低低地问道:“怎么了?睡醒了吗?”他以为他是睡醒了找不到他,感到小小的委屈,他便像哄一个小孩子一般哄着她。 会议室所有的人都继续被点穴般呆愣着,他们的湛总应该是被下了魔咒了吧? “我受伤了。”乔心言言简意骇地说道,带着点撒娇般的委屈。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伤到哪里了?你现在在哪里?严重吗?我马上过来。”湛子墨的心一下被揪起,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也不交待一声,顾自走出会议室,一边对着电话焦急地寻问着。 看着还余震荡荡的门,众人依然保持着最诡异的姿态,他们的湛总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是脚被玻璃碎片划破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听出他的焦急,她忙安慰道,随后又看了看湛楚非,低低地说道:“现在是楚非送我去医院。” 楚非?他取车的动作一滞,眉头一紧,但只在一瞬间,随后又快速跳上车,问了乔心言的基本情况,说了哪个医院,便急速发动车子驶去。 湛楚非自然听到她给小叔打了电话,也依稀地听到小叔的焦急,从现实的角度,她真的是他的“婶婶”那为什么自己还会有这些奇思怪想呢? 到了医院门口,湛楚非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这一刻他只是出于对伤者不便的情况下想去抱她,乔心言犹豫间,湛子默的车也刚好赶到,远远便看到湛楚非的车,随后湛子墨泊好车,快速地下车,流星飞步般奔步到乔心言的身边,拉开刚要弯身下去的湛楚非,自己弯下身去,看了看她受伤的脚,眉头拢起,心微微生疼,他不过离开才三个小时,她就受了伤。 他弯身抱起她,她习惯地两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眼里的疼惜心里抹开浓浓的幸福,脚上的疼似乎不那么疼了。 转过身看到还愣在那里的湛楚非,现在在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很多揪结,可是现在都不是时候问,当下最重要的是心言的伤,跨步走进门诊室。 第109章隐患 医生熟练地处理着伤口,湛子墨一直抱着她的头,不让她看血淋淋的东西,他清晰地记得一次他带她来医院时的紧张和害怕,知道她来医院已经是很大跨步了,又让她受皮肉之苦外还要忍受心里那段悲痛的回忆。 “应该没什么大事,伤口不深,玻璃碎片也取出来了。”医生职业地说道,又提笔开了方子边关嘱道:“这二天伤口不要碰到水,三天后来换药,开了些消炎药,准时吃!” 一直站在旁边的湛楚非抢先一步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方子,说道:“我去拿药。” 湛子墨和乔心言同时看了看湛楚非,都没有说什么。湛子墨弯下身去抱乔心言,乔心言推搡道:“不要了,你扶着我走吧。”就在刚才他抱她进来的时候,已经十分引人瞩目了,她的脸尽量往他的胸前躲埋,不想让人认出来,可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那些人里会不会有记者,当时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花边新闻。 湛子墨看了看犹豫的乔心言,不由分说地将她横抱而起,跨步走出门诊室,在医院直趋的走廊上,纷纷有注目而来的目光,其实在医院里抱着病人入出的现象并不异常,那些讶异的目光里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而怀里的这个女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总有熟悉的感觉,所以忍不住好奇窥探。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从另一个诊室出来的苏菲菲毫无遗露地收入眼底,即使乔心言的脸埋藏在他的怀里,但她也能清晰地辨出那个女人就是乔心言,拳头不自禁地握紧,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即使再用力也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 湛子墨抱着乔心言走入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小心地放到车位上,她的脸从他的胸窝里钻出来,头发有些绫乱,他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抚了抚她的脸,在她的脸上印了一个吻,细柔地问道:“痛吗?” 乔心言目光依依地望着他心疼的眼,微微一笑,摇摇头。 湛楚非拿着药愣然地看着这对深情蜜意的恋人,不该有的异常心痛越发清晰,撕裂开来,只是层层剥开之后为什么仍然看不到藏在最里面的心痛到底是什么? 湛子墨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步走到驾驶座这一边,看到怔在那里的湛楚非,这样茫然,含着隐痛的眼神,说明着什么?今天他又为什么会去找心言?或许自己一直逃避不敢去接爱的事实已经在慢慢接近,尽管楚非还没有完完全全恢复记忆,或者说还有层薄厚不均的云雾正笼罩着他那段尘封已久却在慢慢复苏的回忆,那么总有一天,云雾会拨开,真相会揭开? 接过湛楚非手中的药,沉着声说道:“你先回去吧。”说着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转身钻进车里,发动引擎。 乔心言从后视镜中看着湛楚非,今天楚非的异常表现让她的心中笼上巨大的隐忧,忧虑的目光侧目望了望上车的湛子墨,湛子墨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乔心言也扯了扯笑,她只是想这样平静地过下去?有这么难吗? 直到湛子墨的车开得很远,湛楚非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在望什么?在依恋什么?在不舍些什么? 而在他们之后的苏菲菲坐在车上,透过透明的挡风玻璃,看着深情怀抱的湛子墨;看着湛子墨的车消失在停车声;看着怔然而望的湛楚非;这些纷拢的故事不会因此而结束,而完美句号。 湛子墨,不管你有多爱,不管你这次用情有多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如此轻易地结束,不是所有的路,所有的生活都会按着你的想法,你的规划进行下去,所有的人也不会是你的木偶,任由你的开始和结束! 给读者的话: 谢亲们喜欢,另外这篇文的结文时间可能要到下个月,但豆会坚持每天更的!谢谢支持 第110章无声坚定 原本已经放晴的天空又阴沉下来,细密的雨点落散下来,糊化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湛子墨启动了雨刷器,修长的雨刷器有规律地刷洗着,窗面上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乔心言侧目望向窗外,暮空下的城市依然繁华似锦,喧哗依旧,一时的宁静只不过是偶尔的奢侈吧! 湛子墨侧头望了望沉思的乔心言,悄悄地探过手,去握住她略泛凉的手,用力握了握,乔心言回过头望着湛子墨坚毅柔定的瞳仁,又低头看了看他与她的十指相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吧!身子微微地倾斜侧过去,靠在他的手臂上,湛子墨伸开手臂,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车子在穿梭车流中缓缓而行,车内静静无语,彼此的心里都如这声细细密密的雨景,一点一点被浸湿,被聚集,随后随着雨流所有的幸福,甜蜜,忧郁都流入心脏口,与全身的血液流通,从此再也没有办法分割,弃离。 开车到家后,湛子墨平稳地泊好车,乔心言依然舒适地靠在湛子墨的怀里,他也没有及时下车,而是低头看了看乔心言,因为她的头埋在他的怀时辰里,他看不到她的脸,手轻轻地摩娑着她的脸,乔心言好像突然醒了般,抬起头望了望外面,随后问道:“到家了。” 只是一句普通的到家都让他感觉如此真实的温馨幸福,眼睛微微一弯,温柔道:“嗯,到家了。”说着下了车,雨依然细细地下着,他先从后备箱里拿出雨伞,撑开,打开副驾驶的门,乔心言举起手接过他手中的伞,湛子墨弯下腰,将她抱起,乔心言撑着伞,二手环扣住他的脖子,一颗颗透明细小的水珠轻沾在他的发尖上,乔心言用手指轻弹那些水珠,濡湿了大片头发,索性将手中的伞一倾,细雨直接打在他们的身上,细细密密的清凉,舒适怡人。 “快撑好伞,你伤口不能碰水。”湛子墨严声说道。 乔心言乖乖地撑好伞,看了看严肃的湛子墨,微凉的手指在他的湿脸上画着圈,紧绷的脸一下柔和下来,嘴大张开,叼啄到她的手,轻轻撕咬着。 小心地将她放到沙发上,搬来一根板凳,捧起她的脚小心地搁上,方才拿过遥控机递给她,温柔地说道:“我先去做饭,你看完儿电视。” 乔心言点了点头,打开电视机,随意地转着频道。 待到菜做完,湛子墨又过来将她抱到餐桌上,准备好一切,乔心言笑了笑说道:“现在我是不是真的要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 湛子墨也笑笑,故作悲苦道:“看来我要什么都不做,专伺候小公主了。” 饭后,湛子墨又将她抱到楼上,温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摸了摸她的后背,有一些汗涔涔,乔心言大惊,忙去打他的手,嗔怒道:“干马突然袭击我?” 湛子墨笑了笑,转身走进浴室,打了盆热水,又适当兑了些冷水,试了试水温,冷热适中后方才端出来,对乔心言说道:“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好几天不能冲凉了,我帮你擦擦身。” “我不要。”乔心言抓住自己的衣襟,阻止他伸过来解她衣服的手。 湛子墨哑声笑了笑,暗谑道:“你不要什么?昨晚好像某人说要来着。”想起昨夜,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对他主动吧,献媚也好,诱惑也罢,总之都让他销魂梦绕,回味无穷。 乔心言一想起昨晚,便臊得慌,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染上浅浅红晕,娇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湛子墨望着如此娇柔美艳,心思驰远,若不是她受伤,若不她不方便,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要她。镇了镇精神,拧了把毛巾,半推半就地解开她的衣服,先擦擦她的后背,又开始游移到前面,乔心言受不了痒,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湛子墨没有放手,在嬉闹中终于完成工作。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了,因为原本想二十万字结文,现在估计要到三十万左右,所以这个朋不能结文,希望亲们一如既往支持豆,谢谢 第111章只是想着我 湛子墨复又蹲下身去洗她没有受伤的那只脚,温柔细致地帮她搓着脚,印象中小时候老乔爸爸也是这样帮她洗脚的,她低着头看着他的后脑勺,曾经楚非说过他的小叔是个“天才儿童”连年跳级,智商超常,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头,喃喃问道:“你的脑子结构跟别人长得有什么不一样吗?” 湛子墨讶异地抬头起看她,不明所以。 “以前楚非说你是天才儿童。”乔心言脱口而出,但突然想到楚非,她的脸黯然了下来,他的眼也沉默了下来。 今天楚非为什么和心言在一起?医院里看到心言还穿着居家衣服,连鞋子也是普通的居家拖鞋,心言是不可能出去。那么是楚非吗?他记得新地址他谁都没有告诉,楚非又怎么会知道? 原本他是希望能带离她远离那些纷拢,可是到底哪里才有属于他和她之间真正的宁静? 湛子墨依然低着头仔细地擦着她的脚,乔心言也低着头,看着他的后颈,柔软的细毛在柠黄的灯光下,如同细长的麦田张扬着,飞舞着,还沁着细细的汗珠“你为什么不问?”乔心言低低地问道。 湛子墨已经擦干她的脚,小心地将她的脚移搁到床上,低低地说道:“问什么?” 问什么?其实看得还不够清楚吗?楚非的记忆是谁也不能控制和把握的。 湛子墨端着水盆转身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他沉重绵长的叹息声,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不会放手。 冲完凉,湛子墨从浴室间走出来,乔心言已经躺下睡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看湛子墨出来,带着沐浴液的清香,有些许水珠滴露在他半裸的胸肌上,健硕阳刚的体魄张扬地展露着,湛子墨看着她馋涟三尺的花痴样,含笑着走到床边,解下浴巾,躺到她的身边。 乔心言立马伸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呀?” 闷声笑了笑,拉了拉薄被,与她同钻一个被窝,伸手揽过她的腰,俯在她的耳边闷骚地说道:“都被你说流氓了,我不耍流氓可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呼呀!” 乔心言的一只脚不能动,只能上身扭转着,躲闪着,虽然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处,但怕闹久了会不小心,湛子墨便不再逗她,戏谑的目光安静下来,沉沉的温柔,如漾在水中的月光,明亮而柔美“心言,我们结婚吧!” 这是他第几次说结婚,每一次都牵动着她的心,带着她描绘幸福的蓝图,只是她和他之间的婚姻不是只维系着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湛家所有的人,如果爱上湛子墨是她逃不掉的劫,那么其他人呢?楚非呢?她要如何面对她和楚非的这段过去?如何完全放下父母的那场意外? 看出她的犹豫,她的矛盾,他紧紧地缠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坚定地说道:“能不能不要想这么多,只是想着我。” 乔心言看着他的眼睛,望进他眼底深处的渴望与欺盼,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头埋进她的肩窝处,激动地拥抱住她,她像一个母亲般无比疼爱地抱着自己的儿子,面对这样的角色反差,他在她的怀里笑了,她也对着天花板笑了。 分割线 湛楚非仰躺着,双手交叉枕着自己的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悬挂着的彩灯如碎钻般璀璨闪亮,眼神渐入迷离,层层浓雾下,仿佛有一缕光线点亮,一抹清秀的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明明看到她在笑,他努力地想拨开层层迷雾,看清她的脸,可光线太耀眼,雾气又太深谒,只看到碎钻的发亮,却看不到那张脸,于是他又试着打开记忆所有的闸门,却怎么也无法拼拼凑凑一段完整的片段,为什么他甚至记得幼小时的一件小事,却记不得那张常在他梦中出现的脸影,难道那纯粹只是梦中的幻影吗? 第112章秘密背后 一个夏天就在这样看似平静却又不平静中过去,但这个炎热的夏天漾着浓浓的甜蜜就这样悄然如逝。 乔心言的脚伤在他细心地照顾下早已完全恢复,他带着她又搬了一次家,不是想把她永远藏着,只是楚非的婚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湛子墨希望在这楚非结婚前不要再生任何事端。 湛子墨在新的小洋房空阔的院子里摆放了一个秋千椅,他喜欢看着她坐在那里晃来晃去,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和她一起挤在几一张秋千椅上,修长的脚踮着地面,秋千晃得更加厉害了。乔心言有些小小的惊慌,抓着他的衣角。 湛子墨将摇晃的秋千稳定下来,握着她的手突然感觉手指有一股冰凉的感触,低头去看,无名指上已经套环上一枚璀璨的钻戒,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边吹拂着,低柔地问道:“喜欢吗?” 她抓起他的手,他的无名指上也不知何时套上和她一样的钻戒,一大一小,她甜蜜地靠在他的怀里,戒指在阳光下越发璀璨亮目,她小小的手心放在他的大掌里,被包容的幸福着。 其实他很想就这样带着她义无反顾地跑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将梦想变为现实,他又不是毛头小子,完全可以为承担一切,包括也许会闹得翻天覆地的湛家。 可是乔心言在二年前已经移民,如果要结婚必须有相关资料,这就必须先通过她的堂哥,那个只是听闻却还未见过的乔远堂哥。他实在有太多隐忧,太多后顾,他害怕这边风波未平,又会撩起那一边的狂浪。他不怕这些风浪,只是担心她会不会在这些狂风浪逐间害怕,退缩。而他禁不起失去,所以不敢冒险。 而湛楚非和林夏抒的婚期越来越近。 湛楚非和林夏抒一同从婚纱摄影店出来,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是人群冲散了十指相牵的二人,还是他在不知觉中他放开了她的手,在手落空时,湛楚非突然一阵慌乱,四下寻找,嘴里毫无意识地脱口蹦出:“心言。” 林夏抒愣在原地,惊惧而茫然望着他,湛楚非努力地回忆刚才突然蹦出来的称唤,他刚才在唤谁?是心言吗?心言?小叔的女朋友?那个娇柔美丽而显得楚楚可怜的女人?他的脑子不停地飞旋转动,那张恬然的笑脸,那张委屈倔强着的小脸,为什么都会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串烧成一连串不成形的片断,湛楚非觉得头痛不已,为什么感觉有些东西,有些事情都在他的脑子门口盘旋,可是却又无法一一串联,想起。难道他真的丢失了人生中某一些记忆吗? 在穿梭来往的人群中,湛楚非茫然四顾,林夏抒的脚像被锢了铅般一动不动,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应该来的都要来,是不是之前所有的幸福都只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她却一直傻傻地努力地经营着比泡沫还虚幻的爱情 “夏抒,我们以前是不是和那个乔心言很熟?我记得她认识李朝,那我们”湛楚非回头突然问林夏抒。 林夏抒惊了惊,慌乱地忙摇头否认,迭声道:“不,不是很熟。” 湛楚非疑惑地看着林夏抒眼底闪过的慌乱,去拉她的手,她的手心滋冒着冷汗,而湛楚非心中的问号越发大了 第113章答案 在尚算幽静的酒吧里,湛楚非坐在吧台上,自饮一杯,李朝一入酒吧便很快在稀疏的吧厅内找到独自喝酒的湛楚非,踱步走过去,拍了拍湛楚非的肩膀。 湛楚非适时抬起头,看了看李朝:“你来了。” 李朝随自也坐在湛楚非的旁边,接过调酒师的酒杯,自倒一杯,饮了一口,问道:“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湛楚非转眸望向李朝认真地问道:“你和乔心言很熟吗?”他清楚地记得那次李朝拉着乔心言的手,看得出二人的关系非浅,如果不是恋人关系,也至少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吧。 李朝一惊,侧头望向湛楚非,而后者的目光依然是带着迷茫和疑惑,是呀,如果楚非他想起来一切,又怎么可能平静地坐在这里问他和乔心言是不是很熟? “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我是她的学长,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李朝看着湛楚非有些茫然,或许他真的有点印象。 湛楚非仔细地想,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中间或者开端的地方有些中断,努力地想串联一些有关联的事,可似乎怎么也无法拼凑起整个故事。 突然又想起什么,茅塞顿开:“对了,乔心言是你的学妹,林夏抒也是你学妹,那她们俩个” “她们俩个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李朝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望向湛楚非被点穴般的怔忡错愕表情,后悔自己说得太快,怎么忘了湛楚非已经把乔心言所有的记忆都抹得一干二净。 湛楚非不可思议地重复问道:“你说夏抒和乔心言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李朝看着湛楚非不敢相信的表情,发现自己严重犯了错误,既然湛楚非已经忘记,对于好不容易得到湛楚非的林夏抒来说,自然不会告诉楚非有关于乔心言的点滴,甚至隐瞒了她和乔心言是朋友的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夏抒和乔心言怎么可能还会是朋友呢? 李朝担忧地拍了拍湛楚非的肩膀,由衷地说道:“楚非,有些事情想不起来就别再为难自己了,也许忘记一些事对谁都好。而且你和夏抒就要订婚了,不管怎么样,夏抒也算是个好女孩,好好待她。”李朝的肺腑之言带着悲恸的心情,不管是为失去父母的乔心言,还是失去林夏抒的自己,总之,一切伤痛源渊都应该落幕,彼此各归各位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话多必然错多,湛楚非在李朝的字里行间捕风捉影,听出端倪:“你说忘记?我忘记什么了?” 李朝噤声不再说话,任由湛楚非不断地逼问,他也不再开口。 分割线 湛楚非的车缓缓融入车水马龙中,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行人,来来往往的车辆,莫来由的,眼前突然浮现一张清秀佳丽的脸,对着他恬然一笑,他伸手想去抓,原来却是浮影而已,可为什么接下来的这一刻他的心会那么痛,那么痛呢? 乔心言?心言?他的嘴里喃喃自语,每唤一次都带着模糊的丝丝甜蜜,而心口处又是隐隐作痛。如果有答案,那到底答案是什么? 湛楚非将车掉了个头,油门微微踩紧,向郊外开去,离开城市的繁锦,打开车窗,郊区的空气清新怡人,连两旁的树荫也生长得比城市街道的绿化更加郁郁葱葱。 湛楚非边开着车,边找路牌,这里是湛子墨新的住址,虽然他小叔怎么也不肯跟他说现在住哪里?可是他依然留心着,还是在湛子墨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张送货单,里面写着新的地址。应该就是在这一带,湛楚非边驱着车,边四下顾看。 湛子墨住的房子独树一帜,旁边几乎没有连邻的人家。湛楚非看了看门牌,记忆中应该就是这幢了。停泊好车,下车走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豆豆加更奉上,推荐一下紫鱼豪门葬爱。 第114章打破宁静 湛楚非原本想伸手按门铃,却见大门虚掩着,迟疑之下推开门,这幢房子并不大,可院前却种满了琳琅满目的植物。湛楚非提脚走进去,在斜阳的照拂下,乔心言半蹲着身子,专注地用铲子松软土质,阳光为她涂上一层暖暖的金色,绽放着异彩的光芒,仿佛她就像那个金童仙子,那么纯净,那么不染一缕尘烟。 乔心言弄好一盆盆栽起身端起来,蹲得有些久,头晕目眩间,回眸迎上正站在她一尺距离的湛楚非,高大的身影笼罩投下一道巨大的阴影,湛楚非在乔心言回头的那瞬间,突然眸光一亮,仿佛一切阻塞的东西顿时清明,而随后又被一层朦胧笼罩,嘴里只剩下喃喃轻唤:“心言。” 乔心言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望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听着他柔声细语的轻唤,一时不知所措地呆愣在那里,手一松,端着的盆栽培重重落地“啪”一声巨响。 湛子墨在厨房里听到声音,立即跑了出来,看见的一幕便是湛楚非和乔心言对峙而立,彼此都带着茫然与惊讶。湛子墨急步走到乔心言的面前,捧起她沾满泥土的手,掸了掸她的手心,掠过她脸上的头发,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湛楚非看着眼间相依相亲的二人,看着他的小叔系着围裙紧张慌乱的样子,他不是应该为小叔真正找到幸福而开心吗?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甚至说他的心有种被细针扎刺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呢? 确定乔心言没有事,湛子墨回头担忧地望向眉头紧皱的湛楚非,楚非,他曾经最疼的侄子,可现在二年前,他已经伤害了楚非,难道二年后一样的戏码要重新上演吗?无论是哪种失去,都是他没有办法承受得起的。如果说楚非就是他的手,他的脚,他身体的一部分,那么现在,心言刚是他整个心脏,他的生活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生,都注定要为她而继续,营造,开辟。 “楚非,你怎么来了?”湛子墨满脸愁容,心中纠结不已。 湛楚非适时反应过来,对着湛子墨回答道:“噢,没事,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这次他非常谨慎地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新住址,尤其是楚非。可是是不是该来的怎么也回避不了?他的心被深深地揪起。 湛楚非简短地回答:“无意中看到你的送货单地址。” 厨房里适时飘出浓重刺鼻的烧焦味,湛楚非先反应过来,说道:“小叔,你在做什么?烧焦了。” 湛子墨适时才觉悟过来,忙跑进厨房,关上火,得,红烧鱼变成红炭鱼了! 乔心言也跟着进了屋,湛楚非跟随其后,她的身影在光线的作用下,投下一道秀长的影子,重叠在他的身上,秀丽细长的脖颈在层层光晕下,泛着淡淡光缕,如此近的距离,她身上飘散着的淡淡幽香,随风入鼻,为什么他依然觉得这种味道是如此熟悉舒然呢? 乔心言走到湛子墨的旁边,看了看锅里被烧焦的鱼,湛子墨微微凑近她的脸,十分惋惜道:“今天晚上不能吃鱼了。” 乔心言撇了撇嘴,嗔怒他一眼,若不是楚非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二人的眉目传情,湛子墨恨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啄咬住她可爱噘翘的小嘴。 给读者的话: 豆豆加更奉上,推荐一下紫鱼豪门葬爱。 第115章绫 因为已经晚饭时间,而餐桌上也已经列出湛子墨刚做好的菜,湛楚非理所当然地留下来吃饭。 因为只有二个人,所以一直不用长桌吃饭,而是新置买了一张精致的玻璃圆桌,两把可爱的拇指摇椅,因为心言喜欢,湛子墨也乐当依着她,天天转着拇指椅两人面对面地吃饭。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湛楚非,无论在桌位上还是气氛上,都显得尴尬。 湛子墨坐在中间,乔心言和湛楚非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旁边,在局促并不宽大的桌位前,三人都食不知味。 湛楚非一直用好奇探索的目光审量注望着对面的乔心言,乔心言努力地避开与他对视,而湛子墨处在二人一迎一避间的尴尬境况,心里实在拿捏不准,楚非这样的突然到访又是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是在慢慢探索甚至开始寻找丢失的记忆吗? 湛子墨将目光移到乔心言的脸上,她只是埋头吃饭,目光闪躲。 “你和夏抒以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湛楚非突然问道。 乔心言和湛子墨猛然抬眼,望向湛楚非,湛楚非目光犀利地望着二人的惊错,望着乔心言的闪烁,今天似乎所有的人都是这种惊错不已的表情,都在对他闪躲不定?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说到底有什么是他想不起来的事情? 湛子墨忙回答道:“心言和她只是中学时同学过,后来不常联系。”不管楚非在怀疑什么,或者想起什么,他都不能让楚非在涉及心言的关系上,太多让楚非想入非非的事情,换言之,他恨不得继续阻断楚非的记忆。 乔心言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湛楚非带着怀疑的目光在二人不自然的神色下流巡一番,心里有些生气而且越发狐疑了。 饭后,湛楚非在客厅里巡视一番,目光落到窗口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踱步走过去,巨大篇幅的飞行棋棋纸展示着,湛楚非的眉心微微拢起,湛子墨一直站在湛楚非的旁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心情也随着楚非的变化而忐忑不定。 湛楚非抬头望向他成熟冷静的小叔,指着桌面上的飞行棋,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玩这个?” 记忆中,他的小叔从小是和奶奶一起下象棋,围棋,连弹子跳棋都从未接触,而现在这是返老回童吗? 得到湛子墨的默认,湛楚非情不自禁地望向一边的乔心言,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魅力?让他的小叔总做些不可能做的事情。 送走楚非,湛子墨一脸忧色地望着乔心言,将她拉拢到自己怀里,她的耳朵贴附他的心脏口,听着他有力却有些绫乱的心跳,刚才见到楚非她也倍感意外,紧张,不管过去楚非带给她多少快乐和幸福,那终究是过去的感动,她早已释怀,早已放下。在经历了失去父母的悲痛后,还有什么放不下,还有什么释怀不了呢?小痛小伤总抵不过最痛最深的伤害。 原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她所依恋留连的人,可是现在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像依赖停泊在一处港湾,静静的,沉沉的的幸福感。 湛子墨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地贴入到他的胸膛里,双手缠绕住他的腰,他越发动情地拥住她,俯下头寻找到她的唇,铺天盖地的吻猛烈而温柔地龚来,像一场浪漫密集的雨网,丝丝密密带着点狂烈笼罩所有幸福甜蜜的感觉。 流动的空气里也洋溢着温情后甜蜜的气息,湛子墨一手搂着她裸露的肩头,另一只手掠过她脸上的头发,细致温柔地望着她,心里无数密密集集的问题纠结,现在的问题自然是楚非。 他今天为何会来?而今天楚非看心言的目光完全不一样,虽然他还没有想起什么,可是他今天异样的表情是不是正在警示他的记忆正在拼凑?到了那时,楚非又会怎么做? 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言对他的感情和依赖,他相信心言是不会回去。可是楚非呢?会不会因为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而回来寻找逝去的爱情?想起一切也注定他失去楚非的亲情,不管是二年多前还是二年多后的现在,一旦楚非什么都想起,那他就注定会恨这个伤害他感情争夺他感情的小叔。无论怎样都是一个纠结的故事。 湛子墨心烦气燥起来,伸手摸到柜台上的一包烟,抽取一根刚叼在嘴里,乔心言抬头看了看他,湛子墨哑声笑了笑,将烟放回烟盒中,低笑道:“我不抽,就是拿着好玩。”乖乖地将烟放进烟盒里,注望着她的脸,他的目光透露着阴郁:“心言,楚非他” 湛子墨不知如何说下去,乔心言接口道:“他和夏抒会幸福的。”是,她看了报纸,知道湛楚非和林夏抒下个月月初就订婚了。楚非和夏抒,以前从未想到的两个人却走到了一起,这样其实也挺好。 湛子墨仍是担忧,她不恨自己吗?不恨楚非吗?不恨夏抒吗? “心言,你恨我吗?”终于他还是把最担心最揪结的问题问了出来,连看着她的目光都在害怕退缩得到她的答案。 乔心言的心被扯了扯,依然是生疼生疼的,有些伤有些痛一辈子都好不了,永远也结不了疤。可是恨吗?还恨吗?扪心自问,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怨恨,如果老乔爸爸和妈妈真的可以在另一个地方看到,也希望她生活在爱里而不是恨里。那么她已经不恨了,她想好好爱。 “其实那是场意外,谁都不想的。”乔心言低声说道。 听她这么说,湛子墨的心越发揪痛万分,有时候他宁愿她能像以前那般打他,恨他,怨他,那样他心里也可以好受些。可是现在她却强迫自己原谅他! 酸涩凉苦的心情涌上心头,紧紧拥住她,这辈子无论他付出什么代价,也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第116章婚礼 湛楚非结婚的那天,艳阳高照,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下,婚礼现场布置得浪漫华丽,花团锦簇,宾客绰绰,湛楚非从二楼的落地窗里看着如此浪漫的婚礼,看着每一张熟悉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是呀,他订婚了,是人生一件可喜可驾的事情。可为什么心却觉得空落落的呢? 湛楚非想起那天从小叔家回来后,当着家人的面问夏抒,是不是和心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时,他没想到他的奶奶会这么大反应,急忙扳下脸说道:“夏抒和心言不熟。” 而一向温和的母亲也隐隐透着隐喻的黯然,所有所有的人目光都在闪烁,都在回避,他们所有的人都有秘密,或者说一个共同秘密,唯独只有瞒着他。 林夏抒已经化完妆容,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些焦急忐忑地等待着湛楚非的迎接,虽然他们婚礼是在一个场地,但必要过程还是不能免俗,总要新郎携带新娘一同入场。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过一年那么久,林夏抒终于按捺不住,提着拖沓的婚纱,去休息室找湛楚非。 推开门,一道颈长的背影倚窗独立,烟气弥漫,林夏抒呛了鼻,咳了几声,李朝适时转过身来,看见穿着婚纱礼服的林夏抒,一时眼前晃乱,迷离,今天她将是别人的新娘,注定从此与他无缘一生。遗憾吗?悲伤吗?心痛吗?没有得到过又哪来的失去?没有失去过又哪来的痛彻心扉。对于夏抒,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可是几年前,他从来没想到夏抒喜欢的竟然是湛楚非。既然如此,那么祝福吧! 林夏抒迎上李朝复杂难辩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别开眼,低声问道:“楚非不在这里吗?” 李朝讶然:“楚非?我没见到他,他没去接你吗?” 李朝这一问,林夏抒越发尴尬,急忙辩解道:“可能我和他错开了,那我先走了。” 说着退出了房间,李朝望着她有些惊惶失措的林夏抒,扔掉手中的烟头,不知为何,隐隐地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林夏抒提着婚纱几乎找遍了一层楼,刚好湛子墨也焦急地跑上来,婚礼已经敲锣打鼓地开始,可是新郎新娘却始终迟迟未出现,他这才跑上来探个究竟。迎面撞下慌乱了神的林夏抒,精致的妆容被盈盈的泪光朦胧,糊化,不好的预感强烈地笼上心头,焦乱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楚非呢?” 林夏抒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楚非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他。” 湛子墨上下跑,几乎要把整幢楼都掀过来,不断地打着湛楚非的电话,均显示已关机。湛家父母见情势不对,也都上来看情况,一家人团团围在一起,焦急在一起,湛老夫人气恼地拍桌:“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湛子墨烦躁地松了松紧了一天的领带,抬头望了望窗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跑出屋,跑到阳台上。 给读者的话: 接下来会有很多事发生,不只是楚非恢复记忆,还有很多事,亲们千万别拍我,还有苏余,豆偶尔做一次后妈,可别拍我,另外小求下砖 第117章拨开云雾 果然湛楚非迎风而立,他的衬衫领口解开着,松垮着,头发被一根根烦躁地挠竖起。 “楚非,你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湛楚非充血愤怒的目光望向湛子墨,湛子墨被楚非这种陌生可怕森冷的眸子吓了一跳,底气不足地唤道:“楚非。” 湛楚非不可自制地冷哼一声,随后湛老夫人,湛家父母,林夏抒和李朝也跑了上来,林夏抒含着幽幽的泪光望着此时陌生遥远的湛楚非,除了幽幽怜望,祈祷婚礼的顺利,还能如何? 湛老夫人先开口严厉责怪道:“楚非,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下面所有的宾客都在等着新郎新娘入场,你倒好,在这里吹风,还如此衣冠不整。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让全城的人看我们湛家的笑话?快把衣服穿好,给我下去,好好完成婚礼。” 湛楚非面色难看地摇着头,一步步后退,又一步步靠近,四目沉痛地面视着慈祥的亲爱的奶奶,他最敬爱的奶奶,湛老夫人被湛楚非这种陌生慑人的目光看得打了个冷战。 “奶奶,连你也骗我,最疼我的奶奶也会骗我,为什么?”湛楚非一直摇着头,脸色痛苦的扭曲,一一扫过所有惊错不已的脸,嘴里喃喃着:“都骗我,所有的人都骗我。”突然又大声咆哮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在对我演戏,把我一个人当傻子。” 是的,他想起来,想起那个曾经最爱的天使,那个可爱的精灵,那个他疼在手里的宝,那个他爱得如痴如狂的乔心言,他的毒药,他的魔鬼,他的天使,二年多前他车祸前的那天晚上,他最敬的小叔吻着他最爱的人女人然而在一段很长的长眠后,他醒来的那一刻,却看到林夏抒温柔细致的脸,她无微不致地照顾着他,而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林夏抒就是他爱的女朋友,就是这些人,他最亲的亲人,一个个编织同一个谎言把他当傻瓜般戏弄着。 湛子墨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世界变得漆黑无光,或者说是他们都走了一道黑暗的弄道,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湛子墨上前一步,想抓住激动的楚非,却被楚非猝不及防挥来的拳手打得踉跄在地,众人一下都无法回应过来,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 即使已经把湛子墨打得嘴角出血,湛楚非也未就此放过他,激动愤怒地将湛子墨按倒在地,又一记拳手挥舞过去,湛子墨始终没有还手,直到他打得筋疲力尽,也未曾放开他,揪着湛子墨的衣领,怒咆道:“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碰我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我的女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女人?你是我小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乱了,混乱了,一切都乱了,明明早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而且这一天不会太遥远,可是真正面对时,原来谁也无法接受,谁也没有办法承担。 李朝适时反应过来,忙去拉开还在不停挥拳的湛楚非,湛楚非激动地挥开李朝,再一次一一扫视众人,眼底沉痛地说道:“都骗我,一个个都骗我。”最后将忿然复杂的目光定格在还穿着婚纱泪眼婆娑的林夏抒脸上,面部痛苦扭曲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挥开所有人的拉扯,将所有人的呼唤都抛在耳后,湛楚非冲动地冲出围群,跑下楼,在一群惊讶不已的宾客之间冲出喜宴,驱车而去。 湛子墨也跟着追了出去。 第118章混 车子快速地行驶在灯红柳绿的街道,一下最不堪的回忆又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二年多前的那一次也是这样,脑子里不断地回旋着二年多前的那天晚上,他去小叔的办公室,却看见他最敬仰的小叔正拥着他最爱的天使,忘情地拥吻。所有的美好,人生所有的光华,所有的幸福错觉,原来破碎是如此简单容易,那一夜就好像是他恶梦的开始,却怎么也不会是恶梦的结束。 乔心言?乔心言,他爱的乔心言,现在他的小叔,却已经堂而皇之地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小叔,乔心言,林夏抒,还有所有所有的人,联合起来的一场戏,原来是如此经典。那么这场戏的导演是谁?而自己在这场戏里只是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小丑吗?不,他要问清楚,他一定要问清楚。 湛子墨加大油门,更紧地追跟着湛楚非的车,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恐惧,一样的不知所措,一切都不陌生。可是心底的恐惧越发的浓烈,现在的他担心楚非之外,还为另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揪痛着。楚非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心言,那么他会怎么做? 楚非,就算你再恨我?再怨我!也不要再去打拢心言,她禁受不起。 然而心中的祈祷并没有实现,他看着楚非的车驶向他们的新住址,一切不该发生都要发生,为什么总是无法避免? 湛楚非的车在门口停下,跳下车,激动地拍打着铁门。随后跟来的湛子墨也在后脚下车,拉住湛楚非,沉黑着脸求道:“不要去打拢她,你要恨,要怪,都冲我来,从头到脚都是我招惹得她,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湛楚非阴冷的目光像把尖锐的飞刀直射入过来,揪着湛子墨的衣领,狠冷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小叔呀!” 乔心言正在安静地读一本小说,听到门口似有争吵声,好奇地走出去,听到湛子墨的声音,她打开门,看见湛楚非正揪着湛子墨的衣襟挥拳, “你们在干什么?”乔心言蹙眉问道。 随着她的声音,湛楚非的拳头扬在半空中,二双目光同时惊错地望向一样讶然的乔心言。 湛楚非这才放开湛子墨,走到乔心言的面前,一下拥住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是那样单薄,那样轻软,甚至比以前更加纤弱了,乔心言一下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推开,霎时一道强大的力量将湛楚非的身体拉开,迎上的是湛子墨愤慨疲惫的目光,对着楚非低咆道:“楚非,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清醒一点。” 湛楚非帅气俊朗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也怒不可竭地撕吼道:“清醒?什么时候清醒?现在的我才是清醒的。”转身不容分说地拉起乔心言,说道:“走,你跟我走。” 乔心言原本有些站立不住的身体被狠狠一扯,撞到湛楚非的胸膛前,湛子墨及时出手扼制住湛楚非,将他逼到墙角,刚被打伤的脸,眼圈四周已经浮肿,右眼呈现熊猫眼,面色沉淀深深的无奈和疲惫,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楚非,先回去好不好?我知道很多事都欠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我答应你,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你先回去。” 湛楚非冷笑一声:“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二年前你是怎么抢我的女人?还是解释二年后你们一群人怎么联合起来欺骗我,而你又是怎么堂而皇之地开始金屋藏娇?” “楚非。”湛子墨疲惫不堪地喝止道。 即使已经完全清醒,即使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可是仍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会是最疼爱他的小叔,咆哮后的声音沙哑低沉:“小叔,我最敬重的小叔,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是你的侄媳。你怎么可以这样?” 湛子墨感觉自己的心被揉碎了,楚非那种痛不欲生的目光二年多前他就见过,没想到二年多后又要重新,为同一个女人,再来深深地刺痛一次。 湛楚非无视湛子墨眸光里的内疚与悔恨,愤怒地甩开他,吼道:“那么,你凭什么让我走,乔心言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先带她去湛家的,你凭什么让我离开?该走的是你,湛子墨。”说着又将乔心言拉拢到自己的怀里。 乔心言奋力地挣脱开,楚楚水眸在二人之间轻扫而过,淡然道:“你们都走,都离开这里。” 声音淡淡幽幽的,却甚是有力绝决,一下子制止了还在争论不休的两个人,皆带着惊惧挫败的目光望着淡然若定的乔心言转身走进大门,又反手将大门栓锁好。原来一切终究是避不过的! 这一刻湛子墨始终都没有把握住过乔心言,她的心她的情他总是不够自信去肯定。而他即使一直再用尽所有的努力想保护她不再受伤害,不再被打拢,可是却总是事与愿违。他感觉心言就像他捧在手心的鱼,其实他想紧紧地抓住她,不让她再从自己的身边流失,可是鱼儿怎可能紧紧抓住?那只会让她窒息,让她失去氧气?于是他又小心地不断在手心里供水,让她能在他的呵护下快乐幸福地畅游,不受外界的惊拢,不受任何人的伤害,那么现在呢?心言是不是又要从他的手心里流走? 第119章不甘 对着偌大的平面镜,如水平镜中呈现出着一身华丽却孤单落寞的新娘,泪痕已开透,撕开划破的心赤裸裸地展现到众人面前也不过是个荒唐的笑话而已。 李朝孑身而立,站在林夏抒的身后,望着平面镜中面若死水的新娘,幽声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哑暗沉:“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夏抒没有抬头,目光依然定格在某一处,低哼一声:“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李朝认真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 鼻息间几不可闻的冷哼声,让她死灰般的目光复燃,直直迎上李朝温和如水的眸光,冰冷吐字:“为什么不笑我?现在全城的人都在笑我?你为什么不笑?想同情我吗?想怜悯我吗?李朝,收起你的虚伪吧!就算我摔得再惨,就算我被天下人都当作落水狗来打,我也不需要你那所谓善良的宽容。你不是一直恨我吗?当初我义无反顾地抛弃你,而选择陪楚非去美国治疗,那现在你就应该继续恨我,放肆地嘲笑我。” 李朝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温婉尔雅的林夏抒,这个他爱了几年的女人,一直以为他们能是最终的有情人,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表白承诺什么,可是凭她的聪慧玲珑,又怎么可能读不懂他的心思。他一直认为他们是心照不宣的一对,可是二年多前,当他决定向她表白求婚时,她却和昏迷中的楚非一起去了美国。林夏抒和楚非,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外。在万念俱灰下,他独自一人去了日本。却没想到,二年后的回来,故事的所有人又会串联到一起,上演出另一场戏码。如果说林夏抒是第三者的第三者,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呢?这样陌生,尖锐的林夏抒,真的还是他曾经所爱的那个温婉的女孩吗? 罢了,既然这个故事里没有他的位置,为什么还要苦苦融入,追随,全身而退也许海阔天空,至少这样能放飞自己被禁锢的心。 李朝迈出步伐,走到门口时,驻足停下,背着身最后说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有时候越是不经意间伤人却是最深最痛的。不要自以为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在这个故事里,你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李朝低低沉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化妆间里不断地回荡,原来真有一种感觉叫作心碎,那么碎了一地的心,是否还能拼拼凑凑出一颗完整的心? 林夏抒愤恨地抡起一个物什,向镜面砸去,如水镜面随着破裂声霎时绽放开碎碎裂裂的痕迹。难道自己苦心经营二年多的爱情就这样逝去,而留给她的只是无止无尽的众人嘲笑。 她的养父养母,那些穷亲舍友都眼巴巴地等着她如何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现在,她却依然是受人唾弃的灰姑娘?依然是被人踩在底下的低贱丫头?而最重要的,她要失去了楚非。她承认,楚非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能给她一切想要的生活和地位,那是李朝所给不起的,可是最重要的是,她从第一次见到楚非,就悄然萌生的少女情怀怂勇着她做了众叛亲离的事情。 不,不是,那不叫背叛,当初楚非受伤时,是乔心言先放弃的,难道她的不离不弃,不顾辛苦地照顾他,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无所谓的吗?不,她不甘心,不甘心如此就放弃,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给读者的话: 谢谢苏余还有北京亲的指出,豆已经改过来了,把订婚改结婚了,豆今天三更吧!小猪吃米谢谢你的一路追随,还有所有支持豆的亲们, 第120章放弃与坚持 入夜的秋风带着蚀骨的凉意,肆无忌惮地吹打着单薄的衣衫,湛子墨靠在榕树边,烟火燃熳,与此同时燃烧的还有丝丝密密的心痛,无奈,恐惧,即使只阻挡着一道门,只要他敲一敲,也许她就会开门,召唤他进去,给他温暖踏心的慰藉,也许她不会再开门,连同她原本对他敞开的心也一同将他永远关在门外,任冷风肆虐刺骨。 屋里的乔心言抱膝而坐,看着窗外路灯下那道拉长的身影,斜斜地倚在树旁,落寞地抽着烟,看了看时间,他已经这样站了三个多小时了。今天当楚非来找她时,她就知道楚非什么都想起来了,不管是二年多前的楚非还是现在的湛子墨,她始终都是混乱的起源。一个小叔,一个侄子,要她如何在这二人之间找到平衡点?在所处的位置上平静地面对? 于是在今天下午,她没有通知湛子墨,独自搬出了他的房子,自己回了家。看着房间角落里收拾好的行装,黯然神伤,真的就这样决定离开了吗?舍得吗?这里的一切。她和他的一切,可是再怎么不舍放下,她都必须放手了,故事总是有起有落,有开始就有结束,也许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心意已决,便不再烦恼纷绕,做到绝决也许并不难。乔心言拉灭床头的灯光,和衣而睡。 反反复复,辗转难眠,乔心言气恼地坐起身,拉开窗帘的一角,那个身影依在,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大门“吱呀”打开,湛子墨黯然的眸光在深夜瞬间悸亮,充满似水温情,怜怜哀惜,乔心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二年多前她逃避这双眼睛是因为他的目光冷若冰冻,现在她逃开这双眼睛是因为她再也承受不起他的柔情心痛,她怕再看一眼,自己就没办法再狠心绝决地离开。 湛子墨扔掉手中的烟头,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臂,乔心言轻轻一闪,湛子墨扑了个空,心如同眉头被一下揪起,跨一步拥住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他的身上充斥着浓重的烟味,随同他冰凉的唇一起落入过渡到她的唇齿间,在唇舌缱绻流缠间,弥漫着无限扩大的浓浓烟味,如此呛鼻,如此深入人心,却又如此让人心碎,仿佛能呛出眼底涩涩的泪水。 “心言,你相信我,我都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交唇缠绵间含糊不清地逸出,他的声音随同他炽热的吻已经毫不保留地褪尽她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让他进了家门,还是对着他情不自禁地点头说好。 打开房间的灯,湛子墨一眼便看到桌边置放着的行李箱,再看空荡荡的房间,疑惑而惊惧地望向乔心言,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要走?” 乔心言没有适时回答他,湛子墨双手按住她削瘦的肩坎,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心痛的样子是看不到,心痛的声音也是听不到,却清晰分明的感觉到。 乔心言瞥开迎视他的目光,低声说:“去瑞士,我答应过我哥回去的,已经迟到了。” “那就永远迟到。”湛子墨霸道地拥揽住乔心言,语气中命令的意外大过恳求。他不能让她走,不能就这么让她从他的身边,从他的生活消失掉,现在他才发现原来爱情真是鸦片,而她则是他命中注定的海洛因。这一辈子他再也戒不掉,也不想再戒,即使病入膏肓,即使毒入肺腑,他也心甘情愿。 看乔心言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忙换种口气求和道:“如果你真想回去,那我陪你一起回去。你哥是你的亲人,我也想见见他。” 乔心言霎时惊讶地抬眼望他,见乔远哥哥?为什么? 看着乔心言疑问的目光,对她宽慰地温柔一笑,轻吻一下她透明如雪的肌肤,谑笑道:“见家长不可以吗?” 乔心言忍不住“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成熟沉着的湛子墨,低笑道:“好像你看起来比较像家长。” “噗嗤”湛子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满满的宠溺嗔怒道:“好呀,学会取笑我了?” 其实乔心言又能这样放开心和他开起玩笑,他比什么都高兴,简直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为自己的这种忽喜忽悲,忽上忽下,忽得忽失的感觉自我嘲笑一番,低声认真而垦求地问道:“那不走了,好不好?” 乔心言踌躇不已,上次已经失信,这一次再不走,估计她那哥哥要杀过来了。而且现在楚非恢复了记忆,这样混乱的境遇上,她不走能行吗? 给读者的话: 回加藤,其实豆豆确实在前面暗示过夏抒喜欢楚非的,而且不只一处,但要仔细看才能发现,没写得很清楚只是想后面能有出人意料效果 第121章不再自信 “楚非他”乔心言低低说道。 