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量爱情》 序晶灵 许多人大慨都曾有过这种情况突然很想做件与平常不一样的事。例如: 很想去阳明山看夜景,阿里山上看日出;或好久没看电影了,想去看个午夜场;婚后就不曾再去pub,想去pub坐坐;一放假就和情人黏在一起,突然只想一个人轻轻松松地待在家里看看书或睡觉;忙了两三个月,好想去度假 结果呢?可能又替自己找了借口。例如: 明天还要上班呢,算了! 三更半夜的,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算了! 忙了这么久,还是在家里补眠就好最后,什么也没做,生活还是一如往昔,日复一日的继续着。 所以,记得啰!从现在起,很想做的事,就赶紧去做。以免将来有一天会说:“唉!早知道就” 当遗憾可以避免时,就别让它发生。若已经发生了,就把它当成一种警惕,别再重蹈覆辙。 不过呢,坏事除外。不可以说:“我很想去偷、去抢”那可不行喔! 最后,附上我今天不小心看到的一则网路笑话 正在接受兵役身体检本的年轻人对检验官说:“我近视很深,应该不适合当兵吧!” 检验官说:“放心,我们会派你到最前线,你会看得很清楚。” 第一章 很喜欢看浪漫日剧的丁沛羚,一直很希望自己也有段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她最喜欢的就是“东京仙履奇缘”的浪漫故事,而此刻,她已抵达她心目中的东京台北。 会不会让她遇见一位高帅英挺、全心全意爱她、细心体贴的现代好男人呢 丁沛羚搭乘的莒光号终于进入铁路地下化的台北车站,拎着两大件行李箱,随着电扶梯来到台铁大厅,一双清澈的美眸搜寻南三出口。 丁浩告诉她,到了台北车站找南三出口,卜兆桓会在那里等她。 所以,当她看到南三出口时,她就开始寻找那个印象中,戴副咖啡色镜框、身形瘦瘦黑黑、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邻家大哥。 好久没见过他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吧?还是五、六年? 她也不记得了,反正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他,然后带她认识这个“想象”已久的“东京”台北。 怎么没一个人像他?是这里没错啊!看了半天她还是没找到那位邻家大哥。 不会吧!难道是他忘了?!她在心中嘀咕着。 丁沛羚翻翻口袋,找出一张丁浩抄给她的便条纸,她依序打了便条纸上所抄下卜兆桓的电话号码。家里是答录机、公司说他今天请假、行动电话忙线中,于是她又回到指定的地点等他。 什么嘛!大哥说卜兆桓会在这里等她,结果却是她等他,真不守时!丁沛羚忍不住低声抱怨着。 她把行李箱立在墙边,自己则坐在行李箱上看着对面的新光三越。好高喔! “沛羚吗?” 一个戴着金色细框眼镜、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弯下腰朝正仰着头、嘴巴微开的丁沛羚问话,他声音非常小,像是怕被别人听见。 “嗯,我是。你”沛羚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露出洁白整齐牙齿的陌生人。“卜” 丁沛羚恍然大悟地瞧出他就是卜兆桓,可是她才开口要叫卜大哥,却被卜兆桓一把拥着,还猛拍她的背。 “小妹啊,真高兴你来了。”卜兆桓的音量提高了,像是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似的。可是,他话才说完,马上又在她耳边小声且快速地说:“陪我演演戏,拜托!” “兆桓,她就是你妹妹?这次不会错了吧!”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自卜兆桓的身后传出来。 卜兆桓将丁沛羚从行李箱上拉起来,并拥着她的肩转过身“就跟你说刚才那个女孩的背影和我妹很像,不信你看看。”卜兆桓把丁沛羚转过身,背对着林琳。 林琳瞄了两眼,耸耸肩“你没认错就好。” 卜兆桓笑了笑。“沛羚,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琳,我的女明友。”他看着丁沛羚,并将她转身面对林琳。“小琳,她就是我妹妹,沛羚。” 林琳笑着说:“她真的是你妹妹吗?怎么你们看起来不像?” 已经瞧出点眉目的丁沛羚接着答说:“大哥像我爸,我像我妈,难怪你会这么问,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我们的人都会怀疑。” “伯父、伯母一定是对俊男美女,否则怎么会生出这么帅的儿子和漂亮的女儿!”林琳很少称赞女人,因为她总认为自己是最漂亮的。 “大哥的帅是所有亲友公认的,我觉得你比我漂亮多了,温柔又有气质,有你这样美丽的女朋友,我哥真的三生有幸耶!”很显然的,丁沛羚已经进入状况了。 一旁的卜兆桓则有点讶异林琳竟会夸丁沛羚漂亮,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九年没见过面的邻家小妹,竟然如此配合地陪着他演戏。 而且,就如林琳所说,他发现沛羚还真是个漂亮女孩。他印象中的小女孩,如今已长得这样标致 “兆桓兆桓?你在想什么啊!心不在焉的。” 瞧沛羚瞧出神的兆桓,这才回过神。“没有你不是要去赶秀场,先送你过去。” “我看我自己叫车过去就行了。沛羚一定还没吃饭,你先带她去吃。” 卜兆桓一听林琳不打算拉他去秀场,他真的好感谢沛羚的出现。于是他先替林琳叫了计程车,让她赶去秀场,然后才替沛羚拎起两只沉重的行李箱。 “怎么这么重?里面放金条啊!”丁沛羚先是一阵笑,才边走边说:“我的行李只有三分之二,其他的三分之一是你的。” “我的?” “对啊,卜妈妈知道我今天要上台北,就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韩国泡菜,还有肉干、小卷丝、两罐豆腐乳为了平衡起见,我把它们平均分配在两边,以免我像螃蟹那样横着走。”她边说边笑。 “难为你了。”卜兆桓摇头苦笑。 “还好啦!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有你,我爸妈根本不可能让我上台北。” 卜兆桓点点头。“你的事我听丁浩说了。奇怪,台北有什么好?为什么你拚了命的想上台北?” “因为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台中,想换个环境,如果再不出来见识见识,搞不好过阵子我爸就会把我嫁给那个胡大雄,那我这辈子就永远得住在台中,那太无聊了。”她当然不能说她想来此谈场浪漫的恋爱。 “胡大雄?小叮当里的那个大雄?”他开玩笑道。 “比他还差劲,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竟然老是夸他。” 卜兆桓只是笑了笑。 沛羚一侧过头,准备再说话时,突然被他的笑脸抓住视线她这才发现,这个多年末见的邻家大哥变得好高喔!自己大概只到他的下巴吧!而且,和那个黑黑瘦瘦的乖乖牌比起来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起来是既帅又斯文,而且相当稳重。她忽然觉得自己蛮喜欢和他走在一起的 他们来到他的墨绿色克莱斯勒旁,他打开后车厢,放好行李,以一流的技术倒车又往前疾驶出停车场。 在车上,丁沛羚的小嘴还是讲个不停,问个不停。 “卜大哥,为什么要骗你女朋友说我是你妹妹?” “林琳很会吃醋,如果她知道你是我邻居,她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而我会被她的飞醋烦死。” 卜兆桓早已见识过林琳乱吃醋的狠劲,着实让他不敢领教。 “可是,她早晚会知道的。” “只要你不讲,她就不会知道。” “你总要带她回去见卜妈妈吧,一回家不就穿帮了?” “谁说我要带她回去见我妈?” “总要让卜妈妈看看未来媳妇长什么样子啊!”“我又没说要娶她。”他握着方向盘右转道。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他刚才是这么介绍的啊! “是啊!只是女朋友。” 丁沛羚弄糊涂了,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女朋友就是以后要娶的老婆,怎么他又说“只是女朋友”而且一副根本不准备娶林琳的口气。 “什么意思啊?”沛羚只好这么问。 “别谈这个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们先去好好吃一顿,以免你哥说我虐待他的宝贝妹妹。”卜兆桓不想破坏沛羚天真单纯的想法。 卜兆桓带丁沛羚去吃日本料理,吃饱后就送她回住处。 “先替你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卜兆桓与丁沛羚站在一条五米宽的寂静巷子里“这是栋三楼住宅,是我两年前买下的。一楼租给一对年轻夫妻,二楼我自己住,三楼是一间套房和一座空中花园。这个阶梯是上二、三楼的唯一通道,所以,没有电梯。你就当是运动吧!” “这里好安静。”她只听见麻雀的叫声和远远的模糊车声。 “这里离市区只有五分钟,是很好的住家地点,附近有生鲜超市、便利商店,也有传统市场、学校,邻居虽都不常打招呼,可是住了两年多来倒也习惯了。” “这我听说了。”她记得表姐说过,有一次她租的公寓被大搬家,所有心爱的家具被一扫而空,结果邻居还以为她要搬家,根本不予理会。 “好!带你上去你以后的窝吧!” 他们一起走上一条约六呎宽的石阶梯。 “这条石阶听说有二十年历史了。我买下这栋房子时,房子才大翻修过一年,屋主要移民加拿大,所以才出售的。” “喔!”她觉得他不必介绍的那么清楚,她又不是要在这里住一辈子。 “这是进二楼的门,有事找我可以按这个特制门铃。”他经过他的大门时随口说道。 “特制门铃?” “只要你一按铃,摄影机就会把你连线到我的电视、电脑萤幕上。如果我不在,你可以对着门铃留言;如果你想破坏它,保全人员会马上赶到。”他简述自己的精心设计,然后便往三楼走。 沛羚觉得很有趣,为什么要装设保全?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吗? “请进。”卜兆桓打开一房一厅一卫、十余坪大的精致套房大门,然后站在门口。 丁沛羚看着这间光线好又通风的套房。沙发、玻璃茶几、电视柜、冰箱、小套橱、卧室、一个小后阳台、洗衣机、冷气很棒的小窝。 “这样只要三仟块的房租?!还含水电?!” 本来,兆桓并不准备向她收房租,不过她大哥丁浩坚持要他收下,才肯让她住进来。“满意吗?” “嗯!很满意。”她马上从皮包中拿出三仟元给他。“有什么租屋守则吗?” “有。第一、爱惜这里的每一样家具。第二、外面那些花草如果有空麻烦你浇浇水。” “没问题,我最喜欢拈花惹草了。” “有时候我一忙就忘了要上来浇水,所以许多花都枯死了。不过,我会尽量记住,不会把这个责任推给你的,这点你放心。”他露齿一笑。 “卜大哥,你真的是让人跌破眼镜耶!”沛羚皱着细眉。 “怎么说?” “我记得以前的你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还是老实说道:“是个书呆子。成天只知道上图书馆、拿第一名。沉默寡言,像有自闭症似的我实在无法把现在和过去的你联想在一起。” 卜兆桓笑了笑。“我就是我,哪有什么过去和现在。”在他笑脸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痛楚。 “是这样吗?”沛羚似乎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 “你慢慢整理行李吧,我下楼了,有事来按铃或打个电话。”他交代着并匆忙离开。 “你不必上班或去看林琳的服装秀吗?” “我想在家整理一些资料。”他的口气有点不耐烦。 “喔!”她愣了几秒,才又喊着:“卜大哥、卜大哥,卜妈妈效的泡菜” 她站在门口看着卜兆桓已经下石阶梯的背影。“算了,等我整理好再拿下去给你吧。”她自言自语的低喃着。 丁沛羚一连三天都没有再看到卜兆桓,打电话到二楼,回应的是答录机,按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她抱着卜妈妈托她带来的泡菜、肉干来来回回跑了三趟,还是没能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所以,她学聪明了。这次她要确定他在家,再让他自己到三楼拿。 可是,按了五分钟门铃,仍然没有人来开门。 “算了,我要把你的肉干吃掉,下次按铃再不开,就把小卷丝吃掉。”沛羚刚去面试,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经过二楼顺便按门铃看看卜兆桓在不在家。 “那是我老妈的心意,你怎能独享?”没想到她话才说完,卜兆桓的声音也从石阶下方传过来。 丁沛羚急忙转头,看到了正在上石阶的卜兆桓,有点不意思地说:“不是啦!开玩笑的。”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他已站在她面前。 “还不是刚去面试唉,算了,懒得讲。”她这两天去面试才知道找工作的陷阱真多,有些是时间过长,加班没加班费,没个制度,要不就是待遇太低。 “你开始找工作了?” 她看到他手上的行李,好奇地问:“你上哪了?” “到香港出差。”他掏出钥匙开门。 原来这几天他是出差去了,早知道就打电话到他公司问。 “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里。 “卜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贴这么多相片?好像在表演什么?”沛羚看着客厅沙发后方一整片墙全是相片。 “那是话剧社参加比赛或全省表演时所拍的。”他倒了杯果汁给她。 “话剧社?念书时候参加的吗?” “念大学时。现在则是义务指导学弟妹的话剧社团。”他给自己倒杯开水,加了两块冰块。 “哦?这么厉害,看不出来你还是话剧社的指导老师。” “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一目了然,那就太无趣了。”卜兆桓在他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沛羚点点头“那倒是。”她握着果汁杯又问:“那我呢?我是个容易被一目了然的人吗?” 卜兆桓笑而不答。 沛羚被他的笑声惹毛了。“什么态度嘛!人家就是直肠子嘛!有什么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这也没什么不好。哪像你,老是要人家猜,一点也不爽快。” 卜兆桓摇摇头,有点拿她没办法。“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以前又做过什么类型的工作?” “我曾当过建设公司的董事长秘书、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我比较喜欢担任行政、内勤之类的工作。” “那一般的电脑文书处理、收发中英文书信、速记你应该都没问题吧!” “那是最基本的,怎能不会?我希望能找份较具挑战性的工作,我想挑战自己的实力。” “嗯,不错!这两天我们公司正在应征总经理秘书,有兴趣吗?” 沛羚眼睛倏地一亮。“你们公司?规模如何?上下班时间呢?如果是几十坪的小鲍司我可没兴趣。” “口气不小嘛!” “卜大哥,你是什么职位?” “你去了就知道。” “又要故作神秘怪胎,明天就知道的事也要隐瞒,跟你讲话实在是种折磨。”丁沛羚很不以为然。 “给你个建议,最好别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这样很容易惹来麻烦的。我是还好,可是,别人未必也会如此。”卜兆桓耸耸肩。 “这是什么建议!这不等于得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有这么可怕吗?” “也不是,这得靠你自己判断。但是请别随意把别人当成无所不谈的好朋友。”他侧着头看着她道。 “那你呢?我可以把你当成无所不谈的大哥吗?”沛羚脱口而出。 “我说了,靠你自己判断。”他盯着她淡淡地道,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就知道,当她一问完这个问题后,她就猜到他一定不会给她正确答案。 环顾四周。这个房子里的摆设,几乎是黑、灰、白三个颜色的天下,大概只有她喝的柳橙汁是有颜色的。 她忍不住地好奇问道:“卜大哥,为什么你房子里的东西几乎是黑、灰、白三色?黑色的电视柜、沙发组,灰色的吧台、厨房、冰箱,白色的墙、灯饰这难道是流行?怎么不弄得像我住的那间套房那样,那么温馨和人性化?” “”他默然以对。 “算了,当我没问。” “问就问了,怎么能当你没问?我的耳朵已经听见、嘴巴也正要回答。黑、灰、白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至于楼上那间套房,是我请林琳帮我布置的。我想,女人应该比较懂女人吧!如果由我布置,你大概只能看到黑、灰、白三色。” 卜兆桓的回答令她有点意外。原来那是林琳布置的她好像在众多意外情绪中抓到了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失望” “我并不排斥黑色、灰色,只是一屋子的黑、灰,不会太沉闷、冷清了吗?林琳布置的品味你也看到了,何不让她把这里也布置的温馨、浪漫点,那才像个谈恋爱的人嘛!否则成天看这些没颜色的颜色,心情哪会好呢?” 卜兆桓看着她。“你管的也太多了!”他向她走近几步又说:“这里只属于我,我并不准备让任何女人来改变它。” “有时候做做改变也不错啊!”“我不想改变,行吗?” “当然行。只是,我看了实在不大顺眼。”丁沛羚十分坦白。 “那简单。”卜兆桓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你可以不必看。” 丁沛羚马上嘟起嘴,二话不说地就往门口走,当她要跨出门槛时,卜兆桓却开口说道:“等一下。” 她回过头没好气地道:“有话快说。” “杯子。”他朝她笑了笑。 沛羚这才发现双手还紧握着剩下一口柳橙汁的杯子,她马上把杯子还给他。 “你不喝完?”他摇了摇杯子里的柳橙汁。 “我吃东西、喝饮料都习惯剩下一点点。”沛羚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卜兆桓扬扬浓眉。“坏习惯。” 他关上大门,看看手上还剩下一口柳橙汁的杯子,又看看这屋子里的家具 “沉闷?冷清?会吗?” 其实,来过这里的人大都会好奇地问他这个问题,还有人说:是不是他去的家具店只卖黑、灰、白三色的家具? 可是,他从来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和建议,他就是喜欢这样子的感觉,他压根儿不想改变。 第二章 早上九点不到,丁沛羚就提早到“东潘企业”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为了有一个好的开始,她在她的桌上放了一个透明玻璃瓶,养着黄金葛,希望自己和它一样,有着强韧的生命力来面对这个全新的生活。 丁沛羚很满意这样的工作环境,尤其是她觉得能和卜兆桓在同一间公司工作,这才是最令她高兴的。 今天,她把过肩的直发中分,两边遮住耳朵的部分头发用小发夹固定在脑后。露出她清秀的脸蛋,看起来既俐落又舒服,身上的一身袭浅灰色裤装,更显出她的品味不凡。 丁沛羚看着办公室的男、女同事,个个穿著光鲜亮丽,标准的都会上班族。 她突然想着,卜兆桓不知道在哪?他是担任什么职位? “丁小姐?”要和丁沛羚办交接的陈秘书到了。 “我是丁沛羚。你好。” 沛羚随即和陈秘书开始办理交接。 “对了,下午有个月会报告,我会陪同你一起参加,你必须替总经理记录一份完整的会议报告” 丁沛羚马上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她记下每项该做的事,陈秘书也偷偷地告诉她,这里有个不成文规定“敬老”尊敬某些老鸟,以免难过日。 其实,她倒不担心这个,虽然她是新进人员,不过,只要她把事情做好,谁能拿她怎样。 下午一点五十分。 丁沛羚和陈秘书把准备好的开会资料放在每个座位上,而各单位的主管也陆续进会议室了。 两点零五分。东潘的总经理杨展走进了会议室。 “丁秘书,待会儿我会把出席的名单填好,至于发言的纪录就由你填写。”陈秘书小声地说。 “全部到齐了吗?”沛羚也小声地问。 “还没,还有两位。” 沛羚看看会议桌上,的确是还有两份开会资料未被认领,而且就在杨展的左右两边。 “总经理在等这两个人吗?” “也不是啦!总经理都会留点时间给大家看开会资料,通常都会等到两点十分才开始。” “这样啊!”不过,比总经理还晚进会议室总是不礼貌,是谁这么大牌?敢让总经理等,沛羚心想。 不久,卜兆桓便出现在会议室,他一进来就坐在总经理右边的空位,顺手拿起原先放在会议桌上的资料开始翻阅。 沛羚没想到卜兆桓会是公司的主管,而且还这么大牌。等等还有一个空位,那么,这人不就更大牌了?! 两点十分。 “大家看看手上的资料”总经理杨展开始今天的月会报告。 丁沛羚和陈秘书一起坐在靠墙的旁听位置上作会议纪录。由于她的位置是在总经理左前方靠墙处,所以可以清楚看到每一个人。 “现在发言的是马经理”陈秘书小声地介绍各部门的重要主管。 会议进行了二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男子穿著白衬衫、袖子上卷,打条黄色几何图案的领带、黑色长裤的帅气男人认领了最后一份会议桌上的资料。 大家并没有因为他的中途加入而有所中断,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正确一点的说法是,好像大家都把他当隐形人。 “他是谁?怎么这么晚到?”沛羚好奇地小声问着陈秘书。 “康经理,总经理的表弟。他现在到已经算早了,常常都是会议快结束了才出现,没来更是家常便饭。” 丁沛羚好奇地看着这位超级大牌的康经理。表弟?长相是不错,不过也太大牌了吧! 她又看看卜兆桓,觉得还是兆桓较顺眼,不过他却老惹她生气,一点也不体贴,沛羚暗忖。 “这次到香港分公司视察的结果,我整理出一份书面报告,我觉得杨经理的管理还不够成熟,经验也不足,我建议把杨经理调回来,另外派个熟悉香港市场的人过去。”卜兆桓把他这次去香港出差的结果作个说明。 “我反对。”康元皆拼着卜兆桓。“杨经理才过去香港半年,总该给他一段时间适应。现在应该也适应的差不多了,如果这时候调他回来,再派个人过去,也要个把月的适应期。毕竟我们都是台湾人,而不是香港人,谁能一过去就马上熟悉香港市场?而唯一能马上进入状况的你又不过去,你还指望谁去?” “我不过去当然有我的理由。这早已是讨论过的事,你不必再把矛头指向我。”卜兆桓也看着他。 当初在决定推派镇守香港分公司的人选时,最被看好的是卜兆桓,但是他坚决不去,所以才改派杨经理。 “总经理,我觉得应该是再派人过去协助杨经理,而不是把他调回来,再随便抓个人过去实验半年,然后半年后又得重新讨论这个问题。”康元杰态度轻松、语气坚决。 杨展想了想。“卜经理,你的看法呢?” “我没意见。”卜兆桓道。 “好,这个问题我会谨慎考虑。接下来讨论” 整个会议进行了两个钟头才结束。 像刚才那种相互对峙的场面还上演了几次,但都在总经理的适时发言下缓和下来。 这次的会议让沛羚见识到男人与男人针锋相向的紧张气氛,也佩服总经理适时的阻止一触即发的战争。 只是,她很好奇,卜兆桓这么和康元杰对峙,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炒鱿鱼?毕竟康元杰是总经理的表弟啊!不过,她也看得出来,坐在总经理左右两边的卜兆桓和康元杰,在总经理心中的分量是势均力敌的。 由于要忙的事很多,沛羚只好等以后自己再慢慢发掘了。 直到会议结束,沛羚都没和卜兆桓说上句话。 其实自从上次两人在他家不欢而散后,她就好生气他的固执、难沟通。不过,隔天她的气就消了。她就是有这个优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卜大哥,没想到你在东潘的职位是经理耶!”丁沛羚在男厕门口等卜兆桓出来,马上就上前拦截。 “叫我卜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卜兆桓边用手帕擦拭眼镜边说。 “是卜经理,你干嘛跟康经理过不去?他是总经理的表弟耶!你不怕万一” “怎么?你也被他迷住了?”他讽道。 “迷上他?你在胡说什么啊!”卜兆桓笑了笑。“刚才在会议室,不晓得谁的眼睛直盯着康元杰不放?”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不想深究原因。 丁沛羚马上板着脸,她只是好奇地看康元杰一下而已,怎么变成盯着他不放? “我是对他一见钟情了,怎么样?不行吗?” 兆桓戴上眼镜,皱着眉“随便你。”然后转身离开。 她瞪着他的背影。“哼!什么态度嘛!”气死人了。 正当丁沛羚仔细地盯着电脑萤幕上密密麻麻的字串时,眼角余光中似乎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她赶紧起身急道:“等一下”因为她的顶头上司一早来就交代她,他要处理事情,别让闲杂人等进去。所以,当她发现有人要直闯总经理办公室,她马上就喊住他。可是当她把来者喊住了,却也愣了一下。 因为这位直闯者正是康元杰,总经理的表弟。 康元杰把原本快速的步伐放慢,然后停下来,身体还是面对近在咫尺的木门,只将头侧转过来看着喊住他的人。 他没见过这张清秀、漂亮的脸孔 “你叫我?”康元杰这才转过身来,与沛羚面对面。 沛羚用力一点头。“是的。”他的气势让她有点不安。“经理,您要找总经理吗?” 康元杰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呢?”他人都站在这里了,还明知故问? “经理,总经理交代过别吵他,所以是不是可以请你下午再来?” “如果不可以呢?” 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 “经理,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总经理已经交代下来了。我” “我有很重要的事得亲自和总经理面谈,而且是现在。”康元杰随即转身欲进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已经有点生气的沛羚也绕过办公桌,快步挡在康元杰面前。“对不起,经理。如果你非见总经理不可,是不是可以让我先打内线知会总经理一声?” 康元杰对她这一拦感到些许错愕,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而且还那么理直气壮,似乎一定要阻止他似的。 “你知道自己拦下的是谁吗?”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想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办的表情。 沛羚一向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想用总经理来压她?门儿都没有,她是总经理的秘书,当然得照总经理的命令行事。 “我当然知道你是总经理的表弟,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不把总经理的话当一回事吗?如果是这样,那你请进吧!”沛羚退开一步。 他竟然被新来的秘书指控成不把总经理的话当回事?这真是太好笑了。 如果他就这么走进去,那他不就如同她所说的,不把总经理的话当回事?如果他调头就走,那不就等于承认他向她认输,拿她没辙?这使得他进退两难。 康元杰再次打量着丁沛羚,不禁对她好奇起来了,知道他和总经理是亲戚,她还这么不给面子。在公司里从没人敢这么理直气壮地与他对峙除了卜兆桓。 他觉得眼前这个固执得可以的新秘书不同于他所见过的女人,他的女友群中也没有这一类型的,这让一向喜欢挑战强劲对手的康元杰像见到猎物般的面露笑颜。 康元杰放下交握在胸前的手,改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从他的这个动作中可以看出他已解除战备。 丁沛羚看他就这么杵在原地,既不进去,也不离开。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去向总经理告状,毕竟他们是表兄弟,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新来的秘书。 如果让卜兆桓知道她才上班三天就被炒鱿鱼的话,他铁定会狠狠地嘲笑她一番,奇怪,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到卜兆桓。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这么问。 完了!连名带姓地去向总经理告状。她硬着头皮答道:“丁沛羚。” “丁秘书,尽忠职守是好事,可是别矫枉过正了。适当的通融并不表示你不够尽职,有时上司的命令也可以因人事物而有弹性空间,别把它想得太严肃了。现在,麻烦你知会总经理一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得马上和他讨论,ok?”他心平气和、很有耐心地道。 她按内线知会总经理后挂上电话。“经理,总经理请你进去。” “谢谢。”他向她点头道谢,然后笑着走进去。 丁沛羚气馁地坐下。 这算什么?如果总经理要见他,又为什么要交代她,别让闲杂人等吵他?或许,康元杰不算闲杂人等?那谁才算是呢?真是的! 或许,她得再多观察、观察,看看这个公司里有哪些人事物是不能依字面上的意思行事,诚如康元杰所说,别把它想得太严肃、矫枉过正了。 一小时后,康元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了。 丁沛羚听到开门声,即低下头佯装自己正专心地写资料,等他走过去。 “头抬高一点,靠那么近容易近视,漂亮的眼睛若覆层玻璃太可惜了。”康元杰双手压在她的办公桌上说道。 沛羚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把头抬高,而康元杰说完这话才轻松地走出去。 他走后,沛羚才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一定在笑她,因为她看到他因笑而抖动的背部。 唉!真气人。自己竟一点反驳的立场也没有,沛羚的情绪顿时陷入灰灰的阴天 晚上七点多,丁沛羚正在等电梯下楼。加班到现在,肚子都饿扁了。 可是,在门即将关闭前又开了。 “卜大哥?你也现在才下班啊?”沛羚看到出现在电梯门口的卜兆桓,高兴地问着。 她同时也注意到他身边还挽着一个打扮时髦的陌生女子,那名女子并不是林琳。 卜兆桓原本的笑容因意外遇到沛羚而僵了两秒。 “沛羚,很敬业嘛!”卜兆桓挽着时髦女子一起进电梯。他知道好奇心重的沛羚一定会问他这个陌生女子是谁,所以他先开口介绍。“这位是安琪,我女朋友。”然后他向沛羚眨个眼。“她是丁小姐,我同事。”这次他不能说她是他妹妹了,因为她刚才一开口就叫他“卜大哥” 沛羚对于他的介绍不禁皱起细眉,她也明白他向她眨眼的意思,当然是要她别说溜子邙穿帮了。没想到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先有林琳,又有安琪,太可恶了! 这个叫安琪的一见到沛羚,把卜兆桓挽得更紧了,好像是在告诉她这是我的,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兆桓,以后我天天来接你下班。否则你总要加班加的那么晚,太辛苦了。做不完的事就隔天再做嘛!好不好?”安琪将头靠在他肩上撒娇道。 “再说。”兆桓笑了笑。 沛羚气愤地盯着楼层按钮,从十七、十六、十五层一直往下降。她没再与他们交谈,更不想看到他们的亲热样。原本看到他的高兴情绪也随着层数减少而下降。 “我们先去三井吃日本料理,然后再去看场电影,好不好?”安琪道。 “好。不对”他靠在安琪耳边小声道。 “三井”日本料理?沛羚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不就是她上台北那一天,他带自己去吃的那家吗?!原来如此难怪那天她觉得他对三井的环境很熟,原来是因为他常带女朋友去。 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了。 “丁小姐,先走了,明天见。”卜兆桓侧过头道,然后和安琪先走出电梯。 沛羚视线飘啊飘的,就是不想看着他们。 看他们走出去了,沛羚才走出电梯。 什么嘛!丁小姐?叫的好像才刚认识似的,拜托!打他念国中起,常被卜妈妈追着打就认识他了。 沛羚嘟着嘴,看着他们边走还边嬉闹的亲热样,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正在她心里缓缓燃起而且冒烟了。 “花心大萝卜!太可恶了!” 她想,如果她父母亲知道他们的女儿竟是交给这种花心又玩世不恭的人照顾,他们一定会连夜来把她带回台中的。 奇怪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乱,很浮躁是替林琳不平?还是 “丁秘书?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由另一座电梯出来的康元杰恰巧看见她看着卜兆桓与安琪踏出大厅。 丁沛羚一看见康元杰,马上压下浮乱的情绪。“嗯我我约了朋友,先走了,再见。” “男朋友吗?”康元杰与她并肩走。 丁沛羚翻个白眼。“经理,奇怪你们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是不是都太闲了?不然怎么只会关心这种无聊的感情问题,玩这种伤人的爱情游戏呢?”她边走边说。 康元杰愣了一下,怎么讲话这么冲?难道她还为了上次他硬要见总经理的事生气? “爱情有什么不好吗?谈场恋爱调剂身心,蛮好的啊!”沛羚却没好气地道:“是啊!你们男人当然好啰!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哼!天下乌鸦一般黑。”她越讲越激动,也忘了他到底还是个经理。 她说的还真准。康元杰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他的确是那种同时与数个女人交往的男人。可是,她怎么知道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那表示还有另外一只乌鸦?而且她还曾被那只乌鸦伤害过?是谁?难道是他往门外看了一眼。 丁沛羚和康元杰一起走出大厅,站在骑楼下。 “怎么下雨了?”她无奈地看着飘起细雨的黑色天空。 康元杰却悠悠哉哉地在她身边说道:“这场雨下的可真是时候”他也抬头看着天空。 “什么意思?”她觉得他话中有话。 这时候,卜兆桓的车正因红灯而停在丁沛羚和康元杰左前方。 在车上的卜兆桓恰巧看见在骑楼下谈话的丁沛羚和康元杰。 丁沛羚看着满脸笑意的康元杰,不解地等着他的回答。 “看到曾经爱过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在面前卿卿我我,这种心情不就像是下雨?唉!好惨。” 沛羚看着眼前这个说话莫名其妙的康元杰。“什么?什么曾经爱过的男人?经理,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你呢?你有没有事?” “再见,我要走了。”沛羚马上冲进雨中。 康元杰正想开口问她要不要搭便车,没想到她却匆忙地离开。“我有这么可怕吗?这么急着走。”他看着她在细雨中小跑步离开。 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减退了?否则这个丁沛羚怎么好像对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以往,不必他开口,女人就自动的巴着他不放,怎么这个丁沛羚偏偏就不迎合也不奉承,完全漠视他的存在? 她也不像是故意这假来吊自己的胃口唉,她这种反应对他这个情场常胜军而言,实在是种打击却也是种挑战。 另一方面,正要去吃日本料理的卜兆桓和安琪正陷在塞车的车阵中。 “兆桓,你走错路了吧!不是该在后面那个路口转弯吗?”安琪伸长脖子转头看着后方。 卜兆桓双手握着方向盘,脑子里还萦绕着丁沛羚和康元杰站在公司骑楼下说话的画面。 “兆桓?兆桓?”安琪推了推毫无回应的他。 卜兆桓突然回过头。“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我们不是早该右转了吗?” “右转?”他抬头看看路旁的商店以确定是否真的开过头了。 “啊!前面”安琪突然惊叫一声。 她话还没说完,兆桓马上回过头看着正前方,并急踩剎车 第三章 早上八点二十分,沛羚站在巷口的公车站牌下等公车准备上班。 今天搭公车的人潮比平常多一些,大概等了五分钟吧!车终于来了。 车一停妥,一窝蜂的人全挤到门边,当然也少不了一阵推挤,沛羚一手抓紧背包以防扒手,一手抓着车门上车,她前脚才踏上去,前面的人突然后退一步而撞上她,以至于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后倒。 “啊”她惊叫一声,突然有双手把她稳稳地接住。 “谢卜大哥?!”沛羚回过头想向对方道谢,万万没想到接住她的人竟是卜兆桓。 “小心一点。”他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喂!快点好不好!你们要不要上车啊!”一个还没上车的乘客没耐性地在后头喊着。 于是,两人才相继上车。 由于车上蛮挤的,所以他们俩也只能相邻而站。 两人的手臂因拥挤与不时剎车而相互擦撞,这种无可避免的碰触让沛羚有些难为情,可是,却不讨厌。 “卜大哥,你不是都开车上下班?怎么会跑来挤公车?”她侧仰起头。 卜兆桓目视前方,似乎不想与她的视线交会。“车子进保养厂。”他酷酷地回答。 “车子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出了点小车祸。” “小车祸?”她忽然提高音量。“你有没有怎样?有受伤吗?”她马上侧过身,上下左右地将他快速地瞧了瞧。 卜兆桓被她的音量相反应给吓一跳,看着她慌张的表情,竟笑了起来。 沛羚听到他的笑声,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可笑的反应,她整理着自己方才的紧张情绪,让自己恢复正常,然后斜视着正在笑的卜兆桓。 而因为沛羚的音量和兆桓的笑声,他们周围的乘客也纷纷向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 “拿这种事开玩笑?亏你讲的出来。”沛羚嘟起嘴责备道。 “开玩笑?我不是开玩笑,车祸是真的。”他止住笑声,不过嘴角仍是上扬的。 “那你笑什么?” “我”他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种紧张兮兮的反应“没什么!对了,坐公车要多久才会到公司,会不会迟到?”他不能实话实讲,否则又会让周围这些人看场闹剧了,所以他干脆转移话题。 被他这一提,沛羚看看手表又看看窗外。“哎呀!才到这里啊!又塞车以这个速度,一定会迟到了,完蛋了,早上有个会议,我资料还没准备好”“活该,谁叫你赶着约会却不将事情做完。” “我哪有赶着约会?昨天我是因为肚子饿扁了,所以才只加班到七点半,准备早上早点到公司完成,谁知道却睡过头了。” 不是去约会?昨晚他因红灯停车而看到她和康元杰一起站在公司骑楼下,直到他随车阵走后,他们俩还在一起,她不是和康元杰去约会吗? “你不是和康元杰” 沛羚一听到康元杰就想起昨晚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马上开口问:“卜大哥,康经理这人好奇怪,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卜兆桓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怎么会呢?你们都是主管,又是老同事,见面或开会一定都会碰到,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是你们两个真像他们说的不和?” 兆桓皱着眉。“谁说我和他不和?” “很多人啊!”“一派胡言。” “这么说有内幕啰?” “什么内幕?” “得问你啊!既然你和他没有不和那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总是针锋相对?好像有种较劲的味道。” “我有说我们没有不和吗?” 沛羚也皱着眉。“那到底你们是和还是不和啊?” “闲事少管、闲话少听。”兆桓轻道。 她看他板着脸,一副冷酷严肃样,竟笑了起来。“奇怪,男人都这么难懂吗?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在想什么?还是台北住久了,就变得这么别扭?一点都不坦白、不可爱。为什么就不能轻松点,老是这么严肃,好像什么话都要转些弯、仔细考虑才能说出口,真累。” 兆桓看着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向他说教的沛羚。他听完她这番话后说道:“你哪来这些谬论?” “是不是谬论你心里有数。” “算了!童言无忌。” 沛羚马上转过身,正要开口反驳,没想到司机却正好紧急剎车,她的脸则撞上他的手臂,双手圈抱住他。 剎那间,沛羚的心跳突然加快,整个人陷入一阵错愕 “你想趁机揩油啊?”兆桓侧过脸在她耳边小声道。 兆桓的话像道电流,让她松掉双手,一时之间也忘了要说什么。 这时候司机又急踩油门,手还没抓稳的沛羚又往后一躺,还好,这次兆桓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虽然只是几秒钟,可是两人四目交接时,心中似乎都有股不一样的悸动 兆桓在沛羚站稳后慢慢松开手。“二十五。” “什么?”她双手紧抓着钢管,绝不能再出状况了。 他满脸调笑,俯身在她耳边道:“腰围。” “色狼。小心我向林琳告状,说你和那个什么琪交往。花心大萝卜加大色狼!”沛羚也压低嗓音道。 兆桓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太单纯了。给你个忠告吧!别只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没人会颁贞节牌坊给你的。” “我不想要贞节牌坊,我们的观念也不同,这个忠告就免了。不过,我倒有个疑问。听你的口气,应该是脚踏好几条船的人,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对她们认真过?” “有啊!每个我都很认真。”他马上回答。 “有没有特别认真的?”沛羚又问。 这个问题令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倒没有。不过什么叫特别认真?认真就是认真,哪还需要分什么特别认真。” 沛羚听他这么说,心中竟有些欣喜。“虽然我不懂什么爱情大道理,我也不知道你交过几个女朋友或正和几个女孩子交往。可是,可以确定的是你还没遇到你的灰姑娘。”她的嘴角挂着一道浅浅的笑。 “”兆桓一时语塞。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口中单纯的沛羚会给他这么一个既坦白又直接的答案其实,这个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也正因为他早就知道,所以才会交着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 “下车了!”沛羚提醒着还陷在沉思中的兆桓。“还好没迟到。” 卜兆桓与沛羚一前一后地往公司走。 “卜大哥!我要先走,不等你了。”沛羚急着进公司准备开会的资料。 卜兆桓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他发现她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做法都会有自己的一套,这种性格似乎也随着她年龄增长大而发挥的更淋漓尽致。 原本他是准备到巷口叫计程车上班,恰巧看到沛羚正在等公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双脚就自然而然地往公车站走一直到现在,沛羚早已走远了,他好像还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pub里呛人的舞曲好像在测验这里的每颗心脏够不够强、舞技够不够炫。 明天是周休二日,所以今晚狂欢的人也特别多。 “小玫,这里好吵喔!”丁沛羚扯着喉咙在小玫耳边喊着。 “吵才过瘾啊!来这里是不需要说话的。”小玫已随着热门舞曲扭腰摆臀了。 小玫是沛羚的同事,下班前,小玫找她聊天诉苦,要她陪她散散心,所以吃过饭后就把她带到这里。 “可是” “那边有空位,快点。”小玫拉着沛羚往靠近舞池边的角落钻。 待她们坐下后,小玫就招来服务生。 “沛羚,喝什么?”小玫已经开始看menu。 沛羚打从一进门就想往外走,可是小玫直拉着她往里面找位置。她实在搞不懂,小玫不是要她陪她散散心、聊聊天,这里这么吵,怎么听她诉苦? “小玫,你确定我们要留在这里吗?” “对啊!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沛羚点点头。“太吵了。” 小玫笑着说:“我第一次来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第二次来就爱上这里了,你觉得吵是正常的,坐一会儿就会习惯了。快看看menu,想喝什么?” 沛羚看她已不像吃饭时那么愁眉苦脸,又不好意思破坏她现在的大好心情,心想就陪她坐一会儿吧! 沛羚打开menu,翻到末页了才问服务生:“没有果汁或花茶吗?”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服务生说:“小姐,本店只卖两种饮料,一种是矿泉水,另一种当然就是酒。” “沛羚,来这里哪有人点果汁、花茶的?要喝点酒才有气氛啦!我帮你点,就两杯血腥玛丽吧!”小玫侧过头告诉服务生,并点了些小菜。 服务生离开后,沛羚才说:“小玫,你常来吗?” “常常啊!我男朋友带我来的。” “你男朋友?”她想起前两天来接小饱下班的男孩子。“他也喜欢跑这么吵的地方啊!看不出来。” 小玫皱皱眉,一会儿后才恍悟笑道:“喔!不是前两天到公司接我的那个,他像只呆头鹅,什么也不会玩,只会带我到阳明山看夜景、游泳、健行。这里是另一个男朋友带我来的啦!” “另一个?” “对啊!澳天再介绍给你认识。走,我们去跳舞。” 沛羚连忙摇头。“我不会跳,你跳就好了。我帮你看着背包” 在几度推推拉拉后,小玫还是自己滑人舞池与其他的舞林高手较劲。 沛羚独自坐在位置上喝起小玫替她点的血腥玛丽,她觉得味道怪怪的,与曾喝过的啤酒不同。 沛羚看着在舞池中尽情摇摆的小玫,心想这就是时下年轻人的娱乐吗?原来这就是同事口中的“逛欢之夜”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这么炫的地方。 卜兆桓来过这种地方吗?沛羚突然想起他。 这几天都和他一起在巷口坐公车到公司,一路上两人总是东扯西扯,虽然老是意见不同而争的面河邡赤,可是,却也让原本乏味单调的车程变得热闹有趣,还令她有些期待的情绪呢!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一定是约会去了。哼!怎么想起那颗花心萝卜呢?沛羚翻翻白眼。 “漂亮的小姐,怎么不去跳舞?”一个长相斯文、嘴角叼根烟的男人在小玫的位置坐下。 “你还是找别人吧!别浪费唇舌。”奇怪,她脸上有写着“来搭讪”吗? “这么不给面子?”他咧嘴一笑。 “我朋友快回来了,你”他打断沛羚的话道:“你是说那个穿红色上衣的?”他指着舞池中的小玫。 沛羚看向舞池,而小玫竟然向她挥挥手。 “她和我同事正跳的起劲,没那么快回来。”他邪佞地笑着。 沛羚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采个个击破的方式与女孩子搭讪,她实在看不下眼前这张令人作恶的嘴脸。于是,她抓起背包起身到舞池拉着小玫要走人了。 “小玫,走吧!我们换个地方。”沛羚扯着喉咙道,手已拉着她穿过舞池。 “喂!你搞什么啊!跳得好好的,干什么要换?”小玫甩开她的手,表情像被卡车辗过的变样。 沛羚皱着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我觉得这里太复杂了,我们还是换家咖啡厅坐吧!” 小玫双手交叉在胸前,努努嘴。“拜托,我和小廖正跳的起劲,你这么把我拉走,太不上道了!” “小廖?原来你们早认识了啊!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搭讪的。” “哎哟!我们在这种地方,如果没人搭讪,那多糗啊!来这里就是要交朋友的嘛!你和那个帅哥不也聊的很开心吗?”小玫瞄向远处正和小廖交谈的男人。 沛羚真不知道小玫到底在想什么,交朋友要来这里? “小玫,我们” “喂!和你聊天的那个帅哥叫什么名字?走,替我介绍一下。” “我不认识他啦!我也没有和他聊天,我才说了两句话” “算了!不介绍就拉倒,我去叫小廖替我介绍。”小玫打断她的话,说完又要走回舞池。 沛羚赶紧拉着她。“小玫,他们看起来都不怎么正派,你就别理他们了。” “我的背包给我。”小玫把自己的背包要回后又道:“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就先走吧!我还想跳舞。” 小玫不等沛羚回话,自己又进入舞池狂欢。 沛羚实在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她这么难沟通。真气人,自己担心她受骗,她却一副准备羊入虎口似的。 丁沛羚再看看这灯光昏暗、烟雾弥漫的怪地方,好吵!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家。 走出吵闹的pub后,沛羚突然觉得外面好安静。而她也忘了是该左转还是右转应该是右转吧!她猜。 罢才都是小玫带她走的,现在要她一个人在这完全陌生的街巷穿梭,她还真搞不清方向了。 走了二十几分钟,还是没看见公车站。 怎么办呢?都十二点多了,路上的行人又不多,一个人在路上游荡,这实在是让坏人有机可趁的好机会。沛羚越想越害怕。 这时,她发现在她后面好像有个人一直跟着她。因为有点距离,她又不敢停下来,所以只好继续走。 沛羚发现她走快,那个人也走快,她走慢,那个人也跟着变慢。 沛羚慌张的在背包中找出钥匙,这是她身上唯一较尖锐的东西了。她左右张望着,看是否有人可以求救或适合藏身的地方。可是,两边都是铁门拉下已经休息的商店,这让她手心直冒冷汗。 车道上还有少数车辆往来,或许先拦辆计程车逃离这里再说。于是她边走边侧过头,看车道上是否有计程车。同时,她发现后面的人似乎又加快脚步要追上来了。 就在那个人即将追上她之时,车道上一辆疾驶而过的车突然剎车,并倒车来到丁沛羚身边。 这让跟踪沛羚的人立即放慢脚步。 沛羚一见有车停在身边,兴奋地跑进车道,绕过车头想向车主求救。 “沛羚,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卜兆桓下车站在车门边皱着眉道。 “卜卜大哥?!”沛羚一看到下车的人竟然是卜兆桓,她突然感到眼眶一阵湿热。“卜大哥,有人有人跟踪我”她害怕地扑进他怀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卜兆桓见她颤抖的窝在他怀里,又听她说有人跟踪她,他立即抬起头看向后方。 “在哪?”兆桓前后看了几次,还是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沛羚,你有没有看错?这附近都没有人啊!”沛羚缓缓地探出头,双手却紧抓着兆桓的手臂。她往他身后看过去,又往前看,然后四周张望,的确没人。 “刚才真的有人跟踪我。如果你再晚一分钟出现,我我可能”沛羚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兆桓拥着她,拍拍她的肩。“没事了。”他可以感觉得出她真的十分害怕。“没事了,沛羚,你先上车,好不好?” 沛羚点点头。 兆桓拉开后车门,让她坐进后座。 当沛羚坐进后座时,她才看见前座的林琳。“林小姐?!” 林琳回过头道:“没事吧?以后小心点,别这么晚还一个人在路上走,很危险的。”她的口气十分友善。 “嗯,有了这次的教训,我再也不敢了。”沛羚把手上的钥匙放进背包,双手合十,身体一直是坐得直直的。 兆桓坐进驾驶座。“林琳,我先送你回去,午夜场澳天再看。” 林琳没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才微笑道:“嗯!”沛羚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突然出现,所以坏了他们原本要去看午夜场的计画,同时她也明白,在林琳面前,自己仍是卜兆桓的妹妹。 “大哥,林小姐,我没事的。这样吧!你们送我到公车站就可以了,然后你们去看电影。别因为我” “这么晚了,哪还有公车可以搭?你乖乖坐好,不准有意见。”兆桓道。 “可是”沛羚还是觉得对林琳过意不去。 “没有可是。”兆桓独断地道。 林琳倒是没发表任何意见。 