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Boss》 第一章 阳光斜斜的从窗外射入,落在藤椅上的人儿身上,室内的每一扇窗都开着,让新鲜的空气自由的流动,陶家的大家长陶仰谦最喜欢这样初冬的早晨,在阳光的照拂下沏上一壶好柴茶,享受一下一天的开始,这才是人生嘛! 陶仰谦正待举起手中的杯子欲啜饮一口沁人心脾的乌龙茶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二楼传来,而后是一团风也似的人影从楼梯上下来。 “丫头,早安!”陶仰谦诱哉悠哉的饮了一口茶,丝毫不为女儿的慌乱所动。 “惨了!完了!我怎会睡过头怎么”陶筱亚口中呢喃着,一边在桌子前方转来转去。 “爸,早安”她仿若这才瞧见父亲“对不起,我来不及了,今天要去应征那个研究助理的职位,谁知竟睡过了头。”说完,她快速的移动着脚步,看的人眼花缭乱,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陶仰谦见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喝他的茶。 “筱亚!”陶母从厨房走出来“桌上有早餐” “我知道,我带去吃!”陶筱亚快速的出声阻止了母亲即将出现的叨念。 “爸,再见!妈,再见!“ 她的声音响起时,人已如风般卷到了大门外。 看着女儿离去,陶母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丫头,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这可怎么是好?” 陶仰谦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不置一语,其实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筱亚性子虽急了点,反应可好的很呢!四个孩子中他最爱这三女儿的性子,坦率、风趣,也只有她能和他阔论高谈,所以他常笑谑的说筱亚是他唯一的儿子。 *********** 陶筱亚瞪视着车子的前方,再一次深吸了口气,企求自己不要崩溃。 她今天真是倒足了霉运,先是睡晚了,而后是机车发不动,八成是电瓶没电了,这也就是她为何在次的原因,在一部计程车上听司机阔论高谈,又加上状况不佳的交通,简直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不是我在吹牛啦!李登辉要是早来请教我,他早就可以高枕无忧啦!别说是民进党、就算新党也不用怕辣”司机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从她一上车嘴巴就没停过。 筱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忍住想纠正他的冲动,现在哪还有什么运动?这位“运将”八成有毛病! “先生,可不可以开快一点?!”她再次看了看表,忍不住催促道,但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快?!快什么快!你们这些年轻人那台湾的交通就是被你们搞坏的” 司机刚停止的叨念又再度出现,那一刻,筱亚简直狠死自己的多嘴了! 她干脆将目光放在窗外,任他去说个够,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疲劳轰炸,静静地听着广播。 欢迎收听警广新闻,现在为您播报最新路况,在信义路二段上有一部自用轿车和小货车相撞,车主正僵持不下,警察正在处理中,请驾驶朋友改道行驶 本来嘛!听广播是寻常的事,但如果听的人知晓了路况有碍非但不改道,反而要去看热闹,那就太不妙了! “喂,你要开去哪儿呀?”看着车子突然转向,陶筱亚敲着前座座椅问。 “嘘!别吵!必心国家大事嘛!”司机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有没有搞错?!我要下车。”筱亚都快气昏了! “还没到啊!”司机一面回答她一面一反常态的开起了快车,弄的她进退不得,一点方法也使不出来。 很快的他们抵达了出事现场,司机一股脑的窜下车,令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现场围了一些人,一台宾士车和一台货车停在一旁,两个男人站在车旁,显然正是车主。 “我不管,大车撞小车,赔!”一个做粗活打扮的男子大声的嚷道。 另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身高足足高了那人半个头,背对着她,但虽是如此,筱亚仍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他的气势凌驾过那个粗活打扮的男人。 “先生,你的驾照显然是买来的,从巷道出来都不知道要减速,还指望我赔钱?!大车撞小车?哼!”着西装的男人冷哼一声,声音中含着明显的嘲讽。 