提到楚非,湛子墨的心也是揪结得难受,但他最关心最在乎还是心言对楚非是不是尚存一息情感。如果有什么可以纵使一个自负的人不再自信,也唯有琢磨不透的感情。 “心言,你对楚非”湛子墨在这个时刻恨不能望穿她的心,用无限清晰的放大镜去看清她丝丝瓣瓣的情愫。 乔心言闻声抬起头,也望着焦急等待答案的湛子墨,带着不敢相信的生气目光,他以为她是什么人?他以为她只是把他当作浮木的救生圈吗?如果她只是想要爱,那不会兜兜转转却依然和湛家的人纠葛不清。难道这些日子的朝朝暮暮,这些日子她对他的付出,他毫无分辩能力吗?毫无感觉吗? 挣开他的怀抱,走到门口,冷冷地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湛子墨不明白她突然的变化,从温婉柔顺复又变得生远冷漠,还带点温怒,是生气了吗?要属以前,如果有哪个女人对他下逐客令,他肯定头也不回地走掉,可是现在,面对她,他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低声下气地求和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不喜欢我下次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乔心言以前也没想过这个冷酷得近乎有些残忍的男人有一天也会变得像绵羊般,这是不是传说中披着狼皮的羊?乔心言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低低抿笑:“那你不问,会不会憋死呀?” 湛子墨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见她含着笑意,心也松了一半,苦笑道:“不知道会不会呀?” 乔心言盈盈而笑,伸手拂过他的眉心,划过他坚毅的鼻梁“你不是一直很自信的吗?” 在乔心言的手指滑落到他的唇瓣时,他突然张开嘴霎时咬住她的手指,食指被他含在嘴里,温湿中带着泛滥的润甜,随着四目相对间溢淌流露的源远含情,原来要心无旁贷,不顾一切地相爱也是如此简单。 相爱的本身就应该是简单无华的,可为什么总滋生开无数繁琐茂密的错乱枝节? 乔心言似乎越来越习惯这样枕着他的手臂,环着他的腰,酣然入睡,而且常常一夜无梦,睡得踏实沉眠。 湛子墨低眸看着恬然酣睡的乔心言,透过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她的一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呈现另一半精致玲珑的脸庞,他的腰被她紧紧缠附着,像是株充满邪性诱惑的寄生植物,把湛子墨越盘越紧,越缠越牢,他依然不敢动弹,也不敢俯头去轻吻她诱人可口的唇瓣,只是这样静静地凝瞳注望她,轻轻柔柔地漾开一屋的恬淡柔美的幸福味道。 乔心言醒来的时候,依然像藤蔓般缠附着他,松惺的眼睛略带着些俏皮静静地望着湛子墨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 见她醒来,他才换了换僵硬的姿势,活动一下麻木的手脚,依然给她一个舒服的抱姿,干涸的唇轻点她的唇畔,吸吮那抹润甜,随后温柔蜜意的神色微微敛起,沉凝道:“心言,要不要再换个地方住?”在所有事情还没有处理妥之前,他真的担心她受到不必要的干拢和困惑。 乔心言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这里挺好的,我习惯了。”其实她明白,如果选择留下来,那么无论躲藏到哪里,该来的总是无法避免。 看着她的坚定,他也不好再勉强,如果可以他是希望把她小心翼翼地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时时刻刻不离身,时时刻刻保护她。 脸埋进他的胸窝处,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122章战争 带着早间温存的甜蜜湛子墨驱车回家,心里略带沉甸甸的忐忑。 毫不意外今天娱乐报的花边新闻会纠扯出湛楚非逃婚的惊爆消息,而要属最火爆的还是不知谁找出二年多前湛楚非和乔心言的照片,揪出二人以前曾是恋人的关系。另一个戏剧化的男主自然是湛子墨,叔侄上演争妻的戏码在哪嘲哪代听来都是匪夷所思,耐人谈资的饭后茶点。 一进湛家就能感觉到浓重压抑的氛围,湛老夫人正襟危坐,湛子凡和湛夫人也陪同相坐,皱眉苦脸,都不敢开口说话。 湛子墨深吸一口气,踱步走了过去,心里盘算着怎样在如此尴尬压抑的气氛中挑事明说。他知道他今天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无疑是在湛家所有人的心中放一把明火,引爆一场激烈的战争。可是为了给她承诺,给她幸福,他不得不引火上身,甚至引火自焚他也义无反顾。 还未待湛子墨坐定,湛楚非从楼上走了下来,俯瞰一眼仰头而望的湛子墨,仍然带着强烈的怒意与怨恨,连招呼都不愿打,径直向门口走去。 湛老夫人揪着眉严厉地开口道:“站住,你要去哪里?家里这么多人在,你都没有看见吗?起码的规矩也没了吗?” 湛楚非自知失礼,说道:“奶奶,爸,妈,我出去一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湛楚非唯一跳过湛子墨忽略不叫,目光狠厉地扫过他一眼。 “你要去哪里?”湛老夫人再次叫住他。 “我去找心言。”湛楚非毫不隐讳地坦白道,说着便要跨步离开。 湛子墨刚坐落定复又重新站起来,阻止道:“你不许去找她。” 湛楚非的脚步停下,后退几步,走到湛子墨的面前,四目相对,如视仇敌,寒冽如冰的字眼从牙关里蹦出来:“我为什么不能去见她?你又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见她?” 湛子墨的眼窝深处透露深深的疲惫和无奈,抓住还想离开的湛楚非放缓语气说道:“不要再去打拢她,你们的事已经过去了。” 湛楚非一把甩开湛子墨的拉扯,目光冷得像一道直射而来的利箭,直刺入人的要害,语气极尽嘲讽:“过去?那我倒要问问你,我们是怎么过去的?是怎么结束的?而你在这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做了什么龊龌事?” 湛子墨按着湛楚非的肩头,尽量放缓语气:“欠你的解释我会给你,但你不能再去找她。” 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终级审判官?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阻止我做任何事,你也阻止不了。” 湛楚非依然故我地挣开着湛子墨的禁锢,湛子墨双手按住湛楚非的肩头,镇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我要和她结婚,她将会是你的婶婶。” 一句简单扼要的话语传进众人的耳内,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天动地,湛老夫人终于再也沉不住气,手掌狠狠地拍落在桌子上,桌面上的茶杯重重地抖动,滚落在铺设的地毯上,没有响起巨烈的碎裂声,客厅里一下寂然无声,唯有茶杯在桌面上还零零摇晃,发出细细零零的清脆声。 湛老夫人一步步走到湛子墨和湛楚非之间,目光在二人之间严厉而威慑地扫视,嘴唇连同手脚颤颤发抖,颤颤吐字:“好,很好,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子,竟然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大动干戈?你们就不怕臊得慌?你们迈出这个大门,去听听外面那些人在说些什么?你们不要脸,我这张老脸还要,湛家也还要这张脸。” 知道湛老夫人真的动了大怒,众人都噤声不敢说话,湛老夫人面朝向湛子墨,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说什么?结婚?谁允许了?谁同意你结婚了?是谁批准的?” 湛子墨也目视情绪激动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冷静地镇重道:“妈,我说过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早就超出自我做主的年纪,也知道得不到您的同意,所以在决定前我就没有奢望过得到您或者大哥大婶所有人的祝福,我来只是尊敬您,只是来通知你们,而不是来征求意见的。” “你好,湛子墨,从小到大你就没有顺从过我的意,如果你真要为那个女人,不要这个家,那你尽可以大跨步地离开这里,离开湛家,就当我从来没有生养过你。”湛老夫人被气得浑身颤抖,情绪越发激动,放下狠话。 抑郁的心情越发加沉,湛子墨抬头深吸一口气,放低语气,但态度依然坚定不移:“爱情和亲情之间从来不存在矛盾,但如果一定要如此激化,我也无可奈何,但我绝不会对其中一样作出割舍。”说完之后,湛子墨又将目光转移到还有些怔忡的湛楚非脸上,一样镇重其事带着沉痛说道:“楚非,我自知欠你的无法再补回,但是请你,学会放下,不要再去打拢她,就当我求你。” 湛楚非还有些愣愣地看着在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小叔,他刚是说结婚吗?刚是在求他吗?越发茫然失措地望着眼前的湛子墨,众人也在怔愣中回不过神来。 湛子墨说了最后一句:“晚饭我不在家里吃了。”说完便跨步离开了湛家。 给读者的话: 谢芬芬的支持,记住你了,祝音音生日快乐。节日豆也要休息了,没码字,只能传2章了,不好意思噢 第123章为你留下 即使是日落时分,但直迎日光,还是有些刺目,湛子墨开着车在熙熙攘攘的城市街道穿梭。拥挤的车辆,川流不息的人群,将整条公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即使市中心规定禁鸣,也有几许司机按捺不住,烦躁地按着刺耳的喇叭,湛子墨行驶在这样拥挤纷拢的繁嚣街道中,心情也难免有些烦躁,但他一向能自我调节控制。 放在车板上的电话微微震动,湛子墨拿起电话看了看,唇角自然而然地逸出笑意,拿起蓝牙,温和地说道:“怎么了?我差不多再半个小时能到,要我带什么东西吗?”最近她因为外面的谣言,她一直呆在家里,尽量避免外出,需要的东西都是他带回来的。尽管他尽量对她封锁外界的流言伤害到她,可是他明白虽然她不说,不问,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回不回来吃饭?” 即使是最普通的话语,但她细细柔柔的声音密密集集地钻入耳窝,流到心里带着恬淡的甜蜜扣入心弦。 刚才所有的烦躁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沉沉的幸福感觉:“我这就回来了,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车。不需要我买什么吗?” 有一个叫做家的地方,有一个爱的人在那里等着你吃饭,如此简单平凡的生活,原来才是最温暖最平实无华的幸福。 “不用,菜我都快做好了。”乔心言用耳朵夹着电话,手里还不停地忙和着。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她的手滞了滞。 湛子墨伸手将耳畔边的蓝牙紧了紧,分明地听到隐约的敲门声,还有乔心言传来的深深浅浅不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在略感紧张和意外时呼吸会不均匀,眉头不自禁地拢聚起,又是谁去打拢她? “心言,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乔心言的声音顿了顿,之后又恢复平静说道:“嗯,那我挂电话了,我去看看。” 湛子墨还想说什么,电话彼端已经显示忙音。想再打过去又不合适,唯有快点赶回家。可是这要命的马路,堵得连人都寸步难行,长长的车辆犹如蜿蜒的长龙般排挤着,湛子墨烦躁焦虑的心情复又燃起,尖锐地按了按喇叭。他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曾经的冷静与理智原来也不过只是自我情绪的压抑与克制,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彻底瓦解。 乔心言拖着家居拖鞋,穿着一身简便的家居衣服,还系着围裙,松软的墨发随意一扎,在开门的刹那,看到林夏抒略带憔悴的脸还是有些惊讶,曾经无话不谈的知己,曾经玩笑说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直到二人都变成老太太,也要分别带着自己的孙儿逛公园的二人,此时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无声地对望着,万千感慨与酸涩涌上心头,噎在喉口,最后也只是化为淡薄生疏的一句问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夏抒原来就是个心思多敏多觉之人,发生拒婚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可是找她还有什么意义呢?乔心言始终站在门口,并没有及时请林夏抒进来。在感情与理智上,她都是拒绝林夏抒进这道门的。 “我可以进去吗?”林夏抒低低怜求,星眸盈盈含水,眼眶微微红润。这样的林夏抒,乔心言是没法拒绝的,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敞开了门。 第124章破碎友情 乔心言进厨房倒了杯水,林夏抒细致地看了看餐桌摆放着二份餐具,那么等一下还有人要来?会是湛子墨还是湛楚非?林夏抒带着探索与洞察的目光望向一直淡淡远远的乔心言,若干年后,她已经没有办法再从乔心言的脸上寻找到她需要的答案。那么,她到底是依然爱二年前的楚非还是爱现在的湛子墨? 乔心言微俯下身将茶水递送到林夏抒的面前,手指与手指的轻触间,却顿感尴尬。林夏抒不安地看了一眼乔心言,后者只是淡然笑笑,顾自浅茗喝水。 林夏抒也掩饰地喝了口水,将杯子置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心言,楚非他”林夏抒适时抬头看乔心言的反应,然后乔心言依然是轻轻淡淡的表情,让她越来越不能确定,越来越无法把握,无法琢磨猜透。 “心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自从第一次见到楚非,后来他为了追你,天天在学校门口等你,为了掐准你的时间,他天天来找我,问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最爱的是什么?最讨厌的是什么?我承认我嫉妒过,怨恨过,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宠着你,只喜欢你?可是心言,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二年多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楚非出了车祸,我在医院看到他满身是血被送进抢救室,后来又昏迷不醒,那时我真的不想放弃他。当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伏在他床边的我,下意识他便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所有湛家的人也在暗示他这个信息,心言,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夏抒幽幽地啜泣着,泪眼婆娑,眼眶越发红了。 乔心言抽取两张纸巾递过去,一时也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说什么,或者是责怨,试问自己真的怨她抢了湛楚非吗?其实就算没有林夏抒,就算没有那场车祸,他们也许也会濒临分手,最终相背而驰。如果有痛那也早已经过去,唯一永远无法忘记的始终是失亲之痛。可是她和林夏抒终究已经不是可以交心,分担痛苦的朋友,对于林夏抒,乔心言无怨无恨,也已无情。 “我不怪你,你走吧,要争取要放弃都是你和楚非两个人的事,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乔心言幽幽地说道。 林夏抒止住了饮泣,噙着水眸望着近在眼前的乔心言,如此简单清楚的撇开一切纷扰的关系是因为湛子墨吗?乔心言爱的是湛子墨? 明明只许二三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城市交道的拥挤不堪而被严重堵了一个多小时。 湛子墨急步走进家门,大门虚掩着,也省去了拿钥匙开门的过程,跨步走了进去。 听到大步的脚踏声,乔心言和林夏抒同时侧目望向湛子墨,背着光,他的脸完全埋陷在阴影里,看不到他在看到林夏抒时沉暗下来的脸。 踱步走到乔心言的身边坐下,脸色已经恢复,温情的目光望向乔心言,毫无顾忌地伸手帮她掠过披垂下来的几缕头发,动作娴熟,亲昵,乔心言也不娇不羞,仿佛这只是最普通最平常的动作。那么他们是真的相爱并且真的如外界所说同居了? “菜做好了吗?”湛子墨的目光舍不得从她的脸上移开,温和地问道。 “嗯,快好了,还有二道菜,我先去做完,你陪夏抒坐会儿吧!”说着乔心言站起来,走向厨房。 “要不要我帮忙?”湛子墨拉开喉咙扬声问道。 厨房与客厅的位置相隔尚有一段距离,加上厨房里的吵杂声,客厅里的对话很难传到厨房里。 第125章又一个真相 湛子墨端起刚才乔心言喝过的那杯水喝了一口,抬眼望了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林夏抒,深眉一沉,低嘎的嗓音十分严肃骇人:“你今天不应该来这里。” 林夏抒原本是想用喝水来掩饰紧张,却被湛子墨这句话呛了一口,咳了几声后稍稍镇定,在那双渗人瞳眸的直视下,额角细细的汗珠滋冒。 湛子墨无视于林夏抒的紧张与不安,手里端着乔心言略带咔哇依的瓷杯,现在的她在慢慢地恢复,渐渐地重拾快乐,然而这些不相干的人却总是对她做这种不经意的伤害。 林夏抒忐忑不定地偷眼观望湛子墨忽明忽暗的脸色,这个人,这双眼,永远是她最害怕的诅咒,因为在这双眼睛下,她仿佛只是被迫褪尽衣裳,一丝不挂地游行在大街上的丑陋且自怜的女人。她承认有很多事她可以瞒过楚非的眼睛,可以欺瞒李朝,却无法躲掉这双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我我只是来找心言聊聊天。”林夏抒吞吞吐吐地说道。 湛子墨握着茶杯的力度加重,但即刻又控制住,语速缓慢而低沉:“林小姐,看来你把我曾经关于猎人的解说,了解得很透彻,而且还胜过了真正的猎人。” 林夏抒的手一抖,带着紧张和害怕:“湛总,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林小姐,我说过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更不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人。如果换另一个角度,也许我会欣赏你的心机和城府,可是你竟然将所有的人都算计进去了,也包括我。” 林夏抒激动地站起身,带动了桌位上的茶水,轻溢了出来,极力否认道:“我没有。” 即使抬眼仰望也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俯瞰姿态,在他目光严厉的警示下,林夏抒又不得不再坐下。 湛子墨略带鄙夷的目光斜睨一眼林夏抒,有时候他倒恨自己将人性的丑陋与自私看得如此明白透彻,无论因为心言,还是因为楚非,他都无法从心底原谅这个女人。而他最痛恨的是她一直以来以温婉善良自持,让所有的人都为她感动感激。 现在,即使没有众人在场,也不需要任何人见证,他就要把她的真面目撕裂下来:“林小姐,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二年多来,你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楚非,是想博取湛家人的认同,得到楚非的爱怜,从而得到你的最终目的?还是因为你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内疚自责呢?” 林夏抒的心惊跳不已,激动道:“湛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内疚自责?” 同样是一张美丽精致的脸,戴着善良的面孔,看起来却是如此虚伪难堪。 湛子墨冷哼一声,嘲讽道:“我想林小姐没有失忆吧?二年多前的那天晚上,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楚非会突然来我的办公室,而撞上我和心言的那一幕。你敢说,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一把利箭穿入人心,其实痛的何尝不是他的心,如果没有那一夜,那心言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而楚非也不会经历那一场生死交劫。 第126章谁是谁的谁 帘后的屏风倒了下来,湛子墨惊恐地抬头看到乔心言错然疼痛的表情,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乔心言什么时候已经走出厨房,而躲在那张不经意的屏风后面。他想起刚才她说再去做二道菜,留下他和林夏抒,原来她早已看出他有话要对林夏抒说,而有目的地倾听着。 湛子墨满目担忧且紧张地走过去,伸手想去揽拥住乔心言,乔心言的心中汹涌起沸腾的怒恨,猛然扑向林夏抒,扯着她的衣服,摇晃着她的肩头,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是你?你把我的爸妈还给我?你这个凶手,你还我的爸爸妈妈?”似乎是将激发已久的痛苦和仇恨一下爆裂出来,血淋淋的一面又被残酷的掀开。 湛子墨走到乔心言的身体,揽过她的肩头,乔心言伏在他的胸窝处,痛快淋漓地嚎啕大哭。湛子墨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肩头,心中酸痛难抑,眼眶里也泛起晶水。 林夏抒从刚才乔心言扑身过来时完全茫然,看着乔心言撕心裂肺的痛哭,她刚说什么?还她父母?这是什么意思? 湛子墨心痛含泪的目光在望向林夏抒时像一道反光的刀刃,冷冷道:“回去,离开这里。” 林夏抒很想拉住痛哭的乔心言问个清楚明白,可是面对湛子墨骇人的目光,她不得不带着疑问落荒而逃。 哭累了,哭痛了,哭过了,乔心言渐渐止了哭泣,只断断续续还在他的怀里抽泣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推开湛子墨,哭得血红的眼睛望向他,带着疑惑和警惕问道:“你刚说什么猎人?” 湛子墨的心一揪一疼,面色黯沉,要他如何告诉她,是他教林夏抒如何做一个猎人,去争取自己所爱的人,所爱的东西?可是他真的没有教她使用这样的手段,而在无意中,亲手促成了二桩车祸?在善良未泯的林夏抒身上,知道真相后,也许会活得更加内疚与自责。而他也是一样的。 “心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真的对不起。”他抱住她逃开的身体,紧紧地搂住,嵌入他的身体里。 看似柔弱的乔心言迎着倔强不屈的小脸,死死地抓着问题:“你说什么是猎人?”不为什么,因为她在乎了,或者说爱上了。 湛子墨自知无法再回避,再圆谎,愧疚而小心翼翼地说道:“当时,我只是给她讲了关于猎人的精神,暗示她去争取自己喜欢的人。”湛子墨仔细地看着乔心言的神色变化,看着她眉心紧蹙,含着隐隐幽怨的目光瞪着他,心被一点点紧锢,强大的不安忧心着,他发现她就像在他心里按了一道咒符般,只要她轻微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触动他因她而敏感的心弦。 “心言。”湛子墨低低轻唤着,十指亲昵地划过她的脸, 乔心言身子一侧,撇开他进一步亲昵的动作,有一种情愫叫作,剪不断,理还乱。乔心言不知道她和湛子墨是缘还是劫,他是她的魔还是她的守护神,最不应该的纠扯却偏偏总是戏剧化地上演出人意料的桥段,还无端地关联出原本以为在整个故事外的人。 林夏抒一直喜欢楚非,乔心言从来不知道,那时的她总是大肆地享爱被爱被宠的幸福,何曾在意过林夏抒温雅恬然笑容背后的沧桑与心酸?可是这个人,这双眼睛,总是能洞察窥探别人所看不到的秘密与事实,总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局中的人痛苦彷徨,而他依然冷静镇定地坐收渔翁之利。 乔心言很努力地想过,父母的意外死亡到底是陪葬于她和湛楚非的爱情,还是牺牲在湛子墨无意的手段中。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应该选择退出这场混乱的感情中,可是,乔心言抬眸望着紧张难安的湛子墨,伸出的手依然腾空着,样子有些可笑,明明他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看客,可是现在他完全像失了方寸般,幽深的瞳眸如此凄凄楚楚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主宰他命运的实施者。却让她如此难以抗拒。 湛子墨看着在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慌乱与不安淋漓尽致地呈现,在心底轻叹一声,难道她还不明白吗?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局外人,不知不觉融入局中的他早已经失去该有的冷静头脑,早已经陷入沼泥,无法自拔。 “有些困,我想先去睡一觉。”乔心言不想再细想下去,扰乱心底的平静,或许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得清明。 “好,那我先把菜收起来,等你睡醒我们再吃。”湛子墨小心地顺从她的意思。 乔心言转过身走向屋内,声音清清淡淡地飘过来:“你饿的话自己先吃吧。”关上房门,将湛子墨目送的目光生生隔绝。 第127章距离 隔着这道门,湛子墨突然觉得乔心言又走远了,或者说正在一步一步向反方向背道而驰。 乔心言在床上一直辗转难眠,不知为何,明明很困,可躺到床上又无法入眠,脑子里那些纷纷拢拢的事情就像海藻般依附盘旋在她的心上,压抑得她喘不气来。 湛子墨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屋里屋外静得只听到乔心言偶尔辗转窸窣的声音,湛子墨很努力地侧耳倾听,他知道她在烦恼,她在权衡,在选择。湛子墨没有自信,她最终的选择会不会是他。 直到屋里渐入安静下来,湛子墨终于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透过门缝间看到乔心言浅浅入眠的声息,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坐在床沿边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她的脸,浅红的被套映衬着她的脸也如一朵盛开的夏花,浅浅均均的呼吸着,湛子墨细数着她轻轻扑闪的羽翼,她睡着时像一个小小的婴儿,那般惹人怜爱。 明明知道那双眼睛一直深深地瞅着自己,只一睁眼便能迎上他温润如玉的双眸,却仍故作香梦沉酣。轻轻翻过身,轻柔的吞丝被垂于床下,发出细微的纱纱声。 他知道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还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面对,她想回避的事情无人能勉强,他也不想冒昧地惊醒她,非要现在要一个答案。想了想,他站起了身,想先离开,给她一个安静的思考环境。 乔心言睁开眼睛,首先望进的是他黯然离去的背影,隐隐地有些不忍和心痛,几乎是脱口而出:“子墨。” 湛子墨难抑心中的狂喜,如果没记错,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掉姓,直唤他的名字。复燃的目光熊熊热情,重又蹲身在她面前,乔心言这时也已经坐起身,小小软软的手掌躲藏进他温暖的手心里,如此安全踏实,她想,就这样吧!什么都过去了,什么都失去了,那就把握住当下,快乐幸福地活在当下的每一天。因为她想,她也是爱他的。他给她的感觉,甚至曾经的楚非也从未给予过。 湛子墨激动地揽拥住乔心言,又俯身在她的额印上深深一吻“心言,我们结婚吧!”他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现在他终于可以得到,原来幸福在如此近的距离,唾手可得。可有时候为何会觉得如此遥远呢? 结婚?乔心言忧心忡忡地望着湛子墨,即使她不问,他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在顾虑什么,抱了抱她:“放心吧,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好。”声音清顿一下“他们也需要一段接受的过程。” 乔心言自然是听懂他话中的蕴意,关于楚非,关于湛家,她也不想再追问“我想回瑞士,去见我哥。” 湛子墨松霁的脸色又是一沉,心不轻不重地一落,低头看了看垂眸的乔心言,揽着她的肩头,说道:“好,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一下,过几天就陪你去,好吗?”也许这个时候离开一下对谁都是最好的冷静,只是要去的那个地方,要见的那个人,乔远,乔心言的哥哥,那里真的是逃避纷扰的憩息处吗?或者是另一场引发事端的起源地 “饿了吗?先吃饭好吗?”湛子墨声音低柔地问道。 乔心言顺从地被他拉到餐桌旁,坐下,湛子墨盛来两碗,一同对座坐下,乔心言夹了块在湛子墨的碗里,说道:“尝尝看,做了一下午的。”| 湛子墨温和地笑笑,夹起咬了一口,松软肉汁丝丝香甜,唇齿依连间回味无穷,不得不承认她做菜越发炉火莼青了,温笑着直点头称赞。 乔心言最禁得起夸,也毫不推辞地回道:“以后我开个餐馆,生意肯定很好。” 湛子墨忍不住被逗笑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是看到她又能这样有说有笑,心中的大石又落了一大半。 湛子墨又夹了块鱼放在乔心言的碗里,乔心言想起刚为了做这条鱼,已经吐了不下三次,再看到鱼有些阴影,恶心味一直窜冒上来,手压住胸口,平复一下气息。 湛子墨侧过身去捋顺她的背,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乔心言抬起头,望进他深邃忧虑的眸光,他的眼睛照映着她的眼瞳,流泻出些许甜蜜的猜测,湛子墨正忧心忡忡,没有细微地观察到她的这种微至的变化,乔心言嘴唇微启,话到嘴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饿得太久了,胃有些不舒服。” “那你慢着点吃,别吃太急了。”湛子墨略松了松心,体贴地说道。 这餐饭两个人都吃得极其缓慢,但吃得并不多,乔心言只是小鸡啄米般吃了几口,湛子墨又一个劲地往她的碗里夹菜,乔心言都是象征性地每样尝一口,并不多食,偶尔有酸味冒上来,乔心言都努力地抑制下去。 第128真相 林夏抒去找李朝时,李朝正打算下面随便应付下晚餐。门铃响了,李朝犯疑了会儿,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放下手中的面出去开门。 透过探测眼,看到失魂落魄的林夏抒,李朝立即打开门,将浑身冰冷湿透的林夏抒拉进屋,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外面什么时候下雨了,自己竟然不知道。立即从洗手间拿出干毛巾让她擦拭,再看她的衣服也全被淋湿了,浑身湿嗒嗒地贴附在身上,有些不忍心,从房间里取出自己的干衣服,递给她说道:“要不要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林夏抒抬起婆娑的泪眼,迷茫失措地望着李朝,李朝惊了惊,在她的身边坐下,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夏抒突然抓住李朝的衣角,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说,乔心言的父母怎么了?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李朝抑郁的眸子望着失魂的林夏抒,叹了一口气,挣开林夏抒紧抓不放的手,低沉地说道:“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乔伯父乔伯母到底怎么了?”林夏抒越发激动起来,看着李朝沉痛的神色,心里的害怕一点一滴地加深。 李朝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抑痛地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当时楚非出车祸,我们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楚非身上。其实那天乔心言的车也出了车祸,是乔伯父开的车,乔伯父和乔伯母都在那场车祸里去世,据事故分析员说,他们更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心言,所以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们牺牲了自己,而心言是唯一被保护下来的幸存者。” 林夏抒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当头一棒,犹如晴天霹雳般,细白的脸顿时被抽离了血色,嘴里喃喃地问着:“乔伯父乔伯母死了?他们死了?死了?”林夏抒觉得一时无法转顺过来,脑子里不断地有片断闪过,有不同的人影反复地重叠交叉,她看到乔伯伯温和的笑,看到乔伯母拉着她的手,说,夏抒,晚上留下来吃饭吧。看到乔心言抱着她,心言的身体总是柔柔的香香的,晚上睡着时也会缠附着她,像缠人的小妖精。她看到湛楚非在弥留之际,迷迷糊糊中抓着她的手唤着心言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要如此戏剧悲惨地上演? 李朝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林夏抒,沉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削瘦的肩膀:“我说过,在这个故事里,受伤最深的绝不是你。” 林夏抒茫然地望着李朝,仿佛等待着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夏抒,一切都过去了,那不过都是一场恶梦,现在都没事了。” 可是李朝依然用沉痛的目光担忧地望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乔伯父乔伯母死了,真的死了! 窗外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窗,狂风肆虐地吹打着窗板,雷声轰隆一阵划破惊悚的寂静,在闪电划过暮空时,林夏抒抑制在心口的那道口子终于划破,连哭都没有了声音。 给读者的话: 亲们:豆豆这两天小忙但会保证一天二更,不会弃抗 第129章意外的喜讯 湛子墨在接到母亲的电话时,虽有些迟疑,但还是顺从地回了湛家。他向来不是一个习惯逃避问题的人,既然心意已决,又怎么会无法面对母亲以及所有人的指责呢? 湛子墨泊好车,跨步走进客厅,在进客厅前他依然如临树敌般的泰然自若,他了解他母亲的强势,同样他的母亲也了解他的固执己见,很多时候,他觉得和自己的母亲相处,像是在进行西班牙的斗牛势,在未到最后一刻,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谁的观点,或者决定。 如果前一秒湛子墨还是镇定自若,那么后几秒,他也被震住了,深眉拢起,不可思议地望着坐定在母亲身边的苏菲菲,在见到缓步走进来的湛子墨,苏菲菲也有些惶恐地站起来,湛子墨犀利冷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微显庸肿的苏菲菲,湛老夫人面露慈善地拉苏菲菲坐下来,不轻不重的瞥一眼有些怔住的湛子墨说道“ 你也过来坐。” 湛子墨理了理情绪,心中的问号加剧,母亲向来不喜欢娱乐圈的人,而他也习惯逢场作戏,苏菲菲也不过是他众芸莺燕中的一个逐客,这一点他的母亲又怎会不知?那今天苏菲菲的出场又是哪出戏码?湛子墨拧着眉头,饮口水,静观其变。但目光仍有意无意地游移在苏菲菲的身上,明星向来注重保持自己的身材模样,尤其一向爱美如命的苏菲菲,可是现在,庸肿发福的身形,脸上淡淡的斑迹,几乎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憔悴。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然而现在更大的隐忧笼罩开来,她这样太像 湛老夫人将湛子墨难得的惊讶恐慌尽收眼底,任他多冷静沉着,也接应不来这样的事实转变吧。湛老夫人悲哀地发现斗赢自己的儿子有些开心,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今天的局面也是你自己埋下的祸根,也就怪不得她了。不管之前多么不喜欢苏菲菲,但相比搅混在叔侄俩中间的乔心言而言,那她更愿意接受苏菲菲做湛家的媳妇,更重要的是现在苏菲菲怀了湛家的孩子,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定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就算他再难以割舍乔心言,再摒弃苏菲菲,也定不会弃孩子不顾。如此一来,湛家叔侄争妻的戏码也可以告一个段落,又得以湛家子孙,可谓一举二得,可喜可贺。 湛老夫人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脸上也是红光满面,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对一直坐定在另一旁的湛夫人微微使眼色,湛夫人意会,忙迎笑道:“小叔,婶子在这里要恭喜你了,都快当父亲了。” 湛子墨端着的茶杯轻轻一抖动,审视狐疑的目光复又落定在苏菲菲的腹肚上,望向慈目含笑的母亲,怪不得母亲今天如此淡定自若,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样,原来法宝竟然是苏菲菲肚里的孩子。 苏菲菲被湛子墨这种冷利穿透的目光望得极其不自然,局促不安地身子微微向后一缩,也不敢抬眼望向湛子墨。 湛子墨冷眼望审量着苏菲菲的忸怩不安,这还是一向盛气凌人的苏菲菲吗?莫不是想在母亲面前上演乖巧小媳妇的样子吗? 湛老夫人同样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儿子,然而她的儿子好像并没有如她意料那般失常,在几分钟的惊慌之后,复又恢复镇静,看着他缓缓站起来,对苏菲菲说道:“既然怀孕了,就别到处乱跑,我先送你回家吧。” 众人目光抬眸刷刷地望向一脸平静的湛子墨,看不出喜或悲,也看不出一点紧张,连湛老夫人又摸不准湛子墨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菲菲诺诺地看了一眼湛子墨,起身站了起来,对湛老夫人和湛夫人有礼地道别。 湛子墨已经跨步走出了客厅,苏菲菲也快步跟上。 湛子墨绕步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用手挡住车门的顶部,如此细微体贴的动作,一直都是他绅士的风范。苏菲菲看了一眼在阳光下依然表情冰冷的湛子墨,低着头坐上了车。 湛子墨稳稳地开着车,偶尔遇到地面不平之处,坑坑洼洼的地方,他都会适时踩下刹车,放慢车速,尽量不让车了有颠簸感,车子里气氛静得连彼此不均匀的呼吸声也能清晰辨听到。 “几个月了?”过了良久,湛子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例行公事般问道。 苏菲菲侧目望向紧绷着脸的湛子墨,紧张地回答:“四个多月了。” 仿佛是在细细计算时间,脸色一沉凝,带着狐疑的目光再一次审视紧张不安的苏菲菲,向来骄纵高调的女人,竟然没有在知道怀孕后第一时间找到他,要他负责,而是在四个多月后,在孩子已经成型时,找到他的母亲,是想完全有把握得到他的婚姻?看来她的心机谋略确实有所提高。 湛子墨把目光调回过来,专注地开车,低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孩子,你可以生下来,我也会承担起做一个父亲的责任。至于你,我会保证你以后的生活,数目绝对会让你满意。但是如果你想以这个孩子作为要胁,索取我不能给你的东西,那我先劝你,不要自不量力。我想这二年来,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性。当然刚才所说的前提是,这个孩子是我的。” 苏菲菲慌乱了神,惊惧地望向湛子墨,这个人他何曾给过她温暖,为什么曾经她会如此迷恋?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豆这几天有些小忙,但豆会坚持一天二更的,绝不弃坑 第130章心口一刀 湛老夫人摇下车窗,对了对地址,望向这座精致的院子,对司机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你先在车里等我。” 伸手敲了敲门,乔心言正在院子里剪栽树草,很清晰地听到敲门声,秀眉轻拢,因为怕她有时候会午睡,敲门的话会惊醒到她,湛子墨坚持自己配了把钥匙,可是这个家里除了湛子墨,还会有谁?陈以然?林夏抒?想起这个名字,乔心言的心还是痛了痛。 敲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乔心言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突感头晕目眩,脚也发麻,差点晕厥过去,扶住了旁边石板,定了定神,方才走到门口打开门。 “湛奶奶。”乔心言处在极度的混乱惊疑下,脱口叫道。 湛老夫人依然浅浅含笑,慈眉善目,一语双关地说道:“现在还能叫我湛奶奶,真是难得。” 乔心言听到湛老夫人话语背后的讽刺,再想想自己现在和湛子墨的关系叫湛奶奶,也真的是嘲讽至极。 一老一少,门里门外,相到对峙,僵持着。最后还是湛老夫人含笑说道:“怎么?不请奶奶进去坐会儿?”湛老夫人一个奶奶,又将所有的关系变得简单而又复杂,微秒中滋生太多的错综杂乱。 即使万般不情愿,也无法对一个七旬老人拒之于门外,何况她还是湛子墨的母亲,湛楚非的奶奶。乔心言忙敞开了门,湛老夫人提步走了进去,目光巡视着她这间别致的小院,院前各种青葱绿草生机勃然,一看便知是经过细心照料的。目光又扫落在微沾尘土的乔心言身上,这些都是她亲自照料的吗? 不知为何,湛老夫人的心动了动,总感觉这个女孩不同于二年前的活泼开朗,相反现在更多的是沉静淡然,还有浓化不开的忧伤荤绕,如果说二年前,她是打心底喜欢这样一个阳光乖巧的乔心言,那么现在的乔心言给人的是一种心疼。 乔心言倒了杯水给湛老夫人,有些局促地坐在湛老人的对面,在心里直打鼓,湛老太太费尽心机来找她,就算不兴师问罪,也不可能是好事。湛子墨,湛楚非,一个叔叔,一个侄子,在如此错乱的关系面前,她又何尝不理解湛老夫人的无法接受!如果她的父母尚在,应该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混乱的关系吧! 湛老夫人的目光一直巡视着这间别有情调的客厅,虽是老式房子,木制结构也老旧,还有些微微的檀木气味,粗略看不像是一个小女儿家的布置,但细细品味,方能感觉出秀丽雅致的味道。湛老夫人的目光很快扫落到墙角挂着的男人衬衫,整齐笔直地悬挂在衣架上,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是子墨的衣服,原本就凹陷的皱纹更深地陷进去,脸色越发沉了。喝了口水,摆正了姿态,抑制着心头的情绪,摆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态度缓缓说道:“心言,你知道奶奶一向心疼你的。” 这样的开场白乔心言自然是无法反驳,无法拒绝的,只有默不说话,微微颔首。 湛老夫人也尚满意乔心言的态度,拉过她柔软的小手,仿佛曾经那般宠溺地揉搓着:“心言,奶奶一直以为你会是奶奶的孙媳妇,一直打心眼里宠着你,疼着你。可是奶奶再疼你,再宠你,也没办法容忍你的任性妄为。” 乔心言觉得心寒颤了一下,虽然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是湛子墨的母亲,湛楚非的奶奶,乔心言明白不可能再从她的身上得到宠爱,可是这个可爱可亲的老人曾经给过她暖暖的幸福,可现在她用任性妄为来批判自己?这种温柔的打击毫不逊于歇斯底里的辱骂。 湛老夫人见乔心言依然不言不语,继续说道:“你知道子墨从小就很疼楚非,他们叔侄俩的关系一直很好。从小别说是一个心爱的物什,子墨会毫不犹豫地恭献出来,就算让他掏心掏肺,他也会为楚非得到。相反,楚非也是如此。他们俩的关系像兄弟,像父子,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 像父子?乔心言的嘴角微微一撇,湛老夫人说此话又是何意呢?有意无意地给她扣下**的罪名,原来她不过是红颜祸水,若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样呢? 湛老夫人将乔心言说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后,觉得火候到一定时候时,又面露喜色,缓缓开口说道:“心言,你还不知道吧?子墨再过几个月就快当爹了,奶奶就快抱上孙子了。” 乔心言原本低垂的头霎时抬起来,惊惧地望向正沾沾自喜的湛老夫人,她刚是说湛子墨要当父亲吗?乔心言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茫然,感觉整间的屋子的桌椅都在眼前不断地晃悠着,是地震了吗?乔心言这样想着。 湛老夫人握着乔心言渐渐发冷的手,依然温柔有力地握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喜笑道:“奶奶是盼了好久,才盼到今天,总算这孩子能收起心了。” 乔心言被湛老夫人手心里的汗腻沾糊得难受至极,就像被倒了一整壶胶泥,烦乱的心被揪结粘泥到一块,一团乱麻,随同心口那划破流血的口子,除了痛和麻,还能剩下什么? “恭喜奶奶,我有点不舒服,想进去睡会儿。”乔心言从湛老太太的手里抽出手,加重那句奶奶的称呼,嘴角漾起淡淡薄薄的嘲笑,有礼地下逐客令。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浮梦而已!开始的时候血淋淋,结束时也要这般残酷疼痛吗? 湛老夫人看见乔心言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也微感些许不忍和担忧,想说点什么宽慰的话语,但又觉着语拙,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奶奶就不打拢你了。” 即使在最后,湛老夫人也毫不留情地加重奶奶这两字刻骨讽刺的字眼,她和他隔着的是两辈人的距离,多么可笑重叠的身份,多么戏剧化的戏码上演,原来一切不过如此! 第四卷凉秋的叶,放开的手 第131章逝 湛老夫人掩上大门,司机适时将车开了过来,打开车门,随后车子扬尘而去。 一直停在角落旁的湛楚非看着奶奶的车子消失而去,方才下了车,他是跟着奶奶的车来到这里的,刚才已经在这幢院子前观望了很久,想像着在里面所发生的所有事,他知道今天奶奶来找乔心言肯定是说苏菲菲怀了小叔孩子的事情,那么心言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她是真的爱小叔吗? 大门虚掩着,湛楚非推开门便轻松地走了进去。他无心欣赏院前葱葱生机的植物,直奔主题地进入客厅,扫视一周,均没有找到乔心言。又找到房间的门,钥匙挂插在锁孔里,开门的时候,锁轴转动,锁心翻滚,乔心言刚刚躺下的身体撑起,心里的恨意极巨加深,前几分钟是湛老夫人明嘲暗讽,那么紧跟着的应该是主角上场了吧!湛子墨,你又该以什么样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令人作呕的内疚还是无比的悔恨?或者只是依然固己的冷漠淡然?对,湛子墨永远是湛子墨,他应该冷酷无情的,何曾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内疚和悔恨呢?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傻傻地相信他,并且付予于太多的感情。 然而还未等大脑适时地转动过来,下一秒另一张俊朗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楚非?”乔心言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湛楚非看着乔心言憔悴略泛苍白的脸,看着她讶然惊错的表情,再扫视她房间里的清冷,乔心言以前的房间他也进去过,五彩缤纷的世界每每让他以为进的不是一个女儿家的闺房,而是一个儿童乐园,乔心言二十岁前的生活就像一幅缤纷的水彩画。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便拿起手中的画笔,随意便能勾画出七色彩虹。可是现在,她的天早已经暗了,她的世界已经是灰蒙蒙一片。 湛楚非浅浅的眉毛拧皱起,这还是原来的乔心言吗?还是他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乔心言吗?为什么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却是如此尽然不同呢?现在的她,就好像这个房间,清冷空洞得没有一点温度和色彩。 为什么她想安静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躲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是这么难呢?乔心言有些不耐烦地撑起身,对湛楚非冷冷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湛楚非还陷在疑惑的沉思中被扼然打断,望着乔心言冰冰的目光,冷冷的话语,一下激浪起他心中的愤慨,为什么明明背叛的人是她,曾经多么可爱纯洁的天使,却在背叛他之后,用这种理直气壮地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她不知道他险些因为她,因为那场车祸就再也醒不来了吗?为什么她还能这样对他说话,没有丝毫点滴的内疚之情呢?反而理所当然地投入他小叔的怀抱? 乔心言疲于应付所有的湛家人,也不想再见任何姓湛的人,不管是二年多前还是现在,什么都是错误的,什么都是荒唐的,乔心言紧撑着疲软的身体,走到门前,打开门,对湛楚非毫不留情地喝令道:“走,请你离开我的家,消失在我的面前。”她想说,有关湛家的人,统统地,所有的,都不要再在她的面前出现。 湛楚非愤然的情绪被高昂地激扬起,抑郁深怒的目光不敢相信地望着近在面前让他爱又让他恨的乔心言,为什么曾经这般温柔可人的乔心言会变得如此残酷绝情?心口像被尖刀刺穿的巨痛难忍,一步步走近乔心言的面前,她不平静的心跳,深深的喘气,咬牙切齿的忿然,都让他难以自控得想发疯,发狂。 “心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湛楚非陷进深深的悲痛里,喉咙哽咽着,心中的痛感几乎刺伤了眼睛,糊化了眼眶里的斑斑泪盈。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乔心言迎望向湛楚非扎痛的黑眸,这双眼睛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清澈如水,这双眼睛再也照不亮她的世界,再也不可能让她如死灰般的人生重新复燃,就好像她的父母再也不可能起死回生那般。想起父母,乔心言心中的恨意越发加深,恨恨地咬牙道:“出去,你给我出去。”说着已经死命地将湛楚非推出门去。 第132章撕 湛楚非被这样几近疯狂的乔心言完完全全地激怒了,大力一挥,险些将乔心言甩出老远,幸亏乔心言及时扶住了床边的扶手,方才能安全地站立住。 湛楚非也颇感内疚,伸手去扶住乔心言,乔心言极力推开他,指着门几近怒吼道:“出去,立刻离开我的家。” 湛楚非看着怒不可竭的乔心言,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想起她对着小叔时是如此恬然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与甜蜜,就算二年多前,她又何曾这般待过他,可是现在的她,见到他如同面对瘟疫般摒弃憎恶。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湛楚非突然抱住乔心言,怒火攻心下,行为不受理智控制与支配,疯狂地吻住乔心言咬牙的唇齿,柔软香甜的唇瓣依稀还是曾经的味道,任乔心言在他的怀里如何反抗挣扎,强大的力量逼势过来,容不得她一丝反抗的余地,气势汹涌的吻如惊涛骇浪般猛袭而来,愤怒的火焰和热涨的情欲,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几番跌撞湛楚非将她拖抱到床畔上,热涨的身体压势而来,乔心言惊恐地想推开疯狂的湛楚非,可是单薄的力量又怎能抵抗住湛楚非进一步的攻势,他生涩而紧张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肌肤,乔心言越发恐慌害怕,想捶手打他,想蹬脚踢他,才发现四肢都被毫无缝隙地禁锢住,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动弹空间。烫热的唇吻着她如雪的肌肤,嘴里疯狂地喊道:“你不是想在我们叔侄之间踩两船吗?你不是喜欢玩劈腿吗?那为什么小叔可以,我不可以。” 在几乎濒临绝望的时候,一道如闪电般的力量将压在她身上的魔鬼狠厉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张如嗜血魔鬼的脸,湛子墨揪扯住湛楚非的衣襟,毫不留情地一拳挥过去,湛楚非被狠狠地打落在地,头迎撞向桌角,立时额头上留出殷红的血迹。 “湛楚非,你疯了吗?”湛子墨咆哮如雷的声音震得整个屋子不断地回荡着。 湛楚非站起身,擦了擦额上的血迹,啐口骂咧道:“怎么?你不是玩过很多女人吗?这个女人原本就应该是我的,我为什么不可以玩她?” 湛子墨没有想到这种污秽的话语也能出自一向彬彬有礼的湛楚非口中,怒视的目光沉淀的只是更深的心痛。 湛楚非见一脸挫败的湛子墨,带着痛快的得意,狠狠道:“怎么?没话说了吗?小叔,我还没恭喜你呢,快当爹了吧!还没来得及问问你这个准爸爸的感受如何呀?” 湛子墨立时回过头来望向乔心言,原本他是想暂不告诉她这件事,等到合适时机时再慢慢和她说这件事,让她有个接受的过程。而且这件事真伪还是需要去辨证。可是楚非却在最这样最不合时机的境遇下揭露了出来,担忧惊惧地望着淡然自若的乔心言,心里越发恐慌起来,这样冷定的表情像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乔心言的脸上还挂着被惊吓的泪痕,抓住被扯乱的衣服,漠然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现在无论是湛楚非还是湛子墨,都不过是两个名副其实的魔鬼而已,看一眼就脏了眼,污浊了心。 整理好衣服,又略捋了捋头发,连看一眼都免了,冷冷说道:“全都给我出去,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湛子墨慌了神,走到乔心言的面前,揽住她纤弱力无力的肩头,想去深深抱拥住“心言,你听我解释。” 乔心言抬眼间已经将手高高举起落在他的脸上,这一次的力度远远超过她前两次的力量,无论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来得疼痛。