在车子离开林琳家门口后,兆桓与沛羚也没有交谈,车内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卜大哥,林琳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不是兄妹了?” 沛羚忽然想起,在遇到他时,好像是喊他“卜大哥”而林琳应该也听到了。 兆桓耸耸肩。“或许。” “那怎么办?” “傻瓜,别胡思乱想,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他咧嘴一笑。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和林琳已经在电影院了,我想,她可能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是你女朋友耶!” “那又怎么样?” “当你女朋友真可怜。” 兆桓倒抽口气道:“你这么希望我和林琳在一起?” 不希望!一点也不希望!这是沛羚的心里话。可是,她不希望又有什么用?他们还是男女朋友啊! 沛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 “卜大哥刚才在马路上你看到我时,为什么要倒车回来找我?” “碰到人哪有不打招呼的?”他讲得理所当然。 其实,刚才他看到沛羚时,直接反应就踩剎车。他本想倒车过去教训这个不知社会黑暗的女人,可是当他看到神情慌张害怕的沛羚时,他整颗心却也跟着紧张,担心起来,更心疼躲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那种感觉很单纯、很直接,可是却让他难以理解 “打招呼?”沛羚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 好奇怪,她知道他有女朋友、又花心。可是,她却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她回想刚才在紧张时刻,自己躲在他怀里的那种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一定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丁点伤害。 可是,当她坐进车内看到林琳时,她马上又被拉回现实中。她同时也明白,他真正会保护的人是林琳、是安琪,自己还是少作梦了。 卜兆桓在余光中发现沛羚的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从她的神情中他知道,她想的事一定令她很困扰。 “什么事让你这么伤脑筋?”兆桓问道。 沛羚侧过头看着他。“没什么。”她怎么能把自己对他的胡思乱想搬出来讲呢?“卜大哥,你很笨耶!” 闻言,兆桓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说?”他很有风度地笑着,等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像林琳道漂亮、有气质又温柔的女人一定很多人追,你竟然为了我而不好好把握与她约会的机会,这不是笨是什么?” 兆桓一听,竟哈哈大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转弯抹角的?” “什么啊!我拐什么弯?抹什么角?”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卜大哥,是我比较重要?还是林琳比较重要?”兆桓手握着方向盘,转过头来看着她道:“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沛羚马上气红了脸“拜托,你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为你争风吃醋啊!真是笑话我喜欢的是康经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康元杰你真的喜欢他?怎么会?不可能。” “怎么?不行吗?”她得意地笑了笑。 兆桓耸耸肩。“我没意见,只是你也别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啊!其实,以我们的交情,只要你开个口,我还是可以把你纳入我女朋友的行列中。”他认为沛羚是故意胡说的。 “少臭美了,我不是退而求其次。你忘了吗?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对康经理一见钟情,我喜欢的人是他,所以请你别误会。” “你喜欢他,那么他喜欢你吗?你可别学人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而去倒贴那家伙,到时候可得不偿失。”兆桓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倒贴的事我做不来,我只知道男孩子约我,我不可以马上就答应。女孩子嘛!总还是该有些矜持康经理已经约了我好几次,我都拒绝了,但我想下次他再约我,我会答应的。” “他约过你?怎么可能!”兆桓开始半信半疑。 “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他约你,而你拒绝,这一定早成为办公室的热门八卦,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 沛羚笑了笑。“如果他只是打内线约我或私底下约我,而我们又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那么谁会知道呢?” 兆桓没回答,只是皱着眉头。 沛羚说的是实话,康元杰几乎三天两头就打内线约她吃饭、看电影、听音乐会可是,都被沛羚一口回绝。 卜兆桓似乎没理由不相信她的话。他想,如果她说的是实情,以自己对康元杰的认识,康元杰是不会轻易放弃他选中的猎物,越棘手的猎物他越有兴趣。同是情场老将,他能明白康元杰的想法,这不得不让他担心了。 “沛羚,你哥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把你照顾好,别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和康元杰交往,最后受伤的很可能是你。” “谢谢你的提醒,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感情的事,别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要相信自己一定会理性处理。听我一句话,感情的事别太相信自己。” “那该相信谁?” “相信谁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感情上受伤最深的罪魁祸首,往往是因为自己太有把握、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至于该相信谁,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认为曾经拥有比地久天长可贵,所以,在一起时能真心相待、相信彼此,即使将来没结果,那也是个美好回忆。 我相信每段爱情的结束都一定会有得有失。不管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应该都会让自己成长。诚信是爱情的基本要件,在诚信经营下的爱情也会更加甜美可贵。” “单纯。”兆桓回了一句,几秒后才又说:“你说的只能当作是个理想境界,谈恋爱时,有多少人是真心真意的?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碰到的人和自己一样讲诚信?假设你碰到一个讲诚信的人,那只能算你幸运。万一万一你碰到一个存心不良的爱情玩家,你只有哭的份。到时候,你就不会再满口的诚信论。” “所以就得凭感觉观察啊!”“是啊!靠感觉、靠观察,这是不是代表着对对方不信任,所以才要去感觉、去观察?”兆桓道。 “这不是这么解释的啦!懊怎么说呢?”沛羚搔搔头苦思着。 “总之,你还是多观察观察康元杰,别像那些只看外表,不在乎爱情品性的女人。” “他要观察。那你呢?你可以相信吗?” “我又没要追你。”兆桓神秘地笑着。 这人好毒!竟然这么不给台阶下。沛羚气得想揍他两拳。奇怪,自己有这么差吗? 傍我记着。哼!我才不要你追,自大狂沛羚暗咒着。 卜兆桓的嘴角上扬,他知道沛羚一定是气得咬牙切齿。没办法,他总忍不下想逗她生气的冲动,而偏偏她又这么容易上当。 虽然兆桓说了没要追她。不过,在他心里面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听到康元杰已对她展开追求行动,这令他感到十分不悦。他不能让康元杰那个用情不专的家伙伤害沛羚,他有这个责任保护沛羚,因为他答应过她的大哥要好好照顾她的。 只是,真的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丁浩,才保护沛羚,还是根本就是出自他自己的本意?卜兆桓并未去深思这个重要的原因。 第四章 “难得我当召集人办同学会,你竟然是第一个不捧场的人,这太说不过去了吧。”吴先远向摇头苦笑的卜兆桓失声抱怨着。 吴先远是卜兆桓的大学同学,今天是专程为了筹办同学会的事到公司找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参加同学会的,还找我帮你办同学会?这就说的过去?”卜兆桓挑眉道。 “大家都很希望你去耶!” “去让人看笑话吗?” “老兄,这从何说起啊!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一辈子不参加同学会?”吴先远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不会去,更不可能当召集人。”兆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手上末抽完的香烟捻熄。 “兆桓,田惠惠曾托我问候你。”他对着他的背影道。 他看兆桓没接话,他就接着说道:“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但是前几天她又打电话给我。她说了很多事,大部分都是一些很后悔与你分手及想和你重新开始的话我是听她讲的很有诚意,可是,我想,还是让你自己决定吧!我没有把你的电话号码给她。” 吴先远从皮夹中抽出一张便条纸。“她留了家里、公司、手机的电话号码给你。”他把纸条压在纸杯下。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惠惠,如果当初你不把所有的心思全摆在话剧社康元杰根本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惠惠原想试探你的反应,谁知道你竟还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把她气走,让她真的跟康元杰交往。” “说这些有什么用,都已经过去了。”兆桓没反驳他的话,仍背对他,整理着桌上的资料。 “过去了吗?如果真的过去了,你又何必躲她?这么多年来,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或许这就是你们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时机,我真的觉得你们蛮相配的。” “我的女朋友已经够多了。” “别再欺骗自己了,林琳适合你吗?还是安琪?雅倩?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是一直在等惠惠吗?你可以选择参加同学会,自然地与她见面;也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吴先远像个媒人似的,直想凑成这对大学时代最被称羡的班对。“幸福掌握在你手中了,你想再次放弃她吗?” “幸福”兆桓陷入沉思。 在兆桓大三那年,他担任了话剧社社长,带领着社员参加过无数的演出比赛,因此冷落了校花之一的女朋友田惠惠。 兆桓与康元杰是同班同学,两人曾同时追求田惠惠,最后她选择兆桓。而就在兆桓忙于话剧社而忽略她时,康元杰又再度展开追求行动,不久她就与元杰出双入对了。 兆桓责怪她不体谅他的立场,一场激烈的争吵也为他俩的恋情划下休止符。 然而,康元杰与田惠惠的恋情也没持续多久,不知何故,听说在毕业典礼后两人也分手了。 从此之后,同学会上就再也不曾见过卜兆桓与康元杰,而田惠惠倒偶尔会出席。 “听我的劝,打个电话给她,免得将来后悔了。”吴先远又道。 “”兆桓沉默不语。 “机会只有一次,别错过了。而且,听说她的追求者一直没断过,其中有个叫peter的华侨,追她追的很勤。” “既然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又找我做什么?” “我想,她还没忘了你。” 兆桓突然觉得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希望看到田惠惠,更甚者与她复合。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心情似乎也没以前那般敏感了。 “难道你不想见她?”吴先远又问。 卜兆桓默然不语。 下午四点半,由康元杰主持的会报一结束,大伙儿纷纷走出会议室。 “卜经理,有位田惠惠小姐在会客室等您很久了。” 卜兆桓似乎已猜到她会来。“请她到我办公室。” “是。” 走在他身后的沛羚发现了他的异样。 “唉,如果有一天,林琳和安琪也来了,那一定很热闹。”她猜想这位田惠惠一定是他的女朋友之一,而且一定还是个令他很伤脑筋的女朋友,女人的第六感这么告诉她。 卜兆桓眉头一紧,表情越显严肃。他没对她的话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加大步伐离开。 沛羚以为他会骂她几句或反驳,可是他却没有。这令她很意外,更觉得他很反常。 这时候,康元杰越过她,步伐和卜兆桓一样快,不久,沛羚看到康元杰追上了卜兆桓,他们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走道上交谈着。 他们在说些什么?沛羚十分好奇。 “你是在看康经理,还是卜经理?”小玫在沛羚身边问。 “别胡说,我我只是好奇,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会有什么好谈的?”沛羚白了小玫一眼。 “当然是谈女人啰!”小玫邪邪地笑着。 “谈女人?” “对呀!男人在一起不是谈工作就是谈女人嘛!堡作的事刚才会议上都说完了,现在当然是谈女人啰!” “不会吧!这时候?”沛羚不相信两个死对头,怎么可能一起谈论女人,而且还是上班时间。 可是,沛羚没想到一点,如果这两个男人是因为同一个女人而成了死对头,那么,他们就有可能谈论这个话题。而且,不论任何时候、地点,他们都有可能因一时的冲动而把结怨的秘密不小心公诸于世。 就像现在,一个素有大嘴巴之称的女同事已经窝在办公室里的一角,说着她刚才经过康元杰与卜兆桓身边时听到的话 “沛羚,明天晚上我和我一群干姐妹要去pub跳舞,你去不去?”小玫问道。 沛羚马上想起上次被跟踪的事,心有余悸地婉拒“我有事,你们去就好了。” “真搞不懂你耶!那么好玩的地方,你竟不知道要玩。现在走在时代尖端的女性哪一个不去pub的啊!去那里才能见识别人的不一样,交换流行讯息,否则就落伍了。”小玫搭着她的肩道。 沛羚还紧盯着前方的卜兆桓和康元杰,没仔细听她的话,只是敷衍地道:“喔!” 不一会,兆桓与元杰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消失在沛羚的视线范围了。 “小玫,我得赶紧去把今天的会议内容整理好,赶在下班前分发给每位主管。我们下次再聊!”沛羚知道小玫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会没完没了,所以赶紧找借口开溜。 当沛羚回到自己的位置后不久,办公室里的流言也传到她耳里了 丁沛羚的眉头深锁着,她边听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下午开会的会议内容,然后列印出好几份,接着拿着这些文件,三步当两步地来到卜兆桓的办公室门口。 为的就是想证实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则号外:一个让康经理和卜经理争风吃醋、怒目相向的女人田惠惠,正在卜经理的办公室。 沛羚很想看看这个令全公司最有身价、最花心的两个单身汉争风吃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是,当沛羚来到卜兆桓办公室门口时,门把上竟挂着“请勿打搅”的吊牌。 哼!鲍然在公司里谈情说爱,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挂上“请勿打搅”真是太可恶了。 沛羚越想越火,也不知道火气从哪来,反正从她一听到卜兆桓为个女人与别人争风吃醋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静不下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与好奇。 “叩叩!”她用力敲了两下,不等里面的人应声就转开门把推门而入。 接着,她看到办公室内的两双眼睛直盯着自己。 “我我送下午开会的会议纪录。”她把一份文件摆在门边的矮柜上。 “你不认识吊牌上的字吗?”卜兆桓冷冷地道。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然后她低着头退了出去,并将门带上。 她像个误闯进不同时空的闯人者,被排斥后落荒而逃。她低头看着还握着手把的手,她被那两双撼人的眼睛吓住了,心中的错愕一时还无法平息。 “丁秘书,康经理和卜经理怎么样了?打架了吗?” 在沛羚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小小的音量问着。 沛羚忙转身,这才发现竟有一票人已团团围住了她。 沛羚还没开口,又有人压低音量说道:“你哪来的勇气?竟敢这时候进去?里面那两头张扬舞爪的狮子说了些什么?” 沛羚这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知道在里头的是康元杰和卜兆桓,而不是田惠惠和卜兆桓,怎么都没人告诉她?天啊! 那田惠惠呢?她明明听见卜兆桓交代总机,把她带去他办公室的啊!而康元杰又是什么时候跑到他办公室的? 面对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同事,她随便回道:“康经理和卜经理正在喝咖啡、聊天,什么事也没有。”话落便马上离开。 丁沛羚的心情好复杂,她万万没想到,卜兆桓会用那种眼光看她,好像她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回想在推开门时,她听到卜兆桓吼着:“要不是你,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要不是你对惠惠不负责任,她就不会来向我哭诉”康元杰指着兆桓怒斥。 当时,两人张狂的怒气全指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侵入者。当他们看到这名侵入者是沛羚时,沸腾的怒气一时仍无法降温,所以就被她全数接收了。 沛羚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吵的面河邡赤。 尤其当她看到卜兆桓那张因生气而扭曲的脸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这令她想不透,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事?卜兆桓老惹她气得肠子打结,为什么现在还会为他心痛?这种感觉很奇怪,也不合逻辑。 难道她在吃醋?沛羚霎时恍然大悟。 不!不!不!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丁沛羚边走回自己的位置边思考着,最后终于理出一点头绪。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太花心了,爱上他根本就像是在自寻死路,根本不会有幸福可言。 一定是弄错了!嗯!一定是这样没错。沛羚用“弄错了”来推翻自己理出的“事实” 但是,她还是好难过。 晚上十点,丁沛羚刚从台中回到台北。 和往常一样,卜妈妈又托丁沛羚带些泡菜、肉干来给卜兆桓。 她拎着有点重量的手提袋上阶梯,她觉得每上一阶,心情就沉重一分,因为一想到等会儿要把手上这袋东西交给卜兆桓,她就感到全身无力。 自从上次闯入他的办公室,看到他和康元杰为了田惠惠而起争执之后,她就没再和卜兆桓说过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卜兆桓似乎是有意躲着她。 丁沛羚走了数阶后,猛一抬头,竟然有对情侣在上方墙边亲热。这个画面令她马上低下头,不好意思地不知道是要继续往上走,还是掉头往下走。 想了一会儿,管他的,当他们是木头人好了。 于是,沛羚继续往上走,在即将经过他们时,她好奇地向他们偷瞄一眼。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对男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卜兆桓和安琪。 沛羚被这意外的一幕震慑住了。 她的手一松,手提袋一阶一阶地往下滚。 手提袋发出的声响打断了正在热吻的两人。 卜兆桓抬头看到沛羚,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冷冷地讽道:“儿童不宜哦!”安琪也偎在他怀里说道:“好眼熟对了!她不是你公司的同事?这么晚了,她还来找你?” “她住三楼,不是来找我。” “真的?没骗我?” “嗯!”他在安琪脸上轻吻了一下又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语气很温柔。 丁沛羚直盯着他们,心中一把莫名的怒火已经烧得滚烫,她极力克制住胸口沸腾的怒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多久,她不喜欢这个叫安琪的女人,更不喜欢她偎在卜兆桓怀里,不喜欢她把手放在他身上。最令沛羚受不了的是,卜兆桓竟然对她那么轻声细语,还吻她那张血盆大口。 太可恨!太可恶了!沛羚在心中吶喊。 丁沛羚觉得快喘不过气来,她的极力压抑让她几乎无法动作,只能杵在原地不发一语。 一会儿,安琪慢慢地下阶梯离开。 “喂!你发什么呆?我妈不是托你带了什么东西?”卜兆桓站在沛羚面前说道。“东西呢?” 沛羚看着满脸笑意的卜兆桓,心想,真难以相信他是这种滥情的人,他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亏她还一直以为他或许是个好人,没想到他是这种坏胚子。 “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让人讨厌了。”沛羚冷冷地道。 “喔?”他很不以为然。 “原本,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对你也很尊敬,可是?现在看你的品性、私生活这么差劲,实在让人越来越讨厌。” 卜兆桓耸耸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是怎么定义好人的?对你好、照顾你,就是好人吗?惹你生气、不顺从你的就是坏人?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如果是这样,康元杰应该是好人啰?” “没错。他比你好沟通多了,亲切、善解人意,哪像你翻脸无情、脾气差、私生活不检点,脚踏这么多条船,小心哪天翻船,淹死了活该。” “原来,你是在吃醋。” “拜托!我吃什么醋我只是替林琳感到悲哀、不值得,更替我们女人感到不平有了林琳,又交这个叫安琪的,还有个田惠惠你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 “你成熟一点行不行?男女交往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不作比较,怎么知道彼此适不适合?” “要比较也可以一对一,为什么要同时和她们交往?欺骗她们?” “一对一太单调、也太慢了。” 沛羚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论调。“你这种行为实在”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好了。”他挥了挥手,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你是不是吃饱撑着了?管这种闲事,真是无聊!” “我就是无聊!怎么样?要不是你滥情的让人看不过去,我才懒得理你。” 卜兆桓向她走近,弯下身,将脸靠近她,盯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烦人,怎么长大了,烦人的个性还是没改?” 沛羚因他突然的逼近而缩起脖子。“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讨厌你这种爱情大骗子,怎么样!” “我又没骗你,你发什么脾气?”他扬扬眉。 “我” “沛羚妹妹讲了半天,你该不是在吃醋吧!”兆桓笑了笑。 “你很烦耶!都跟你说过了,你听不懂啊!自己也不想想,像你这种花心又滥情的坏蛋,我根本没兴趣。当然啦!不清楚你真面目的人,才可能会被你所蒙骗。”沛羚说得很理直气壮,不过,她还是不由地退了一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卜兆桓摇头苦笑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省省吧!有时候连我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自己了,谁又能真正了解我呢?