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爱情(绯色迷情)》 第一章 “没想到我的杀父仇人,竟然也是养我、育我二十几年的爹。老天爷为何如此苦苦的捉弄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事?”男子双膝缓缓着地,双手紧紧掐住咽喉,俊秀的脸孔朝向天空,紧皱的眉、紧抿的唇,一寸一寸撕裂旁观者的心。 “事到如今,你还叫他爹,难不成你真的想当一个认贼做父的不肖子?”一位身着长袍,发已灰白的道长,右手紧紧按住左肩,鲜红的血不断地由指缝间渗出。他原本惨白的脸因为听到男子自怨的话,愤怒得再度涨红,鲜血更是被多激出几道。 “俊儿,爹这二十几年来,含辛茹苦扶养你长大,你当真下得了手吗?”另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气喘吁吁、满脸痛楚,双手紧紧抓着胸口,显然身中极严重的内伤,一句话说到最后,已几如蚊蚋般的微弱。 “我”王俊目光惊恐,左右来回无助地看着对峙的双方,是非对错早已失去准则。 “杀了他!”道长怒吼,伤口顿时受到牵动,痛得他跌坐在地,冷汗直流,却依然固执的瞪大双眼。 “俊儿。”养父虚弱的斜倚在一株枯树旁,满脸怜爱的声声叫唤,眼里噙着泪光。 一边是从小养育他成长,他日日夜夜叫喊二十多年的父亲;一边是生父的拜把兄弟,他为报当年杀害王家的凶手,辛苦追寻仇家二十几年。两人今日决战,各自身中对方的绝技,双负重伤。不巧竟被王俊撞见,道长立即把王俊被隐藏二十多年的身世道出。 王俊初时并不相信,直到父亲终于亲口证实,霎时他百感交集,心中五味杂陈,无所适从。 “王俊,你不想为你的亲爹报仇吗?”道长哑着嗓子,嘶声力吼,脸上布满愤恨。 “养父就不是爹了吗?”养父声声哽咽,满眶热泪终于滑下,滴满胸前的衣襟。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王俊瞪大双眼,默不作声。该为父报仇,还是报答养育之恩呢?忠孝要如何两全? 王俊的一颗心,空荡荡的找不到落脚处。 不知是心中所受的冲击太大,或不想抉择,原本一脸惶恐的王俊突然神情木讷,双脚向后一蹬,一个翻身,在亮蓝的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身子直挺挺的向名工谷谷底急速落下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雷静快步奔向电视机,半跌半跪在荧幕前,双手握紧电视机两侧,拼命摇晃着。“不,不要死!你不能死,为什么这么傻?”她拼命摇晃脑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略带哭音的尖叫声,惊吓到屋内另外两名房客,朱可喜与纪秋红连忙打开各自的房门,直冲到客厅一探究竟。 “什么事?” “小静,发生什么事了?”看到雷静微红的双眼、满脸的泪水,纪秋河谧在雷静身旁,抱住她的肩膀。 “纪姐!”雷静哀号一声,侧头倒向纪秋红胸前。 “乖乖,不哭、不哭,有话好说,先站起来。”纪秋红拍拍雷静的背,像个大姐般的安慰她。 纪秋红穿着粉红色半透明的睡袍,饱满的胸线若隐若现,靠在软绵绵的两座小山丘上感觉顶舒服的。虽然同为女人,雷静仍忍不住沉醉其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竟有点舍不得离开。 “动不动就撒娇!”眼尖的朱可喜留意到雷静满足的脸庞,单手抓住雷静的衣领,像拎小孩般一把拉起。 “不要粗手粗脚,万一受伤怎么办?”纪秋红跟着站起来,责怪似的看一眼朱可喜,拨开她紧揪住雷静衣领的手。 “哼!”朱可喜不满的哼了一声。 “是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快说来听听,瞧你眼睛都哭红了,还叫那么大声。”纪秋红温柔的把雷静轻轻拉到身旁,柔声地问。 雷静先朝朱可喜扮个鬼脸,然后马上转成楚楚可怜的表情,哽咽的对纪秋红说出原由。 “只因为罗元饰演的王俊死了,就值得你大惊小敝,大呼小叫!”朱可喜食指戳向电视荧幕,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 电视机适时的传来一个机械化的女声“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观赏恩仇何计。” “他只是跳下名工谷谷底。”雷静连忙为罗元,即王俊辩驳。 “意思就是他完蛋了、玩完了、没戏唱了。”朱可喜一时之间有点幸灾乐祸,虽然她并不认识罗元。 “跳下谷底,并不表示他会死,也许他会遇到高人指点武功,你别诅咒他。”雷静激动的握起双拳。 朱可喜看到雷静过度的反应,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着恼“罗元只不过是一个演员而已” “他不只是一个演员,他是罗元!”雷静粗鲁的打断朱可喜的话。 “那又如何!”朱可喜耸耸肩,表情更是不屑。 “罗元在我的心中,永远是不死之身,他是古今中外最伟大的演员。戏剧是因为他而存在,不论是他的外貌、他的风度、他的为人”雷静双眼绽放出闪亮的光辉。 “别忘记他只是一个演员,你所看到的那些全部都是表相,全是装出来欺骗消费大众的把戏,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朱可喜一脸世故的缓缓摇头。 “罗元不一样。”雷静生气地鼓胀起双颊。 “相信我吧!我在广告公司工作两年了,已经和太多有名气的明星一同合作过许多广告影片,那些人在荧光幕前一律表现得光鲜亮丽、和蔼可亲,私底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朱可喜拿出自己的经验乘机教导“不明事理”的雷静。 “那是别人,罗元不是那种表里不一、装模作样的人。”雷静顽固的反击。 “相信我,我有太多切肤之痛。”朱可喜意味深长的道。 “那是因为你没遇过罗元,没和他合作过。”雷静依然相信,罗元不同于一般的明星、演员。 “懒得理你!”朱可喜认定雷静是无法点化的顽石,不愿再与她辩论,手一挥,甩头走回房间,嘴巴还念念有词:“你吼得惊逃诏地,害我把刚才想到的广告创意给叫跑了。我到底是想到什么东西呢?是文字还是画面?”她狠抓头发、猛咬铅笔,努力回想方才“落跑”的创意。 “哼!一天到晚只为成就‘创意’两个字,想得没日没夜,生活的情趣全部牺牲掉,广告真有好玩到这种地步吗?何必那么认真呢!不过是工作而已。”雷静朝朱可喜背后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她回过头看到纪秋红,马上换上乖巧可人的神情。“还是纪姐人最好了。”她撒娇的抱紧纪秋红。 “你也真是小孩子脾气,看电视就看电视,有必要大呼小叫吗?”纪秋红温柔的瞅她一眼。 “可是,我一看到罗元跳下悬崖,生死未卜,就忍不住激动起来嘛!”雷静委屈的噘起朱唇。 纪秋红无奈又怜惜的摇着头,雷静实在对她心目中的偶像罗元太沉迷了。 “罗元他好可怜哦!”想到刚才的电视剧情,雷静再度忍不住难过的吸吸鼻子。 “放心吧!罗元是第一男主角,编剧不会结束他的生命的。”纪秋红煞有其事的开导这位小妹妹。都念到大学四年级,连这点看电视剧基本的原则还不知道,真是 “真的?”雷静侧头问道。虽然刚才和朱可喜辩论时,她认为罗元不会死,但她仍旧有点紧张,毕竟事关罗元的生命。 “罗元一死,整出戏不就没戏唱了吗?”纪秋红简单分析这项显而易知的结论。 “既然如此,编剧何必安排他跳下去呢?真过分!”虽然与编剧无冤无仇,但是雷静已开始讨厌那位不相识、又不识相的编剧了。 “这是一种故作悬疑的手法,才会吸引你们这群追星族继续看下去。”纪秋红没好气的解释。 “他是罗元耶!他怎么可能死呢?他应该是不死之身,永远保持青春。”雷静有些动怒。 “他不会死的。”纪秋红无奈的解释。 “可恶的编剧,要是让我遇见他,我一定要狠狠修理他一顿不可!”雷静咬牙切齿,仿佛已见到那位状似猥亵的编剧。 “你明天不是要到正方电视台实习吗?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偶像啦!可以要签名照,运气好的话,还能与他合照哦!”纪秋红连忙转移话题,免得雷静一直钻牛角尖在剧情上。 “对!罗元现在拍的这部戏,就在正方电视台播出,我去实习两个月,一定有机会见到罗元。”雷静激动得双颊绯红。 纪秋红看到雷静的反应,无奈的直摇头,这个小妮子还真以为实习生的身份能为她带来多大的好处?实习生通常就是“打杂”的代言人,光是为其他人跑腿就够她受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看偶像呢! 而且她也不想想,实习是要打成绩的,大四的实习分数,可关系到她能否顺利毕业呢! “快去睡吧!明天是第一天实习,迟到就糟了。”纪秋红不愿在此时提醒她这种杀风景的事,只好先催她记着报到时间。 “谢谢纪姐提醒。”雷静对纪秋红报以感动的眼神。 “不客气。”纪秋红拍拍雷静的背。 “纪姐晚安。”雷静满脸笑容,飞也似的回房睡觉。 “晚安。”纪秋红微笑着摇摇头。 迷路了!雷静心中暗暗叫苦。 她咬紧下唇再仔仔细细回想,刚刚入口处的警卫伯伯明明就告诉她,先左转后,在第二条通道右转。可是,为什么她转过来、转过去,就是转不到自己要去报到的地方?眼见手表的指针一直逼近十点,与电视台约定的报到时间九点半早已过了,现在只剩迟到几个钟头的问题而已。 “完蛋了,全毁了!偏偏这附近又不见半个人影,想问路都没办法,这里的人烟也太稀少了吧!”雷静着急的自语着,不怪自己迷糊,反倒怪起找不到问路的人。 猛然间,雷静的眼角好似扫到一个背影消失在转角,她想也不想地就脱口大喊 “站住!” 雷静像警察逮着现行犯般,一边叫对方站住,一边加快脚步跑过去,她一个急转弯,鼻子正中一堵钢铁般的硬物。 “好痛!”雷静哀号的摸摸鼻子,张开含着些微泪水的眼睛一看,原来她撞到别人的后背。“你没事为什么挡在路中间?”她大声责骂,还不由分说的狠踢对方一脚,不过却换来自己脚尖的疼痛。 对方对雷静恶意的肢体语言,着实发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慢动作般,缓缓转过身,想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一个又跳又叫、不断对自己咆哮的小人儿,她有一头黑得发亮的秀发,细长的凤眼、小巧的嘴唇,活像橱窗里精致的娃娃。 原本又揉眼睛、又抚脚尖,正叽哩啦谩骂的雷静,在见到对方的真面目后,突然安静下来。 她一口口水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紧盯对方比自己高出近三个头,体积比自己大近两倍的身形,而他黝黑发亮的肌肤,紧抿的嘴唇,浓厚的剑眉与鹰勾鼻,仿佛都写满了“别惹我”三个大字。 雷静颤抖的站直身体,刚才的气势全被吓跑了。 “是你叫我站住的吗?”壮汉面无表情地低头询问,他的眉毛有些微不悦的抽动着。 “是不是”雷静用尽力气,使劲把口水吞下去,支支吾吾的答话。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壮汉不耐烦的哼一声,眉毛的抽劲更加明显。娃娃就是娃娃,说话吞吞吐吐! “是‘是’,不是‘不是’。”雷静对自己绕口令似的回答很想笑出声,却不敢笑,使她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憋。 “是什么?”壮汉显然听不懂雷静的话,但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她在耍他,令他的表情有点不满,外带一些不善。 “是”雷静脸色惨白,壮汉的表情一一落进她眼底,令她慌张起来,只觉得这个人好凶。 壮汉从鼻孔喷出一声气,活像火山爆发的前兆。 “对不起。”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对方态度如此恶劣?雷静突然感到满肚子的委屈。 “你说什么?”壮汉皱起眉头,努力想听清楚她的话,但却更显得满脸横肉的凶样。 “对不起!”雷静像个小学生般立正站好,大声回答。可她双腿早已发软,动也不能动。 “对不起?”壮汉更是疑惑的感到头痛,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好好回答他的问题,是件艰难的任务吗? 雷静看到对方的反应,更是有股想哭的冲动,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要她做什么?她全拿不定主意。此时四下无人,她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为什么电视台会让这种神经病进来?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壮汉不满意的怒吼一声。可恶!她再这么楚楚可怜下去,他可能会无法克制的抱紧她,给她温暖、给她什么跟什么,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有的没有的? “我”雷静没有读心术,无法得知壮汉的想法。看着对方不断撑大的鼻孔,她虽然想笑,却也明白那是不高兴的象征。 “怎么了?” 一句温柔的问候从后面传来,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注入一股柔软的气流,雷静如遇救星般迅速的转过头。 “罗元!”乍见心中朝思暮想的偶像,雷静开心的发出呐喊。 一身白色西装的罗元,就像个白马王子,在公主遇见恶鹰的危机时刻,及时赶到现场营救。 “救我!”雷静大叫一声,很快地躲到罗元后面。 “救你?”罗元感到有点疑惑,看了看雷静又看了看那名壮汉,随即哈哈大笑。 “救你?”壮汉亦是一脸莫名其妙。 “秦煌,你看,你又吓到人了。”罗元笑笑的走过去,伸手捶一下壮汉的肩头。 秦煌?这副凶样,的确像秦始皇。雷静同意的点点头。 “他刚才好凶。”有罗元做靠山,雷静不知不觉的胆大起来。 “我记得,一开始是你凶巴巴的叫我站住,然后又怪我停住,现在又说我凶。”秦煌没好气的反驳。 “你看他多凶啊!”雷静指控道。她整个人缩到罗元后面,紧紧揪住罗元的西装。 “瞧你,你吓着她了。”罗元瞪秦煌一眼。 “她从后面撞我一下,又踢我一脚,我还没找她算帐呢!”莫名其妙身中二伤,秦煌真是不知找谁控诉。 罗元侧头望着雷静,雷静吐吐舌头,瞪大无辜的眼神,触动罗元温柔的心房,他像兄长般的伸手拍拍雷静的头。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雷静的心直窜上云霄。 “你长这么大个儿,不过就轻轻两下,不痛不痒有什么关系。”罗元轻描淡写地说。 “那两下可不轻哪。”秦煌气愤难当。 “会痛吗?”罗元带着怀疑的表情。 “可是,她”秦煌盯着雷静,眼神有些不善,令雷静又再度缩回罗元的背后。 “奇怪。”罗元先是低头想想,又突然抬头研究起秦煌的反应。 “看什么?”秦煌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我印象中,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女生,居然让你这么在意。”罗元突兀的笑出声来。 “别乱扯!”秦煌一时手忙脚乱、耳根发红。 的确。他平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那两下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毕竟她那么瘦小,能有多大的破坏力,他到底在乎些什么? “你们在聊什么?”被忽略过久,雷静拉拉罗元的衣袖询问。 “不干你的事!”秦煌生气的瞪她一眼,这一团混乱全是由她引起,还装作一脸无辜。 “罗元?”雷静又躲回罗元背后,向罗元求助。虽与罗元初次见面,她却一点也不生疏,反倒理所当然地把罗元当成自己的救星。 “别怕,他叫秦煌,秦始皇的秦,辉煌的煌。虽然大家背地里都叫他秦始皇,事实上他一点都不凶,只是长相不够温柔而已,你再瞧仔细一点。”罗元回过头来安慰雷静。 在罗元的鼓励下,雷静怯怯的探出头,见秦煌正用力吐一大口气,令她连忙又缩回头。 “这还不凶!”雷静吐吐舌头,嘟囔道。 “你说什么?”秦煌眼睛瞪大。 “好了好了,别再隔着我对喊了。”罗元伸手制止两人“你不是节目部的实习生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他询问雷静,打算岔开话题,以分散两人的注意力。 “哇,你好神哦,居然可以知道我要去节目部实习。”雷静满是崇拜的眼神望着罗元。 “你的识别告诉我的。”罗元苦笑的指指挂在雷静胸前的小吊牌,心想,这个小女生还真是迷糊。 “原来如此。”雷静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但仍很开心罗元能注意到自己。 “雷静,打雷有可能会安静吗?”罗元好奇的解读雷静的姓名,这向来是他打破陌生的第一步,也可帮助他记忆人名。 “因为我一出生,哭声就像打雷一样,爸爸希望我能安静一点,所以帮我取名为静。”偶像的问话,雷静自是一五一十的据实回答。 “你来这里做什么?”罗元细心的再问一次。 “警卫伯伯告诉我,左转再右转就是节目部,可是我在这里转来转去,就是没看到节目部。”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偶像,雷静死也不肯承认是自己迷路,便把一切罪名全推到无辜的警卫伯伯身上。 “节目部在三楼,这里是四楼,你当然找不到。”罗元心中感到好笑,忍不住便笑出来。 “啊!”雷静愣住了,不是因为自己走错楼层感到不好意思,而是因为罗元对她笑了。 “快去吧!”罗元拍拍雷静的肩膀,笑眯了眼的他随即与秦煌向另一头走去。 “好。”雷静呆呆的望着罗元离去的背影。 “秦煌,上回的部分,我有点细节想和你商量一下。”罗元搭住秦煌的肩膀说道。 而雷静仍站在原地,浑没注意他俩在谈什么,只听到罗元开朗的笑声传进耳里。 第二章 太幸福了! 居然在实习的头一天就遇见罗元,当初在挑选实习媒体时,选择来正方电视台果然是最最最正确的抉择。 我实在是太幸运了!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大概就是我了!雷静一路上都维持这种愉悦的情绪。 “大家早!”雷静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推开节目部的大门。 然而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奇怪!人都跑哪去了?”雷静绞尽脑汁,努力的想找出一个原因。“现在是上班时间,没道理空着一个办公室。难不成全翘班啦!”她脑袋里第一个冒出的理由就是这个。 因为她向来信仰“偷懒是人类的天性” “或者是今天全体公休,不必上班,所以没有半个人。否则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呢?”雷静低头苦思。 “有没有考虑过大家全去忙着做事!”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雷静的心脏“咚”的一声,差点跳出嘴巴。 咦?好熟悉的声音,会是他吗?雷静拍拍胸口,心中暗暗祈祷自己的猜测错误。她缓缓转过头去。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跟踪我?”雷静立即跳到一旁,与秦煌保持十公尺的距离。 秦煌似怒非怒的瞪着她,瞪得她胆战心惊。 “跟我来!”秦煌依然绷着一张脸,对雷静颐指气使的下达指令,随即掉头往另一头走去。 苞他去?他当真以为他是秦始皇啊!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雷静一脸不屑的站在原地不动。 秦煌大跨步走出去,心里感到不对劲,又走回去。果然,雷静仍杵着没跟上来。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秦煌微微发怒,说完又继续往前走。 “他以为他是谁啊!”雷静低声反驳,她吐吐舌头,朝秦煌的背后做个鬼脸。不过碍于秦煌的“威权”她还是很识趣的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跟上去。 “下回请你准时九点来上班,因为九点钟一到,我们会开个小会,大约十分钟,然后各自分派好工作,大家就各忙各的事,谁也没空理谁。”秦煌边向前走边解释。 “我”雷静隐约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急着想抓住脑中一个模糊的想法。 “这个月我手边有一个新的节目要进行,你可以在一旁看我们作业,但是,千万别干扰我们的工作。”秦煌略带警告的威胁着。 “啊!”雷静张大嘴巴,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执行制作,别来烦我。”秦煌一开始就打算不客气的拒绝雷静的求助。 “不”雷静瞪大双眼。 “我会介绍其他工作人员给你认识,以后你就自己看着办。”秦煌不大想理会雷静的问题。 “等等!”雷静干脆扯住秦煌的衣袖,阻止他前进,也让自己有开口发言的机会。 “什么事?”