他甚至不理会对方有任何反应,微侧过身去拿起警察手中的资料纸,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然后转身对警察说:“记录详细一点,这是我的资料,告诉那家伙,要告就去告,不过在那之前提醒他买一本交通规则读读!”说完,他将手中的纸笔往那已愣住的警员怀中一塞,站直了身子。 筱亚一直看着那个着西装的男子,他显然掌控了一切,很明显的他对于命令他人十分擅长,不过当他微侧过身的时候,她才惊觉,他长的真吸引人! 她从未看过那么俊挺的一对眉、那么冷静的一双眼,它们还是灰色的呢;他的鼻梁挺直的不象东方人,唇则薄抿着,他一定不常笑!谤据他深邃的轮廓看来,他一定有西方人的血统。 正当筱亚看的入迷时,他冷冷的双眼已扫射了人群一周,并落在她身上,顿时她涨红了脸,不过当他的眼神微带轻视时,她却感到一股怒气冒上来。 看什么看?!本姑娘才不是来看热闹的!是那个可恶的司机,都是他害的!她在心里气愤的回应他的轻视眼神。 她挤进了人群,不理会那双灰眸,径自走向那司机“先生,我不坐你的车了!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别这么虐待乘客了,小心没饭吃!”说完,她潇洒的转身就要走。 “哎!小姐,车钱呢?”司机冲向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那一刻仿若所有看热闹的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 “车钱?!你半路把我载来看热闹,不只枉顾我的意愿,还耽误我面试的时间,我没要你赔就不错了!”筱亚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司机的叫嚷。 她在经过那穿西装的男人面前时,她仿佛看见他那紧抿的薄唇微翘着。 他竟在笑!顿时她不知该生气还是欣赏他的笑容,不过她实在没时间了,这一次她肯定、绝对、毫无疑问的迟到了! ************** 筱亚抵达s大的校门口时,今天这场面试她已经迟到五十分钟了。 s大的校园她并不陌生,因为她老爸是s大中文系的教授,她隔三差五的会来找父亲。 这一次她会知道s大外文系征研究助理应该算是一种机缘,正当她在就业及深造两条道上徘徊时,她看到外文系贴出来的公告,当下决定去试试看。 “哇!怎么这么多人!”看到会客室外的人群,筱亚不禁惊呼出声。 “小姐,你是来应征的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筱亚耳边响起。 “呃”筱亚有些出神,她忽地回过神来“我是!陶筱亚是我的名字。” “陶小姐请稍候,卫教授刚到,请先在会客事等候!” 她温婉有礼的态度让筱亚心里安定不少,她总算是赶上了! 低声谢过那位小姐后,筱亚就坐到一张空椅子上去,一些“耳语”就这么“飘”进她耳中。 “听说这么多人只录取一个呢!”这是第一个声音。 “是啊!我刚才看到进去过的人出来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呢!”这是另一个声音。 五分钟之后,筱亚依据从“壁角”听来得消息归纳出几点结论: 一、这个“老板”很严厉。 二、很多人被吓着了这一点连那招待小姐都可以证明。她似乎怕死了那姓卫的教授。 “陶小姐,该你了。”招待小姐再度出现,打断了筱亚的冥想。 筱亚回了她一个微笑,试图缓和招待小姐似乎有些紧张的情绪。 真奇怪,到底谁才是那个要面试的人?!筱亚不禁感到有些纳闷。 “我叫刘倩琴,陶小姐,祝你好运!”招待小姐终于舒展了微蹙的眉。 筱亚顽皮的朝她眨了眨眼就走进那庄严的“考场” ********** 卫斯的手轻敲着桌面,灰眸中闪过一抹压抑的不耐,对他来说,工作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他热爱工作,但那决不包括面试自己的研究助理。 他很矛盾,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看每一个来应征的人,尤其是他一早就因一场“蓄意”的意外而耽误了时间,但他更不想找个脓包来当研究助理。 他不禁叹了口气!真的,他的要求真的不高!但起码不能看到他就象老鼠见着猫似的,更不能只会用一对痴迷的眼睛呆呆望着他。 “如果我不开口,难道你要在这儿耗一早上?”卫斯语气中微含怒气,他老早就瞥见那女孩站在那儿了。 “我只是在想,一个人走霉运怎能走的如此彻底!”筱亚微含怒气,语带讽刺的说。 “是你?!”卫斯扬起一道浓眉“你看完早上的热闹后有何感想?是特地来报告给我听的吗?” 筱亚气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怎么可能“衰”到这种程度?早上遇到一个疯司机也就算了,偏偏司机去凑的热闹正是眼前这位仁兄发生的车祸,他一定把她当成只知看热闹又没责任感的人了! “我是逼不得已的,你该听到了我对那司机的话,再说你也迟到了,咱们两不相欠,倒是你颇对不起其他准时来的人呢!”她坦白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反正若他已决定不用她,她再低声下气也只是徒显狼狈罢了。 卫斯又扬了扬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这女孩的反应倒是顶快的嘛! “你觉得自己有多少本事可以胜任这工作?”