再说,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看清楚,那这个人一定很无趣。” “听你这么说,我倒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无法否定你是个滥情的大情圣。” “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完他就转身往上走。才走了两阶,又停下来转过身。“我妈妈托你带的东西呢?” 沛羚这才望向阶梯下方,终于在下方不远的墙边看到那个手提袋。 “自己去捡!”她指向那个手提袋。 卜兆桓往下走,到墙边捡起手提袋,然后又往上走,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下来了。 “很多事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能先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去观察。像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是很难想象大自然中无情的狂风暴雨。” “我不是!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许你这么说我。”沛羚很不喜欢这种批评。 “翻脸啦!”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否则,我要把安琪,还有田惠惠的事告诉林琳。”她瞪着他威胁道。 “哇!沛羚妹妹生气啰!”他一副嘻皮笑脸无赖样。 她气呼呼的怒瞪着他。 “好吧!要我不说也行,除非你懂事点、成熟点、独立点,别老要人照顾、担心。”卜兆桓言不由衷地道。 “好,我会做给你看。从今天起,我不会再麻烦你任何事。” “我不是怕被你麻烦,毕竟我答应你老哥了,我只是希望你学着独立” 他话还没讲完,沛羚就抢着说:“我选择独自上台北就是希望能独立,我知道这阵子可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丁沛羚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沛羚” 她没理他,径自往三楼走。 卜兆桓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忽然有些责怪自己,他或许说得太过分了。其实,他觉得沛羚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以往她的确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尽呵护,可是,上台北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相当坚强、独立,他除了替她安排住处之外,也没帮上什么忙。 堡作上,她也表现的很不错。她没要搭他的便车,自己天天挤公车上下班。她有这样的表现,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他却还这么说她,难怪她要生气。 说也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很喜欢逗她生气。 上次为了田惠惠的事,他和康元杰起争执的情况恰巧被她撞见,他凶了她几句,之后就没再和她交谈过。 而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惹她生气。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向沛羚道歉吧! 另外,他还发现,他在沛羚面前好像可以不必戴着太多面具,可以很自然的和她交谈,不必太多伪装,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吧! 这些年来,他在工作上、人际关系上的磨练,甚至感情世界上的得失,他深深地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充满了利益互惠的原则,想找到彼此真心相待的人,似乎是种奢求。 而沛羚呢?在这阵子的相处,他觉得她是个还未被这个社会污染的单纯女孩。她是那种容易被一目了然的人,只是,她有趣多了。 如果他没猜错,沛羚一定是喜欢上他了。而为了她好,他不能让她爱上他。因为他早说过,这辈子他绝不再交出自己的真心,他不相信有地久天长的誓言,更不相信爱情。 卜兆桓干脆坐在石阶上,掏出香烟,替自己点上。 他皱起眉头,把烟叼在嘴角思索着。 懊怎么做,才能阻止沛羚爱上他呢? 其实,如果他换个方式自问:自己呢?自己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情感?相信他的眉头一定会皱得更深。 因为,他将会发现,这阵子他的心已不知不觉地背叛自己去注意沛羚,在意她、关心她 第五章 “待会儿你可别又先落跑喔!这次我答应阿胜会把你带到,总算对他有个交代了。”小玫道。 “阿胜?谁是阿胜?”丁沛羚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她们俩刚下班,正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下楼。 “就是”小玫想了一下,才又说:“哎呀!去了就知道了嘛!” 沛羚也没再追问,反正那不重要。 “对了,去pub要穿的时髦点,把你最短的裙子、最fashion的衣服穿去,知道吗?” “最短?” “电梯来了。”小玫把沛羚拉进电梯咐角落,又继续说:“对啊!你可别穿得像包粽子或穿长裤去。记得,要穿裙子,越短越好”一会儿,电梯里便挤满了人,不过,小玫还是继续叮咛着沛羚。 “记得喔!八点。”她们一起走出电梯,小饱上计程车前又向沛羚再次提醒了晚上碰面的时间。 “好啦!”沛羚应声后,即往公车站的方向走。 “别和小玫走得太近。”卜兆桓突然出现在沛羚身旁说道。 沛羚一听是兆桓,头也不回地继续走,淡然地道:“我有交友的权力。” “你可以和任何人成为好朋友,唯独小玫不行。” 沛羚停下来。 兆桓也跟着停下。 “为什么?她得罪过你吗?” “没有。” “那是为什么?” “小玫没你想象中的简单,你和她在一起,吃亏的会是你。”他不疾不徐地答道。 这可有意思了!沛羚笑了笑。“她又不是男的,我会吃什么亏?之前,你要我多观察康元杰,我可以理解。现在又要我和小玫保持距离,怕我吃亏,这就奇怪了,我并不觉得小玫有那么可怕,她也不过是爱玩了点,我会吃什么亏呢?” “她”他欲言又止。 “还是小玫是你的情人之一?你怕我知道?” “别胡说八道!”兆桓板起脸。 她也收起笑脸,抿抿嘴。 “晚上别去pub。”他又道。 “你偷听我们说话?” “全电梯里的人都听到了,这算偷听吗?” 是吗?她记得她们交谈的音量不大啊! “晚上没事的话别乱跑,省得到时成了失踪人口。”兆桓又道。 “那怎么行。今天是小玫的生日,而且我也答应她了。”她一向不喜欢言而无信。 “你觉得是反悔而得到安全好呢?还是等遭到意外再来后悔?” “你别说得这么恐怖行不行?会有什么意外?只是一个生日聚会嘛!” 他又不是神,怎么知道会有什么意外,总之,他就是觉得不妥。 “随便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万一出了事,丁浩也怪不了我。” 原来,他是怕她出了事,无法向她大哥丁浩交代。 “你放心好了,是我自己要去的,就算成了失踪人口,也与你无关。” “那好。我还有个应酬要去。你呢,就回去把衣橱里最短的裙子穿上,去pub招蜂引蝶吧!” 卜兆桓一说完马上就快步离开。 “卜兆桓!”太可恶了!真没风度!劝不了她,就用这种字眼批评她。好?不让她去,她就偏偏要去,而且,还要穿件超短的迷你裙。 沛羚边嘀咕边往公车站定。 晚上八点,丁沛羚准时到了银河pub。 “沛羚?!”小玫一看到丁沛羚,就朝她挥挥手,还起身把她拉往她订的座位区。“喂!看不出来耶!你竟然会有这样劲爆的打扮,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沛羚边走边把她这件露大腿的短裙往下拉,以免曝光。 沛羚穿著一件黑色短裙、黑色丝袜,上身是细肩带及腰的短背心,外罩七分袖的透明罩衫。上了淡妆,原本的过肩直发也上过发卷,变成一头浪漫的波浪鬈发,使她看起来十分有女人味。 “阿胜,人给你带到了。”小玫把沛羚带到一个斯文男子的身旁坐下。 沛羚坐下来后,马上将背包放在大腿上,盖住因坐下而又缩短了的短裙。 等她坐好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叫阿胜的就是上次在pub向她搭讪的那个人,而坐在小玫身边的,就是那个叫小廖的。 “沛羚,想约你还真不容易耶!你想喝什么?我帮你叫。”阿胜边说边替沛羚倒了杯水。 沛羚从阿胜手中接过水。“不必了。我喝水就行了。”她先喝口水,再瞄了瞄四周。“小玫,你不是说还有你专科的姐妹要来,怎么只有我们四个?” “喔!她们啊!别提了!蚌个见色忘友,有的和男朋友约会去了,有两个说会晚点到,根本瞧不起我的生日,还是你最好了,准时来帮我庆生。”小玫又转向阿胜。“阿胜,你替我好好招待沛羚,她可是我最好的同事喔!” “那当然。沛羚,你真的不喝点酒吗?”阿胜的语气很体贴,他一直盯着迷人的沛羚说话。 沛羚握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真的不必了,谢谢。” 她对小廖和阿胜还是没什么好感,尤其现在只有她和小玫两个女生,她一定得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喝酒。 沛羚忽然又想起兆桓说的话,此时,她真的有些害怕,不过她想,她是在公共场合,而且她没喝酒,应该不会有事的。 沛羚故意看着热闹的舞池,对于阿胜的问话、聊天,总是简单虚应着。当然,她也看到了阿胜在和她说话时,眼睛总是在她身上乱飘。 “小玫,蛋糕呢?是不是可以切生日蛋糕了?”沛羚问。 沛羚觉得有些闷热,等了一个多小时,小玫的朋友还是一个也没来,所以她决定吃完生日蛋糕就走。 “蛋糕?”小玫这才恍然大悟。“哎呀!小廖,你刚刚不是说要拿的?” “对喔!我忘了。” “我去拿吧!”小玫站起来。 “我陪你去。”小廖也站起来。 “沛羚、阿胜,你们等一下,我们去拿蛋糕。” 阿胜点点头,依然保持笑容。 “快去快回,小玫。”沛羚叮咛着, “我知道啦!你们去跳舞嘛!阿胜,怎么不陪沛羚跳支舞,快点啊!”小玫拉起沛羚和阿胜,硬是将他们俩往舞池推。 阿胜向沛羚伸出手,她却只是杵在原地看着小玫。“小玫,我” 小玫径自拉起沛羚的手交给阿胜。“好啦!好啦!你们跳完一支舞,我蛋糕也拿回来了,这样你们就不必坐在那里无聊了。” 沛羚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就这么和阿胜跳起慢舞来。 起初,沛羚觉得只是跳跳舞嘛!没什么。可是,当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时,她只想赶紧坐下。 “怎么了?”阿胜关心地问,嘴角却暗自上扬。 沛羚无力地被他揽入怀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快站不稳了。 “我头有点晕。” “是不是里面的空气不好?要不要我带你到外面透透气?” “嗯。”她点了点头。 于是,阿胜扶着她往后门走。 有些昏昏沉沉的丁沛羚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走到哪儿了。 直到他们走出银河pub的后门,沛羚才发现她正处在幽暗的巷子中。 “这里怎么”好暗! “我的车停在前面,先到我车上躺一下,也许等会儿就没事了。” “等等不用了,我在这里坐一下就行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阿胜邪邪地笑着。“走吧!在前面而已,很快就到了,躺着休息一下比较好。” 沛羚使出全力挣脱他,她知道事情不对劲,可是她现在连跑的力气也没有。 阿胜再次将她拥入怀里。“你放心,不用怕。等会儿保证让你很舒服”他伸出手把她的臀按向他,另一手栘到她胸前。 沛羚害怕地想挣脱他,可是,无论她再怎么使力,只觉得四肢麻软,现在,她是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力气也没有,怎么逃呢? “救命啊!”还好,她还记得喊救命,不过,四下无人,她的声音又那么小,谁听得到啊! “别浪费力气了,留着等会儿啊”阿胜突然一声哀嚎,抓住沛羚的手一松,人已蹲了下去。 “卜大哥!”沛羚看到卜兆桓正单手将阿胜的中指反折,让他跪地哀嚎着。 沛羚一脱离阿胜的魔手,整个人顿时一软,却又掉入另一个人的怀里。 “康经理?!”她诧然的呢喃着。 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的康元杰刚好接住软倒的沛羚,安抚道:“放心,没事了。” 卜兆桓恶狠狠地看着阿胜。“像你这种人,你说,该受什么惩罚,以后才不会再作怪?” “干脆让他成了太监,不就没事了。” 阿胜连忙摀住他的重要部位,强忍着中指被反折的痛楚哀求着:“求求你们别这么做,这是误会、是误会我下次绝对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 “误会?我亲眼看到你对她毛手毛脚的,你还敢说这是误会?” “我看让他裸奔,如何?”康元杰坏心的提议道。 “裸奔?”卜兆桓看了康元杰一眼“也好,这样比较不暴力。” “好啦!车钥匙和行动电话交出来,自己脱吧!”康元杰催促着。 阿胜在两位男人的包围下,只有乖乖地交出车钥匙和手机,然后面对墙壁,衣服脱的一件都不剩。 在康元杰怀里直想打瞌睡的沛羚只听到一串串的对话声,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阿胜就这么前遮后掩地被他们赶出暗巷。 “解决了一个,还有这一个。”康元杰盯着睡在他怀里的丁沛羚。 卜兆桓看沛羚在康元杰怀里睡着了,心中很不是滋味,随即一个箭步跨向前。 “把沛羚交给我。”兆桓小心翼翼地接过沛羚。“你可以走了。” “这怎么行,我不放心,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凭什么要我把她交给你?”兆桓沉声轻道。 “是我出手救她的,当然得把她交给我。” “是我先跟他们出来的。” “你先跟出来的又怎样?你还不是躲在一旁,不敢出手。”康元杰双手交又在胸前,不以为然的哼道。 “我是要给沛羚一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这里。谁叫你那么急着出手,想居功吗?” “卜兆桓,你才想居功吧!叫我把沛羚交给你,谁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搞不好,她才刚脱离那个家伙的魔掌,反而又落入你这张虎口。” “胡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都想趁人之危吗?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种趁虚而入的事,也只有你康元杰做的出来。” “卜兆桓,你别太过分了。”康元杰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藉此骂他当年追求田惠惠的事。 “我要送沛羚回去,没空和你吵。” “别说的那么好听,送她回去?是回她家?还是回你家?”康元杰嘲弄道。 “都一样。” “果然卑鄙。” “你说够了没?她住的是我的房子,不回我家,回谁家?” 他的话令康元杰很意外。“你你们同居?”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沛羚不是这种人。而且,你们根本不像在同居。” “随你怎么说。” 卜兆桓懒得跟他解释,现在他只想赶紧把沛羚送回去。他把她抱离黑暗的巷子,往停在马路边的车子走。 “等等,我会跟在你后面,我得确定她的安全。”康元杰知道他是不可能把沛羚交给自己,所以他决定跟他回去,顺便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住在一起。 卜兆桓没回话,但他有些意外,康元杰真的这么在意沛羚吗?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和王经理陪林总吃饭的吗?”康元杰突然想起来,下班前他还特别叮咛王经理,要好好招待南部上来的客户林总。 卜兆桓淡淡地说:“王经理应付的很好,你放心。” 兆桓在下班等电梯时,无意间听到沛羚和小玫的对话。偏偏沛羚又不听劝,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决定过来看看。 “你呢?怎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兆桓反问他。 “我和朋友刚来,才坐下,就看到她和那个家伙在舞池跳舞。那家伙叫阿胜,专门靠他那张脸在pub骗财骗色。” “那种人你也认识。”兆桓皱起眉。 “我不认识,是听朋友说的,像他那种人pub里还有很多,通常他们会在猎物的饮料中动手脚。只是没想到,沛羚也成了他们的猎物。” “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像她这种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不知人世险恶的笨蛋,被卖了还会替人数钞票。”兆桓无奈地道。 “你这么了解她?” 兆桓瞄了他一眼,没回话。 一会儿,卜兆桓将沛羚安置在车子后座。 “我开车的速度你是知道的,跟丢了,我可不管。”兆桓坐进车内,向另一辆车的康元杰喊道。 “走吧!少废话!”康元杰不甘示弱的喊回去。 半小时之后,丁沛羚已安全地躺在她的床上。 兆桓帮她盖上被子,打开床头灯后,步出房间来到小客厅。 “原来沛羚是你的房客。”康元杰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据我所知,她是你高中同学的妹妹。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吗?” 兆桓在他对面的电视柜上坐下。“你什么都不必知道。我只劝你别动沛羚的主意,她不适合你。” “喔?是吗?” “你只会让女人伤心,我不会让沛羚受这种伤害的。” “你说错了吧,真正有令女人伤心本领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康元杰哈哈笑着。 “我不想和你抬杠,你可以请便了吧!” “那怎么行,我还想留下来陪沛羚,她现在睡的那么沉,谁知道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动什么歪主意。” “你要留在这里?” “守夜。”他拍拍沙发,暗指他今晚的确要睡在这张沙发上。 “你没搞错吧!你睡在这里,那我” “你可以回你家睡啊!”卜兆桓看他似乎是说真的,但他怎么可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过夜。 既然彼此都不信任,那好吧!奉陪到底。卜兆桓决定睡地板。 “老实告诉你吧!我要追沛羚。”在两人安静了十分钟后,躺在沙发上的康元杰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告诉你,为了保护沛羚,我会极力地阻止你。” “怎么阻止?你以为你是神吗?爱情的发生不是你想阻止就阻止得了。” “你看着吧!不管怎样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康元杰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许久后才说道:“没想到历史又将重演。” “没有重演。我只是要阻止你伤害沛羚,并不是要追她。”兆桓盯着天花板冷冷地道。 “既然你不打算追她,又何必这么费事的保护她?” “她大哥把她交给我,我就有这个责任与义务保护她。” “少自欺欺人了,是不是责任与义务,你自己心里有数。除非你能保证会一辈子保护她,否则真正该远离她的人是你卜兆桓。” 康元杰是个聪明人,他怎会看不出卜兆桓对丁沛羚的感情呢?如果卜兆桓还是无法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沛羚注定是要伤心了。 康元杰对沛羚的心动程度并不亚于田惠惠,所以他明白,这次,他又得和卜兆桓一决胜败。 今晚,在客厅里辗转难眠的两个男人,一直暗自嘀咕着沙发太小、地板太硬,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是为他们之间的旧恨新仇而睡不着。 旧恨当然是指田惠惠,新仇无疑地就是丁沛羚了。 第二天早上,丁沛羚昏昏沉沉地醒来,觉得还是好想睡,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竟然穿著昨晚出门时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努力地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第六感告诉她,有人来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昨晚小玫说要去拿蛋糕,然后呢? 她完全想不起来,不过,她记得她好像有梦到康元杰和卜兆桓。 难道是小玫送她回来的吗?大概吧!她想。 “她活该啦!报应!夜路走多了,当然会碰到鬼。” “对啊!这次能活命,算她命大,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嗯!上次小佳的事,明明就是她和那些浑蛋串通好的,她还死不承认。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倒楣?” “听说杨总的新秘书和她走的很近,搞不好是她。” “你是说丁秘书吗?” “是她吗?应该不是吧!早上我还有看到她啊!如果是她的话,她现在哪有可能来上班” 几位女同事正在洗手间里讨论今天一早听到的传闻,而恰巧在洗手间内的丁沛羚也听到了这段对话。 沛羚知道,她们所说的丁秘书就是自己。但是那个被说成活该、报应的“她”又是谁? 对了,去问卜兆桓,他一定知道。 “公司里除了你之外,还有第二个丁秘书吗?” “真的是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全都听不懂。还有,那个她指的又是谁?” “小玫。”兆桓公布答案。 小玫?!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小玫被人打伤、强暴,现在人还在医院。” “昨晚?怎么会呢?她和小廖”沛羚十分震惊。 “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天晚上,你差点和她一样的下场,你知道吗?”兆桓突然生气地道。“昨晚你穿的那是什么衣服?裙子短的不象样,像个应召女郎。学人家上pub,你不知道pub里的陷阱是最多的吗?真是笨的可以,就是有你这种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笨女人,才会让人有机可趁。” “我”沛羚完全说不出话来,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卜兆桓发这么大的脾气给吓呆了。 “好的不学,去学人家赶时髦?拜托你用点大脑行不行?人家对你夸两句,就被牵着鼻子走。你知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呀,干脆” “卜经理!”康元杰突然出现在兆桓的办公室门口,大声斥道:“够了吧!” 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的沛羚,只能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听着兆桓的责骂。从小到大,她没被人这样骂过,别说是被骂了,就连被大声说话也没有过。 “当然不够。你干脆回台中算了,也别学什么独立,你永远学不会的。好、坏人都分不清楚,还想出来跟人家学独立。你还是躲在温室里比较安全,省得给我找麻烦。”兆桓继续斥着。 “卜兆桓,你训够了没?这怎么能全怪沛羚,你”康元杰拍拍沛羚的肩,安慰她。 卜兆桓双手交握在胸前。“不怪她?怪谁?” “你”康元杰也不高兴地板起脸。 “在她去pub之前,我就提醒过她,她却把那些话当耳边风。如果昨天晚上你没刚好在那里,而我也没有赶过去你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吗?”卜兆桓很生气地单手往办公桌上用力一搥。 沛羚被兆桓的举动撼住了。她缓缓地举起双手掩面低泣。 康元杰心疼地揽住她。同时,他也完全能体会兆桓的心情。的确,如果昨天晚上,他和兆桓没及时阻上阿胜,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康元杰把沛羚带到沙发上坐下,递了面纸给她。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阿胜的?”康元杰问。 “小玫介绍的,之前见过一次我不知道昨天他也会去。” “他在你的饮料中动过手脚,你知道吗?” “原来难怪我会觉得头晕、想睡那昨晚,我”她慌张地看着元杰。 “你放心,没事,那家伙还被我和卜经理给整了,算是替你出口气。pub那种地方是非多,以后还是少去为妙。如果你真的想去,告诉我一声,我绝对奉陪。好了!别哭了。”他替她擦擦脸颊上的泪水。“下次小心点就好了。” “这么说来,昨晚是你们送我回去的?”她嗫嚅问着。 “是啊!而且,我和卜经理还留在你家守夜咧!都是他。”他看了卜兆桓一眼又说:“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你家,所以他也跟着凑热闹。” 卜兆桓白了康元杰一眼。 沛羚用眼角余光瞄了兆桓一眼,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因为万一她发生了意外,他怎么向她大哥交代呢?之前她才告诉过他,不会再给他添麻烦的,如今又出这种状况,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对不起。”沛羚低语。 康元杰面带微笑地说:“别这么说,这事不能完全怪你。不过,这是个很好的教训,你只要记取教训,下次小心点就行了。” 沛羚点点头。她又看着卜兆桓,她好希望他可以说点什么,不要再这么冷漠不语。难道他真的希望她回台中吗? 康元杰拉起沛羚。“我们出去吧!