秦煌不耐的转过头。 “那个”雷静脚底有点发软,她鼓足勇气地问道:“我今天要找一位节目部总监报到。” 秦煌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秦该不会你就是那个秦总监吧!”雷静悄悄声的询问,心底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 秦煌还是维持一贯冷酷杀手般的表情,冷冷的盯着雷静,顿时四周的空气凝结成一股诡谲难辨的氛围。 雷静用力吸住一口气,提心吊胆地等待“判决” 突然间,秦煌的嘴角勾起一个令雷静心惊的弧度,说是笑又不像,说不是笑,但弧度又是上扬状。接着,他的头缓缓的点了点,这几个轻轻的动作,已让雷静产生极大的反应。 “不会吧!”雷静掩嘴惊呼,夸张的往后退一大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开心吗?”秦煌眉头紧皱起来。 “不”雷静的脸孔开始扭曲。 “你还真不识好歹,有机会当我的‘手下’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也不想想,在电视圈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学习电视制作的技巧,我都懒得理,如今你有幸和我一起做事,居然是这种反应,你还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秦煌突然连珠炮似的说话,听得雷静耳朵轰轰作响。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那么倒”雷静拼命的吞口水,努力想集中精神。 “嗯?”秦煌嗯了一声,雷静的态度马上来个急转弯。 “我是说,很荣幸在您的旗下做事,我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雷静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正所谓:人在屋檐下,早点低头,日子会比较好过些。 “嗯!”秦煌被雷静两极化的态度,搞得哭笑不得。 “秦煌,平时看你话很少,几乎不开口,没想到我居然有荣幸,听你一次说一长串的话。” 雷静回头,看见罗元身着蓝色长袍,手持一把羽毛扇,缓缓走近,更加衬托出他的英挺。 “嗨!小美人,又见面啦!”罗元爽朗的声音扬起。 “恩仇何计!”雷静开心的大叫着戏名,完全忘却刚才还在烦恼着秦煌的事情。 “你也有看这部戏。”罗元笑笑的说。 “你的戏我每一部都看,我是你天字第一号的影迷。”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刚才没有机会说,雷静还有点责怪自己,幸而现在又遇见罗元。看来老天爷真是太厚爱她了,居然能让她一天见罗元两次,她自然得把握机会才行。 “真的,那就谢谢你了。”虽然早已受到很多戏迷的喜爱,但罗元仍很开心再多一个戏迷。 “这是应该的,你拍的戏真的很好看。”雷静不住的赞美。 “哪里,戏演得不好,希望你多多包涵。”受到鼓励是件好事,不过罗元仍会稍稍谦虚一下。 “你演的戏怎么可能会不好?就算是不好,也不是你的错。”雷静连忙安慰罗元。 “你真是太爱护我了,谢谢你。”面对这种忠诚度一百分的戏迷,罗元更是开心。 “戏不好全是编剧的错。”雷静突然一脸正经地说。 “编剧?”罗元睁大茫然的双眼,对雷静的话,一时无法会意过来。 他疑惑的望向秦煌,只见秦煌摇摇头,显然他也听不懂雷静的话。 “这跟编剧有什么关系?”罗元提出疑问。 “一部宇宙世界超级烂剧本,怎能要求别人把它演好呢?”雷静气愤的鼓起腮帮子。 “恩仇何计的剧本还不错。”罗元连忙为编剧说好话。 “既不又错,当然叫‘不、错’。”雷静解读罗元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元惊慌的猛摇手。 “都是那个猥亵的编剧,嫉妒你的才能,居然写你掉下断崖,什么剧情嘛!”雷静厌恶的摇摇头。 “编剧会这么写,也有他的道理,毕竟他很有经验,知道该写什么。”罗元脸色变了变。 “我猜他一定从小受尽凌虐,每逃阢在不见天日的黑暗小房间里,就着桌上些微的灯光,边发出恶心的笑声,边写出这种没人性、没天良、没道理的剧情。”雷静开始在脑海中幻想这位编剧的言行举止。 “不是这样的情况!事实上他人很好,是个大大的好人。”罗元脸色发白、语气发抖,再度为编剧辩解。 “你就是人太好,才会被欺负,快告诉我编剧是谁,我替你教训他。”雷静心疼罗元的境况,愈说愈是英姿焕发。 “不用了!”罗元尴尬的摇摇手。 “没关系,把编剧叫出来,我来告诉他要怎么写。”见到罗元一味为编剧开脱罪名,雷静愈是想为他出头。 “我已经出来了,你倒是说说看,该如何写剧本?”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秦煌终于出声了。 “我是要找写恩仇何计的编剧出来。”雷静无奈的摇摇头,以为秦煌还搞不清楚情况。 “我已经出来了!”秦煌脸色铁青,再度给予肯定的回答。“说吧,恩仇何计的剧本有什么问题。” 雷静看看罗元,罗元一脸不忍的别过头去,她再看看秦煌,只觉全身上下如同浸入冰湖,猛地想起荆轲刺秦始皇的下场 “雷静,九点多了,你到底要不要去上班!”朱可喜在门外用力敲打房门,大声叫嚷。 “不要”雷静猛地弹坐起来,张大嘴巴使力的回答,又重重的把自己丢回弹簧床。 “今天是你第二天实习,你确定你今天不要上班吗?”朱可喜犹不放心地再问。 “我确定我不要去上班!”雷静大声回答。 “真的吗?”朱可喜已有些微怒火。 “我说不上班就不上班,你少烦我!宾远一点!”雷静的火气也不小。 “那就不要拜托别人,‘一定要’叫你起来!浪费别人的时间。”朱可喜听到雷静的回答,更加气愤。 早在雷静要去实习前,她就千叮咛、万嘱咐,恳求一向“天亮才回家”的朱可喜,在回家后“务必”叫她起床。 因为雷静赖床,所以,她才拜托朱可喜,不论如何都必须负责把她叫起床。 事实上,也唯有霸道的朱可喜,才有不分青红皂白,硬把雷静拉下床铺的本领。 然而,经过昨天的事情,雷静根本就不想去实习。 朱可喜也知其中原由,所以,她虽在门外大声嚷嚷,却也犹豫着该不该强行进门把雷静“踢”下床。 “你处理得如何,她还是不肯去吗?”纪秋红揉揉惺忪的睡眼,姿态慵懒的走过来。 “八成是为了她和秦煌之间的事情,所以今天才会不想去实习。”朱可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换你来劝劝她吧!总不能遇事就退缩吧!”她退到一旁,让纪秋红站在门口。 “小静!”纪秋红轻敲两下房门,却得不到任何反应。“小静,我进来啰!”她推开雷静的房门,慢慢的走进,坐在雷静的床边。 雷静整张脸埋进枕头,以一个大字形趴在床上。 “小静,超过九点了,你不是九点上班吗?”纪秋红温柔的抚摩雷静黑亮的长发,她一头黑丝绒般的长发摊在白色枕头上,更是黑得发亮。 “我不想去实习。”枕头里传来雷静闷闷的声音。 “逃避问题!”朱可喜狠瞪雷静一眼。 “你懂什么!”雷静抓起枕头往门口抛去。 “我的确不懂,不懂你承受压力的能力,为什么会如此小?”朱可喜轻松打落枕头。 “这是两回事!”雷静猛地坐起身子,愤怒的反驳。 “你不去实习,分明就是害怕面对秦煌,这不是无法承受压力,又叫做什么?”朱可喜直接触痛雷静的伤口。 “朱可喜!”雷静跳下床,一副准备和朱可喜打架的模样。 “小静!”纪秋红温柔的阻止她。 “小静!”朱可喜也准备迎战。 “小朱,你不是也想劝她吗?怎么说没两句就想打架呢?”纪秋红白了朱可喜一眼。 “就是说嘛!”雷静得意的朝朱可喜一笑。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小朱好心叫你上班,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对她恶言相向。”纪秋红照样教训雷静。 朱可喜与雷静均被骂得闭上嘴巴。 其实雷静不去实习,原因确实与朱可喜说的一样,只是好强的她根本不想承认,偏偏朱可喜又常常与她作对。总而言之,两人的个性都太冲,所幸有纪秋红在中间为两人排解,否则这两人早就大战上百回合了。 “小静,为什么不去实习?”纪秋红明知故问,刻意让雷静诚实且勇敢的面对自己的问题。 “我不要去啦,太丢脸了。我怎么去面对秦煌?而且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我。纪姐,我不要去啦!”无法过朱可喜那关,雷静转而寻求纪秋红的支持,而撒娇是最有效的方式。 “又在撒娇!”朱可喜鄙视的猛摇头。 “小朱!”纪秋红再度瞪她一眼“快去上班,否则你就迟到了。”她提醒朱可喜,也好支开她。 “我天快亮了才回家,可以下午再进办公室。”朱可喜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揉揉眼睛。 “日夜颠倒,下午上班、凌晨下班,真不知你是上什么班!”雷静不甘示弱的回话。 “说给你听,你也无法理解广告创意人,对做出一篇伟大广告的热情与执着。”提到广告,朱可喜的双眼便绽放出光芒,一扫彻夜未眠的萎靡。 “又来了。”雷静与纪秋红同时摇摇头。 接着,两人均忍不住地轻笑出声。她们一笑,朱可喜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跟着笑了出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纪姐,你打个电话,帮我请假,就说我南部家里有事,这两个月都必须待在家里,无法去实习,好不好?”雷静趁着此时气氛融洽,眼中露出恳求的光芒。 “小静,逃避无法解决问题。”纪秋红摸摸雷静的头,并没有被雷静的怀柔手腕所欺骗。 “纪姐,帮帮我啦!”雷静还不死心,拉扯纪秋红的衣服。 纪秋姐也明白雷静的温柔攻势,然而,疼她有疼她的限度,绝不能宠坏她,否则也只会害到她。 “不去实习,你的毕业成绩该怎么办呢?”纪秋红一语点中要害。 “毕业成绩?”这也正是雷静最懊恼的事情。 “你总不会不想毕业吧!”看到这个话题有些奏效,纪秋红持续加温此点。 “我当然想,可是”雷静着实感到十分为难。 “你在担心实习工作吗?”朱可喜才毕业不过两年,她猛然架想起实习时的情况。 “当然担心。照昨天的情况,我想就算我去实习,日子一定很难过,秦煌也不会给我什么好评语。”雷静颓丧至极。 “那倒是。”朱可喜深有同感。的确,主管的喜好,确实会关系到自己的实习成绩。 “难道我们两人也有意见一致的时间。”雷静与朱可喜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小朱,你确定你是来劝小静的吗?”纪秋红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朱可喜。 “我去接电话!”适时响起的铃声,为朱可喜解围,她吐吐舌头,连忙逃开现场。 “小静,如果你去实习,最糟也不过是分数很低;如果你不去,那就一分也拿不到。”纪秋红继续分析现实面。 “为什么我会如此命苦?”雷静感叹自己的命运。 “你的命运算不错了。”纪秋红打了一记雷静的额头。 “怎么说?”雷静摸摸额头。 “你第一天去,就遇到梦中的白马王子罗元,还和他聊天,这种运气,天底下有几个人能遇到。”纪秋红慢慢抓到让雷静去实习的动力。 “对哦!”雷静频频点头。 “况且,罗元与你近在咫尺,你不是很喜欢罗元吗?就为这点小事放弃罗元,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纪秋红祭出更大的诱惑。 “是有点可惜。”雷静点点头,一步步被纪秋红牵着鼻子走。 “再说,依照你的说法,罗元与秦煌可能是好朋友,加上罗元似乎有些偏袒你。所以,只要你缠着罗元,偶尔用他做靠山,秦煌应该也不至于太为难你。”纪秋红干脆指点一条明路,虽然她也不敢肯定能否如愿。 雷静头点得更用力,这话不无道理拿罗元压秦煌。 “可是”想起秦煌的模样,雷静一颗心直往下掉。 “雷静,你的电话。”朱可喜把无线电话筒丢给雷静。 “我的电话?”雷静疑惑的拿起话筒“喂” “你到底要不要来上班?”电话那端传来的话语,十分的霸道、不体贴,正是秦煌典型的问话。 “我”原本没精神的雷静,一听到秦煌权威十足的口气,神经整个上紧发条。 “不想来就不必来了!”秦煌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什么?”雷静一时无法意会。 “我说你可以不来实习。” “哦,可是”雷静听懂了,可是却担忧自己的成绩。 “实习成绩我会让你过关。”秦煌知道雷静的担忧。 “哦!”雷静一听,整个人又回复松弛的状态。 “反正你来也只是累赘!” “啊!”雷静讶异的张大口。 “我太清楚你们这些实习生了。” “是吗?”雷静的语气不自然的上升。 “你们不过是想向同伴炫耀自己也待过电视台、看过明星而已。放心吧,我会让你高分过关。”秦煌轻蔑的说完后便挂断电话。 “什么!混帐东西,你给我说清楚!”雷静对着电话大吼,不过只传来嘟嘟声。“可恶!”她用力甩掉话筒,跳下床,迅速整装,接着飞也似的冲出门。“我要去实习!” 她的这句话不仅是告知给朱可喜与纪秋红,更是对秦煌的喊话。 第三章 “动作快!”雷静边催促自己,边在走廊上死命的跑着。 起床时间拖延,外加出门时拖拖拉拉,早已错过上班时间,连续两天都迟到,雷静实在不敢想象秦煌会如何对付自己。 想起秦煌,她又一肚子火,居然敢小看她,说一些风凉话,什么她去也是累赘! 她才不服输呢!偏要让他瞧瞧她的厉害。 “加油!就快到了!”随时承地出声为自己加油,是雷静奉行的最大法则。“好,到了,深呼吸。” 终于冲到目的地,雷静站在节目部的门前,先调整一下自己的气息,也调整自己的情绪与仪容,才不会一早就给人匆匆忙忙的感觉。她并暗自鼓励自己,早上一定要有“元气” “大家早!”雷静中气十足,用力推开节目部的大门,却听到“砰”的一声响起。 雷静吐吐舌头,心想,不知打坏什么东西,希望不是什么易碎物品才好。 她慢慢的将门拉开一看。 “秦煌”忽地,雷静马上从额头凉到脚底。 秦煌弯下腰,捂着鼻子,紧闭的双眼似有些微泪水渗出,他鼻孔用力的吸气,强忍住哭泣的痛楚。 雷静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秦煌的所有反应,再揣测自己的下场。因为秦煌痛得弯下腰,她正好可凑近脸,以一种“平等”的角度,仔细察看秦煌的脸部的细微变化。 他浓厚的剑眉拼命挤进眉心,紧闭的双眼有些抽动,双唇紧抿,由刚毅的双颊,可看出上下排的牙齿正紧密的咬合在一起。 雷静静静的观察秦煌,这时候她满脑子只有秦煌的脸,他的脸其实满有型的。 不期然地,秦煌的双眼猛地张开,正对上雷静逐渐迷幻的双眼,雷静也惊觉自己不当的视线,突地别开脸。 “好好一个硬汉!”雷静没开口道歉,反倒是以一副豪气万千的口气称赞秦煌。谁教自己昨天得罪了他,今天还是乖一点的好,谁知道秦煌现在的情绪如何呢? 听到雷静的赞美,秦煌呆了呆。 罢才他感到有股灼热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脸上,故而打开双眼,恰好对上雷静的眼睛。她刚才明明有些害羞,现在却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是自己感觉错误吗? “早。”雷静歉然一笑“对不起,我迟到了。” “不来也没关系!”秦煌口气冷漠。她总算来了,虽然早上叫她别来,但不知为何,看到她来报到,他心中仍有点开心。 “下次不会迟到了。”雷静强自忍住心中的怒气,安慰自己好女不吃眼前亏。 “知道就好。”秦煌说完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没想到你居然躲在门后。”雷静连忙跟上去。 “躲?”秦煌疑惑的止住脚步,雷静收势不及,撞了上去。 “不,我的意思是说没想到你站在门后。”雷静摸摸鼻子,站稳脚步,连忙更正自己的话。 “唉!”秦煌无奈的摇摇头,不知该对雷静的更正做何感想。他总觉得她似乎是爆笑剧里的人物,有点无厘头,和初见面时那种陶瓷娃娃的感觉有些不同。 “你是不是在等我?”雷静看到办公室只留秦煌一个人,随口胡乱猜测。 是吗?我在等她吗?我好像在办公室待太久了。 雷静无意义的一句话,却让秦煌陷入沉思。 “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分派给我?”雷静不等秦煌有所回应,继续探头探脑的询问。 “还没想到!”秦煌口气生硬,随即又大步向前走,完全无视雷静刚才对他的撞击,也甩开刚才的胡思乱想。 “总有个实习生的实习方案吧!”雷静已摸清秦煌的沟通方式,想也不想就跟上去。 “没有。”秦煌说得斩钉截铁。 “那我这两个月该做些什么?”雷静难得虚心求教。 “再说。”此刻的秦煌脑筋一片混乱。 什么?这种答案太敷衍了吧!雷静嘟起不满的朱唇。 “如果你很忙,或许你可以指派一个人来带我?”人在屋檐下,她尽量低头。 “不必了。” 虽然只看到秦煌的背影,但雷静相信此时的秦煌必是一脸不屑,说不定还有耻笑的表情。 “喂!等一等!”雷静干脆小跑两步赶到秦煌前面,张开双手阻挡他的去路。 “干嘛!”秦煌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神情,谁教雷静昨天批评他的写作能力。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每天来这里报到啊!”雷静扯开喉咙道。 “哦,你又要发表什么高见?”秦煌挑起眉毛。 “我可是真心想学习节目制作的整个流程,不想马马虎虎就过关。”雷静看不惯秦煌推托的态度,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这下子秦煌该对她另眼相看了吧! 秦煌果真上上下下瞧了雷静好几回,不过那种眼神,实在不像她预估的“刮目相看” “一个连早上动脑的会议都赶不上的人,居然想跟我谈学习节目的制作流程?”秦煌以不屑的口气说。 “哎。”雷静难得心有愧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看你啊,还是乖乖的跑去摄影棚看罗元吧!”秦煌很了解雷静的目标。 “我”雷静一时脸红起来,罗元确实是她来正方电视台的原因之一,可是,她也想好好学习呀! “被我说中了吧!”不知为何,秦煌有点莫名的吃味。 “喜欢偶像又没有错。”雷静委屈的为自己辩驳。 “假借实习的机会,实际上只为了见到心仪的偶像。”秦煌的语气不自觉的提高,连他自己听了都感到刺耳。 “才不是呢!” “哦,那又是什么?” “我是真的有心朝这方面发展,才来电视台实习的。”雷静说得振振有词。 其实,一路上她早已想好这句说词,绝不让秦煌瞧扁她。 “是吗?”秦煌仍是一脸不信。 “我虽然非常的喜欢罗元,可是,只要定期参加影迷俱乐部的活动就可以见到他,何必强逼自己每天到电视台来呢?况且来到电视台,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哪里还有空闲的时间去看罗元呢?”雷静几乎要佩服自己能言善道的能力了。 “工作繁重?”秦煌有点好笑的撇撇嘴。 “嗯,我是说以后。”雷静有点心虚的附加一句。 “像你这种上班迟到的人,有资格跟我谈工作繁重吗?”秦煌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孔。 “不过才迟到两次,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怎样嘛!实习生也是人啊!”雷静愈说,心里愈感到委屈。 “两次!你来两天,就迟到两次,你还期待别人怎么对你?”秦煌愈说愈是严厉。 “这是有原因的嘛,我又不想这样,我会改进的。”雷静低着头,语调整有些颤抖。 “迟到就是迟到,有什么借口!”秦煌丝毫不讲情面。 “有”雷静羞得无地自容,一颗头愈来愈低,声音愈来愈细微,因为她根本没什么迟到的理由。 雷静的退缩,反倒让秦煌不忍的放松口气。她若大声嚷嚷,他也能理直气壮,反之,她现在一脸委屈样,让他反倒认为自己理亏。 “好了好了,我没怪你的意思。”微微退缩的细小肩膀,猛力敲击秦煌的内心深处,她是个脆弱的陶瓷娃娃,他不想打碎。 “真的?”雷静偷偷瞄他一眼。 “真的,才两天而已,你别太苛求自己,慢慢来、慢慢来。”秦煌谨慎的点点头,低声下气地安慰她。 “可是,我迟到了。”雷静哀怨的别过脸,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地大、不可饶恕的错事。 “不过才一、两次而已。其实大家也常迟到,早上开会只是件例行公事,但多的是一票人在家睡大头觉,开会是对上头的托辞,让上头无法查勤。”秦煌一古脑儿全盘托出。 “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玩?”雷静双眼明亮,一下子又开朗起来。 秦煌双眼眨了眨,呆了呆,没想到她情绪转变得还真快,他反倒不知该做何反应。 “你手上提着摄影机,是不是要出外景?”雷静推测情况。 “对,有一个新节目要出外景。”秦煌记起自己回来的任务,就是把这台被遗忘的摄影机带过去。 “我是不是要一起去?”雷静热切的恳求写满整张脸。 “好,你就跟着我一起帮忙。”秦煌发现自己实在不好对她说不。 “好啊!”“就当作是实习的一部分。”秦煌马上为自己找到理由。 “出发啰!”雷静高举双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心想,以退为进似乎是个好方法。 