是他重燃了她的热情,她的生活,是他把她从悬崖边带到所谓的幸福里,可是也是他亲手将她再一次地推下死海。这个悲剧的起始者,她却天真的以为他会是她悲伤的终结者。 脸上隐隐地泛疼,可怎抵得上心里的痛,湛子墨紧张地想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是这双眼睛又再一次甚至更加激烈地复燃起对他的仇恨和幽怨,那么沉痛地绝决。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亲们,最近豆确实很忙,前二天传文也是蓝月帮忙传的,在这里谢谢蓝月。不管多忙豆已经满足一日二更了,希望亲们能够耐心点 第133章出奇的喜讯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何时,半敞开的门边立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高大强健的体魄遮去了从门外透射进来的光线,俊朗的面貌扭曲而狰狞地纠结起,埋陷在阴影里,看起来越发黑沉,阴冷。 三人同时惊讶地回眸望向这道身影的来源处,乔远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乔心言的面前,展开双臂,将她揽抱在怀里。乔心言顺从地滑入他的怀抱,纤柔的手臂缠住乔远的腰,脸埋进乔远的胸膛,低低饮泣:“哥。” 从刚入门,看着虚掩的大门,急步走进房间,直到看到刚才的那一幕,看到心言泪光盈盈的样子,他的心被完全揪疼而起,伸手去抚摸乔心言被泪水糊化的脸,心疼撕裂的感觉越发清晰,沉痛。 “哥,让他们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乔心言躲在乔远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乔远深怒的黑眸一一扫过湛子墨和湛楚非,目光阴冷狠厉得足以抵过一道毒箭。然而另一双同样沉痛幽深的眸子略过乔远的瞪视,想伸手去触摸到乔心言,他怕会从此失去心言,他真的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苏菲菲怀的是他的孩子,那也是在她之前的事情。即使如此,他也绝不会放弃她,错过她。 在湛子墨即将触碰到乔心言时,乔远猛然出拳,往湛子墨的脸上狠狠一击,乔远还觉得不够过瘾,想再次出拳,乔心言急忙拉住乔远,目光幽怜地望向嘴角溢出血的湛子墨,带着一丝怨恨:“你走吧,你们都走。” 乔心言觉得头痛欲裂,四周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人影越来越模糊,更紧地抓住乔远的衣襟,喃喃说道:“哥,我头晕。” 乔远紧张地扶拥住身体渐渐发软的乔心言,她的眼睛开始迷迷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耳边只听到乔远紧张的呼唤,也看到湛子墨青肿的眼睛,紧张而惊恐地望着她,可是这一切终于还是过去了,所有的所有终于还是沉淀下来,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分割线 乔心言迷迷糊糊中感觉手心被温热的液体濡湿,缓缓睁开疲惫沉重的眼皮,看到床沿边的乔远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贴附在自己的脸上,乔心言抬起另一只手,想去触摸乔远的脸,柔柔的声音也带着沉沉的无力感,问道:“哥,你是在哭吗?” 乔远看到乔心言醒来,收起眼角那抹糊化晶莹的液体,勉强地扯了扯笑“心言,你醒了?” 乔心言轻轻“嗯”了一声,仔细回忆刚才她是真的晕倒了吗?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扫视一周,简单直白的房间,一时分不清楚身处哪里?勉强地撑起身,乔远即忙安抚住:“别动,你正在输液。” 乔心言似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正输着液,疑问的目光望向乔远,乔远躲闪不定,索性站起来,帮她倒一杯水。 乔心言看着乔远故意转过去的背影,问道:“哥,我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虽然这二年情绪一直处在低落中,时好时坏,但因为乔远的细心照料,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平白无故晕倒,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和刺激吗?原本沉睡下来的疼痛与心伤在慢慢清醒后依然是如此心如刀割。 乔远背着身倒水的动作滞了滞,心中的恨意急剧上窜,若不是心言阻止,他当场将那小子毙了的心都有,可是心言为什么要阻止?是为了那小子吗?没有察觉间,茶水溢出了杯子,水流缓缓流下来,溅到床畔间,乔心言低低地叫醒道:“哥,水满了。” 乔远急忙手忙脚乱地收起水瓶,又找了块净布擦拭被床,又拉过乔心言的手,慌乱地问道:“对不起心言,你有没有被烫着?” 乔心言看着一向有条不紊的乔远怎也会如此心慌意乱,沉不住气呢?一种强烈的猜测更深地笼罩心头,真的会是这样吗?反握住乔远宽厚的手掌,分分用着力,盈盈眸光透露着出奇的冷静与沉着,问道:“哥,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乔远沉痛垂下眼帘,即使她再冷静,再沉着,他也无法做到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他处处保护她,呵护她,自从叔婶逝世后,他更是像呵护易碎的玻璃樽般小心再小心地保护着她,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为了她,他宁愿将自己的感情深深埋藏,尘封,就是想给她一个真正的家,希望能还以她幸福的港湾。可是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是他能意料的。 乔远抱着头,十指穿进自己的黑发,声音因痛苦而哽咽起来:“心言,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是不是怀孕了?”乔心言的声音很低很轻,低得没有一丝力度,轻得没有一点依凭,像虚幻中的那道浮影。 乔远猛然抬起头望向乔心言,原来她知道吗?她都知道吗? 乔心言显得一脸平静,是,她没去检查过,但异样的身体反应,迟迟不来的例假,让她不得不心生疑惑。在查看了一些资料后,她几乎能肯定自己可能真的是怀孕了,她原本想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他,可是昨天她听到湛子墨说结婚,她知道只要她说自己可能怀孕了,他更会坚定地和她结婚,她原本想先到医院做检查,得到证实后再告诉他,可是还未待她来医院,却传来他要当父亲的消息。心里的那道口子被狠狠地撕裂开,原来真正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要来得心痛,来得艰难。 乔远望进乔心言眼底的深痛,他很想否认,否认她怀孕的事实,否认她已经爱上别人的真相,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不会因为他的不承认而不存在,被推翻掉。 “那个人?”乔远的喉咙干痛,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心言爱的那个人,伤害心言的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吗?那么另一个男人呢?心言的伤心绝决又是怎样的事实真相呢? 乔心言抓住乔远的手,即使用尽力气地握,也是软弱无力,目光坚定而绝决:“哥,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会好好的,以后都会好好的,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妈妈。” 乔远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动了动嘴,没再说下去,只搓着她的手,温暖她的冰凉。 第134章争斗 “怀孕?”湛子墨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医生,刚才医生是在说怀孕吗?他确定他没有听错?“你是说乔心言怀孕了,是这样吗?”湛子墨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重复问道。 直到医生再一次肯定地重重点头,他依然反应不过来,有些呆愣地看着白袍医生干净斯文的脸,张开的嘴半天也合不扰。 心言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吗?是,这是真的,一次次反复地问,一次次看着医生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接收到一个孩子的信息是如此狂喜难抑,虽然他一直都是这么希望的,希望他和她会有一个孩子,希望一个纯洁的天使能抹去她心上的那缕忧伤,能让她的笑纯粹的绽放。所以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不用任何措施,不是不保护她,而是他真的想要和她有一个孩子,可当这个孩子真正降临时,他却又如此手忙脚乱,那是初为人父的一种欣喜若狂吗?湛子墨不断地搓着手拳,踱步来回走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扰的嘴又开始颤颤发抖,更大的隐忧笼具心头,她的心情现在会是怎么样呢?她肯定恨死自己了? 湛子孙墨的眉心紧起,焦虑着,又狂喜着,万种情绪汹涌沸腾,医生站在一旁,看着湛子墨忽笑忽忧,忽喜忽悲,也被弄得哭笑不得。 湛子墨似乎一下从懵懂中反应过来,流星飞步地跑出医生办公室,向乔心言的病房跑去,因为跑得太急,莽撞地迎撞上正从病房出来的乔远,四目立时迎撞上,迸出激烈的怒火,湛子墨看着乔远红润的眼睛,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但现在无心去窥测试探旁人的隐秘情感,绕过乔远,想径直走进病房,被乔远抓住衣领,逼到墙角,用胳膊卡住他的脖项,令湛子墨动弹不得。 乔远喷火的双目直盯着湛子墨同样幽冷无畏的眸子,可能刚才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几名护士,纷纷赶了过来,在乔远挥拳而下的刹那,护士喝令道:“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乔远根本毫不理会,丝毫没有一点留情地挥下一拳,从牙缝里狠狠地迸出冰冷的字眼“给我滚,永远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湛子墨用了狠劲甩开乔远的控制,揪出乔远的衣领,握紧拳头,想挥下去,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眉目深冷扭曲,冷冷吐字道:“你是心言的哥哥,我挨你这一拳,但你没有资格阻止我见心言。” 说罢便放开乔远,直奔乔心言的病房,乔远追上去不肯放松地抓住湛子墨,二人又开始扭打在一起,旁边的护士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不已,怎么还敢去拉址两个大男人。一个年长的护士稍镇静些,对一个小护士喝道:“快去叫保安。” 几个牛高马大的保安好不容易将二人分扯开,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湛子墨抹了抹嘴角血迹,感觉到一颗牙齿有些松动,那血迹正是来自那颗松动的牙齿,而乔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刚湛子墨挥下的那拳,正好在右眼上,右眼青肿不堪,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透过一条缝看人。 “都去验验伤吧!”护士长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不用。”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拒绝。 湛子墨挣脱开两个保安人员的控制,跨步向病房走去,却不想乔远仍然紧追不舍地阻止“你不能去见她,她不会见你的。” 第135章混 湛子墨不加理睬地更加大脚步,直接推门而入,乔心言听到外面的动静,正犯疑着,微微昂起头望向门外,随之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汹汹的湛子墨,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沉淀,无尽抑在心头的悲恸汹涌而上,还未等湛子墨靠近,乔心言激动地喊道:“出去。” 这样冷冷的拒绝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加心痛的,在她已经接受他的爱后,在她怀了他的孩子后,如此冰冷绝决地拒绝,这种感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穿透你胸膛的肌肤,直取你的整个心脏。湛子墨几乎连跪下来的心情都有了,走到乔心言的床沿边,去拉乔心言的手,眼眶泛水,焦虑地求道:“心言,求你,别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乔心方毫不留情地抽回手,侧头别开眼,一行泪轻划过脸庞,濡湿了枕巾,压抑着心口上的疼痛,依然带着绝决的倔强说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湛子墨抓着她的手的手突然被抽离,空落,看着她落泪,他的心感觉被活生生地掏空,血淋淋地暴晒在外,这样的心痛几乎让他无法再承受“心言,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还未等他说完,乔远已经冲进了病房,一把揪起毫无防备的湛子墨,湛子墨一点准备心理都没有,脚步踉跄,拌倒了椅子,头部又在桌角冲撞了下,因为桌角呈尖锐的三角形,他的头部顿时流血,乔心言紧张地开口阻止道:“哥,别打了。” 乔远听到声音住了手,湛子墨乍露喜色地望向乔心言,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对他还是于心不忍的?是这样吗?可以这么理解吗?而随之心里隐隐地更加泛痛。 “你走吧。”还未待他从喜悦和心痛中反应过来,乔心言冰冷毫无温度的拒绝,又将他还尚存一息温暖的心绝情地打入冷库。 乔远一把用蛮力将湛子墨拖到门口,打开门,扔至门外,反锁好病房的门。回头望向乔心言,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踱步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手拂去她的泪痕,俊朗的面容深深揪结起,如同他此时的心,也被揉碎成一团,无法再拼凑一颗完整的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早已经被分裂分一瓣一瓣的,无论哪一瓣都为她而揪起,而心痛,或许很早,早在他也不知道的过去 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一旦有别的男孩子欺侮她,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跟人拼杀,甚至扬言要绝斗,小时候他为了她打过无数次的架,从小他就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她,而自己也和那群人一样,最喜欢拉着她柔乎乎的小手,亲泽她粉嘟嘟的小脸,微微噘起的小嘴,后来连叔叔也把他隔绝了。 后来的后来,他随了父亲移民瑞士,虽然不常见到她,但每天都会打电话,会联系,他以为他对她会永远只是兄妹之情,不管再爱,不管再疼,也只能是兄妹之爱,却在一次意外中,发现惊天秘密后,他所有压抑的感情都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他一直想着用另一种她容易接受的方式告诉她,甚至向她表白,或许,或许他们真的可以 在叔叔和婶婶意外辞世后,在心言只剩下他这个亲人后,面对她死灰般沉寂的心,面对一次次她的自残行为,他除了以一个哥哥的名义守护,再也没有勇气说其他的。他不能让她陷入困拢之中,不能让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唯有将自己澎湃的感情深埋心底,希望有一天能等到她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接受。可是几年的等待,几年痛苦的挣扎与煎熬,却在一朝一夕中如此轻易绝裂地破碎,要他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放下? 给读者的话: 对不起,刚才传错了,现在好了! 第136章如何 望着乔心言不断汩出的泪水,摩娑着她温热的眼泪,他的心胜似流血般的疼痛,她什么时候开始会流泪了?自从二年多前,叔叔和婶婶双双离世后,也将心言的心和泪都带走了,她不会哭,也不会闹,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可是现在她回来不过短短几月,她竟然又会哭了,她的眼睛从沉寂中复活,又在希望的幸福中破灭,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是不是他?”乔远的深眉拧皱起,压抑着悲痛的心情问道。 乔心言吸了吸鼻子,伸手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对乔远努力而虚弱地笑笑,望了望窗外沉沉暮空,问道:“哥,现在几点了?” 乔远看了看时间,说道:“都六点多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想吃点什么?” 乔心言努力地扯了扯笑,半撒娇柔道:“我想吃我们小时候常去吃的那家粥店,那里的牛肉粥最好吃了。” 乔远伸手点了点她小翘的鼻尖,宠溺地说道:“好,小馋猫,我这就去。”随后又担忧道:“你一个人在医院可以吗?” “没事,你快去快回就好了,这里有那么多护士在呢!我有事按下铃就好了。” “好,我很快回来。手机在床头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乔远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得到乔心言的点头保证,乔远这才走出病房。 湛子墨看着乔远离开远去的背影,又在病房外透过并不清晰地玻璃窗口,望着躺睡在病床上的乔心言,正痴痴地望着天花板,似在发呆着,沉思着,安静而又孤单,他想推门进去,让她的眼睛望着他炙热的目光,让她的手温暖地放在他的掌心,让他的手臂做她最舒适的靠枕,可是提起的脚步终于没有勇气再踏进去,刚才医生说,她的身体很弱,心里又似有郁结不散,孕妇切忌心情起伏波动过大,如若再刺激她,孩子和大人都会受到一定影响,胎儿也无法稳定。 面对这样的情况,要他如何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去企求她的原谅?去狡辩这不争的事实?不管是在心言之前的苏菲菲,那都是自己埋下的恶果,是自己为这样荒唐的过去而必须去承认或者承担的后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他对不起她,他欠她的,那是一辈子也无法还清的。 很快乔远拎着热乎乎的牛肉粥回来,小心地从袋里取出来,将病床摇高,叠高一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递过勺子给她,温笑道:“没想到这家店真的还开着,而且生意还不错。快趁热吃吧。” 乔心言略苍白脸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影,接过勺子,尝了一口,丝滑稠密,浓浓的香味充斥,还是曾经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吃粥。 湛子墨依然透着狭小的窗口望着她脸上难得浮现的满意笑影,竟也傻傻地随着她的笑而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第137章凉夜 如水清洗的夜色,将白天的忧伤沉淀,总归平息所有的躁动与悲伤,乔远在病房里搭了临时床铺,安顿好乔心言,旅途的疲惫加上一天的劳顿,终于沉沉睡去。 乔心言翻来覆去,终究难以入眠,窗外的秋风四起,透口窗口的一角,将窗帘拉连开来,裸露了那轮浅蒙月色,对面的窗户有冷白的灯光洒落,混搭着黄韵的路灯,一丝丝冰凉,缓缓的侵蚀浸透心底的那份悲凉。 湛子墨依然驻足站在病房外,透过那道四方窗口细细地观望着她的黯然神伤,直到夜渐入深沉,乔心言也在如此静谧的夜里,伴着乔远轻轻的鼻鼾声,也微微沉睡过去。 湛子墨微微推开门,侧着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摸着黑走到床沿边,脚在床角撞了一下,生生地疼,湛子墨也顾不上,只小心地扶正床位,怕这细微的碰撞惊醒到了她。好不容易在床沿边的椅位上坐下,透过窗外黄韵的路灯和浅浅的月色,她的脸也陷在朦胧中,如水中的浮光影像,他怕一伸手,搅乱那片静水,她便会在那片混乱中逃脱,离开他的身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滞结,即使内心多么炙热地渴望触摸到她的脸,亲吻她脸上的泪痕,可始终都没有放下去,没有轻吻下去,她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在梦呓中微微蹙眉,浅浅不均匀的呼吸,他知道她在浅睡眠中。她又开始失眠了吗?他的心微微有些生疼,手势在空中顺着她的脸抚摸下去,即使触碰不到她的皮肤,至少能慰藉心里的那份渴望的拥抱。 偶尔有清风撩过,带着秋夜的凉意,丝丝入侵人的身体,湛子墨小心翼翼地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里,一触碰到她稍凉的手,她的眉心动了动,在浅浅的梦里,她似乎感觉到那缕熟悉的淡淡的气息,感觉到那双汩汩深情的目光正在依依地望着自己,感觉到他温暖掌心中刚劲的纹路,乔心言悠然睁开眼睛,在幽幽的韵光下,他清澈明亮的双眸仿佛夜里悸亮那颗烁星,她的忽然睁开眼,湛子墨惊了惊,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或许下一秒她又会坚起所有的敌意,对他拒之千里。 可乔心言下一秒又缓缓地闭上眼睛,梦终究是梦,搅碎了梦境,在夜里泛疼的心酸,一股股地往上冒窜,并不清晰,却带着骨肉相连的疼痛,最终他还是伤害了她。 湛子墨看着她合上眼时那缕渐显的悲恸,看着她眼角微微溢出的眼泪,心酸与疼痛一下涌冒上来,不禁在床边哽咽起来,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爱她,明明已经奋不顾身都要保护她,可是为什么最先最后伤害她的人依然是他呢?一滴生涩的泪落在她的眼角,顺着她的泪划过她的脸庞,沾湿的睫毛动了动,再一次睁开盈水的眼睛。 伴着轻韵灯光,这张脸如此清晰地勾勒出不再明朗的线条,乔心言伸出手,手指仿佛轻点水面般的小心翼翼,梦境中她依然害怕这张脸也如水中明月般手指一搅便支离破碎。 当细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沾染到他微微洇湿的泪水,顺着眼睛手指触划过他刚毅的鼻梁,性感的唇,最后手心抚摸上他略泛粗糙的脸,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喜悦,痛得畅快,他以为她原谅了她,激动地捧住她的手,更紧地贴附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啄啃着她细腻凝脂的手背。 第138章放开 然而如此真实的感触,也将她在似梦非梦中惊醒过来,定晴一看,这一切不是梦,他也不是梦中的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痛。看到这张脸,那种痛是那样清晰明朗,让人无处躲避。乔心言霎时抽回手,方才的柔顺不复存在,换上的依然是冰冷的绝决。 “心言。”握在手心的手突然被抽空,也同时抽空了他的心,声音低低哀哀地唤道。 “我不想看见你。”乔心言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丝一瓣地剥离,明明想念,明明不舍,可是有些事,也许就是因为爱了,所以才不能原谅。 湛子墨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藏在她的手心,呜呜地哽咽,温热的液体咽湿了她的手心“心言,不要这样,你听我解释。” 从事情的发生到现在,他不断地说着解释,难道湛老夫人和湛楚非今天的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难道他可以否认这一切吗? “苏菲菲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乔心言捂着心口的疼痛,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弱声问道,她想过,如果他说不是,她就选择相信他,为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她愿意毫无原则地原谅他。 湛子墨抬头望着乔心言充满幽怜的目光盈盈期盼着,渴求着,他想坚决地摇头,想肯定地说不是,可是他能吗?他对她有责任,有爱,有难以割舍的心痛,那么他对苏菲菲只有责任,至少对苏菲菲肚子里的孩子。 乔心言看着他的目光一一点一滴地黯沉下去,看着他越来越垂下去的头,痛苦地闭上眼,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偏偏要苦苦寻找那个答案?为什么要自己的心如此撕裂地再痛一次? “你走,离开这里,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乔心言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怀着比先前更加绝裂的心情对他吼道。 湛子墨看着她起伏不定的情绪,看着她捂着胸口的衣襟,紊乱地喘着粗气,他紧张地想去安抚,医生说过她现在的身体切忌心情起伏过大,可是偏偏他又将她惹怒了。湛子墨有些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哭求道:“好,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坏,你别激动好吗?” “你走,快走。”乔心言指着门低吼道。 “好,好,好,我走,我马上就走,心言,你要好好的。”他站起身,连连跌撞,脚足一路磕磕碰碰。 如此大的动静也惊醒了在酣梦中的乔远,乔远适时拉亮了灯,看见这一幕,立刻翻下床,抱住幽幽饮泣的乔心言,冰锋如箭的目光同时射向已经跌撞到门口的湛子墨,咆吼道:“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湛子墨踉跄了几步,最后望一眼埋在乔远怀里的乔心言,为什么退出的要是他?而陪在她身边抱着她,给她温暖给她安慰的人不是应该是他吗? “心言,没事了,没事了。”乔远轻轻拍打着乔心言的背,一下下有力的力量传输。 乔心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抬眼说道:“哥,我明天想出院。” 乔远有些为难:“可是医生说你身体弱需要多休养几天。”他眼里沉淀的痛是乔心言所忽略的,因为她根本读不懂也从未尝试去读他关爱下隐藏的那颗澎湃的心跳,然而现在,他却要生生地面对她和别人的孩子,要他如何不心痛?可是心痛又能如何?即使再不承认,再扭曲事实,一切也无法改变,她终究是和那个人有了孩子,也终究是对那个人付出了真心,因为爱了,所以她才有了尘封二年多的眼泪,这怕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珍藏吧! “我没事,我家里休养也一样,哥,我不喜欢医院的气氛。”乔心言对着乔远撒娇,仿佛还是小时候,她摇晃着他的手,说走累了,要他背她。每一次她一撒娇,他总是举双手双脚投降。那时所有的同龄男孩子,都笑话他,但他还是愿意死心踏地甘做她的孺子牛。 “那我明天找医生商量下,你看行吗?”直到长大后的现在,他依然对她无可奈何,无论她提多无理的要求,他都愿意去遵从。 乔心言点点头,勉强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哥,你去睡吧。我也想再睡一觉。” 乔远担忧地望了望她的精神状态,乔心言推了推乔远,说道:“我没事,你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说着已经自个儿先钻进了被窝,身子悄悄地蜷缩在一起。 乔远关上了灯,乔心言将自己的头埋藏在被窝里,黑暗中,那行悄然划过的泪水悄悄地濡湿了枕巾,也浸湿了她的心田 第139章味道 第二天乔远在医生的嘱咐下办了出院手续,乔远小心地搀扶乔心言下车,进家门,首先倒来一杯温水,拿出药丸,递给心言。 他当然知道医生配的所有药都是保胎药,曾经他自私或者罪恶地想过,她会不会放弃这个孩子?可是看着她的忧伤黯然,看着她对那个人的绝决情断,她却始终没有想过放弃她和他的孩子,那是因为她爱他?或者只是因为她爱这个孩子?他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却又无法仇恨,只是更加怜爱与疼惜。 乔心言先接过盛满水的杯子,然后像小时候般一粒一粒地拣取乔远放在手心的药丸,一颗颗地服下。等药全吃完时,一杯水也喝完了。 乔远看着空空的掌心,反手在捋了捋她的头发,带着宠溺嗔怪道:“每次都这样,你就不会一下子全吞下去呀,也干脆利落。” 乔心言对着乔远哂笑道:“这么多药全吞下去,我怕落入胃里它会乱的,分不清楚。所以我还是一颗颗地服,然后每服一颗,告诉胃,是什么药。” “噗嗤”乔远忍不住大笑,虽然从小见识她的缪论无数,不过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快去睡一觉,我先做几个菜,再来叫你吃饭” 乔心言也是感觉有点困意,点点头,在起身时,展开手臂抱了抱乔远的腰,脸贴他的胸膛,如些踏实温暖,这种至亲至爱的感觉现在也唯有乔远哥哥才能给她“哥,有你真好!”在这样脆弱受伤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亲人,一个哥哥关爱的怀抱真的很好。 乔远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也伸手揽拥住乔心言的肩,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叹息里有多少的悲伤哀愁? 乔心言走进房间,换了一套舒适的睡衣。 窗外偶尔有清风吹掠过,夹杂着院子里青草的甘味,丝丝入扣心田。走到窗台,对面斑驳的墙壁有青藤蔓蔓,青涩,酸楚和浓浓的忧伤飘渺,仿佛在一层层地掀开雕刻着记忆的薄纱,在这个地方,她也曾这样伏在窗台边,看着他在清早起来时,最喜欢在院子里扭动僵硬的脖颈,或者穿着简便的家居服,栽剪新生长出来的杂草;她最喜欢对着天空白云,在花坛边刷牙,他也会陪着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缕气息都弥漫着他的身影,他的味道,原来不知觉中,一个人可以如此深刻地刻骨地侵入渗透你的心肺。 一片被风吹过来的黄叶,在空中轻飘飞舞,她试着伸手去接,然而枯黄的叶,在眼前打个转,落地,混杂在一沓落叶里,终究是无法寻找到踪迹。不是心甘情愿地放手,只是自己要的不是这样凋零的爱情。 乔心言走到床畔边,躺下,被床与枕巾依稀有他的味道,驱散不去如同心底溢淌的浓浓伤情。 乔心言起来,换下所有被床,枕巾,这才安心地躺睡下去。 第140章纷争 湛楚非在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里靠墙斜倚着,地上的烟头越发零乱了一地,远远地看着乔心言房间的灯亮起,又熄灭,好像还是几年前,他站在她家楼下,扔小石子去敲打她的玻璃窗,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睡惺着眼睛的乔心言会打开窗向下望他,有时候也会穿着睡衣下来,对他抱怨,有时候只是扔下一个小纸头,让他早点去睡,然后紧闭上窗,熄灯;偶尔碰上她心情特好又失眠时,她也会蹑手蹑脚地下楼,然后吵着要他带她去吃夜宵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似乎源源不断,那些片断,那些美好,那些承诺都真实地存在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后来乔心言要如何伤害,而伤害他之后,却又这样理直气壮地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洒盐?这是他想不明白的痛,可是昨天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心言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是被冲昏了头脑,心言还会原谅他吗? 从心言的突然晕倒,被乔远和湛子墨送进医院,他一直尾随着,但他不敢随他们进去,无论是乔远还是他小叔,也都容不下他。他只得守在医院门口,直到小叔出来,他的心才稍稍放松,心言要是有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即使心里再恨,再怨,他也不希望她有事。 第二天便看到乔远带着心言出了院,他整颗心才安定下来,只是安定的心却不能抚平那些伤害与背叛。 分割线 湛子墨用钥匙打开了门,所幸家里的锁还没有换,急步走进去。 乔远正在厨房忙碌着,系着他系过的围裙,拖着他拖过的拖鞋,用着他用过的厨具,为他的心言做饭。原来这一切都应该由他来做的。湛子墨深冷的目光穿透乔远的背身,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因为油烟机和炒菜的吵杂声,乔远一直没有注意到湛子墨已经进了家门,并且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让她出院?”如雷的低咆声盖过了吵杂的油烟机声音,乔远拿着厨铲惊讶地转过身来,二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要相碰,相撞。 “你怎么进来的?”乔远的眉头霎时紧皱,惊讶地问道,他确定刚才他是锁了门的。 湛子墨如同孩童炫耀般提了提握在手中的钥匙,说道:“我有钥匙。”钥匙,乔心言家里的钥匙,握在他的手里,还不能说明他和她的亲密程度吗? 不出意料,乔远的面色沉黯得越发难看,关了火,关了油烟机,厨房一下寂静下来,唯有的只是两个人沉沉的喘气声,和愤怒目光下发出的火光声。 “为什么要让她出院?医生说她现在胎儿并不稳定。”湛子墨握紧手中的拳头,关节几乎咯咯直响,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揍下,虽然他挨了乔远的好几下拳头,可是他并不因此怨恨他,因为心言,这几拳是他应该承受的。他相信这个人不只是用哥哥的名义同时也是用哥哥的心态来揍他,可是现在这个人,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吗?所以莽然地给心言办了出院手续,在她的孩子不稳定时,他毅然选择让她出院。 在这点上,乔远也觉得矛盾,在医生的角度里,心言现在并不适合出院,可是只有他知道,心言从小最怕上医院,因为婶婶为了生心言,在孕前吃了很多药,导致出生后的心言一直体弱多病,印象中,小时候心言几乎天天药不离口,也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怕医院。 “心言的事和你无关。”尽管在理论上乔远输了一截,但在气势上乔远还是想盖过湛子墨,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然而一向习惯控制于人的湛子墨何时输过,幽冷的眸子由上而下地审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的倨傲不驯,一样的盛气凌人,一样的俯瞰众芸,在两两对视着,仿佛能在对方中看到自己的某种影子。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心言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吧?”一句话只刺入人的要害,几乎再没有回生的余地。这个人永远是这般残酷无情的吗? 乔远握紧的拳手再一次如雨点般落下,这一次湛子墨没有像前二次那般不躲不闪,在成功躲开后,却又硬生生地挨了一记。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松动的牙齿几乎要摇摇欲坠,湛子墨拭去嘴角的血迹,问道:“这一拳你是以心言哥哥的名义打我,还是以自己的名义打我?” 乔远的面容扭曲皱起,大有底气不足的恐慌:“你这话什么意思?” 湛子墨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说道:“如果你是以心言哥哥的名义打我,我心甘情愿挨你的打,甚至你把我打成残废,我也绝不还手。”说到这里湛子墨的眸子一冷一暗,紧盯着有些慌乱的乔远字字顿顿地说道:“但是如果你是以乔远个人的名义和私心来打我,那么对不起,我和你只能是较量,甚至绝斗。” 乔远越发有些慌乱,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冰冷,冷毅的男人,透进来的阳光却照拂不到他冰冷的一角,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湛子墨对乔远冷冷一瞥,不缓不慢地问道:“你敢说你对心言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一点非份之想?虽然我不信毒誓一说,但今天如若你能指天起誓地说,你问心无愧,那我就相信你。” 乔远激动地揪起湛子墨的衣领“你疯了?我是她堂哥。” 湛子墨一把甩开他,同样气势逼人地紧逼上去:“是吗?真的是吗?可惜现在不是四十年代,人们还对基因遗传一说处在浑然中。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年代,凭你的智商,我想你不会迟钝到,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只是乔家的养子,换言之你和心言毫无血缘关系。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心言的?这一点也许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乔远顿时面如土色,脚下连连向后退几步,原来一直以为小心翼翼维护的秘密,这个人却可以如此残酷不容情面地揭开,暴露在外。 第141章崩塌 湛子墨轻扫乔远的失态神色,语气也随着心软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心言唯一的亲人,是心言最安全最踏实的港湾,是心言在最伤心最绝望时的家,这一点,无论他多努力,多付出,都无法做到她心中的那片港湾。若不是今天乔远擅自带着还不稳定的心言出院,他想他不会揭露这个事实, 开始时,他是因为听说乔心的哥哥在瑞士的公司出现一些状况,便差了胡律师去调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然而后来看到胡律师的调查后,虽然惊讶,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但看到心言如此依赖这个名义上的堂哥,而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时,他也选择了沉默以对,选择接受。可是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在乔远抬头转眸间,看到厨房外一抹轻盈的身影正直挺挺地站着,宽大的衣袖下垂着,没有一丝血色,乍一看仿佛一个没有力度的剪影。 “心言?”乔远惊慌地唤道,心慌乱跳间,万种猜测与恐惧集聚到一起,涌上来。 湛子墨原来是背对着厨房门口,听到乔远的叫唤,立时转过身,看到陷入在茫然之中的乔心言,心中的恐惧一点也不亚于乔远,他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他真的不想推倒,不想摧毁她的家,她仅存的依靠,虽然他万般希望她所依靠的家能是他给她的,可是目前而言,他似乎无法给予她这样的港湾,不是他无能为力,而是她拒绝他为她营造。 湛子墨担忧地跨步走过去,想将她揽抱在怀里,乔心言躲开了他的怀臂,跃过湛子墨灼灼的目光,望向躲闪不定不敢面对的乔远,缓缓开口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原来还在痴心妄想着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要面对的终究是无法躲避,这么多年埋藏的秘密,这么多年珍藏的情感,这么多年压抑的爱,揭露真相也不过是一朝一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也许真正面对,比面对前的恐惧反而来得轻松,或许当一切揭露后,还能雨过天晴,守望幸福呢?可是这样可能吗? 乔远伸出手去握住心言柔软的手,这一刻他还能这样心无旁贷地握住她的手,拥揽住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吗? 乔心言望着乔远黯沉的目光下充满希翼和期盼,然而更大的只是慌张,那么湛子墨说的都是真的了?乔远不是她的哥哥,他只是伯父领养来的孩子,她和他之间没有一点血缘的牵绊,他们根本不是兄妹。原来在这个世上,她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父母死了,伯父也早已离开人世,连唯一的哥哥也是毫无血缘的挂名兄妹。原来她的家早已经不复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真相?为什么他又一次次毁了她心中的家园?在转身望向湛子墨时,迎上她冷冷一瞥的目光,他的心颤了颤,这又是加复一层的恨意,他到底又伤害了她! 第142章拥怀 “你回去。”乔心言对湛子墨冷冷道。 “心言。”湛子墨的眼睛里越发沉痛与忧虑,他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面对乔远?会如何处理这层关系?他万分懊恼和揪结,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在她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个真相,他应该将这个秘密长埋于心底,这样不管乔远多爱她,也只能在兄妹的关系上永远守节,永不能迈出一步。而她不管多依赖这个哥哥,也只是妹妹对于哥哥的情感,可是现在他将这层牢不可破的兄妹关系给推翻,摧毁了她心中的家园,又将亲手揪结出更深的隐患,那到底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乔心言刻意无视湛子墨哀哀怜求的目光,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可能,望一眼湛子墨他,坚决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很累,想睡觉。” 湛子墨在听到她断然地拒绝后,宛若听到碰碎的声音,那样清晰,那样碎痛,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看着她的脸也终于被生生吞了回去。看了一眼正挺身站着的乔远,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僵持下,要他如何能放心言离开? 乔心言看着湛子墨迟疑为难的表情,脚步始终未移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他紧绷成一条线的五官,举手食指轻按在他深深揪起的眉头间,缓缓说道:“以前都是你在命令我,都是你在要求我,现在我也想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方式,让你做同样的事,你愿意吗?” 湛子墨感觉自己的心犹如过山车般,忽而抛至云端,忽而落入谷底,又一阵翻天覆地,云雨四起,仿佛经历了一场灭亡与重生,却依然看不到光明,周围眼前尽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包围。他迟钝得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懂得她语中所含的深意。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方式?做同样的事?他当然记得他曾经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过“over,结束和楚非的关系。”那么现在她要这样对他吗?那么曾经,她的心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般撕心裂肺?原来到头来,最残忍的只是他自己,他终究食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不要这样,心言。”他的眼眶红了,泛着并不明显的青涩的咸水,他想就这样毫无志气毫无尊严地求她,只要她留下来,只要她依然在他的身边,他什么都愿意。 乔心言淡然的面色下眉心轻微一动,连同她的心微微生寒颤抖,他曾经是多么一个坚强冷毅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如此脆弱地泪水盈眶,她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圈环住他的腰,如此熟悉清新的味道,那只有他才拥有的,她贪婪地吸吮着,想彻底地记住他的味道,将来无论到哪里,这种淡淡的清华味道将会永远伴着她,一起呼吸。 湛子墨因她突然的亲昵举动而欣喜若狂,双臂更深地抱拥住她柔软的身体,反复地用力地抱着,吻着她的头发,恨不得从此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不会再离开。 乔远尴尬地站在一边,悲鸣的心伤又能如何?他不过是永远的局外人。他的心言终究成不了他所希望的心言。 适久,乔心言从湛子墨的怀里挣脱开,目光带着温柔的坚决,说道:“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在对着他笑,明明刚才她还这般温柔地抱着他,明明刚才他还是柔顺地在他的怀里,真实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依然觉得她有些琢磨不透呢?他依然无法把握住她呢? 在乔心言坚决的要求下,他不得不离开,乔心言站在门口直到看着他的车缓缓转过一个路口,直到眼眶里的水莹也渐渐迷失,模糊时,她才拭了拭眼眶里溢出来的水份,转身向客厅走去。 第143章只是哥哥 乔远正坐在沙发上,不过一晃间,烟灰缸里已经丢满了几根烟头,在腾云驾雾中,乔远面色沉重地陷在迷雾下,乔心言一下受不了如此大的烟雾,呛了一口,乔远似是惊醒过来,忙掐灭手中的烟头,又起身去打开窗,挥了挥烟雾,对乔心言抱歉道:“对不起,我忘记你”下面的怀孕二字哽在喉间,始终说不出来,尴尬地望了一眼乔心言,继而说道:“不是累了吗?快去睡吧!” 乔心言看了看满桌的菜,笑了笑说道:“是累,但更饿,我们先吃饭吧。” 说着乔心言已经在餐桌上坐落下来,像小时候般伸着手霸道地说道:“快给我盛饭,饿死了。” 乔远的心因为她的轻松也放松了一小半,手忙脚乱地去盛汤,盛饭,端到她的面前。 席间,乔远习惯地为她夹菜,乔心言因为怀孕期间的不适,只是象征性地尝了几口,乔远也在先前看过孕妇食谱,每一道都是他精心准备的,知道她吃不了太多,所以每样都少做点,但菜系齐全,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定这么多繁杂的菜系,可见他的用心良苦。 “谢谢你,哥。”乔心言万分感慨,在知道他根本不是她亲哥哥后,如果说他对她的爱超出了兄妹之情,那么现在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却依然如此用心地待她,这份感情怕是她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 乔心言温温的手触碰到乔远略颤的手,他的心一暖又一寒,一句谢谢,一个哥,已经将一切都清晰明白地分裂,说明。乔远动了动嘴角,勉强向她笑了笑。 饭后,乔远习惯在睡前为她去冲泡牛奶,乔心言适时阻止道,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杯,笑道:“哥,以前一直都是你为我做这个,今天也让我为你泡一次牛奶。” 乔远摊开手,站在一旁,看着她专注地冲泡着牛奶,乔心言推开了他“你先去坐,我很快就好。” 乔远笑了笑,言不由衷地问道:“你不会又在牛奶里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记得小时候她为了捉弄他,把自己含在嘴里的话梅核顺嘴就吐到他的水杯里,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话梅茶。 乔心言的面容不动声色的滞缓了一下,随后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添水冲泡牛奶。将其中一杯递给乔远,又开始饮喝自己手中的一杯,乔远笑了笑,接过去,端在手中,自饮一口。 乔心言看了看外面渐入阴沉下来的暮空,说道:“哥,我想去睡了。” 乔远动了动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去说,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快去睡吧。” 乔心言的手窝藏进乔远汗涔涔的手掌里,半撕娇道:“哥,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最喜欢在我的房间里打地铺睡。” 乔远回头看了看乔心言,盈盈水眸下显露的恬然与期盼,让他一时错觉,她仿佛还是当初他可以拥在怀里任她骄纵任她任性的心言。 给读者的话: 今日两更。 第144章事与愿违 这一夜,乔远在乔心言的房间里打地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夹杂着轻微却清晰的呼吸声,乔心言从床头的位置刚好看到悬挂在窗外的那轮明月光,幽幽地问道:“明天天气应该很好吧?” 乔远的手臂枕在自己的后脑,望着同一轮月光,却是不一样的心情,至少他无法做到她的宁静致远,连表面也没有办法。明明心乱如麻,明明有一百个问题要问,可是为什么在知道真相与秘密之后的乔心言依然可以保持如此的恬静淡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要知道他为了她的难以接受苦苦埋藏这个秘密十年。 “哥,你还记得老家的梨树吗?”乔心言目光游远,仿佛已经看到阳光下的那棵梨树。 乔远也随着她的记忆带到老家的那片院子,记忆中,只要每逢节假日,他们都会相聚在那片院子,每天晨起夕暮时,都会仰头望梨树上哪个梨子熟了,可以摘了?那里还有他们一起种下的向日葵,散下的各种果实的种子,只是有多少年没有回去了? “心言,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些我陪起回去一趟。”乔远抬眼看了看依然陷在沉思里的乔心言,说道。 “我回去过。”乔心言几不可闻的声音却依然清晰地传输过来。 乔远惊讶地回头望向,又仔细一想,那天就在叔叔和婶婶的忌日,确实他们有通过电话,她回了桐镇。只是事后,她没有再提,他也不敢再问,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哥,你还记得以前你常被伯父罚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二个小时,都是我帮你送吃的送水。”乔心言突然昂起头开心地说道。 乔远轻瞪了一眼乔心言,嗔怪道:“你还说呢?我罚站,哪次不是因为你?记得有一次你把父亲多年珍藏的陶瓷瓶打碎了,你溜得快,最后还不是逮着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那年我都十三岁了,父亲竟然还打我屁股。”乔远一边回忆着,带着酸涩的怅然,父亲发怒的样子也渐入清晰。虽然十六岁那年就已经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这么多年,父亲这个伟岸的形象早已经根深蒂固,除去没有血缘上的这层关系,他们有着所有父子都有的感情和亲情。 “谁叫你笨呀!我叫你逃,你偏不逃,还傻傻地站在书房等着挨揍,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乔心言想起这些就开心,还有点小小的内疚。 “就算我逃了,最后挨揍的也是我。叔叔把你宠得跟什么似的,你从小到大,有谁敢碰你一下,那简直是在叔叔的身上割肉。”乔远夸张地说道。 乔心言没有力度地笑了笑,老乔爸爸给她的永远是无限扩大的父爱,仿佛这一刻她看到老乔爸爸高高举着她小小的身子在阳光下不断地转圈,或者骑在他高高的肩上,看着矮小的行人 乔心言轻浮没有力度的声音飘在破碎的空气里:“记得有一年的暑假,我们去应奶奶家里,看见笼子里的小鸡叽叽喳喳地叫,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我们,觉悟得它们很可怜,于是就一个个地放它们出来,没想到那群小鸡却被几只野狗咬死了。” 乔远的思绪也被带到那些遥远的过去里,感慨道:“是呀,你还为此难过了好几天,谁哄都不听。” “哥,你说为什么人总在不经意间做着事与愿违的事呢?”乔心言似问非问,神情依然飘浮,却带了几分苍凉。 乔远有些忧虑地望向她,不经间做着事与愿违的事,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世间上的事总有太多无奈,太多事与愿违。 第145章驰骋的记忆 “心言。”乔远忧心地唤道。 “我没事。”乔心言努力地给他一个放心的笑。 “心言,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扮演皇上皇后的戏码吗?”乔远幽幽地说道,思绪在孩童时的记忆里驰骋,那时他说他要她做他独一无二的皇后,最美丽的新娘。不过是一个孩童时的承诺,谁也不会对孩子时的傻话当真,可是对他而言,真正在心里下定承诺的不是孩童时,而是长大后。 乔心言的记忆也被带到最快乐的童年,那会儿乔远哥哥最喜欢找块红布,学着戏台上的样子,盖在她的头上,然后再慢慢掀起,这样的游戏他们总是乐此不彼地玩。长大后她的感情很清晰,乔远是她的哥哥,她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乔远哥哥的新娘。可是当这一切又颠覆过来时,在她的心里,乔远却只能是她的哥哥。 乔远看着木制天花板,重新粉刷过的墙却怎么也掩不了它劣迹斑斑的年代痕迹“心言,我可以做你永远的哥哥,做这个孩子的伯伯,我会像父亲疼爱你那般疼爱这个孩子。”