卜经理需要冷静,更需要独处。” 沛羚轻咬下唇,心虚地看着依然不说话的兆桓,从他的眼中,她似乎看到怒火、不屑、厌恶天啊!他真的讨厌她了吗? 沛羚的心都纠在一起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都已经道歉了,他还不肯原谅她吗?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台中,不想离开台北,否则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等一下!”卜兆桓喊住正往门口走的元杰和沛羚。 沛羚的心颤了一下,马上转身,期待他会说些原谅她、安慰她的话? 康元杰也转过身。 “小玫给警方的供词是说,她自己一个人去pub喝酒,姓廖的在她酒中下葯并强暴她。完全没提到阿胜和沛羚,所以,在未了解小玫为什么这么说之前,你先别对任何人说你和小玫一起去pub的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卜兆桓冷冷地道。 “小玫是为了保护阿胜,还是沛羚?”康元杰蹙眉道。 “不知道,也许是要保护她自己。警方正在缉拿姓廖的,至于那个叫阿胜的,如果他想报仇,我们三个都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以后还是小心点。” 康元杰想了想。“阿胜知道小玫和沛羚是同事,如果他知道这里,来公司找沛羚,沛羚不就危险了?” “很难讲,他也有可能不知道。小玫常在pub混,应该会做某些防范措施以避免麻烦。反正,小心一点准没错。” “那这样吧!沛羚,以后就由我接你上下班,若要外出的话,就找个伴一起去。”康元杰很热心地说道。 “康经理,不必麻烦了。我自己搭公车很方便,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怎么行,我不放心,最起码,这阵子得特别注意,以防那个浑蛋再次騒扰你。” 卜兆桓在沙发上坐下,悠悠哉哉地道:“对呀!有人接送上下班是比较安全,不过,也得看是谁,如果是康经理那只会更危险。” “喂!我危险?那你呢?你接送就安全了吗?” “我又没说我要接送。”兆桓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丁沛羚心痛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硬是挤出一道若有似无的浅笑说道:“你们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我还是搭公车就行了。大不了我准备些防身器,像喷雾剂、电击棒之类的,反正,我可以保护自己。” 她话一说完,一转身就跑出兆桓的办公室。 “你看看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一定要把她弄哭,你才甘心是吗?”元杰愤然地站在兆桓面前说道:“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不让她伤心,现在呢?当她正需要保护时,你却说那种风凉话!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康元杰气呼呼地走出办公室,留下真的需要冷静的卜兆桓。 兆桓站起身,来回踱步。 他没想到自己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可是,他也是担心她、关心她,所以才会这么说她啊! 昨晚,他睡在她屋里客厅时,他一直想着,如果当时他和康元杰没有及时阻止那个浑蛋,她会有什么不堪的下场?一想到这儿,他就害怕他害怕她受到伤害啊! 康元杰说的没错,他不仅没有好好地保护沛羚,还让她伤心 第六章 晚上九点半。 卜兆桓已经在巷口的公车站牌下等了半个多小时。 今天下午,他下班后去找沛羚,她的同事却说她刚离开。所以,他直接到她每天等车的公车站牌下找人,却没见到她的身影。他心想,或许她已经搭上车回家了。 在他回到家后,他直接上三楼的空中花园浇花,主要是想确定沛羚是否已安全到家。可是,直到花都快被水淹死了,沛羚还是没回来。 他左等右盼的,都八点多了,还是没见沛羚回来。他越等越急,生怕她会不会又遇上什么麻烦,抑或是阿胜找上了她? “丁沛羚!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为什么老是要别人替你担心呢?”兆桓心急又担心的嘀咕着。 最后,他干脆到巷口的公车站牌下等。 罢开始,公车一来,他还佯装是来散步的,等公车一走,确定沛羚没搭那班车后,他又开始伸长着脖子等下一班公车。因为他不想被沛羚知道,他是特地来等她的。 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公车也不知过了多少辆了,依然没等到沛羚。所以,他也没心情再佯装是来散步的,干脆就坐在休息椅上等。 烟一根接着一根点着,究竟有没有抽完才丢掉,他完全不知道。他只觉得这种等待好难熬,集希望与失望于一剎那,让他的心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 又来一辆公车了。 他气馁地坐在休息椅上,失落的眼神直盯着正要关上的公车前门。 刚刚只下来一个老先生。 正当他又想点根烟时,他发现好像有个身影站定在他左边,他往旁边一望。 “沛羚”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轻轻吐出。 丁沛羚正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原来,她是从后车门下车的。 他继续点香烟的动作,微微颤抖的双手难掩他心中的激动。他终于见到她平安站在他面前了。此时此刻,他竟然有种想感谢上苍的冲动。 “你在这里做什么?”沛羚本来想问“你在等我吗”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吐出白雾后才说道:“去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 “去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她举起手上的纸袋晃了两下。 他还是坐在休息椅上,没说话,而她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街道突然变得好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俩。 “你要继续坐在这儿还是要回去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 “我想再坐一会儿。”他把视线落在正前方说道,同时丢掉手中才抽了几口的香烟。 在香烟落地时,沛羚也注意到他右前方那堆长短不一的烟蒂。 “你在这里坐很久了?”沛羚问。 “没有。”他马上否认,好像怕她知道什么秘密似的。停了一会儿后才接着说:“没多久。” “喔!”她应了一声。 他们的对话虽然是一问一答,听起来简短、镇定。可是,在他们心里面的情绪早已经翻腾不已,如排山倒海之势的席卷了他们。 沛羚对于他会出现在公车站,感到很意外,尤其他肯同她说话,更让她惊喜万分。因为这两天,即使他们碰了面,也是如陌生人般的擦身而过,这令她好沮丧、好心痛。 她和他的关系好像陷入胶着状态。她已经无法分清楚,她对他的感觉和心态。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角色面对他,是邻家小妹?同事?朋友?还是爱慕他的女人? 此时此刻,她只能确定一件事,一件很糟糕的事。那就是:她爱上眼前这个对她态度冷淡却又滥情的男人了。 在一阵沉默之后,沛羚淡淡地说:“那我先回去了。” 兆桓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从刚才一看到她,卜兆桓就强忍下冲向她、抱住她的冲动。在他确定她没事的那一剎那,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在乎这个毫无危机意识的笨女人。 兆桓知道,在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再爱一次之前,他不能贸然地拿沛羚当实验品。他曾说过,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所以,他只能维持目前的关系,继续当她是邻家小妹妹,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 当年田惠惠的事,或许是他处理不当,才会造成对方心理严重受到伤害与不小的后遗症。 如今,田惠惠的出现也令他颇为头疼,难道他真的被吴先远说中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女人一个换过一个的爱情游戏,就是因为还没对惠惠死心? 丁沛羚看着陷入沉思的卜兆桓许久,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他想的事一定很令他头疼,否则不会在丢了那么多烟蒂后,还想不出个结果。 她以为地上那堆烟蒂是因为他在思索某件事而来的,却不知那些烟蒂其实全是兆桓对她的担心、害怕、等待而产生的。 在她转过身举步离开后,兆桓侧过头看着她柔弱的背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她的背影和路灯下她纤细的影子,他竟然觉得好心疼、好心疼,这股突生的情愫让他不由地开口唤住她。 “沛羚” 沛羚停下脚步,没转身,只是微侧过头。“什么事?” 顿了一为儿,他才轻道:“没事的话,别一个人在外面逗留。” 经过数秒钟的迟疑后,她才点头,接着,她迈出步伐,继续往前走。 兆桓微拢着眉头,是他看错了吧!他好像在她的眼角看到闪烁的泪光。 沛羚很快地转入巷子,跑到石阶旁,转身背靠着高墙,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滑落面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挑这时候哭。这两天,她只要一想到兆桓对她的责骂,她就好难过。她完全没有解释的机会,只能低头认错。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他说的那么糟啊!那天她会穿成那样,也只是在和他呕气,再说她参加同事的生日众会也没错啊! 她知道是自己太粗心了,才给兆桓添麻烦,所以她无法怪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她觉得自己好委屈,毕竟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只是希望他能够稍微安慰她一下,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从刚才他们这么冷淡的对话中,沛羚觉得好灰心。 虽然她才刚为了他肯和她说话而惊喜。可是,对于这样的收尾,她又陷入另一个沮丧。她觉得他对她好冷漠,好像彼此之间有道无形的鸿沟,把她与他明显地隔离,怎么也跨不过去。 沛羚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石阶,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愈来愈难以面对他,更不知该将自己如何定位。 丁沛羚盯着桌上的黄金葛,记得刚来东潘企业的第一天,她就告诉自己,希望自己有像它一样强韧的生命力,开始过这全新的生活。 结果呢? “沛羚,晚上有没有事?我请你吃饭,肯不肯赏脸?”康元杰忽然冒出来,打断她的神游。 这是他最近每天下班前都会问的一句话。 沛羚笑了笑。“答案如昨。”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发现,他其实蛮好相处的,也很善解人意,只要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常常会逗她笑,找她聊聊天。 “还好。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得得罪晚上约好的客户了。” 她知道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台阶,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答应的。 “康经理?晚上有没有空?”沛羚笑问。 “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果然没错,我每天问你肯不肯跟我吃饭,你都不肯。今天你才一开口邀请,我就马上答应,我是不是很随便?”康元杰边使用刀叉切牛排边自嘲道。 沛羚陪笑道:“除了随便,你还可以解释为大方,见人见智啰!” “大方?”他笑了笑。“我要是个女的,一定很好追。” “你好不好追,我不予置评。不过,如果你是个女的,我想,我们可能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是说我得先去变性,然后才能和你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沛羚差点被口里的食物噎着了。“这样的牺牲太大了,不必这么麻烦。”她一脸正经地附和着他的幽默。 “的确。”他扬扬眉,哈哈大笑着。 沛羚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就在丁沛羚与康元杰两人轻松聊天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挑高的二楼靠栏杆旁的座位上,有双深沉的眼眸正热切地盯着他们。 那双深沉的眼眸来自卜兆桓。 兆桓正好也在这家餐厅用餐,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田惠惠。 “兆桓今天你约我吃饭,我很意外,也很高兴。我以为上次去你公司找你,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那天,我正好在忙” “我了解。”田惠惠甜甜地笑着。“兆桓,我听先远说你目前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是吗?” 兆桓迟疑了数秒,才盯着她应了声:“嗯。”说完之后,马上又将视线自然地移到一楼,看了丁沛羚一眼。 田惠惠听到他的回答,十分开心。“目前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她明显地暗示着他。 “喔!”他勉强点头笑了笑,并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他发现田惠惠还是那么漂亮,不,应该是比以前多了份成熟美。依然是风情万种,不仅迷人,还十分有女人味。 这就是他当年为她着迷的理由吧!在他心里,她曾经是那么完美与令人无法忘怀他还曾经以为她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他曾经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她 “在想什么?” “没什么。”兆桓笑着摇摇头。 “我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人总是善变的。有时候我还发现昨天才穿过的衣服,今天就会问我昨天真的是穿这件衣服去见客户的吗?不过才一小时,审美观就改变了。何况都这么多年了,改变的就更多了。” 田惠惠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对我的感觉呢?变了吗?” 兆桓顿了一下。“你还是你。不过,你比以前更成熟,也更漂亮” “我不是问这个。”她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在这么多年后一又回头找你的心意。” 他的眉头一紧,视线又往一楼移。 田惠惠终于发现他异常的举动,从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她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元杰?!”田惠惠很意外,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康元杰。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兆桓早就发现元杰在楼下。 “没想到这么巧。”兆桓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 “是啊!当我知道你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我也很意外。” 兆桓只是笑了笑。 田惠惠侧过头看了看康元杰,也注意到了丁沛羚。 “他还是喜欢美女。那是他的新女朋友吗?” “不是。”他马上迅速的回道。 “喔?那女孩你也认识?” “公司里的同事。” “原来如此,看样子应该是离男女朋友不远了。”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道。 田惠惠不太明白他的回答怎么能如此快且肯定。 “可是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很愉快、很甜蜜。” “”兆桓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无法否认田惠惠所说的。 “他们” “够了!我们不是来讨论他们的!”兆桓不耐地沉声道。 田惠惠愣了一下,错愕地迎上他冒火的黑瞳。 他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他低头吃了口盘里的食物,以遮掩自己突生的怒气。 “吃点东西,菜都凉了。”他淡淡地道。 “嗯!”田惠惠叉了块干贝吃,她觉得不只菜凉了,连她的心也凉了一大半她说错了什么吗?还是他还为了自己曾和元杰交往过的事面生气? 另一张餐桌的康元杰和丁沛羚,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因为他们而破坏了用餐气氛。 “是吗?原来红毛城还有这样的故事,真想去看看。”沛羚兴奋地道。 “好啊!如果你肯和我约会,我就带你去。”康元杰笑着。 “好。不过,你得先把江小姐、白小姐、何小姐的电话给我。” 这些人不就是他目前常约会的女孩子吗?他一脸疑惑地问说:“做什么?” “约她们一起去比较热闹啊!”“是喔!她们一起去的话,的确有得闹了。” “谁叫你用情不专,女朋友那么多。”沛羚耸耸肩。 “如果你肯当我的女朋友,我保证,以后绝对只有一位丁小姐。” “喔?” “没错。这个提议你考虑考虑,它的有效日期是我的一辈子。”他逗趣的说道。 “我会认真考虑的。”她附和他的逗趣。 “好了。我吃饱喝足了,你是不是可以开始说说你今晚请我吃饭的目的?” “你知道了?”沛羚笑了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会无故请我吃饭。”他盯着她。 沛羚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听同事说过你和卜经理不合的事。你能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吗?” “我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卜兆桓。 “什么?” 他摇摇头。“是有段故事。”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的不合是因为田惠惠。我想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兆桓和惠惠的那一段吧!” “”她默认。 “其实,你可以不必去在意过去的故事。你应该也知道,惠惠来找兆桓的事吧!” “嗯!”“我想,你该在意的是他们俩现在的交往情形。我知道惠惠一直还爱着兆桓,她心里一直都只有他。虽然他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可是,如果兆桓还爱着她,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他们会旧情复燃?” “我不知道,谁知道卜兆桓那家伙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专情过,或许他是在等她吧。” “是这样子的吗?” “惠惠的确是个很令人难以忘怀的女人。”元杰把玩着咖啡杯的把手。 “她很漂亮?” “很漂亮,她是当年校花中最耀眼的一个,温柔、聪明,是个美丽、智慧集于一身的迷人女孩。”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沛羚。“别担心,你和她一样出色,而且你还握有一张王牌,这是她唯一输给你的。” 沛羚不解地看着他。 “年轻。你比她年轻,这是女人最在意的吧!” 沛羚听了还是很气馁,她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王牌。因为,有一天她也会老啊! “以前呢?你们三人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问道。 “好吧!饭都吃了,不给你个满意的答案也不行了,就从头说起吧!严格来说,我对兆桓的确是有点亏欠,不过,也只是有一点点。当年,我和兆桓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是话剧社社长” 康元杰详细地叙说着他和兆桓与田惠惠这段三角关系。 沛羚也专心聆听着,一字不漏地 “辞职?什么时候的事?小玫来过了吗?”丁沛羚正在康元杰的办公室。 “她没来,她哪还有脸来。”元杰道。 “你怎么这么说?她都那么可怜了。” “难怪卜兆桓说你好,坏人分不清。” “什么嘛!” “她和阿胜串通好要陷害你,你知道吗?” “这怎么会呢?” “那是她亲口承认的,她说她喜欢阿胜,为了讨他欢心,当他叫她骗你出去,她一口就答应了。” “这么说,我真的被小玫骗了。” “知道就好。” “她怎么会喜欢像阿胜那种人呢?”丁沛羚好懊恼,亏她还把小玫当朋友。 “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她也说了,她对你很抱歉。算她还有点良心。” “那个叫小廖的真是可恶!” “这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要招惹那种人。” “卜经理知道这件事了吗?”沛羚怯怯地问。 他点点头。“我不得不承认卜兆桓也蛮有心的。” “为什么?”沛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去找小玫了解真相了。还有,小玫说,阿胜只知道你在忠孝东路四段这一带上班,所以,如果他真的想报仇,有可能会在这附近找你、我和兆桓。” “你们到底是怎么整他?他真的会来找我们吗?” 康元杰很得意的笑道:“裸奔。” “裸奔?”天啊!完了,这种耻辱谁受得了。“我看我们还是等着他来把我们大卸八块吧!不过,如果当时我够清醒,我一定会把他全裸的绑在电线杆上。”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哈哈他该感谢我和卜兆桓的仁慈了。” 第七章 “丁秘书,下个月公司要到紫韵度假山庄,你要去吗?” “当然啰!我已经报名了。”丁沛羚正在茶水间倒咖啡。 另一位刚进来的女同事又说道:“丁秘书,我觉得你最近很不一样耶!” “哪里不一样?” “嗯!好像特别漂亮,工作也总是那么有精神,是不是谈恋爱了?” 沛羚露出一抹苦笑,严格来说,她应该是失恋吧!只不过她想开了,现在,她只要能每天看到卜兆桓,有机会和他说说话,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猜错了。我只是有了一种特别的人生领悟罢了。”沛羚笑了笑,然后走出茶水间。 当沛羚走出茶水间,马上就被正快步走来的卜兆桓迎面撞上。 “啊!”沛羚手上的咖啡泼洒出来,两人的衣服都沾上了点点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卜大哥” “不要紧,你没烫到吧!”卜兆桓拨拨白衬衫。 “还好。只是咖啡沾到了你的衬衫”沛羚满脸歉意。 “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先回去换衣服,再直接去机场。” “去机场?” “对。我已经向总经理报备过了。我们先去机场接机,再去餐厅吃饭。” “我们?” “走吧!路上再说。” 于是,卜兆桓和丁沛羚匆匆忙忙地离开公司,一起回家换了衣服,并即刻前往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晚上十一点半。 卜兆桓和丁沛羚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 “宫本太太好温柔、好有气质他们夫妻真是令人羡慕。”沛羚背靠着椅背微笑道。 “拜托,你要说几次啊!一路上都听你宫本太太这样、宫本先生那样,能不能说点别的?” “什么嘛!” “难道不是吗?”兆桓笑了笑。 “人家只是想到她和我奶奶同乡嘛!所以就特别有好感,而她又那么亲切、健谈,当然就” “一拍即合。”他抢答。 “对啦!对啦!” 还好她转的快,否则刚刚就说溜嘴了。 本来,沛羚是要说她想到了那出“东京仙履奇缘”的日剧。而在宫本太太向她透露她和宫本先生的爱情故事时,她也好希望自己能有像宫本太太那样美丽的爱情。 “我只知道你奶奶是日本人,原来她的家乡是在大阪。” “嗯!”“这次找你来,还真是找对了。看你和宫本太太聊得那么开心,就知道你们一定是一见如故。” “那倒是。小时候常听奶奶说她家乡的故事,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可以把宫本太太告诉我的再说给奶奶听,让她知道现在的大阪咦?你不是叫我说点别的?怎么又和我聊起来了。” “对喔!”说也奇怪,他觉得和沛羚在一起时,总是什么话题都可以聊,话似乎是永远讲不完。“那换个话题,谈谈你和康元杰,如何?” “康经理?谈什么?” “你们不是在交往?” “谁说的?” “难道不是?” “哼哼哼!