秦煌苦笑一声,开始认为当初不应该答应总经理的提议,接受实习生到正方电视台实习。 还有,她根本不是陶瓷娃娃,她是变形虫! “就在这里?” “往左边移两步。” “这样?” “再一步。” “这样?” “对对对!这个角度非常好。” 在热闹的台北街头,雷静被抓来充当外景主持人,任由执行制作人随意叫她站左站右。 “待会儿你拿着麦克风,问路人对这位明星的看法。”执行制作人把麦克风交给雷静手上。 “可是我”雷静面有难色。 “没有可是!”“我不想随便在路上向人搭讪。”雷静苦笑连连。 “这不是搭讪,这是访问。”执行制作人纠正她。 “我”太难了吧! “刚才我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执行制作人显然不相理会雷静此刻的烦恼。 “嗯。”雷静点点头。 “那边有人来了,你快过去问她,快点!”执行制作人指着那头,在一旁催促她。 “哦,好。”没办法,看来只好打鸭子上架了。雷静握紧麦克风,冲到一位女学生的面前。“你好,我们是‘明星人气直击’节目,想请问你对演技演员春花的看法。”她勉强自己笑一笑,以免吓坏对方。 “哇!我上电视了。”女学生兴奋异常,开心得手舞足蹈。 “是对”对方热烈的反应,反倒使雷静吓一跳。 “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女学生一副职业受访者的模样。 “有” 雷静被动的把执行制作人交代的问题重复一遍,女学生则滔滔不绝的陈述自己的观点。 接连几人的反应都不错,雷静愈问愈是得心应手。 “哇!好顺利哦!没想到他们都讲得很好,好像有准备似的。”访谈结束后,雷静开心的说着。 “哈哈哈!”一旁的工作人员爆笑出声。 “怎么回事?你们笑什么?”雷静不安的问,不知自己做错什么。 “呃,小静,那些受访者,我们都会事先征求对方的同意,才问他们问题。”执行制作人忍住笑,道出真相。 “你们”雷静一时百感交集,难怪事情这么顺利。“原来过程这么顺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颓丧的低下头。 “小静,你这么想就错了。”执行制作人突然一脸严肃。 “错了?”雷静一脸疑惑。 “节目的成功与否,并不全系于一个人的身上,从一开始的企划到执行,到后面的剪接,一环扣着一环,一旦成功,每个人都有功劳。”执行制作人一脸正气。 “是。”雷静连忙像个受训的小学生,立正站好。 “即使是现在的录影过程,在一旁的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场记,这些人也都是功臣。”执行制作人持续说教。 “对不起,我全想错了,即使那些人没有经过安排,过程顺利也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雷静愈听愈是汗颜,这些全是在学校读过的知识。 然而,没想到自己一成为主持人,站在幕前,便忘记幕后辛苦的工作人员。 “别这么说,你忘了,你也是我们的一分子吗?所以,你的功劳,我们也记在心里。”执行制作人拍拍雷静的肩膀安慰她。 “对,我不该妄自菲薄。”雷静又打起精神来了。 “没错!就是这种态度才对。”执行制作人赞许的点点头“热情是电视人的必备条件。” “谢谢前辈指导。对了,那他的作用是什么?”雷静悄悄指着在厢型车内睡大头觉的秦煌。 “他是”执行制作人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断。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穿着背心的粗壮男士突然出现。 “你好,我们是”雷静正待说明,不料那位仁兄根本不听她的话。 “这里是我做生意的地方。”他边说边把背上的包袱往地下重重一放“你们这样子,我怎么做生意。” “生意?”雷静看看前后左右,原来他们占到别人摆摊子的地盘了。 “这里是我设摊的地方,快滚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对方嫌恶的摆摆手。 “这里是骑楼,人人都可以走。”雷静自觉理直气壮。 “骑楼是摊贩做生意的位子,这种约定俗成的事,你会不了解?”对方一脸无赖相。 “我们在做节目,当心我去举发你。” “电视台了不起吗?当心我告你扰民。” “你太不讲理了!” “你懂不懂规矩?我没法子摆摊子,没法子卖东西,我的损失谁来负责?要不然你赔我个三、五万,这个地方就让给你。”对方几近无赖的提出要求。 “你太过分了!” “那你是想怎样?” “我”雷静握起拳头,再仔细瞧瞧两人悬殊的身材,对方虽然比她高不了多少,可是那粗壮的模样,不是她所能阻挡的。她正自担心时,一道黑影从头顶笼罩住她全身。 “有事吗?”秦煌一脸阴沉,声音低沉的说。 “秦煌!”雷静开心的叫着,连忙跑到他身后,此刻的秦煌最有用了。 对方显然是吓呆了,她心中暗笑,秦煌不苟言笑的面相,确实能达到恐吓的效果。 “占到你的位子吗?”秦煌脸上毫无表情,眼角轻轻瞄一眼对方。 “呃”对方张大口,一脸惊慌。 “别生气、别生气。”执行制作人突然满面笑容的挨过来。 秦煌跟着退开一大步。 “这位大哥,其实大家都是在混口饭吃,谁也不必挡谁的财路。只要再借我们三十分钟,我们节目就大功告成,也可以乘机为你的位子多招来些人气,大家都得利,你说好不好?”执行制作人温柔的请求对方同意。 “好好好,那我等一下再过来。”对方双手乱摇,强作镇定的走开,却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 秦煌没说什么,继续回到车里睡大觉。 “继续工作,还有一场!”执行制作人吆喝着,大伙又动了起来。 雷静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悟,遇到难关,先派出秦煌吓唬对方,再由执行制作人出面打圆场。 难怪刚才瞧他们老神在在的模样,原来是背后有个靠山。想到这儿,她看一眼秦煌,还真是个大靠山呢!这下子她可找到秦煌的作用啦! “喂,没想到你的作用,居然是保镖呢!”雷静钻进车里,笑嘻嘻的拍着秦煌的背。 “保镖,我还是飞镖哩!”秦煌因为自己被消遣,表情略有不满,翻个身继续睡。 “飞镖也不错啊!只是不知道你准头如何?” “找个靶来试试看就好了。” “现在去哪里找?”雷静张大好奇的双眼。 “用你的鼻子当靶心,你看如何?”秦煌呵呵自己的右拳,一副作势要打过来的模样。 “救命啊!”雷静笑着举起手来挡。 “雷静,快来帮忙。”执行制作人对她招招手。 “马上来。”雷静快步的跑过去。 “你和秦煌很熟。”执行制作人劈头的一句话,令雷静如置身五里迷雾中。 “完全不认识。”雷静眼神迷惑的摇摇头。 “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你开玩笑。”执行制作人上上下下盯着雷静瞧。 “有吗?”雷静疑惑的偏着头。 “是真的。我和秦煌合作五年,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聊别的话题,是个严肃、无趣的人。” “没错,我深有同感。”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点点头。 “有时间聊天,还不快去做事,天都黑了。”秦煌突然跳到两人中间,大声地发出命令。 “是,大爷,奴婢遵命。”雷静装模作样的学古装剧的婢女,半蹲身子向秦煌致意。 此举引来大伙哄堂大笑,连秦煌也颇感尴尬,无奈的回到车内继续睡觉,却只听到更大的笑声传来。 秦煌开始懊恼,自己多年来建立的威信,转眼间便毁在雷静手上,但他却束手无策。 第四章 “为什么他请假,我就得负责把企划案拿到他家,和他讨论内容呢?”雷静双手捧着厚厚的一叠资料,不满的嘟囔着。 秦煌从今天起请假一星期,但请假理由不详。雷静不清楚也就罢了,毕竟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实习生。 可是,节目部的同仁也推说不知道,那就奇怪了。雷静心底泛起疑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只是不想说。 她不由得暗暗猜想,实际上,秦煌或许正在从事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肯定是极不欢迎有人打搅的勾当。 所以,大家在事情紧急,又不愿与秦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就派她前来和秦煌讨论这件燃眉的企划案。 “谁不晓得他们欺负我是个实习生,才派我出这种苦差事,让我去挨骂。”雷静边走边怨声载道。“可恶!没事请什么假。” 不久,她来到秦煌家门口。 “秦煌,快来开门!”雷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外头拼命叫嚣,因为她双手抱满资料,只得用脚死命的踢那道厚重的铁门。 门刚开,雷静便不由分说地把企划案往那人胸前狠狠一丢,她隐约听到哎哟一声,不过她不想理会他的哀号。相处愈久,她对待秦煌的态度愈来愈“随心所欲” 一下子捉弄他,一下子又对他敬而远之,全凭自己喜好,反正她很清楚,若秦煌真的发脾气,她只需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秦煌就没辙。所以,现在她的态度不是非常友善。 “快把企划案看一看,我等着回去向大家宣布您的圣旨。”雷静大摇大摆的走进门,一屁股坐进沙发。 “我又不是皇帝,哪来的圣旨让你宣布。”无辜的代罪羔羊将资料放在玻璃桌上。 “罗元!”雷静咚的一声,整个人弹了起来,惊讶的睁大眼睛。 “你一向都这么凶吗?”罗元摸着前胸,苦笑着问。 “不,才不是呢!”雷静双手乱摇,脑袋左右转动。 “放心,我只是在跟你闹着玩而已。”雷静那种慌乱的模样,引来罗元哑然一笑。“这企划书是要给秦煌的吧!”他指着桌上那堆文件。 “对对对!”雷静连连点头。 “你先坐一下,大概再十分钟他就出来了。”罗元招呼雷静,随后倒一杯冰茶给她。 “谢谢。”雷静接过茶杯时,感动得几乎快掉下幸福的泪珠。罗元竟然倒茶给她! “不客气。”罗元笑了笑。 雷静手拿茶杯,一脸傻笑的盯着罗元。 “快喝吧,一会儿就凉了。”罗元看到雷静仰慕的眼神,强忍住笑,连忙找个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雷静双手握紧茶杯,还舍不得喝。 看到雷静这模样,罗元终于忍不住地蹼哧一声笑出来,雷静才感觉到自己有多失态。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雷静回过神,想到这不是秦煌的家吗? “我和秦煌住在一起。”罗元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茶。 “什么!”雷静嘴巴张得老大。“你们居然住在一起!” “我们住在一起四、五年了。”罗元回忆似的数数手指头。 “不会吧!”雷静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有时在家里工作,找人来家里开动脑会议,我还得在一旁张罗节目部同仁的吃喝呢!”罗元脸上满笑意,与雷静闲话家常般地神态自在。 “好好哦,他们能派我来,我真是太开心了。我原先以为他们故意欺负我是实习生,才派我来找秦煌。”雷静一下子就对节目部的人感激涕零。 “原来你是硬被派过来的代表成员。”罗元恍然大悟。 “如果早知道来到这边会遇见你,我一定一马当先,马上出门,不会拖拖拉拉。”雷静神情认真。 “来到这边有那么好吗?”罗元狐疑的摸摸下巴。 “有你在这里,当然好!”雷静想也不想地直觉回应。 “哦!这么说,节目部的人并没有告诉你,打搅秦煌休假的下场。”罗元开始替雷静感到担心。 “下场?什么下场?”这回换雷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当秦煌想安静的时候,他不太喜欢有人打搅他。”罗元尽量把话说得婉转。 “我才不想打搅他呢!”雷静没有接收到罗元话中的警语,声音不觉有些大。 “小声一点。”罗元如临大敌,瞧瞧秦煌房内没有任何动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接着说:“他就是不想被打搅,才请假在家。” “他动不动就请假,才害我打到你。”雷静不禁怪起秦煌来。 “别怪他,他实在忙不过来。”罗元替秦煌解释。 “有什么好忙的?”雷静耸耸肩。 “他自己是正方电视台的节目总监,又是恩仇何计的编剧,再不写剧本,这部戏就要开天窗了。”罗元摇摇头,为秦煌感到可怜,一人身兼二职,又是重要的职位,莫怪乎他得请假写剧本。 “看他的外形,我还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写剧本呢!”雷静吐吐舌头,一脸不以为然。 “如果你只从他的外形,判断他的一切,那么你想象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罗元神秘的微笑着。 “是吗?”雷静心里根本不这么认为。 “当然。”罗元给予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雷静作梦也没想到,这辈子她居然能有机会和罗元坐在一起聊天。现在她反倒有点感激秦煌请假,最好他天天请假,这样她就能天天来这里和罗元聊天了。 “我看秦煌八成是写不出剧本,乘机在家睡觉吧!”想到秦煌,雷静不禁想取笑他。 “会吗?”罗元轻松一笑,不以为意。 “再不然就翻se凊小说,边看边流口水。”雷静边说边有模有样的学起秦煌的动作。 “不会吧!”难得有人敢取笑秦煌,罗元愈听愈感兴趣。 “不然就是躲起来打电动。”雷静模拟战争游戏的各种姿势。 “是吗?”罗元看到雷静煞有其事的表情,更是有股想笑的冲动。 “依我看,他根本不会写剧本。”雷静开心地顺口说着。 “拿别人说笑很好玩吗?”秦煌睁着铜铃般的大眼,怒声斥责两人。 两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秦煌冷不防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人欢乐的气氛,顿时怒火中烧。 罗元立时站起来,雷静则反射性的躲到罗元后面。见到这个画面,秦煌更是着恼。 “秦煌,别生气,只是开开玩笑,没有恶意。”罗元依然神情轻松的陪着笑脸,心里却大喊糟糕,因为秦煌最怕吵。 “没有恶意就这么说,假如有心又如何?”秦煌火气特大。 “只是说笑而已。”罗元再度陪笑脸,心中却有些疑惑。 以往节目部有人来,一吵到秦煌,他通常二话不说,就把那人赶出门,连气也懒得气,哪还会多说一句话呢? “说笑,我这么好笑吗?”秦煌双冒火,双手早已握成拳头。 罗元正想再说,却注意到一件事。秦煌不像会为这种小事发怒的人,而且,虽然他和秦煌两人面对面,不过秦煌的视线似乎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躲在他后面的雷静。 “雷静,你也说点话吧!”罗元注意到这微妙的气氛,想把雷静拉出来,孰料雷静躲得更紧。 见到这种情况,秦煌的脸更是涨红。 “别说了!”秦煌大手一挥,直接指向雷静。“你算哪根葱,也敢批评我不会写剧本。” 她无心的一句戏言,却引来秦煌恼火,虽然心虚,她却也不想低头认错,这才躲在罗元背后,希望罗元为自己撑腰。 可是现在,秦煌直接向她挑衅,她并不愿退缩。 “你本来就不会写,乱写一通。”雷静干脆硬着头皮回击。 秦煌与罗元同时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和秦煌顶嘴,难道不知道他是顶顶有名的“秦皇”吗? “你倒是说说看,我的剧本哪里有问题。”秦煌想听听看雷静的高见。 “问题可大了,首先就是你对王俊这个角色的安排。”有了起头,雷静胆子大了点,从罗元背后站出来。 “王俊?”秦煌看了看饰演王俊的罗元,罗元两手一摊,一脸无辜,也好奇雷静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葯? “没错,也就是罗元,你根本没有让他有发挥的余地,如何能突显出他在剧中的情感呢?”雷静双手有模有样的比画着。 “不够突显?”秦煌眯起眼睛,嘿嘿地暗笑两声,罗元惊觉的咳两下,暗示雷静适可而止。 “罗元无所不能,你别用你的烂剧本白白糟蹋他的才华。”雷静愈说愈是顺口。 “没那么严重,其实这个剧本写得很好。”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罗元赶紧说说好话。 他实在没想到雷静会说这些话,否则一定老早阻止她大发议论。 “你看,他多维护你,你还不把他写好一点,让他的演技有所发挥。”罗元愈是退让,雷静愈是想替他出头。 “你说的不错。”秦煌点头称赞。 罗元与雷静都呆了一下。 “你赞同?”雷静没料到秦煌这么快就屈服了。 “那当然,听完你这番话,令我文思泉涌,我的确该加重王俊的戏分,让他的表现再抢眼一点,免得辜负这样的好人才。”秦煌说着瞟一眼罗元,令罗元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那以后你会让罗元好好发挥啰!”雷静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自然,你放心吧!”秦煌挑眉微笑。 “太好了!”雷静雀跃无比,为自己能帮上罗元的忙感到兴奋异常,她心想,秦煌不是那么难沟通嘛! 秦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冷冷的目光扫向罗元。 而罗元手脚发冷,除了求天保佑外,已有赴刑场的心理准备。 “王俊,纳命来!”一声娇斥,飞腿应声而至,不偏不倚踢中王俊的脸颊。 王俊白细柔嫩的脸上,顿时印上一个清晰、灰灰的鞋印子,顺势歪向一边。 “看招!”另一边又来一声娇叱,一掌击中王俊背心,王俊向前跌了个狗吃屎。 王俊挣扎着爬起来,他想逃走,可惜没走成。 “别想逃!”此话甫落,一把利剑扫向王俊大腿,王俊马上成了铁拐李。 “去死吧!” 趁着王俊行动不便,有人暗中偷袭,一支飞镖射中王俊的右肩,王俊整个人向右倾斜。 恩仇何计今天的剧情,是王俊在四大门派的夹攻下,因武功不济而负伤累累。 “可怜的罗元。”雷静双眼紧盯着电视荧幕,手捧胸口,怜惜的摇摇头,眼眶还含着泪光。 “你又在看恩仇何计啦!”朱可喜手拿一杯热咖啡,慢慢走过来。 “嗯。”雷静依然全神贯注于画面上。 “演到哪里了?”朱可喜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 “嘘。”雷静制止朱可喜再说话,全神贯注着剧情走向。 “无葯可救。”朱可喜摇摇头。 “等到哪一天,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知道厉害了。”趁着广告的空档,雷静不禁警告着朱可喜。 “小静,你当真那么喜欢罗元吗?”朱可喜突然正襟危坐,谨慎其事的盯着雷静。 “当然、当然。”雷静猛点头。 “他到底是哪里好?”朱可喜摇摇头、抓抓头发,实在想不通现在年轻人的喜好。 “他又高、又帅、又有气质”雷静不假思索地数着罗元的好处。 “够了、够了,那我们这次找他还真找对了。”朱可喜放松筋骨,伸伸懒腰,这就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找他做什么?”只要是和罗元有关的消息,雷静都不放过。 “当然是拍广告啰!”朱可喜耸耸肩,一脸理所当然。 “罗元要拍广告?什么产品?何时上市?哪里有卖?”雷静一脸的热切与期待。 “哇!他的吸引力还真大,希望我们设定的目标购买群,都能像你一样对罗元卖的产品这么热切。”朱可喜真心希望如此。 “一定是这样子的,你不知道罗元的魅力有多大,他啊”雷静又讲一堆有关罗元的好处。 “可以了、可以了,产品能销售成功才是最重要的事。”朱可喜一阵头疼。她一向对这种怀春少女的偶像没啥兴趣,她只在意广告拍摄是否顺利,还有产品卖得好不好,这对她的事业有直接的影响。 “放心吧!找他代言准没错。”雷静拍拍胸脯,为罗元背书。 “我们也希望如此,他这部戏在网路上引起不少少女参与讨论,大家都觉得他的境遇实在很可怜。”就是那副可怜的模样,所以他们的广告才会找上罗元。因为网路上居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性,想挺身而出保护罗元。 “全是编剧害的,那个没人性的家伙。”雷静恨恨的说着。 “网路上对编剧也是一片讨伐声,编剧还真厉害,居然能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朱可喜反倒认为编剧才是受害者。 “编剧一定是心理变态,才把罗元写得这么惨!”不谈则已,一谈到这个,雷静的怒火便开始燃烧。 “你也太极端了吧!编剧只是安排剧情而已,不是因为他是那一类的人,所以才写的。”朱可喜试着和雷静讲道理。 “不,你根本不了解,那个编剧真的有问题。”雷静急着解释。 “会吗?” “他脑袋有问题,心理也有毛病。”雷静愤愤的责骂。 “他只是善尽他的职责而已。”朱可喜不认为一个认真工作的人,有什么错失,像她就是一个为工作全心付出的伟大女性。 “因为你不认识他,才会被蒙蔽。”雷静不以为然的翻起白眼。 “我记得编剧不就是你的主管吗?”朱可喜猛然记起。 “没错,就是那个没人性的秦煌!”雷静咬牙切齿地答道。 “听你对他的说法,他应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朱可喜想到雷静迟到,而被秦煌教训的事。 “不,他是嗜血成性的秦始皇、霸道不讲理的始皇帝、无理取闹的秦皇!”雷静愈说愈气愤。 “可是针对迟到那件事,他应该还算满通情达理的。”朱可喜一向对事情存有保留的心态。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没和他共事过。”雷静连忙告之。 “哦,这么说,你很了解他啰!”朱可喜若有所悟,突然换上另一种眼神,看着雷静。 “那当然,我可是和他共事,直接面对面沟通呢!”雷静瞪大炯炯有神的双眼。 “你了解他什么事呢?”朱可喜好奇的询问着。 “多着呢!首先,他坐着睡觉的时候,如果腿有交叉表示睡着了。如果没有,那只是闭上眼休息,这时候比较不可以偷懒,因为他会马上逮着你。”雷静说得津津有味。 “你的观察还真仔细。”朱可喜隐隐觉得,雷静的思绪好像并未挂在罗元身上,只是雷静本身并不晓得。 “还有啊,他在和对方讲事情的时候,虽然眼神很专注的盯着对方,其实根本没在听,心思不晓得早就跑到哪里去了。”雷静说得眉飞色舞。 “你到底是去实习节目制作流程,还是去研究秦煌的个性和生活作息?”朱可喜忍不住笑笑的问着。 雷静猛然愣了愣。 “听起来,你的工作就只是盯着秦煌瞧。”朱可喜交叉双腿,调侃似的盯着雷静。 “胡胡说,我是因为工作因素,所以才会接触秦煌而已。”雷静突然感到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是吗?”朱可喜怀疑的笑了笑。 “你的笑容好诡异。”雷静感到浑身起疙瘩,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秦煌还满注意的。”朱可喜略带得意的耸耸肩,仿佛发现雷静的大秘密。 “我当然要留意他,他决定我的实习成绩。”雷静匆匆忙忙的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就这个原因?”朱可喜又笑一下。 “那当然。”雷静重重的点了两下脑袋。 “哦?”朱可喜挑眉不语,不再穷追猛打。 “不理你了,我要早点睡觉,才不会爬不起来。”雷静逃难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背后响起朱可喜暧昧的笑声,令她的心情更加慌张。 这夜,雷静在床上翻覆了一整晚。 “卡!”导演大喊一声,原本一片砍杀声的现场,仿若被下魔咒般,立即静了下来。 “元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秦大编剧,怎么这几天的戏,你总是被打得落花流水、血流满面、狼狈不堪?”制作人趁着休息时段,将罗元拉到一旁的大树下,稍稍远离秦煌的视线,小小声的问着,语气中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想这应该是剧情需要吧!”罗元苦笑的一语带过。总不能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秦煌在吃一个莫须有的醋吧! “是吗?”制作人狐疑的摸着下巴,罗元口风真紧,明明就是与秦煌杠上了,可是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原因大伙都想问,可惜问罗元总问不出来。另外,也没人有胆量去问秦煌。不过,大伙倒是满乐于看好戏的。 “什么事也没有,你别乱担心,我去休息一下。”罗元逃也似的走开,以痹篇制作人的盘问。 “好好休息。”制作人连忙加句关心的叮咛。 身为这部戏的制作人及罗元的经纪人,他当然也想知道罗元被整的个中原由,在经过三番两回问不出所以然之后,以他多年经纪人的经验,就是事情到此为止,少管闲事。 所以,他虽然心疼“掌上明珠”罗元被整得乱七八糟,也惹来不及影迷的抗议,但看在节节升高的收视率份上,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让罗元持续狼狈下去。 “请问何时我才会遇到高人指点武功?”摆脱制作人关怀的眼神,罗元连忙跑到秦煌身边,低声下气的询问。 “怎么,对我编的剧情有意见?”秦煌斜瞄一眼罗元。 “不敢,不敢。”罗元诚惶诚恐。 “又或者,你那位红粉知己雷静有何高见,想托你转告?”秦煌的语调明显透露出嘲笑。 “你真的误会了!”罗元是哑巴吃黄连,事情的确如他所想,秦煌在吃莫须有的醋。 “是吗?”秦煌仍不愿放过罗元。 “秦煌,你明知道我和雷静没什么,怎么像个耍脾气的小孩?”罗元不禁责怪他。 秦煌当然明白罗元对雷静只是纯粹爱护小妹妹的心态。可是,雷静对罗元却是十足的崇拜。他带着没来由的脾气,直整罗元,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在吃醋。 “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还在辩解。”秦煌指指远方的人影,那股醋劲让罗元直打了两声喷嚏。 “罗元,辛苦你了,全是编剧害的。”雷静远远跑了过来,说着还瞪了秦煌一眼。 “拍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放心,我就快苦尽笆来了。”罗元说着,恳求似的望向秦煌。 “你是吃错葯啦!这么折磨他。”雷静话锋急转,骂起了秦煌。 “你交代得清清楚楚,要让罗元有所发挥,你瞧,现在每场戏一定都有他。”秦煌把担子推得一干二净。 “我可没说要用这种方式让罗元表现!”雷静气炸了。 “我不要紧”罗元挣扎着想为自己寻求一丝丝的活路,可惜盛怒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 “难道要让他轻轻松松,一切顺利,每回一出场,就抱住女主角谈情说爱啊!”秦煌戏谑的说着。 “不一定是如此安排。”秦煌刻意扭曲她的意思,她更是气愤。 “这是武侠片,不是文艺爱情剧。武打场面是必备要素,你懂不懂?”秦煌拿出自己的专业压雷静。 “我不懂又如何!”雷静大吼一声。 “那就别指挥别人写剧本。”秦煌一脸暗沉。 “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罗元。”雷静再度重申她的立场。 “又不是你试凄,你心疼什么。”秦煌语气有点酸溜溜。 秦煌的回答让雷静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个模糊的概念在空中飞,她走来走去,秦煌的眼神就跟着她转来转去。 她伸手朝空中抓了两下,猛跳起来。 “我知道了!”雷静恍然大悟,双手一拍。 “知道什么?”秦煌皱起眉头。 “你在嫉妒对不对?”雷静神秘的笑一笑。 “听听你在胡扯!”秦煌以为自己的心意被雷静知道,一颗心猛敲个不停。 “嫉妒就明说,何必来暗的呢!”雷静一脸不善。 “别乱猜!”秦煌开始心神不宁,不敢直视雷静。 “哼!这招是行不通的。我告诉你,不管你如何打压罗元,他还是很受大众欢迎,你继续在旁边嫉妒他的高人气吧!”雷静为自己得知秦煌的心态而得意万分。 “就这样?”秦煌呆了一呆,随即为雷静仍不明了真相而大松一口气,胸口也同时生起一股空洞洞的感觉。 “当然不只,你愈想打压罗元,就愈无法得逞。罗元,最近有厂商找上你拍广告,对不对?”雷静笑眯眯的问罗元。 “对。”罗元点点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念头。 “这就是你受欢迎的表示。”雷静示威的望向秦煌。 “拍片日期刚好是这个礼拜,地点在关岛,为期五天四夜,大家一起去玩吧!”罗元热切的问着雷静。 “可以吗?”雷静喜出望外。 “当然可以。而且,厂商有交代,我可以带朋友同行,所有费用由厂商支付,如何?一起去吧!”罗元鼓动雷静。 “罗元,这不太妥吧!”秦煌疑惑的皱起眉头,不明白罗元提起这件事,到底有何用意。不过,他可不希望雷静和罗元独处。 “雷静,可以去关岛玩,你一定很开心吧!”罗元故意不理秦煌,径自与雷静说话。 “当然开心啰!”雷静想到可以和罗元去关岛,简直难以置信。 “去了关岛,我再带你到处去玩。”罗元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好啊!好啊!”雷静拍手叫好。 一旁的秦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罗元全看见了,就是不理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秦煌恶狠狠的抓住罗元的肩膀。 “带雷静去关岛度假呀!你要一起去吗?再多一个人,我想应该是没关系。”罗元微笑的提议。 雷静在旁听了,心想,秦煌是因为嫉妒罗元,这才对他百般刁难,如果两人可以趁着休假拉近感情,以后秦煌自然也不会为难罗元,而罗元也会轻松点了。一想通这层厉害关系,她立即加入游说的行列。 “好啊,秦煌,一起去嘛,一起去比较有伴。”雷静也以恳求的眼光望向秦煌。 “是啊,否则就只剩我和雷静并肩坐在沙滩上数星星了。”罗元意在言外的语气,存心想激激秦煌。 “哇!你会带我去数星星。”单纯的雷静未听出罗元的言外之意,开心极了。 “不只呢!晚上的活动很热闹,到时候我再带你去,就我们两个人。”罗元挑战似的望向秦煌。 “好啊!我好期待哦!”雷静拍手鼓掌。 “等等,我也一起去。”半晌不吭声的秦煌终于决定介入。 “耶!”雷静开心的手舞足蹈,又抱罗元、又抱秦煌,全没留意到这两个男人彼此交换一个似善非善的表情。 第五章 硕大的太阳缓缓西沉,层层高黄的余晖,斜斜的照进饭店的大厅,顺着左边的回廓走过去,有个小小的露天咖啡座,雷静与朱可喜正坐在角落优闲的喝咖啡。 “没想到居然能到关岛玩。”雷静雀跃的心情一直到饭店都还持续着。“好像在做梦。” “是恶梦。”朱可喜冷言冷语。 “哇!这饭店好漂亮、好豪华。”雷静像个孩子般,好奇的东张西望。 “这也代表所费不赀。”朱可喜向来讲究实际。 “吹着海风好舒服。”雷静闭上眼睛,享受一下微凉的海风。 “湿湿黏黏的。”朱可喜嫌恶的撇撇嘴。 “如果我不是正好坐在你对面,亲眼看到你表情苍白,人不舒服。否则光听你刻薄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两个钟头前刚下飞机时,还在房里吐得死去活来。”雷静叹口气,摇摇头。 “有何差别?”朱可喜略抬了抬肩,仍是一脸无所谓。 “瞧你脸色惨白,一副狼狈样,讲话还是这么苛刻,难怪会晕机。”雷静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笨蛋!晕机和说话方式有关联。”朱可喜讲话稍稍用力,便感到头部一阵晕眩与疼痛,看来晕机果真是她最大的敌人。 “我说对了吧!你讲话一大声,头就开始疼,这就是典型的晕机后遗症。”雷静煞有其事的说着。 “第一次出国,那么多废话。”朱可喜难过的闭着双眼,皱紧眉头,语气依然冰冷。 “任凭你浇我一打冷水,我都不会理你。”雷静做了个鬼脸。“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跟来。” 这件事情,雷静已经问过朱可喜上百回,但是,她仍难以相信事情果真如此巧合。 “因为罗元拍的是我们广告公司的片子,我当然要来一旁监督。”虽然朱可喜也解释过很多次,但还是得再说一次。“笨!”她随后再加个语助词,这也是固定式。 “天底下的事情还真是凑巧,我真的没料到,原来就是这一支片子,也没想到我可以一起跟来。”雷静一想起来,仍感到自己在做梦,对朱可喜的话也就不太在意,反正朱可喜就是这副德行。 “是啊,真是巧。”朱可喜的语气完全感觉不到开心。 “开心点好吗?有熟人一起来比较好玩。”雷静瞪她一眼。 “我不是来度假的闲人。”朱可喜伸出手指,揉揉太阳穴,也不知是晕机在头疼,或是和雷静谈话在头痛。 “把它当成度假就好了。”雷静耸耸肩,对朱可喜的挪揄毫不以为意。 “我是来工作的。”这回换成朱可喜瞪雷静。 “工作、工作、工作,你可不可以换个台词?”雷静猛摇头。 “工作就是工作,换个词句,内容还不是一样,又何必自欺欺人。”朱可喜不为所动。 “哼!懒得理你。”雷静别过头,正巧看见远远的那头,罗元与秦煌踩着夕阳而来。 “嗨!”罗元朝雷静挥挥手。 “罗元!”雷静开心地站起来招呼他们过来同坐。 “你们认识?”罗元笑笑的与秦煌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何只认识,我们还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呢!”雷静回答。 “咦,你好像是广告公司的人,抱歉,我一时想不起你的名字。”罗元抓抓头发,展露标准的迷人笑容。 “没关系。”朱可喜冷冷的回答,也无意告知自己的姓名。 罗元在远远的地方便注意到她的表情极为严肃,他刻意走近,本想让气氛轻松一下,未料碰到个软钉子,笑容略僵了僵。 “我来介绍一下。”雷静想缓和一下气氛,出面打圆场“这是大名鼎鼎的罗元,出道至今拍过十部连续剧,每一部收视率都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可说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哪里,哪里。”罗元抱起拳头谦虚的笑眯了眼。 “我呢?”秦煌指指自己,一脸期待。 “哦!对哦!”雷静这才故意假装,仿佛刚刚记起秦煌般,草草一指“这是秦煌。” “就这样?”秦煌摊开双手,为自己只被简单介绍而略表不满,却换来雷静的白眼。 “她姓朱,叫朱可喜,可以的可,喜欢的喜。”雷静自顾自的继续介绍朱可喜。 “朱可喜,想来你上头有很多个哥哥,你父母一直盼着生个女儿,好不容易生到你,确实是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便把你取名叫可喜,对吧!”罗元自以为幽默的逗着朱可喜。 雷静与秦煌都不禁笑了一下。 “事实正好相反,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妈妈生我时,难产死了,我爸爸庆幸我能存活下来,着实可喜可贺,所以将我取名为可喜。”朱可喜冷笑着说出这段原由。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雷静、秦煌两人面面相觑,原本吊儿郎当的罗元更是想一头撞死自己好赔罪。 “小朱,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这种事?”雷静想到朱可喜可怜的身世,不禁语带哭意。 “这种事有什么好提,又不是喜事。”朱可喜面无表情地盯着罗元,罗元则脸色发青。 “真是祸从口出。”秦煌有些幸灾乐祸。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雷静狠瞪秦煌。 “的确,话还是别乱说。”秦煌赞同的点点头。 “没错。”雷静点点头。 秦煌笑了一下。 “不、不,罗元,我不是说你乱说话,你话说得很好。”雷静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罗元惨绿的脸,才及时醒悟到自己被秦煌拐了。 “的确说得很好,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法诠释我的姓名。”朱可喜火上加油,存心要罗元难堪。 罗元原本惨绿的脸,霎时转为鲜红。 “小朱,罗元他为说错话的事情已经够难过了,你别再责怪他。”雷静忍不住为罗元说情。 “我没有责怪他,我是在称赞他口才好,对不对,秦煌?”朱可喜一时兴起,询问秦煌意见。 方才虽只有一下子时间,但擅长察言观色的她,已稍稍摸到秦煌与罗元间微妙的对立状态,因而拉着秦煌帮腔。 “没错,能把一个人的名字诠释得如此恰到好处,真是不容易。”秦煌巴不得有这个机会整罗元。 “说我的名字是可喜可贺的确如此。”朱可喜朝秦煌一笑。 “经过今天罗元的注解,又更加可喜可贺了。”秦煌也微笑的朝朱可喜拱拱手。 “的确可喜可贺。”朱可喜干脆笑开怀。 “可喜可贺!”秦煌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秦煌与朱可喜串成一气,拼命用“可喜可贺”四个字来调侃罗元,随便拿别人的姓名开玩笑。 两人说来说去,反倒自己笑开来。 雷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看着秦煌与朱可喜有说有笑的,不知为何,她竟感到有点难以适应。破天荒头一遭,她觉得此时与秦煌嘻笑的朱可喜,似乎有点点令人厌恶 一大清早,雷静一个人坐在餐厅吃早餐。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秦煌与朱可喜欢乐的模样,她看着眼前美味的可颂面包,刀子举在半空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早。在想事情吗?”罗元在雷静对面坐下。 “早!”雷静猛然回神,放下刀叉。 “精神不太好,有时差吗?”罗元关心的问。 “没有。”雷静心虚的否认。 “为什么没看见你的伙伴呢?”罗元左瞧右看,眼神闪烁的询问。 “伙伴?你是说朱可喜吗?”雷静问着。 “哦!对,朱可喜。我一时忘记她的姓名。”罗元心虚的哈哈一笑,他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三个字呢,昨晚他为此还失眠一整夜。 “小朱她晕机,早上爬不起来。”雷静此时真的有点同情小朱,昨晚她又吐了一次。 “那还好吧!”罗元拼命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关切。 “我想应该是没事。”雷静想了想“这是小朱的老毛病,很快就没事了。” “那就好。”罗元心中放下一颗大石。 “对了,秦煌呢?”一早没看到秦煌,雷静还有点不习惯。 “他也是有点晕机。”罗元笑笑的回答。 “真是两个大病号。”雷静笑一笑,随即又为找到他们两人的共通点,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难得来到关岛,如果不能好好去海边玩冲浪、游泳,就太可惜了。”罗元一脸惋惜。 “我也是这么想,不如我们找他们出来,一起去游泳吧!”雷静提议。 “好啊!”罗元兴高彩烈的答应。“对了,不知道朱小姐还有没有在生气?”他担心的问着。 “不会啦!小朱不是那种会记恨的人。”雷静想也不想地就答。 “可是”罗元一脸质疑。 “放心吧!”雷静拍拍胸脯,向罗元保证。 她原本想让秦煌与罗元和好,才拉着秦煌来关岛,如今看样子,她也得当当罗元与朱可喜的和事佬了。 不多久,一行四人来到沙滩,罗元与秦煌均着百慕达裤、外套衬衫,朱可喜则是穿背心式的t恤及短裤,而雷静穿着连身式的泳装,引来罗元一阵口哨声。 “真是好看。”罗元微笑的称赞。 “哪里。”雷静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什么身材,还学人家穿三点式。”秦煌刻意挖苦雷静。 “你管不着!”雷静朝秦煌扮鬼脸。 “朱小姐,身体好些了吗?”秦煌不理会雷静,转而关心一旁的朱可喜。 “好多了。”朱可喜朝秦煌一笑。 秦煌与朱可喜微笑的这一幕,看在雷静眼底,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做何感想,她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让朱可喜和罗元在一起。 “罗元,我看你还是带小朱先去旁边坐一坐,让小朱休息一下。”雷静连忙催促罗元行动。 “朱小姐,你要不要到旁边休息?”罗元连忙接下话。 “我并不累。”朱可喜不领情。 “去啦!去啦!”雷静把罗元与朱可喜往一旁推。“我和秦煌先去游泳。” “我不想游泳。”秦煌连忙说着。 “我和秦煌去游泳了。”雷静完全忽视秦煌的意见,拉着秦煌的手往海里跑,故意留罗元和朱可喜单独相处。 “等等!”秦煌手忙脚乱的挥开雷静的手。 “过来游泳啊!”雷静有点赌气的把秦煌愈拉愈远。 “我不想游泳。”秦煌执意与海水保持一定距离。 “跟我在一起很无趣,对不对?”雷静将秦煌拉离朱可喜与罗元后,突然放开秦煌的手,脸蛋垂了下来。 “呃?”秦煌呆了呆,不明白为什么雷静平空冒出这一句。 “你不说话,表示答案是对,对不对?”一股没来由的感伤,毫无预警的袭向雷静。 “不要胡思乱想了,和你在一起很好。”秦煌顿时被她这种灰暗的表情吓坏了。 “你一定比较想和朱可喜在一起。”雷静的心仿佛被一根细针一针一针的挑啊挑。 “朱可喜?”秦煌一脸莫名其妙。 “你们才见面,就有说有笑,你刚才一定是不想离开她。”雷静感到自己的心在下沉。 “我哪有!”秦煌惶恐的否认。 “一定是。”雷静语带着哭音。 秦煌忍不住走近,将雷静拉向自己,用臂膀环绕着她“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信!”雷静坚决的摇着头。 “我该如何证明?”秦煌把秦煌抱得更紧。 “和我游泳。”雷静提出条件。 “呃!”秦煌露出为难的表情。 “你身体不舒服吗?”雷静抬头关心的询问。的确,秦煌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我我没穿泳装。”秦煌支吾其词。 “把上衣脱掉不就可以了?”雷静疑惑着。 “可是”秦煌眼神闪烁。 “扭扭捏捏,像什么男生,快点脱掉!”雷静情绪变化极大,她愈来愈有兴趣想知道为什么秦煌不游泳。 “不要。”秦煌来不及反应,衣服已经被雷静脱下来。 “哇!”惊讶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雷静张大双眼,秦煌的身材原本就高大,但她从来不会去想象秦煌的身材有多好,如今亲眼所见,这充满力道的线条有着十足男人的味道。 “嗨!”突然有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三点式的泳装,姿态娇艳的搭上秦煌的胸膛。 在她的面前,雷静根本就像是小学生的身材。 “这是我房间的号码。”美女眼神暧昧的朝秦煌眨眨眼,打算将一张纸片塞进秦煌的裤头。 “你在做什么!”雷静顿时怒火上冲,用力把对方的手抽出来,拉着秦煌往海里冲。 “等”秦煌话未说完,就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已浸在水中,他惊慌失措的想上岸。 “你急着去找那个美女吗?”雷静怒气冲冲。 “没有。”秦煌乖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那就不准离开我身边五十公分以上。”雷静霸道的命令着。 “好。”秦煌连忙点头。 “哼!”虽然秦煌听话,雷静仍然很生气,她瞬间游到远处。“你还不过来?”她伸手招呼秦煌。 “我”秦煌犹豫不决。 “快过来!”雷静近似无理的要求着。“不然这辈子,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马上过来!”秦煌仿佛被下魔咒,不知哪来的勇气,往前一扑,却连喝几口水,他拍打水面,身体沉了沉,又连忙站起来。 雷静看得目瞪口呆,猛然爆笑出声,连忙游回来。 “你不会游泳!”雷静拼命的止住笑,伸手扶住秦煌。 “不会游泳有什么好笑。”秦煌脸红了红,幸好他的皮肤本来就很黑,也看不大出来。 “我教你。”雷静突然起了童心,不由分说地拉着秦煌的手,直往海水里奔去。 “不行,不可以!”秦煌拼命叫嚷,却也没挣脱开雷静的手掌,硬是被拖下水中,吃了几口海水。 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在天空放肆照耀着,戏水的人儿大多回到饭店内用餐。不过,此时正是认真的人工作的时候。 “罗元,你跑过来的时候笑容尽量大一点,让我看见你的牙齿。”导演躲在遮阳棚下,对着远处就定位的罗元喊话。 罗元拍摄的饮料广告,选在太阳正大的时候开拍,不过敬业的他丝毫不以为苦,同一个镜头,他已来来回回遵照导演的指示跑了七、八趟,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依然那样灿烂。 “罗元的表现很不错吧!” 雷静正坐在一旁,一边吸着饮料,一边欣赏罗元拍广告的雄姿,这时,有位身材姣好的女子在她身旁坐下来。 “他是最棒的!”有人称赞自己的偶像,雷静不禁替罗元感到高兴。 “看来,你很喜欢罗元。”女子笑容可掬。 “当然,他可是我的偶像耶。”雷静想也不想地便道出心中的想法。 “我看你和他好像满熟的?”女子一脸兴致勃勃。 “还好啦!你也认识罗元吗?”雷静疑惑的回问。 “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是沾他的光才跟来的。”女子朝罗元招招手,罗元报以灿烂的笑容。 “原来如此,罗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雷静笑得更开心。 “你满大方的,居然不吃醋。”女子似乎有点讶异。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愈多人喜欢罗元愈好。对了,差点忘了请教你的大名?”雷静吐吐舌头,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我姓丁,单名梅。”丁梅简单的自我介绍。 “丁小姐你好。”雷静补行个礼。 “叫我小梅。” “小梅。”雷静向来乐得与人拉近距离。 “你认识罗元多久?”丁梅问着。 “也才是这个月的事,我到正方电视台实习” 接下来,雷静滔滔不绝的述说遇见罗元的经过。 “然后,秦煌瞪大双眼,骂我不懂编剧还乱批评一通,真是过分!”想到这一幕,雷静心里还是有气。 “你满注意秦煌的一举一动的嘛!”丁梅突然冒出这句话。 雷静虽是在叙述她遇见罗元的经过,然则她对秦煌的印象却比罗元还鲜明;她对罗元的感觉全是风度翩翩,但对秦煌倒描述得淋漓尽致。 “我哪有!”雷静惊吓的否认。怎么回事?朱可喜也是这么说,她真的有比较注意秦煌吗? “可是你对秦煌的描述相当生动。”丁梅一脸的兴奋。 “那是因为他掌握我的成绩单。”雷静又拿出成绩当挡箭牌。 “不过,没想到你对秦煌如此注意,有些小细节我都不知道。”丁梅仔细瞧着雷静。 “哦!你和秦煌很熟吗?”雷静突然感到有些吞咽困难,丁梅的回答方式,好似她和秦煌多熟似的。 “我和罗元、秦煌是大学时代的死党,三个人一起搞社团、办活动,那段日子真教人怀念。”丁梅的眼光飘向远方,思绪也抽离现在。 “原来是这样。”雷静突然感到如坐针毡。 “放心吧!虽然我和秦煌是好朋友,不过绝对没有发展成男女之间的爱情,我和他纯粹是好朋友。”似乎是读出雷静的心思,丁梅解释着。 “这和我没关系,你不必对我解释。”雷静脸色涨红。 “是吗?”丁梅一脸不相信。 “当然。”雷静频频点头,脸却更红了。 空气中飘荡着丁梅暧昧的笑声,雷静感到好闷。 “在聊什么?”秦煌突然加入,坐进雷静对面的椅子。 “正在聊你呢!”丁梅的眼光在雷静与秦煌之间溜过来、转过去。 “聊我?”秦煌脑袋装满问号。 “我们认识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你有那么多有趣的小毛病。”丁梅神秘的勾起一抹微笑。 “小毛病?”秦煌不解。 “多亏雷静平常对你观察入微。”丁梅朝雷静挤眉弄眼。 “是吗?”秦煌压住心中的狂喜,原来平常雷静很注意自己。 “我我才没有呢!”雷静急切的否认。 “你在正方电视台实习,一定有很多接触秦煌的机会吧!”丁梅双眼闪着亮光,显得兴致勃勃。 “他是主管,接触在所难免。” “别客气啦,瞧你对他了若指掌,说不定早就注意他很久了。”丁梅故意亏雷静。 “不是的,其实其实我只是注意罗元一个。”雷静把罗元拱出台面。 “哦!”丁梅瞪大双眼,一脸不置可否。 “其实,当初我会主动寄实习履历表到正方电视台,也是为了可以见到心仪的偶像罗元。”雷静想想这也没错,罗元确实是促成她到正方电视台的原动力。 “哼!”秦煌闻言铁青着脸,不发一语。 “那你倒说说看,罗元为人如何?”丁梅的好奇心向来旺盛。 “他”雷静想想,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谈。以往她只远远看着罗元,知道他人很好,但认真去思考时,对他的印象反倒很模糊。 “如何?印象很模糊吧!”丁梅似乎对雷静的反应了若指掌。 “反正他人很好,我很喜欢他就是了。” “真的?” “当然。”雷静用力的点头。 “砰”的一声,秦煌突然重重地站起,椅子倒向地面,发出巨响。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的离开。 见状,雷静眼睛垂了下来,心中感到空荡荡的。 而丁梅脸上则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六章 不对劲! 雷静浑身上下都感到不对劲。 这种感觉大概是她从关岛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就一直跟着她。 懊怎么描述这股感觉呢? 每当走在路上,她总是感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刚开始她不免揽镜自怜,以为自己的美丽,终于引起众人的注目。 然而,经过数度推敲后,她才开始了解这种注视的眼光,似乎不是缘自于她的闭月羞花之貌。 接着她又揣测,会不会是自己脸孔脏了或衣著有问题,最近更感到是不是得罪了谁,因为在注视她的眼光中,似隐含些许的敌意。 尤其是少女的眼神,更令人不寒而栗。 雷静边想边走回家,正好看到房东何太太与另一位陌生的男子,两人和纪秋红不知在争辩些什么。 “何太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雷静热络的招呼着。 房东何太太为人和蔼可亲,深受左邻右舍的喜爱,雷静也相当欢迎她的到来。不过,此刻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位陌生的男子。 “请问你是雷静,雷小姐吗?”那名男子以不和善的口气趋近。虽说了请字,却全无礼貌之意。 “对。”雷静愣愣的点点头,对方莫名的敌意令她微蹙眉头,但仍勉强礼貌性的笑了笑。 “雷小姐,请你搬出!”男子简洁有力的丢下命令。 “搬出去?”雷静一时难以意会。 “搬出去。”男子肯定的点头。 “搬出去!”雷静尖叫起来,双脚跳离地面三十公分“你算哪根葱,也敢叫我搬出去?”她气得手指发抖。 “我是房东的儿子。”对方气定神闲的回答。 雷静望向房东,只见何太太陪笑着点点头。 “对啦!对啦!他就是我的儿子。”何太太满脸慈祥的笑容。 “何太太,你有儿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雷静惊讶的瞪大眼。 “他一直在国外读书,这几天才回来,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他叫何志元,对了,秋红前些天见过他。”何太太跳跃式的记忆,常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跑出来。 “好了,别扯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何志元眼神闪烁,粗鲁的打断母亲的话。 “原来自己母亲的话,是无关紧要的话。”纪秋红冷冷的挑出何志元的语病。 “儿子,你是这个意思吗?”何太太瞪大满是鱼尾纹的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妈,我没有这种意思。”何志元急得猛跳脚。 “既然如此,为什么说‘无关紧要’四个字?”纪秋红慢条斯理的又丢下一颗冷弹。 “对啊!对啊!”何太太想想,这话也有道理。 “妈,你别跟着起哄,等我先处理完这件事再说。”何志元先安抚一下母亲,顺便瞪一眼纪秋红,接着才回归正题。“雷小姐,请你尽快搬出去。” “你说搬就搬,你凭什么!”看他刚才被耍来耍去的模样,雷静并不怎么尊重这位房东的儿子。 “凭我是房东的儿子,我就有权利叫你搬出去!”何志元声色俱厉,帅气的指向大门口,示意雷静离去的方向。 “这”雷静一时倒也提不出反驳的理由。 “摆起大少爷的架子还真吓人。”纪秋红的冷言冷语,令对方脸上一红。 “是啊!是啊!”雷静猛点头。 看到何志元三番两次被纪秋红杀掉锐气,她立即明了自己只要顺着纪秋红的话即可。 “有没有架子是我的事,反正你要马上搬出去。”何志元涨红脸,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口口声声叫我搬出去,倒是说个理由,我才能信服。”雷静不明白是哪里得罪这位何大少。 “我不希望有不三不四的女人住在我的屋子里。”何志元轻蔑的转过头,刻意不看雷静。 “什么叫不三不四?”雷静涨红脸。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明显,免得大家脸上挂不住。”何志元不屑的瞄着雷静,又高傲的转过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想我离开。”雷静最受不了这种欲言又止的气氛。 “是你说的,你自己瞧瞧。”何志远把一本杂志丢向雷静。 杂志上斗大的标题瞬间抓住雷静的视线 罗元同居人现身说法!近水楼台先得月!著名影星罗元有一名同居女友,名叫雷静,目前于正方电视台实习。他们两人相识不久即打得火热,畅谈彼此的理想。 雷静愈看愈心惊,再看到一旁自己与罗元嬉闹的照片,这下子,她全明了连日来别人对她异样眼光的理由。 “这不是真的!”雷静大叫。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家门风一向谨慎,绝不容许类似事情发生,雷小姐请你自便。”何志元面无表情。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已经把罪名给安上了。未来的律师,说起话来到底是不同。”纪秋红冷言旁观。 “我只是就事论事。”何志元脸一下子便涨红。 “凭一篇报导就定罪,还真是明察秋毫。”纪秋红依然面无表情。 “你”何志元一副无力搏斗的模样,干脆把话题转回来。“雷小姐,还是请你搬出去。” 雷静知道纪秋红绝对能担任压制住对方的角色,于是她躲到纪秋红背后,摆明要纪秋红为她出头。别看纪秋红表面温柔娴淑,其实她可是个放冷箭的高手。 “纪姐,我真的是被人冤枉。”雷静可怜兮兮的说着。 “个人的私事,犯不着对他人交代。”纪秋红酷样十足。 “我是屋主,自然可以挑房客。”何志元不免有气。 “屋主?”纪秋红冷笑一声“合约上的房东是何太太,不知您的大名在何处?” “她是我母亲。”何志元这下可得意了。 “正主儿都没说什么,旁边的小猴儿倒是吱吱叫着呢!”纪秋红浇冷水的本事堪称一流。 “你妈,你也拿个主意。”何志元在一旁直跳脚。 “这这些小姐做人都不错啊!”说实在的,何太太并不想要雷静搬家“再说,登在杂志上很风光啊!这样很出名,很好啊!”众人听到何太太天真的话,不禁有些莞尔。 “听到没有,难不成你也质疑你母亲的人格?”纪秋红不忘适时在一旁添柴火。 “阿元,这是你的想法吗?”何太太双手微微发抖。 “妈”何志元真的受不了母亲情绪化的反应。 “可怜我养你这么大,你读了几年书,喝过洋墨水,就看不起我了。”看到儿子的反应,何太太更感到人老不值钱。 “没有这种事,妈,你别瞎操心。”何志元连忙安慰母亲。 “房东什么话都没说,反倒由你来赶人,真不知道屋子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今天可以赶走房客,改天呢?改天又要赶走哪位,和你相依为命的人吗?”纪秋红的暗示实在很明白。 “啊!阿元,你是不是想把我赶走?”何太太一下子就知道纪秋红的意思了。 “我不会!”何志元着急的向母亲否认。 纪秋红这时偷偷暗示雷静快溜走。雷静收到密令,再看看这番局势,知道交给纪秋红一切搞定,便自顾自的溜走了。 雷静不顾一切的奔到电视台,她赶着去和罗元解释,更想找秦煌问清楚,因为那篇报导是丁梅写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摄影棚的外面,秦煌和丁梅正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为何,雷静一看到就气,一股无名火直窜上脑门,她怒气冲冲地直奔过去。 “丁梅!”雷静脸色难看地叫道。 “雷静,你终于来了。”丁梅看到雷静,随即迎上前去,紧紧握住雷静的双手。 “是呀!”丁梅热络的模样,反倒使雷静略微倒退一小步。 “真对不起。”丁梅原本见到雷静的开心表情,马上变得哀愁。 “对不起什么?”看到丁梅眉心打结的模样,雷静的火气瞬间被熄掉,转而关心丁梅。 “我不知道原来你和罗元不是同居关系,就乱写一通,真是对不起,还好秦煌全对我一一解释清楚了。”丁梅左一句抱歉,右一句对不起,反倒令雷静不好意思起来。 “原来你刚才是和秦煌聊这件事,那就好、那就好。”雷静拍拍胸口,放心的笑了笑。 “那你以为我们在聊什么?这里不是海滩,不会有那种热情的女郎。”秦煌突然暧昧的眨眨眼,令雷静鸡皮疙瘩掉满地。 “什么热情的女郎?”丁梅有点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雷静一时有点乱了手脚,尴尬一笑。“我是说,我和罗元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你再登个报纸,解释清楚就好了。”她松口气,把问题转回来。 “如果问题这么好解决,我就不必和秦煌在外头烦恼了。”丁梅决定暂时先专注于罗元的事上,而不探究雷静与秦煌之间的小秘密。 “秦煌,这句是什么意思?”雷静不悦的问。 “丁梅是我和罗元的好朋友。”秦煌先解释前因。 “我知道。”雷静满脸不悦,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所以,她常帮忙为罗元宣传。”秦煌接著述说后果。 “这样很好啊!”雷静微笑的赞许丁梅。 “有很多没名气,或刚出道的女明星,为打开知名度,也会托丁梅透过与罗元的花边新闻,借机拉抬自己的声势。”秦煌仔细地说明。 “原来你们在利用罗元。”在电视圈实习了一阵,雷静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马上为罗元打抱不平。 “报导相关的绯闻之前,我都会事先征得罗元的许可,才会刊登。”丁梅连忙为自己辩护。 “罗元太好心了。”雷静愈来愈心疼罗元。 “因为他一有机会,总是尽力帮忙拉拔后进。”因为是罗元的好友,丁梅也不知该赞许罗元的为人或笑他傻瓜。 “这和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雷静想不通这两者的关联。 “因为你的身份。”丁梅回答。 “我的身份?”雷静更迷糊。 “你并不是圈内人,加上的确曾经去过罗元的住所,还有你也常和罗元碰面,所以很难解释。”丁梅一直摇头。 “不是和以前一样吗?”雷静还是不清楚。 “以前的女人都是想出名的女艺人,罗元的支持者也多能了解,知道可信度不高,反倒有助于塑造罗元风流倜傥的形象。至于你,不是圈内人,又常和罗元接触,可信度太高,现在解释反倒愈描愈黑。”丁梅一脸忧心忡忡。 “那会怎样?”雷静战战兢兢的问着。 丁梅望着秦煌,一脸的无奈。雷静也跟着望向秦煌。 “罗元一旦死会,支持度就会下滑,偶像的地位也缓螫岌可危。”秦煌烦恼的说出这件事对罗元的杀伤力。 “那该怎么办?罗元是我的偶像,不能因为我而害到他。”雷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件事很麻烦。”秦煌也皱起眉头。 “罗元是你的好朋友,你快想办法啦!”雷静捉住秦煌的手臂,拼命的摇晃,希望办法能从秦煌头上掉下来。 “我正在努力。”秦煌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加上雷静的摇晃,他更感到头晕。 “现在那些媒体,正在摄影棚内围攻罗元。”丁梅摇摇头。 “我我去解释。”雷静连忙跑进去,想挽回点机会。 她刚踏进摄影棚,便看见众多媒体记者紧紧围住罗元。 “罗元,你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罗元,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们同居是真的吗?” “有结婚的打算吗?”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逼问罗元,罗元一概微笑以对,不开口回答。 “你们大家听我解释!”雷静为了替罗元解释,在一旁大声疾呼。雷静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大家便转移阵地,一窝蜂抢到她身边。 “女主角来了。” “你是来探班的吗?” 原来围住罗元的人群,转而围向雷静,雷静见到这等阵仗,一时之间反倒说不出话来。 “雷小姐,请问你和罗元在一起多久了?” “罗元喜欢你什么?” “你是不是罗元的女朋友?” “你们静一静,先听我说。”雷静以手遮着脸,闪光灯及聚光灯令她感到头昏眼花。 “雷小姐,请你发表声明。” “雷小姐,请你说说你们认识的经过。” 大家只顾着抢问话,全没考虑到雷静根本无暇回答。 “雷静,你是罗元的同居人吗?”某位记者露骨的问道。 “不是!”猛地,一个轰隆大响粗鲁的扬起。 秦煌满脸怒容,出现在摄影棚的门口。 秦煌这一声怒吼吓坏了所有人,大伙都被震慑得呆在当场。 不过,记者毕竟是记者,什么大风大浪的阵仗没见过,不过才转眼的工夫,又回复的究追猛打的精神。 “秦大编剧,你怎么知道不是?” “秦煌,你是站在什么立场发言?” 众人逐渐向秦煌靠拢,顺着人潮,雷静也慢慢被挤到秦煌的身边。 “秦煌,你为什么说雷静不是罗元的同居人?” “对啊,为什么?” 疑问的话声此起彼落,不断地轰向秦煌。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这个答案一出,现场登时鸦雀无声。 雷静则感到轰的一声,整个人全呆了。 不多久,众人一片哗然,记者们又是一连串的东问西问。 “真的吗?” “真的。”秦煌肯定的点点头。 “原来雷静是你的女朋友,那为什么会和罗元扯上关系呢?”追根究柢是记者的职业病。 “不是假的吧!” “是想为罗元脱罪的说词吧!” “瞎说的吧!” 听到自己的话受到质疑,秦煌一怒之下,决定证明给大家看。他拉过雷静,低头就是一吻。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口哨声,闪光灯及聚光灯也此起彼落地闪着。 雷静在头昏脑胀的情况下,被吻得有点突然,在她来不及有所反应的情况下,秦煌就放开了她。 “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了吧!”秦煌为自己的话证明。 