乔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要被什么拉下来似的,声音停顿良久,复又响起:“我也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只要你愿意。”哽在心中的话终于通过干涩的喉咙说了出来,沉重压抑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乔远压抑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乔心言的回答。 她的手轻轻地滑向自己的肚子,才一个多月,它应该还是个细胞而已吧,可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和跳动,漆黑的夜里,她的那缕微笑如一丝光亮的缩影倒映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只是一滴泪悄无声地滑落下来,濡湿了枕巾,昨夜他还拥她入睡,她还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留下的余温还在,可是今天他却带走了一切,留下这个跳动的生命。 “我会做个好妈妈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疼爱这个孩子。”这句话像是对乔远的回答,又像是在自我坚定的承诺。 乔远越来越感觉她的笑是那样轻浮,仿佛只是映衬在脸上的一道浮光,那把浮光般的刀刃贴心而过,撕开他的心脏,她始终都不会属于他。 沉重的疲倦感让他的眼皮下垂,他努力地想睁大眼,大脑却开始昏沉沉起来,心里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都没有睡,今天怎么这么犯困? 乔心言睁着眼看着窗外被浮云遮去光芒的朗月,静待那片浮云飘风,重现清辉。 直到在寂静的房间里,乔远沉沉的鼻鼾声传来,乔心言才慢慢地起身,下床走到乔远的身边,蹲下来,此时的月光又复清明,幽幽地照拂着乔远的脸,乔心言伸出手,食指轻轻地拂过他的脸,这个一直宠爱她,呵护她的哥哥竟然和她毫无血缘上的关系,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想通了很多事。 至少她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曾思玲要如此排挤她?一个女人的敏锐远远大于木纳的当事人,思玲也许很早就察觉到乔远对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兄妹的轨道。 乔心言对着酣睡不醒的乔远,幽幽地开口说道:“哥,谢谢你。”她微微地俯下头,挨近他的头,脸轻轻地蹭娑在他粗糙的脸上,微微笑了笑,良久才站起来。 第146章敌意 无需收拾太多的行李,父母留给她的遗产除了那幢别墅之外,还有一连串可观的数字,足够她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天蒙蒙泛亮时,乔心言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给乔远下的药的剂量并不大,再过二三个小时他或许就能醒来。而她必须在这二三个小时消失得彻彻底底。 在最后离开时,不过住了短短数月的院子竟也让她如此依恋起来,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她精心浇灌过的,充满生命的勃机。 大门“吱呀”地打开,在静谧无声中,格外响亮清晰。而一辆从路口扬尘而来的出租车在门前停下,乔心言惊讶地张望着出租车上下来的那双修长的腿,慢慢钻出整张脸。 “思玲?”乔心言的身体有些僵化,她不是应该在瑞士吗?怎么会突然过来? “心言?”依然是淡淡的疏远和凉薄语气,美丽动人的瞳眸上下审量正背着包的乔心言,秀眉拢起,打起问号:“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里?” 曾思玲的思维无论什么时候都快乔心言一步,乔心言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对思玲的突然到访还怔忡不已。 “乔远呢?”曾思玲不等乔心言反应,问道。见乔心言的慢拍反应,有些不耐烦道:“先进去再说吧。”说罢,便径直推门而入。 乔心言无奈之下只得随步跟上,曾思玲细细扫视着洁雅的客厅,在晾衣架上还挂着湛子墨的衬衣,曾思玲敏锐地上前翻了翻内里的衣号,乍露惊讶与半分喜悦:“这个不是乔远的衣服?”不是乔远的衣服,那么说明什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乔心言已经在这里有了男人? 乔心言一向对曾思玲的刻薄尖锐的一语双关向来有免疫力,也不理会,倒了杯水给陈思玲。看了看她旁边的行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是刚下的飞机吗?” 陈思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道:“自然是刚下的飞机,至于怎么知道你住这里,还不简单,难道你忘了这个住处是乔远帮你找的吗?” 即使乔心言从不视她为敌,曾思玲也习惯将她挫打得哑口无言,不过三言两语就在字里行间明白无误地透露着她和乔远非比寻常的关系,这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吗?乔心言有些无奈地想着,突然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美丽骄傲的女人。她也受了很多委屈吧? “干马用这种眼光看我?你刚还没回答我,你这么早是要去哪里?”曾思玲的目光凌利而又生动,对乔心言这个隐形情敌,她时时刻刻不竖起警惕的心戒备着,可是为什么,无论她多努力,付出再多,却依然敌不过什么都不做的乔心言?就好像这一次,乔远扔掉公司里的一切,也抛下父亲好不容易给他的机会,义无反顾地回国来找乔心言?原来无论是公司,还是她,都敌不过一个乔心言,让她如何能做到不恨这个女人? 给读者的话:豆豆最近身体不便,谢谢蓝月小姐天天帮豆豆传文,另外亲们给豆豆的意见豆豆会反省,但可能不会轻易去改变,除了因为想顺着自己的原路思绪走外,也因为豆豆最近发的文都是存稿,最近因为身体的原因,暂时没有码字,请各位亲们谅解。另外豆豆想说,一篇文总有人喜欢也总有人不喜欢,豆豆除了感谢亲们的喜欢外,也接受亲们的批评。 第147章离开纷扰 乔心言看了看时间,如若再拖下去,怕是乔远醒来后,她就走不了了。起身拎起包对一脸敌意的曾思玲说道:“乔远在屋里睡觉,你先别吵他,到时他自然就会醒了。” 曾思玲疑惑地看着乔心言转身离开的背影,出言制止道:“先说清楚再走,什么叫他到时就会醒了?你要去哪里?” 乔心言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身回头,目光不卑不亢地迎向曾思玲,想自己怎么能逃过冰雪聪明的曾思玲的眼睛呢,索性大大方方地坦白道:“是,我昨晚在他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他至少还能睡二三个小时,如果你现在一直拖着不让我走,等他醒来时,我就再也走不了了,我怕当时你会是最后悔的一个。” “你要走?去哪里?”曾思玲大惊。 “去哪里不重要,只是我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乔远哥的。”在知道他并非她的亲哥哥后,她怎么还能理所当然地享受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他的爱里是她所不能承受之重,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离开这一场纷扰,也躲开那一场凌乱。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曾思玲狐疑地望着乔心言淡远的面容那副淡定与从容,相比二年前乔远刚带回去的那个楚楚可怜的乔心言,似乎已经大不一样了。她刚才叫乔远什么?乔远哥?她不是一直都喊他哥的吗?难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曾思玲犹豫着问道。 乔心言抬眸望向迎对而上曾思玲探索的目光“你一直都知道吗?”原来曾思玲一直都知道他们并非亲兄妹,所以这二年来才如此憎恨她? 在得到确定答案后,曾思玲的气势稍软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知道我和乔远大学时就认识,我们是公认的一对。又都移民居住在瑞士,原本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表态,对我也是疏远有礼,我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性格关系。后来乔伯父的公司出现状况,他希望我爸能帮他一把。我就趁机向乔远求婚,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我。后来乔伯父去世,乔远接手了公司,其实那真的是个烂摊子,我不知道乔远是怎么撑下来的,即使这样他也不妥协答应和我的婚约,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二年多前,他回国带了你回来,对你的小心呵护,无微不至,那种紧张与宠爱已经完全超过了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关心。后来我去查了你和乔远的档案,才发现你们原来不是亲兄妹,其实乔远一直都知道。” 这一刻乔心言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曾思玲要费尽心机地让她离开乔远的身边,几个月前,曾思玲对她说过:“只要你离开,我和乔远就会结婚,到时乔远的公司也会有救。”当时乔心言不明白她何时成了他们结婚的挡路石,现在想来,原来真相是这样的错综复杂。原来她的乔远哥哥一直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在默默爱她,默默付出的同时,还要承担着这一切。知道真相的她,又如何能在这样的境况下,再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付出和博爱? “对不起,思玲,希望你们能幸福。”乔心言真诚地说道,真心地希望她的乔远哥哥能获得幸福,而这幸福是她所给不起的。 “你要去哪里?”曾思玲看着这样云淡风轻的乔心言,突然一阵紧张,虽然一直不喜这个柔弱楚楚的女人,可是那是乔远最在乎的人,是她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尖锐而吓跑了她,导致最后乔远对她的永远怨恨,那不是她所希望的。 乔心言看了看屋外渐入落暮的淡蒙月色,而东边的朝阳也在慢慢爬升,去哪里?她真的还没有想好,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拿着一张通用车票,坐上随便驶来的公车,然后漫无目的地任使公车将她带到陌生或者熟悉的地方。也因为这样,她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所有大街小巷。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在这个城市逗留,也是一张车票,或者一张船票,甚至一张机票,带着她漫无目的游行,走出这个城市,走出这里的人。无论是乔远也好,还是湛子墨或者湛楚非,所有的一切纷扰在这里都会是一个终端,一个句号。 曾思玲看着乔心言渐渐走远的背影,想追上去喊,可脚足像被灌了铅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她离开,任由她流浪。每一个人都有她的私心,有她的欲望,有她的追求,而她所想所念的只是乔远而已,她不能肯定是不是只要乔心言离开,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乔远。可是有一点她非常明白,只要乔心言在乔远的身边,她永远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局外人。那么,她自私地是希望乔心言能离开的。是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几月前以乔远的公司作威胁让乔心言回国,离开乔远呢?只是乔心言无论走得多远,那根线乔远永远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放手,那么这一次呢?乔心言会不会走得彻底干净? 第四卷凉秋的叶,放开的手 第148章离开 乔心言在客流量最多的湖城站买了一张最快的车票,没有细看彼端城市的名字,因为陌生所以记不牢。 川流不息的车站里,并不十分陈旧的广告牌依稀能看到那张明亮的笑靥,只是这张经过化妆师和摄影师的精湛组合,原本完美无暇的脸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广告纸,浅粉的双唇甚至被人恶意地涂成蓝紫色,看起来十分诡异搞笑。再看看身旁匆匆往来的路客,无人留意她如此平凡,如此普通的女子。乔心言涩涩地笑笑,所谓明星不过是包装而成的一件展展览品,等展览结束,荧光灯熄灭,她的光亮也就不复存在了。她终究不过是一个过气的明星,没有更多的失落,却有几分离开的惆怅。 坐在急驰的快巴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麦田,看着远处枯黄的树叶在清风中吹荡,飘落,一切终究归入尘土。就好像她的离开,如风过无痕般带着所有惆怅的故事离开。 从小,她依赖着父母的宠爱,无论小小使坏,还是无法无天,老乔爸爸从不一句责骂,那时妈妈责怪爸爸说那是溺爱。每每这时,老乔爸爸就说:“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没办法,女儿就是用来疼的。”而自己把那些爱挥霍得理所当然,从小趾高气扬地生活着。父母去世后,又依赖起乔远哥哥,任性妄为地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要知道她的生命不是自己的,而是父母给予的,而且给了两次,第二次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才还以她的继续延续。她又有什么资格挥霍生命呢? 在回到湖城后,与湛子墨的重遇,从开始的仇视到后来的相随,不管是因为生命的兜转还是因为缘起的错误,终究是爱过恨过的一个人。也许她不应该如此依赖他,应该少爱一点,多计较一些,才不会在现在放手时会觉得那么沉沉的刻骨的疼痛。 眼前如电影片断般闪过湛子墨脉脉深情的眸光,沉淀所有的似水温柔,她以为他的爱是纯粹而真挚的,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当湛老太太首先告诉她,苏菲菲怀了子墨的孩子,她惊慌,她失措,可是在慢慢镇定下来,她一直自我安慰着。就算苏菲菲真的怀了子墨的孩子,那也是子墨的过去,是在她之前的过去,这段日子的朝朝暮暮,她坚信他不会背弃他们的爱情,所以即使再难过,只要他求她的原谅,她想过自己一定会毫无原则地选择原谅,接受他和苏菲菲的孩子。 可是那一天苏菲菲趁空隙之间偷偷潜进她的病房,她穿着宽松的纱衣,乔心言根本无法辩清她怀孕的月数。 苏菲菲似乎看透乔心言眼里的隐含,依然以胜利的姿态居高而立,骄傲地抚向自己还不算突隆的肚子,轻轻淡淡地说道:“不多不少,刚好13周。” 只是一句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话语,可是天下没有比这句话更伤人心的了,13周,91天,3个月,3个月前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他却依然保持着和苏菲菲的关系?原来如此,这才是最残酷的事实真相吧? 乔心言仰头深吸一口气,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她的手不自禁地滑向自己的肚子,明明还是一个没有心跳的胚芽,为什么可以存在得如此真实清晰呢?不管他和她的那一段是不可原谅的孽缘还是催人泪下的伤情,终究他们是要错过了,但在最后放手时,他们还是有了一个孩子,几个月后一个有肉有血的生命会呱呱坠地,不知道会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生命如此奇妙,她也将会是一个母亲。而他不只是她的孩子的父亲,苏菲菲的孩子应该会比这个孩子更早出生一个月吧!不管多心痛,也不得承认,也许她最终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无法原谅,无法放下。 第149章纠纷 乔远醒来已经是艳阳高悬之时,乔远睁开眼睛,首先望向乔心言空空的床畔,一跃而起,走出房间,看见厨房里闪动的背影,心松了松,笑着走过去,曾思玲听见乔远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管再怎么难面对,也必须面对,定了定神,转身过去。 乔远在曾思玲转身的刹那间,完全僵硬住,扬在嘴角的笑意也来不及收敛,墨色的眸子在瞬间定格,沉淀。 曾思玲即使已经准备好所有的台词,也在他惊错的目光下,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立时,乔远皱起眉头问道,然而另一个问题又揪结起他的心:“心言呢?”说着不再理会曾思玲,顾自去房子的每个角落寻找。 曾思玲看着乔远焦急地每个房间寻找遍,看着他的不冷静,设计好的台词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心言呢?心言在哪里?”在寻找无果后乔远折回到厨房双手按住曾思玲薄弱的肩头,墨黑色的眸子阴沉得越发可怖。 分割线 原本从不做夜梦的湛子墨这一夜似乎睡得极其不踏实,乱梦连连,醒来后惊吓了一身虚汗,但具体是什么梦语他怎么想也记不起来,总感觉隐隐的不安,便早早地起来,驱车到乔心言的家里,刚想拿出钥匙开门,才发现门未锁,轻轻一推门便自开,深眉拢起,跨步走了进去了。 然而厨房外两个身影正在对峙着,湛子墨的眉头皱得更加深沉了,乔远和曾思玲也感觉到家里来了第三者,纷纷回过头来,湛子墨一扫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心下狐疑,但也无心理会,直奔主题问道:“心言呢?是不是还在睡觉?”说着便自顾熟门熟路地走进她的房间,空空的房间内,除了整齐的床畔还有铺在地上凌乱的床铺,那么昨晚他们是在一个房间了?可是乔心言呢? 急步走出房间又在其他几个房间搜索遍,均没有见到乔心言的人影,焦急与慌乱同时笼罩下来,跨步跑到乔远的面前,一把揪抓住乔远的衣襟,双目喷火:“你说,你把心言藏到哪里去了?” 乔远原本自己也没搞清楚状况,又是面对湛子墨这样的质问,心里的怒火加剧,面容扭曲得可怖,甩开湛子墨的拉扯:“你吼什么?心言的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这么说你是真的把心言藏起来了?”湛子墨完全如一头失控的困兽般咆哮如雷,而下一秒是毫不留情的拳手挥下。 曾思玲哪见过这种架势,惊呼得连连退步,见二人越发扭打得凶猛,吼道:“你们别打了,心言她走了。” 话一出来,二人的拳头都在空中滞结,纷纷移目望向说话的曾思玲,身子一跃而起,抓住还惊恐不定的曾思玲,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什么?心言走了是什么意思?” 曾思玲原本应付一个乔远已经惊惧不已,半路又出来一个无论在冷酷还是气势绝不输于乔远的湛子墨,面对这样两个人的同时逼问,曾思玲有些不知所措。 “说呀,心言去哪里了?”湛子墨突然不可自制地咆哮道,声贝之高几乎震破旁人的耳膜。 曾思玲惊了惊,随后也不输气势地甩开两个人的纠扯,倔强道:“她是个成年人,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监护人,何况她自己有手有脚。”说这话时还是底气不足目光不放心地窥视乔远揪得越来越紧的面色,心里越来越没底,好像事态比她想得要严重。 湛子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才不顾曾思玲话中的意有所指,紧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拽一把,幽沉的眸子里寒射出冰利的冷芒:“你在说什么?她怀着身孕一个人可以去哪里?你说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怀孕了?”即使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也完全顾不上,几乎是惊呼大叫,讶然惊错的目光即时探望向站在一旁沉痛万分的乔远,还有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霸道男人。乔心言怀孕了?她回国不过短短半年,她竟然怀孕了,那么她在湖城真的有了别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是面前这个深冷得可怖的男人。 “思玲,你真的不知道心言去了哪里吗?她没有告诉你?”乔远冷静下来分析串联所有的事,昨晚他似乎睡得异常的沉,仔细一想,昨天的那杯牛奶确实有问题。那么她是在昨天晚上就筹划离开的决定了。 曾思玲看着目光沉痛的乔远,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留下她?”乔远颓废地摊坐在沙发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一种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心言,他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那必然是绝决不给人留退路的。可是昨晚为什么自己这么粗心,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不,就是因为感觉不到她的异常才异常,为什么他小心翼翼这么多年,而在最后戳破真相时,却如此疏忽,而现在除了悔恨还能做什么? 第150章寻找 湛子墨的思维完全停滞在真空状态中,久久无法反应过来,心言走了?乔心言走了?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小鸟依人般地抱着他,索取他的温暖他的怀抱,她温柔而香软的身体这样真实地贴附着他,而今天,不过一个晚上,不过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她竟然如此绝决地要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吗?那么昨晚的拥抱她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吗?最后?不,那不应该,那绝不能是最后。 湛子墨飞步走出大门,上车,开动车子,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急驰而行,湛子墨握着手中的方向盘,向左还是右,往东还是西,到底她又会在这个世间的哪个角落?看着茫茫人海,心底竟是如此的茫然无助。 不知谁说过,有情人,心有灵犀,冥冥之中会有一盏明灯指引,找到彼此的位置。那么他的明灯又在何处?为什么眼前依然是如此的漆黑与茫然呢? 不自觉地,他的车向一个叫桐镇的方向驶去,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心言的家,她父母所在的地方,也是他和她有过回忆的地方,那么她真的会在那里吗? 待开到桐镇已经是晌午时分,阳光依然灼灼,湛蓝如洗的天空白云浮动,就如同那天的天气。 推开陈旧的大门,院子里萧条败凉的景象也正如湛子墨此时寒冽凄凉的心境,枯叶纷自飘零,踩踏下去簌簌作响,仰头望去,梨树上也只剩下残叶,难见的几个果实也早已干涸掉落,烂入果髓。 湛子墨记得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梨还尚未成熟,没想到再一次来的时候却早已经过了时限,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他们终究是错过了丰收的季节?宛如他们的爱情,两情相愿,水到渠成,却又扼然抽断,这种痛仿佛是不打任何麻药,也没有任何预告,突然活生生地抽取你身上的一根筋脉,依然活着,却失去了一个撑点,一个重心。 拾阶而上,湛子墨又走上二楼,推开有些老旧的木门,随着吱呀的门声响起,湛子墨提步走进去,浓重的霉味和扑面而来的蜘蛛网缠绕脸面,挥手掸拂拂间,看到桌上还凌乱地摆放着飞行棋棋纸,那是他上次输的惨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回忆里的甜蜜嘴角苦涩地笑笑,拿过一枚棋只,握在手中,揉碎在心中的疼痛。 带着茫然和心痛从桐镇回到湖城,不管是心还是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回到家已经是傍晚过后,在给秘书打了电话后,吩咐订好明天飞往青城的机票,他现在唯一的引灯就是顺着他和她有过深刻回忆的地方,随着那些足迹一步步寻找。虽然在理智上他明白如果她要躲开他,是不可能去他们原来的地方生活的。或许她只是随便买了一张通往xx城的车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得连她自己都记不住地名。可是即使渺茫得没有一点可能和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第151章苏菲菲 手里拿着电动钥匙,有些神思恍惚地按下电动门,原本坐在门边的苏菲菲在看到湛子墨的车停下,站了起来,微隆的肚子因为衣服的紧身,更加凸显出来,一只手不自禁地插在腰处,走到湛子墨的面前,湛子墨似才注意到,抬了抬疲惫的眼皮看了看苏菲菲,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起荡,也毫无生气。 只不过微微一扫,苏菲菲顿感浑身的血液细胞都紧张地竖起,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湛伯母让我过来找你的?” 湛子墨依然不愠不怒地越身而过,清清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苏菲菲紧步跟上,看着他的背影,清白色的灯光照亮在他的身上,她依然看不清猜不透这个自己爱了二年多的男人? 一入家门,灯光便自动开启,点亮全室的大气与辉煌,这个地方即使苏菲菲和他“交往”了二年,也从未踏足过他的家。如此独具风格的装潢理念怕是只有他才能做到吧!苏菲菲赞奇的目光中流露出贪婪的膜拜。 从始至终,湛子墨根本无心去观察苏菲菲的每一分变化,径直在开放式的厨厅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苏菲菲,苏菲菲在接过水杯时,手指碰到他的手,那丝温热到至今她依然贪婪,可为什么他的脸他的眼都如此的冰,如此的疲惫还带着沉沉的挫伤,他对她即使在最好的二年里,也从未流露出灼灼光芒,或许一点依恋?在最后的结束更是断得彻底和绝决。可现在他的这份心伤和凄凉又是为谁而生?苏菲菲的心里泛冒起阵阵的酸楚与凄凉,原来一个女人要一份爱是这样的难能可贵。 湛子墨在沙发上坐下,也端起另一杯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瞥了一眼还战战兢兢站着的苏菲菲,现在的苏菲菲早已不是那个张扬跋扈万众追捧的明星了,失去了gx公司的强硬后盾,她的人气可想而知的直线下滑。湛子墨的目光移落到苏菲菲微显的腹肚上,深邃的目光里隐藏着谁也看不懂的蕴意,温声说道:“坐吧。” 苏菲菲应声小心地坐下,面对着这个男人,苏菲菲变得唯唯诺诺地不安与忐忑。 “找我有什么事?”湛子墨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倒让苏菲菲不知所措起来。她了解的这个男人虽然冷情,但绝不是那种绝情不负责任的男人,也因为认定他是个“真男人”她才放手一博,用这个孩子来作最后的赌注。 “我”苏菲菲嗫嚅着,不知如何说起?难道她的来意还不明显吗?不管是渐渐隆起的肚子还是她现在尴尬的身份,她要的当然是一场婚姻的保障,什么时候聪明非凡的湛子墨也学会了装糊涂,或者 湛子墨抬眼扫视一眼紧张局促的苏菲菲,依然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跟我时间也不短了吧?记得上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孩子我会负责,而你我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安排,但不要以这个孩子的名义去索取甚至威胁本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你在背后所做的那些事情不会助于你得到更多,只会让你失去更多。”声音在这里顿了顿,继而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当然我也说过,前提是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与此同时,湛子墨洞察式的瞳眸生冷地望着她。 他说过他欣赏聪明的女人,可是这些自认为聪明的女人为什么总在他的背后做着最愚蠢最恶劣的事呢?调查楚非和心言的过去,将他们的恋爱关系公布于媒体,将湛家推向于风头浪尖处,随后又在最混乱的局面中,怀着孩子顺理成章地要一个名份,即使母亲再不喜欢她,看在孩子的面上,还有稳定湛家谣言的份上,自然是欣喜答应。可是千算万算,苏菲菲没有算准一个道理,他不是任何人所能摆布的,即使他真的是孩子的父亲,他也只会负责,而不会受威胁。只是湛子墨轻轻地冷哼一声,嘴角勾勒成凉薄的弧线,只是,他真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吗? 苏菲菲手一颤抖,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剧烈的破碎声响起,就好像心中的那个童话梦,原来她从来不是灰姑娘更不是白雪公主。 湛子墨并不惊讶于苏菲菲的惊悚,这个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现在他实在无心与她理论争辨,也无力和她急吵,是非曲直点到为止,希望她会自己想明白。毕竟她是跟了他二年的女人,虽然是各自所取的契约情人,他也不想做得太绝。绝裂?现在却是另一个女人对他所做的事,这是不是叫因果循环?他给过别人的痛也要让心言加倍来还给他? “我叫人你送你回去。”湛子墨声音无波无荡地道道,拿起电话,拨通。 苏菲菲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冰冷却又似困情的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彻底的输家。 第152章风暴 若不是因为相关证件落在湛家,他也不想在现在心烦气燥的时刻回湛家面对这样一场骤风暴雨。因为早上时间,湛家所有的人都围坐一起用早餐,见湛子墨在现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也都吃惊不小。 “子墨,回来了。”湛子凡先是招呼道。 湛子墨握了握手中的车钥匙,看了看餐桌边正襟危坐的母亲和一脸漠然的湛楚非,无论对哪一个,现在他真的疲于应付,点了点头,便想顾自上楼去。 湛老夫人一直只是斜睨于他,见他要走上楼,紧起的眉色越发深敛了,放下筷子怒气道:“站住。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现在是把家当酒店,把家里人当服务员是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用打吗?” 湛子墨的脚刚踏上楼梯,驻足停下,回头看了看自己怒红脸的母亲,幸亏母亲身体一向健硕,不然已临七旬的年纪,也禁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风波,想想于有不忍,软下语气说道:“妈,对不起,我有事,以后再和您交待。” 说着又重新提步上楼,湛老夫人站起来,旁边的湛夫人也适时站起身扶住湛老夫人,湛老夫人身子站稳再一次喝道:“湛子墨,我可以等,可是苏菲菲的肚子可等不了你漫无期限地浪子回头。” 湛子墨向后退几步,适时湛楚非和湛子凡也站起来,同时望向一脸沉重的湛子墨。 “这个孩子是不是能等到他父亲的浪子回头,和我没什么关系。”湛子墨冷冷地说完,又想提步上楼。 而他这句话气震了湛老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如此陌生的儿子,伤心失望之余气势坚定地道:“一直以为你只是冷漠,而不是绝情,但现在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冷血无情。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样,我绝不会让湛家的孙儿流浪在外,明天我就向外宣布你和苏菲菲的婚事。你同意最好,不愿意也由不得你。” 湛子墨手扶撑着旁边的楼梯,驻足停下,身边的人都噤声不说话,左顾右看,他们知道在这个家里最犟的两个人要是真正犟起来,谁都没办法。湛楚非看着自己坚决不屈的奶奶,还有一样冷毅不折的小叔,他们的矛盾来源到底是苏菲菲还是乔心言? 湛子墨一步步后退,退至到自己的母亲面前,他的脸紧绷成一条线,嘴角轻轻牵动“您是母亲,我永远阻止不了您要做的任何事,如果您想你的儿子做一个现成父亲,那么您就放手去做。” 湛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听出他的话中话,嘴唇略略颤抖,皱起眉头“现成父亲?是什么意思?” 湛子墨望向自己的母亲,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意思就是苏菲菲怀的孩子不是我的,而你真正的孙儿现在正流浪在外。” 如同平地一声闷雷般,落下,炸飞,久久回荡在空中,却不见众人从呆愣的表情中反应过来。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湛老夫人首先反应过来,镇定住,问道。 湛子墨头痛地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有一刹那间,他也搞不清理不顺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楚非的恢复记忆到闹得铺天盖地的绯闻,纠扯出楚非和心言的那段过去,然后再是销声匿迹的苏菲菲突然怀着身孕出现,面对母亲的一意孤行,他确实想过将事情的始未都告诉母亲,虽然不能解决当下他和楚非的尴尬处境,但至少,湛家的所有人不会一味地指责于乔心言。可是也许是太在乎,在楚非没有恢复记忆时,他不想带着心言去触动楚非的某一根敏感的弦。等楚非恢复了记忆事情却一波未平又起风波,而且一浪高过一浪,原以为他可以很好地控制整个局面,可是越爱下去,越做下去,却是错误连连。 直到看到楚非失去理智的疯狂那天,他的心里恨得无法言喻,几乎不留一丝空隙去解释什么,乔远的突然出现,心言的突然晕倒,又在一团混乱中得知心言怀孕,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也措手不及,无法再左右逢源,而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如果他早一点证实苏菲菲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他能早一点告诉母亲这个真相,那么母亲也不会暗自相逼于心言,而善良的楚非应该也不会做这样疯狂的举动,彻底地吓坏她。如果不是他一时欠缺考虑,把乔远的事和盘托出,那么乔心言也不至于现在无依无靠,至少她还有个家,有个港湾,可是为什么她连一点时间都不给他?要走得如此彻底无痕呢? 湛子墨深邃的眸子沉淀无边无尽的黑暗与沉痛,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说道:“心言走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湛老夫人不自禁地脚步踉呛一步,湛楚非俊逸的脸庞显得扭曲,大脑“嗡”一下被狠敲了一下,他的爱情,他的心言竟然“你说什么?乔心言怀孕了?”那天心言的突然昏倒,被送到医院,除了小叔,他也一直开车尾随着,直到看到心言没事,他才回了家,可原来她是怀孕了吗? 湛子墨迎上湛楚非忿然受挫的黑瞳,沉低着声音咆怒道:“我说过她是你的婶婶,叫你别碰她,为什么不听我的?” 湛楚非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讥讽:“婶婶?你竟然有脸说出来?难道你忘了二年多前她是我女朋友时,你又做了什么?你作为长辈又为什么去碰她?你要知道那时她是你的侄媳妇?” 湛子墨沉痛地闭上眼,湛楚非的咆哮声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湛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二年多前楚非到底是如何出的车祸?更没人知道他们叔倒早在二年多前就与乔心言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不只二年多前,我认识她早在七年多以前,这下明白了吧?”是,早在七年多前,早在她十七岁时,他们就注定要牵扯一辈子。 “二年多前你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她的背叛,犯下错误的是我,可是承担后果的却偏偏是心言。”每每想到这一些,他的心总是很痛很痛。望向惊错不已的母亲,向前一步,直视着众人讶异的表情,最后目光定格在湛楚非的脸上,沉重地说道:“一直你都以为心言对不起你,对不起湛家,但你们可知道她在那场意外里失去了什么?你们有谁关心过她这二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湛子墨幽寒的目光直视着错讶不已的湛楚非,继续说道:“二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就是因为你的愤然离去,心言和她的父母开车去追你,却都”说到这里,湛子墨的喉咙哽咽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 “心言父母怎么了?你说呀?她的父母怎么了?”湛楚非激动地颤抖起来,拉着湛子墨追问道。 “那天晚上的另一场车祸,她的父母为了救她,几乎都是当场死亡的。这下你明白了吧?清楚了吧?不是乔心言对不起你,对不起湛家。是湛家永远欠她的。你们知道她有几次从死亡边缘上拉回来,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湛家人逼走她,要把她赶上绝路?”湛子墨颓废地坐在楼梯上,眼眶红润,洇湿。 湛楚非脸上的血色顿时被抽空,设想过一百种一千种背叛的理由,连最恶毒的都想过了。却没想到原来真相才是最惨痛可怖的。乔伯父,乔伯母,那个可爱的“老乔爸爸”那个敬重的乔妈妈,竟然,竟然 一向镇定的湛老夫人也无法在这一刻保持冷静,乔心言的父母死了,和湛家有莫大的关系?而现在她竟然怀子墨的孩子,湛家的孙儿 “你说她走了?”颤颤的嘴唇喃喃问着,在看到湛子墨沉垂下来的头,看到沦陷沉痛的儿子,湛老夫人何曾见过她这个睥睨一切的儿子像现在这样?而她又做了些什么?对那个柔弱的女孩做了些什么?又为她的儿子做了什么?一步步地踉跄后退,湛夫人在一旁及时扶住湛老夫人。 第153章终究失去 到了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湛子墨依然入住在曾经的的这家酒店,曾经的这个房间。仿佛依稀还有她残余下的连连余香,她伏首而望的窗台,他们温存过的床畔,每一个细微处都雕刻着她深铬的痕迹。 白天湛子墨行尸走肉般走在青城的大街小巷,每一分每一秒都幻想着那偶然的回眸一瞥间,而她已微笑地站在人群之中,对他微微轻笑。每一次在恍惚中看到若似她的身影,黯沉的眸子瞬间点亮,然而追上去定晴一看,又即刻落入死灰般的寂然 夜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下榻的酒店,辗转难眠的夜里不断地浮现她的影子;黎明破晓前,他倚靠在曾经她伏望的窗台边,红日带着炽热的前兆滚滚而来,向下望去,马路上的行人车辆渐发多了起来,生活依然周而复始地开始着,就像每一天的时钟悄无声息地滑过,留下的是分分秒秒的疼痛 从青城回来,湛子墨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桐镇,这个普通宁和的城乡,他以为或许她又会折回到那里,因为那里毕竟是她的家。 拖沓着旅途的疲惫,怀惴着渺茫的希望,推开门提步走进了这幢陈旧的楼房,风吹得树叶簌簌响,依然是萧条凄凉的景象,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几天之间的落寞。 然而二楼的房间里细细响动的声音让湛子墨的心顿时活跃起来,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在几秒间就经历寒冬与春天的交替,他欣喜若狂地快步跑上楼。 乔远的手拂过桌上的尘土,这里的每一砖一瓦,每一张桌椅,每一个摆设,都雕刻着属于他和心言的童年,他们的回忆那么真,那么多,那么深刻,他以为不管用什么身份,他都会保护爱护她一辈子。可是最后,她却只留下一句,会做一个好妈妈,从此就绝决地离开他,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离开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湛子墨跑到房间门口,在望到房间里的那个人,狂喜的眸光霎时间黯然下来,与此同时乔远听到声音,乍喜之余回过头来,却看到站在门口憔悴颓废的湛子墨,心言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个男人夺走了他的一切,也逼走了心言,可是心言都走了,这一刻乔远也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打他的力气,没有兴师问罪的兴致,一切都已经没有动力和理由。 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都如斗败的雄狮,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相斗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乔远执起桌上的一枚飞行棋子,握在手中,从小到大心言都不屑于复杂的东西,唯有最简单的飞行棋是她的最爱。因为简单更容易掌握快乐。可是现在似乎所有身边爱她的人都给了她最复杂,最难以接受的故事。心言的离开是这些所谓爱她的人相逼的结果,原来越想握住的东西就越容易流失 湛子墨的掌心里依然紧紧地攥着曾经的那枚棋子,可是即使他攥得再紧,呵护得再小心,却终究还是失去了她,爱情到底是追与逃还是爱与被爱?为什么握得紧的东西流失的越快,越彻底 给读者的话: 好奇怪,为什么亲们会认为心言怀的是双胞胎呢? 第154章谴责 曾经这幢并不豪华的别墅里时时刻刻都回荡着最幸福的声音,在这里每天重复着最平实快乐的生活。然而现在却是凄凉一片,纷沓落叶四起,凉秋的风无处不在,带着幽凉的伤感,随处飘散。 湛楚非推开铁开,墙壁上的瓷砖有几块兴许是大风的吹蚀,砸落在地,零碎了一小路。门厅前还贴着张扬的略泛旧红和残破的大红福字,两旁贴着幅对联,那是出自“老乔爸爸”的笔下,书写得并不精湛,那会儿心言还常常取笑“老乔爸”写得那么难看,还大晒门前,客人来了准会偷笑死。无论心言怎么抱怨怎么挖苦,老乔爸爸总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永远不生气,他永远不会生心言的气。 林夏抒伸出手,手指轻轻地划过,布满灰尘的餐桌上两道明显的划痕乍现,这个位置曾经是心言的专座,在他们家从来没有上下位之说,心言想坐哪就是哪。每次乔父乔母留夏抒吃饭时,都会把心言旁边的位置腾给她,怕她见外,总是不断地往她的碗里夹菜。她不像心言已经习惯这些理所当然的宠爱,每一次看到乔父乔母的过分客气甚至眼含长辈的心疼,她在心里总会微微泛酸,眼眶盈水。 可是在心言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忧愁二字,也因此,心言永远不明白林夏抒作为养女在家中地位的无奈和卑屈,无论在童年还是少年,或者长大后,心言的生活就好像是她的反面镜,可是现在她却亲手毁了心言所有的幸福? 湛楚非听到屋里细微的动静,心紧了紧,推开半敞的门,随着开门声,林夏抒也惊讶地回过头来,彼此的目光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交接,讶然一阵又了然,随后沉淀黯然,无声地静峙一会儿。 湛楚非的目光被一张墙上的全家照吸引过去,伸出手去抚摸夹在中间探露出来的这张青春动人的笑靥。让人看着也无不随着她的快乐而快乐,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自从恢复记忆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心言这样笑过了。” “是我夺走了她的笑。”泪水悄无声息地浸湿了眼眶,串联成一颗泪珠,从林夏抒的脸庞上悄悄滑落,不管是不是无意,不管这一场意外有多少的不经意,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永远也躲不过内心的遣责。 “不只有你,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小叔有句话说得对,是我们湛家永远欠心言的。 “二年多前,那个电话是我故意打给你的。”林夏抒突然说道,迷离的目光沉浸在二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几乎所有公司的人都走了,只是因为落了钥匙在办公室里,无意中看到乔心言气势汹汹地来gx公司找湛子墨,加上那几天乔心言的反常,敏锐强烈的洞察力让林夏抒感觉到乔心言和湛子墨的关系并不寻常,自私的欲望让她拨通了湛楚非的电话,是不是所有的悲剧起源都可以追朔到那个电话,曾经她想过如果不是她的这个电话,那么楚非就不会出车祸,而乔伯父乔伯母更加不会 “夏抒,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因为我吗?”清晰的记忆里显示的是他和心言,而林夏抒确确实实和李朝才是一对,为什么那场车祸后所有的关系都颠覆了呢? 林夏抒深深地凝望眼前这个梦一般的男子,他仿佛是她人生中的一场浮梦而已,曾经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已经紧紧地握住,然而原来她所握住的不过是一颗沙尘。心痛吗?可惜吗?却还不及心里的那份愧疚。她终究欠了心言一辈子,为了她的童话梦,为了她梦里的王子,却粉碎了一个公主的生活。 “也许我一直都活得太自私了。”可怜之人必有她的可恨之处,她想自己就是那个可怜而又可恨的悲哀之人吧! 第155章告别 绕过客厅,手轻轻抚过墙壁上的斑驳,推开第一道房门。残破的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响彻开沙哑沉闷的铃铃声。满屋的毛茸玩具都七歪八倒地零乱着。并不宽大的床畔上静静地躺着一米多高的抱抱熊。湛楚非的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踱步走过去。 湛楚非伸手抱起抱抱熊,在床沿边坐下。粉红的帐幔在从窗外透进来的微风下漫舞,轻荡,他想起有一年夏天他和心言也曾一起躺在这张床畔上,看着账幔漫舞,他的心也曾带着年轻的躁动而欢雀,激动。只是他们之间横着这个巨大的抱抱熊,他几次都想逾越,却越提不起勇气,那时他恨死这个抱抱熊了。隔着抱抱熊,他侧目望向她,她也正好看着他。夏天的闷热让乔心言的脸潮红,他情不自禁地越过巨大的鸿沟,翻身跃上。 乔心言显然被他这迅捷的动作速度吓了一跳,在他身下大惊地瞪着他。好不容易的勇气又在这双清澈无邪的瞳眸下突感微微的罪恶感挫伤,但热涨的感觉侵满身体。俯下身不顾一切地吻她,想要她,直到乔心言害怕得全身颤抖,拼命地挣开他,他一直以为她的抗拒只是因为她的害怕,紧张,不经世事?可是他没想到她和小叔竟然早在她十七岁就认识。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明白心言和小叔早在那么多年前会有什么样的牵绊呢?一个单纯天真的女高中生,和一个冷酷淡情的商人,会有什么样的交集呢?湛楚非细细回忆着他第一次带心言去湛家,第一次心言看到小叔的反应,那是一种害怕,胆怯,惊慌的眼神,他记得那时的心言害怕得想要逃,为什么那时候他就没有在意那么明显的异常呢?那么小叔和心言之间到底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过去?其实故事发展到今天,那些过去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林夏抒也站在房间里,环顾着房间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木偶玩具,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她陪着心言走过几条街淘来的,心言曾经对这些小东西总是乐此不彼,甚至有一次为了找一个小熊相框,任性地翘课跑过几条街,问过所有的店家才买到传说中的相框。林夏抒的目光搜索到放在电视机上的小熊相框,略灰尘的相框里依然是那张笑得如阳光灿烂的脸,每一张相片都见证着心言快乐无忧的过去。 林夏抒的目光又落到床畔上,无数个夜里,心言拥着她的身体,年少青春时每个女孩子总有过无数闺房密语,只是心言或许永远也不知道在她幸福光环的背后下,她最好的朋友最忠实的聆听者却在转过身时黯然流泪,不单是因为她们之间横着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湛楚非,也因为林夏抒时刻都是埋在乔心言快乐里的阴影,她从小连心言的影子都不如。 “你说心言一个人会去哪里?”湛楚非突然幽幽地回道,这几天即使觉得不可能湛楚非也怀揣着渺茫的希望去乔心言可能去的地方寻找她,即使她不再属于他,他也想看着她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就算给她幸福的人是小叔,他也会祝福地推出。可是她却跑到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躲起来一个人生活。 窗外的风吹荡着林夏抒的头发,也将她的声音吹飘着,无依无凭“心言是个外柔内刚的人,骨子里她比谁都强,她选择了离开必定会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寻找只是徒劳的,但心言一定会很好地生活下去,即使没有那些所谓的幸福。因为她很爱孩子。”林夏抒加重最后的一句话,是的,心言怀孕了,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讶然,而另一则消息竟然是心言走了,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乔心言,她相信心言会比谁都要坚强地生活下去。或许心言真的已经长大,她不再依赖,林夏抒看了看伤然悲恸的湛楚非,轻叹道:“她离开也是想还所有人的平静生活。” 湛楚非没有说话,也许心言真的会很好地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下去,可是这里的所有人都能平静地生活下去吗? “楚非,我明天就要走了,过去的所有一切都请你原谅。”林夏抒最后真诚地说道。 “去哪里?” “我申请了去乡村支教,也许从此就在那边生活,过着最朴实的生活,也许我从来不不属于这座繁华都市。”记忆中,她是大概四五岁这样子被林家所收养的,五岁前的记忆不见得有多清晰,但依稀仍有着高山与黄土的广阔,现在也算是重归故土吧,让心灵归于宁静。 湛楚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李朝知道吗?” 林夏抒看了一眼湛楚非,是呀!原来他们之间不只一个乔心言,还有李朝,不管对谁始终错的都是她。 见她不说话,湛子墨只得无奈地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门外的风吹入进来,带着丝丝凉意,钻入人的心底,静听着屋外的风声吹打着树叶嗖嗖作响。悲恸与渐入荒凉的心境涨满,有些故事谁又能在开始就看到故事的最后呢?无论是悲伤的歌调还是快乐的曲风,有些应结束的故事还是要结束。 给读者的话: 回加藤,我看了一下没错呀,155章是湛楚非不是子墨,没错呀!回1102谢谢喜欢,豆还有些存稿,基本一天二更,豆无耻要下砖 第156章空空 凉秋的入夜有些寒意,敞开的窗台吹进来的徐徐晚风吹打着单薄的衣物,湛老夫人半躺在睡藤上,轻轻地摇椅着,舒妈端着茶进来,一看大开的窗户,急忙将茶碗放在茶几上,走到窗边关紧窗。 湛老夫人睁开眼,看了看舒妈,问道:“子墨回来了吗?” “没呢!刚打了忻秘书的电话,说是今天还没回过公司?” “已经四天了吧!”湛老夫人似问非问。 舒妈也叹了口气“过了今天就整整四天了,你说她一个孩子能去哪里呢?” “那天看到那孩子的脸色确有异常,可却没有往那方面深想,如果我能稍留神一下,注意一下,把下她的脉搏,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湛老夫人想起那天用苏菲菲刺激逼她退出,心里更加过份难过和悔恨。如果她早知道心言怀了子墨的孩子,早知道心言因为湛家失去了至亲父母,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却一直强撑着,而自己又对她做了什么?在她怀孕时,还这样给她一刀,想起这些湛老夫人的胸口闷闷的疼痛。 “别想了,谁能想到呢?心言这孩子性子也是刚烈,就这么说走就走,子墨少爷已经找了她好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舒妈拿过一个薄毯盖在湛老夫人的身上,想安慰又不免叹气。 “你说她一个孩子也没有亲人,还怀着身孕能去哪里?真是造孽呀,曾经多么开朗活泼的女孩全让湛家那两个混小子给毁了。”说起来湛老夫人一阵叹气,到底心言和湛家是孽还是缘,不管怎么样,总是湛家对不起乔家。 分割线 门铃响起,苏菲菲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这是湛总让我给你的。”忻秘书将一沓尘封的文件递给大露惊讶的苏菲菲,茫然地伸手接过,疑惑地看着忻秘书。 忻秘书的脸上永远是职业而生疏的浅笑:“那我先走了。”还未等苏菲菲说什么,已经转身离开。 苏菲菲拿着尘封完好的文件档,一边疑惑着一边拆开,心里无法平静下来。湛子墨会给她什么?她实在无法拿准,在知道她骗了他之后,他会对她施以报复吗?这样想着,苏菲菲的心越发惶恐不安。 而令苏菲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层层信封后静静躺着的是一张支票,里面写的数字不能说庞大,但也是可观的。这是湛子墨的所为吗?不是报复,相反却赠予一张支票?苏菲菲拿着支票的手略微颤抖,不知所云。 心情平复了很久,苏菲菲才拨通湛子墨的电话。