他身子往椅背一躺,开始打量起她。 “我会中打、英打,速度都很快,我会所有你用的上的电脑软体,而且跑统计软体绝对没问题,我会的是不多,可是当一名研究助理是绰绰有余了!”筱亚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大概没望了,但口头上总不能教人给占去了便宜,不是吗?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明天九点上班,我的研究室在五楼,希望你准时到。”卫斯一丝不苟的说,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悻悻然走出办公室,那气势仍使那么强,就像他是天生的王者般 ***************** 陶筱亚臭着一张脸踱进父亲陶仰谦的研究室,一肚子闷气让室内柔和舒适的布置给冲淡不少。 陶仰谦的研究室里挂着一幅罗贯中题在“三国志”前的临江仙字画,飘逸洒脱的笔法不只得到陶大教授的青睐,连筱亚也爱的很。 “爸。”筱亚嘟着嘴,闷闷的喊了一声。 “丫头,面试完了呀!”陶仰谦正坐在摆满茶具的茶几旁,悠闲的茗茶。 “是完了。”筱亚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谁得罪了咱们家的丫头呀?是和你去应征的事有关吗?” “没人能比我倒霉了!我”筱亚拿起桌上杯子,将一杯上好的茶当开水,古碌碌的一口吞下去,然后开始叙述一早上的倒霉史。 “哈哈!”听完女儿怒火难消的叙述,陶仰谦朗朗的笑了两声“何必生气呢?这个教授虽然严格,但他也能欣赏、信任你的能力,否则又何必录用你呢?!” “他这是在向我宣战!”筱亚咬着牙说,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那正好呀!你不是最爱挑战的吗?”陶仰谦微笑的说。 “可是哎呀!反正做就做,谁怕谁!”筱亚干脆豁出去了。 “对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爸,我们得回去了,妈等我们吃饭呢!” “这么说你是来接我的了?!是不是要载我飙车啊?” “我才不敢咧,妈会毙了我!”筱亚吐吐舌头,她老妈向来反对她骑车,尤其是她嗜骑快车的喜好“更何况我的爱车电瓶没电,早上我根本没骑出来。” “那只好改天罗!”陶父一脸遗憾的说,那表情之夸张把筱亚给逗笑了,父女俩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 入冬时节,傍晚六点钟时天色已不甚明亮,路上正是大塞车的时段,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但在陶家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气氛。 筱亚难得这么早回到家,早上面试完她就没事了,此刻她更是难得的坐在客厅帮母亲捡菜。其实不是她不帮母亲,而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三个“好姐妹”对她的厨艺可是敬谢不敏。 “我回来了!”这时,一声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扎着公主头,长发又直又亮的女孩走了进来,胳肢窝下还夹着好大一幅画,这正是陶家四姐妹中的老幺—陶若亚。 “若亚,今天怎么这么早?”筱亚的目光从电视荧幕移至小妹身上。 “今天终于把特展的作品交清了,所以赶紧回来享受家庭的温暖呀!”若亚精神奕奕的说。 若亚是美术系的学生,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对于喜爱的东西她可执着的不得了,学画即是一例,她从十五岁接触绘画后就执意走这条路,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去补足晚起步的程度,她一点怨言也没有,静静的努力,总算她天分不错,绘画这条路一路走来极为顺利。 “二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若亚脱下外套挂好,随即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帮母亲“妈,我回来了。” “早知道啦!你们两个大嗓门丫头!”陶母笑斥道。 一家人在熟悉的温暖气氛中度过这傍晚时分,一小时后,热腾腾的菜一一上了桌,此时门铃响了。 若亚跑去开门“是大姐,啊!二姐也一道回来了!”她转身笑眯眯的宣布。 “哈!炳咱们一家人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陶仰谦笑盈盈的说。 陶家四姐妹又到齐了!每当这一刻,陶氏夫妇看着两双女儿,各有各的气质,各有各的特色,姐妹之间感情又是那么的好,即使从没拥有儿子,他们也不曾感到遗憾。 