人如果那么容易被人一目了然,那就太无趣了,”她套了句兆桓说过的话。 兆桓摇头苦笑。不过,听她的口气,她和康元杰应该没有正式交往吧!可是,他之前曾经在餐厅看到他们一起吃晚餐 “再换个话题你和田惠惠旧情复燃了吧!是不是又如胶似漆了呢?”沛羚微笑道。 她一讲完,心跳已逐渐加快。虽然她故作轻松样,可是她心里却十分紧张,甚至没勇气听他的答案。 她以为这阵子的自我调适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他和田惠惠的事了,如今一开口才知道,她的坦然面对,竟然只是个假象。 兆桓神情有些凝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他突然觉得最近和田惠惠在一起时,好像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总觉得彼此之间好像都还在相互找寻过去的感觉,却一直找不到一个交集。 这样的感觉却不会发生在沛羚身上,这令他有些意外。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反正,那是你的私事,还是少管为妙。省得你又要嫌我啰嗦。”沛羚见他还没开口,就赶紧说些话堵住他,她终究还是没勇气听他的答案。 卜兆桓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都快十二点,怎么还有这么多车?难怪表姐说台北的夜猫族很多”一听他开口,她就赶紧心不在焉地看向车窗外,迅速换了个话题。 见状,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问都问了,还当你没问?不过,你说得没错,这是私事,你还是少管。”他瞄了她一眼,咧嘴笑着。 沛羚白他一眼。不过,却有松了口气与暗暗叹息的矛盾。 “你上次回台中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吧!”他想了一下。 “卜妈妈都问我,你在忙什么?” “你怎么说?” “我说你平常忙工作、出差谈生意,星期假日的话就忙约会啰!” “少害我。” “本来就是嘛!” “好。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再去你家拜访。” “你要干嘛?” “当然是向伯父、伯母、爷爷、奶奶报告你的近况。” “去呀!我又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是吗?”他挑挑眉。 “喂!你可别乱说话,否则我我咦?前面怎么躺个人?”沛玲突然发现前方路口似乎躺了一个人。 兆桓放慢车速,也看到了那个人。 “停一下,我去看看。”沛羚道。 “不行,太危险了,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等警察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那个人需要马上急救,那怎么办?” 兆桓踩住剎车,把车停靠在路旁。 “可是不行,这么晚了,万一是个陷阱” “卜大哥,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啦!人都躺在地上了,还会有什么陷阱?你等我一下,我先去看看。”她话才一说完,马上就拉开车门。 “沛羚!”兆桓伸手想拉住她,却没拉着。 丁沛羚二话不说地直往路口跑。 他皱起眉头,也随即下车追过去。“这个笨蛋,真是固执。”他暗咒。 当他来到她身后。“沛羚,你退后一点,让我先看看。” “好像没”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兆桓身后突然出现了三个中年人。“卜大哥,后面!” 兆桓也发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爬起来了。“上当了。”他低咒一声,马上把沛羚拉到身后。 “进巷子!”之前躺在地上又站起来的人吆喝着。 兆桓与沛羚被四个中年人围进巷子。 两个中年人手上都拿着刀,另外两个也亮出手枪把玩着。 “很有爱心嘛!”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人道。“既然这么有爱心,又开进口车,身上应该会带点爱心基金吧!” “我身上的现金不多,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对面有提款机,我可以去领钱。”兆桓知道他们是想要钱。 两名持枪的中年人互瞄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够爽快!行,钱全领出来,保证你们毫发无伤。” 于是,兆桓拉者沛羚欲一起去提款。 “等一下,她得留在这里,如果你想要花样,她漂亮的脸蛋就开花了。” “卜大哥”沛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 “我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她得和我一起去。”兆桓很冷静地道。 “不行,给你三分钟时间。”穿白衬衫的看向另外两名带刀的男子。“刀收起来,你们跟着去。” 兆桓犹豫了一下。“好。你们别伤人,我马上回来,”他转向沛羚。“放心,不会有事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沛羚这才松开兆桓的手,点点头。 兆桓走出巷子,跑到对面提款机领钱。领到钱后,很快就回来了。 “很好。看在你这么合作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们。” 穿白衬衫的男子给两名带刀的伙伴使个眼色后,他们拿出胶带和绳子把兆桓和沛羚绑在一起,让他们坐在墙边,然后四个人才离开。 卜兆桓和沛羚挣扎了几分钟,才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卜大哥”沛羚抱住兆桓,终于忍不住地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兆桓也紧紧地抱着她。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她越哭越大声。“你骂我好了。” “傻瓜,别哭了。”他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刚才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我以为我们会被一枪毙命、会死在这里我好害怕、好怕”她哭得无法自已。 “沛羚,冷静点、冷静点” 沛羚这才慢慢抬起头,哽咽地看着他。 “刚开始我的确是很害怕,我怕他们会伤害你。我告诉自己,如果他们敢碰你一下,我会和他们拚了,不管他们是带枪还是带炸弹。不过,还好”他笑了笑又调侃道:“他们对你没兴趣。” “什么嘛!”沛羚这才破涕为笑。 他伸手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动作很轻、很慢,而后他慢慢地俯下脸,一个温柔的吻同时落在她的唇上。 气氛在瞬间变得温暖、安全、放心。 劫后余生,令他们像捡回了失落已久的宝贝,那么地想重新珍惜、拥有。 沛羚感到一阵昏眩,全身的血液像跑百米般冲刺着,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更无法思考。 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是吻吗?如果不亲身体验是无法道出个中神奇的感觉,沛羚不可思议地探索着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不能自已的吻,兆桓深深觉得。 他像是在细细品味,他爱极了这张让他像品尝香草冰淇淋般香甜、滑溜的小口,也爱极了她娇羞、像个含苞待放的小女人。 兆桓慢慢放开她。“你”他浅浅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也会害羞。” 沛羚头低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他将她按在胸前。“我们不能再逗留了。我们得先去报案。” “嗯!”沛羚还是不敢看向兆桓,她现在的心情根本是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这个吻代表了什么?又会不会改变了什么? 这大概只是他想安抚她,让她冷静下来才吻她的吧!她想。 她没想到自己的初吻会给了兆桓,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她会把这种感觉记住并放在心里。毕竟,她也不是个不识大体的女孩子嘛!不过是个吻,又能代表什么呢!她这么劝慰着自己。 卜兆桓边开车边想着刚才那危险的一刻,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当那些人围上来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一定要保护沛羚的安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们伤室口沛羚绝对不能。 兆桓想到刚才那一吻,他怎么会这么吻她呢?他竟然会吻个小女孩?自己是怎么了?而更令他意外的是,他竟喜欢吻她的感觉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有些惊讶与不解。 难道,他喜欢上沛羚了?这不可能!他应该只是一时一时兆桓竟找不到适当的字眼来形容他为什么要吻她。 东潘企业的茶水间,有几个女员工正小声地在交头接耳着。 “喂!真的假的?丁秘书真的是靠卜经理的关说才进公司的?” “你想想,卜经理和丁秘书是旧识,常常卜大哥长、卜大哥短的,公司刚好有这个肥缺,卜经理哪有不替自己人说话的呢?而且,卜经理是总经理的爱将,又握有公司的股份,他说的话,总经理哪有不听的道理?” “可是,她是和一大堆人一样,都是经过面试” “你怎么那么笨啊!面试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其实早就决定是丁秘书了。” “啊?真的呀!” “不只是靠关说,上星期我和朋友去吃饭,还在餐厅看到丁秘书和康经理,他们俩有说有笑的。” “他们在交往?” “废话!那还用说。” “最瞧不起那种人了。不但靠关说找到工作,又靠着自己长得漂亮年轻,来勾引康经理” “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有几次我无意间听到康经理打内线给丁秘书,好像是要约她,她都拒绝耶!” “笨吶!那是丁秘书欲擒故纵” 这几个女员工正讨论的闹烘烘,没人发现正站在门外的丁沛羚。 沛羚正要送资料去给康元杰,经过茶水间,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好奇地停下脚步,没想到竟听到这些不实的传闻。 沛羚越听越气,她怎么会是靠关说进公司的?她是和一大堆应征者一起参加面试、凭自己的实力进东潘的呀! 丁沛羚一个箭步跨入茶水间,那几个女员工一看到她,立即一哄而散,不敢再说半个字。 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太可恶,也太瞧不起人了。她一向是最瞧不起关说,怎么可能让自己和这两个字扯在一块呢? 于是,丁沛羚准备把手上的资料送去给康元杰,然后去找卜兆桓问清楚。 而在另一边的办公区又有另一波騒动。 此时,办公区内的员工原本都各自忙着手边的工作,可是当总机小姐带领着美丽迷人的田惠惠穿过办公区时,大家马上对这位漂亮宝贝指指点点了。 “她就是田惠惠啊!好漂亮,难怪康经理和卜经理会为她争风吃醋。” “唉!人家就是有这个条件。” “卜经理真是艳福不浅耶!听说她对咱们卜经理依然是情有独钟。” “什么才情有独钟?我听说她以前还替卜经理生了个女儿,现在大概是想来要奶粉钱了吧!” 几位站在角落的女同事叽叽喳喳地讲着她们所知的八卦消息 而站在一旁,正要到康元杰办公室的丁沛羚恰巧也听到她们的对话了。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田惠惠? 终于见到她本人了。康元杰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漂亮女人,浑身散发出成熟、妩媚的气质,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女人呢? 她替兆桓生了一个女儿?这是真的吗? 丁沛羚继续往康元杰的办公室走。 另一头的田惠惠也看到迎面走来的丁沛羚,她认出沛羚就是她在餐厅看见和康元杰一起用餐的那个女孩。田惠惠好奇地看着沛羚。 就在她们两个即将错身而过之前,有人喊着:“沛羚,二线电话。” 当她们目光交会的同时,沛羚也回答着:“好,谢谢!” 沛羚随即移开视线,并走到喊她的同事旁,借用她的话机。 沛羚接起电话,不过,她的视线还是不时移向田惠惠。她知道,田惠惠是来找卜兆桓的,他们真的已经旧情复燃了吗?沛羚觉得自己又受了一次打击。 另一方面,与沛羚擦肩而过的田惠惠也稍稍侧过头打量着丁沛羚。而令田惠惠意外的是,丁沛羚竟是这么漂亮且有自信,而且,她也注意到了沛羚的眼神,这种眼神对她而言并不陌生,那是一种情敌碰面时的眼神。 难道,丁沛羚知道她曾经与康元杰交往过,所以才会这样看她?应该是吧!田惠惠心想。 卜兆桓和田惠惠正在一座私人的玻璃屋天文台。他们一吃过晚餐就直接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包厢式的规画,有望远镜可以看星星,也可以俯瞰台北的夜景。 卜兆桓卧躺在舒适的躺椅上,直盯着隔着一片玻璃的夜空。 “好久没这么近的看星星了。”田惠惠先开口。 “是啊!好久了。” “记得以前你总喜欢在满天星斗下看着星星想事情。” “没错。” “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这时候,我觉得我的脑子最清楚。” “喔?” 说着、说着,卜兆桓的思绪已渐渐陷入另一个情境。 这时候的他想起了沛羚,他突然好想和她一起看星星。 他记起他第一次在火车站接她时,先是认错人,之后才被她那张清丽的脸庞吸引了过去。 或许,他早在那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吧! 他记得她说她不想嫁给胡大雄,所以才会来台北。 她还批评他那只有黑、灰、白三色的房子,说成天看这些没有颜色的颜色,心情哪会好? 当她第一天到东潘企业时,他在开会中就注意到她紧盯着康元皆拼,当时他会和康元杰针锋相对,大概是因为吃醋吧! 还有一次,本来他要和安琪去吃日本料理,结果因为看到沛羚和康元杰一起站在公司大门口,心中直挂记着她,却因此出了小车祸,车子进了保养厂,也才有了和沛羚一起搭公车上班的机会。 其实,他的车早就修好了。但为了能与她一同搭公车,他慢了好几天才去取车。 如今想想,自从沛羚出现后,他就时常挂记着她。尤其当他发现康元杰时常出现在她身旁时,他竟不知不觉地和他吃起暗醋。 直到最近,沛羚在pub发生危险事件及两人在路上遭抢的事。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以前他总以为是答应丁浩说要好好照顾沛羚,才会这么惦念着她。其实呢,他对沛羚的关心、照顾,早就不是因为受人所托,而是出自于他想保护她、关心她。 那天,他终于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经过这个吻,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他是喜欢沛羚的 厘清自己浑沌的思绪,他不自觉地在脸上露出一道微笑。 “兆桓,怎么都不说话?在想什么?”卧躺在另一张躺椅上的田惠惠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 卜兆桓这才收起笑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这阵子我们常在一起,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些发现。”他淡淡地道。 “发现?什么意思?”惠惠的心颤了一下。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不一样了吗?” 她怎么会没发现呢?这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还无法相信,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么有默契,但如今,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总觉得两人之间少了一份感觉。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田惠惠直觉地问。 兆桓迟疑了一会儿。“嗯。”原来,她猜对了。她深呼吸后才说道:“谁?我认识吗?” “是谁,重要吗?” “我只是想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占有你的心?刚刚你一直在想她吧!” 他默认。 “这么说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想分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分手了,不是吗?最近,你再来找我,无非是想确定自己对我到底还有没有爱?” 惠惠脸色一变。“你知道了?” 他笑了笑。“其实我们还是有那么一点默契在,我们都只是在测试彼此。睪竟,当年我们的确是在争吵中分手,所以总觉得我们可能还爱着对方、等待对方,如今,经由这阵子的相处,我们终于都找到答案了,不是吗?” “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就这么结束了。” “有舍有得。如果你不学会放手,可能连你另一份幸福也会失去。” “我”田惠惠很意外他这么说,难道 “毕竟我们都曾经真心交往过,这就够了。唯有把握住现在所拥有的,才能得到往后的幸福。” “没想到最后我还得让你作这种开导,好丢脸喔!”田惠惠会心一笑。 “这是经验之谈。”兆桓也笑了。 “是啊!经验之谈。” “我得走了,这个位置,我已经替你约了peter。” 田惠惠从躺椅上坐起来。“peter?你”卜兆桓站起来,双手放在西装裤口袋上。“他人就在外面。” “怎么会呢?”他不是还在美国? “peter来找过我,我们谈了很多。我相信等会儿,他会告诉你。” 田惠惠站了起来。“兆桓” “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有心。” “我知道。”她绽放一抹甜蜜的笑容。 “祝福你们。”兆桓也笑着。 第八章 晚上六点半,丁沛羚坐在卜兆桓家门口前的台阶上已经半个小时了。 她猜想,他大概又去约会了。只是,今天是和谁约会?林琳、安琪抑或田惠惠?哼!可恶!太可恶了! 他到底在忙什么?在公司成天不见人影,下了班又等不到人。也因为这样,所以她想问他的事一直忍到现在。 她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等到他,把关说的事情弄清楚。 就在这时候,她终于看到卜兆桓出现了。 “什么?怀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兆桓拿着手机,边上阶梯边说。“现在呢?打算怎么办?”他停下脚步,专心聆听。“可是现在结婚,伯父、伯母会同意吗拿掉?这个有客人吗?好,我也得快点回家收拾东西赶去香港,那就星期五再谈。” 兆桓一挂上电话,才要继续走上阶梯就看到坐在他家门口的丁沛羚。 “沛羚,你怎么坐在这儿?找我有事吗?”兆桓快步来到她面前。 丁沛羚一脸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兆桓。 是谁怀孕了?林琳?安琪?田惠惠?这个问题在沛羚脑子里直打转。天啊!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以往他和那些女人约会,她只能生闷气,甚至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喜欢上他这种花心大萝卜,自己总还存着一点点希望,希望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自己。可是,现在 “沛羚!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沛羚这才慢慢地站起身。 “小心!”兆桓见她差点跌倒,连忙扶住她。 “别碰我!”沛羚右手一挥,把他的手推掉。 “你是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兆桓一阵错愕。 “是!我是不舒服,我很不舒服。你你这个人令我很不舒服!”沛羚突然大声地吼着。 他不知道她是在生什么气,更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我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当初我进公司,是不是你去跟总经理说了什么?” 兆桓想了想。“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他笑了笑。“没错,我是有去找总经理。” “你为什么要多事?” “我多事?” “我丁沛羚最瞧不起的就是关说。你竟然没事先征询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的去找总经理,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在公司抬得起头!” 卜兆桓不以为然地笑笑。“沛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严重,而且我也没有向总经理说什么。我只是问了一下他应征的结果,这也没什么不对。” “不严重吗?已经有同事说我是靠你的关系,才能得到总经理秘书一职,你说,以后我该怎么办?” “你别理他们,他们爱讲就去讲,时间久了,他们就不会再说这种闲话了。”兆桓看了看手表。 “你说的倒轻松,别理他们?”沛羚冷冷地笑着。“我做不到。” “那天我只是去问总经理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他说有。然后他说他决定录用你,之后我就没再说什么了。这样算关说吗?” “真的只是这样?” “没错,就这样。” “那如果当时总经理没录用我,你会向他说什么?” “没发生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沛羚一阵沉默。 兆桓看她似乎还是不太开心,于是走近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沛羚” “你别碰我!”她再次挥掉他的手。他竟然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会结婚吧! 其实她刚才对他恶言恶语,并不完全因为关说的事,最主要还是因为她听到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这个消息令她十分震惊。她不知她该怎么办?她能向他发脾气吗?但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兆桓又看了眼手表。“我不会再碰你,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我讨厌你!”沛羚的语气坚定。“我不要再住在这里,我找到房子之后马上就搬。” “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我有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丁浩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你不能搬走,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约理由。” “我讨厌你这就是理由。” “你别无理取闹,这种理由我不接受。” “那好。我讨厌我常常一回来还得看到你和你那些女朋友们在这里亲热,有碍善良风俗。” “这更不是理由,算了!别再说了,你说的任何理由我通通不会接受。你如果想继续留在台北得就住在这里,否则我只好让丁浩来把你接回台中。” “我不要!我不要住这里、也不要回台中。”沛羚加大音量。 “由不得你,我这是关心你。”兆桓也加重语气。 “谢谢!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关心。以后你不准管我,也不准通知我哥。否则,我和你誓不两立。” “丁沛羚,你这是做什么?你吃错葯了吗?” “是,我是吃了炸葯,行不行?” “你”卜兆桓觉得一阵莫名其妙,但他实在没时间和她吵,如果再不快去收拾行李,他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现在要去香港,星期五才回来,等我回来后我们再谈。” “不必!没什么好谈的。” “这是命令。” “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卜兆桓向她逼近。“我卜兆桓可以。”他用最锐利的眼神盯着她。“否则你就回台中!” 丁沛羚也怒视着他,一副毫不屈服的态度。 “我不会回台中,你也别想命令我!”丁沛羚像豁出去似的,根本不在乎他有多生气。 兆桓迟疑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沛羚看着他拨电话。 “喂?丁浩,我是” 沛羚一听到他是打给大哥,马上抢下他的手机:“你是可恶!” “我屋子里还有两支手机,只要我想打给丁浩,我随时可以打。”兆桓冷静地说。 沛羚气极了。“好等你回来再谈。还你!”她把手机还给他。 沛羚知道,现在不先让步的话,丁浩明天就会来台北。所以她决定,在他去香港的这几天,她先把东西打包好,找到房子后马上搬家。 