电话的彼端传来湛子墨疲惫沙哑的声音,苏菲菲的手压在胸口,知道他从来不废话,向来都习惯直奔主题,便低低地问道:“支票是什么意思?” 湛子墨的头枕靠在椅背上,不过几天他的脸已经深深凹陷进去,拿着电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以后好好生活吧。”说完已经无心再说下去,摁断电话。 换在以前,面对这样的欺骗,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更不可能还善良愚昧得送上一张支票。可是现在是为什么?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和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心言也许不会走,不会离开!可是现在他不仅原谅了那个罪魁祸首还反当如此帮助她。 曾经他的价值观,他的生活态度便是权衡利弊,永远不做赔本生意,有所付出必然有所欲求。然而现在他不能说已经颠覆了曾经的观念,但的的确确在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学会换位思考,或者换心思考。 每一个人做任何事或许都有目的,比如曾经的林夏抒,为了荣华不惜牺牲所谓的友情;比如曾经的苏菲菲,在名和利的诱惑下,做着违背所愿的事情;也包括曾经的自己,二年多前打着为了楚非好的幌子,逼心言离开楚非。然而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下,是不是还有一层偷偷潜伏的心瘾呢?或许在最初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层隐藏的是什么? 待到得到与失去之后,似乎渐渐明白有一种情是无法用最初的目的和荣华来计较,来权衡。就像林夏抒对楚非那一段的患难与共又岂是能用纯粹的贪念所能支撑的?而他也明白苏菲菲对他所求的也许并不只有名和利,在慢慢的变化中,还有情的索求,只是这是他给不起也不想给予的,在心灰意冷中,人所做的选择总是盲目与叛逆的,苏菲菲的那段荒唐他也必须负上一定责任。一张支票也是他能力所竭的了,只能给予她的安慰和帮助。 只是心言,他的心言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为什么连一点时间也不给他?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彻底?心言,你到底在哪里?缓缓合上眼,眼前那一道飘若的身影那样真实清晰地呈现在面前,温温地对他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想紧紧握住她的手,想紧紧拥住她的身体,却是两手空空,身体空空,心里空空 心言走了,也将他的心掏空了 第157章谋与情 苏菲菲愣愣地拿着电话,久久无法分辨刚才的声音是否来源于冷漠淡情的湛子墨之口。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来,润湿了眼眶,打湿了她干燥绝望的心田。 从开始到结束,她都在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若不是他,她不可能一跃而起,从一个小小的不知名模特到身价非凡的小明星。也许就是因为他给她的太多,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她要的也在慢慢增加,直到苏菲菲清晰地发现,自己在物质与贪念之外,情感也发生了慢慢的变化,她在慢慢地偏离曾经的游戏规则,而悄然地爱上他,可湛子墨却绝情地转身离开,拥住另一个女人,她嫉妒得发疯,仇恨得发狂,在仇恨与愤怒中,她真正过着堕落与腐败的日子,整日流连于灯红酒绿的腐败中,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正是荒唐下埋下的恶果。原本她是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可是当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如果再冒然做手术,可能会终生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可是她怎么可以生下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她毅然地选择了手信,是不是因为残存的一点母性光辉唤醒了她,她仿佛感觉到一个可爱的天使正在向她招手,而后又慢慢地远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支离破碎,却依稀能听到那一声声悲恸的啼哭声,在最后一刻她放弃了手术。 不管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纯洁的天使。 原本她只是想安静地留下这个孩子,可是当她看到关于湛子墨和乔心言铺天盖地的报道,看到偷拍的照片上每一张湛子墨都是小心地呵护着怀里的女人,那种小心翼翼仿佛捧在手心的玻璃水晶,随时都提心吊胆,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破碎。他何时对一个女人这样?何时对自己有过这样的对待,哪怕只是几万分之一?嫉妒之火重新复燃起,她想即使得不到他的人,她也要去破坏。 她承认之前湛子墨所说的每件事她都做过,包括想办法得到湛楚非和乔心言以前恋爱时的照片,而最重要的不是因为她把这些照片偷偷放给了媒体,也不是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让湛老夫人接受她,以此胁逼乔心言。她做的最成功的是在乔远和湛子墨都在医院里忙碌时,苏菲菲偷偷地潜进了乔心言的病房,故意掩饰四个多月的身孕,谎称只有三月足余,出现在乔心言的面前时,三个月前湛子墨已经和乔心言在一起,她知道像乔心言这种自命清高的女人自然受不起所谓的背叛,即使逢场作戏对她而言也是种致命的伤害。 果然乔心言在听到自己说怀孕三月足余时,立时变得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菲菲宽松衣纱下并不明显的腹肚,苏菲菲看到乔心言眼里的伤然和绝望,同为女人,她明白也曾经刻骨地感受过这种绝望。她的心里邪恶得没有一丝不忍,却是更大的快意。 良久,乔心言依然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想要的不是我能给你的,我也不屑和你争,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乔心言最后的离开却始终不可能是苏菲菲最后的胜利,即使她再阴谋,再狡猾,也不可能逃过湛子墨的调查,不可能彻底抹去那段荒唐,即使她处理再干净,也无法欺瞒过湛子墨这个拳握一切的男人,她永远也敌不过,可是一物降一物,再强的人也总有他的致命弱点,湛子墨的弱点也许就是乔心言。 现在乔心言走了,也把湛子墨的心搂空了,可是他却给了她这个罪魁祸首这样一笔钱,让她好好生活。掉落下来的泪水打湿在支票上,糊化了所有的视线 第158章伤感深秋 在无止无休的寻寻觅觅中,湛子墨如行尸游魂般地开驶在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街道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无论他再怎么拨开人群寻找,也总是无法找到属于她的那抹笑靥。 黑夜,湛子墨将自己关在这间曾经他和她拥抱温存的地方,房间里的空气他不舍得开窗换气,只是念婪地吸吮着她留下来的独有的芬芳,在美丽的回忆里伤痛着。 躺在她曾经的床畔上,被床间清晰地传来她的那缕幽香,是那么让人心碎,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展开,保持着拥她入睡的姿势,原来习惯是太可怕太可怕的东西,经历了无数个夜里的缠绵拥睡,他已经完完全全习惯当她的棉枕,习惯只有拥着她才能入睡,习惯半夜朦胧浅眠之间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习惯清晨静静地看着她薄如蝉翼的眼皮,轻轻跳动,等待着她的醒来 没有她的日子,他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弓着身,他伸手过去的床是空空的,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唯有热湿的眼眶细细地晕湿了枕巾,他的泪融进充满她芬芳清香的棉枕里,也融进他的血液里,生生不息 乔心言在浅眠的夜里惊醒,汗涔了一身,那一句“子墨”哽在喉间,破碎在沉寂的夜里,刚才她梦到了他,似乎感觉到有一滴落入她的眼睛里,伸手拭了拭,原来她的眼睛真的湿润着,只是那是她的泪。 窗外银色淡蒙的夜如同单调的笔墨勾勒,再也不是属于他和她之间曾经有过的那轮明月光。 分割线 林夏抒离开的那天暮空中飘起了零星细雨,林夏抒没有打伞,车站里也没有送行的亲朋好友,她的亲人在等待她荣华富贵沾光的美梦破灭后,剩下的只有抱怨和摒弃,又怎么可能会支持她去穷乡僻壤的山村里支教。而朋友,曾经她最好的朋友,乔心言,早已经因为她的自私而流失,现在的心言应该是带着最后的绝望离开这座城市的吧!也许祝幸福太讽刺,但希望她能宁静地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下去。 林夏抒抬头望着沉沉暮空,雨点打湿了脸庞,濡湿了整片世界。人生浮梦,不管是亲情,爱情,友情,她都在不经意间失去,回望这座熙攘繁华的城市,失去的也许是永远,开始的地方也不会在这个城市。 站在拐角里的李朝远远地驻望着那道削瘦薄弱的身影进入站口,消失在漫漫雨季。 “为什么不去追?不把她留下来?”湛楚非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开口说道。 李朝听出湛楚非的声音,也没有过份惊讶,原本林夏抒要走的消息就是楚非告诉他的,她最后连走都未曾通知他,或许在她心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价值,有些悲恸地说道:“她要等的那个人永远不是我。” 湛楚非从来没有了解过林夏抒的心,即使那一段日子他清晰地记得是林夏抒扶着他,一步一步踏实地艰难地走着,直到他能完全站起来,直到他能将她抱着转圈,那时的他们也曾有过真实的幸福感觉。可是待到一切都沉淀下来,当一切都露出事实本来的面目,他和她之间好像只是拍了一场浪漫的偶像剧,待到剧本结束,待到镜头关闭,他和她的故事也进入了尾声,从此两不相干,一切都那么不现实,他到现在无法肯定她的所想所念,也无法明白当初林夏抒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无从反驳李朝的断定,只是深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伤感的离别季节,还是因为这些无奈挣扎的故事。 两个人默然地走了一段,李朝问道:“心言有消息吗?” 湛楚非的心一下被抽勒得更紧,几乎喘不气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毫无音讯,湛家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重与压抑之中,尤其是小叔,整个人如同一副躯囊游魂般地行走着,寻找着,有些事,有些真相,他不愿去承认,却又无法逃避,有些爱,有些痛,他难以割舍下,却又不得不放手。心言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他愿意一辈子去珍藏的爱,也许就是这样的纷扰,让她怀着小叔的孩子离开了所有人的世界,离开了一切的争执。这就是心言,一旦做出决定便是绝决得没有一点退路。 李朝拍了拍湛楚非的肩,宽慰道:“心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会好好地活着,放心吧。”说完这段话李朝悄悄地打量湛楚非的神色,他向来不关心八卦消息,但对于湛子墨和心言漫天飞的传言自然是知道几分的,开始也很惊讶,后来又听说心言怀孕的消息,更是愕然。似乎也注定心言和楚非是对无缘的恋人。 湛楚非怔忡地点了点头,是呀,心言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她和小叔的孩子,或许她离开也只是想平安宁静地生活下去,他们的孩子应该会在另一个地方健康快乐地成长。心言和小叔的孩子,会更像谁呢?像开朗活泼的心言还是像冷静智慧的小叔,不管怎么样,他和心言终究注定擦肩而过。 细细绵绵的秋雨如细针般飘缈如丝,淋湿行人的衣衫,也滋润了干涸的青草绿野,大地终会有复苏的时候,可是有些故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再不会破土复燃,也不会将时间将故事倒退到原点,重新开始。 谢亲们一直对豆的支持,虽然豆最近都没有上网,但豆保证不断更,至于加更,豆可能因为身体原因会有些困难,希望亲们谅解,也谢谢天天帮我传文的荧喧作者,希望大家也多支持她的文,今天把文传给她,豆可能又几天不能上来了,希望亲们能多谅解,么么,最近心脏比较脆弱,都不敢看评论,怕被骂,刚还看到有人要掐死豆,把豆吓了个半死!么么 第159章依然绝决 幽幽啜泣的秋拖着哀伤的尾巴拖沓而去,料峭的初冬裹着冷冽的银装姗姗来迟。 乔心言从一所普通的医院门诊出来,屋檐上银树都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冷冽的风袭来,乔心言在漏风中打了个寒颤,紧了紧外衣,手不自禁抚上自己已渐显隆起的肚子,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想起刚才在医院做超声波检查时,欣喜地看到这个小家伙在自己肚子里茁壮成长,从一个小小的细胞到现在竟然能看到手和脚,那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生命变化。 乔心言游走在陌生的城市街头,可从未觉得孤独,因为另一个生命的陪伴,只是当身边的孕妇有心爱的丈夫小心地搀扶着在耳边耳磨厮语般走过,或者看到幸福的一家三口总是不由自主的流连,想念,心痛,并且源源不断地滋长着,像根无形的藤蔓紧紧地死死地缠绕着她,无休无止,只是因为想念而想念吗? 湛子墨仔细地将盆栽分类,以前他从不知道原来这些植物也是有它的脾性,比如有些不喜欢直射的阳光,有些不能灌溉太多水份,而有些需要更加细心地照料。 捣鼓完这些盆栽,他又开始进厨房认真地做每一道菜,心言曾经说他的鱼没有她的老乔爸爸做的好吃,他一遍遍地尝试,每一次试味不满意下一次再接再厉,当满满一桌菜上桌后,湛子墨对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心也渐入坠落,而且不知道最深最底的位置在哪里?墙壁上用尖刀镌刻的刀痕每一道都是心痛与煎熬的印证,他不用细数也知道那上面有108道了,108天,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深深的镌刻每一下心痛,乔心言,你意然是这样的决绝,就这样彻彻底底地离开他的世界,他的生活,真的不带一点牵挂吗?没有一点点的想念吗?那么最终还是他爱她多一些? 狭促的空间里缓缓流动着压抑的忧伤,一道突兀的电话声刺破沉寂,打乱了他的思绪,湛子墨习惯性地掏出惯用的手机,却是落寞地安静,而贴放在他心脏口位置的那个手机,却是一下一下有力地震动着,随着他心脏跳动的旋律,他紧张地掏出,看着手机上跳动的一连串的陌生号码,看不见的心一下一下收紧,缩放,这个手机从心言离开便后不再响起,那是他给她留的专属号码,拇指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附到耳畔,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憋着气听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乔心言在另一边握紧电话,从刚才的反反复复拿起又放下中,在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跳漏了几拍般,他没有说话,她却真实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心言?”湛子墨似是不确定又肯定地唤了一声。 乔心言如梦初醒,惊了惊,想挂断电话,彼端又传来他急切穿透的声音,明明是沙哑疲惫的声音,她却感觉柔柔地像一泓流淌心田的温泉,那样和煦温暖。 “心言,是你吗?是你吗?你在哪里?”湛子墨的心悬在半空中,越发飘缈得不真实。“心言,求你了,别挂断,求你说话好吗?求你告诉我在哪里?我求你了。”湛子墨无助地只剩下低声下气地乞求,似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毫无尊严,毫无办法的乞求着她的格外开恩,能够重新回来,只要她回来,就算要他怎么样他都愿意,无论怎么折磨他,也不要这样离开他,他的声音越来越紧迫,越来越沙哑,乔心言似乎能听到他含蓄的呜咽声。 “别这样。”乔心言紧握着电话,想象电话彼端也同样拿着电话的湛子墨,心一下一下被揪疼,不管自己的离开是在逃避那一场又一场的纷扰,还是在成全,终归是还了所有人的宁静生活。 从空中再次收到她的声音,显得如此飘渺得不真切,像春日里到处飘洒的蒲公英密密集集地黏贴住他湿润的心,透不过一丝气来。 他曾经多么骄傲,多么自负的一个人,仿佛所有一切都尽在拳握之中,可如今乔心言有些难过,他们之间到底是他负了她,还是她伤害了他,是不是爱情本身走那到最后都是两败俱伤?挫骨扬灰? 乔心言轻微地叹了口气。 “子墨,”乔心言轻声低喃地唤道,心被一瓣一瓣分开,洒落却不知如何凑拼?原来是那么伤,那么痛,那么想念。 再一次听到她的轻微低唤,柔柔的弱弱的声音,也像一把柔软却挫伤的刀刃,凉凉的暖暖地划过心刃,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口子,似在撒着血,又似在激动的流着泪。 “心言,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湛子墨急切地问道,没有一丝犹豫,他必须要找到她,马上见到她,他再也经不起失去她。 “我很好。”乔心言一直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发酸,换了另一只手的空档间想就这样挂断电话,听着话筒里传出急切的声音,却又不忍就此掐断,话筒复了又贴近左耳,低低地诉道“孩子也很好。”另一只空闲的手滑向自己隆起的肚子,那个生命正在真实地跳动着。 湛子墨全身的血液都集聚在一处,身子僵硬,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孩子,孩子?对,他们还有孩子,他们之间有着血肉的牵绊,一辈子都难以割舍。 “心言,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他迫切地渴求着乞怜着,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至少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可是电话另一端却决绝地发出嘟嘟声。 “喂,心言,心言”湛子墨急切地叫唤着,害怕颤抖的心,分分收紧,烧至全身。然而那间断的嘟嘟声清晰而又残酷。 第160章寻觅 湛子墨颤着的手指不断地回拨着已接来电。 乔心言的手按着电话,面对店老板好奇的打量,回了回神,递过零钱,迈步走出这间不起眼的店家,她只不过是用了公用电话打的电话。 身后传来老板娘尖锐的嗓子,她知道那个电话是他重拨过来的,只是再多的千言万语都不过是一句再见的祝福,或许她本就不应该去打拢他宁静幸福的生活,毕竟他已经不再属于她。 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稍仰着头,细雨滋润眼眶,流淌于心底的那泪冷却了她的世界。 湛子墨与操着浓重口音的老板娘费力焦灼地沟通着,毫不容易套取了地址,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他在地图上找了好久才得到,他的车速很快,在高速公路上不断地超车,冷冽的初冬,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滋生出粘稠的汗液,连同全身的细胞都在激动与紧张颤抖着。 乔心言提着简单的行李转身再望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三个月的小县城,毫无名气也不十分有特色,但就是因为它的平凡,才能让她有归依感,这样可以地平静回避纷扰,好像她像一个逃兵,而现在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感难抑而又找来了即将不平静的生活,所以她必须再次逃避,原来他和她之间竟然是如此戏剧化的两个人。 检票员的叫唤让乔心言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票递过去,检票员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剪掉一角,乔心言随着人流走入入场口,找到该属的车厢号,几个旅客善意地为她让开一条道,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又将她简单的行李搁置好,乔心言笑笑,道了谢,人总是能面对陌生人纯粹地笑,却无法再对最心爱的人会心而笑。 就好像人都可以原谅一个陌生人所犯的错误,却不能放下自己最爱人的辜负。 湛子墨茫然地开着车,穿梭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茫茫人海之中的寻找了无助与茫然,更是无穷无尽的失望。 一路上总能见到不少孕妇,身边的丈夫小心地亲昵地挽扶着,脸上绽放的幸福与满足仿佛拥有全世界的财富般,湛子墨的心越发疼痛起来,她说孩子很好,就这么一句很好,她和他的孩子,她只一句很好,就把把有做父亲的喜悦和激动都隔绝了,留给他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想像和心痛。 不,他要的不是一句很好,他和所有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他要的是点点滴滴,要的是完整全部的喜悦和激动,一个初为人父所要付出的全部的爱。他可以天天牵着她的手陪她散步;他可以天天为她做营养餐;陪她去做每一次检查,见证孩子的每一天成长,倾耳听着另一个生命的跳动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她就这么绝然地拒绝一切。 (喜欢的朋友收藏,投砖,评分,支持豆豆童鞋。我是代发的) 第161章怨悔 湛子墨在这个城市呆了三天三夜,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湛家。 湛子墨疲惫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正充满希望目光的母亲,低声唤了声,径直走上楼去。 湛老夫人看着湛子墨垂头歪脑的黯然样,心里了然,沉重地叹了口气,黯沉下来的目光对着空空的楼梯许久,徒步走上楼去。 湛子墨的房间冰冷而空落,房间里没有人,湛老夫人推开阳台的门,寒冽的夜风从耳际呼啸而过,湛子墨只一身单薄的寝衣立在风中,肆虐的风吹卷起他的衣身,不过数月间,他似乎瘦了,双肩耷挎着,没有厚度与力量,湛老夫人看着微微有些心疼与酸涩,没想到她一生之中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对自己儿子和心言的事上一意孤行,导致那孩子后来的离开,也致使自己儿子的渐趋消瘦,颓废。 湛老夫人低声问道:“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湛子墨抬头望向这月白风清的夜,开口说道:“她三天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湛老夫人的心紧起,紧张地问道:“说什么了?心言在哪里?” “她说她很好”湛子墨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孩子也很好?”湛子墨说这句话时声音哽咽呜呼。就这么二句,她就又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不留给他任何的线索。 湛老夫人虽然想过心言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如果她真的爱子墨的话,但真实地听到还是不免惊讶,要知道一个单身女人这样不明不白地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可想而知是多么艰苦,也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这样的决定不是一般女人所能做到的。是激动?是感激?是心疼?是悔恨?万种情绪涌上心头。看着湛子墨的黯然心伤。接下来湛老夫人什么也不用再问,自然是杳无音迅。只是这样看一个看似柔弱却有着倔强性格的乔心言所做的决定是出乎所有人的想象的。 “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怪着我?”湛老夫人第一次在自己的的儿子面前自降身份,有些自悔自艾地问道。 湛子墨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母亲也是去找了心言,要说心里对母亲没有一点怨那是假的。可是心言的离开母亲绝不是最主要的因素。不过是其中之一的导火线,似乎所有身边曾经爱过,疼过心言的人最后都成了让她离开的原因。不管乔远还是楚非,也更因为自己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是最伤害她的一个。抑痛地闭上眼,风乍起,刺骨的寒意入侵。湛子墨回头看了看母亲,穿得并不厚重便说道:“妈,您先进去吧!” 湛老夫人在离开前不免又长叹一声,谁能说得清这是债,还是缘? 湛楚非一直站在一边的角落,看着小叔的黯然伤怀,听着奶奶叹息地走下楼去,他就这么站着,脑中不断地回旋着刚才小叔的话。心言打过电话,说很好,孩子也很好,那个小叔的孩子,她终究是爱小叔的吧?他也从来没见过小叔像现在这样爱过一个人。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然而那么相爱为什么要活活拆开?他不就是那个刽子手吗?当初若不是他逼心言,还差点对她犯下一辈子也不能饶恕的罪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小叔” 湛楚非的突然出现惊吓了正在沉思的湛子墨,回头看了看楚非,湛楚非的脸埋在背光下,看不出面容揪结后的忏悔。其实自从心言离开后,所有的人都在悔,都在恨。可是那又如何,始终也找不到心言。心言的离开确实从某种形式上给了所有人的宁静,平息了所有的风波。但从另一种情感上却掀起波涛骇浪。 “还没睡?”湛子墨用手挡了挡风势,点燃了烟。在寒风次冷月下,烟似乎是最温暖的火苗。烟头一闪一闪发亮,发光。烟雾弥漫在空阔的空间。并无多大的烟味。湛子墨想起曾经她不用说话,只是轻轻地瞪他一眼,他就会乖乖放下烟。所有的浮躁和坏心情都烟霄云散。 回忆总是带着甜甜的苦涩。湛子墨的嘴角涩然地上扬,落入心底是看不见的忧伤。 “嗯。”湛楚非向来不喜好抽烟的。但此时心里的不安让他也燃曼了一支。略带沧桑地吸吮起来,干涩地喉咙呛了几口。很快又镇定下来,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烟的味道。“小叔,对不起。”他不知道这句对不起具体是指什么。因为哪天险些地犯错?因为他伤害了心言?也因为二年多前那天晚上的冲动?那这句对不起他更应该对心言说,是他欠心言的,湛家欠心言的永远是无穷无尽的对不起。 可是心言到底在哪里?湛子墨也没有回应楚非的道歉。男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话语总显得多余。他从来都知道楚非一向是个善良的孩子,在知道所有真相后,楚非心里的煎熬不会好过他。只是无论再多的对不起对心言来说也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白。很多事错了就是错了,很多悲剧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无法改写历史。 两个男人在各自吐出的烟雾中弥漫,风刮得脸生疼。吹得眼睛干涩生泪。 第162章冬去春来 残雪消融,蔓延,顺着青瓦朱栏,爬满每一处洼地,麦田无声的羞涩,寒冬终于过去,春天珊珊而至,呢喃的燕儿飞翔在蓝空。 乔心言坐在尚有些年代的木椅上,下面铺了厚厚沉沉的棉花被,晒在太阳下,温温暖暖的。看着方婆婆在院子里蹲坐在竹席上,张铺着百子千孙被,喜滋滋地缝着,红色的喜被照映她的脸也红光满面,笑咧的嘴怎么也合不上。乔心言也不禁被这样的喜气所感染,笑着夸道:“这被子真好看。”光滑柔顺的绸缎布料,红得张扬喜气,图案上刻画着百子千孙,这样的喜被在电视上见过很多,现实中倒是头一次见着。 方婆婆用粗大的针头熟练地磨磨头皮,笑道:“现在很少有你这样年轻人喜欢这种被子了。上回我女儿回来,看我拿出绸布,说我土呢!非说不要,但我寻思着也不七条八条往她那里送,那一两条总得备用,也是个好兆头吗!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幸福美满。” 是呀,幸福美满,是所有父母对孩子的祝福和希望。曾经老乔爸爸说,等她结婚时,他要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可是他最终没有等到她结婚,而她最终也没有结婚,却有了孩子。幸福吗?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感觉到身体里另一个强劲的生命,膨胀的幸福与满足是没有什么可替代的,即使不美满,至少她现在很幸福,很知足,用最快乐的心满满地期盼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方婆婆看到淡淡阳光下乔心言陷入沉思的脸,放下手中的活,拉一个小板凳坐在她的旁边,有些担忧地问道:“小言,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下个月就快临盆了,你真的不打算通知你的家里人吗?”其实方婆婆对乔心言的事情并不知晓,当初看她单身一人怀孕孩子不容易,便将她留了下来,这几个月一直照顾着。但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无牵无挂,没有一个亲人呢! 乔心言看了看心怀好意的方婆婆,坚定地摇摇头,而后又半撒娇道:“方婆婆,不是说好了吗?我生的时候你帮我照顾。” “这个我自然会照顾,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方婆婆有些犹豫。 “我一个人可以的。”乔心言坚定地说道。自从几个月前无意间来到这个古镇,虽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却极其具有古雅风味,小桥流水人家。因为尚未规划旅游景区,古镇显得纯朴自然,毫无商业气氛,这里的村民也纯朴亲切,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没有人将她与偶尔电视中播放的广告明星联系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她怀孕,身形慵肿的关系。 租下方婆婆的宅子也是无意之中,因为身子的虚弱,乔心言找了这个镇上有名的中医保胎,方婆婆便是那个和善可亲的老中医,其实她并无门诊,只是熟悉的村里人找她帮忙看着而已。方婆婆看她一个人,而方婆婆的一些子女也都去了大城市求学生活,房子腾空了一大半,乔心言坚持给方婆婆租金,就这么安顿下来。 给读者的话:豆豆弱弱地上来瞄了一眼,看大家都在问完结时间,这个月肯定完结,估计在下旬吧!不出意外,八月份发新文,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豆豆!特别感谢砸砖的亲们,另外回一下不知几楼的亲,读者群里的如果豆是豆豆本人。 第163章谁是谁的结 “小言,每一个人不管多平凡都有她的故事在,你有你的伤心事,有不愿去面对的事,但有时候人不能太认死理,方婆婆就不习惯打死结,人要在边打结时边想着如何打开结,不能太固执。”方婆婆一边理着手中的线,随意地打了个结,又轻松地解开。 乔心言已经习惯方婆婆的一套理论,在心中暗自沉思。解不开的结?她解不开的结只是湛子墨吗?其实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各自生活,或许能各自幸福。而乔远哥哥呢?她永远还不起的爱,所以只能选择远离,能让他开始自己的生活。对楚非亦是如此。 “心言,听婆婆的话,就算你决定不回去你原来的地方,但至少要给你关心的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好让牵挂你的人放心。”方婆婆有些干裂的手握了握乔心言渐渐发胖的手。看乔心言有些动容,便笑口道:“前二天我闺女非说我天天不着家,打家里电话总没人接,刚配了个手机给我,我去给你拿。” 还不等乔心言拒绝,方婆婆已经跑进了屋,不小一会儿,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跑出来,递给乔心言:“喏,听婆婆的,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就好。” 乔心言犹豫着接过电话,手指在按键中徘徊不定,最后一字一顿地按键,电话接通,熟悉的嘟嘟声响起,在乔心言听来却是震动心魄的。 乔远在愣怔一小会后,激动地抢过沉寂几个月的电话,这个号码原是他和心言联系的私人号,几乎没有第三人拨打。心言离开后,他每一天每一分都在臆想着这个电话的响起,却没想到在渐入绝望中它突然奇迹般地响彻。 “喂!心言吗?是心言吗?” 电话彼端传来乔远急迫的声音,乔心言镇了镇精神,虽然已经知道乔远并非她的亲哥哥,但二十几年的亲情又岂能在一朝一夕中全部斩断,她对乔远是无人可替的永远割舍不断的亲情。一下热泪涌冒上来,喉咙哽咽了一下。 乔远紧紧地攥着电话,听到乔心言深浅不匀的喘气声,还有低低的饮泣声,心被毫无预兆地拢皱起,又开始撕扯开来“心言,你在哪里?告诉哥,你在哪里?心言,相信哥,我只想做你一辈子的哥哥。”乔远低哑着声音苦苦哀求,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认输,他知道心言的离开不是纯粹因为他,但至少也有他的成份,若不是因为他的这份爱让她感觉压力和难过,她也许会和自己回瑞士,也不至于一个人飘泊在外。可现在她宁愿在外流荡,也不愿让他这个哥哥来照顾。 “哥,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好好做你的事,要过得幸福噢。”只是短短的几句,乔心言就摁断了电话。 乔心言没有立即将电话还出去,依然对着电话发呆,方婆婆看准了她的心事,鼓励地说道:“还想打给谁,就打呀!” 乔心言抬头迷茫地看了看方婆婆,还想打给谁?那个人,那张脸,如此清晰地浮现在面前,可是真的要打给他吗?他应该已经是为人父了吧!他和苏菲菲的孩子会更像他吗?那么她现在打这样的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尴尬!坚决地将电话递回给方婆婆,方婆婆没有立时去接,只是不放弃地望着她,鼓励她打未打完的电话。 乔心言一键一键地按着键,电话拨通,慢吞吞地将手机贴附耳畔,电话那端传来略带中性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小久,乔心言低低回道。 “心言?”正在睡午觉的陈以然几乎一跃而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心言,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现在在哪里?你知道湛子墨”陈以然如发炮制地一连串话冒出来。 “我很好。”乔心言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手突然抖了抖,立即打断,说了句很好后,便挂断了电话,也同时按了关机键。这次她没有把手机即时还给方婆婆,反倒强硬道:“这个手机我问婆婆买了。” 她绝不能让婆婆败露她的行迹,不管是乔远哥哥也好,还是湛子墨,她既然逃开了,既然选择了独立生活,就不想再起纷拢。 第164章一线生机 乔远和陈以然几乎是同时反复地拨打了这个号码一天,均显示关机状态,到现在这个号码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在拨通第n加n个时,陈以然终于泄气,拿着电话沉思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拎包走出了家门,直奔湛子墨的公司。 这段日子以来,湛子墨的苦苦寻找她是看在眼里的,几次在疲惫绝望中,他苦苦哀求的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天二头地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心言的消息?其实算起来,除了林夏抒,她是心言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了。可是心言真的像流失的浮瓶般,没有一点点的消息。那么现在,她想她是有理由告诉湛子墨这唯一的一点点希望,至少让他知道她还平安地生活着。 湛子墨在会议室中接到秘书的内线电话,遏然中断会议,激动地站起,急步走出会议室,向会客室奔走去。 一推开门,便焦急地问道:“是不是有心言的消息?心言在哪里?” 陈以然正喝着刚秘书倒来的咖啡,湛子墨突然冲进来,又是这样劈头盖脸地问,热温的咖啡溅了一身,腾地站起,抖了抖衣衫。 湛子墨哪受得了陈以然慢吞吞的整理,跨步走到她的面前,再一次追问道:“是不是心言有消息了?”自从刚才听到秘书说陈以然来找他,他唯一想的念的就是心言,陈以然和他已经没有工作上的牵扯。 陈以然看了看焦灼难捺的湛子墨,这个向来冷静沉着的男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湛子墨了,原来湛子墨和乔心言在一起时她一直担心乔心言会遭到抛弃,可是现在没想到最后被抛弃的人不是乔心言,竟然是湛子墨。 “湛总,你先冷静一下,我也不知道心言在哪里?她只是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给你打了电话?电话呢?她怎么说?没说在哪里吗?”湛子墨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长久以来的黑暗终于看到了一线天。激动地抓住陈以然的手,掐陷下去的力度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陈以然挣也挣不开,忍着痛,说道:“她只说了句她很好,就收线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那电话呢?号码呢?” 陈以然看了看自己的包,湛子墨霎时放开她,手忙脚乱地拿出她的手机,颤抖地按着键,查找通话记录,问道:“哪一个?是哪个号码?” 陈以然揉了揉被抓痛的手,凑过头去看了看湛子墨正在翻页的手机,指着一个号码说道:“就是这个。” 湛子墨激动地按了键,拨通出去,陈以然在一边泄气地说道:“别打了,关机,我已经打了一天了。” 电话的另一端果不其然地响起标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反复试了几次,都无一意外地关机。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电话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能就此放弃。 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电话“帮我查一个号码是在什么地方登记的。” 第165章水乡 湛子墨开着车行驶在陌生的人流街道中,车子缓缓而开,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东探西看,幻想下一分钟她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六个月零十八天了,她走了整整六个月零十八天,离开他的生活整整二百个日夜,抽走了他的幸福,也掏空了他的心。 这个地方是移动台唯一显示的省区,是心言那个号码所登记的区域。可是一个省区如此之大,让他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 茫然与无助已经不是第一次降临,她总让他如此的心痛,又如此的无可奈何。那些所谓爱人的心有灵犀要从何谈起? 在几近绝望的寻找中,天渐入暗沉下来,灰蒙蒙阴沉沉的如同他的心境。湛子墨将车停泊在中间休息路段,打开天窗,头枕在椅背上,疲倦地看着渐渐塌沉下来的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只要他想,只要他争取,就可得到。可是唯有乔心言,是他掌握不了的舵,越在乎的东西越小心维护的爱情却越是弱不禁风。烟火燃曼,燃烧内心的枯竭和寂寞,洇湿的眼眶将视线模糊,抬头轻扫间,无意中在指向牌上看到“水乡”的地方,如此诗情画意的地名,不由得心一动,发动引擎,驱车而去。 其实他也完全没有把握心言是不是会在这个纯朴的古镇水乡,只是盲目与迷茫中的一线生机。 狭长的古街道用高低不平的石板铺成,稀稀落落的人群行走,湛子墨的轿车根本无法通过,只得停车步行。如此宁静雅远的水乡古镇,她真的会在这里吗?来这个省区已经寻找三天了,这个地方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弃,而且作为曾经的公众人物,可能也唯有这里,才住得如此安然,不透露出一点消息。这样想着便热血沸腾起来,从皮夹里抽出乔心言的照片,明艳动人的笑靥,嘴角深深浅浅地露着酒窝,对着照片,湛子墨的脸上也漾起一抹浅笑,沉入心底沉沉的酸涩。 湛子墨拿着相片一一询问路人,皆都是纷纷摇头,天越来越黑沉,行人也越来越稀少,雨点打落在石板上,下下有声,他想起他和她的无数个经历的雨天,她的奋起抵抗,她的楚楚怜动,她的柔顺依赖,她和他经历了生死,才得到的十指相握,可为什么她要如此轻易放弃他,放弃他们的爱情! 一个店家老板娘拿着湛子墨递过来的照片仔细反复地端看着,眉头蹙成一个“川”字,湛子墨渐入死灰的心一下便复燃起,看着她的神色,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见过?” 老板娘又将照片拿远一点,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有那么一点像,可再看好像又不像。” “你说像她的那个人在哪里?”湛子墨激动地抓住老板娘的手腕,焦急地问道,不管怎么样,这是六个多月以来,唯一出现的希望,即使多缈茫,也是一线光线。 “她住在方婆婆的宅子里,但真的不能保证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感觉眼睛有点像。”老板娘被湛子墨突然如此激动的反应也弄得不知所措,弱弱地说道。 湛子墨抑不住激动地说道:“方婆婆是谁?宅子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老板娘有些犹豫,看了看这个衣冠楚楚却言行不正常的年轻男人,感觉有些畏惧,早知道不多嘴了,现在倒惹了麻烦。 湛子墨从皮夹里掏出所有的现金塞给老板娘“带我去,拜托你,马上带我去。” 老板娘看着满沓的大钞,不禁有些心动,又有些害怕,正在犹豫着,湛子墨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起老板娘的手。 第六卷原来幸福很简单 第166章重遇 这里离方婆婆的宅子并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湛子墨的大步又走得急,老板娘也不得不小跑着领路,待跑到方婆婆的宅子已经气喘吁吁,回头对湛子墨说道:“这就是方婆婆的宅子,那个人就住在东厢。”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跨石槛进大门,还边往里喊道:“方婆婆,在吗?” 方婆婆听到声音首先迎了出来,一看是路口的老板娘,刚迎笑着再一看后面还跟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一看便知不是本镇人,不禁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老板娘忙解释道:“哦,他是来找” 湛子墨哪里再有时间和她们寒喧,也来不及扫视四周的环境,急步向东厢院走去,方婆婆在后面阻止道:“喂,你找谁呀?” 方婆婆哪里追得到湛子墨矫健快速的步调,乔心言隐约听到外面的吵杂声,也未过多理会,依然专心致志地剪一双鞋形,昨天方婆婆刚教她怎么做小虎鞋,显得无事便自己动手做着试试看。 湛子墨透过晕层的玻璃窗隐约地看到一抹身影,显得有些笨拙,粗重,热血沸腾的心凉了半截,然而在乔心言侧过身的刹那间,全身的血液又全部凝固住,愣怔了一会儿,推开门,乔心言的手撑着腰,吃力地转过身望向门外,四目在空中交触呆住,仿佛流动的空气也在这一刻破碎,而后又凝固。 手一松,还拿在手中的剪刀一下掉落在地,乔心言吃了一惊,单脚跳起,无奈身子的笨重,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湛子墨适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拥住她笨拙慵肿的身体,腾出一只手去抚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这一刻他的大脑还是没办法在怔愣中反应过来,完全处于空白的状态,待看明白了,认清楚了,乔心言激动地去推开湛子墨的抚抱。 这一推也将湛子墨推醒了,是心言,真的是心言!他仍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抚摸她略微发胖的脸,不是梦,是真实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下一秒,乔心言如躲瘟疫般躲开他,这一惊一躲之间,脚步踉跄退后了几步,心速也无法控制平静,扶着旁边的桌角,喘着粗气,下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温热的液体从腿下缓自流下来,顿时脸色煞白,虚汗直冒,咬着下唇,忍着巨痛,身子渐渐地疲软下来。 湛子墨手忙脚乱地抱住她,被这样的情形吓得面色苍白,摸到她腿下的液体,更加手足无措,方婆婆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顿时大惊失色,随后又镇静道:“快,快送卫生院。” 湛子墨如梦初醒,横抱起乔心言,跨步走出院子,喊道:“卫生院在哪里?”店里的老板娘一看这情形,懵了一下,还是方婆婆保持冷静,先带头跑去。 乔心言因为身体传来的阵阵巨痛,死死地抓着湛子墨的衣角,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肉里,湛子墨急步跑着,俯头焦急地看看埋在怀里痛苦的乔心言,撕裂的心碎,在心中默默念叨:“心言,你千万不能有事。” 给读者的话:豆的第二更来了,么么,豆保证明天一定加更 第167章难得千金 简陋安静的卫生院里响彻起湛子墨干竭的怒吼,医生和护士纷纷出来,看到这幅情形,立即竖起警惕,推来活动病床,湛子墨小心地将乔心言放到病床上,意识和思维都被巨痛占满的乔心言仍然死死地攥着湛子墨的衣角不松手,湛子墨俯下身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护士将乔心言推进妇产科,对湛子墨阻止道:“先生,你不能进去。” 湛子墨握着乔心言的手,脸色黑沉得难看至级,不顾一切地吼道:“我是她爱人,我必须进去。” 医生和护士看他态度坚决,又眼看着病人如此危险的境况,也懒得将时间放在湛子墨身上,任由他去。 “羊水破了。” “病人胎位不正。” “让家属签字,保大还是保小?” 医生职业而机械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湛子墨的大脑一直都是嗡嗡的茫然,死死地握着乔心言的手,看着她痛哭扭曲的脸,奋力挣扎的身体,满眶的泪水凝聚,掉落,与她脸上的泪水混杂在一起,低下头贴附在她的脸上,亲吻她的泪痕,和她苍白颤抖的嘴唇,对医生喃喃说道:“保大,请你们一定要让她没事。” 在疼痛与朦胧的意识中带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坚决地说道:“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事。”这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整整八个多月,伴着她走过最难过的日子,给她所有生活的支撑,是她坚强活下去全部的理由和后盾,是她生命的延续,她不能让孩子有事,绝不能。 “心言。”湛子墨伏在乔心言汗涔的脖窝处,泪水糊化了一切。擦拭了眼前的泪水,镇定地在医生递过来的同意书上颤抖地签下字。 这一刻乔心言似乎看到了母亲慈祥温柔的轻笑,看到父亲坚强的鼓励,曾经母亲也是这样生下她的吧!不管怎么难,她都要努力地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在她肚子里跳动了八个多月的生命,他们的血液和心跳早已紧紧地连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仿佛看到黎明破晓前的第一缕光线,强大的力量传输过来,乔心言攥着湛子墨的手越发紧,越发重了,仿佛在用尽所有的力气,直到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产科里响彻开第一声宏亮的婴儿啼哭声,振奋所有人的心,乔心言提着一口气,直到医生报喜道:“是个千金。”终于再也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湛子墨还没有巨大的狂喜中反应过来,又看到乔心言突然昏了过去,狂喜的心又一下掉入黑洞,无限的恐惧和惊慌笼上来,手忙脚乱地抚摸拧捏着乔心言的脸,叫得心碎:“心言,心言。” 医生立即走到乔心言的床前,检查了一下,把了把脉,宽慰道:“没事,病人只是用力过度,虚软了。” 湛子墨的心这才舒缓下来,几个护士已经在清洗婴儿的身体,放在称磅上称了称,欣喜道:“六斤六两,好吉利呀。” 湛子墨从护士的手中接过小小软软的婴儿,那么小,那么软,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会伤到她,小小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小小的嘴张开着,嗫嚅着,他竟然不知所措起来,盈眶的泪水再一次打湿了脸,旁边的护士接抱过婴过,笑道:“没见过爸爸激动地哭的。” 谢亲们的砖,因为亲们强烈要求,今天豆会加更!三更至四更吧!希望亲们关注! 第168章面对 乔心言迷迷糊糊中被移驾到病房,感觉到粗咧的手指拂过她的脸,拭去她的泪痕,慢慢缓过劲来,乔心言睁开眼睛,迎上湛子墨心痛又喜悦的目光,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微撑起身,开口问道:“孩子呢?” 湛子墨见她醒来,手忙脚乱地又是拿枕头叠高,又是端茶递水,见她问孩子,连忙眉开眼笑地说道:“孩子在睡觉呢?我去抱她过来。” 方婆婆也喜笑着,小心地抱起,湛子墨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小软软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分量,扭动着小小的脖子,酣睡不醒,乔心言激动地坐起身,伸出手臂接过孩子,手指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小脸,脸上荡漾开一抹温柔幸福的盈笑,眼眶湿润,原来为人母是如此真实膨胀的幸福感觉。 湛子墨满足喜悦的目光流连在孩子和心言的脸上,妻子,孩子,家,原来普通人所拥有最普通的幸福才是最真实最大的幸福感觉。 方婆婆看着如此幸福的一家三口,也不免喜泪盈眶,随后又说道:“小言,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坐太久,要多躺躺。” 湛子墨应声忙帮她叠低枕头,让她躺下来,从他的突然出现,到突然的分娩,乔心言似乎在现在这个时候才静下来仔细地看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尽力讨好的男人。不管多么努力地想忘记,这张脸,这个人,依然会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拼凑成完整的影像,然后又破碎。然而现在,就这么突然出现,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准备,就这么突如其然地出现。 “心言。”湛子墨忧虑地看着乔心言陌生冷然的目光,一分分地揪疼,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再也不让她从他身边从他手心里逃掉。 乔心言抽回手,不平静的内心下,目光却是故作的淡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不过给陈以然打了个电话,他却四天后找到了这里。 湛子墨哽咽了一下,在失去她消息的日日夜夜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更不知道为了寻找她,他是如何的几经周折? “心言,你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你知道” “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又何苦再苦苦寻找她?乔心言别过眼,泪水顺脸滑下。 湛子墨伸手去拂拭她脸上的泪水,心一阵一阵的锥痛,为什么找她?她竟然问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孩子在哪里,那都是永远也断不了的想念,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血脉相连。” “孩子我会抚养。”乔心言遏然打断他,那种语气仿佛是一个妈妈面临和她抢夺孩子的人坚起的警惕。她希望他能心存一丝善念,孩子是她生活的全部,他不是应该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她动之以情地说骨血亲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湛子墨被她目光中的警惕甚至是敌意伤寒了心,为什么她对他总是不能善良一点,每一次都要这样折磨他?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湛子墨坚决地说道,重新握住她的手,他想说那些山盟海誓,不管她怎么无情,怎么绝决,这一次他一定要死死地守着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让她没有逃脱的缝隙和机会。 乔心言正视他幽深坚定的眼神,他真的要跟她抢孩子吗?