陶薇亚排行老大,温柔婉约的她总是含笑不语的看着别人,仿佛可以包容别人的任何任性,而她也确实如此,三个妹妹在某种程度上都依赖着她,而她的无条件包容令妹妹们不好意思任意妄为,反而更尊重她,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没有老大的威严,但事实上她早赢得了三个妹妹无条件的信赖。 “大姐,快来吃饭!”若亚像只小麻雀,蹦蹦跳跳的拉着薇亚的手,一反她在外柔弱安静的形象。 “二姐,这是你的。”筱亚则端了一碗饭递给乔亚—陶家的老二。 乔亚放下手上那叠厚厚的书,接过碗放到了父亲惯坐的位子上,然后又回去帮正在添饭的筱亚拿碗,过程中仍维持她一贯惜语如金的模样,她永远不把心情显示在脸上,和筱亚那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性子太不相同,但家人却能从她的肢体中看出她对家庭的感情,她不过是不习惯表达而已。 然后一家六口坐了下来,享受一顿温馨笑语不绝的晚餐。 ******** 筱亚伸了伸懒腰,呼之欲出的叹息在卫斯那冷冰冰的目光下停住了,一口气硬是给逼回口中,梗了她一下。她没好气的瞄了他冰凿的坚毅线条,第一千次在心里咒骂他她“亲爱的”老板! 从她上班这个礼拜来,她彻彻底底的真心同情卫斯以前的助理,因为他不只要求严格,还每天摆一副棺材脸给她看,一丝不苟的态度简直比她老爸那些中文系的同事还八股,难怪刘倩琴每回见着他都像老鼠见着猫似的,活脱脱的小可怜一个,照理说刘倩琴是外文系的助教,和卫斯接触的机会应该不少,但她还是没练好胆子! 自那天她来面试认识了刘倩琴以来,两人算是顶熟络的,一些有关老板的小道消息都来自她。 “老板,我的资料都输入了,再来呢?”筱亚试探的问。 一阵沉默降临,然后卫斯的眉皱了皱,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说:“柜子里还有好几份呢!” “你”筱亚黑白分明的眼睛因怒气而睁大“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专用打字员!”她毫不畏惧的说出心中的不平,被羞的半死是一回事,一个程式设计者被当打字员又是另一回事。 “你办不到吗?早说过你没能力”卫斯一副得意的模样,好似抓着了她的把柄。 他终于笑了!笑得可恶透顶! “我打。”筱亚咬牙切齿的说,要她认输?门儿都没有! 一直到下班时间,筱亚的一口乌气都还憋着,让她郁卒的不得了! 开玩笑!她念的可是应用数学系,电脑她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无论是设计程式、解毒,她都是个中好手,但她这次真的栽了,栽在卫斯那个可恶的人手中! 她拎起背包,信步走过走廊,经过系办公室时,她往里面探了一下。 “倩琴,要不要搭顺风车?”她一手抓住门框,身子一半探进已没什么人的办公室中,向着还和桌前电脑奋战的人儿说。 “筱亚”一个可怜兮兮的叫声伴随着一张丧气的脸出现她眼前。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筱亚走了进去,心中那莫明的正义感又出现了。 “它是它啦!”倩琴皱着眉,垮着一张脸指控道。 “电电脑?”筱亚的舌头险些打结。 “我已经弄很久了,可是那份资料不知怎的就是不见了!”倩琴一脸丧气的说。 “我来帮你吧!”筱亚放下包包,坐到倩琴的电脑前,试按了几个键。 “它中毒了。”倩琴闻言都快哭了“那那怎么办?!这是明天系主任开会时要用的资料,我没时间重打了!” “没关系,我救救看!”筱亚安抚道。 半个小时后,筱亚不得不先拨电话回家,交代她会晚点回去,因为电脑硬盘中的东西已不能用,也就是说倩琴得重打资料,她是不可能把倩琴扔下自己先回家的,而且她的速度又比倩琴快上许多,特别是经过这一周的“密集训练”后,她的速度简直是所向无敌了!所以她自然义无返顾的接下了这她早已驾轻就熟的工作。 当她们结束工作已快十点了,这之间她们才吃了几片饼干果腹,肚子早已恶的慌了! “我们走吧!”倩琴再一次检查门窗确实上锁了,然后拉着筱亚离开系办公室。 “啊!”筱亚突然想到的说“我有份磁片忘了带,你先下楼等我,我回研究室拿。” “你怎么进去?下班很久了呀!” “这有了,我有钥匙!啊,我差点都忘了我有钥匙!”筱亚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道。 但她随即想到,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还没有机会用它,虽然她上班第一天就拿到钥匙了,只是不管她多早到,有一个人一定比她先到,那就是卫斯!而晚上他也从不比她早下班,如此一来开门的人、锁门的人都不是她,那钥匙自然是闲着了! “好吧!那你小心点,要不要我” “不用了,我可以搞定,你先下去吧!”筱亚笑着说。 于是倩琴先下楼了,筱亚则穿过走廊向卫斯的研究室走去。 灯光?!研究室内有灯光!下班多久了,难道是小偷? 看到研究室内的灯还亮着,筱亚掩着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蹑手蹑脚走过去,那模样倒有点像小偷! 她偷偷摸摸的来到研究室外的窗外,透明的窗子没拉上窗帘。 好大胆的贼呀!她边想着怎么逮住小偷,边无声的探进半个头。 啊!这一看,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避免惊叫出声。 