但回过神来的雷静却捂住嘴巴,她奋力冲开人群,逃难般的逃离现场。 “雷静!”秦煌大喊一声,也想追着雷静出去,不过随即便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秦煌一时脱身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雷静消失在视线外。 第七章 “窝囊废,该出来见见太阳了!”朱可喜砰的一声,踢开雷静的房门,优闲的斜倚在门口,表情似笑非笑的。 “你少惹我!”雷静整颗头干脆全缩进棉被里。 “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朱可喜挖苦似的一笑,又拿出那套“勇敢面对”的说法来教训雷静。 “如果是你被报纸写成‘荡妇淫娃’,我看你还能不能在那里嘻嘻哈哈。”雷静掀开棉被,把今天报纸的影剧牌朝朱可喜扔过去。 “我早看过啦!”朱可喜接住报纸,看也不看就往旁边乱丢。 “看过就别说风凉话。”雷静噘起朱唇,一脸委屈的可怜相。 “虽然报纸捕风捉影,说你一下子和罗元、一下子换秦煌,把你写成是脚踏两条船、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过,你还是得过日子啊!”朱可喜一向讲究实际生活。 “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过日子?”雷静真有欲哭无泪、有冤无处诉的感觉。 “我认为,最好还是找始作俑者解释一番。” “丁梅吗?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一切全是误会。” “不,我说的是男主角。” “秦煌,我根本不想理他。”雷静双颊一阵燥热,鼓起腮帮子硬作生气样,却只是让一旁的朱可喜想发笑。 “不,我指的是另一位男主角罗元。”朱可喜的眼神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对哦!事情发生至今,我都还没找罗元解释呢,希望他不会认为我故意找他碴。”雷静担心着。 “当面去找他谈一谈,或许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艰难。”朱可喜鼓励她。 “可是,我拿什么面目去见他呢?”雷静着实懊恼。 “我倒是有个法子。”朱可喜切入正题。 “什么法子?”雷静张大无知的双眼,一脸“被利用者”的标帜。 “你可以假借帮我送这些照片给罗元,再乘机向他解释。”其实,绕了一大圈,这才是朱可喜真正的目的。 “照片?”雷静接过朱可喜递过来的小相本,对目前的情况有些不明了。 “上回去关岛拍的照片,罗元指名要帮他加洗一份。”不知为何,谈到关岛之行,朱可喜语调便显得怪异。 “你为什么不自己送,还要托我走一趟?”雷静心中微感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本来这件事根本落不到我头上,公司自然会找人去送。可是我想,你遇见罗元的机会很多,可以顺便帮个忙,所以就把这件事接下来了。”朱可喜眼神闪闪烁烁的。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雷静看到朱可喜的表情,直觉认为不单纯。 “事情很单纯。”朱可喜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是吗?”每当朱可喜笑笑的露出小虎牙,通常都表示她的话另有内情,这点雷静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瞒不过你。”朱可喜哈哈一笑,更令雷静确定自己的想法。“我就实话实说好了。其实我跟公司说,明天一早要拿去给罗元,所以会晚点进办公室,实际上是想请你去送,我呢!则可以睡久一点。”她脑筋一转,想到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肯定别有所图。”雷静为自己逮住朱可喜的漏洞而感到洋洋得意。 “你难道不想借机找罗元解释?”朱可喜在一旁怂恿。 “也对。”本来雷静就想找罗元解释,奈何始终都苦无机会。 “我可是替你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去找罗元哦!”朱可喜扬起眉,有点邀功的意味。 “这话说得也对。”雷静心想,有个借口,总比唐突的前去拜访要来得有正当性。 “再说,你和秦煌之间的事情,你难道不想找秦煌要求说明清楚吗?”朱可喜一一分析。 “我才不愿意见到那个烂人。”雷静谈到秦煌就有气,想到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夺走,她简直难过至极。更可恶的是,这件事居然发生在众人面前,她根本没脸见人了。 “当着众人面前求爱,他可真大胆。”朱可喜赞许的点头。 “他是个无赖!”雷静大吼一声。 “这个无赖很勇敢哦!”“那叫什么勇敢!” “要是有人在众人面前对我示爱,吻我,我一定很感动。”朱可喜露出羡慕的神情。 “不要再提到那个人!” 看到雷静愤恨的表情,朱可喜连忙端出之前的诱因。 “就算不是为了秦煌,你也该找罗元说清楚,免得罗元误以为他被利用来当秦煌的跳板。”她刻意把问题扩大,逼雷静解决。 这招果然奏效,雷静听了,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找罗元说清楚。” 虽然答应为朱可喜送照片给罗元,不过雷静还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行动,借以痹篇记者的跟踪与路人异样的眼光。而她也尽可能挑一些比较偏僻的小路行走,在七拐八弯之下,总算就快抵达目的地。 “喂,你是不是雷静?” 冷不防地,雷静被人阻挡住去路。只见一名浓装艳裹的女子双手叉腰,高傲的抬起下巴,浓密的假睫毛下,双眼睨视着她。 “我是。”雷静点头,她不认识这名女子。 “原来你就是雷静。”女子绕着雷静,以眼白打量着她。 “我们认识吗?”雷静对女子的动作,有十足的反感。 “哼,我才不屑认识你呢!”女子相当趾高气扬。 “幸好,反正我也不想认识你。”雷静无所谓的耸耸肩,轻轻荚篇对方的气势。 “你”女子略微气结,随即便回复原来的傲慢。“凭你也配得上罗元?”她绕着雷静数落着。 又是为了罗元!雷静翻个大白眼。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被问太多次,雷静有点火大。 “关系可大了!”女子以不可一世的姿态望着雷静。 “关系大就大,我才懒得理你。”雷静无意识的挥挥手,移动脚步,想从女子身旁走过。 “想逃?”女子又挡住雷静的去路。 “小姐,我有正事要办,没空理你。”雷静没好气的答道。 “正事?你是想去找罗元吧!”女子高八度的声音,令雷静感到耳膜一阵难受,还有点头晕。 “我找不找罗元,干你什么事!”雷静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只是想教你一个乖,别乱放风声。”女子艳红的唇扬起一个令人厌恶的弧度。 “什么?” 在雷静还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状况的同时,她的双手已一左一右,分别被两名壮汉抓住。 “青天白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雷静愤怒的指责对方,浑然不觉自己的境况有多不利。 “小姐,太阳已经下山了。”其中一个“好心”的提醒她。 “啊!”雷静看看四周,果然一片漆黑,她的气焰瞬间消失殆尽。 “天黑好办事嘛!”另一位不怀好意的壮汉捏一把雷静的脸颊。 “别碰我!”雷静大叫一声,嫌恶的把脸转向一旁,却看见另一张同样令人作呕的脸孔。 “放心吧!待会儿保证令你欲仙欲死,跪在地下哀求我们两兄弟碰你呢!”两人同时淫秽的狂笑。 “我不是请你们来聊天的,还不坑诏手!”那名女子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当然要动手啦!”其中较黑的一位语气暧昧的摸摸雷静的左手臂。 “把你的脏手拿开!”雷静尖叫。 “你的皮肤好滑哦!”站在右手边的另一位身高较矮、肤色较白的男子,也跟着抚摩雷静的右手臂,语气竟有点羡慕。 “你平常都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较黑的那位好奇的问。 “有美白配方吗?”另一位追问着。 “你们在干什么!” 雷静本来也想说这句话,不料竟被那名女子先开口。 “我请你们来,是想叫你们两个人打她,不是向她讨教肌肤保养的方法!”女子气得涨红脸。 “什么!”两人张大嘴巴。 “当初你可没这么说。” “玩玩可以,我可不想打女人,传出去多没面子。” “对啊!”两人显然有大男人情结,同时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没错,打女人是懦夫的行为!”雷静知道他们的心态,为了替自己着想,连忙劝告两人。 “你们两个敢不听我的话?”女人左腿一蹬,杏眼圆瞪。 “阿美,你别生气。” “阿美,我们最听你的话了。” 两人赶紧低头道歉,连连讨好。 “那还不动手!” “英雄不打女人。”雷静再度提醒。 “对啊!”两人同意的点头。 “你们听她,还是听我?” “当然是听你。” “那就动手打她!” “可是”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为难,一时僵在那儿。 雷静由他们的对话中,隐约知道这两名男子都是那位名叫“阿美”的爱慕者,只因听阿美的话,所以来威吓她,但他们显然只敢口头上占占便宜,不至于真正动手。不过她的双手被抓住,她还是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阿美希望他们两兄弟动手,而两兄弟则彼此推让。 “你先上!” “你先上!” 兄弟两人彼此互推着。 “你们在干什么!” 又是同一句话响起,两兄翟拼看阿美,再看看雷静,可是这么粗鲁的声音,不太可能是这两位娇滴滴的女子发出来的。 突然的寂静,令夜晚中的脚步声格外分明。众人循着渐近的声音,看见有道黑影正朝他们走来,待走到街灯下,那一脸凶样、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不就是秦煌吗? “还不放开她!” 其实那两人早已吓呆了,手各自不自觉的放开。 “秦煌!”雷静跑过去躲在秦煌背后。 在秦煌雄壮威武的气势下,那两人明显有些退缩。 “笨蛋!你们有两个人,怕什么,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阿美忍不住发出娇叱。 “你上。” “你上。” 两人彼此推诿,脚步却慢慢向后退。 “打他。”阿美推了其中一位一把,令他反射性的向前挥出一拳。 雷静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秦煌被打中了! 显然那位出手的人也吓了一跳,倒是另外那名没出手的人开心的跳了起来。 “他是个软脚虾,不会打架。” 于是,两人开心的朝秦煌猛挥拳。 “打男人我们是不会手软的。” “半步也没有,也敢学人家英雄救美。” “这下变成狗熊了吧!” 两人边取笑,边持续朝秦煌挥拳。 他们虽然对女生不敢动手,不过如果对方是男人,他们就比较肆无忌惮,何况意中人就在眼前,自然力求表现,下手也特别重。 雷静吓呆了。看到秦煌一直被打,却不还手,她心里一时慌了起来。 猛然间,一道红色液体从秦煌的脸颊流下,雷静像是被电殛般地失了神。 “不要!”血迹令雷静感到心惊,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令那两个人毛骨悚然。“放开他!”她扑上去对他们又踢又咬。 “疯女人,你在做什么!”雷静双眼发红的疯狂模样,吓到那两人以及阿美。 “不要伤害他!”雷静大吼。“哎哟,她咬我的耳朵。” “她扯我的头发!” “快走!快走!” 三人感到不对劲,连忙落荒而逃,留下雷静气喘吁吁,犹自挥着空拳。 “滚!”雷静还想追过去。 “我没事了!”秦煌连忙捉住她。 “他们很坏他们想伤害你。” “我没事。” “你流血了!血”雷静惊慌的眼神,令秦煌感到心疼不已。 “我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秦煌看到雷静有点怪异,他不担心自己的伤,反倒担心雷静的情况。 “走了?”雷静还有点失魂落魄。 “是你把他们赶跑了,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秦煌勉强笑一下以安抚雷静。 “我救了你?”雷静突然开心大笑,下一刻却开始大哭,一股甜蜜的滋味涌上胸口,身上被打的地方也不那么疼了。 “哎哟!”秦煌被红葯水沾到脸上的伤口,叫了一声。 雷静连忙吹吹秦煌的伤口,帮他止疼。 她为秦煌一一上葯,上着上着,却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秦煌心知肚明。 “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个儿,居然不会打架。”雷静没有笑得倒在地上打滚,已是给足了秦煌面子。 “谁说长得壮,就一定要会打架?”秦煌一脸气愤难当。 “多多少少总是会还手,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雷静夸张的张开小小的嘴,想到刚才可怕的场面,现在却只感到可笑。 “打架是非常野蛮的行为,我不喜欢打架。”秦煌厌恶的皱起眉,事实上,他也不会打架。 秦煌摇头晃脑的模样,十足像个赌气的孩子。雷静痴痴的看着他,末了竟有些发呆。 秦煌感到雷静投射过来的视线,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雷静如梦似幻的眼神。盯着那微微开启的两片红唇,饱满发亮的光泽,诱惑着他品尝的欲望,他慢慢靠近她。 在四片唇密合的刹那,雷静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读那种感觉。而秦煌仿佛打算补回昨天匆匆一吻的余味,更进一步贪婪的吸吮 “哎呀!”秦煌过激的动作,牵动嘴角的伤口,又渗出一些血丝。 “小心!”雷静回过神来,抽出纸巾,为他细心擦拭血迹。擦着擦着,她忽然想到那个吻,不好意思的笑出来。 “不会打架就不会打架,有什么好笑,你非得笑这么久吗?”秦煌以为雷静还在取笑他。 “难道你在读书的时候,都没有人找过你的碴?”雷静在秦煌察觉异样之前,连忙收回自己的魂魄。 “他们一见到我长这么高、这么壮,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认定我不好惹,所以读书时,反倒没人敢来惹我。”秦煌对自己的“坏形象”感到有点委屈。 “原来你只是外表吓人,其实不堪一击。” “有事好好说,何必动手脚?” “那你又何必为我出头呢!” “我是想对他们说理。” “说理?”雷静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了?”从雷静的表情,秦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讲理吗?你太天真了吧!”雷静逮着机会便对秦煌说教。“怪不得罗元说,如果只凭你的外表来看你,那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我总算是又见识到一项。”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秦煌听到雷静提到罗元,脸色变了变,他心中明白,属于自己的时光就要远离了。 果然,雷静双手一拍,惊跳起来。 “对了,我是来找罗元解释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急切的望着秦煌,想知道罗元的下落。 “你放心吧!那天的情况,罗元也在场,我匆忙之下吻了你,又充当你的男朋友,他会明白。”秦煌以为,雷静必是为了上回他亲吻她一事,赶着来找罗元解释。 “明白什么?” “这一切只是做戏。所以,不会影响他对你的观感。你放心!”秦煌心痛的解释。 “充当?做戏!”雷静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其实她没想过要解释这一点,她主要是希望罗元别误会自己是想借他打知名度,而朝演艺圈发展,因为她根本不想成为公众人物。 “那是假的。”秦煌深怕雷静不了解,连忙进一步解释。 “假的?”雷静表情更是呆滞。 “我是一时想到一个计策。”秦煌认为时机成熟,决定提出自己的想法。 “计策?”雷静有点糊涂。 “和罗元有关,可以为罗元解决这次难关。”秦煌为了引起雷静的注意,不得已又将罗元扯进来。 “哦!”雷静喉咙就像塞颗大石头,有点难以发音。原来那个吻只是为了替罗元解围,不代表什么,那刚才的轻吻呢? 秦煌没有注意到雷静的反应,只是把他的计划一一道出,说得雷静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不过最终还是说服了她。 第八章 雷静重新打理自己的心情,为了罗元,她愿意做任何事。 昨夜经过秦煌的一番劝说,她勉强同意秦煌的意见,那就是:承认她是秦煌的女朋友。 依目前情势,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说服大众,为何她会出现在罗元与秦煌的家中,以及她常出现在拍片现场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就是,她是去探秦煌的班,不是去见罗元的。 总而言之“雷静是秦煌的女朋友”这件事已成定局。 打开大门,雷静与秦煌携手走出去。而一早便闻风而来,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媒体记者们马上蜂拥而上,纷纷询问。 “雷小姐昨晚在此一夜未归吗?”一支麦克风从左后方伸过来。 “对。”雷静强作镇定的回答。虽然早些天已见识过这些阵仗,但她仍然不习惯面对媒体。 “你昨夜都和罗元在一起吗?” “没有。” “难道罗元不在家吗?”有人发出高分贝的质疑。 “他不在,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找。” 不等雷静说完,早有人冲进屋内搜寻罗元的踪影。 “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不怕罗元吃醋吗?” 众人接受罗元不在的事实,此时,一旁的秦煌就成为焦点。 这正是秦煌雷静想造成的情况。 “我我是秦煌的女朋友,罗元为什么要吃醋?”雷静依照昨晚的排练,顺势回答,心中也暗暗提醒自己,她只是假女友。 “这么说,雷小姐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当然不是,我是因为去找秦煌,才造成误解。”这一段自然也在昨晚的排演之中。 此时,雷静心中不禁对秦煌有些许的赞赏,因为这些问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仿佛早知道记者会问什么似的。 “秦煌,你和雷静真的是男女朋友?”众人转向男主角求证。 “我早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和罗元住在一起,雷静来找我,才会引起误会。”秦煌也依照剧本解释着。 “哦!”众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一清楚情况,记者们的目标立即更改。虽然秦煌不若罗元具有知名度,不过秦煌仍是圈内数一数二的编剧高手,也稍具知名度,偶尔写写幕后人员的花边也不错。 “你们认识多久了?”有人马上抢着问。 “才一个月。”雷静照章回答。 “谁先追谁?” 糟糕!这点根本没套好招! 雷静心底发慌,昨夜只顾着同意秦煌的看法,演练如何撇清与罗元的关系,至于她和秦煌两人认识的经过等过程却没有事先安排,不过这点临场反应还难不倒她。 “当然是”当然是秦煌追她啰! “是雷静主动先追求我。”秦煌脸不红、气不喘,顺势接下雷静的话。 “什么!”雷静大叫一声,瞪着秦煌。 “怎么?雷小姐有问题吗?”一旁的媒体从业人员似乎马上嗅出不对劲。 “没问题、没问题。”雷静连忙摇头,同意秦煌的说法。此时不适合和秦煌有异议,反正一定有机会再“回报”他。“是我先追求秦煌。”她硬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暗中则狠狠踩秦煌一脚。 秦煌闷哼一声,所幸大家急着问下情,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有稍微的扭曲一下。“相处一个月,雷静,你对秦煌有什么看法?”又是一道“不在剧本内”的问题。 “蛮横不讲理。”雷静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众人听到这个答案,不禁一阵错愕,现场鸦雀无声,就连雷静也为自己的直言不讳而呆掉了。 过了一阵短暂的寂静,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大笑声,感染了现场的人,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真是好笑。”