这个人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都在逼她,折磨着她? 豆豆推荐下:荧瑄的残扇遮妆我叫苏菲的腹黑相公绝色妻 第169章固守1 正在二人僵持间,方婆婆端来一盆热水,笑着说道:“小言,你现在不能冲凉,我来帮你擦擦身。” 湛子墨从床边站起,接过方婆婆的热水,说道:“谢谢方婆婆,我来就可以了。” “你来?”方婆婆有些犹豫。 湛子墨已经接过了水,将热水放在床边的登子上,乔心言也奇怪地看着他,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拧了一把毛巾,转过身来解她的衣衫,乔心言霎时抓住衣襟,瞪着他,拒绝道:“不要。” 湛子墨不由分说地掰开她的手,经过一番努力,解开她的衣服,温热的毛巾擦拭她微微湿涔的身体,方婆婆看着小两口如此亲密,也不好意思再打拢,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事,但从这个男人出现,他的紧张,他的在乎,身边的人被深深地触动着,看来过去是有什么误会了,应该给他们留点时间与空间解除误会,便关门退了出去。 湛子墨又拧了几次毛巾,换了水,仔细地帮她擦拭,毫不顾忌地乔心言的拒绝和反抗。乔心言有点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原本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生活就这么被轻易打乱,怒气中带着丝丝迷茫的甜蜜和幸福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就好像不经意间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围墙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推倒,坚定的心也随着他的举动而动晃起来。可是这个人他再也不属于她,他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的父亲。他怎么还能这般肆无忌惮地窥视她的身体,做这么亲昵的举动? “湛子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心言这一声喊叫就好像他侵犯她的那次,她也是这般愤怒地大喊。 湛子墨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她的唇,那么熟悉那么久远的吻,仿佛依稀还带着上一次拥吻时的余温和热情,在她的耳边低低喃喃地说道:“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和你结婚,每时每刻都想和你结婚,想要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每天都在告诉你我的想法,可是你的想法你从来不说,连逃走也没有一点预言,你要我如何做?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苦苦寻找你,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是你问我,我要干什么?那么你告诉我,你说我想干什么?” 轻轻的耳语如梦呓般的声音,字字句句钻入她的耳朵,结婚?要孩子?他凭什么再结婚?凭什么要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乔心言愣怔地看着近在面前的湛子墨,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蹙眉头,随着她的动容而影动,而跳跃,揪紧,而又放松,再一次地失望。 乔心言在推开湛子墨的那一刻仿佛看到另一个人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愤恨地盯着她,这种如冷箭般的目光她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才选择逃掉,选择退出,她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在完全的爱里成长,而不是每天要学着和别人分享甚至计较父爱,她不想她的孩子在这样不健康的嫉妒与争宠中长大,而她也无法接受他的背叛,那么不管上一次还是这一次,或者下一次,她都会带着孩子离开他的身边。 似乎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那丝绝决,湛子墨的大掌死死地攥住她的手,层层包裹住她的柔软,眸光坚定:“这一次,或者下一次,我永远也不会再让你和孩子从我的身边流走。” 四目都在彼此坚定不移的决定与绝决中对峙,她知道她无法改变他,他也知道他说服不了她,那么就让他死死地守着她。 第170章固守2 住院期间,湛子墨除了抱孩子去做例行检查外,几乎寸步不离病房,不离乔心言和孩子,晚上他伏在乔心言的床边,随时关注着孩子的是否饿了,拉了,等消停下来,又在乔心言的床边打盹,几天下来,他的眼睛浮肿,脸凹陷了一大块,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憔悴,但心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虽已经严冬,但入夜里的风吹来还是带着些许的寒意,湛子墨穿着单薄的衬衣,不禁在漏风中瑟缩了下,乔心言将盖在被子上的薄毯取下来披在他的身上,湛子墨一向惊醒,又在这样的状况下,只是浅浅憩息而已,抬起头看到乔心言的脸,乔心言惊了惊,掩饰性地望向别处,他看到自己身上盖的薄毛,一下了然,心里暖窝窝的,低柔地唤道:“心言。” 湛子墨的眸光在半明半暗的夜光里显得尤为炯炯有神,然而眼窝因为连日来的未眠已经深深陷进去,乔心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指了指旁边的空床说道:“那张床不是空着吗?” 即使他浅睡着,即使她酣梦时,他也一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醒来后他握得她更紧了,手腕上留下他抓过的那抹粉色痕迹,仿佛镌刻在心里那道永不褪去的回忆,湛子墨神情疲倦,但眸光生亮,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睡得太好,太沉,我怕你会抱着孩子在半夜逃走。” “嗤”一声,乔心言忍不住低低而笑,却一下又被他眼里的认真而揪疼了心,她很想说,她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可是不走,难道等着另一个女人来赶她走吗?想到这里,想到苏菲菲,想到他和苏菲菲的孩子,她的心更痛了,原来她是如此在乎,如此介意,如此不能原谅。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湛子墨不知道乔心言为什么一直都想要逃?为什么总是不能原谅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如果是因为他们之外的人,比如楚非,比如乔远,他都完全可以带她离开那些纷扰,何苦她一个人这样躲逃? “心言,我爱你,爱孩子,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不要再逃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湛子墨的脸埋陷在她的掌心里,温湿的泪水濡化她的手心,触动她每一根情感的心弦。这一刻她想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像曾经那般义无反顾。 “那苏菲菲怎么办?你们的孩子又怎么办?”阴阴黯黯的夜色里,她的声音空灵而伤感,带着苍凉的无奈。 湛子墨听到她提苏菲菲,提孩子,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乔心言避开的目光,原来她一直在担心苏菲菲,在顾虑他和苏菲菲的孩子吗?这几天他激动得早已经把苏菲菲这事给遗忘了。再一想,她离开,不正是因为她想退出,因为她的不能原谅吗?他竟然糊涂得没有把这个真相告诉她。这一刻湛子墨觉得哭笑不得,又是笑,又是哭,激动地拥住她,亲吻她。如果她是因为苏菲菲,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乔心言不明白他这怪异的反应,提到苏菲菲,提到他们的孩子,他不应该是沉重和忧郁吗?这样的激动和喜悦又是从何而来? “心言,求求你,下次给一个申辩的机会好不好?不要再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湛子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乔心言奇怪地看着一会儿又哀求的湛子墨。 看着她的疑或,他方才说道:“苏菲菲的孩子不是我的。” 乔心言一听大惊,微张着嘴,苏菲菲,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曾经挺着肚子在她面前扬言要她退出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是湛子墨的,那是谁的? 湛子墨看着她眼里困惑,说道:“她的孩子是谁的,我具体也不知道。可是心言,你要知道就算那个孩子是我的,那也是在你之前的事,我也不会离开你和孩子,父亲的责任我会负责起,可是我是不可能和她结婚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原谅我呢?”对于心言这样的女人,他又何尝不知道,不了解,她是不可能原谅背叛,可是之前的事怎么又能算背叛呢?为什么她要如此倔强和固执呢?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都雨过天晴了,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们之后没有在一起过?”乔心言仍然不敢相信,那次苏菲菲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在她和子墨在一起后,子墨和苏菲菲一直保持着情人的关系,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湛子墨陷入失望之中,他以为他对她的爱,她可以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可是原来他们的爱情也根本经不起外人的调拨,她宁愿相信苏菲菲,也不愿意选择相信他。 “对不起。”乔心言感觉有些内疚,她竟然只因为苏菲菲的片面之词而否决他的感情,原来到最后,这个结只是自己留的死结而已。 湛子墨捋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缓缓说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去。” 回去?乔心言的心惊了一下,陷入片刻的迷茫。有些茫然地望着湛子墨,心里绫乱不堪,真的要离开这里的宁静,而再去融入那片纷扰之中吗?即使没有苏菲菲,那么湛楚非呢?还有湛家所有的人,她要如何去一一面对? 突然的一阵啼哭声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湛子墨起身走向婴儿床,抱起孩子,乔心言微昂起头,说道:“可能饿了,把孩子抱过来吧!” 湛子墨小心地将孩子抱到床边,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她小小的嘴唇如小金鱼般甜甜地吸吮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细细软软的头发,湛子墨温柔地低笑道:“你说她怎么那么小。” 孩子一听到声音便昂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湛子墨,他微微地俯下身去亲吻孩子细细软软的脸,细微的胡扎刺痛了婴儿细腻娇艳的肌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病房又是一阵宏亮的啼哭声。 第171章湛母 湛家 湛老夫人看了看日历牌上的日期,问道:“子墨走了七天了吧?也没个信,不知道有没有那孩子的消息?” 湛老夫人拿起电话,拨通过去,旁边的人都紧张地看着等待着,湛老夫人接完接电话喜不自胜,搓着手拳,怎么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午后,懒洋洋的阳光流泻,原本是个安逸闲遐的午后。趁孩子睡着的空档,乔心言也打盹一小会,湛子墨也挨着乔心言浅憩一小会。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原本伏在床头的湛子墨先醒了过来,随后乔心言也被突然的声音给吵醒,睁开眼睛,愕然了好一阵。 湛老夫人激动地扫视四周,目光落在病房里小小的婴儿床上,旁边的湛夫人挽扶着她,脚步因激动显得有些不稳,走到婴儿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湛老夫人老泪盈眶:“这就是我的小孙女吧?” 自从在早上打电话给湛子墨问他是不是找到了乔心言,没想到他竟然告诉家里,不仅找到了心言,还生下了一个小公主。从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心情一直处于激动中,一路到这里还是没有办法恢复平静。 湛夫人也凑过头去逗弄孩子,笑着说道“你看这孩子还真像子墨,长得多精神。” “像父亲那还了得,我看着比较像心言。”湛老夫人笑驳道,适才想起心言,从一进来,整个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倒忽略了产妇。小心地将孩子递抱给湛夫人,走到病床边坐下。 乔心言有些忐忑地看着突然到访的湛家人,注定一切的宁静都要被打破。湛子墨握着乔心言的手,对母亲微怨道:“妈,你怎么过来了?” 湛老夫人也不理会自己的儿子,坐在床沿边,拉过乔心言的手,反复地揉搓着,又伸手捋了捋乔心言的头发,泪光盈水,难过疼惜地说道:“心言,可怜的孩子,以前是奶奶不好,你不要怨奶奶?” 湛子墨一听这话心里急火了,略大声喊道:“妈!” 湛老夫人被儿子这一喊,又看乔心言尴尬的神情,方知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但这次真的只是口误,连忙改口道:“看我这老糊涂当真是糊涂了,我都有这么个小孙女了,还哪来这么大的孙女呀。”说着复又拉住乔心言的手,柔声道:“应该改口叫妈,以前的事你不会怨妈吧?” 乔心言还被这突然的一惊一变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说什么好?湛子墨急忙在一旁说道:“妈,你别吓着心言了。” 湛夫人适时抱过来孩子,打破微僵的气氛,笑道:“你看这孩子醒了,眼珠子正溜溜地转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襁褓中的婴儿上,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小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满满的幸福感。 “妈,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孙女吗?这会儿总算是圆梦了。”湛夫人笑着说道。 湛老夫人开心地站起来接抱过孩子,满脸喜笑道:“是呀,湛家终于有个女孩了。”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乔心言和湛子墨说道:“家里现在正布置婴儿房呢,你看要不要在你们房间也另外做张婴儿床呀?我让师傅亲自订做的。” 乔心言和湛子墨面面相觑,看出她脸上的惊讶和犹疑,对母亲说道:“妈,我们回去还是单住吧?” “那怎么行?你们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你以为孩子这么好带的呀?你以为你是临风大的呀?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的。”湛老夫人中气十足地否决道,随后又温柔语气却仍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心言,回家吧!” 给读者的话: 新书名暂定错落韶光,八月份发,希望亲们当时支持。今天豆努力三更 第172章湛家 第六卷原来幸福很简单 几乎是被挟迫着带到湛家,而首先迎出来的是湛楚非。湛子墨的手温柔地轻搭在乔心言的腰际,原本准备好的笑容在见到乔心言的那一刻还是尴尬地僵住,是释怀不了还是一时难以面对,谁又能说得清呢? “回来了。”湛楚非僵硬地动了动嘴,说道。 原本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湛楚非的反应,虽然还有些无法释怀,但至少楚非能平静客气地面对,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有些事,有些感情,放下和适应都需要时间。 婴儿的啼哭声总能在随时随刻打断大人的沉思,也打破复杂的成人世界里的尴尬氛围。 听到啼哭声,湛楚非惊了惊,移目望向自己母亲怀里抱着的婴儿,那就是心言的孩子吗?那是多久前的事,也是在湛家,在这里,也是这些人,一起开着他的玩笑,臆想着他和心言未来的孩子。那些个曾经还是伸手可以指到的地方,可是轻指弹灰间,不过短短二年多的时间,仿佛只是睡了很长的夜,待他醒来,一切却早已面目全非。 淡淡晕晕的光线照拂在婴儿巴掌大的脸上,透明如水的肌肤让人连轻轻触碰也不忍心,水灵灵的眼珠子定定地瞅着他,那样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忽尔又蹬了蹬脚,冲着他咯咯地笑。湛楚非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笑而轻轻笑了。 众人也围观过来,一起逗着孩子笑,孩子的笑总是像天使般纯净,这一刻也净化了所有人繁杂的心,每一个人都笑得发自肺腑发自内心。 舒妈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喜笑道:“我看看我看看,来,快让舒奶奶抱抱。” 舒妈熟练地接抱过孩子,拉了拉孩子的裤角,不让她冻着,仔细瞧着孩子的脸“这孩子好俊呀!” 湛子墨也凑过头看孩子正眼珠子溜溜地好奇地看着众人,竟然也不哭也不闹,好像听懂得夸似的,手脚并用地用着力,手舞足蹈着,咧着小小的嘴一直开心地笑着。 “跟子墨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舒妈开心地说道,没想到她带大了湛家的三个男孩子,还能抱上子墨的孩子。 湛老夫人不高兴地说道:“子墨小时候哪会笑,从小就给我摆着脸,这孩子比她父亲强多了。” 湛子墨无奈,他母亲似乎真的很不“喜欢”他,现在还要拿他的孩子来压制他,不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因为现在他也是一个父亲了。伸过手动情地揽拥住身边的乔心言,想更紧更用力地将她拥抱在怀里,湛楚非的目光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瞥见湛子墨移落到乔心言腰上的手,只是淡然地扫过,望向室外刺目的阳光,虽已是午后,但仍带着几分的炫眼刺目。 湛老夫人将这一切偷偷地收入眼底,在目光移开孩子时,心里仍止不住地深叹,对乔心言疼惜地说道:“心言,累了吧?刚生产完,要多休息,快上楼休息吧。” 湛子墨转过脸,望向乔心言,小心地搀扶着她上楼。 第173章湛家2 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来湛子墨的房间吧,所有的摆设如同多年前一样,窗外流泻进淡淡的阳光,然而在没有一点色彩的房间里,总是缺少了一种温度。唯一多出来的是在偌大的床畔边放置了一张婴儿床。 乔心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一角,她记得那个玻璃橱柜前曾经置放着一个十分新奇的小玩意。 湛子墨似乎看出她的所想,那个水晶球曾经楚非要了去,想借花献佛送给心言,却没想到最后楚非带着那个水晶球连同他美好的爱情一起破碎毁灭。 舒妈搀扶着湛老夫人走了上来,见乔心言还站着,忙说道:“心言,你怎么还站着呀?快躺下,你刚生完孩子要多静躺,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湛子墨听令忙拉起被床,扶乔心言睡下。湛老夫人走到床边拉过乔心言的手,想起她的失亲之痛不免心生酸痛,含泪道:“心言,以后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别憋在心里。” 乔心言的心里也有些潮乎乎的感动与心酸,面前这个老人曾经给了她慈爱和疼惜,也曾经用厌恶责备的目光怨恨她,然而现在这失而复得的宠与爱让她不知所措,那一声“妈”始终叫不住口。 湛子墨看出乔心言的为难,忙说道:“妈,你让心言休息吧!” 湛老夫人当然也明白心言需要时间,楚非更需要时间,在这点上,她从不作为难。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说道:“子墨的房间他们都没敢动,但我看着总觉得太清素了,太冷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新婚,还是需要动一动,当然要等你身体养过来再说。” 乔心言被“新婚”二字惊了一下,与湛子墨互望一眼,又看向湛老夫人。 虽然湛老夫人一向从容淡定,但这二天似乎说话老颠三倒四,不知是乐坏了还是忙坏了,又忙解释道:“心言呀,我寻思着,你们这二天去公证处先把结婚证给领了吧,要不然孩子也上不了户,至于婚礼,可以缓缓再办,你说呢?” 乔心言又抬头看了一眼湛子墨,这下湛子墨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和心言结婚一直都是他要做的,想做的事,现在他们的孩子都生下来了,又得到母亲的认可,一切都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湛子墨在床边坐下,扶住乔心言的肩头,有些低低怜求道:“心言,好吗?” 乔心言有些犹豫地望着湛子墨期盼的目光,她和湛子墨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管有多少的不完美,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不能说雨过天晴,但也总算是天时地利人合,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何况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能给予一个孩子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那么她还在犹豫什么?是因为刚才楚非黯然垂眸的目光吗?是因为她依然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楚非,甚至说面对湛家所有的人。 湛老夫人看着她轻轻的蹙眉,拉过她的手说道:“心言,不要想太多,很多事都需要一个过程。很多心里的坎,只要迈过去了,就没事了。” 乔心言点点头。 第174章湛楚非 湛老夫人从湛子墨的房间出来看见拐过一个小角的房间,那是楚非的房间,原本心里一直寻思着,是不是让楚非移搬到二楼的房间,这样至少能减少相对而望的尴尬,虽然房间与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这样对邻着总是不好。 湛楚非房间的门虚掩着,湛楚非正低垂着头翻看曾经的相片,这些相片被尘封在曾经的橱柜里,是他无意中找到的,每一张都是他和乔心言,那时候的乔心言总是笑得调皮些纯粹些,脸上的笑仿佛就是雕刻在心上的快乐,那样真实,那样清透,可是现在,她似乎心思很沉很重,想得很多。 湛楚非看得太投入,连湛老夫人进来,站在他面前都未察觉,湛老夫人看到照片上的乔心言,又看看自己的孙子,随了儿子的心愿,却伤了孙子的心,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湛楚非听到叹息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奶奶,惊讶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合上照片,站起来:“奶奶。” 湛老夫人拉着湛楚非对面坐下,循循善诱道:“小非。” 湛楚非知道奶奶要说什么,其实大道理谁都懂,他现在除了成全与祝福什么也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要努力的是如何去遗忘,如何释怀?如何放下?他以为自己能做到,至少在表面上,可是今天,看到小叔和心言,看到他们的孩子,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疼痛,甚至沁着看不见的血液 湛老夫人何曾不知道湛楚非心里的难过,虽然他和子墨的性格完全不同,但都有个共同点,就是执着。从小喜欢的东西,想要的东西,他们都一样不会轻易放弃,只是两个人要的方式不同而已。 “奶奶,我想下周去美国继续深造。”湛楚非突然说道,故意扯出轻松自然的表情。 湛老夫人惊了一下,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湛楚非给予奶奶一个放心的笑容,虽然笑得不那么由衷,还带点凄凉,但终归是一个笑容。去美国?不管是逃避还是回避,也许暂时的离开是现在最好的方式,很多伤心和痛苦都会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慢慢淡去,直到忘记或者沉淀记忆深处尘封起来。 分割线 入夜,原本静谧的别墅因为有了婴儿的啼哭声显得热闹和生气,拖着迷迷糊糊的身体,湛子墨抱起哭闹不止的孩子,小心地哄着,乔心言也醒了,抱过孩子,摸了摸尿布未湿,对湛子墨说道:“你去楼下冲瓶奶粉吧,可能饿了。” 湛子墨有些心疼地看看乔心言,又带着深深的宠溺轻捏了一下孩子的脸,嗔怪道:“就你小东西最坏,天天折磨你妈,想把你妈累坏是不是?”说着目光又依依地离开孩子的脸,走下楼去。 湛楚非因为听到哭声也有些难眠,但他们的房间他始终是不方便进去的,便下了楼,原本想喝杯酒解愁也罢,解闷也好,或许还真能一醉方休。 湛子墨看到楚非深更半夜却在这里独自买醉,有些心酸难忍,他终究是破碎了曾经阳光快乐的楚非,而留给他如此伤心难堪的境界。 “楚非。”湛子墨沉重地唤道。 湛楚非抬头看见穿着睡衣的湛子墨,手里还拿着奶瓶,如此居家幸福的好丈夫,不管是为心言,还是为小叔,他都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而不是为自己举杯伤怀,不是吗?嘴角牵强地对湛子墨笑了笑,地问道:“孩子饿了?” 湛子墨深感内疚,走到湛楚非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说道:“楚非,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他压抑了很多年,现在终于说出来,但心里还是沉重万分,原来故事中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相同或者不同的包袱。 不管心里有多沉重抑郁,但挂在脸上的只是浓重的笑脸,泛味着酸酸涩涩,由衷地说道:“小叔,你们的孩子很可爱。” 说到孩子,每一个父母都会情不自禁地由衷地扬起满足的笑容,他和心言的孩子,那个小家伙,天天闹腾的小家伙,理了理心情说道:“是很可爱。” 这样幸福满足的笑或许只有为人父为人母才能深刻体会吧!也是湛楚非嫉妒羡慕的幸福和满足,看了看湛子墨手上的奶瓶,说道:“快冲奶粉吧,我先上去睡了。”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湛楚非的笑也渐渐收敛起,浓浓的落寞与悲伤悄悄笼上心头,形成挥之不去的阴影。 湛子墨看着湛楚非萧条黯然的背影,犹自一阵神伤,小时候看到楚非不高兴,不开心,他都会竭尽全力地给他所想的,所要的,可是唯有爱情和孩子那是这个世界都不能谦让的东西,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第175章面对 湛楚非走到三楼,想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却仍在不经意间扫过他们的房间,房门敞开着,半露出乔心言抱着孩子哄睡着,她穿着并不厚重的外衣,略显丰腴的身姿在月白灯光下摇曳着,微微侧过来的脸低垂着,轻轻地俯下头去亲吻孩子的脸,那是一种宁静与满足的笑容,是母亲独有的光辉,湛楚非站在门口不禁看得有些呆愣。 乔心言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湛楚非,不免被惊吓了一下。 “对不起,吓到你了?”湛楚非忙道歉道。 乔心言镇了镇精神,忙说道:“没有。” 见孩子一直哭闹着,湛楚非索性走了进去,为避嫌将门敞开着,凑过头去逗哄孩子:“孩子是不是饿了?我来抱抱。”说着已经从乔心言的怀里抱过孩子,说也奇怪,那孩子一到湛楚非的怀里竟然噤声不哭了,只一愣一愣地看着湛楚非。 湛楚非禁不住地喜欢,也俯头亲了亲孩子的脸,抬起头看了看还有些躲闪的乔心言,现在的乔心言已经不是那个他可以捧在手心里让人疼,让人宠的心言了,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她的脸上是他二年多前未曾见过的淡定与从容,还有那淡淡的沧桑感,想起乔父乔母,他的心一阵阵的锥痛,眼眶泛水,沉痛地说道:“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压抑在他心中好沉好重,沉得他整日整日地透不过气来,二年多前若不是他的鲁莽和冲动,或许事情会比现在更加圆满,即使她选择的依然是他的小叔,可是至少心言的父母不会死,他们现在可以看到最疼爱的女儿结婚成家,还可以看到他们可爱的小外孙。 乔心言知道湛楚非这句沉重的对不起是源于对她的父母,湛子墨曾经对她也说过无数对不起,她也怨过,恨过,可是再怨,再恨,她的父母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在最后时刻毅然地选择把生命留给她,那么她就应该好好地活着,更加珍惜地生活下去。 “都过去了,放下吧!”也许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的每一个人都能学会放下,学会找到幸福的入口,快乐地生活。 湛楚非看着如此淡然沉着的乔心言,她真的成熟了,历炼了,他应该早就明白的,经历这样的大风大浪,所有的人都会成长起来。或许自己真的需要学会面对。 “听说你要去美国?”乔心言问道。 湛楚非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随后说道:“等你们办完婚礼吧!”湛楚非清楚地记得,曾经在她二十岁生日时,老乔爸爸说要在她结婚那天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那时他在心里就暗暗承诺过,他要她做世上最幸福的新娘。然而现在虽然不是他的新娘,但依然期盼能看到她穿着婚纱走上红地毯的样子。 乔心言惊讶地看了看湛楚非,她从来没有说过要办婚礼,是湛子墨一直坚持说一定要给她一场婚礼,也许曾经有过奢华的生活,而她本身也不喜欢铺张,更何况湛家因为她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现在还带着孩子结婚,到时估计更成了悠闲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给读者的话: 今天补上昨天的加更,么么 第176章从此相拥 彼时湛子墨也已经走上了楼,脚步在房间门口滞了滞,随后拿着奶瓶走了过来,犹然打断两个人的沉思。 湛楚非抱着孩子抬头看了看湛子墨,又将目光落到孩子的脸上,似乎知道有粮食吃,小家伙小小的头昂起,蹬着脚,湛子墨忍不住展露出爱怜的笑容,将奶嘴瓶对准孩子的嘴,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奶瓶,使劲地吸吮着,眼珠子溜溜地转,瞪着一直瞧着正看着她笑的三人。 乔心言用帕手擦了擦孩子嘴角溢出的奶水,满目宠溺,原来面对一个新生命是如此的幸福与满足,那种感觉是一种恨不得掏心掏肺付出所有也要给予她一切的付出。人说等自己做了母亲方知为人父母是何等的伟大与用心。想起自己的父母,她的眼睛忍不住浸湿,曾经他们也是这样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呵护着到最后 湛子墨感觉到她的心伤,用力揽过她的肩,想拥护在自己的怀里,但因为楚非在场,他只是含蓄地按了按她的肩头,传输着一种温暖的力量。 湛楚非用余光瞥到湛子墨按在乔心言肩头上的手,回眸依然对着孩子用力地笑了笑,只是有些水润淡糊了视线。 饱肚之后,孩子在湛楚非的怀里静静地睡去,湛楚非小心地将孩子放到婴儿床上,直起身移目到湛子墨和乔心言的脸上时,依然有着难言的尴尬与黯然,牵了牵嘴角,说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着便退出了房间,为他们掩上房门,隔着一道门,也隔开了他千山万水的思念,就这样吧!不管多心伤,不管多心痛,都得放手!她再也不是你的公主了。 乔心言看着湛楚非的落荒而逃,独自一人去美国也是因为他的回避吧?她的回来竟然在无形之中赶离了楚非的退出,曾经多么阳光纯净的男孩子,终究也是涂上了忧郁的阴影,怕是他一直会对父母的意外内疚一辈子。 他们都不知道她其实早已经真的已经放下,不管是对湛子墨还是湛楚非,她早已经放下了恨,也许是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明白父母在那一瞬间的选择,或许这就是一对父母倾其所有,即使付出生命也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命里的劫数或许谁也怨不得。 一双充满无恨愧疚与心痛的眸子,她伸手按了按他紧锁的眉头,笑了笑说道:“睡吧,我累了。” 温柔地腾空将她抱起,刚生产完的身形有些丰腴,但“心言。”湛子墨拥着她,低低地在她耳边唤道。 乔心言抬眼望了望湛子墨,又是这样依然不沉,抱在怀里依然是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度,乔心言习惯性地伸手扣住他的脖子,一切还如曾经那一般,没有做任何的改变。 从此可以再这样夜夜相拥入睡,如此真实,如此温暖,像是梦里幻像,他手臂的力度紧了紧,死死地扣绕住她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动空间,温柔细致的吻席卷而来,几乎让她生生窒息,无法呼吸,但他仍不肯放过她,深入地霸占地吻着她。涩涩的泪水流入下来,悄无声息地滑过彼此缠绵的唇齿轮间,难抑的心伤与疼痛哽在彼此的心口上。 久久,他才松开吻,将头钻埋在她的肩窝,手臂依然死死地环扣着她的身体,腿缠住她的腿,两具身体像相互缠附依绕的藤蔓,任谁也无法再分开。 第177章一直在你 乔心言像一个母亲般轻轻地抚摸着钻在她怀里的湛子墨,湛子墨的脸更深地埋进她的胸前,呜呜地哽咽起来,并不清晰的声音低沉着说道:“为什么这么狠心?什么都不留下,什么也不说,就让我找不到你,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乔心言感觉自己胸衣的薄衫被氤湿了,探过手去摸他的脸,粘湿的液体揉在手心,像是破碎的晶体,让人如此心痛难抑。 “子墨。”她低低地唤道。 湛子墨只是更紧地抱着她,头依然埋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哑沉着声音说道:“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永远也不离开,可是你却逃了,还逃得这么远,逃得无影无踪,你知道我有多心碎吗?找不到你的日子我是在怎样的惶恐与痛苦中度过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悲痛与伤恸,他眼角的泪水揉碎了她的心,她把他头的抬起来,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彼此含泪的瞳眸这样碎裂心痛地望着,她去抱住他,吻住他的唇,激烈而凶猛地吻着,含糊不清的词语在二个人唇舌相缠间朦胧地逸出“对不起,子墨,对不起。” 她没有想到失去她,他会这么心痛,会这么彷徨,摸着他的脸颊,他真的瘦了,脸凹陷了下去,这六个多月,即使她也心痛,也难过,夜里会想起他;走在路上会想起他;看着幸福的一家三口会想起他;偶尔去做产检,看着孩子在自己的肚子成长,看着身边的孕妇甜蜜地依偎在爱人怀里,一起期盼着他们共同的新生命的动来,她也会发疯地想起他,而且想得落泪;可是她一直以为他早已经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早已经拥着另一个妻子入怀,即使再伤心,再心痛,她也是淡然坚定地坚持着,生活着,因为她的生命里有另一个生命在跳动,在陪伴着她,她一直都不孤单,可是他她真的没有想到她成全的退出会是这样的结果,傻傻的退让与坚持原来是最错误的不幸。是她折磨了他,也折磨了自己。 湛子墨突然狠狠地咬住乔心言探过来的舌头,拼命地吸吮着,几乎要将她吞进自己的口腔内,她伸手去捶打他的胸,他更紧地禁锢住她的身体,略松口后,又不依不饶地咬啃住她的唇瓣,狠狠地说道:“不许你说对不起,我一辈子也不要对不起,答应我,这辈子,如果我不好,你就打我骂我,天天折磨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逃走,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他终于明白所有的折磨都不是折磨,所有的痛苦也不是最大的痛苦,找不到她,失去她,对他而言是最致辞命的窒息。 她离开他的唇,唇齿中沾着彼此的唾液,乔心言伸手捂住自己略微红肿的唇,恼羞成怒道:“你干什么呀?咬疼我了。” “那我让你咬还。”湛子墨凑上自己的唇送进她的嘴里,乔心言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去,如果说刚才他是温柔的撕咬,那现在她是报复的恨咬下去。他突然吃痛低吟了一声,她自知自己用力过猛,举手去摸他的唇,担忧道:“痛吗?” 湛子墨舔了一口,略带腥血味,夹着丝丝的甜蜜气息,动情地拥缠住她,笑着摇摇头,在她的耳畔边低低地说道:“是甜的。” 乔心言最受不了他挑逗她的耳朵,闪躲着,嗔骂道:“真是贱!” 给读者的话: 苍天啊,不好意思,我是帮着传文的,结果传晚了,不是豆豆的错,是我的错,对不起大家tot 第178章相依相偎 湛子墨的手抚摸着乔心言有些肉感的肚子,虽然早就知道她怀孕,可是他一直没有自信伤心欲绝的心言会不会放弃要他的孩子。可是那天当他真实地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还真的吓了一跳,久久都无法反应过来。即使她那么伤心地离开,却还是坚持留下了他和她的这个孩子,原来她也是一样地爱着他。 乔心言有些不好意思,未褪去的妊娠纹张扬地咧笑着,她推开他的手,说道:“很难看,是不是?” 湛子墨的心揪了揪,俯下头去轻轻亲吻她的肚子,这样的痕迹他只会更加珍惜与感激,怎么会觉得不好看呢?他一辈子都要遗憾的是在她怀孕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却一直没有在她的身边,她孕期的反应好不好?强烈不强烈?她最脆弱最难受时,却是一个人独自支撑,他从来没有摸过她的肚子,感受那里面的另一个生命的跳动;他甚至没有在她最辛苦的时候,给她做过一次饭,倒过一杯水;在她失眠时,他没有陪着她,哄着她 “心言,这半年多是我最痛苦也是最遗憾的半年。”他的耳朵贴着她的肚子,幽幽地说。 她的手抚上他的头,他的遗憾也是她的遗憾,他的痛苦又何尝不是她的痛苦呢?只是现在开始,从此以后,她希望他们能用一辈子去补偿这些错失的遗憾。 只是他们之间真的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 “楚非他真的会去美国吗?”乔心言的手指穿透着湛子墨精短的头发,有意无意地梳理着,幽幽地问道。 湛子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想起楚非,隐藏在心底的那声叹息也只能压抑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身体移位上来,抱住乔心言,将自己的手臂搁在她的头颈下,乔心言也移了移身子,找到舒适的位置,枕睡好,望着他有些抑郁的深眸,他的手拂过她刚才被他咬过的唇,说道:“楚非暂时离开一下,调节下心情也许不错。” “那夏抒呢?”即使夏抒有千错万错,千不该万不该,但事后想想,也许为了争取自己所爱的人,使用小小的手段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样的一场意外是谁也不想的。她不希望这些牵扯的人一辈子都活在内疚里。而且确实,楚非在车祸受伤后是夏抒不离不弃地照顾他,他们之间也走过一段普通人没办法融入的艰难日子,曾经的患难与共难道不能将一切冰释前嫌吗?如果能完美结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湛子墨叹了口气,她真的已经将一切放下,这种不怨不恨的心让他又爱又怜,欲罢不能,手臂的力度紧了紧:“夏抒好像已经离开湖城了。” “离开?去哪里?”乔心言讶然,她清楚地记得林夏抒是林家的养女,她的家人其实对她很淡薄,总是妄想着她有一天能飞上枝头,也能跟着享受荣华富贵,也不枉他们十几年的养育。每一个人都有她外表光鲜下的隐痛,像夏抒这般多思多虑的女孩在这样排挤的家庭里,也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只是在她们一起成长的岁月里,乔心言快乐无忧无虑的性格很少去观察身边人微笑背后的辛酸苦辣。就像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夏抒喜欢的人不是李朝,而是楚非。她对夏抒的关心实在太少。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心言,你的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杂念,只是想我,还有孩子,好吗?”湛子墨低低地要求道。 乔心言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湛子墨低柔地笑笑,将她的头揽拥在自己怀里,幸福地说道:“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们就举办婚礼好不好?” “婚礼还是不要了。”乔心言拒绝道。 “为什么不要?”能携着她的手共入婚姻的殿堂那是他最大的愿望,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也是他倾其所有也想为她办到的。 乔心言甚是为难,前段日子湛家闹的风雨还不够大吗?而现在又大张旗鼓地办婚礼,还拖着个孩子,那不更成了别人的笑话了吗? 湛子墨看出她的心思,搂了搂她说道:“既然那些人这么爱说,那我们就办个隆重的婚礼,越铺张越好,就让他们说去!人呀,你越是隐隐藏藏的,就越想窥秘,结果各说纷云,版本不一。倒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真相,而且我也不想我的孩子躲躲藏藏的。” “那你不怕别人说你买大送小呀?”乔心言立刻回驳道。 湛子墨低低而笑,头往她的脸上蹭了蹭,戏谑道:“买大送小?那我岂不是大赚了。” 乔心言被她咯吱得直痒,发出细细碎碎的笑声,婴儿床里的孩子嘟囔了一下,乔心言立刻噤声,两个人都不敢再乱动,乱吵,静静等待着,确定孩子又沉睡下去,这才安心地躺下。 被床下十指相缠,紧紧相偎的两个人即使不再说话,但这一刻谁都无眠,这样的夜,这样的相依相偎,就好像沉眠中的一场梦。 分割线 清晨,湛老夫人早早起来,和舒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待到日上三竿,湛老夫人有些急了,不断地看着时间,又望望蜿蜒的楼梯,久久也不见他们下来。 炖了半夜的鸡汤温存着,舒妈看了看焦急的湛老夫人说道:“要不我端上去敲敲门?” 湛老夫人犹豫地看着舒妈,他们好不容易相聚,所谓小别胜新婚,冒然敲门总归不好,可是昨天因为时间匆忙,还没好好抱抱小孙女,今天又一大早起来给心言炖了汤,也想她能好好补补身体,可是这会儿两个人都迟迟未起,几次上楼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也没什么声音,好像都还沉睡着,也不好打扰。 湛楚非先走下楼来,看有些徘徊踌躇的奶奶,问道:“怎么了?奶奶,这么早什么事难着奶奶了?” 湛老夫人看了看湛楚非,面容更加犹豫,湛楚非故作轻松地笑笑,现在还有什么事让奶奶在他面前这么躲闪的,看看舒妈端的鸡汤,说道:“我刚下来时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小叔和心”话一出口似觉得不妥,声音顿了顿,继而说道:“他们应该也醒了,你们上去好了。” 湛老夫人担忧地看了看湛楚非,原本她想语重心长地说,下次不能再叫心言了,要改口叫婶婶,但看到楚非立刻噤声,再说他也觉察到不妥,也不好再纠正他。 缓步上楼,舒妈仔细地端着鸡汤跟在后面,湛老夫人敲了敲门,湛子墨还有些衣衫不整地去开门,看到门口的母亲惊讶地唤道:“妈。” 原本抱着孩子的乔心言也转过头,看了看正慈笑着走过来的湛老夫人和舒妈,那一声“妈”始终哽在喉间,叫不出来,湛子墨看了看乔心言面容的踌躇,他也不想太为难她,可是心里又十分渴盼着他们一家能真正的其乐融融。 湛老夫人也未介蒂,走到乔心言的身边,逗了逗正哭闹的孩子,对乔心言温柔说道:“孩子我来抱吧,你先喝点鸡汤,还有点燕窝粥,温了很久,先吃点。” 乔心言小心地递过孩子,小声地说道:“谢谢妈。”这一声妈叫得极其小声,可是却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里,听着是如此的激动狂喜。 湛老夫人的眼睛微微湿润,激动道:“嗯,好孩子,快趁热把汤和粥喝了。” 湛子墨已经从舒妈地方端过来,自己先试了试,轻皱眉头“大清早喝这么油,会不会不习惯呀?” 乔心言接过鸡汤,心里一股暖暖的幸福,喝了一口,说道:“不会,很好喝。” 不好意思,昨天豆失误了,以为传了结果直到下午亲们催更,才发现没传文,今天豆起个大早,传下文! 第179章回家 又是一个凉秋,随着乔心言身体的恢复,湛家也将结婚提上了日程。 湛子墨带着乔心言去试礼服,渐层晕染的礼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体,旁边的服务小姐赞不绝口,湛子墨仔细地端看一番,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浓了,乔心言最受不了他用这种戏谑的目光审量她,好像她只是一个物什,供他享乐,便不快地转身想进试衣间换下,湛子墨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扯,她的头撞进他的怀里,他依然笑谑道:“你都要嫁给我了,还不许我多看几眼呀?” “那你看就看,老用这种眼光干什么?”乔心言不服道。 “我用哪种眼光了?”湛子墨低着头去看怀里的乔心言,足月后虽然她的身材已经大致恢复,但前面似乎依然丰满,低胸礼服将她的饱满身材隐隐乍现,他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肌肤,淫淫低笑道:“你说我用什么眼光了?” 感觉到又被占了便宜,乔心言推开湛子墨,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眼光?色男眼光吧,还能什么眼光,我看就这几套吧,我去换衣服。” “再多试几套吧。”湛子墨还求着,乔心言已经转身进了试衣间,褪下礼服出来,对颇为无奈的湛子墨说道:“走吧。” 湛子墨稳稳地开着车,伸手去握住乔心言的手,车子经过环湖路口时,湛子墨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汗涔,想到前面一个路口就是三年前乔父乔母出车祸的地方,身体滞了滞,有些忧郁地望向乔心言,车子立刻打了转向灯,向另一个路口驶去。 乔心言感觉到他的刻意,微微一笑以示宽慰,望着车窗外,突然说道:“带我回家好不好?” 湛子墨讶异一下,随刻又会意过来,看了看一脸坚定的乔心言回道:“好。”车子在另一个路口打了转向灯。 乔心言原来的家湛子墨是第一次来,但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别墅园的位置,只是她从来没要求回来,他也没有提。 车子停稳,湛子墨看了看乔心言,小心翼翼地问道:“下去吗?” 乔心言定了定神,下车,驻足而望这幢曾经生活十年的地方,湛子墨陪在她的旁边,随着她迈开的脚步一步步走进去。踩踏着一地的零碎,簌簌吹响的树叶,这里真的是一片萧凉与荒败。 走进客厅里,无处不在的尘土沉淀,浓重的霉味散发,连相片上都沾满了层层灰尘,看不见原来真实清晰的笑脸。手指轻掸过灰积的尘土,父母的笑脸永远是那般明亮,眼里总是带着深深的宠溺,而每次拍全家福,乔心言习惯将头枕靠在父亲的肩上,相比她与母亲的合影,总是和老乔爸爸要多一点,乔妈妈还因此大动干醋好几次。想到这里,乔心言忍不住笑了。 现在她也已经为人母亲,有一个可爱活泼的女儿,也同样用倾其所有的爱宠溺着自己的孩子。湛子墨从身后环抱她的腰,看着相片上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她所失去的,所经历的痛,他会用一辈子的努力去给她温暖与安慰。 乔心言的手拂过劣迹斑斑的餐桌,餐厅连着厨房,曾经她天天坐在这里,向厨房里忙活的母亲大声叫嚷着,天天喊饿。 她的房间里琳琳琅琅摆满了毛茸玩具,他心里微微难过,曾经她是多么快乐无忧无虑的公主。而现在这个房间这个家里除了散不去的霉味,还有永远褪去的伤心。 “子墨,我们把家里打扫一下吧。”乔心言突然说道。 湛子墨没有立时回应过来,说道:“好,我等下叫清洁公司的人过来。”说着便拿起来电话想拨打。 乔心言阻止道:“家,当然要自己打扫清理的。” 湛子墨愣了一下,乔心言斗志昂扬地从仓库里一一搬出清洗工具,湛子墨笑了笑,也捋起袖子,大有一副大干一场的气势。 待把整幢别墅收拾完,已经日暮时分,原来干家务比什么都累,湛子墨顺势坐倒在沙发上,乔心言也疲软地倒在他的身上,一起喊了句:“真累呀!” 湛子墨笑了笑,疼惜地摸摸她的脸“累吧?” 乔心言仰躺在湛子墨的膝盖上,看了看四周打扫过的房子,虽然没有曾经全新温暖的感觉,但总算有一种家的安宁洁清感,满足地笑了笑,看着悬挂在墙上的照片幽幽地说道:“以后我们带千千常来这里玩吧,也许他们能感觉到。” 湛子墨随着她的目光而望,温柔地回道:“好。” 一缕轻轻柔柔的霞光斜斜地光射在他们互相依赖的身上,也照拂在悬挂在墙上的相片,老乔爸爸的笑脸更加深邃了,母亲的微笑看起来越发迷人了。 第180章婚礼 正如湛子墨所承诺的,他给她一个史无前例的盛大婚礼。 乔心言挽着乔远的手,从红地毯的另一端缓步地走向幸福的彼端,翘首而盼的湛子墨温柔地从乔远的手中接过他的新娘,对还隐含着隐郁的乔远浅浅一笑,乔心言望了望乔远,对他轻柔地笑笑,展开手臂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哥,谢谢你。” 是的,谢谢,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或者是一起过来的朝朝暮暮,谢谢一直让她享受一个哥哥无尽的宠爱与呵护,不管血缘的深浅,这个世界上,她永远有这么一个哥哥存在着,相伴着,直到永远的永远。 乔远略含着沧桑的笑容,这一天他终于把他呵护一辈子,想念半生的新娘送了出去,从此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过上幸福甜蜜的日子。他的眼眶湿润了,幸福中带着酸涩,含着泪温柔地责怪道:“你看,现在都是一个母亲了,还像个孩子般。”是呀,孩子的母亲!不过转瞬之间,在他怀里撒娇,哭泣的小人儿却已然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想起那个可爱粉团团的小东西,乔远的脸上止不住流露出慈爱的宠溺。 拉着乔心言的手郑重地放到湛子墨的手上,半威胁道:“以后要好好待心言,如果再伤心言的心,那下一次我一定会带她走,把她藏起来,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她。” 乔心言低头笑笑,原来被一个哥哥守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湛子墨接过她的手,脉脉深情地望向自己的新娘,啐笑道:“我还敢吗?”一次逃走已经快要他的半条命了,他还敢伤她的心吗? 湛楚非远远地看着红地毯的两个人幸福地交换戒指,深情地相拥相吻在一起,馥郁的花草香淡淡飘散着,流连在两个人的唇齿依连中。 湛楚非在明媚的阳光下笑得有些淡凉沧桑,空中的燕儿呢喃轻过,终于不再留恋已逝的春。 而自己呢?到底是因为爱得太深还是放不下失而复得的那段美好回忆? 分割线 湛楚非走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沉的抑郁,原本他就想一个人悄然离去,但在机场里还是看到了送行的湛子墨。 二人客套寒喧了一阵,终究无语,什么时候他们叔侄俩相处也要学会这样的客套与周旋。黯然了一会,湛子墨突然问道:“要去多久?” 湛楚非小思一会,抿抿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如果那边有好的发展,或许会多留几年。” 湛子墨略显惊讶地抬头望向目光有些躲闪的湛楚非,问道:“要这么久吗?”需要这么久吗?忘记,放下,真的需要这么久吗?湛子墨的目光忧郁而阴沉,他终究是伤害了湛楚非。 湛楚非感觉到湛子墨眼底深处的讶然与疑惑,无意地转了转手中的可乐瓶,笑道:“也许不用那么久,可能我会很快回来。” 湛子墨似明非明地点点头,脸上的忧郁未散。 湛楚非为了想调动气氛,开玩笑道:“说不定当时回国给你们带个洋妞媳妇回来也说不定。” 湛子墨也被逗笑“跨国恋爱好呀,以后生出混血宝宝也比较漂亮。” 两人生硬地笑一会儿,湛楚非突然低下头,指甲掀起饮料瓶中的一角,低低地说道:“千千很可爱,很漂亮,很像”声音在这里沉重地停顿,继而又加重力度地说道:“婶婶。” 湛子墨看着一直垂着头的湛楚非,这一声婶婶他是故意叫给自己听的,想让自己安心和踏实,而楚非却是用了多大的努力在接爱他带给他的残酷事实。 “谢谢。”湛子墨由衷地说道,想起他们的孩子他的心里也是一种暖窝窝的幸福。 广播里标准的女音准时响起,也到入闸口的时间了,湛楚非提了提简单的行李,说道:“小叔,那我走了。” 湛子墨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一路顺风。” 转过身,迈了一步,湛楚非又回过头来,驻足在湛子墨的面前,忧郁地沉思一小会,湛子墨疑问地望着湛楚非,他知道楚非或许还有问题要问他,或许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也难以启齿,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不刨根问底永远有一个结,所以无论是什么问题,他都愿意回答楚非,因此他静静地等着。 “小叔,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问你。”