是卫斯!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她再次探头进去看了一眼,他正侧对着她,一点也没察觉窗外有人,她放心的站直身子,认真的端详起他来。 他只在桌前开了一盏灯,手上正忙碌的写着东西,左手则时而敲打着电脑键盘,那表情专注极了! 昏黄的灯光使他的脸罩在一片昏黄的光线中,混合着部分的阴影,不知是否是灯泡的颜色使然,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她不禁看的有些发愣。 他何时有这么性感的唇?!她仿若第一次看见他似的,虽然两人一起工作了一周,但一直处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为了痹篇他冰冷的眼神,她从未如此仔细的端详过他,此时她不得不承认,她这魔鬼老板很有性敢的吸引力。 卫斯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她的冥思,一颗脑袋赶紧藏了起来,生怕被发现。 “真好笑!”她轻斥了自己一声“又不是小偷,怕什么?!” 话虽如此,她还是等声音停止后好一会儿才又站起身。 这一次面对她的是他的背,他站在另一边的窗边,正好面对着外面,可以看到这栋楼的出口和马路,他的袖子卷起,手上燃着一只烟,另一只手叉腰,伫力在窗前,好久好久未曾移动一下。 那一刻看着室内孤单的桌灯映着他在窗边的身影,尽管那背影是如何的宽大,那身材如何的挺拔,她深深的感觉到那背影的孤独意味。 直到她悄悄的离开窗边走下楼,她还一直在想,他为何看起来仿佛拥抱了全世界的孤独!他该回家享受妻子温柔的照顾才是啊!难道没有人在等着他回去吗? “筱亚!” 筱亚因耳边一声叫喊而回过神来“你干吗这么大声!”她想向身边的倩琴报怨道。 “我不大声你怎会回得了神!拿个东西也能这么恍惚,你是给勾了魂呀!”倩琴半抱怨半开玩笑的说。 “我”筱亚的脸微红了红“你少胡扯了!我只是看到卫教授还在工作,有些讶异罢了!”她辩称道。 “那有什么奇怪,据说他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呢!在研究室加班是常有的事。”刘倩琴说。 “可是”筱亚犹豫了一下“他太太我是说他不怕老婆担心吗?” “听说他太太死了,好些年了,有一个儿子,好像都是由保姆带。” 倩琴的声音好似变遥远了,死了?他太太死了?这是他看来如此孤单的原因吗? 筱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背影、那孤绝的模样一直困扰着她的心湖,使得她心神不宁那感觉像是失落了什么似的,带着一些悸动、一份心痛 第二章 趁着空堂,陶仰谦一时兴起便到外文系的研究室造访好友刘正云。 进入研究室陶仰谦一眼便望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了,他坐在那儿的模样就像盘踞一方的狮王,双眼锐利又不失其势! “陶兄,你来得正好!”刘正云笑脸盈盈的迎向他“这是我们系上新聘的教授,卫斯,他是留学英国回来的,学的是英国文学,他啊,还有另一个学位,是企管博士哦!”他为两个陌生人介绍彼此“这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教授,陶仰谦,也是我的好朋友。”又他的话中,可知他对卫斯颇为推崇。 “你好,我是卫斯。”卫斯早站了起来,稳稳的伸出右手。 “你好,敝姓陶,陶仰谦。”陶仰谦握住他的手,脸上的微笑扩及了双眼“卫教授真是年少得志,想必你对英国文学及企管这门学问都有很深的研究。” “谈不上什么年少得志,该说我觉悟的慢,直到拿到了企管博士文凭才明了自己志不在这儿,这样说来我还是驽钝之材呢!”卫斯半玩笑的说。 “哈!炳!炳!好个驽钝之材!只要能寻着心之所向,多转趟路又有何妨!”陶仰谦很快的就喜欢上这年轻人,他心想,这年轻人才三十出头就显得十分沉稳,胸怀气度都很合他脾胃,若能当他的女婿就好了!尤其是三丫头那毛躁的性子,配他正好,他冷静的气质一定可以帮助她成长,且一定管地住那丫头。 “事实上卫教授正在做一份研究,其中也和中国文学有些关联,你们不妨好好聊聊!”刘正云建议道。 “这倒有趣,我们谈谈那研究吧!”陶仰谦说。 谈及研究,卫斯是很有兴趣的,他侃侃而谈,两人虽是新识却很快的熟络起来 陶仰谦没料想到他这一时兴起的造访竟会因此认识一个谈的来得朋友。他已经五十岁了,一辈子交往过的朋友虽然不少,但已许多年未再交到知心的朋友了,人活于世最幸运的事之一当是得一知己,但“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显然他今天是不许此行了! ********** “爸!你去哪儿了,去那么久,我快饿扁了!” 陶仰谦刚从刘正云的研究室回来,就看到筱亚瘫在他的椅子上,他们父女俩是约好一起吃饭的,在同一所学校上班,两人比以前更常在一起吃中饭了。 “怎么了?是不是饿坏了呀?丫头!”他笑道。 “当然了,我平时就不禁饿,现在又有了一个魔鬼上司来‘磨练’我,不饿扁才怪!我才不象老爸这么好命呢!”筱亚似怨似嗔的抱怨道。 “好、好、好!