某台电视的娱乐新闻主播夸张的笑了两声。 “对啊!对啊!”另一位报纸的娱乐版记者附和。 “雷静你真有趣。”有人连忙加一句。 “哪里、哪里。”雷静连忙陪着笑脸,心里有些摸不着头绪,他们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 “秦煌蛮横不讲理的事情众所周知,就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有人似乎有不吐不快之感。 “没错,没错。” “确实如此。” 敖和之声此起彼落,显然秦煌在众人眼中不易亲近。 “你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可见你们的关系确实非同小可。”有人进一步揣测两人的关系。 “也没有啦!”雷静尴尬的笑两声。 “秦煌,你从哪挖出这么个活宝啊!”众人又把目标转向秦煌。 “哈!炳!”秦煌不好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 “秦煌,你这叫‘真人不露相’。” 或许是现场气氛真的太轻松了,不知是谁像哥儿们似的捶了秦煌一下,痛得秦煌不顾形象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那人被秦煌的叫声吓了一跳。 只见秦煌额头冒出几颗冷汗,两道剑眉紧紧拢在一块。 记者们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不是打中伤处了?”雷静赶紧扶着秦煌坐下来。 “秦煌受伤了!”众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啊!”雷静心想,他们一定也以为秦煌很会打架,但实情是秦煌是个绣花枕头。她眼一转,心生一计,暗笑两声。 “你们别看他长得这么高大,其实根本不堪一击,完全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折腾。” 之前被秦煌抢先胡诌些两人认识的情节,居然说是“她主动追他”现在逮着机会,她非得好好“回报”不可。 “你别乱开口。”秦煌预感雷静的报复即将展开。 “我本来也一直以为,以秦煌的身高及体形,应该是很雄壮威武的。”雷静把秦煌推到一旁,不予理会。 “对啊!”众人一致点头赞成。 “岂料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雷静夸张得摇头摆脑。 “等等”秦煌想插口,却被挤到角落。 “是哪回事?”众人更好奇了。 “他其实很虚弱。”雷静像是公布件大秘密般的兴奋。 “你怎么知道?”众人的表情有点怀疑。 “昨天晚上,我亲身体验,还假得了啊!”雷静愈说愈开心。 “哦!”众人语带暧昧,彼此很有默契的互相点点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秦煌居然那么虚弱。”雷静不屑的摆摆手。 “有多虚弱,能不能形容一下?” “他两三下就被摆平了,事后我还得为他上葯、疗伤呢!”雷静不忘说说自己的辛劳。 “秦煌,你未免也太不中用了吧!真是丢男人的脸啊!”某位男性记者朝秦煌摇摇头。 “别说了!”秦煌早已察觉气氛变了样,连忙拉拉雷静的衣袖,想制止她继续“闲话家常” “自己不争气,怪谁?”雷静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别担心,我有一些家传的葯方,可以试试。”一旁有人心存良善,提出建议。 “葯方?好啊,补补身子也好。”秦煌被揍之后,也的确需要调养。 “我有认识一个医生,他对这方面很在行,有三十多年的经验。”又有人好心想介绍医生。 “好啊!去看看医生也好。”雷静照单全收,这些记者其实相当好心,也极为热情。 “雷静,你看得满开的嘛,一般的女孩子可能早就掉头离去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为雷静的表现发出赞赏。 “怎么说呢?他好歹也是为了我才受伤惨重,我总不能丢下他一人吧!”雷静一向自许为重义气的女子。 “雷静,你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像你这种女人已经很少了。”众人心中均为雷静喝彩。 “秦煌,你能交到这种明事理的女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有人开始羡慕秦煌。 秦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好吧!我们不打搅了。雷静,这些名单你拿着,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一定帮到底。”另有好心的人早已一一登记好大家提供的医师、葯方等的姓名、电话、材料,拿给雷静。 “谢谢。”雷静收下纸条,心想,记者也不全是坏人,他们消息神通广大,介绍的葯方与医生应该都不错才对。 “雷静,我们走了,不必送了。秦煌,你要好好养身体,好报答雷静。”说完,众人各自散去。 “谢谢大家,那我不送了,大家慢走。”雷静手中握着纸条,目送众记者离去。“如何?”她为自己将秦煌一军,而洋洋得意,夸张的高举纸条做胜利之姿。 “你太多话了。”秦煌感到浑身虚弱无力。 “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雷静正自意气风发。 “事实有很多种。”秦煌更是有气无力。 “你在说什么?”雷静有点迷惑。 “明天看报纸,你就知道了。”秦煌无奈的留下这句话,一手扶着腰,慢慢走回房休息。 “哼,装作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神气个什么劲儿。等到明天见报,大家一定都说你是软脚虾,等着笑话你。”雷静把秦煌的反应当作是输不起,径自开心又得意的笑着。 雷静的愿望实现了! 打开今日的报纸,的确有不少暗示、明示秦煌是“软脚虾”的事实,但同样是“软脚虾”雷静却没料到他们指的是这一种 秦煌软脚,难与雷静洞房! 彪房乐趣不断,雷静霸王硬上弓。 秦煌惨遭蹂躏,浑身伤痕累累! 我不想活了! 报章杂志上斗大的字眼,令雷静陷入低潮。 原本今天节目部同仁在大会议室讨论一个新的节目内容,结果,现在大伙全在讨论这件“天大地大的消息” “大家快凑过来看!”执行制作人手中高举另一本八卦杂志,一路从门口飞奔而来。 “雷静实在太勇敢了,居然承认与秦煌的关系,还向记者求助壮阳秘方。”众人马上挤过去看那本杂志,纷纷发表言论。 “这些根本是骗人的新闻,实际上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事!”雷静急急为自己辩解,一张俏脸像苹果般艳红。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对雷静的解释不以为然。 “实情是”雷静打算捺着性子再解释一次。 “实情不重要。”刚毕业的助理沉稳的说着。 “不重要?”雷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报纸总是喜欢写些耸动性的话题,你别太在意。” “可是” “重要的是,只要你爱秦煌,只要你不在意,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他耸耸肩发表新世代的看法。 “事情根本不是那样子,秦煌,你解释一下。”雷静手足无措,已不知从何解释起,赶紧向坐在首位主持会议的秦煌求助。 “自己捅的楼子,自己想办法解决。”秦煌气愤的别过脸,真是奇耻大辱,他居然被认为“能力有问题” “我是为你好才说这件事,全是你起的头还敢怪我。”雷静看到秦煌的反应也不觉有气。 “这根本和我没关系。”秦煌生气地说。 “他们报导你性无能、性障碍,你敢说和你没关系?”雷静气愤的把报纸丢向秦煌。 “全是因为你口无遮拦,才造成这种结果,你该自己解决。”秦煌用力拨开报纸,怒气冲冲。 “这和我原本的意思完全不同,他们完全曲解我的意思,你怎么能怪我!”雷静更是生气。 “开口之前,就该把语意完全表达清楚,像你这样使用暧昧的字眼,难怪别人要写成这样。” “暧昧?!”雷静不可自制的尖叫起来。 “对!”秦煌肯定的答道。 “说你不堪一击有错吗?” “不堪一击?这么严重啊!”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别听她乱讲,我没有不堪一击。”秦煌自然明白大伙全想到“那回事”去了,便急急辩解。 “我才没乱讲,你昨晚的表现,的确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雷静涨红脸为自己反驳。 “我才没有呢!” “对,你没有不堪一击,你只是无能!” “真的吗?秦煌。”不知何时,罗元出现在门口,手拿着一份报纸,满脸忧心地跑过来。他正好听到雷静的话,更是愁容满面。 “罗元,你怎么来了?”乍见罗元,雷静有些意外之喜。 “雷静,你放心,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罗元按着雷静的肩头,他坚定的语气仿佛想带给雷静信心。 “是。”瞧罗元的态度,雷静也不禁受到感染,态度很是谨慎。 “秦煌,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以为是你没找到,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毛病。”罗元满脸的可惜。 “秦煌没有女朋友?”雷静对这话题似乎较感兴趣。 “是啊,我一直都试着介绍女朋友给他,免得他一个人寂寞。”罗元一副患难之交的模样。 “是吗?”秦煌咬牙切齿地说。 “自己兄弟,别太感激我。”罗元拍拍秦煌的背。 “你对我可真好。”那些女人呢?秦煌在心里加问一句,那些根本没见过面的女人到底在何方? “哪儿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事。”罗元理所当然的接受秦煌的感激之言,还装腔作势地拍拍秦煌的肩膀。 “秦煌的女朋友”雷静的心思还挂在这上头。 “是啊,高矮胖瘦一应俱全。”罗元开心的说着。 “真是幸福啊!”雷静口气有点酸,她瞪了秦煌一眼。 “当然幸福。”秦煌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 “女朋友太多,你招架得住吗?”雷静斜睨着秦煌。 “再来一打也没问题。”秦煌挺起胸膛。 “只怕你到时候软脚。” “不劳费心,我很壮。” “看起来是很壮,实际上就未必了。” “你”“好啦,雷静你别吃醋,其实秦煌全都一一回绝那些女人了。”罗元连忙打圆场。 “我没吃醋,这和我也没关系。”不知为什么,雷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表面上,她仍是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 “以前我不知道秦煌拒绝的原因,现在我总算晓得了。”罗元露出了解的神色。 “是吗?”秦煌很怀疑罗元何时这么热心过。 “幸好现在医学很发达,无论是威而刚或其他偏方,都能解决这方面的难题。”罗元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这家伙!”秦煌连忙把他架到一旁的角落。“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演出这场戏,居然还在一旁帮腔。” “到底是为了谁?你我心知肚明,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会适时助你一臂之力的。”罗元附在秦煌的耳旁说着。 “你不要乱说话。”秦煌有些着急,怕罗元擅自修改剧本。 “放心吧!我知道你一定早写好剧本,而我肯定占有一定的出场比例。”罗元悄悄声的说着。 “你不要乱场。” “我相信凭我的演出,绝对能为你这出戏加分。”罗元拍拍胸脯。 “你们在说些什么悄悄话?”雷静狐疑的问着。 “没”秦煌才起一个音,罗元已抢先一步。 “各位请注意我这里。”他拍手吸引大家的目光。 “什么事?” “秦煌刚告诉我,他和雷静打算下个月结婚。” “哇!” 众人一阵鼓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雷静,恭喜你。” “秦煌,恭喜恭喜。” 众人一片恭贺声,雷静与秦煌根本难以招架。 “雷静,记得找大妈设计结婚礼服,否则他绝不饶你。” “我可不可以当伴娘?” “有没有确定日期,我有个堂哥在饭店做经理,可以帮你们订位。虽然好日子很难订位,但放心,他一定帮你们订到。” “喜饼打算订哪一家?订几盒?” “秦煌,刚才我已经通知过导演,导演指示,到时候要全程录影,在节目中播出。” “雷静,有些宾客的名单我先跟你敲定一下,有些是电视台的人,不请到时候会得罪人的哦。”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俩做打算。雷静的脑中则一片空白,她只想大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失控的场面呢? 谁来救她逃离这一场灾难? 第九章 实在太不像话了! 雷静穿着睡袍站在门口,双眼死盯着从邮筒拿出的报纸,影剧版的头条新闻再度令她发晕。 雷静与秦煌婚期定在下个月,新娘礼服由名设计师大妈设计本报特派记者丁梅独家报导。 “丁梅跟我有仇吗?为什么写这种消息?”雷静作势要撕报纸,却被地上一个人影吸引住目光。“秦煌!” 秦煌正蹲在大门口旁边,听到雷静的呼喊,他没精打采的抬起头,接着缓缓站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雷静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满脸胡碴,显然他守在此处一整夜了。 “我”秦煌哑着嗓子,双眼布满血丝。他盯着雷静半晌,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要出门不会穿件衣服,瞧你现在是什么德行!” 雷静一经他提醒,才想到自己身上这件半透明的丝质睡袍,在早晨微风的吹拂下,玲珑的曲线早被一览无遗。 “我这是我家,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轮不到你来管!”雷静早已羞红脸,却不会因此稍作让步。 “我是好心提醒你,别穿成这样子在外面走来走去。”秦煌也很火大。这女人真不识相,也不想想他是好意关心她。 “看仔细一点,这里是我家门口,不是什么外面!”雷静用力的踩踩台阶,早被报纸搞坏心情,没料到秦煌也来找碴。 “一出门口,就属于室外,就得注意衣着。”这女人是不是少根筋?还是烧坏脑袋? “在外面穿着暴露的人比比皆是,凭你还管不着我。”这秦煌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到了就要管!”秦煌气炸了。 “你以为你是谁?纠灿谟还是警察?”雷静哼了声,一点都不把秦煌放在眼里。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管!”秦煌又叫又跳。 “又没人请你来看门,你到底是来干什么?”一早就吵,让雷静心情恶劣到极点。 “我”秦煌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想了整晚,一直到质疑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对是错。昨天看到雷静被众人逼供之下,那副无奈、欲哭无泪的模样,直让他心中感到不忍。 于是,他昨晚便偷偷跟着雷静回家,一直在她家门口徘徊,不断想着是否要说出真相,就这样过了一整夜。 然后大清早看到雷静出来,她一身惹火的装扮,让他忍不住吃味起来,马上把目的抛到九宵云外去。 “你在看什么?”雷静在秦煌的注视下,不自觉的拉拉自己的衣领,两朵红霞飞上双颊。 “我”秦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为什么雷静看起来这么诱人可口呢? “嗯”雷静低着头,她眼波流转,一脸娇羞。 秦煌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扶起雷静的下巴来回抚摩,然后抚到脖子,最后手指伸进她柔软的秀发。 雷静闭着眼,沉醉在秦煌温柔的触摸中。 秦煌低下头,扶住雷静的后脑,慢慢地将雷静拉向自己,雷静顺着姿势踮起脚尖 “我要出门了。” 猛然间,浪漫的两人世界被一个不识趣的声音打断。 他们两人连忙各自退开一大步,只见朱可喜拉着一个大皮箱,还背着背包,出现在门口。 看情况,她显然也站了一会儿。 “请让一让。真是抱歉,打搅了两位美好的时光,可惜再不出门我就赶不上飞机了。不然,我一定等两位把事情‘办’完再出去。”朱可喜一边说,一边从两人中间穿过去。 “小朱,你在胡扯什么!”雷静羞红脸。 “你说呢?”朱可喜微笑的挪揄道。 “小朱,真的不需要我去送机吗?”雷静连忙岔开话题。 “不必转移问题焦点,反正我也没时间逼问。”朱可喜对雷静的底细相当清楚,挥挥手就打算离开。 “送机?为什么?你要出国吗?是不是?”秦煌惊跳起来,语调变得有些慌张。 “是啊!拜拜。”朱可喜点点头。 “等一等,你要去哪里?”秦煌连忙拉住朱可喜的行李箱。 秦煌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令朱可喜感到讶异,雷静也有点吃惊,或者说吃味。 “与你何干?”朱可喜耸耸肩。 “当然有关系。快点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多久回来?”秦煌不改命令的口吻。 “我没必要告诉你。快放手,否则我会赶不上飞机。”朱可喜皱着眉,她向来不喜欢别人命令她。 “告诉我你去哪里,我才放手。”秦煌仍旧固执的想知道。 “雷静,你劝劝他。”朱可喜转而寻求雷静的协助。 “我”雷静一时不知该以何种立场劝阻。 “谁劝都没用,我一定要知道你去哪里?” “雷静?”朱可喜再问雷静,眼中已有些许不耐。 “放手吧!秦煌,我等一下告诉你,小朱去哪里。”雷静心中感到有点哀伤,却又不知哀从何来。 “也好。”秦煌点点头,放开朱可喜的行李。 朱可喜看看秦煌,再看看雷静,接着叹一口气。 “小静,你还是想想法子,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她指指雷静手上的报纸。 “你看,愈写愈离谱,居然说我和秦煌要结婚。”雷静像是指控,又像是宣告似的把报纸递给她。 “本报特派记者丁梅独家报导。”朱可喜逐一念出。“丁梅?就是写你和罗元是男女朋友这条独家新闻的影剧记者?” “没错,就是她起的头。我根本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 “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朱可喜盯着报纸看。 “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找她谈清楚。”雷静说着,她非再找丁梅谈一谈不可。 朱可喜把眼光转向秦煌,秦煌像是承诺般的朝她点点头,随即朱可喜便提着行李离去。 雷静看着两人似乎颇有默契、心有灵犀的感觉,不知为何,她心中颇不是滋味。 “小静,朱可喜到底要去哪里?”朱可喜前脚才刚走,秦煌就急着问雷静答案。 “你刚才不会自己追问她啊!”一股无名火直窜上她的脑门。 “是你答应要告诉我,怎么突然反悔?”秦煌有点懊恼。 “舍不得她走,干嘛不拉着她?” “我的确拉着她不放,但是因为你答应要告诉我她去哪里,我才让她离开。”秦煌急急的解释,深怕雷静不愿告诉他答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朱去哪里?” “你刚才答应我” “你知道她去哪里,就打算去追她,是不是?”雷静双手叉腰,有些负气的转过身。 “追她?”秦煌愣了一下,他绕到雷静面前,仔细观察雷静的表情。 “看什么?”雷静别过脸。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秦煌打从眼里发出笑意。 “我哪有!”雷静眼神开始飘来飘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好好告诉我,小朱要去哪里呢?”秦煌连鼻子都在笑。 “这我没义务告诉你她的下落。”雷静只感到发窘。 “哦,雷静,你也太不诚实了吧!”秦煌伸出食指摇了摇。 “你”看秦煌一脸捉住自己把柄的模样,雷静一见就有气。“随便你怎么想!” “砰”的一声,她转身用力甩上门,把秦煌关在门外,秦煌呵呵大笑的离开。 正午时分,日正当头,雷静戴着一副大墨镜,顶着大草帽。近来因为罗元事件,使她出了名,所以她现在出门都遮遮掩掩的。 经过朱可喜的提醒,她决心找丁梅谈一谈。于是,她守在敦化南路某幢现代化大楼的骑楼旁,左瞧右看,等待目标出现。 “来了。”雷静低声说着,准备走向前,但走没两步就又缩回墙角,因为她看见秦煌与丁梅正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 又来了!