因为她已经无法再忍受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如果他真的得奉儿女之命结婚,这里将会有另一个女主人,到时候她得天天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沛羚越想越难过,她不要这样。 卜兆桓拿出钥匙开门。“你听好。你别想趁我去香港的这几天玩花样,懂吗?” “”沛羚并不理会兆桓。 卜兆桓看着沉默不语的沛羚,总觉得不放心。他原本准备这几天公事忙完之后,要约她去看“俄罗斯花式溜冰表演”没想到现在她一会儿说讨厌他,一会儿又说要搬走,他真是被她弄糊涂了。 现在,他也没时间和她多说,一切只得等他从香港回来再谈了。他想,暂时拿丁浩来吓唬她,应该还有点用吧! 在卜兆桓出国后,丁沛羚就开始找房子了。她利用这两天的下班时间去找,不过,都没找到合适的。而明天晚上,卜兆桓就要回来了,这令她不得不把握时间。 此时,她正在一处公告栏上抄着租屋电话号码,手机突然响了。 “喂?” “沛羚,我是小玫,你在哪里?家里的电话怎么没人接?” “我在找房子啊!”她有些气馁地说。 “找房子?真巧,我叔叔有间套房要出租,要不要去看看?”小玫问道。 “真的?!好啊!现在可以去看房子吗?” 卜兆桓刚回到住处,才放下行李,他的手机就响了。 “喂?” “卜兆桓,卜经理是吗?” “我是。你哪位?”卜兆桓觉得这声音很陌生。 对方嘿嘿嘿地笑了笑。“如果你想让丁沛羚平安回家,就准备好一佰万现金等我电话。还有,不准报警,否则,我准备让她全裸地睡在大马路上,让路人好好欣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胡说什么!沛羚她喂?喂?”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掉了。 卜兆桓握住电话,全身紧绷,整个人已经被这通电话搅得心神不宁。 绑架?这两个字倏地出现在他脑子里。这怎么会呢? 卜兆桓冲出大门,一次踩着数个石阶梯,跑至沛羚住的套房 十分钟后。 卜兆桓一直联络不上丁沛羚,于是打了康元杰的手机,希望可以了解她近几天在公司的情形。 “你是说,她今天就没去上班了?也没请假?!” “没错。奇怪,你怎么和我表哥一样,她一跷班,就跑来问我?”电话另一头的康元杰说。 “这么说她真的出事了” 丁沛羚在一阵头昏脑胀中醒来,她一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 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她的手脚全上了手铐。 怎么回事?她慌乱地坐卧起来,随即寻找出口。 她发现房间里只有一道门,于是,她慢慢地走到门边。 “锁上了”她失望地绌语。“是谁?谁把我关在这里小玫?” 沛羚慢慢地回想起,她原本约了小玫说要去看房子,然后,小玫带她到一间旧公寓,说是要先去找她叔叔,再一起去看套房。 结果,正当她要问她叔叔怎么不在家时,她才发现有人用块布从她身后摀住她的口,她想挣扎,却使不出力。 “小玫抓我做什么?”沛羚不解地自问。 正当沛羚一头雾水时,房门打开了。 进来的是小玫、小廖、阿胜。 直往后退的沛羚已经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 小玫看了沛羚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泡面端到梳妆台上放下。 “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阿胜来到沛羚面前道。 “小玫?”沛羚盯着小玫,希望她可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是,小玫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她,只是低头不语。 “我已经通知你的卜大哥了,让他明天准备好一佰万。” “一佰万?什么意思?” “当然是赎金啰!”小廖道。 “赎金?”原来他们三个抓她就是要向卜兆桓勒索。 “也可以说是我的赔偿金。”阿胜咬牙切齿地道。“那天,他们让我光着屁股在街上东躲西藏的,要点赔偿金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不为过吧!” “亏你说得出口,卑鄙无耻!”沛羚斥着。 阿胜哈哈大笑着。“小玫说,你和卜兆桓是邻居,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啰!你们俩想必是上过床了。”他不怀好意地逼近她。 “下流!”沛羚不顾一切地在阿胜脸上吐口口水。 阿胜邪邪笑着,伸手将脸上的口水擦掉,接着以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还给丁沛羚。 丁沛羚忍痛地承受这一巴掌,整个人也摔坐在床边。 “沛羚!”小玫见状,想过去扶她,却被小廖拉住。 阿胜又向沛羚走近,在她身边蹲下。“别逞强。通常在我面前逞强的女孩子,最后不是哭着向我跪地求饶,就是在床上向我求饶。” 沛羚被他这么一打,似乎冷静多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头禽兽,不是人,在这时候和他起争执对自己绝无好处。 “你们到底想怎样?”沛羚怒视阿胜、小廖及小玫。 阿胜站了起来。“很简单。拿钱走人。” “什么时候放我走?” “如果卜兆桓够配合的话,明天中午,你就自由了。如果他敢报警或玩花样,那就很难说了。” “这里是哪里?”沛羚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想逃吗?如果你想逃,劝你省省力气吧!”阿胜转向小玫。“小玫,人看好,跑了,你就等着吃子弹!知道吧!” 小玫吓得猛点头。 小廖和阿胜这才相继离开。 “沛羚对不起。”小玫一直站在墙边。 沛羚仍坐在地上,默然不语。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他们”小玫边说边掉眼泪,但不敢哭出声。“他们不知道怎么找到我家威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可以报警啊!”“没有用的,警察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而且,他们有” “枪?”沛羚想起她和兆桓被抢时,对方也是持枪,最近是怎么了,跟枪这么有缘。 “放心,只要卜经理没报警,一佰万给他们,他们正在跑路,应该不会伤害你。” “小玫,我们想办法逃出去报警,否则我们只有等死。” “不行啊!逃不掉的,这里是基隆的山区,这附近都是些老旧空屋,没人会来。就算逃了我我还是会哎呀!反正,等明天中午,他们拿到钱就会放了我们,而且还会把”小玫讲得吞吞吐吐。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 “没有,你吃面吧!相信我,明天中午就没事了。”小玫边说边往门口走。 “你真的相信他们明天中午会把我们放了?” 小玫没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小玫离开这个房问后,又把门反锁上。 沛羚觉得小玫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所以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 丁沛羚气馁地苦笑。她想到卜兆桓,不知道他是不是会为了她被绑架而担心?忽然,她鼻间一酸,觉得自己也未免太倒楣了。什么事都不顺,工作、生活、爱情全都不顺,老是遇上麻烦。 她觉得好累,甚至觉得当初根本不该来台北的。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已经给了卜兆桓。令人难堪的是,这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现在,她只想回台中再也不要见到卜兆桓,她更不要他来救她,她要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我赞成报警。”丁浩严肃地说道。 “可是,万一对方发现了,沛羚会有危险。”康元杰觉得不妥。 兆桓的心揪痛着,一直紧闭双唇的他,心情十分沉重。 当兆桓确定丁沛羚失踪后,他立即通知丁浩,丁浩瞒着家人马上驱车北上。而康元杰一听说沛羚出事了,也二话不说地马上赶来。 三人在卜兆桓家中已讨论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我一直想着他讲的话我觉得,对方很可能是阿胜。”兆桓忽然说道。 “阿胜?!”康元杰满脸疑惑。 “谁是阿胜?”丁浩问道。 “他在电话中提到这次、你们、全裸等的字眼。”兆桓盯着康元杰说:“他说这次,那就表示还有上次;你们,指的应该是我和你。全裸那不就是我们上次让他裸奔街头,所以这次他要这么报复沛羚。” 康元杰顿时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他,那沛羚” “你们先回答我,阿胜是谁?为什么他要报复你们?这和沛羚又有什么关系?”丁浩更急了。 康元杰将他和卜兆桓救了丁沛羚,以及让阿胜在路上里奔的情况向丁浩叙述一遍。 “我看还是报警吧!”卜兆桓道。 于是,丁浩泼了电话报警,兆桓也联络了他当警察的朋友,请他帮忙。 漫漫长夜,警察已聚集在卜兆桓家中,等待着阿胜再打电来确定取款地点,同时了解整个案情。 到了清晨六点,兆桓独自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抽烟。 家里穿梭的警察令卜兆桓感到更加紧张、更加害怕。 这不是演习,更不是演戏、看电影,这些在他身边穿梭的警察,正是为了解救他生命里的灰姑娘而来。 谤据兆桓提供的线索,警方也认为绑匪可能是阿胜等人。 警方已经派人去他们可能藏匿的地点搜寻,希望会有线索。而在未找到他们之前,也只有等他们来电确定取款地点了。 卜兆桓的心情一直绷得好紧、几乎令他窒息。 他好自责,是他害她陷入危险,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沛羚有什么闪失,这辈子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无奈地耙着头发,头垂得好低、好低。 “兆桓别这样,我相信沛羚会没事的。”丁浩忽然来到兆桓身后。 “不!你不了解。”他慢慢把头抬起来“那个阿胜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沛羚的,我担心他会该死的家伙,如果让我逮到,我要宰了他。”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兆桓苦笑两声。 “你忘了,我最擅于伪装情绪的。” “你是不是想扁我一顿?”兆桓道。 丁浩替自己点了一根烟。“当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一刻,我的确想揍你。不过,现在又不想了。” “为什么?”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丁浩停了一会儿才说:“你的神情和反应已经让我更确定我的猜测,你和沛羚之间的感情已经不一样了。” “”兆桓无法反驳,只好保持沉默。 “你别小看我这个妹妹了。我常说她是个幸运的人,不论有什么灾难,她都能平安度过。”丁浩拍拍他的肩。 “她有再多的幸运又有什么用,人都落在对方手上了,她能怎么办呢?万一她是被绑着,或者不醒人事你别安慰我了,不看到她,我是不会放心的。” “你先别这么悲观,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糟。” “如果有呢?我实在无法不往坏处想,他们这种人并不是一般的歹徒,而是一群好色之徒,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折磨沛羚。” “他们最好别乱来” “早知道上次就该把他剪了。”兆桓又急又呕。 丁浩的眉头深锁着,他原本还抱持着一丝希望,现在经兆桓这么一说,他不得不多作假想。的确,沛羚的情况完全无法知道,如果她动弹不得或昏迷不醒,这样的她如何保护自己? 如果他们动粗,沛羚一个女孩子怎么抵抗呢? 现在也只能祈盼幸运之神能眷顾她,让她逃过此劫。 卜兆桓和丁浩没再说话,他们心里都知道,现在,只有等待了。 沛羚,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一定要兆桓闭上眼睛,在心里吶喊着。 丁沛羚一直窝在床边,她知道自己现在也只有等了,等他们拿到钱后放了她。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万一他们拿了钱、又不放人,那该怎么办? 一整夜,沛羚想过很多逃走的方法,可是,没一种可行,她很失望地接受事实她逃不了。 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阿胜他们并没有侵犯她。否则,她宁可一头撞死。 沛羚一直提高警觉,不敢睡着,到了早上八点多,依然是静悄悄的,她才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就在她闭上眼睛之际,她听到有人来开门了。 会不会是小玫想通要来放她走了?沛羚持续了数秒钟的惊喜,直到看见阿胜走进来。 沛羚看到满脸狰狞的阿胜时,不由得站起来,直往后退,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心中的害怕也升到了极点。 怎么办?沛羚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意图,可是,戴着手铐、脚铐的她只能踉跄地往后退。 “别怕,我会特别温柔,让你像上天堂般的快乐”阿胜那张邪恶、淫乱的脸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他边靠近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现在该怎么办?根本没人会来救她啊!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难道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 “你你别再过来否则,我会死在你面前!” “死?想死啊!那太可惜了,你不想和我亲热一下吗?” “下流的东西!” “别这么凶嘛!等会儿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你这该下地狱的混帐!” “真想听听你在床上的呻吟声,记得喔!越放浪越好。”阿胜邪佞地笑着。 他丢开自己的上衣和长裤,双眼直盯着沛羚。 沛羚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死” 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她宁死也不让他碰一下。 沛羚趁他一不留神,随即想趁机跳出去,同时喊着小玫的名字。 阿胜伸出手,一个箭步正好将她拦下,落人他怀里。 他将她抱起来,往床上一丢。 沛羚知道,她绝不能认输,否则就完了。 当她从床垫上困难地坐起来时,阿胜马上向她扑过去。 他将沛羚压在身体下,一只魔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胸口的上衣,用力一扯,衣服上的扣子四处飞散。 “小玫!”沛羚用尽力气喊着小玫的名字,泪水也随之而下。“小玫!救救我” 这是她最后希望了。 “不用叫了,如果她想救你,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哪还能救你?对了,我是不是得把你的脚铐先打开,否则怎么办事?” “小玫”沛羚挣扎着再喊。 当阿胜起身要找脚铐的钥匙时,沛羚用力的将他踢下床。 沛羚趁机下床,跳到门边。 在她到达门边时,阿胜又把她拖回床上,并掴了她一巴掌,痛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敢踢我?我看,脚铐也不用开了也许这样比较刺激。” 阿胜再次走近她。 “阿胜!”小廖出现在门口。 阿胜回头看着他。“出去!” 小玫急忙走进来,跑到沛羚身边。“沛羚,你要不要紧?!”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廖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边嘀咕着。 然后,阿胜便气呼呼地捡起衣服离开房间,小廖也随后离开。 “沛羚阿胜太可恶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小玫气愤地看着她红肿的脸颊。 “不要紧” “你再忍一忍,等他们拿到一佰万,把底片还给我,一切就结束了。” “什么底片?” 小玫迟疑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小廖把强暴我的过程拍成录影带,也拍了照片。” “人渣!” “本来他们是要向我勒索,可是我根本没钱给他们,所以他们才威胁我和他们合作,否则要把录影带和照片卖给他拍三级片的朋友。” “可是,像他们这种垃圾,怎么可能说话算话呢?他们不会把底片还你的!” 小玫站起来。“我没有办法啊!至少是一次机会。” “他如果不还呢?” “我会让他后悔。”小玫瞪大眼。 “小玫,我们想办法逃出去。一起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不就没事了。” 小玫摇摇头,小声地说:“他们曾经杀过人。” “你怎么知道?”沛羚惊讶地吞吞口水。 “不小心听到他们说的,小廖说他们需要钱跑路,所以,只要他们顺利拿到钱,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小玫,他们是杀人犯耶!你怎么能相信他们?” “我没得选择,只要我拿回那卷录影带和照片,我就要离开台北,一切重新开始。”小玫勉强地笑了笑。 沛羚看得出她意志坚定,遂问道:“他们几点要去拿钱?” “十二点。” “地点呢?” 小玫摇摇头。“他们只交代说当他们去拿钱时,我负责看好你就行了。等他们拿到钱,就会马上回来还我底片,放了我们。” 沛羚摇摇头。“他们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 “你想,如果他们拿到钱了,还回来做什么?跑都来不及了。除非钱没拿到,再拿我当人质,作第二次交易。” 小玫在床边来回踱步着,想着她的话。“我我不知道。” “小玫,把我放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行、不行。你别再说了,过了十二点,你就安全了。”小玫慌乱地猛摇头。 “你别自欺欺人的安慰我。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知道他们的话可不可信。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得试试看。” “小玫” “他们大概快要出发了。我去看看,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不是约十二点?” “他们大概是怕卜经理会报警,想先去看看情况。” “小玫!这是好机会,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们先去报警,让警察埋伏在这里,这样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小玫迟疑了一会儿。“不!不行!我不能冒这种险。” “小玫” 第九章 卜兆桓直盯着摆在桌上的手机。 一直到了十点四十五分,阿胜果真打了卜兆桓的手机,确定了交款的地点、时间。 “台北车站捷运站?”兆桓说出阿胜指定的地点。 “那里是捷运交会地点,人潮也多,拿了钱之后,他有可能搭捷运、火车,甚至有人接应”负责此次案件的陈组长分析道。 “真狡猾!”丁浩斥道。 陈组长继续向其他警员说明此次行动的计画,也告诉卜兆桓交款时该注意的细节。 “组长!他正走进火车站,进入第二月台” “跟好,别被他发现。”陈组长对着无线对讲机道。 过了一分钟,又有警员回报。“组长,他混入一群日本观光客中等火车,可是火车进站后,观光客都上车了,却没看到他,不确定他是不是上车了。” “上车去看看!第二组到月台附近找找。” “组长!都找过了,他不在月台上。” 阿胜取走赎金后,在车站里神出鬼没,为了防止被人跟踪,他先进厕所把钱换到他的背包,也换了衣服,然后顺利地离开车站。 “第三组注意每个出口” 阿胜和小廖此时正开着车回山区。 “一佰万耶!卜兆桓那个笨蛋真的肯拿一佰万赎回丁沛羚。”阿胜看着袋里的钱笑道。 “早知道就要他个一仟万。”小廖道。 “一仟万有何不可?” “你是说,再打电话给他?”小廖看着他。 “有何不可?这次他没报警,乖乖的给我们一佰万,下次他绝对不敢报警。” “有道理。有钱人总是比较怕事,看样子,我们这次可真蒙对人了。” 哈哈哈狼狈为奸的两人放肆地狂笑。 “对了,待会儿回去之后,你把小玫带出去,上哪儿都行,就是别再来防碍我的好事。”阿胜提醒道。 “放心!早上是怕引起小玫反弹,万一她要起狠来,反而坏了我们的事。现在,钱拿到了,你想怎么玩都无所谓了。小玫交给我,她被我吃得死死的,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安啦!”小廖得意洋洋地道。 “有钱真好!有女人更好。玩她个几天,玩腻了再走。” “丁沛羚这种上等货色,想玩腻大概不容易吧!” “说得也是她那脸蛋、身材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阿胜色瞇瞇地咧嘴笑着。 两人放声大笑着 小玫独自坐在这幢中古样品屋的客厅中。 这里的隔局有些乱,很多未搬走的家具都是些便宜货,不过,对于逃亡的人来说,应该是个蛮理想的地方,不仅能遮风避雨,还兼有安全、偏僻的效用。 “难道,他们真的一走了之?那我的录影带和照片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着。 她突然哭了起来,她好后悔,后悔过去的自甘堕落,才会让那些社会败类有机可趁。 正当她哭得浙沥哗啦时,她听到外面的汽车引擎声。 “快点,先把钱分一分,以防万一。”阿胜提着放钱的背包进客厅。 小廖马上拿来一个空袋子,两人在客厅坐下并开始分钱。 “顺利吗?”小玫站在一旁问。 “你不会看啊!”“那你说要把录影带和照片还我,现在可以还我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得罪他。 小廖只顾着看钱,没回答她。 “小廖?” 小廖猛然一回头,用枪指着她。“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再啰嗦就把你轰了。” 小玫吓呆了,眼睛直盯着那把枪。 “别浪费子弹。”阿胜示意他把枪收起来。 小廖这才把枪收起来,插在背后裤腰上。 小玫缓缓坐下,换上一张笑脸。“这辈子从没看过这么多钱你们真行,这么容易就拿到一佰万。” “那当然。勒索是最简单、最快的赚钱方法。你看看,一佰万耶!这辈子你会有几个一佰万?我看,以你的命,一个也没有的啦!” “我知道我没那个命啦!”小玫笑了笑。 “丁沛羚呢?没问题吧!”阿胜问。 “还在房间,可以放她走了吧!”小玫道。 她这一问,小廖和阿胜却相视一笑。 “当然可以。”阿胜诡异地笑着。 小玫随即站起来。“我去开门,让她离开。” “坐下!”阿胜斥道。 “不是说好一拿到钱就放人?” “叫你坐下,你就别站着碍眼。” 小玫走近小廖,在他身边坐下。“小廖,现在你有钱了,还要不要我?” 小廖开心地笑着,把最后一叠钞票收进袋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别老惹我生气,我不会亏待你的。” “嗯!”“那你不想要录影带、照片了?”小廖看着她问道。 “我” “啪!”小廖掴了她一个耳光。“臭三八!你在打什么主意?当我白痴啊!老实告诉你,录影带和照片我早就卖给我朋友了。搞不好,现在已经在大量制造、生产,销售到全世界了。” 小玫摀着被掴的左脸,一脸震惊地喃道:“卖了?你把它卖了?” “像你这种货色,有人买就不错了。长得难看、身材又烂。唉!要不是逼不得已,我连碰都懒得碰你。” “你这个不要脸的四不像,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以为我喜欢你啊!呸!你是我所有的男人中最短小、最差劲的一个,都还没开始哩!你就结束了!” “你说什么?!”小廖气得脸都绿了,马上就给小玫一顿毒打,小玫忍痛接受他的拳打脚踢。 直到他打累了,手也有些痛了才停下。 “你这个贱货,真的很欠打。” 小玫趴在地上,满口鲜血,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哼”小玫冷冷地笑着。“你们会不得好死的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会把我所受的侮辱加倍还给你们!” 小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墙边,将她的头猛撞墙。 “找死!看我怎么整你!” “哈哈没用的臭男人哈哈”小玫像想自杀似地不断辱骂着他。 “好!把你的嘴打烂看你还骂不骂得出来!” 一旁的阿胜似乎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完全无动于衷。 “你们慢慢玩,别来吵我,我也要去玩玩了。”阿胜拿着钱往关着丁沛羚的房问走去。 “你们这群”小玫再次吼着。 小廖一手揪住小玫的头发,另一手开始掴着她的脸。就在他掴了三、四下之后,他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 小廖瞪大了眼,慢慢把视线往下移,想确定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肚子似乎被什么硬物给抵住了。 当他看清楚那个硬物是他的枪时,他吓得脸部肌肉都不规则地颤抖着,然后举起双手,慢慢往后退。 小玫扶着墙站起来,用枪指着离她三步远的小廖。 “小玫,你你先别激动”小廖颤声道。 正在开锁的阿胜一回过头,看到情势大逆转时,灵机一动。 “小玫,把枪给我。你不是喜欢我吗?把枪给我,别闹了,以后由我负责保护你。”他冷静地想说服小玫。 “你知道我喜欢你?”小玫有些恍神地道。 “当然。其实我对你也蛮有好感的,只是,因是你是小廖的,所以” “我不是他的!