算老爸不对,您就看在我好不容易遇上谈的来得朋友,才无心耽误了时间的份上,原谅‘小的’一时失察吧!”陶仰谦笑答,语中多有促狭之意。 “爸!你别逗我了,让妈听见又说我目无尊长了!”筱亚一副“别幼稚了”的模样,搞的陶仰谦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 “丫头,工作还顺利吧!”陶仰谦顺口问着坐在对面,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儿。 “老板还是一样‘恶霸’啊!“筱亚习惯性的答,脑海中又浮现卫斯那早已深印她记忆中的背影,正用筷子夹菜的手顿了顿,时间不长,但却被陶仰谦看见了。 “怎么了?”陶仰谦问。 “没没事!”筱亚很快的回答,她的双眼垂了下去,假装对食物很感兴趣。 陶仰谦看了她一眼,有事!他知道绝对有事,他这女儿是不太会说谎的,每当她想隐瞒什么时总是回答的很迅速,别人或许会以为她反应快,但他明白不是那会事儿! “你那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他试探的问。 筱亚的目光溜了一圈,就是不看她老爸。 bingo!切中要点!陶仰谦在心中欢呼一声。 “就是老板嘛!你也知道的,外文系新来得教授。”说完,筱亚又认真的吃了口饭。 外文系新来得教授?不会这么巧吧! “他叫什么名字?”陶仰谦看似随意的问。 筱亚看了她老爸一眼,大有暗示他很无聊的意思“卫斯!保卫的卫,单名一个斯字,斯文的斯。” “卫斯嗯!卫斯。”陶仰谦神秘的笑了。 “怎么了?”筱亚狐疑的看着他。 “没事,哈哈!没事。”陶仰谦干笑两声。 筱亚纳闷的看了父亲一眼,摇了摇头又继续吃她的饭。 ************ 卫斯搁下笔,利用思考的空挡休息一下,眼睛不经意的瞥向正全神贯注在将资料输入电脑的筱亚。她的眉浓而不厚,眼睛十分的灵活明亮,它总会泄露了她的心事,掩不住喜怒哀乐,她的鼻梁不是十分挺直,但在尾端微微上翘,有点俏丽、有点倔强。 他脑中浮现了她仰着头抬起下巴瞪着他的那种挑衅的表情,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观点慢慢在改变,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个任性的小表,还曾后悔当初为何要赌气的录用她,不过他渐渐发觉,这小妮子的工作效率丝毫不可小看,尽管他丢给她一堆资料。她也只是用喷火的双眼瞪着他,然后就开始工作。 “好了!又打完了。”筱亚满足的吐了口气,唇边泛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绚丽的教人晕眩 卫斯心神微震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恢复那冷冷的神色“先将资料列印一份,送去给中文系的陶仰谦教授。”他教给她一份资料,命令的说。 “陶仰谦?!送资料给他做什么?”筱亚诧异的问。 “陶教授将会参与部分研究。”卫斯简短的解释。 要不是太讶异,筱亚会对他竟愿意解释感到有趣“你怎么认识我爸爸的?”他们何时认识的?怎么她不知道?她不禁感到纳闷。 “你爸爸?!我”卫斯眯了眯眼“陶仰谦是你父亲?” 筱亚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父亲?!天啊!他早上才答应要去陶教授家吃饭的,这下子他不想和她多牵扯的决心又要历经考验了。 “送完资料回来打这份问卷。”卫斯以命令代替回答,他心中已起了一些波澜,只是筱亚尚不知情。 筱亚叹了口气,早知道卫斯不会满足她的好奇心的,否则他就不象卫斯了!只是她老爸也太不够意思了“暗坎”了这么久! ************* “爸,你什么时候认识卫斯的?”筱亚一进父亲的研究室,劈头就问。 这藏不住话的丫头!“才几天而已。”陶仰谦微笑的说。 “才认识几天你就和他合作做研究”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陶仰谦适时的岔开话题。 筱亚下意识反应的看了看“这是卫斯要我送来给你的,爸,我” “今晚早一点回家哦,丫头!”陶仰谦又再一次截断女儿的话。 “我为什么?”父亲这突来的一句另筱亚一时反应不过来。 “晚上有客人到家里吃饭,你先回去烧几道好菜,今晚我要好好喝几杯哦。” “我?!爸,你有没有搞错!”这回筱亚的注意力可完全成功的被转移了“你若说大姐我还信,我?!你忘了,自从上回那道‘中西大什锦’之后,妈就发誓再也不让我进厨房了!” 这倒是真的,陶仰谦颇认同女儿这一番话,筱亚做的菜就像在做实验一样,常会自己发明、创新,但他们全家人可都不太敢领教,尤其是乔亚和若亚,直认为既然有那么会烧菜的母亲和大姐,又何必冒险吃她那看不出是什么的菜,乔亚还糗过她说她做的菜是化学实验,怎么能搬上餐桌呢,气的她说不出话来。 “没错!去准备吧,要丰富一点哦!”陶仰谦认真的说。 筱亚狐疑的看了老爸一眼,心中直觉不对,有诈!但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勉强答应她老爸了。 