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她感到心里闷闷的,而且愈看丁梅就愈讨厌。为什么呢?雷静陷入沉思。 “雷静,是你啊!”眼尖的丁梅发现站在一旁的雷静,她热络的走过去,挽起雷静的手。 “哼!”原本雷静预备一来就指着丁梅的鼻子,大声要她给个理由,但不知为何,她现在却不想和她讲话,并用力挥开她的手。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最近在忙什么?”丁梅全然不在意雷静的不友善,仍然很热情。 “哼!”雷静理也不想理她。 “实习工作还顺利吧!” 雷静依然不想开口。 “吃过午餐没有?肚子饿不饿?”丁梅全然忽略雷静的冷漠,非常热情的对待她。 “还没。”丁梅的这一声提醒,雷静才想起,自己今天一整个早上都没进食,还真有点饿。 “一起去吃吧!你想吃饭、吃面,还是牛排?” “吃饭好了,我习惯中午一定要”雷静猛地住口,接着推开丁梅“少套交情了,我” 看到丁梅的热情讨好,她不禁感到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不过这种念头在看到一旁的秦煌时,立即一扫而空,她还把所有的“闷”全转向秦煌。 “你为什么在这里?”雷静伸手指向秦煌。 “我?我只是来打丁梅聊聊。”原本在一旁准备看戏的秦煌,没料到箭头会突然指向自己。 “聊聊?平常也不见你这么多话,你们有什么好聊的?!”雷静的吼声引来周遭人群的侧目。 “这有些事情,需要讲清楚。”秦煌的眼神有些闪烁。 “讲就讲,为什么要勾肩搭背?”雷静冒火。 “勾肩搭背?”秦煌有点摸不着头绪。 “没错,就是勾肩搭背,被我当场逮到,还想耍赖!”雷静气炸了。 “我们根本没做什么。”秦煌猛摇头。 “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知道什么啊?”秦煌感到莫名其妙。 “花心大萝卜!”雷静气得别过脸。 “你简直不可理喻!”秦煌放弃对雷静解释理由。 “你一下子死缠着我要问小朱去哪里,一下子又和丁梅在青天白日下有说有笑,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你在胡扯什么?” “我告诉你,小朱人在美国,这是她寄回来的信。”雷静把一封信塞到秦煌手中。“里面有她的地址和电话,你想找她就快去!”她气愤的说。 “等等,雷静,你冷静一点。”秦煌伸手搭住雷静的肩膀。 “你一下子找小朱,一下子要丁梅,你实在太过分了!”雷静拨开秦煌的手。 “雷静,你吃醋啦!”丁梅在一旁观看许久,终于冒出这句话。 “我吃醋?哈哈哈!”雷静仰天大笑三声“别闹了,我怎么吃这家伙的醋。我只是看不惯他东爱一个、西爱一个的态度。” “哦!就算他如此,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嘛!” “我没有生气!”雷静暴跳如雷。 “别不好意思,你们是未婚夫妻,你看到示婚夫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吃醋是正常的反应。”丁梅一路笑到底。 “我正要告诉你,离我未婚夫远一点。”话一出口,雷静不禁呆了呆,不过她随即就拉着秦煌的手快步离开。 “你这么说不怕又被丁梅乱写一通?” 两人转到下一条巷子后才停住,秦煌的神情是一副看好戏的调皮相,对雷静刚才的指责,他只当作她在吃醋,是爱的表现,并不怎么介意。 “哼!”雷静用力甩开秦煌的手。 “你在吃醋吗?”秦煌难得出现痞子样。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为你吃醋?!”雷静高八度的音调,只突显她内心的不安稳。 “不然,你如何解释刚才那种反应?”秦煌瞪大期待的双眼,侧头等着雷静解释。 “我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大街上亲热的模样,不要脸!”雷静先是眼神闪烁,后又转而气愤。 “亲热?”秦煌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差点笑出来“我和丁梅只是并肩走在一起。” “是有说有笑、甜甜蜜蜜的走在一起。”雷静马上非常生气的纠正秦煌的说法。 “还说不是吃醋。”秦煌得意的笑了笑。 “你到底找那个女人做什么?”雷静忍不住再问。 “这”秦煌一时答不上来。 “小朱和丁梅,两个你都追着跑。”雷静气得猛跺脚。 “我发誓,我只当她们是普通朋友。”秦煌举起手发誓。 “为什么找丁梅?” “她是影剧记者,我又是演艺圈的幕后工作人员,难免会交换一些消息。”秦煌耸耸肩,不以为意。 “你和她最近有什么新闻好交流的?”雷静还是有些不信。 “最近?”秦煌想了想。 “哦!懊不会是你”雷静话说了一半,面色不善的看着秦煌。 秦煌暗叫糟糕,居然被雷静发现“实情”了。 “你该不会是听从小朱的建议,想找丁梅解释这一切全是假装,你和我不是真的要结婚,一切只是为了替罗元脱罪,借以替自己开脱吧!”雷静心中有些受伤的感觉,没想到秦煌居然这么听小朱的话。 “啊!”秦煌呆了呆,这答案也太离谱了吧! 秦煌的反应更加证实雷静的想法,为了小朱,秦煌竟愿意违背当初的诺言,显见小朱在秦煌心中确实占有极大的分量。 “这可不行,当初提议的人是你,你不能中途拆台。”不知为何,她还不想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画上休止符。 “为什么?”秦煌好奇地问。他原以为最想脱离这种暧昧关系的人会是雷静。 “因为”雷静想了想“因为这样会伤害到罗元,大家又会去找罗元麻烦。” “是吗?”秦煌一颗心沉了下去。原本他以为已捉住雷静的想法,此刻他又不确定了。 “当然。”雷静硬是点头承认这个借口。 “放心吧!我不会乱讲。”秦煌落寞的笑了笑,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可恶。 可是他又哪里知道,雷静也同样的不好受。 就这样,两颗相近又不愿坦诚的心,持续折磨着彼此。 第十章 命运之神有时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总在你以为生活平常无奇时,投下一颗巨弹,再躲起来偷偷瞧瞧你的反应。 此刻的雷静,正有种被贪玩的命运之神戏弄的感觉。 因为罗元和朱可喜在美国结婚了! “喂,小静,你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朱可喜的声音,她昨天与罗元在教堂里举办了简单的婚礼,没有大排场的乐队,也没有喧闹的宾客,只有两颗庄重、真诚,愿意将彼此的下半生托付给对方的心。 她这会儿从美国打电话来通知雷静,说要与罗元到欧洲度蜜月,所以暂时不回台湾,想请雷静代为向她公司请一个月的婚假。 “小静,一切就拜托你了。” 朱可喜一一交代,雷静似听懂又不懂。 “小静、小静!”察觉到有异样,朱可喜急切的喊着,就是听不到雷静的反应。 雷静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脑袋一时失去所有的作用。 “雷静,你还好吧!” 雷静猛然被一声巨响吓住。 她回过神,就见秦煌正用力猛摇她。 “你在干什么!”雷静不悦的推开秦煌。 “你总算有反应了。”秦煌吁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什么叫总算有反应?”雷静瞪他一眼,眼神不经意的瞥向一旁,看到大门似被强大的外力破坏,以致原本该完好的门锁,被拔出掉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救命啊!有强盗、小偷,快找人来。” “是我撞的。”秦煌连忙举手承认。 “什么?” “我从窗户外面喊你老半天,却看你一直发愣都没回答,我才撞门进来。”秦煌急切的解释“你还好吧?” “我本来就很好!”雷静赌气的回答。 “那我叫你,你为什么没反应?” “那是因为我”雷静一时忘记原因,突然发现她手上还握着话筒,灵机一动“我在讲电话。” “对方都挂断了,还讲什么!”秦煌当场拆穿雷静的谎言。 其实,不必等秦煌开口,话筒中传来的刺耳单调的声音,也已让她知晓对方早已收线。 “因为你来才断线。”雷静兀自嘴硬,赌气般的用力甩上电话。 “刚才我接到罗元的越洋电话,因此急急赶过来。”秦煌叹口气,也不和雷静争辩。 “罗元?!”雷静呆了呆。 “他说,朱可喜打电话给你,说着说着,你都没答腔,电话也没传来任何声音,她连续喂了十几分钟,就是没回应。不知道是线路故障或是你出事了,这才赶紧另外拨电话,叫我来看看。” “哦。”雷静总算把整个大网串起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朱可喜和罗元在美国结婚的事情。” “嗯。”秦煌点点头。 “没想到罗元和朱可喜居然在美国结婚了!”雷静由极端的颓丧,转而夸张的站起来,气得直跺脚。 “你很生气?”秦煌望着雷静,心底有股酸楚。 “废话!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连通知也不通知一声。”雷静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是吗?”秦煌感到吞咽困难。 “尤其是小朱!”雷静咬牙切齿,一脸不满。 “你在怪她。”秦煌语气有点虚弱。 “当然怪她!从我到台北念大学,我就和她同住,算一算,好歹我们也同居了四年,她居然这样对我。”连结婚这种大事也不通知她一声,她可是一直想当伴娘的瘾,朱可喜太不够意思了。 “爱情这种事情是很难理解的,你别怪她。”秦煌难过的安慰雷静,没想到雷静居然如此深爱罗元,连自己的好友都怪罪。 “你为什么帮她说话,你很难过是不是?”雷静转头一想,朱可喜结婚,秦煌心里一定也不好过,她居然都没顾到他的心情。 “没有。”秦煌精神恍惚地摇摇头,他心中的确非常难过,因为他没料到雷静这么喜欢罗元。 雷静低头看着坐在沙发、眼望地下的秦煌。 他看起来好憔悴,显然朱可喜结婚一事,对他打击很大。看他心情低落,她的心也跟着下沉,原来秦煌真的喜欢朱可喜。 秦煌突然抬起头,正好迎向雷静像大海般深邃的眼神,她猛然惊醒过来。 “我去倒杯茶给你喝。”雷静慌忙起身。 “没关系,不用了。”秦煌连忙阻止她。 “没关系,我去倒。”雷静笑着说。 “真的不必麻烦了。” 两人一拉一扯间,雷静不小心踩到铁制的门锁,脚底一滑就要向旁跌倒在地板上。 “哎呀!” “小心!” 秦煌深怕雷静受伤,连忙伸手想扶着雷静,不料他脚下一个不稳,反倒连累雷静真的往后仰躺在沙发上,而他整个人则趴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两人眼光都有些迷,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令雷静不自觉的脸红起来。周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秦煌缓缓将脸凑近雷静,雷静跟着将双眼闭上,两人似乎都在期待些什么 “住手!” 突然其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两人惊讶的张开眼睛看过去。 “何志元!”雷静张大眼睛,讶异的说着。 “混帐东西!”何志元二话不说,扑到秦煌身上,一个翻身将秦煌按倒在地上,紧紧的压制秦煌。“大白天就想抢劫,还想欺负女人,门儿都没有!雷小姐你快点报警!”他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快放开我!”秦煌直感到羞辱。 论身高、论体重,何志元都比秦煌还瘦弱。然而,一来何志元出其不意,二来秦煌本身就不擅打架,所以才会让何志元轻易就制住秦煌,令秦煌感到非常丢脸。 “想得美!”何志元下手丝毫不留情,他用力一扳秦煌的肩膀。幸好秦煌本就粗壮,否则肩膀铁定脱臼,不过单就这一下也够他受了,他痛得脸色发白,只得紧咬牙关,避免喊疼。 “不要闹了!”秦煌吃痛,动了动身子,就要站起来。 “还敢动!”何志元气愤秦煌欺负弱女子的行为,一方面也担心自己制不住这个大块头,情急之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直往秦煌脑袋砸下。 瞬间,一道鲜红的血顺着秦煌的发际流下。 “不”雷静惨叫一声。 而秦煌眼前一黑,立即晕了过去。 雷静凄惨的尖叫声,是他丧失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这是哪里?”秦煌眼皮动了动,正自纳闷着自己身在何处。 “你终于醒了。” 秦煌一张开眼睛,就见到一位温柔婉约,带着浅笑的白皙美女。 “你”“别动。” 秦煌才动一下,脑袋便像是被撕裂般的难受,那名美女连忙过来安抚他,并伸手按铃。 “快躺好。医生交代过,说你可能有脑震荡的迹象,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我刚按了铃,医生马上就会过来。”美女细心的帮他拉过棉被。 “医生?”秦煌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里是医院。”美女眼神有些忧心忡忡。 “医院?” “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吗?” “哦”秦煌这才想起来,他在雷静家被莫名其妙的打着脑袋一事。“你是”他迟疑了一下,因为对方并非着护士服。 “我是这医院的义工,我姓纪。”这名美女正是纪秋红。 “纪姐,秦煌醒了没你醒啦!你还好吗?我担心死了,你一下子就晕了,又流血,你现在觉得如何?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雷静一进门便连连问了许多问题,秦煌被轰得头疼欲裂,开不了口。 “你为什么揉额头,你头痛吗?胡医生”雷静开口大叫医生,孰料医生早已站在她身后。 “先让我来替他检查一下。”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医生,慢慢走到秦煌身。 “胡医生,他头好像很痛。”雷静一脸担忧。 “被花瓶砸到,当然很痛。”医生回答。 秦煌心底骂雷静白痴。 “你说他有脑震荡迹象,会不会丧失记忆?”雷静还是很担心。 “唉!”秦煌叹口气,翻了白眼,感到头又疼了起来。 “医生,你看看他。”秦煌的动作令雷静更加胆战心惊。 “我正在看。”医生脸上勉强挂着微笑。 秦煌不禁很同情这位医生,看情况,他应该已被雷静纠缠许久,花白的头发或许是被雷静逼出来的“结晶” “秦煌,你还好吗?认得我吗?” 雷静急切的盯着秦煌,那种关怀的眼神,让秦煌的心底闪着喜悦的光芒。 “秦煌,你说话,别吓我!”看见秦煌没有反应,她更加心慌。“医生,他是不是变笨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因为都是你在说话!秦煌在心底呐喊,或许医生也在呐喊吧! “秦煌,我是雷静啊!你没忘记我吧!”雷静眼眶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勾起秦煌无限的爱怜。 “我”秦煌正想说话,不料被人打断。 “我来了!”一个男人贸然地闯进来。 “何志元,你这个凶手!”雷静一见他就暴跳如雷。 “是你”秦煌瞪大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没错,正是这个人打他的头。 “那是个误会”秦煌正想说,却被雷静抢先一步。 “你狠狠打他的头!”雷静好气。 “我以为他正在欺负你。”何志元比手画脚的争辩。 “就算我真的被他欺负,也不干你的事。” “哦”何志元愣了愣。 “因为我爱他,我不顾一切的爱他,即使他心里有别的女人。”雷静顺理成章的告白,仿佛这件事早已藏在心中许久。 “我”秦煌瞠目结舌。 “可是他现在失去记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雷静神色黯淡。 “啊!”全部的人都呆了,医生还没开口,雷静就径自开出诊断书。 “我该高兴,还是悲伤,我都分不清了。” “我爱你。”雷静忍不住趴在秦煌的大腿上哭起来。 “我也爱你。”秦煌摸摸雷静的头,微笑的回应。 “真的?” “真的!” 雷静擦干眼泪,突然感到不对劲。 “你”她指着秦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没有失去记忆!” “谁告诉你我失忆了?”秦煌好笑的双手一摊。 “那我刚才”雷静捂住嘴巴,没想到自己居然对秦煌表白,她感到丢脸透顶。一回头,其他闲杂人等早已跑光了,只剩她与秦煌。 她拔腿就想跑,秦煌连忙起身,却惨叫一声地跌回床上,让她又匆匆忙忙地折回来。 “怎么了?医生说过你不能动的。” “不要走!”秦煌趁着雷静弯腰扶他的同时,连忙抱着她。 “快放开我。”雷静怕牵动秦煌的伤口,所以不敢用力挣扎。 “不,我绝不放你走。”秦煌收紧手臂,把雷静困在自己的胸前。 “是吗?你上回也是这样对朱可喜说的。”雷静不禁有点吃味。 “因为我想知道她去哪里。” “好去追她吗?” “还说你没在吃醋?”秦煌轻轻取笑雷静。 “哼!”雷静沉下一张脸。 “我是去向罗元通风报信的。” “哦!原来罗元在追小朱,你又在追谁?”雷静心不在焉的问着,食指开始在秦煌的胸前画圈圈。 “我、我当然是在追你。”秦煌吞下一大口口水。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没看见你有任何行动?”雷静调皮的伸出手指,对秦煌呵痒。 “我当然有行动,还是有计划的行动。”秦煌忍住笑,骄傲的说着。 “什么计划?”雷静有点疑惑。 “原先我以为你喜欢罗元,所以我和丁梅串通,骗了一个剧本。”或许是太过松懈,也或许脑袋真被花瓶砸坏了,秦煌慢慢地道出原委。 “哦,所以丁梅才会有那一系列的报导,先把我卷入罗元的生活,再把我和你送作堆。”雷静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对。”秦煌开始感到不对劲。 “你可真厉害。”雷静僵硬的抬起头,脸色惨白地站起来。 “雷静”秦煌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他放开雷静。 “你是不是因为我笑你编剧功力不好,所以才想试一试?”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秦煌被她那种受伤的眼神,一寸寸割着自己的心。 “没想到我果真照着你给的方向行走。” “小静” “哦,我忘了,由你编剧,当然由你掌控全局。”雷静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秦煌想安抚她,无奈他一动就头痛欲裂。 “你成功了,这么大费周章的演这出戏,确实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雷静拍手鼓掌。 “雷静,你听我解释。”秦煌想牵雷静的手,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吓退。 “你只是为了对我证明,你的编剧功力有多强,连我都被耍得团团转。”雷静瞪大空洞的双眼。 “我” “是吗?你当真以为你的编剧功力有多强吗?”雷静冷笑一声,随即离开病房,留下怅然若失的秦煌。 不知是谁递给秦煌一份报纸,斗大的标题马上就抓住他的注意力。 秦煌与雷静今天下午在饭店结婚! 又是丁梅的独家报导,这是怎么回事? 秦煌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办公室,不见任何人影。他连忙细续报导内文,然后气急败坏地赶到婚宴场所。 “恭喜!抱喜!”他一到饭店就受到连连的道贺声。 “新娘在等你,走这边。”丁梅拉着秦煌往里边走去。 “丁梅,这是怎么一回事?”秦煌一头雾水,怎么所有的同事、朋友、上司全到齐了? “进去吧,新娘在里面。”丁梅把秦煌推进去。 只见一身白纱的雷静,正站在梳妆台前,那玲珑剔透的模样,又让秦煌想到陶瓷娃娃。 “小静,怎么了?”秦煌慢慢走近。 “我们要结婚了。”雷静似笑非笑的答道。 “对,我从报纸上”秦煌有点明白了“难不成你”“你以为就你会编剧吗?”雷静挑战似的抬起下巴。 “是你一手导演的。”秦煌慢慢了解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雷静得意的说着。 “你”“穿上衣服,梳洗一番,外面有一堆的宾客在等着呢!”雷静不客气的指挥秦煌。 “是我的剧本,该由我主导。”秦煌还想力挽狂澜。 “现在由我接手了。”此刻的雷静正意气风发着。 “想比编剧功力,你还早得很呢!”秦煌拉住雷静,对准双唇就是结实的一吻,双手还不老实的拉下她背后的拉链。 “外面有好多人在等我们出去。”雷静挣扎的说着。 “如果你希望我停,我就停。”秦煌果真停手。 “算了,让他们等两分钟好了。”雷静将秦煌拉向自己。 “两分钟?”秦煌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不够吗?”雷静疑惑的问。 “至少也要两小时哪!”秦煌一把抱起雷静,把她丢向那张嫩红的双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