湛楚非艰难地开口,这个问题他想过一百种一千种可能,却还是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如果找不到答案,他永远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湛子墨点点头,以示鼓励。 “小叔,之前你说你和心言,不,是婶婶。”湛楚非总是无法在称呼上改口过来“你说你和她七年多前就认识,可是七年多前,她只不过才十七岁而已,还是个高中生,而你已经处在现在的位置上,我想不出有什么事,什么场合,什么地方让你们交集。如果只是缘浅的匆匆而过,像小叔如此淡情的人又怎么会在七年多后依然对她印象深刻,甚至”湛楚非比谁都清楚从小小叔是真的疼爱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心言的关系,怎么可能再轻易去和她扯上任何关系。那么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小叔的吻是出于情不自禁吗? 湛子墨早应该想到楚非会问的是这件事,是呀,那时她那么小,才十七岁,还是高中生,那么青涩,那么单纯,那么无忧无虑,他却稀里糊涂地以为她只是风月场所的一个女子,从第一次对她犯下罪恶,他就注定要受谴责一辈子。 湛楚非疑问地看着湛子墨深深地叹气,他实在想不明白,在小叔的生命里匆匆而过的那些女人中为什么偏偏是他所爱的乔心言驻足停留在小叔的身边?而七年多前,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和一个叱咤在商场中攻利且世俗的商人又会发生怎样的交集? 湛子墨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解释,拍了拍湛楚非的肩头说道:“对不起,楚非,我对心言所犯的错误发生得太早,也发生得太离谱,若没有这一切的发生,心言也不会受这么多苦。”是呀,仔细想,若不是这样,至少他不会把楚非推到水深火热之中,心言的父母也不会发生车祸。一切的悲剧终有源头,也终有结束。 广播里的女声反复地响起,湛楚非回头看了看,对湛子墨最后说道:“那就用一辈子补偿她,一辈子都好好爱她。” 湛子墨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湛子墨最后目送湛楚非随着人流走进闸口,直到楚非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里,湛子墨才转过身,走出机场。 第181章干醋风波 湛子墨迫不及待地走到停车场,坐上车,对坐在车里等候的乔心言笑了笑。 “楚非走了?”乔心言问道。 “嗯,走了。”湛子墨启动引擎,车子开出机场。 深秋的黄叶一路扬起,一样的深秋,不一样的送别,似乎故事中的很多人都不能并存地幸福着。 “接下来干什么去?”湛子墨开着车问道。 “你不用回公司吗?”乔心言看了看他。 “不回去了,我带你去看电影。”湛子墨的目光深情盈盈,微微沉吟一下说道:“好像是从来没和你一起看过电影。” “原来你才知道呀!不过千千还在家里呢!”乔心言微微有些犹豫。 “家里不是有妈和嫂子吗?没事,我们难得出来一趟。” “也好。”乔心言终于点点头。 趋车到影院,湛子墨去买票,乔心言驻足而望一个偌大的电视屏幕前,一个青春亮丽的女孩无限放大在屏幕里,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地心神荡漾。湛子墨买完票又买了一桶爆米花,带了两瓶饮料走过来,站在乔心言的身后。 “这个是你公司的新人?”乔心言的眼睛一直对着电视屏幕,问道。 湛子墨的目光从乔心言的脸上移到电视上,微微沉吟一下,又注落到乔心言略微不快的脸上,笑回道:“是呀。” 乔心言撇了撇嘴,嗫嚅道:“很漂亮。”随后自顾走进影院。 湛子墨抿嘴笑笑,紧跟而上,等坐落定,湛子墨微微凑过头去,笑谑道:“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哪有?”乔心言嘴倔道。 “没有吗?哦,那就好。”湛子墨抿嘴偷笑。 彼时电影已经拉开帷幕,是一部极其煽情的爱情片,影院中的几许小情人开始幽幽饮泣,男生们纸巾递得不亦乐乎,意外地,这次乔心言十分铁石心肠地端坐着,一滴泪都不流,连眼眶都没湿。 湛子墨奇怪地看看她,笑谑道:“你的心是不是已经炼得如火莼青了?” 乔心言轻瞪一眼湛子墨,她的铁石心肠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看懂这部电影,脑子里正在放映着另一场电影。 在趋车回家的一路上,都有巨大的广告牌闪过,那张青春甜笑的脸无比扩大地展现在眼前,湛子墨笑意浓浓地侧目而望乔心言不快的脸色,低笑道:“她是一个合作商的千金,那个合作商没别的要求,就是想让自己的千金作产品代言。” 乔心言侧目望向湛子墨,又撇开头,抿嘴微笑,依然嘴倔道:“你跟我解释这个干什么?让谁做你们公司的代言和我又没有关系?” 湛子墨笑道:“你能吃醋,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吃这种没有意义的干醋实在不值得。” “臭美,谁吃醋了!” “好好,你没吃醋,我吃醋了行不?”湛子墨低低地笑着妥协道。 乔心言偏头望向车窗外,抿嘴而笑,秋风飒飒,带着清凉的舒意扑面而来,十分怡人。 第182章暗涌动 在孩子渐易的长大,蹒跚学步,到屁颠屁颠会跑几步,乔心言在幸福与满足中渐渐萌生出去找工作的想法,偷偷投了几份简历,大多都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有一家单位有回复。 乔心言着实打扮了一番,找篇了橱窗里的所有衣服,要说参加晚宴的礼服倒是一大沓,可是能真正适应职场的服装却寥寥无几,只能选择一套简单线条的衣服来穿,将长长高高盘起,微显那么点成熟与干练。最后再照了照镜了,满意后,才拎包出门。 湛老夫人看了看打扮一新的乔心言,抱着千千笑着问道:“心言,你要出去呀?” 乔心言点了点头,亲了亲千千的小脸说道:“嗯,妈,我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湛老夫人和善地笑道:“嗯,去吧,年轻人是该多出去走走,放心,千千有我和你婶子在呢。”说着又举起千千的小手说道:“来,跟妈妈再见。” 千千正专心地玩手中的玩具,虽然和心言亲腻,倒也不粘乎,只是象征性地挥挥手,乔心言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捏,啐骂道:“坏东西,小没良心的。”随后又对湛老夫人说道:“妈,那我走了。” “让司机送你吧!”湛老夫人还在身后叫道。 “不用,我打车过去。”乔心言已经走出屋外,这边的别墅区出租车稀少,乔心言顺沿走了一段路程,才打到车。好不容易有家单位答应面试,可是如果坐湛家的御用车过去,那谁还敢要她。 乔心言应聘的单位是一家远离城区的小工厂,面试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稀少的头发怎么也盖不住光滑的脑门,却还在拼命地捋着那几根命根子,乔心言不免暗自觉得好笑。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乔心言,似曾面熟,又想不起来,随后丝丝淫笑着,站起来绕步走到乔心言的身后,猪油的手搭在乔心言背上,说起话来,口腔里还占有浓重的烟古丁味,令人一阵阵的作呕。乔心言一看这架势,立马拎包仓皇而逃。 大受刺激的乔心言百无聊赖地走在城市的街头,繁华辉煌的城市怎么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呢!想起自己毕业后除了父亲安排的机关单位,然后就是对着镜头卖笑,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没有实实在在地做过一份像样的工作。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湛子墨的公司楼下,抬头仰望这幢高楼大厦,她的丈夫,这个公司的掌舵者,领头人,永远贴着成功商人的标志,她为什么不安安份份享受千千万万女人做梦都幻想的安逸和富足,为什么老自倒霉去呢?自我安慰一番,但不见得有多大成效,仍自感挫败。 走进办公区,忻秘书看到乔心言忙迎了过来,有些惊讶地结巴道:“湛,湛太太。” 乔心言的嘴角扬起得体的弧线,走向湛子墨的办公室,刚想伸手去推门。 忻秘书为难地阻止道:“湛太太,湛总正在会客。” 乔心言迟疑一下,也是,自己不打一个电话就这么莽莽然然地来了,也没去想他可能有重要的事,刚想告辞回家,湛子墨的办公室突然被推开,还未看清那人姣好的容貌,一阵浓鼻的香味扑面而来,乔心言秀眉拢起,定晴打量了正袅袅走出来的女子,似曾面熟,仔细一搜索,不就是现在正火的陌宛颜吗? 陌宛颜一双明眸带着些许的挑畔也上下打量着尚算素雅的乔心言,嘴角扬起好看却并不善意的弧线,微微昂头,伸出细白的手,笑靥道:“乔小姐,久仰大名。” 站在一旁的忻秘书抹一把冷汗,在湖城,现在谁人不知往日的乔心言现在已经是湛子墨的太太,这陌宛颜偏偏还以乔小姐为称呼,欲于何意呀? 乔心言不动声色地伸手与之相握,如此明显如此张扬的火药味,一张口便是乔小姐,欲于何意还不明显吗? 陌宛颜没有立时放开乔心言的手,继而说道:“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你,那时我还是学生,那会儿你看起来也比较年轻。” 忻秘书听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满目担忧地看看乔心言始终面不改色的淡然轻笑,这么赤裸裸的挑战,乔心言自知在年轻美貌上压不倒她,那在知性与气度上可不能输给她,心里微微有气焰冒生,这湛子墨是改不了流连花众的毛病吗?但表面上仍是气定神闲,有意无意地扫过陌宛颜平坦的胸前,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那陌小姐今年拿身份证吗?” 粉瓷般的小脸气得煞白,乔心言无心再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推门走进湛子墨的办公室。 第183章醋味甚浓 湛子墨正专心致志地榨苹果汁,倒在玻璃杯上,浅浅含笑走到沉沉憋气的乔心言身边坐下,递送翠绿的苹果汁到她的嘴边,温软道:“我加了点糖,酸酸甜甜,是你喜欢的味道。” 乔心言不快地推开湛子墨递过来的苹果汁,绿幽幽的苹果汁溅到湛子墨的白衬衣上,湛子墨仍温笑着挪了挪位置,更加凑近乔心言,伸手揽过她的腰,手指描摩着她的脸,亲昵道:“怎么了?谁惹我亲爱的夫人生气了?” 乔心言回过头,索性地俯下头在他的身上嗅闻,皱着眉。 湛子墨呵笑着抚上她的脸“你像个小狗一样嗅闻什么呢?” “你自己闻闻你的身上全是什么味?”乔心言大怒道,恨不得当场撒泼。 湛子墨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襟,哂笑道:“你不用闻我身上,现在我的办公室全是这种味道。”难得看她吃醋,自然要好好逗弄一番。 乔心言越发气结,起身欲走,被湛子墨一拖,又撞到他的怀里,湛子墨低低笑道:“怎么了?真的吃醋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着双手揽抱着她的腰,乔心言还在努力挣扎,双手拼命地捶打着湛子墨。 正在两人闹腾间,忻秘书推门而入,看见这副场景,不知该退还是该进,左右为难,明明刚才是敲了门的,可只怪两人太投入,压根没有注意到。 湛子墨依然没有放开乔心言,反而抱得更紧了,抬头正正声色对忻秘书问道:“什么事?” 忻秘书定了定神,拿着文件说道:“这里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湛总签下字。” “你拿过来。”湛子墨一手仍紧紧地抱着乔心言,腾出另一只手,龙飞凤舞地签下字,乔心言还在使劲掰着湛子墨的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忻秘书低头含笑,拿到签名好的文件便退了出去。 乔心言简直被他禁锢得喘不过气来,恼怒道“湛子墨,你就不能少沾花惹草呀?” 湛子墨委屈地大叫:“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可以指天起誓真没沾什么花惹什么草,喝果汁消消气。”湛子墨又将果汁递送到她的唇边,讨好地说道。 “真的没有?”乔心言认真地问道。 湛子墨温柔地掠过她的碎发,轻轻吻了吻,含笑着摇摇头,乔心言知道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不是盲目地相信,是他不屑撒这样的谎言。 湛子墨见乔心言舒展眉头,也咧嘴笑笑,刚才当陌宛颜略带青涩的少女身体微微贴近他时,对于身经百战的湛子墨而言,这样赤裸裸的勾引并不陌生,他也早已练到面不改色,只轻掠走过,将新鲜的果汁递给她。 陌宛颜还以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更加猛烈地挑逗,湛子墨只是含蓄地避过,他当然明白陌宛颜是为下半年的合作计划,风华绝代,艳芳四群,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不过是他的轻指一挥间便能得到的事情,但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他早已厌倦,看透,如今这种相濡以沫,幸福和谐的家庭生活是他好不容易才追求得到的,又怎会轻易去摧毁。再则像陌宛颜这种青涩浮躁的女生,怎么和他心爱的心言相提并论呢?尽管已经孩子的母亲,但她是越发迷人,举足投手间褪去曾经的青涩,愈发的风韵十足,让人遐想连翩,欲罢不能。 “对了,今天怎么来我办公室?不会真来查岗吧?”湛子墨抱着乔心言笑着问道。 乔心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泄气道:“别提了。” 看她懊恼叹气的样子,不免好笑道:“怎么了?”一边去翻看到她包里的简历表,一下了然,哂笑道:“真这么想工作?” “想呀,现在千千也要上幼儿园了,以后我越发没事干了?”乔心言认真地说道。 湛子墨略思酌,笑道:“要不来我公司?” 乔心言的眼睛一亮又一黯,没好气地说道:“来你公司干什么?还做你公司的代言人呀?你没听人家说我那时多年轻多青春呀,现在我可没人家青春。” “瞧,又开始睹气了,那来做我助理好不好?”湛子墨哄笑道。 “做你助理要干什么?”乔心言提起兴趣认真地问道。 湛子墨修长的手臂穿过她的脖子,揽在怀里,半真半假地说道:“就是天天陪我工作,陪我吃饭,让我一抬眼一转眸,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你,做我精神的强心剂。 “那你每月给我多少工资?”乔心言继续问道。 “我赚多少给你多少。”湛子墨认真地回答。 乔心言嘴一撇说道:“你银行上的数字我才不稀罕呢!” “全天下的人都稀罕,就你不稀罕。那你还是呆在家里陪陪妈,再不行,和嫂子去逛逛也好呀。” “你不知道妈最近老抓着跟她学下棋,我从小都不爱玩这个,一个头都两个大。” “哈哈,那是因为她太无聊了,再过些时候,估计会让千千学了,不会让你学了。”湛子墨爽朗地笑道,又温声软语道:“不过你现在叫妈倒叫得挺顺口的。” “你取笑我?” “哪敢呀!”湛子墨笑着看了看时间,说道:“到饭点了,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去吃牛排吧,突然很想吃。”乔心言想了想说道。 “好!我找人订位。”湛子墨拿起电话刚想按内线,乔心言按住他的手:“你为什么凡事都要事先计划好?有什么事是你计划之外的事。” 湛子墨微微一思酌,笑道:“有,你就是我计划之外的。”随后放下电话道:“好,不订位,过去排队。” 湛子墨套上外套,漫不经心地扣了一粒西装扣子,似随意地说道:“楚非可能下周就要回来了。” 乔心言抬头看了看明朗浅笑的湛子墨,也笑了笑,嗯了一声。 给读者的话: 么么,豆豆没折磨人呀!噜噜冤枉我! 第184章湛楚非 湛楚非回来的那天,湛家上下都激动难柰,这三年湛楚非一直在外,定居在美国连连节假日都鲜少回来。 湛子墨虽然从不说什么,但乔心言看得出,湛子墨对湛楚非有中难言的愧疚,楚非毕竟是从小疼爱的侄子,而现在在感情上渐入的疏离与刻意维持的客套,心里上总有几分伤感。 湛楚非的车在门前停下,湛老夫先上前去抱住孙儿,不免老泪盈盈。千千钻躲在湛老夫人与楚非间,在拥抱的两人间昂着头奇怪地看着湛楚非,稚嫩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那个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哥哥。” 湛楚非低头看了看千千,这三年,他虽然很少回来,但经常与家里人视频对话,见证着千千逐步的成长,而千千也经常视频探头探脑地张望,湛楚非弯下腰看着千千粉粉的小脸蛋,满心欢喜,亲昵地捏捏:“小千千,还认识我吗?” 千千也伸出小手,在湛楚非的脸上用力捏了捏,不高兴地说了句:“你的皮好厚。”惹得众人都齐集哄笑,湛楚非抱起千千向屋里走去,乔心言正在厨房里忙碌,恰巧端出菜来看见湛楚非正抱着千千进来,一大一小亲近无比,两张脸都哭得灿烂,湛楚非也显然看到了乔心言。稍敛了敛笑容,生涩地动动嘴角,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称呼。乔心言看出湛楚非的尴尬,先招呼道:“回来了。” 湛楚非笑着点头应和:“嗯。”随后二人都无语,小小尴尬。 湛子墨刚从楼下,自然将这一幕摄入眼底,原来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但楚非这么多年都漂泊在外,根本很少跟家里人相处,生疏也在所难免。 “楚非。”湛子墨唤道。 湛楚非询声望过去,也开口叫道:“小叔”原本在湛楚非怀抱里的千千已经不安份起来,伸过双手,身子倾向湛子墨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抱。 湛子墨满目宠溺地笑笑着接抱过来,小脸蹭婆在湛子墨的脸上,又亲了一口。后又在湛子墨边轻声说道:“大哥哥真帅。”这话惹得在场听到的人都又是一阵哄笑。孩子总是快乐天真的源泉,偌大的客厅里为孩子的融入的笑声不断。 饭间,乔心言夹青菜放入千千的小碗里,颇责怨道:“千千,别总吃肉,多吃青菜。 千千不情愿地拨开饭碗上的青菜,指着湛楚非说道:“大哥哥也只吃肉,不吃青菜 湛楚非被指责得哭笑不得,忙夹起青菜塞入口中,对千千扬了扬笑,小小的脸蛋带着小小的挫败,低下头不情愿地吃起青菜。 乔心言笑笑,复抬起头,迎上湛楚非从千千身上刚移目过来的目光,彼此的笑还未收敛起,淡淡一笑。湛子墨会心地笑笑,便各自吃饭。 “大哥哥,你有女朋友吗?”千千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一下。带着些许的隐喻偷眼看看湛楚非,乔心言也觉得有些小尴尬,轻轻敲了敲千千的小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多话啊?” “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吗?大哥哥都长胡子怎么还不找女朋友呀?我都有好多男朋友。”千千不服地翘起小嘴骄傲地炫耀 旁边的人更是哭笑不得,湛子墨微拉下脸,皱起眉头故作严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哪来的那么多男朋友? 千千不服气道:“幼儿园里追我的男生可多了,他们都说喜欢我。” 众人终于克制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噗哧”湛子墨也终于忍不住被她的小俏样逗笑了,明明想摆出严父的形象,但每次都被没规没距的小家伙逗乐得不行。索性抱起千千,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柔地禁锢她的小手小脚“严刑拷打”问那些小男朋友都干什么的?是不是都答应人家了? 千千皱起眉心,瞪着湛子墨:“我又不喜欢他们,是他们非缠着我。湛楚非笑和着看着湛子墨和千千父女,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甜笑的乔心言,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就好像曾经乔心言的家,善良温柔的乔母,专制溺爱的老乔爸爸,温柔可爱的心言,他们终将将这样幸福的一家三口继续下去。莫名的欣慰掩盖了那淡淡的酸味,也终究是和她的幸福无关。 湛老夫人从湛子墨的怀里护过千千,嗔怪道:“你把我们千千弄疼了,我们千千这么漂亮,当然是人见人爱,你以为是你呀,从小跟个小老头似的,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湛子墨哭笑不得揉揉太阳穴,凡是他一旦对千千正言厉色,他母亲总站出来,现在这孩子完全是没规没距无法无天的。 “爸爸你唱歌给我们听吧?”千千突然又是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乔心言抿嘴而笑,千千当然知道他爸爸最强的弱点是什么,每次打针吃药哭闹都会非要听爸爸唱歌,湛子墨只得勉为其难地哼几句,但千千从来不给湛子墨面子,每次都会直言不讳:“爸爸唱歌真难听!” 给读者的话: 么么。再怀孕再生孩子?那女人不变成猪猪了吗?嘻嘻,不过还是谢谢亲的舍不得,把豆感动得泪花花的,那个噜噜,你没事多来逛逛! 第185章林夏抒 “真的不用我陪吗?”湛子墨还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用,就种个疫苗,很快的,你先回公司吧!等下我和千千去商场逛一圈就回家,你快回去吧。”乔心言解下安全带,后座上的千千探过小脑袋说道:“爸爸比奶奶还罗嗦。” “呵呵”湛子墨和乔心言相视而笑。乔心言抱起千千,对子墨挥了挥手向医院走去。 湛子墨看着她们走得好远也始终未发动车子,什么时候他也变得优柔寡断,缠绵绯恻,自嘲地笑笑,启动引擎,方才驱车而去。 乔心言领着千千在儿童科取号等待,没想到队伍竟然这么庞大,待打完针已经是晌午了,秋阳金湛湛的,照在人身上舒意温暖。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抹熟悉的身影便一闪而过。乔心言怔了怔。看着她在医院的门诊大厅愁眉不展地摊坐着,望着一张单子发呆沉思。乔心言不敢确定地走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方才低声道:“夏抒” 林夏杼立时抬起头,憔悴疲惫的脸深深地凹陷进去,乔心言吓了一跳。而林夏抒也看着乔心言,依然如此美貌动人,肤若凝脂,仿佛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听说她和湛子墨终于结婚了,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妈妈。”千千拉着乔心言的手,看看乔心言又看看林夏抒,喊道。 千千的突然喊叫打断了两个人的沉思,林夏抒这才发现乔心言身边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那样倨傲地昂仰着,这样的气势像极了小时候的乔心言。 乔心言看着林夏抒攥在手中的医院催款单,姓名栏写着:林世华。乔心言知道那是林夏抒父亲的名字。林夏抒似乎也注意到乔心言正在看她手里的单子,不动声色地将单子折叠。 林夏抒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尊而骄傲。只是以前的乔心言不明白这份骄傲背后隐藏的是更大的自卑,这是她一直疏忽的。 “夏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心言问道。她记得楚非说过林夏抒去乡村支教的事。 “上个月回来的。”林夏抒浅浅地回答,上个月若不是她养母打电话去说养父病危,她也许不会这么就不会再回来了。 乔心言点了点头,寒喧了几句,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千千埋着头已经自顾自玩起乔心言的手机。 “楚非也回来了?”乔心言突然问道,偷眼看林夏抒的神色。林夏抒惊了惊,随后恢复正常,淡淡说:“是吗?” 对于楚非和林夏抒的感情乔心言并不能完全懂得,但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刻骨的患难日子。像林夏抒这般认真的女孩子只有爱了才会这么去做吧! “心言,知道有些话现在说来都有是于事无补,但一直压在我心里,觉得很沉重很沉重。”林夏抒哀伤地看着乔心言,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既便是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弥补,但我还是想说出来。” “都过去了。”乔心言对她释然地笑笑:“过的人已经走远,重要的是活着的这些人,背过多的包祔又有什么用呢?” 电话这时响了,千千一看是爸爸打来的,立刻按下接听键,贴近耳畔喊道:“爸爸。”听了一阵,千千抬头对乔心言说道:“爸爸说来接我们。” 正在说话间,湛子墨已经大步向这边走了过来。千千先看到,跑了过去。湛子墨将千千抱走,走过来也看到了林夏抒,微怔了怔,随即恢复平静。 乔心言和林夏抒同时站了起来,湛子墨先温柔地看了看乔心言,问道:“针打完了吗?” “打完了。”千千围着湛子墨的脖子抢先说道。随后又举起手臂展示,湛子墨心疼地亲了亲,这才和林夏抒笑着打了招呼。林夏抒有些生涩的回应湛子墨的招呼。湛子墨一手揽过乔心言的肩膀对林夏抒告别。 林夏抒看着如此幸福的一家三口。心言能得到幸福她心里的包袱也能减轻几分。低头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催款单,眉心皱成一团。养父的突然病倒如晴天霹雳,原来就拮据的家里又如何拿出这么庞大的医药费。 乔心言坐在车里,看着旁边不断倒退的人和物。生活总是一步一个脚印,谁也没有办法走回头路,她和林夏抒的路也只能是曾经走过的路了。湛子墨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任何时候他的掌心总是传输着温暖与踏实。 “夏抒,你说怎么办?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知,明天之前必需补齐所有的医药费?”夏母如热锅上的蚂蚁揪结成一团。 林夏抒低着头,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心里也是像无助茫然。 “什么?医药费全交了?谁交的?”林夏抒接过护士的缴费单,大惊地问道。 护士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个年轻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林夏抒二话不说立刻追出去,在医院院落的拐角看到那抹身影,霞阳斜落在他的身上,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朝气与阳光。 “楚非。”林夏抒开口喊道。 湛楚非驻足停下,理了理情绪方才以最好的笑容面对林夏抒。 “谢谢你,钱我会想办法慢慢还给你的。”林夏抒笃定地说道。 湛楚非看了看林夏抒,她的性格正如乔心言所说,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也因此乔心言没有亲自出面帮助林夏抒,因为她了解林夏抒心里对乔心言的愧疚,更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帮助。而他,终究在情感上还是亏欠林夏抒多些,或许接受他的帮助比接受心言的帮助要来得好过些,可是倔强如林夏抒,湛楚非在心底轻叹一声,她的坚持他无从改变,至少现在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夏抒,其实你真的不必耿怀于那么多,现在每个人都已经放下,你又何苦呢?” 是呀!何苦呢?何苦再束缚自己?既然所有的人都放下,何苦她还要背这个沉重却没有意义的包袱呢? 第186章幸福生活 或许是料峭的冬痴痴不愿远离,或者春在恋恋执意挽留,本该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的绚烂,窗外的屋檐上却依然轻覆上淡薄的银装,即使没有充足的阳光,也带着丝丝甜甜的温暖。 乔心言乐此不彼地抛着手中六六宝,湛子墨依然挫败地看着她挥下的旗队在空中飞来撞去。 “你今天又翘班吗?”乔心言笑了笑问道。 终于轮到湛子墨了,他执起闪子,嘴里念叨着“咒语”抛下去,绝缘的六宝宝依然没有光顾,微微丧气,随后又笑道:“这不叫翘班,叫休假。” “不是上个月才休过假,这个月又休,明明是借口。”乔心言反驳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流泻进微微斜射的光线,湛子墨和乔心言同时转头望去,一抹小小的粉团团的身影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湛子墨笑着招手道:“千千,过来,到爸爸这边来。” 小小的身子一蹦一跳地跑到湛子墨的跟前,两根竖起的小瓣子像只小白兔般翘立着,湛子墨好笑地玩弄下她的小辫子,复又将她高高抱起,亲昵地蹭蹭她粉嫩嫩的小脸,千千立刻撇头道,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爸爸,你该剔胡子了!”说着肥窝窝的小手去摸他的下巴。 湛子墨笑着腾手也摸了下自己的下巴,确实有微微的胡扎滋生,浅浅含笑着,突然猝不及防地亲啄了一口她的小脸,千千左躲右躲也躲不过他的袭击,乔心言站起来接抱过千千,心疼道:“瞧你,把我们千千扎得脸都红了。” 小小的手臂一把环住乔心言的脖子,主动地送上一记粉吻,嘟着小嘴说道:“还是妈妈的皮肤好,从来不长胡子,爸爸的胡子最讨厌了。” 湛子墨和乔心言都忍不住笑了,千千从乔心言的怀里跳下来,踮着脚看桌上摆放的棋子,噘起嘴说道:“你们俩真无聊,这么大了还玩飞行棋。” “咳咳”湛子墨正喝着水,被硬生生地呛了一口,在这小东西面前,乔心言也微微感觉发窘,千千甩了甩了头,撅着小屁股说道:“我不跟你们小孩子玩了,我跟奶奶去下中国象棋。” 二人愣愣地看着小小的身影走出房间,哭笑不得。湛子墨揽过乔心言的肩头,凑过脸去,往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蹭娑一番,低低哑哑的声音暖昧地响彻在耳畔:“真的很扎吗?” 乔心言被微微扎痛的同时还觉得咯咯的暖痒,想去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继续暖昧地说道:“要不咱们不玩小孩子的游戏,换一种大人的游戏好不好?”边说着,游移的手掌在乔心言腰肉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又悄悄轻滑着,露出不安份的燥动。 乔心言忙去阻止他不安份的手,低怒道:“你干什么?一会儿千千又进来了。” “她不是去下象棋了吗?不会上来的。”湛子墨低低求道。 “那也不行,现在是白天。”乔心言娇红着脸拒绝道。 湛子墨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又捏了捏,笑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说大人的游戏就是来围棋呀!” 乔心言伸手捶打着湛子墨的胸嗔怒道:“好呀,你敢耍我。” 彼时窗外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这或许近几年最唯美的一场春雪,雪花薄厚均匀,不大不小,不密不疏,不紧不慢,在灯光里轻盈的起舞,在窗外放肆的逸散,如同梨花缤纷,弥漫着淡雅的芬芳,又宛若银河流星,仪韵苍穹。 一抹小小的身影在似舞如醉的飘雪下,嬉闹着,蹦跳着,踢溅着,湛老夫人忙追出去,将千千领进了温暖如春的厅堂,将她冻得红红的小手揉搓在手里,捏捏她冻得发红的小鼻子,温柔宠溺地责怪道:“外面这么冷,尽瞎闹。” 湛子墨从身后环抱住倚立在窗口的乔心言,温昧的气息呵成一缕暖暖的热流温暖在耳畔,在心里,乔心言顺势倚靠在他的怀里,笑着问:“你说那孩子像谁?” “我妈说不像我,比我可爱,比我乖多了。”湛子墨低笑着说道。 “那可能比较像我,我比你乖多了。”乔心言恬不知耻地说道。 “是呀,凡是可爱的,乖巧的全像你,行了吧?”湛子墨笑着说道,随后又附加了一句:“真是个自恋狂。” “事实本来就如此。” “对对对,事实如此。”湛子墨加重说道,随后又沉吟一小会,说道:“对了,我下周要去出个差,带你和千千一起去好不好?离杭州近,顺便游下西湖。” 乔心言一听有些高兴,随后又沉郁道:“还是不了,你有出差有公事,拖儿带女总归不好吧。” “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公事。就是一个电视台办了十佳青年,你老公不幸被选,就上去高谈阔一番,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 乔心言转过身,窗外的白光勾革他的面部线条愈发清晰了,深邃浅含笑意的瞳眸,坚毅的鼻梁,浅笑着的唇线,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个人笑起来原来也是这样温柔,柔和。 “那当时是不是有很多年轻企业家?”乔心言举起手,似是无意地描摩着他的唇线,问道。 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像湛子墨这样成功又有型的男人?是更胜一筹还是旗鼓相当呢?想着竟有些隐隐期盼起来,暗自偷笑。 “应该聚集不少企业家吧,怎么你想从中选婿?好像我们千千还太小了点。”湛子墨用力捏捏她的腰际,玩笑道。 乔心言狠狠地用指甲陷刻进他的肌肉里,恨恨道:“瞎说什么呢?” 第187章幸福一家 飞机冲入云宵,平稳地飞行在空中,飞向另一个城市的彼端。湛子墨侧目看了看酣睡中的妻儿,浅浅蕴笑,轻轻的鼾声细细颤颤地起伏着,这一大一小睡起来似乎也很像。 空中小姐用清脆温柔的声音拢醒沉睡中的乔心言,只是有些不快地微一侧身,拒绝在酣梦中醒来,小的更不像话,睡得更是香甜。湛子墨伸手在一大一小的耳垂上轻轻捏合着,又俯耳叫唤道:“心言,快醒了,到了。” 乔心言微微睁开眼睛,拭了拭溢淌在嘴边的口水,迷茫地问道:“到了?” “嗯,到了,快醒了,别睡了,我不能一下抱两个。”湛子墨轻轻拍打下她的脸,玩笑道。 飞机在平地滑行,稳稳停当后,机舱中又响起温柔的女声,湛子墨抱起还在甜甜入睡的千千,乔心言拉着湛子墨的衣角,走出机舱。随着他有条不紊地去取行李,说真的,他们三个的行李真的有点多,无非是这个小东西非要将有用没用的毛茸玩具都塞进行李箱里,湛子墨和乔心言看着明明已经偷偷扔出很多,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走出机场,湛子墨很快找到接应他们的人,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乔心言的困意已然清新,摇下车窗,看了看窗外,一样的繁华似锦,一样的霓虹灯交错,一样的熙熙攘攘,车来车往,川流不息,陌生之中带着熟悉的亲切感。 彼时千千也醒来,坐在湛子墨的腿上,趴着窗外,新奇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奇怪地问道:“不是说去杭州玩吗?我们怎么又回来了?”在小孩子的概念里总是分不清两个城市的区别。 顺利地回到下榻酒店。富丽堂皇的酒店包厢内,设有两个房间,两个卫生间,乔心言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他们所住的楼层是在十七楼,这家酒店倚江而建,俯瞰下去,滚滚江涛拍打着江畔,江面上宏伟的桥梁构筑,桥墩有无数彩灯汇集,闪烁,与远处的聚光灯集聚一点,照映在江面上,相辉映照,美伦美奂。 千千看母亲看得入神,也趴上窗台望出去,惊呼道:“哇,七色彩虹,好漂亮。” 湛子墨也迈步走过去,一手搭在乔心言的肩上,一手抓住千千小小胳膊,温柔地颇怨道:“飞机上睡得像两头小粉猪,这会儿倒都不累了。” “爸爸,你带我们出去逛逛吧?”千千的双手拉住湛子墨的手,不断摇晃着,撒娇地说道。 乔心言的眼睛一亮,期盼地看着湛子墨,面对这一大一小的期盼目光,还拒绝得了吗?温柔地妥协道:“那走吧。” 千千先跳起来欢呼道:“哇,爸爸太好了!” 湛子墨弯下身子,凑过左脸,说道:“好不是用嘴说的。” 粉嫩的唇狠狠地在他的左脸上亲啄一口,嬉嬉笑道:“是用亲的。”湛子墨的左脸满意之后,又凑过右脸到乔心言的嘴角。 乔心言伸出手狠狠地捏了一下,骂咧道:“少臭美。” 湛子墨泄气,千千捂着嘴笑呵着,一家三口幸福地游逛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每一个城市都有它的独特风格和构造,而宁州不同于湖城的地方可能就在于,宁州的城市中心是构架在三江入汇的交口处,古老的桥梁经过后人的数次翻修仍屹立不倒地矗立在这座城市,然而在江口的另几端,也有几座新造的桥梁集聚了新一代设计的风格与智慧,建造得独具一格。就好比这座城市聚集的智慧与财富一般。 湛子墨也不禁被这样独特的建筑给吸引住了,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指了指前面的商场中心区,说道:“去前面逛逛吧!” 为防止千千走失,湛子墨将她抱在怀里,乔心言搭手在湛子墨的手臂里,沉沉地垂拉着,湛子墨被幸福地大大加重力度。 在广场中心区,闲逛在美丽的水晶街畔,设立在广场中心的喷泉如水中雨林般向上喷射,又缓缓流入池水中,周而复始,循环不断。千千忍不住伸出小手,凉凉的泉水轻溅脸面,湛子墨将她拉开,小脸顿时呈现不快,随后看见三三两两的恋人拿着大大泡泡的棉花糖,便指着说道:“爸爸,我也要棉花糖。” 湛子墨看着路人捧着的棉花糖,竟然还有不同颜色的,卷得很大,乍一看像一个棉花枕,突然想起在青城的那天晚上,他和她也是这样闲逛在青城的街市,那会儿她有些痴痴地垂涟于棉花糖,于是他什么都不问,跑去了对面的街头,给她买了棉花糖,傻傻地递给她,然而她却只是不屑一顾地掉头就走。 乔心言也想起了那一次,其实那次她看着棉花糖只是想起了老乔爸爸,以前她也是这么对老乔爸爸喊着要吃棉花糖,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真的傻傻地跑过去,买给她,面对她的不屑然后又像一个大男人般怔立在那里。想起这一些,她禁不住偷偷抿嘴笑。 湛子墨自然将她的暗笑尽收眼底,暖昧地问道:“你要吗?棉花糖。” 乔心言抬眸看了看湛子墨,眸光流露出甜蜜的笑意:“好呀!” 湛子墨也笑笑,蹲下身抚了抚千千的脸,说道:“那爸爸过去买,你和妈妈呆在这里。” 千千笃定地点点头,说道:“那你快一点。” 湛子墨笑意浓浓,也点点头说好。 第188章故人 乔心言看着他转身跑去的背影,目光中流泻出甜蜜幸福的味道。抱过还在玩耍喷泉的千千想先找个位置坐下等,目光在广场扫视一周,却在一个缓缓而来的窈窕身影上惊讶地定格住,所有幸福的流淌都在这一刻被急剧的讶异注满。 苏菲菲也显然看到了乔心言,脚步滞呆了一小会,牵动了一下嘴角,踱步走到乔心言的面前,乔心言的目光已经从苏菲菲的身上移开,注落到她牵拉着的小男孩身上,他看起来和千千也不过差不了多少。乔心言当然没有忘记苏菲菲当时怀孕了,而且比较她早了几个月,那么就是这个孩子了,而自己也曾经是因为这个孩子离开湛子墨。可是后来湛子墨却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乔心言仔细地端祥着孩子的脸,他的眼睛清澈却带着一丝忧郁,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所有的,小小年纪就俊显出鼻梁的挺拔,紧抿的嘴唇没有一丝缝隙。这张脸,有他的痕迹吗? 苏菲菲的眸光也落在乔心言怀里的千千脸上,那样一张精致粉瓷的小脸,水眸盈盈,楚楚动人,粉粉的唇瓣微微上翘,也正奇怪地看着她和她的儿子,那样一双不畏不惧的目光像极了湛子墨,这果然是他的女儿!他和她的女儿! “这是你儿子吗?”乔心言喃喃地问道。 苏菲菲点了点头,随后拉了拉自己的儿子,说道:“浩浩,叫阿姨。” 小男孩听话地开口唤了声:“阿姨好。” 乔心言抿了抿唇,对着孩子可亲地笑道:“你叫浩浩?” 小男孩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怎么爱说话。苏菲菲不好意思地歉意道:“对不起,这孩子不大爱说话。” 乔心言讶然地看了看苏菲菲,这样温婉恬淡的性格还是曾经那个张扬跋扈的苏菲菲吗? “妈妈,这位漂亮阿姨是谁呀?你怎么不给我介绍呀?”千千环着母亲的脖子,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笑着问道。 苏菲菲的目光移到千千的脸上,这样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性格不愧是他的孩子!笑着拉了拉千千的手,说道:“阿姨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噢,我叫千千,阿姨好呀!”千千甜甜一笑,大方地说道。 湛子墨一手一个棉花糖,温笑着走过来,在看到苏菲菲时突然僵硬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神色走过来,众人都还在怔愣中,一直默不作声的浩浩突然松开苏菲菲的手,向正走来的湛子墨跑过去,抱住他的腿,稚声稚气地唤道:“爸爸。” 这一声爸爸将原本就处在迷茫中的乔心言完全怔愣住了,脑子“当”一下全数空白,停滞,茫然地望着湛子墨和圈抱着他的腿的浩浩,那个苏菲菲的孩子竟然叫他爸? 浩浩抬着小小的脸,仰望着湛子墨错愕的脸,深重的眉头微微拢起,苏菲菲也在惊错中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原本在乔心言怀里的千千像条小泥鳅般钻跳下去,掰开浩浩紧攥着湛子墨裤脚的手,扬着小小倨傲的脸,不高兴地叫道:“你怎么喊我爸爸叫爸爸呢?这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随后又举起双手,去够湛子墨手里的棉花糖,湛子墨低下手将棉花糖递给千千,又将另一个递给浩浩,笑道:“小朋友,你是不是喊错人了。” 苏菲菲反应过来,及时去抱起孩子,笑着道歉道:“对不起,这孩子就爱乱喊人。” 没想到看起来乖顺的浩浩突然倔强地执拗起来,大声说道:“我没有乱喊,我看过妈妈和你的照片,你就是我爸爸。妈妈,你也不是说过吗?这个人就是我爸爸,你不是说过吗?你忘了吗?” 苏菲菲一时哑口无言,湛子墨洞察的目光深望向苏菲菲躲闪不定的目光,而一边的乔心言已经完全被怔住,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苏菲菲的孩子真的是湛子墨的?他们俩的孩子,原来兜兜转转故事又回到了错误的端点。 湛子墨忧虑地回眸望向乔心言,这样一双温婉幽恨的目光不敢相信地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一切的幸福与甜蜜都要在她的眼睛里支离破碎,湛子墨担忧地伸出手,想去抓住她,乔心言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想说那句相信我,却也始终说不出口,在现在这一刻他也感觉混乱,一切的答案都要苏菲菲来给予。 第189章疑惑 苏菲菲看着乔心言慢慢失去血色的脸,看着湛子墨陷入惊惧的面容,那一股心酸与涩然泛上心头,他到底是这样爱她!她早已经死心,早已经退出,况且形势与局面也容不得她夹在他们的故事里别扭地生活着,喘息着。 “心言,我能和你谈谈吗?”苏菲菲对脸色煞白乔心言说道,乔心言愣愣地看着苏菲菲,谈谈?谈什么?又是谈孩子吗?曾经她是趾高气扬地挺着肚子让她退出,那么现在,她已经是湛子墨的妻子,他们也有个可爱的孩子,难道几年后,她又要对她说一样的话吗?上一次她选择退出,这一次无论结果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她绝不能再退出,也绝不退让,她和他的幸福是谁也破坏不了的。 苏菲菲拉过孩子对湛子墨说道:“能帮我照顾下孩子吗?” 湛子墨的脸色晦暗不明,犹豫忧虑地看着如今淡定从容的苏菲菲,一时拿捏不准,无法把握。 而浩浩已经仰着头,高举着手,对湛子墨说道:“爸爸,抱抱。” 苏菲菲一下也有些为难,看了看自己年幼的儿子好不容易展露出来的快乐与欣喜不忍无情地去扑灭他的希望,而湛子墨看了看乔心言,也显得手足无措。 千千一把推开浩浩,霸道道:“都说了,这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 “千千。”乔心言反应过来严声喝道,感觉一切都混乱了,她不知道如果浩浩真的是子墨的孩子,那她又怎么和千千说?而自己又怎么面对子墨?面对苏菲菲?甚至面对这个孩子?目光忧心忡忡地落向正仰头望着湛子墨怜怜渴求的浩浩,原来在这双如此清澈的眼睛里所流露的那丝忧郁,是因为他缺少着却又十分渴望的父爱。同为一个母亲,面对这样一个孩子,也忍不住的恻影之心。她想不管结果是什么,孩子都是最纯洁的天使,每一个孩子都有资格得到最完整的母爱和父爱,如果那真的是子墨的孩子,他就应该承担起同样一个父亲的责任。 苏菲菲看了看乔心言,指了指广场一角的露厅吧说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乔心言最后看了看湛子墨,还有死死攥着湛子墨的浩浩,随着苏菲菲紧步跟上。 湛子墨忧郁地望着一前一后随去的两个背影,心里如揣了百只兔子般,七上八下的,两个小屁孩子一人攥他一只手,都左一声爸爸,右一声爸爸。 湛子墨也甚是茫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喊他爸爸的孩子,面对一个孩子的渴盼,没有一个人能拒绝得了,何况他自己也是一个父亲。只是这个孩子真的会是他的孩子吗?他曾经派人仔细地调查过,苏菲菲在那段时间的生活真的很混乱,甚至可以说堕落,但按照时间来说,他真的不能完全断定当时苏菲菲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当时乔心言的离开,让他万念俱灰,但始终不想苏菲菲以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来索取什么,所以用了激将法试探她,而结果也不出他所料,苏菲菲没有辩驳,而是默默承认了。但不管怎么样,苏菲菲的负气堕落有一部分也是源于他的无情,所以他还是给了苏菲菲一部分的经济补偿。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一天,苏菲菲会带着孩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这个孩子是他的,而现在这样的境况是不是就如梦中所担心的这样吗? 湛子墨蹲下身,有些迷茫地伸出手,去抚摸他小小的脸,这个孩子不过比千千大没几个月,但男孩子总比女孩子要高壮些,眼睛里埋着不应该这个年纪所有的忧郁,让人看了心止不住地疼,湛子墨问道:“你叫浩浩?” 浩浩点点头,开启紧抿的唇说道:“嗯,我叫苏明浩。” 千千站在一旁看她的父亲这般疼爱这个突然抢她爸爸的人,小小年纪就开始吃醋较劲起来,不高兴地撒娇道:“爸爸,我要吃肯德基。” 浩浩也抬起头,说道:“爸爸,我也要吃肯德基。” “你怎么又叫我爸爸叫爸爸呀?他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千千跺脚生气道。 浩浩也扬着小小倔强的脸,饱含的泪水仿佛一摇晃便要滚落下来,面对一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孩子,总是心生几分怜惜,又看了看小小霸道的千千,这个孩子从小都是由他母亲带着,老人难免过份溺爱,而他和心言也是从小将她疼爱捧在手心疼爱,习惯把最好的最完全的爱给予她。若是浩浩真的是那这个和谐温暖的家又会掀起怎样的狂风浪雨,而心言是不是会再一次地从他身边逃走,这样想着,他全身跳动的细胞都被揪结到一起,心颤颤地惊惧起来 湛子墨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不停地转动着,每隔几秒都不安地看看一直静止不动的手机屏幕,确定信号正常,电格满电,看着在肯德基儿童乐园区里正玩得兴高采烈的两个孩子,心里的忧郁像一只越滚越大的球团,弥罩所有的光明他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 给读者的话: 亲们,淡定吧!豆不是名副其实的后妈!回1383楼,原谅豆的龟速吧,确实因为写手稿然后再打字,再修文,工序多了些,请见谅。 第190答案 坐在露天吧厅里,抬头举望,无数的彩迷灯编织成一缕缕的线条,有条不紊地闪烁着,乍一看,如夜空闪烁的点点星光,旁边矗立着一座假山,如瀑布般的急水飞跃流驰,与熙攘的人群隔开,独享一片幽静闲然的惬意。 “如果我说孩子是湛子墨的,你会怎么做?又离开?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你?”苏菲菲慢不经心地问道。 乔心言看了看苏菲菲,不能完全肯定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可是就算孩子真的是子墨的,是湛家的孩子,那又怎么样?这是子墨的过去,是在她之前的事情,在感情上她没有好计较好别扭的,两个人已经错过那么多,好不容易的幸福乔心言相信任何人都破坏不了。沉思些许,笃定道:“这是以前,这一次下一次我都不会再逃不会再退,因为我是子墨的妻子,是千千的妈妈,如果浩浩真的是子墨的孩子,他一定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如果你愿意,孩子也可以由我们来抚养,我会将他和千千一视同仁。” “孩子不是他的,你可以放心。”苏菲菲突然开口说道。 乔心言没想到苏菲菲会这么开门见山,但她说孩子不是他的,他是指湛子墨吗?乔心言依然怔怔的茫然。 苏菲菲端起微微搅均的咖啡杯,轻轻啜饮一口,很多年后,她依然不习惯喝他的苦咖啡,或许他们注定不是在一个平线上的人。处在直线的两端,偶尔的交会也只不过是场她蓄意策划的“邂迢” 苏菲菲的思绪追朔到几年多以前,在湛子墨认识她之前,很早,早得她还天天做着明星梦时就在杂志里看到过湛子墨,那时她便向小姐妹扬言,这个有型又有金的天才男人她一定要得到手,那时她不过才十五六岁,也没有人去理会她的壮志凌云。 事实上,在她十七岁通过一场选秀节目,而在地方小有名气后,膨胀洋溢的虚荣心与自信心让她义无反顾地离开属于自己的小县城,一个人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湖城。在生活所迫下,她开始做着不入流的平面模特,内衣模特,也在这纷扰的灯红酒绿中渐渐迷失了自己。但她知道那些男人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寻欢作乐罢了,她也学会了攻利,学会了所取所索的游戏规则。 但是当她在一场酒会上,遇到湛子墨,看着他浅浅含笑周旋在那些商流名流之间,显得鹤立鸡群,她的心怦然而动,慢慢死灰的最原始的情感因他而复燃。 之后她不惜一切代价制造了和他一次又一次的巧遇,邂迢,步步为营,终于引起他的注意,她因而沾沾自喜,其实后来仔细想来,像湛子墨这样聪明的男人,又怎不知她开始的策划,这些小技俩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不值一提吧! 但在和他长达二年多时间的在一起,无论工作上还是情人的关系上,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不是纯粹的情人,就算是也是有情人。没有人知道,她对他抱着多大的希望和期盼。为什么所有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湛子墨的逢场作戏,而作为当事人的她却是义无反顾地泥足深陷? 也因为这样,在湛子墨与她解除合约,而启用了乔心言时,她的天完全塌了,在嫉妒与发疯中,她简直想掐杀了乔心言。可是他冷冷地对她说:以后不许动乔心言。而且不只是给了她一个警告,也在那个时刻他彻底与她作了了断。她哭,她闹,卑微地求他,即使破碎做湛夫人的幻想,也没有关系,她心甘情愿做他的情人,永远不再计较不再嫉妒的情人。 可是湛子墨的绝决让她寒了心,她过了一段不堪为首的堕落生活,原来一个女人想清白并且自尊自傲地活着是这样难这样难,不管是曾经三教九流的模特生活还是在一线明星的高端上,她不过都只是以一个美丽身体来交换成就的女人,那么她用她的身体堕落沉沦,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苏菲菲略显沉痛地合上眼,想将那段最不堪的记忆掠风过去,可是原来很多事不是你想过去,就能翻过的,她不想承认浩浩是她堕落的一个恶果,毕竟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他。她从小成长在孤儿院里,所以她明白一个孤儿成长的心酸,所以她努力地想给浩浩一个完整幸福的家,给他全部的爱,可是尽管她怎么用尽力气,在没有父亲陪伴的成长下,浩浩总是显得有些忧郁。 好几次当浩浩问她,他的父亲是谁时,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何给他一个伟岸英雄似的父亲,于是指了指杂志上的湛子墨骗他说,那就是。浩浩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却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她翻出了曾经为了应付媒体,她和湛子墨瑷昧不清的照片,看着儿子眼里绽放出来的烁烁光芒,她欣慰地笑笑,可是更大的隐忧笼罩上来,毕竟孩子会长大,总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不过是个谎言。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们会在这座城市碰到湛子墨,还有他的妻女。 第191章苏菲菲 苏菲菲抬头看了看还在她脸上寻找答案的乔心言,乔心言比几年前有些丰腴了,脸色红润细致,似乎总在不经意间流露着她的幸福与甜蜜。是呀,幸福的一家三口,这是最好最美的结局。而她自己竟然给一个孩子父亲的能力都没有。 “浩浩,他是谁的孩子?”乔心言艰难地问出口,带着犹疑,苏菲菲说不是湛子墨的孩子,那么会是谁的?刚才这个孩子叫湛子墨爸爸,那么他的爸爸呢? 苏菲菲凄凉地笑了笑,嘴角的那道弧线似有若无,讥嘲道:“如果我说我也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乔心言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温婉优雅的女人,是母亲的身份让她学会了如此淡定从容吗?曾经虽然在名义上,她抢苏菲菲的明星地位,抢了苏菲菲的湛子墨,她对自己百般刁难也是无可厚非,其实她从来没讨厌过苏菲菲,当然也没喜欢过这个女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的淡雅让乔心言更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美丽,她曾经也是湛子墨的女人,这样想着,心里还是暗暗计较了一下,有些不适应的微刺感。 苏菲菲从偌大的包里翻出一盒锦盒,抽取一根,纤长的手指熟练地夹住烟身,在点燃火焰前,问道:“我能抽一支吗?” 乔心言点了点头,看着苏菲菲轻轻地吐着烟圈,苏菲菲有些淡凉地笑笑:“其实我不常抽烟,为了浩浩,我几乎不抽,只是习惯在包里放置着。” 乔心言还是点了点头。 苏菲菲又吸吮一口烟,幽幽地说道:“我跟他在一起二年多,我原来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他需要什么?我对他从开始的幻想到后来实实在在的期盼,可是在你出现后,什么都变了。开始我是很恨你,觉得你夺走了一切,可是又不敢动你,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动你,湛子墨便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所以在痛苦的深渊中,我开始自我沉沦与买醉,在我知道自己怀孕时,我原本想放弃,可是放弃这个孩子也就意味着我可能一辈子也当不了母亲,所以我坚决地留下了他,为了自私的爱,也为了报复的快意,我对你们确实做了一些事。”