看着女儿带着疑心的离去,陶仰谦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孩子大了,他最疼爱视若儿子的三丫头长大了,坦率而显得性急的她终于开始知觉自己女性本能,虽然他有时会把她当成儿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是个女孩,且是个敏感纤细的女孩! *************** 筱亚虽觉奇怪,但仍谨遵父命,准时下了班,更奇怪的是今天卫斯也没刁难她,时间一到就让她下班了。 下了班她先去超市买了菜才回家,她想他老爸一定先打电话知会过她妈妈了,否则她妈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交出厨房。 筱亚将她今天的新构想搬进厨房,忙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她母亲竟没在一旁“监视” “妈!”筱亚唤道,走进客厅入口才看见母亲正悠闲的在客厅看报纸。 这实在有点诡异,她老妈一向视厨房为她的圣地,今天她肯将“地盘”交出来已经是很不寻常了,竟然还不在一旁监视,这委实怪透了!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早了,而且今天她能进“禁地”大展身手,怎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 于是筱亚在厨房大刀阔斧她的革新食谱,不知不觉间竟快七点了,客人七点会和她老爸回家,这可是她老妈交代的! “三姐!”若亚一进门将刚裱好的画随便往墙上一靠,便赶紧跑进厨房“听说你今天要大展身手了!”她张着大眼看看这儿、摸摸那儿的。 筱亚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这小表来搅局的啊!若亚在外面“听说”形象很好,是柔弱纤细的少女呢!至于为何是听说呢?因为她在家完全不是那回事!心情好时可能聒噪的不得了,例如:现在! “三姐,听妈说今天有贵客要来哦!”若亚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在冰箱内找食物。 “贵客?!很重要的人吗?”筱亚愣了一下,她以为今晚的宾客是她父亲那些老朋友,但他也从未称他们为贵客过啊! “啊,三姐!快糊了啦!”若亚大喊出声。 筱亚赶紧抢救她的心血结晶。 正当她手忙脚乱时,若亚却悄悄的退出厨房“姐,我我要赶一份素描作业,呃我不吃晚餐了,你好好招待客人吧!”说完若亚拎起牛奶和面包,逃之夭夭去也! “陶若亚!”筱亚大喊。 怎奈若亚早溜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大门外传来关门声,乔亚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电话在此时响起,她顺手接了起来。 “喂我是乔亚,嗯我知道了,拜!” 她一挂下电话,母亲就说:“乔亚,你回来的正好,今晚筱亚掌厨呢!应该快好了。“ “筱亚?!”乔亚蹙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大姐真是神算,她刚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值业班,不回来了!“说完她又叹了口气,仿佛恨不得自己马上和幸运的大姐交换。 筱亚在厨房门口气恼的瞪着她,但乔亚却毫无所觉的上楼去了。 “可恶的若亚,可恶的乔亚!”筱亚咬牙切齿的道。 但她也没时间抱怨了,因为门外传来谈话声,显然她爸和客人已回来了。 她实在好奇什么人会让她老爸这么谨慎其事,于是她鬼鬼祟祟的贴在厨房门边,准备偷窥,呃,不!是一探究竟。 但这一看可差点让她昏到。 卫斯?!天哪!怎么会是他?!可恶的老爸,什么人不好请,请他?! 筱亚边在心中骂着,边暗自着急“怎么办?青菜不知会不会炒的太老汤好像有点太咸!”她开始担心起这些,忘了抱怨父亲了。 “筱亚,客人来了。可以上菜了吧?”陶母走进厨房。 “妈爸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嘛!” “这有什么!请朋友来吃饭很正常呀!而且卫教授可是很投你爸的缘呢!” “可是”筱亚跺了跺脚“好吧!菜给你端出去了!”说完,她一溜烟的从厨房后门跑掉。 “这丫头这么在意,恐怕老头子料得没错!”陶母笑着摇头,将菜端了出去。 ********** 筱亚在后院的大石头上坐着,不想看到卫斯的反应,她已厌倦他冷漠的脸,也许他又要嘲笑她了。 为何在他面前她老是显得这么笨拙呢?!她有很多优点的,她更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可是自从认识他以来,她就状况频出,八成都让他给瞧扁了! 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看法的她,竟对自己留给他的印象而耿耿于怀 “三姐,你怎么不去吃饭!难得你这次实验颇为成功呢!”若亚从后门走出来。 “你说那什么话?难得?好啦,反正一定不止被你糗,那家伙一定笑到肚皮撑破了!” “才不会呢!人家直赞老爸的‘儿子’好手艺呢!害的我和二姐这两个‘女儿’休的无地自容哪!”若亚促狭的说。 “儿子?!老爸真的这么对他说?