他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就走,只有我和你,一佰万也带走。”阿胜笑着道。 小玫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开始笑着,笑得有些神经质。 小廖和阿胜不知所措地相视一眼。 “你当我是白痴,还是笨蛋?你说的话如果可以听,连狗屎都可以吃了。”她转盯着小廖说道:“我要替所有被你糟蹋过的女人讨回公道”她把枪指向小廖重要部位。 “小玫不要我知道错了我”小廖哭着跪地求饶。 “小玫,你”阿胜开口想阻止。 “砰!”一声之后立即传来小廖痛苦的哀嚎声。 接着,小玫把枪转向阿胜。“我想我该感谢我高中时的男朋友,他教我用枪而且,他说,与其要男人的命,还不如先把他们的老二轰了,再要他们的命。” 小玫一步步向阿胜定近。 “你杀了我们,自己也要坐牢的干脆你把我们交给警察” “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坐牢?反正,我的录影带、照片已经公诸于世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活着也只有痛苦,但在死之前,我也不会再让你们活着,继续伤害其他女人。” “砰!”小玫开枪击中阿胜的“老二” 阿胜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害人无数的“老二”会得到这种下场。 小玫站在阿胜身前。“刚好剩三颗子弹,一人一颗,你先上路下地狱去吧!”她哭着吼道。 “小玫!”丁沛羚的声音在小玫身后响起。 小玫回过头。“沛羚?!你你不是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原来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小玫就将沛羚放走了,她留下来是想要回那些东西,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沛羚先喘口气,她跑得快没气了。“我不放心。” “你这个笨蛋!” “我跑了好久,想去报警”她又喘口气。“但是,迷路了。所以,我决定再回来” “也好。让你看看他们的下场,我终于报仇了。你说得没错,他们根本不准备放了我们,他还把我的录影带和照片公诸于世,他们真的是太可恶了!” “小玫,把他们交给警察,让警方处理。” 小玫神情激动地将枪举起来,指着还在痛苦呻吟的阿胜。“这种人没资格活在世界上” “不要动!把枪放下。”一个男人声音忽然在门口吼着。 倏地,门口、窗外、客厅内出现了许多警察。 “小玫,结束了。把枪放下,好吗?” “不他们该死!” “小玫,你杀了他们,你也逃不过法律的” “我并不想活啊!”“不想活?你不是想离开台北,重新开始吗?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不是说他们曾杀过人?而且这次他们又绑架勒索,这辈子他们肯定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他们已经跑不掉了,相信警方也会有办法查出录影带的下落,只要你活着,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吗?” 小玫在丁沛羚的劝说下,终于放下枪,结束了这场绑架事件。 丁沛羚在警局做完笔录后,马上就离开警局。 因为她刚刚听警察说,丁浩、卜兆桓、康元杰要来接她,要她等他们来,可是,沛羚为了要痹篇他们,反而在一做完笔录后就马上离开了。 “沛羚是怎么搞的,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丁浩有点生气地说。 “我想她是不想看到我。”卜兆桓站在他的车门边,缓缓说道。 “不想看到你?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兆桓背靠着车门,双手环在胸前,有些困难地说:“其实前几天她就吵着要搬走,是我硬将她留下的。”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 丁浩想了想。“吵架了?” “算是吵架。不过吵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样子,我得好好的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丁沛羚一下班就马上回家打包行李。 正当她整理好最后一个纸箱时,卜兆桓进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兆桓沉声道。 丁沛羚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手边的事。“我已经找到房子了。” “你要搬走?” “对,明天早上就搬。” 卜兆桓看着一直忙着整理东西的沛羚,心中十分不解。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想搬走,原以为绑架的事一结束,就是他和沛羚重新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她却一副急着想和他撇清关系似的。 “你能不能留下来?” 沛羚愣了一下。“我已经和那边的房东签好约,租金也付了。” “为什么要搬?” “”沛羚并没有回答他。 “为什么要躲我?”他明显的感觉到沛羚是有意痹篇他的。这几天,除了公事上的交谈,他完全和她说不上三句话。 “这次绑架很谢谢你肯帮我,以后我会尽量不再给你添麻烦。这阵子住在这儿打搅你了。”沛羚有些困难地说道。 她的思绪有些紊乱,经过这次绑架事件,沛羚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她希望能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己的感情沉淀一下。她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加深对卜兆桓的感情,她必须学着对他死心。 她不想和那些女人争宠,可是又阻止不了自己对他的爱,所以她决定离开这儿,慢慢地收回对兆桓的感情 “沛羚” “卜大哥,我已经和我哥谈过了,他尊重我的决定。你也不必替我担心,只不过是换个住的地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兆桓想留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如果他再不开口,她就真的走定了。 “沛羚”他向她走近。“我我喜欢你,你能为我留下吗?” 沛羚愣住了。 他喜欢她?这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你是为了不想让我搬走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绝对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沛羚淡淡一笑,盯着他。“你喜欢的人有林琳、安琪、田惠惠还有一个已经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你到底对谁真心过?而我不想落得和她们一样的下场。” “怀了我的孩子?你是从哪听来的?”兆桓很惊讶。 “你去香港那晚,我听到你在讲电话,难道你还不承认?” “原来不,你弄错了。没有谁怀了我的孩子,那通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打来的。他的父母反对他和他女朋友结婚,而他女朋友怀孕了,所以打电话找我商量。”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朋友” “不必,没这个必要。”沛羚转过身背对他。“就算这是个误会,那又如何?” “我不明白,还是你不喜欢我?” “不!我喜欢你这我不能否认。可是我无法接受你这么博爱,更无法忍受你有那么多的红粉知己。” 兆桓听她这么说,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她果然是喜欢他的,那么,剩下的就好解决了。 “我会和她们交往,其实只是以交友的心态和她们在一起,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你真的清楚吗?你真清楚对我的感情是一般普通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那种情爱的喜欢呢?” “我知道我在乎你,常常会想念、担心你为了你吃醋;为了想多与你相处,而陪你挤公车;担心你的安危,在公车站等你;你被绑架了,我既自责又担心我不认为这是一般的喜欢。”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双臂。“我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敢轻易付出我的感情” “为了田惠惠?” “我想,是的。”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要面对自己对你这份无法否认的感情,我爱你。”兆桓释怀地说。 他将她转过身,深情地望着她。 “你真的可以”沛羚话还没说完,兆桓已经吻住她的唇。 他好想念吻她的感觉,他似乎是想用唇说服她,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更希望她能留下来。 沛羚沉浸在他的温柔中,这不是在作梦吧!他真的爱她?他虽是这么说,可是她能相信他吗? 沛羚忽然结束这个吻,继续刚才未讲完的话。“你真的可以忘了田惠惠吗?” “我只能说,我和她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林琳呢?还有安琪她们对你难道就没有爱情?” “”兆桓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我不想再次陷入矛盾之中。我不想和她们争宠,我要的是一份一对一的爱情,我不要在这种多角关系中求生存。我想,如果我们的缘分未尽,将来我们自然就会在一起。” “她们只是朋友。” “那是你的说法,万一她们并不这么想,那我岂不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你不相信我?” 沛羚笑了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觉得顺其自然应该可以减少些不必要的纷争与困扰。” 卜兆桓沉默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勉强你非得在这时候接受我。” “谢谢。”沛羚终于露出真心的微笑。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留下?” 沛羚摇摇头。 “好吧!我不会留你。不过这里的钥匙你留着,你何时想搬回来都行。” “卜大哥谢谢你。” 丁沛羚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即匆匆忙忙地去找卜兆桓。 “卜大哥,为什么你要请调到香港?”沛羚激动地问道。 兆桓笑道:“反正你不想见到我,我干脆就离开台湾。” “可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看你急的。”兆桓从椅子起身,来到她面前。“和你开玩笑的,你也当真!不过这倒是占了三分之一的原因。” “三分之一?” “没错。另两个原因是公事上有需要,顺便藉这个机会和以往对我爱慕不已的红粉知己们保持距离,相信经过这段时间和距离,她们一定会移情别恋了。”兆桓不以为意地道。 “她们移情别恋,你不心疼啊!”“不会。只有我在乎的人移情别恋,我才会心疼。” 沛羚知道他是在说她,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他去香港。不过,她知道他已经答应了总经理,这回是非去不可了。 沛羚面色凝重地问:“要去多久?” “最快半年慢的话一年或者更久” 第十章 自卜兆桓调到香港之后,丁沛羚每天的上班情绪都无精打采的。她好想他,好希望他可以早日回来。 不过,也因为他们分隔两地,所以他们通电话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互通电子邮件。 他们都没想到,分开之后,他们思念对方的日子竟是这么难熬。 两人总有讲不完的电话,聊不完的话题。 今晚,兆桓又打电话给沛羚,两人已经讲了半小时了。 “你是不是和卜妈妈说了什么?”沛羚间。 “什么?我哪有说什么。” 沛羚把话筒换到另一边。“要不然昨天我回台中时,卜妈妈怎么会问我问我” “问你什么?”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问我说你觉得兆桓怎么样。” 兆桓笑着又问:“你怎么回答的?”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说很好哇!” 兆桓笑得更大声了。 “你笑什么嘛!” “没有啦其实,我什么也不用说,自然有人会替我说了。” “谁啊?” “丁浩。” “我哥?他知道我们” “上次你被绑架,他就猜出我们的事,后来我也向我未来的大舅子作过报告,他还替我出了些馊主意。” “大舅子?难不成,我被我哥出卖了?”沛羚想了想,她一定得弄清楚。“好啊!原来你们” 沛羚开始追根究底了。 一年后 丁沛羚刚从卜兆桓家出来,她是来替他清理屋子的。兆桓在香港的这一年来,都是她在照顾这屋里的一切。 她走下这六呎宽的石阶梯,忽然想起她刚上台北时,卜兆桓带她来这里,还仔细地介绍他如何买下这房子。当时,她还在想,她又不是要在这里住一辈子,他根本可以不必介绍的那么清楚而如今,她或许真的要在这里住下了呢! 沛羚边走边笑着,拨了拨刚烫好的新发型,不禁又想起兆桓,思念的苦涩和回忆的甜蜜令她好想见他。 微风吹着石阶梯上的落叶,也吹起她这一年来,日积月累的思念 “沛羚!你怎么还在这里?”康元杰正要下班,却看到沛羚还在座位上。 “加班啰!事情还没做完。” “什么事比见爱人重要?” “康经理,你在说什么呀!” 康元杰来到她办公桌前,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会吧!卜兆桓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在玩什么把戏他下午就到台湾了,他没告诉你?” 兆桓回来了?这令沛羚十分惊喜。可是,才几秒钟的喜悦后,她马上又陷入一阵疑惑。为什么他都没有告诉她,而且他已经三天没打电话给她了。 “还是他先去见他的旧情人了?” 沛羚愣了一下,随即肯定地道:“不可能。他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所以才没告诉我。” “你对他就这么信任?” “嗯!”她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没话说了,希望他可以给你个合理的理由。我还有约会,先走了。” 康元杰离开后,沛羚也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当她来到卜兆桓家门口时,她发现屋内的灯竟是亮着。 兆桓真的回来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下门铃。 不久,门打开了。 卜兆桓出现在门口,他一见到沛羚,马上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沛羚有些失落与生气。 “我等你好久了。”他紧紧地拥着她。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她又问了一次。 兆桓看她的反应好冷淡,也知道她不太高兴。“你不是说要顺其自然?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这几天我一直忍着不打电话给你,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你,我要回来了。现在,不就有人告诉你,我回来了吗?” 沛羚这才明白,他是为了要给她一个惊喜。 沛羚也露出笑容,紧紧地拥抱他。她对所以从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为的就是她相信,只要时机成熟了,他自然就会回来。 此刻,她真的好高兴,兆桓终于回来了。 “烫头发了。” “嗯!”“沛羚这一年过的好慢。” “是非常的慢。” 两人将彼此的爱意全借着热吻表达出来。 “你什么时候才要搬回楼上的套房?”他在吻她的空隙中问道。 “过几天” “不行,明天就搬回来,我不要再和你距离那么远。”他将舌探入她口中,来段更缠绵的吻。 沛羚呼吸有些急乱地说:“才二十分钟” “二分钟也太远了。” “怎么这么慢?才一楼的阶梯让你走了半个小时。”卜兆桓替丁沛羚开门,边说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丁沛羚笑了笑。“没有啦!罢挂上你的电话,我哥接着打来,要我这星期六回家,然后聊了一堆,才会这么慢嘛!” “都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只剩下两箱书还没拆开。” “那好,可以开动了。” “中、西、日式合并啊!”沛羚站在正方型玻璃餐桌旁,看着满桌子热气四溢的晚餐。 “来,你坐这里。”他把擦好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 “我还以为你会买个便当或炒饭、炒面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多。”她坐下后说道。 “今晚算是庆祝你再次回巢,当然不能太随便。只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什么就买什么,结果就”他耸耸肩,看着他买回来的“好料”“希望合你胃口。” “谢谢。”沛羚用力点点头。 兆桓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想谢我的话,就多吃一点。” “嗯!”她拿了一块披萨,大口咬一口。 正当他看着她高兴地吃着披萨时,然被她手腕的伤口拉住视线。 “你的手怎么了?” 她举起手看了看。“刚才在挂东西,不小心被墙上的挂钩划了一道,稍稍破皮而已不要紧。” 兆桓靠近她,拉起她的手。“是不是泡到水了?都红肿了,你没擦葯吗?” “没有,大概是刚才洗澡时泡到热水,现在才变得这么红。” “来。到客厅,我先替你擦葯。” “没关系啦!这点小伤” 兆桓拉起她,往客厅走。 “坐好,我去拿医葯箱。” 他一说完,就从电视柜的抽屉中拿出医葯箱。 坐在沙发上的沛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暖意。 卜兆桓来到沛羚面前,把医葯箱放在他坐的茶几上与她面对面。 他拉起她的手。“尽量别再碰到水了。” “嗯!”“我先替你消毒。” 兆桓很小心地帮她消毒、上葯。 沛羚突然发现,他和她面对面靠得这么近,呼吸频率似乎开始乱了,心跳也咚咚地跳得好快。 “你屋里好像多了些颜色。”她注意到了他把原本是灰色的沙发抱枕换上米黄色,杯盘组也换成橘色系了。 “是啊!我已经不再只挑黑、灰色,今天我才发现,暖色系的颜色其实也很不错。” “那是当然。早就告诉过你,你这只有黑、灰、白的屋子太沉闷了。” 卜兆桓笑了笑。“以后,这里的一切都将会慢慢改变。”他将绷带剪断,然后收拾好医葯箱。 “那太好了。” “而且,我还想替这个家找个女主人。”他看着她。 沛羚一副没她事似的模样。“我记得好久以前,你曾说:这里只属于我,我并不准备让任何女人来改变它。” 兆桓想了想。“有吗?我有这么说过吗?我以为我只是这么想过而已。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 他握着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直视着她的双眸。“我正在找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有没有兴趣?” 沛羚静静地看着他,面带微笑。 “嗯兴趣是有啦!不过” 兆桓的脸慢慢向她靠近,近到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他又开口问:“沛羚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会儿再问一次。” 他将唇停在她的唇前,并未碰上。 沛羚早已被他惹得脸红,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更可以感觉到他几乎快令她窒息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好烫。他要她慢慢考虑,可是,她哪还脑萍虑啊! “考虑好了吗?愿不愿意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愿意”沛羚甜蜜地笑着并吻了他。 卜兆桓也心满意足地吻着她。 他的吻道尽了他对她的柔情、疼惜与爱意。 沛羚也兴奋地回应他的吻,还主动地将手攀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兆桓在缠绵的吻中加入挑逗、渴望,在他们的舌与舌在口中交会时,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兆桓和沛羚心跳加速、难舍难分。 他从茶几移到沙发上,唇一直末和沛羚分开。 她喜欢他这么吻她,她的本能告诉自己,竭尽所能地回应他吧! 她感到一阵昏眩,呼吸困难,可是却也爱极了这种欲罢不能的窒息感。她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十分活络,更是绷得紧紧的,似乎是在期待着、渴望着 他停留在她身上的手,像带着魔力,所到之处,都令她微微颤抖,像想唤醒她沉睡中的欲望。 她喜欢他的唇和双手带给她的奇妙感觉。 他的手滑进他们身体之间,隔着衣服轻轻揉捏她的浑圆,她挺起背脊,本能地贴向他。 浓烈的激情在他们之间燃烧着。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颈子、香肩,又回到她的唇。他在她口中喘息着,她激起他的男性反应,他想要她。 可是不能在这时候,兆桓缓缓地结束这个吻,将沛羚拥在怀里。 有爱当基础的吻就是不一样,这种甜美愉悦的感觉令人感到幸福、满足。 “你的眼镜好碍事哦!害我都不能好好地吻你。” “这样吧!以后如果你想吻我了,就帮我把眼镜摘下来,好不好?” “嗯!”沛羚顺势便要摘下他的眼镜。 兆桓却抓着她的手。“你想吻我?” “对啊!”兆桓把她的手拉到他的唇边吻了一下。“你不能再考验我了。” “考验?人家只是想吻你,怎么会是考验?” “因为我怕一吻了你,就停不下来了。” “哪有这种事。”她嘟起小嘴。 “翘这么高看我如何把它整平。”兆桓笑了笑。 他将唇覆住她的,故意把她嘟起的唇压平。 可是,在整平后,他们炽热的唇依然缠绵,果然停不下来了。 或许是吻上瘾了。他们沉浸在难分难舍的情欲里,热情逐渐沸腾,这种肢体语言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它总让人飘飘然,恨的是它总让人无法控制、一发不可收拾。 兆桓的嘴顺着她的下颚曲线移动,沛羚颤抖地闭上眼睛,他亲吻她的唇边,她马上本能地开启双唇回应。 他的胸膛坚硬地抵住她柔软的胸脯,环住她腰肢的手臂强壮而充满占有欲。 他的舌挑逗地诱惑着她的回应,而非强硬的需索。她竭尽所能地回应他,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渴望激起他的反应。 他将修长的手指游移在她胸前,顺着她高耸的曲线往下滑,他拉起她上衣的衣襬,探进衣内,从腰肢往上游移到她浑圆的胸脯上揉捏着。 接着他拉下她的胸罩,用拇指、食指碰触她的乳峰,直到他听到她在他口中轻声呻吟。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知道她正因为他的爱抚而燃烧。 沛羚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着了魔似地无法自已,像具潜伏着另一个自己的躯体正在寻找出路。她渴望他的抚触、他的吻,她迫切地想解放潜伏在她体内的另一个自己。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很不合逻辑、很疯狂。可是,却很真实。她觉得自己此时的意识并不十分清楚,所有的身体反应也容不下她能清楚什么,她只知道她喜欢他的每一个动作。 “沛羚我觉得,或许我们回餐桌比较好。”他声音变得浓浊。 他知道再继续下去的话,他就难以制止自己想要她的冲动了。 她盯着他那双几近冒火的眼睛,给他一抹甜美的微笑。 “你觉得餐桌上的食物和我,哪个较吸引你?” 她当然知道他的顾忌,她也知道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接着,沛羚突然惊呼一声。 因为,兆桓正把她打横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往他的卧房。 他坐在床缘并让沛羚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伸手拨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把它固定在她耳后,另一手环着她的腰。 他吻着她的额头、鼻尖,然后狂野地覆住她的唇。 他开始替她解开衣扣,很快地,她的上衣已经落在他脚边,接着,他把手移到她腰间,替她拉下裙子的拉炼 兆桓和沛羚相拥交缠在大床上,为这张大床加温,他们的热情更是蔓延在这卧室的每一角落 窗外的晚风吹在六呎宽的石阶上,落叶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两旁的路灯穿过这些落叶,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缤纷的舞会,为这个夜增添了几许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