说到这里苏菲菲的声音停了一下,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她的眸光在迷雾中显得苍凉淡薄:“我原以为这二年多我挺了解他的,可是我错了,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而相反他却将我看得明明白白,我没想到他原来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其实现在想来,他那时说的时候根本没有把握,而是在试探我,可是我终归是百密一疏,自露了马脚。但他还是给了我一大笔钱。我也明白也许他这里的钱有他的内疚。不过这已经不是他平时的做事风格,也许他的改变是因为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乔心言看着这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苏菲菲,还带着几分怀疑问道。苏菲菲不是恨自己吗?那她完全可以在现在最混乱的时候说孩子就是湛子墨的。 苏菲菲抬眼看了看乔心言,似能看透一切的洞然,扯了扯笑说道:“其实在生这个孩子前我也抱着一丝幻想,如果他真的是湛子墨的孩子,那至少他会承担起做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他不是,我们不是生活在盲目的旧时代,不是就是不是,谁也不可能混淆。 苏菲菲掐灭了烟头,从包里找出盒薄荷糖,含了一颗,方才对乔心言说道:“我们过去找他们吧。” 乔心言的心情仍没有完全平复,浩浩不是湛子墨的孩子,这是她自私的愿望,可是想起那个孩子忧郁的眼睛,突然感觉有些涩然心痛。 第192章告别 湛子墨坐在窗口一直俯望着楼下的喷泉口,刚才他们分散的地方,又一直拿着手机,万一她们找不着他们,也会给他电话。 湛子墨远远便看到缓步走来的苏菲菲和乔心言,两个人都在东张西望地寻找,湛子墨急忙挥了挥手,想开口距离太远,叫应不到。便急忙跑到游乐区,招唤了下正玩得乐此不彼的两个孩子说道:“我们回去了,妈妈来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孩子扔下玩具跑过来,对湛子墨举展起又手,要抱抱,看着两个孩子的期盼,湛子墨有些左右为难,索性一把抱起两个,匆匆跑出肯德基。 苏菲菲和乔心言同时看到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的湛子墨,微微沉吟一下,急步走过去,苏菲菲从湛子墨的怀里接过浩浩,乔心言也接抱过千千,湛子墨突然两手一空,心里更是一沉落。担忧地看着乔心言晦暗不明的神色,心里的石头越得沉得深重了。 苏菲菲看了看湛子墨满目的忧愁,淡然地瞥过,若不是今天的偶遇,他们连这样的见面机会都没有,可是即使见了又怎么样?他何曾将她放在心上,他的眼里心里注满的都是他的妻儿,自己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笑话,不仓皇而逃难道还自取其辱吗? “我们还要去买点东西,就先走了。”苏菲菲抱着浩浩告辞道。 浩浩突然在她怀里挣扎道,可怜兮兮地对着湛子墨说道:“那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浩浩?” 苏菲菲略有些尴尬,想快速抱离孩子离开,乔心言追上去问道:“能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吗?”至少在孩子童年的年代里,即使是善意的谎言,或许也能给他一个父亲的真实形象。 苏菲菲看了看乔心言,这就是湛子墨所爱的女人吧,永远有着天使般的善良与温柔,再看看愈发抑郁的湛子墨,他是在害怕吗?淡薄地笑了笑,报了一连串号码,乔心言立刻拿过湛子墨的手机输入进去,记下。 在转过身别开脸的那一刻,苏菲菲淡淡远远地笑了,她怎么可能还让自己夹杂在他们的恩爱之间呢?早已经退出的生活里再也经不起再一次纷扰牵绊。女人都有颗敏感易碎的心,不管她再淡远,看得再开,也无法在另一个女人幸福里去分享一个男人一点一滴的同情与怜悯。轻风掠过,可能是沙子入了眼,清泪湿了眼睛,小小的浩浩似乎在这一刻读懂了母亲的心,胖乎乎的手笨拙地去擦拭母亲的脸痕。苏菲菲的脸在儿子的胸前蹭娑着,恬然而欣慰地笑笑。 乔心言看着苏菲菲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徒增悲凉,同为母亲,苏菲菲应该比她付出的辛苦要多几倍吧! 湛子墨的手掌轻浮无力地按放在乔心言的肩上,不敢有一丝力度,怕她的拒绝和绝决,怕她对他憎恶,而刚才她和苏菲菲到底谈了什么,他一切都混乱不湛,找不到答案的出口。 不管多么轻淡无力,他温热的手掌透过薄衫,还是清晰地熨热肌肤。乔心言并没有及时回眸去看忐忑的湛子墨,说道:“我们回去吧。” 给读者的话: 这本书豆已经在收尾了,不会拖沓很久,大概会在25号左右完结,然后大概30或者31号发新文错落韶光。希望亲们关注 第193章尴尬气氛 直到回到酒店,安顿好千千,乔心言也没有对湛子墨说过话,默默地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掩去她沉重的叹息,从刚才到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最好的方式去面对他,可是浩浩不是子墨的孩子,她不应该感到如释重担吗?这样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依然会幸福地生活下去。那还有什么好忧郁的呢?不过是庸人自拢,杞人忧天吧!或许只是因为那个孩子的眼睛让她蒙上一层看不见的阴影若没有子墨,苏菲菲或许也不至于到今天如此的结局可是这毕竟是了过去的事,她如此介怀似乎有些无理取闹。 浴室的门哐啷被移开,坐在沙发上正闷闷抽烟的湛子墨惊了惊,忙熄灭烟头,挥了挥烟雾,望向她复杂难辨的目光略微慌了慌,踱步走过去,想伸手,乔心言已经从他的身侧走过,走到床沿边,拉了拉被角,说道:“去洗澡吧。” 湛子墨无奈,只好拿着衣物走到浴室,匆匆冲了个凉,出来,见乔心言背着身躺着,踱步走过去,拉起另一边的被角,躺下去,柔软的床畔立时陷下去,乔心言根本没有睡着,他悄悄地探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按放在她的手臂上,颤颤的灼热,乔心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像没有力度的回音轻荡在他的耳边:“你是不是也担心过浩浩会是你的孩子?” 湛子墨的手略微颤抖,似乎每一次在她面前,他所有的镇静理智都会土崩瓦解,变是手足无措。浩浩会是他的孩子吗?他确实想过万一浩浩就是他的孩子,那毫无质疑,他一定会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当年他因为心言的离开,完全没有心思顾及其他,又在私家侦探的调查下,知道苏菲菲那段时间私生活的混乱,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世,而苏菲菲也没有反驳,反倒是默认。后来他也试图让人找过苏菲菲母子,但都查无音讯。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从来没想过要因此放弃心言,放弃这个家。心言和女儿对他而言意味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是他所有的生活重心。 “心言,如果浩浩真的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对于孩子,我会给他一样的爱。可是浩浩不是我的孩子。”湛子墨笃定地说道。 乔心言转过身,望进他清澈却望不见底的眸光,幽幽中发亮发光:“你怎么这么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几年前他在心里已经大概肯定,但他的性格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会放弃寻找答案,他的试图寻找却依然杳无音讯,只有一点,那就是苏菲菲根本不想让他找到她,因为无颜面对还是别的什么,他无从考证。但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他的话,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不管她多淡泊,多看透,多清高,就算为了孩子她也会来争取应有的东西。可是苏菲菲不来反躲避,这不正说明着一切吗? 但今天的偶遇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原本清明理智的头脑在浩浩叫他爸爸时突然陷入了迷茫,虽然苏菲菲最后的仓皇而逃让他不难肯定孩子确实不是他的,可是乔心言的阴晦不明的态度还是让他难以把握,他不知道即使在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而她的脑子里又会在想着什么? 第194章为你愚钝 湛子墨掠过乔心言脸上的头发,手指划过她的脸,用力抱了抱她,叹了口气说道:“心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同为母亲你觉得苏菲菲很不容易,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他们母子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不要去打拢。” “为什么?”乔心言抬起头不明白地问道。 湛子墨低头看了看她,吻了吻她的光滑细致的前额:“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在一个幸福的女人面前去接受那善意的施舍,会更让她感觉到不快乐甚至痛苦。” 乔心言愣愣地抬头看湛子墨,会是这样吗?可是今天苏菲菲确实给她留了号码呀? “今天苏菲菲给你留的号码一定是空号。”似乎看透乔心言心里的想法,湛子墨说道。 乔心言将信将疑地拿过手机,按键拨出去,手机里清脆的女声响起“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乔心言有些挫败地看了看湛子墨,问道:“为什么你总将别人看得那么透彻?” 湛子墨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下巴蹭娑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当你跟我生气,不理我时,我再清醒的大脑都变得低能,不能运转。所以我即使能分析透所有人,也不能把握住你的心。你就像我活跃在我手心里的小鲤鱼,总怕一个不小心,便溜跑掉了。” “子墨,爱我是不是很累?”乔心言定定地看着他的望不到底的黑眸,有时候乔心言也恨透自己性格的懦弱与患得患失,是不是从小都太幸福,才会变得这般懦弱无能? 湛子墨叹息了一声,用力搂了搂她,由衷地说道:“的确不轻松,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死穴吧!而你掌握着我的命脉,它为你而跳动。” 乔心言“噗嗤”一声在湛子墨的怀里笑了出来,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腰“你说得真肉麻,以前你是不是也和别人这样说?”乔心言从来没有问过他有过多少女人,也从来不知道以前他和别的女人的事情,除了苏菲菲,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吧!其实到了今天那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别人?”湛子墨挑眉问道。 “你爱过或抱过的那些女人呀!有多少个?我的十根手指借你用,你数得过来吗?”乔心言伸出自己的手指,掰弄着。 湛子墨看了看她似真非真的样子,他知道女人问这种问题往往是个陷井,如果他承认,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如果否认,她未必会信。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绕题而过,不要让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你知道这个城市的年轻企业家是谁吗?”湛子墨向来思维跳跃,但这也跳得太快了吧,而且前后问题完全不链接。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这里。你说苏菲菲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城市生活呢?”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四两拨千斤,依然把问题绕过来。 “好了好了,宝贝,你老公明天还要上台领奖,我们快睡,好不好?”湛子墨索性搂过她的头在自己的胸前,拍着她的肩哄睡着。 乔心言毫无睡意,钻探出头,问道:“那你说这个城市的年轻企业家是谁?” 湛子墨微微沉吟一下说道:“裴暮青。”对于这个人,他也略有听闻,自主创业,这几年又将裴氏发扬光大,可以说在这个城市里无人能及。 乔心言看着湛子墨的目光里流露出难得的欣赏钦佩,不免问道:“他很厉害吗?” 湛子墨似是而非地浅浅含笑,说道:“听说他老婆比他还要厉害。” “女强人?”乔心言好奇地问。 “应该是,不过能镇得住老公的不一定非要女强人。”湛子墨低低柔柔地说道。 第195章典礼 颁奖典礼在偌大的广场举行,会场的中心布置得富丽堂皇。 会场中心人影绰绰,大多都带着家眷,湛子墨携带妻女随着礼仪小姐入场就座,因为聚集了各城区的商界英才,大多只有耳闻,并未有过真实合作,但生意人天生就是交际天才,偶有三三两两的老总客套周旋着,还有些效率更快的甚至已经谈起了业务项目。乔心言很少跟着湛子墨来这样的场合,有些不自在。 湛子墨探过来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甚有一种包纳一切的感觉。倒是千千一点也不怯场,开心地头转来转去,东瞧西望,但很快又觉得没劲,噘着嘴说道:“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 在颁奖会议即将开始的时候,礼仪小姐甜笑着走过来,温柔地说道“小朋友,那边有好玩的,阿姨带你过去好吗?” 千千看了看爸爸妈妈对她鼓励地点点头,又看了看这位温柔的漂亮姐姐,觉得这边实在没意思,只有黑乌乌的一群人,而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严肃,衡量之下最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因为之前就落实好名单,所以得奖的年轻企业家基本手中都有腹稿,说着千篇一律的感谢话,乔心言听着甚是无趣,看了看湛子墨,俯耳低声说道:“怎么还没见昨天你说的那个人呀?” 湛子墨浅笑着目光在会场搜罗一周,俯耳低声说道:“你看右边第三排第四个座位,那个就是。” 湛子墨虽然没和他打过实面,但也在报道上看到过裴暮青,还有他的妻子,能认出来也不稀奇。 乔心言好奇地转过头,寻找第三排第四个座位上,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一下便能在众生之中找到这个位置上的正襟危坐的男人,炫彩的灯光将他的脸部线条勾勒得十分硬朗清晰,但要说最亮眼的还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即使只着一身简单素雅的浅晕礼服,身上也没有过多的珠光宝气,但自身所射发出来的光芒却无人可挡,无可遮蔽。 “那女人好漂亮!”乔心言由衷地赞叹道。 湛子墨也微微侧眸有意无意地再望一眼,低低含笑道:“确实很漂亮,但太高傲。”这种女人,估计一般男人只可远观,不可触及吧!一看便知浑身长刺,原来外界的传言,有时候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裴暮青果然有一个比他更强的老婆。 在一番机械无味的感谢陈词之后,一行人又随着礼仪小姐的带领去宾客会场,宴席已经准备好,大家按位入席。乔心言一直挽着湛子墨的手,待入位,彼时,礼仪小姐也带着一群孩子走了出来,湛子墨抱起千千,擦了擦满头的汗,宠溺地问道:“我的小公主,玩得开心吗?” 千千环住湛子墨的脖子,重重地点头,扬起小小骄傲的脸:“嗯,刚刚还有好几个小屁孩说喜欢我,要我做他们的女朋友呢!我都没答应。” 乔心言嗔怪地看她一眼,对湛子墨悄悄说道:“瞧这自恋的,一定像你。” 第196章小小意外 彼时,酒宴开席,所幸大家也都只是未有深交的生意人,所以也不需要过多的应酬,而且这次大多都带着家眷,所谓的商界精英聚会,也就成了家庭聚会,倒是有好几个太太们眉飞色舞地先攀谈起来,当然这些在商人丈夫的熏陶下,身上的商人特质也多少被挖掘出来,别看她们谈的只是细碎的家庭琐事,但这些人都是认准目标去勾搭,也好为她们的丈夫建起一定的桥梁。 确有几个太太过来和乔心言套近乎,乔心言向来不习惯这种客套的周旋,也不知如何应付,只是生涩地笑笑,那些太太也无趣,纷纷离去。 而在太太里要属最冷场的要属夏若南,即使端坐着,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高傲样,仿佛浑身上下都涂上了一层薄霜。按理说裴暮青是宁州最具潜力实力的年轻企业家,而又在自己的地盘,那夏若南也应该是众星捧月的一角,可是现在这样未免太冷清了吧! 一直端坐着不说话的夏若南突然对裴暮青不重不轻地喊道:“裴暮青,警告你下次别让我来这样的地方,我都像木偶一样陪你坐一天了,现在还得陪吃,等下要不要陪睡呀?”虽然说得不是十分大声,但同桌的几个还是依稀地听到,乔心言奇怪地看着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这样的倨傲不驯这样清高悠远是与生俱来的吧! 没想到坐在一边的裴暮青立刻赔笑道:“好好好,那要不我下次找个替身老婆陪我好不好?” “裴暮青,你敢!”这一场夏若南喊得有些高调,连邻桌的几个也听到了,纷纷回过头来,夏若南只是轻轻一瞥,眼高于顶,众人又及时转身收眸。 湛子墨浅含着笑俯下头,对着乔心言的耳畔低低说道:“现在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吧!” 席宴进行至一半,灯光辉煌的会场突然一下漆黑,众人唏嘘不已,一片惊呼,工作人员也慌乱了神。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屏灯,漆黑如夜的会场里顿时如星光点亮,纷攘着整个会场。负责人急忙拿起话筒,解释了一通,才发现话筒也没有声音,线路都断了,急忙派人去维修,又对各宾客致以最深的道歉。大家都是有素养的商人,都有临危不乱的淡定,会场在一阵稍微的燥动后又恢复安静,静待负责人员的解决。 夏若南突然想起来,惊问道:“裴暮青,你儿子呢?” 裴暮青也一惊,看了看自己的旁边,刚刚明明还在自己的旁边的,这会儿又跑哪里去了?又望着夏若南忧虑的脸,不好的预感也笼罩上来。 礼仪小姐听到声音,走了过来,温柔地问道:“裴总,裴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夏若南即时站起身说道:“我儿子找不到了,你带我去你们后台找找吧!” “后台?”礼仪小姐惊讶地问道。 夏若南头痛,难道还要跟她解释,这次的停电事故,可能是她儿子在后台搞的鬼,这恶魔,有哪一天让她清静过?夏若南在底下探过手去,狠狠地在裴暮青的腰上拽一把,俯身说道:“你看你儿子,有哪天让我过得舒坦过。” 桌子底下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嬉皮笑脸地问道:“妈妈,你又哪里不舒服了?叫你平时多注意身体,偏不听,重要关头老闹肚子疼。” 夏若南简直要气得肺炸了,严声吼道:“裴岑宇,你给我闭嘴。你说会场停电是怎么回事?” 裴岑宇站起来掸了掸手上的尘土,十分无辜地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要问这边的工作人员呀!” 第197章如此一家 夏若南立时抓住裴岑宇,她真怀疑这个小子是不是恶魔投胎转世的,不过才五岁半,从小多动不说,做事行为都极其顽劣,还处处搞天大的恶作剧,几乎天下都没人能镇得住他,天不怕地不怕,从不畏惧夏若南,更别说一向宠溺过份的裴暮青了。 裴暮青去掰夏若南的手,温柔地求道:“你先把孩子的手放了,抓那么狠,看把他抓红了。” 夏若南气恨恨地说道:“我恨不得把他的手扭断,省得他天天跟我闹事。” 小小的裴岑宇含着泪眼汪汪的眼珠可怜兮兮地说道:“爸爸,我是不是不是我妈亲生的呀?这后妈也太狠心了吧!残虐儿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奶气,众人屏息之际,不免都“嗤”一声笑出声来。 夏若南有口难言,有怒难出,咬牙切齿地瞪恨着这一大一小扮演可怜角色的父子,好吧,她是恶人,是后妈,啐一声轻骂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裴岑宇学着大人样,叹一声气,悲怆道:“真是后妈的拳头比六月的太阳还恶毒呀!” “噗嗤”乔心言实在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湛子墨低颔着头,强忍着笑,所谓天下没有遮天树,不过一物降一物。这世上能罩得住裴暮青的是夏若南,那夏若南的天生公敌应该是她的宝贝儿子了吧! 夏若南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当场发作,裴暮青抱起儿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严声喝止道:“不许对妈妈这样说话,快向妈妈道歉。” 裴岑宇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委屈地低下头“好吧。”然后又转过头对夏若南说道:“母亲大人,儿错了,请母亲大人原谅儿的不孝吧!” 幸亏这种陈词老调裴岑宇平常用得已经泛滥,不然夏若南估计也要和在场的众人一样,直接喷水。 裴暮青听着更是见怪不怪,悄声问儿子道:“你又把线路怎么了?” 裴岑宇自顾倒了一杯饮料,大饮一口说道:“也没怎么,如果那些人够聪明的话,也就十分钟就能发现问题所在了。” 裴暮青板下脸,喝斥道:“果然又是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碰这种危险东西,你知道线路” 裴岑宇小手一挥,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小心的。” 湛子墨差点喷血,他也开始怀疑这儿子是不是恶魔转世? 沉浸在黑夜里的会场霎时灯光点亮,让人一时睁不开眼,台上已经有工作人员真诚地道歉。 宴会又维持了一阵,在索然无味中结束。 在最后离开时,乔心言欣奇地再看了一眼这独特的一家三口,夏若南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从来不左右顾盼,也从来不留意关注她的人,似感觉到不远处一双柔柔的目光正注望他们这一边,边顺眸望过去,秀眉浅拢,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乔心言从来没见过一个漂亮美丽的女子,她的目光可以这般凌厉,似有穿透一边的能力,想微微含笑以示善意,夏若南也试着牵动了下嘴角,但始终笑得有些生硬,湛子墨抱起乔心言,温柔地揽过乔心言的肩,上车。 夏若南也拉着裴岑宇坐上车,对裴暮青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呢?好像和我们同桌的吧?” 裴暮青看了看夏若南,真是难得她会去留意别人,顺自望向夏若南刚指的位置看去,说道:“你说的那对应该是湖城的湛子墨吧,刚颁奖典礼上你不是还夸过他,说看了这么久还是他顺眼吗?”这话里多少泛着略微的酸意。 夏若南得意地笑笑,肘了肘裴暮青的胳膊戏谑道:“看不出,你还挺会吃醋的吗?这个好,继续保持!” 裴暮青深情地看一眼夏若南,低低含笑,裴岑宇立时隔开他们两个人秋波缓送,大声道:“拜托,别在这里肉麻了好不?也没见你们再生个娃来让我玩玩。” 裴暮青干咳了几声,夏若南气得直接伸出去去掐他小小软软的脖子,裴岑宇夸张地咳嗽,裴暮青一边开着车,一边阻止道:“夏若南,你出手别太狠,一会儿把孩子弄疼了。” 夏若南根本就没有用力,甚感委屈下,抱胸望向窗外,打算再也不理这对父子了。 裴暮青和儿子相视一眼,作出噤声的动作,裴岑宇老实坐好,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去惹那头母老虎。 “明天周未,要不带你们俩去杭州玩玩?”裴暮青开着车讨好地说道。 “又杭州?哎,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舍命陪你们二老吧!”裴岑宇叹口气说道。 夏若南气恨恨地说道:“裴岑宇,你爱去不去?谁也没请你呀?我用得着你陪吗?再说我也不稀罕去。” 裴暮青头痛而幸福地看着这对互相呕气的母子,很多时候他是他们斗气后的受气包,两边想讨好,又两边吃闭门羹。 ps:大概还有五六章就完结了,谢亲们一直以来的耐心追文,在结局时之所以勾出之前那本书的人,一是因为豆对暮色有些怀念,其二是豆想把二个不同性格的女主放在一起看看,如果亲们不喜欢忽视吧! 第198章偶遇 杭州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有着不同的感受。 漫步在湖畔边,阳光照指在湖面,漾起层层涟漪,发出灼灼其华。 裴岑宇百无聊赖地跟在父母的后面,目光轻扫间,突然眼睛一亮,被一抹熟悉的小倩影给吸引过去了。 “喊,小美女,好巧。”裴岑宇跑过去,小小的脸迎着日光,眯缝着眼,原本想做出经典的帅动作,可惜一笑起来,门前的两颗缺牙夸张地展咧着。 千千环着湛子墨的脖子,由高而下地俯望裴岑宇,在湛子墨的耳边悄悄地说:“这个就是要追我的人,其中一个。” 湛子墨好笑地看了看裴岑宇,乔心言看这个孩子极其面熟,肘了肘湛子墨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孩子在哪里见过呀?” 湛子墨笑了笑,说道:“你忘了,昨天在晚宴上不是刚见过吗?他就是裴暮青的儿子吧!” “你们认识我爸爸?”裴岑宇奇怪地问道,随后又骄傲地说道:“不过认识我爸爸也不奇怪。小美女,你快下来,这么大人让爸色抱,你羞不羞呀?” 千千气恼地从湛子墨的怀里跳下来,双手插着小腰,跺着脚吼道:“你才羞呢?追我都追到杭州来了。” 湛子墨和乔心言哭笑不得地相视一眼,随后问道:“对了,你的父母呢?” 正问着,另一边裴暮青和夏若南已经急步赶过来,夏若南气势汹汹,这小鬼,不过一眨眼便跑得无影无踪,这会儿看到这小鬼正拉着人小女孩的手不放,大声喊道:“裴岑宇,你又上哪来勾引良家闺女了!” 旁边的裴暮青使劲拉了拉夏若南的衣角,轻咳了一声,这女人,说话永远不给儿子不给他留点情面,湛子墨和乔心言强忍着不笑出声。 “爸妈,瞧我给你找的小媳妇,你们还满意吗?”裴岑宇拉着千千的手推到裴暮青和夏若南的面前。 粉嘟嘟的小嘴倔强地噘翘着,拼命地挣扎着裴岑宇的手,跺脚道:“谁是你的小媳妇,我可还没答应呢!” 四人都被这两个孩子逗乐了,夏若南难得喜欢地亲了亲千千的脸,随后又直起身,这才仔细地看湛子墨和乔心言。 出于商人的习惯礼节,裴暮青和湛子墨已经彼此握手招呼。夏若南也认出了湛子墨,热情伸出手,笑迎道:“湛总,真是久仰大名呀!” 湛子墨也大方地伸手握和,温和地笑道:“裴太太过誉了。” 夏若南微微一沉凝,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微笑,说道:“湛总也可以叫我夏总。” 湛子墨面色微微一滞,立即又笑着说道:“夏总真是女中豪杰呀!” 夏若南的目光轻扫湛子墨旁边的乔心言,立即也笑道:“这位一定是湛太太吧!” 乔心言立即伸出手去,相比乔心言的柔若无骨,夏若南的手虽然也纤长细腻,却是指节有力,就好像她的人她的性格,都给人一种气势与魄力。 “难得在异地遇见,要不一起游湖吧?”夏若南微笑地提议道。 盛情难劝,湛子墨和乔心言自然不好拒绝。 裴暮青从身后拉住夏若南,低声说道:“湛子墨是出了名的精明,你想跟他合作,没那么容易。” 夏若南微皱眉,随后又立即舒展开来,自信地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租了艘豪华游船,船缓缓开动,掀起层层波浪,两个孩子在偌大的船舱里跑来跑去,不亦乐乎。四个大人围坐在木桌上,桌几上搁置着上好的西湖龙井,湛子墨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动作纯熟,事毕,做了个请的姿势,夏若南从来不懂茶,更不会细细品味,正觉得口干舌燥,二话不说端起,饮了一口,无奈这杯子实在太小,还没润到喉咙,茶已经下肚了。 裴暮青笑了笑,带着几个宠溺嗔怪道:“上好的西湖龙井要让你这么饮法,还真是浪费。” “你有意见?”夏若南瞪一眼裴暮青,不快道。 “我哪敢?”裴暮青的语气软上加软,他可从来不顾忌是否在外人面前失了威信,他的脾气威信早被夏若南磨平了。 湛子墨低低而笑,果然呀,在外精明算计的裴暮青,在内却是怕老婆的小男人。 乔心言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美丽而骄傲的女人,略略含着笑意。 夏若南凌厉的目光在湛子墨和乔心言身上细细地搜索,虽然事先没有做过详细的功课,但能评选上优秀青年,想必湛子墨也是个精明的商人,要从哪里下手,让他答应和她合作呢! 裴暮青自然知道夏若南打的什么主意,对这个老婆他甚是无奈,沉凝了一下,便先做了个引头,使话自然地切入到工作之中,虽只是漫不经心地闲谈,但暗里却是隐藏诸多玄机。精明的湛子墨自然明白这明探暗访,漫不经心地品茗着茶,心底倒是对这对配合得相得益彰的夫妻暗自佩服。但现在谈合作为免为时过早,便不再回应。 乔心言见三人的话题已切入到泛味的工作项目之中,便觉得有些无趣,但暗自对夏若南这个女人钦佩不已。 湛子墨觉着乔心言听着这些话觉得索然无味,便适当地制止了,轻巧地将话题带入了两个孩子中,任夏若南再怎么引入,湛子墨也不进套,轻松地四两拨千斤,裴暮青也顺引而下,反倒交流起育儿经验。 第199章柔夜1 沉沉暮色笼罩这座古老而富有韵味的城市,霓虹灯在窗外交错迷乱,将夜点缀得越发迷醉。 “喂,那个湛子墨真狡猾。”夏若南撇嘴说道。 “那你不是更狡猾,人家游湖你非拉着人家跟你谈合作项目,你没看人家老婆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吗?”裴暮青漫不经心地扣着睡衣的扣子,边笑着说道。 夏若南立时茅塞顿开,跳起来:“对了,要从一个狡猾的狐狸口中分食,那么就应该先打入内部,我先把他老婆拿下,那要合作就难了。”夏若南说得兴奋。 裴暮青揽过夏若南的腰,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勾她略敞开的衣襟,目光赞许道:“是个聪明的办法,不过要懂得方法,我看湛子墨对老婆疼爱得很,而他老婆好像对生意一窍不通,未必能帮上你什么忙。” 夏若南掸开裴暮青的手,略沉思一下,便伸手去吊住裴暮青的脖子,带着几分坏笑道:“你观察这么仔细,是不是看上人家老婆了!那倒是,人家老婆长得如花似玉,又温柔恬静,我看你的魂被勾去了吧?” 裴暮青低低吟笑:“别人的温柔似水哪及得上你的冷傲冰霜呢!” “喂!裴暮青,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夏若南微微踹一脚裴暮青,问道。 裴暮青故作吃痛揉着脚,悲苦道:“我敢损你吗?” 夏若南低低吟笑,勾住他的脖子,展露万种迷情,说道:“我说裴暮青你怎么就这么贱,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呢?” 裴暮青也笑,俯下头去亲吻她粉润的唇,声音低幻地说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逃,这辈子我是甘愿做牛做马呀!” 彼此的声音在迷乱的坠入中,变得越发虚幻,不真实,裴暮青的动作有些迫不及待,声音迷幻地说道:“要不我们再生个小公主,我看那湛子墨的女儿长得真水灵,我们也生一个?” 夏若南的神智一下恢复清明,相互缠绕着的腿狠踹裴暮青一脚,手在他的腰肉上用力一拽,吼道:“裴暮青,你疯了!你生的不是恶魔就是妖精!哪生得出公主?” 裴暮青撑着“受伤”的腰,故作悲悯,又在她的下巴上狠狠咬一口,咬牙切齿地说道:“听说女儿比较像爸爸!” “裴暮青,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恶魔像我了?”夏若南立跳起,双手插腰怒吼道。 裴暮青立刻讨好地拉她下来,半求道:“我的女皇,你声音能轻一点吗?一会儿又该把岑宇吵醒了,你还想睡不睡呀?岑宇像你还不好呀?我们那儿子可是人见人夸,聪明得很,就是调皮点。”裴暮青说起儿子满脸骄傲。 “是聪明,聪明得能把天翻了。”夏若南翻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人家说女儿是爸爸的前世情人,估计儿子是妈妈的几世怨偶,瞧你这副愤世嫉俗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后妈呢?”裴暮青没好气地说道,伸手拉过气势汹汹的夏若南,搂在怀里好笑地安抚着,小闹累了,夏若南也乖顺地伏在裴暮青的怀里低柔而笑。 第200章柔夜2 而在这酒店的另一个房间内,湛子墨将熟睡的千千放到里侧的房间,走出来刚好迎上乔心言擦拭着湿发从洗浴间出来,湛子墨找到酒店里的吹风机,乔心言也乐意享受这份特殊的优待,修长的手指轻撩着发丝,馥郁的清香四溢,湛子墨俯下身从温湿的吻从乔心言的脖劲处游落下来,随后又弯下腰横抱起乔心言,乔心言伸手描摹着他坚毅的唇线,温柔似水地看着湛子墨,柔笑道:“我们再生个儿子吧!” 湛子墨含进她探过来的手指,坚决否定道:“我们有千千就够了!” 想起乔心言生千千的过程,每次想起来都后怕不已,怎么还敢再来一次。 “你不喜欢儿子吗?”乔心言低幻地问道。 “有你和千千今天就再也不遗憾了!”湛子墨发自肺腑。 乔心言低低吟笑,轻拍他的脸:“说得真肉麻!” 湛子墨也低低而笑,温柔而细致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乔心言躲闪不定,嗔笑道:“老湛,你的胡子真扎人!” “子墨。”乔心言的意识已不在状态,意乱情迷间低低地轻唤他的名字,如梦中呓语般不那么真实。 “嗯!”湛子墨的心也随着身体的澎湃而游思千里之外,只剩下轻轻的应合。 “子墨,我有了。”乔心言低低地说道,带着朦胧的迷乱,却将湛子墨抛入云端的身心一下坠落下来,立即她的身上翻滚而下,流落在床下,腰身刚好撞上床畔边的沙发椅角,疼痛让他恢复完全的清明。 乔心言立即起身,去看他的伤势,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撞伤没有?” 湛子墨根本顾不上这点小痛小伤,抓住乔心言问道:“你说真的?” 乔心言一时看不出他的脸色是喜还是忧,不免有些失望,低声说道:“还不能完全确定,没去医院,不过我刚买了张测孕纸。” “怎么样?测了吗?” 乔心言看着他紧张万分的神色,还是点点头。 “怎么可能?每次我都很小心呀!”湛子墨实在想不明白。 “你不喜欢孩子吗?”乔心言有些失望地问道。 湛子墨揽拥住已经衣衫不整的乔心言,亲泽她的发丝,柔声道:“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你生千千的过程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再经历一次,我怕我脆弱的心脏经受不住。” “噗嗤”乔心言的手顺势爬上,手掌贴近她的心脏,笑道:“原来你的心脏这么弱不禁风,放心,人家说生第二胎就会很顺了。” 湛子墨用力地搂紧乔心言,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行,我明天该去投诉那个安全套公司。” 乔心言埋在湛子墨的怀里低低吟笑,调皮道:“其实不关人家的事,是我小小算计了你一下,不生气吧?” 湛子墨不敢相信地看着乔心言,十分有兴趣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算计我的?” “你都算计我多少次了,就不允许我也算计你一次?” 湛子墨用力揽抱住她的腰,阴笑道:“那你是怎么算计我的?难道你事先把安全套给戳破了?” 乔心言伸手轻点他坚毅的鼻梁,吟笑道:“真是个聪明的猎物。” 湛子墨探过头去啃咬她小翘的鼻尖,含糊道:“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呵呵”彼此低碎的笑声捏碎在空气里,化为丝丝的甜蜜,揉入这个静谧柔美的夜。 给读者的话: 此书基本完结,再发两章番外就全部完结,豆谢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下一本错落韶光在月底或者月初发文! 第201章林夏抒番外 记得很小很小时,印象中林夏抒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层层叠叠的裙掰,一转圈,裙掰朵朵而开,象六月之荷。 林夏抒穿得小心翼翼,因为她知道这样漂亮的裙子从来不属于她,这是阿太借来只是拍照片的,照完之后是要去还的。 林夏抒没想到这样漂亮的裙子她能第二次再穿上。而且一个并不年轻的婶婶跟她说,以后这条裙子就是你的了。 以后你会有更多更漂亮的裙子,后来她就跟着这个婶婶来到了湖城这座繁华的城市,五彩缤纷的十色世界,在她看幼小的眼睛里是如此新奇与赞叹。 后来婶婶便成了她的养母,而她的养父是一个左腿有残疾的男人。幸亏有着一门手艺,家境虽然拮据,但也能得以维持。养父并不十分待见她,从第一次婶婶抱林夏抒进这个家门养父冰冷而凶煞的目光只对她冷冷一瞥,闷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养母原先对她还是有几分疼爱的,可是林夏抒的性子沉静,小小年纪不说不闹,也不哭。只是安静地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生活。一个孩子过份的安静总让人感觉压抑与不适,渐渐地养母也对她冷淡淡。直到有 记得有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阵阵雷声轰鸣,肆狂的风吹虐着破旧的门窗,闪电直击窗头雨点斜劈击落,门窗在狂风猛打中摇摇欲坠。 林夏抒感到怕极了,她赤脚跑到养父养母的房间。在阵阵雷声中,养父母的说话声并不清晰却足以震动心魄。 “我去看看夏抒吧,那个房间的门窗不牢,这么几声雷该吓坏了”这是养母的声音,听到这里林夏抒的心还是有点暖暖的。 “去什么去,给我好好的躺着。当初就不该领这个小丫头进门,你自己生不出,要领也领个带把的。你倒好领个赔钱货来。”养父平时不善言语,林夏抒见到他最多时便是闷着头干活,或者坐在上座端着酒杯喝酒,而林夏抒只是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仿佛很早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每一步都处得小心翼翼,养父虽然一直不喜欢她,但又挑不到她的错处,对她最多只是爱理不理。 林夏抒还天真地以为养父有一天或许能够真正接纳她,喜欢她。做这家的孩子。可原来事实并非如此,养父对她的憎恶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不会因为她的努力而改变,她的心也是在哪个时候彻底的冷掉。 养母啐了一口反驳道:“儿子哪有女儿贴心。”随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夏抒这孩子心思太重,小小年纪就不会笑,让人看着心里忧郁。”养母的声音犹如下下惊雷,猛打着林夏抒最后一点防线,养母终将连最后的温存都不留给她 “我妹妹说帮我们找了个男孩,要不改天去看看。”养母的声音再一次无情地响起。 养父兴致昂然“那这个丫头怎么办?要不再送给别人?”养父毫无感情地说着,这语气仿佛在说家里的一只小狗小猫,原来她不过如此而已。 “还是先养着吧,夏抒这孩子也乖巧,能帮我不少忙,而且从小就漂亮,将来也准是个美人胚子,说不定过个几年还能嫁个有钱人,到时我们也能跟着享福。”养母自顾兴奋地说着。 “死婆子,想钱想疯了,天天做白日梦,快睡吧。”养父不耐烦地责备道。 雷声依旧,雨势越来越大,屋里的说话声依然细细碎碎。林夏抒无心再听下去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屋里,破旧的门窗终是抵挡不住狂风的吹打,塌拉下来,雷电夹着呼啸的风雨声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墙角边不断的有雨水漫进来,狭小破旧的房间内大半张床铺被雨水打湿。林夏抒紧紧绻缩在床边还算不湿的一角。冰冷漫长的夜唯有自己给自己温暖。 几天后,养母领了个比她小几岁的小男孩来。林夏抒第一次看到养父的脸上难得的那丝温和的笑容。从此以后,她活得也更加的小心,也越来越安份,这种安份是她不敢再妄想着以自己的努力去取得养父母心里的一份位置。如今她只是想平安地长大,直到有一天可以独立生活。 第202章乔远番外 关上工作的窗口,乔远随意地打开私人邮箱,一张张照片跃然而上,或者笑,或者哭,或者鼓着腮帮,或者双手插腰,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心言的孩子像极了心言小时候,小公主终究长大做了母亲,叔叔和婶婶若能看到也一定会欣慰。 曾思玲推开办公室的门,悄步走了进来,站在乔远的身后,偌大电脑屏幕上俏皮的小脸蛋无限扩大,连同阳光一起灿烂,这就是心言的孩子吧!美丽的小天使! 曾思玲的手小心地按在乔远的肩头,想为他揉揉肩膀赶去连日来的疲倦,乔远正了正身,避开曾思玲的好意,曾思玲若有些失望,脸上的黯色转瞬即逝,巧笑嫣然地说道:“这是心言的孩子吧!都有这么大了?”乔远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是啊!都有这么大了,已经三年多了,不知是否真的在慢慢变老,最近也会常常感叹流水岁月,会常常想起过往的一些事。 “思铃,谢谢你。”乔远由衷地说道,这三年若不是思铃,若不是曾伯父的帮忙,那公司也不会撑到现在,更不会有今天的蒸蒸日上,但他终归是欠了思铃这个人情。三年前湛子墨和心言结婚时,湛子墨也曾以合作的名义想要助他渡过难过,但他拒绝了。因为自尊与好强,也因为心言,他不想欠湛子墨的人情,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曾伯父的帮忙。虽然思玲不再以当初的婚姻来作条件,但这几年思铃的心他又怎会不知。也真的为他踌躇那么多年了。乔远抬眼看了看曾思玲,心里略有些难受。沉声唤了声:“思玲,” 曾思铃也移目望向乔远。双瞳剪水,在他的深蓝眼眸里。这个爱了七年,恨了七后的男人,要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对他真正无欲无求?有时候她也想过,她迟迟不退出到底是因为爱得太深,还是不甘心这么多年的错嫁青春?要知道,同样天之娇女的曾思玲何曾这样挫败过,而且输得一败涂地。可是在这场追与逃的爱情中赢的到底是谁呢?那两个幸福的人吗?而她和乔远注定都有是两个得不到幸福的输家。 “乔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谢谢或者对不起,这二种都是最伤人的尖刀。”曾思玲说话从来都是尖锐到位,清晰明白,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逼他了。这三年他们除了必要的工作交谈和君子淡如水的交往似乎谁了不再轻易去捅破这张纸。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而曾思玲今天似乎不打算就这么避重就轻地过去。 “乔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就好像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样,我可以理解你对她的感情,可是你也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人来说,不是早应该放下吗?”曾思玲的声音停顿下,继续说道:“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要懂得放下。如果你不可以,那就让我放掉吧。” 乔远惊讶地抬起双眸望着曾思玲眼睛里流露的坚决与悲情。是啊!他们不可能这么相安无事的一直生活下去,爱或者不爱。放弃或者牵手都必须有个选择。那么放手还是牵手呢? 放手,让她彻底地离开他的生活,从此她的生活也不再有他的重心。他突然感觉不舍,某些隐蔽的角落隐隐作痛?是因为人性的某种自私在作崇吗?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习惯她对他的依赖与纠缠?还是因为早在他不知觉时他对她也有份别样的情愫存在?那么就勇敢地握住她的手。知已知彼的两个人也许在婚姻上也能幸福永远。只是他真的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吗?如果是因为婚姻而选择生活在一起,那对思玲公平吗? 曾思玲看着他的犹豫踌躇,有些失然:“做个选择真的有这么难吗?” “思玲,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乔远向来做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但在感情上他似乎是天生的懦者,从不敢主动往前一步。 “乔远,我已经给你太多太多的时间了,难道三年还不够长吗?”曾思玲失落地叹道。举手平静地解开自己衣领的扣子,微微俯下身,突然吻住乔远温厚的嘴唇,在乔远怔惊之际,放肆激烈地想索取更多的爱。随后声音有些凄迷的说道:“乔远,以前有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连你的身体都不要,那么他对她只是厌恶,没半分的喜欢。” 乔远在汹涌而来的**中猛然惊醒,推开曾思玲,神思努力恢复清明,低喝道:“思玲,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疯了?” 曾思玲面色平静地理了理自己一身的绫乱,黑眸沉淀,声音凄婉:“我明白了。” 乔远感觉一丝混乱,不明所以,对曾思玲的话语中隐隐有些担忧。抽出桌上的烟,点燃,抽吸起来。寂静的办公室里在烟雾缭绕下更加抑郁沉闷。很久乔远低落沉地声音说道:“思玲,不是我不可以,只是这样对你不平公。” “你现在这样对我,又何常给我公平过?”曾思玲有些烦躁,繁琐的扣子怎么也扣系不上。乔远熄灭半支烟,踱步走到曾思玲的身边坐下,伸过手去冷凉的手指穿过她微软的雪脖,留下轻微的颤抖,又仔细地拂过她脸上的碎发,在她的额记上轻轻一吻,将她的头埋入自己的胸前。哑声说:“我们慢慢来好吗?” 也许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根本学不会成年人的放手,而他对她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牵绊。他不是不想太快,因为他要对她,对自己一个交待,他要好好爱。 第203章湛楚非番外 优雅的旋转餐厅,抒情的钢琴声缓缓流淌,如山间潺潺的清泉,湛楚非如坐针毡地端坐着,礼貌地微笑着,笑得生涩含蓄。 相对而坐的这一位湛楚非也搞不清楚这又是哪家的名门淑媛,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加上专业而细致的妆容,宛若脱俗仙子,可就太脱俗了,太完美了,湛楚非不得不跟着她的淑女步调生生地扮演几代绅士的风范,心里已是叫苦不迭。 这已经是回来后的第几次逼上梁山了?在几番逃之夭夭之后,奶奶索性将人往家里领,在无不热闹的同时,也无不尴尬,只得向奶奶弃械投降,乖乖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安排。 不过这奶奶还真会选人,还真够贤淑文雅的,雅得笑不露齿,不多言,不多动,湛楚非看着隔着帘曼的邻桌男女,有耳磨厮语的;有小声讨论的;有打情骂俏;也有正经议谈;就没有像他们这对这样一直保持着坐如钟的姿势,只含蓄微笑,却相对无言。 湛楚非在悲天哀叹的同时,开始同情起曾经的小叔,那会儿小叔也是被这样赶上梁山,做一名视死如命的英雄吧!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若干年后的现在轮到他上断头台,只是他没有小叔的淡定从容,现在还真是水深火热,再这么下去他都快坐出脊椎病了。 在餐厅的另一个角落,李朝与林夏抒相对而座,没有像餐厅里的双双对对,即使不亲密粘合,也脉脉含情,相反他们只是客套而生远地相视坐着,跳簇的烛光映在林夏抒的脸上,眼波流转间,那一股淡淡忧郁轻轻扫落,李朝有些内疚,握住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对不起,你家里出事时,我刚去出差,没帮上你的忙。” 林夏抒浅浅含笑“已经没事了,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随后又慢慢地抽回手,端起杯中的咖啡。 李朝还想说什么,林夏抒微微侧过脸,望向窗外的天慢慢地沉落下来,白天的浮躁渐入尘埃,让人不禁沉思过往的对与错,可是城市里依旧的灯火缭乱,依旧的车水马龙,依旧的人来人往。哪里又有一片宁静地地方?其实喧嚣城市又何须需要如此庸人自扰的沉思过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故事中的人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形式终究都各归各位。 从餐厅出来,初冬的风吹过来,不自禁地让人打了寒战,不知何时飘起了点点碎碎的雪子,打落在脸上,如肌肤划破般的冷疼,李朝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林夏抒身上。 林夏抒在回头转眸间,看见也刚从餐厅出来的湛楚非,身边还有一位娇弱细致的女伴,目光在空中毫无预备地交接相触,也只是牵强一笑,李朝也适时看到了湛楚非,走过去打了招呼,林夏抒站在李朝的身后也礼貌地和湛楚非身边的女伴微笑示意。 曾经触手可及的恋人,曾经以为的一辈子,若干年后岁月的沉淀,故事的冲淡,终究是各不相干的两个过路人,只是剩下这不淡不咸的一个微笑,一个招呼,一个转身,一个告别,过程不过是恍然间的一场梦起梦落,走到故事的今天还有谁会对它念念不忘?那就是受伤的最后一个。 在各自转身向不同方向背驰而去时,林夏抒不由自主地做最后一次回头,却意外地与刚回头而望的湛楚非相视而触,可却已经是越来越远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是他们谁也没有勇气走过去,没有能力去跨越的距离。 好吧!就这样吧!就当是又做了一次多余的告别,就当时为过去的故事做一次永久的封印。不管曾经是以什么方式,什么心情,甚至带着不光彩的目的,但终究是爱过一场,只不过到了现在只是恍然一梦。 雪子漫扬地飘落,划过的脸有雪水流淌,与温热的液体一起滑落,渗入嘴角是涩涩的苦味。 湛楚非将今天的女伴送回家,在女伴含蓄的依恋中,不是不懂其中的涵义,只是给不了,就不想去搅乱他人的一湖平静,在最后挥手道别时礼貌地说道:“沈小姐,再见。” 开着车独自在这座繁华如梦的城市大道行驶,想起第一次陪着乔心言试车,那种惊心动魄的余震还回荡在心间;第一次用自己的唇去亲吻她的那抹柔软,唇齿中久久散不去的余香流连;第一次拉着她的手进入影院,对她说:心言,如果有一天你记不起我,我也会一样爱你的;第一次在熙攘的人群中重新握住她的手,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刻骨的 记忆在这里断节,又迅速跳跃到另一个镜头,那一次在巨烈的疼痛与迷糊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盈盈含泪的另一张脸,那时的阳光灼灼闪烁,打耀在林夏抒的脸上,如万颗碎砖般点缀,虚幻地恍若梦中,然后她看着他破涕而笑;在接下来的每日每夜里,她伴着他走过最难最痛的日子,那时她的手总是那么柔软温暖,她的笑也如一抹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幸福着,温暖着。 只是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落入故事的尾声,沉淀在记忆的井底,拿出来只是回忆?还是 雪飘得越来越大,如聚似散,漫天飞舞,落在与窗前细碎的点点,来不及化散的雪花,漫漫地覆盖在车窗前,终究是挡了前面的视线,终究是看不清的迷茫 第204章番外 刚下了一场雨的天空湛蓝如洗,雨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拂在人的身上,让人不禁想沐浴在这片日光下打个盹。 千千仰着头,看见高高的梨树上,几颗硕大的梨果结实在树端上,指着手喊道:“爸爸,我要那只最大的梨。” 湛子墨和乔心言同时望向梨树,这棵梨树终究是长年没人打理,结的果实并不多,因刚下过雨,雨露沾在梨果上,在阳光的折射下如璀璨的碎砖,灼灼光芒,看起来越发诱人可口。 湛子墨侧目望向身边的乔心言,彼此灼热的眸光中倒映出过去的某个影像,不禁相视一笑,湛子墨故作调侃道:“你还要不要。 还未等乔心言说话,湛子墨已经捋起袖子,掸了掸手,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湛子墨刚跃上第一个树杈,乔心言应时抓住他的衣角,说道:“下来。”湛子墨被乔心言拉着衣角不能动弹,又怕伤着乔心言“我去摘果子给你们。” “你先下来,”乔心言命令道。刚才那个动作似乎做得太快,太突然,仿佛唤醒酣睡在肚子里的小东西,轻轻踢了她一下,乔心言微微动容一下,湛子墨立刻下树,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种生命相连,相接的互动真的很奇妙也很幸福,乔心言将湛子墨的手掌轻覆在自己高隆起的腹肚上,浅漾而笑:“他在踢我。” 那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似演奏着奇妙而幸福的旋律,在薄衫下,几乎能看到腹肚上鼓动的痕迹,湛子墨俯下身贴耳倾听那奇妙的旋律,笑道:“我听到他在和我说话。” 乔心言“噗哧”而笑“真是傻劲,其实他要比千千那会儿好动。” 千千原本一直关注于树上的梨果,一听爸爸说肚子里的小宝宝会和他说话,便新奇道:“爸爸,那弟弟说什么?我也要跟弟弟说话。”说着便乱冲乱撞地跑过来,湛子墨眼疾手快,将千千高高举抱起,讪笑道:“他说,他也要吃梨。 乔心言忍不住又是噗哧一笑,熟门熟路地走向园子的一个小角落,拿出一根长杆,长杆的顶端绑着特制的剪刀还有一个布袋,递给湛子墨,湛子墨接过,还未仔细研究,问道:“这个是?” 乔心言一脸骄傲地说道:“我爸自己制作的,有这个再高的梨也能摘到,还没申请专利呢?”说着调皮一笑。 湛子墨这才细细研究,先试了一下并不十分高端的梨果,果然将梨一剪割便安全稳当地落入布袋中,相当好用。 “怎么以前没拿这宝贝出来?早知道也就用不着我在树上摇摇欲坠地摘梨了。”湛子墨想起自己以前还冒着生命和残废的危险爬上树的顶端,去摘遥不可及的梨果,那时乔心言在下面是暗暗好笑吧? “那时我又没想到你会突然上去,谁知道一抬头你已经像猴子一样上树了。”乔心言不客气地揶揄道。 “好呀!竟然说我猴子。”湛子墨狠狠地乔心言脸上啄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千千举起双手仰起头,不服气道:“爸爸,我也要亲亲。” 阳光折耀在脸上,身上,在手掌里,摊开掌心,点点光晕如活跃在手掌里的心跳,握手之间便是永恒的幸福。 全书完。 给读者的话: 下个月发新文错落韶光希望亲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