那他不知道菜是我做的了?!”筱亚顿时心中卸下了一颗大石头。 “进去吧!好歹人家也是你的衣食父母呢!” “去就去,谁怕谁!”筱亚挺挺胸膛,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刚刚不知谁死都不进去的?”若亚小声的说道,当然,那是因为筱亚不在场,不然她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陶仰谦一见到筱亚进来,马上说:“丫头,还不快来见见人家,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我”筱亚本欲反驳,却欲言又止。 卫斯那精明的眼神却看透了她的不自在,随着一抹了悟的光芒闪过他眼睛,他大笑出声。 “陶教授,你这‘儿子’可真是烧的一手好菜呢!” 筱亚涨红了脸,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着那兀自笑个不停的人,用目光撕碎那张笑脸。 唉!真是失算、失算! *********** 筱亚一反往日的精神抖擞,垮着一张脸,嘴巴叼着一片面包,坐在桌前瞪着牛奶。 “筱亚。”一个轻柔的呼唤在她身后传来。 筱亚迟缓的转过头去“大姐,回来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薇亚关心问。 “要是生病就好了!我就可以不去上班,还可以享受美丽的护士姐姐温柔的呵护!”筱亚呻吟一声,被粼粕比生病麻烦,尤其又得看见那张得意的脸! “怎么了?”薇亚关心的问。 “没什么啦!糗事一桩,不说了,我再不上去上班可能会更惨,拜,我走了!”筱亚喃喃的说完,一大口喝完牛奶就走了,留下迷惑的薇亚。 ********** 筱亚设想过很多种表情可能出现在卫斯脸上迎接她上班,但她从没想过会是张缩小的脸。 她站在研究室门口诧异的盯着卫斯的办公桌后那张小脸“啊!难道上帝听见了我的祈祷,把卫斯变小了?”她自语着,随即拍拍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少驴了! 可是,卫斯呢?整个研究室只有一个小男孩缩在卫斯的椅子上,一脸敌意的望着她瞧,却不见卫斯的人影! “喂!请问” “汪汪!” 她才开口说不到一句话,就被狗的叫声给打断了,一只雪白的长毛狗从卫斯的桌下窜出,那一刻她发誓她看见了小男孩眼底的挑衅光芒,如果她曾怀疑过他的身份,现在也获得了解答,他十成十是卫斯的儿子,连冷眼看人的模样都像! “啊!”筱亚大叫一声“好漂亮的狗!”她不退反进的走至狗跟前,蹲下和狗平视,然后伸出手去。 “我叫陶筱亚,那‘你’呢?”她对狗说。 “爱因斯坦。” “什么?‘你’说什么?“她再对着狗问,狗儿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笑声却咯咯的传了出来。 “啊!原来是你在说话。“看着笑颜已开的孩子,筱亚假装傻傻的问,这让他笑的更开心了,那笑容实在相当具有感染力,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刹那间,一大一小的友谊就涤讪了。 “它叫爱因斯坦。“小男孩说,他眨动着圆滚滚的眼睛,一排长睫毛迷人的微翘着,他的眼珠也是灰色的,典型的卫斯缩小版。 “爱因斯坦,‘你’好漂亮!“ “男生才不漂亮!”小男孩反驳道,那样子好像她羞辱了他的狗。 “那重来,爱因斯坦,‘你’好帅哦!”筱亚谨慎其事的模样把小男孩又逗笑了。 “我我叫卫子骥,你可以叫我小骥。”小男孩有点腼腆又带点傲慢的说。 “我叫陶筱亚,你可以叫我陶阿姨或陶姨!” 后来筱亚才搞清楚,原来保姆辞职了,卫斯来不及找到接替的人,一早又来不及送孩子去幼稚园,只得把孩子带来研究室,至于他怎会答应小骥带狗出来,她就不知道了。 从小骥的言谈中,她发现他是个组织能力很强的孩子,不过不知道卫斯有没有发现! “小骥,你要不要玩游戏?”筱亚掏出包包内的游戏软体。 “不要!”小骥一口回绝,却又禁不住好奇的瞄了她手上的东西好几眼,好似在犹豫着要不要变节。 筱亚看了他一眼“很好玩哦!也许你会喜欢呢!”她将卫斯的电脑打开,开机时画面的改变就让小骥决定变节了。 她想就让小骥玩卫斯的电脑,反正他八成去开会了,不会太快回来。 怎料小骥虽迷上了游戏却仍缠着她不放,使得她不能回自己位子工作,最后她只得坐到卫斯的位子上,让小骥坐在她腿上两人一起玩游戏,反正老板不在,趁机摸鱼嘛! 不知玩了多久,不知是玩累了,还是椅子太舒服了,她靠着椅子就昏昏欲睡起来了,头靠着椅背,隐约间还闻得到卫斯的气息,就像靠在他怀中一样 等到小骥也玩累了,才发现“陶姨”已阵亡,他甜甜的一笑,打了个小呵欠,钻进她怀中为自己找一个舒适的位子。 “唔”筱亚只咕哝了几声,手就自然的抱住他,她没有醒来,自然也没听见小骥说的那句话 “好像和妈妈睡一起。” 小骥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一大一小就这么睡着了。 ********* 卫斯开完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研究室向外的窗户微敞,初冬的暖阳有部分投射进来,窝在他那张大椅子中睡的很安详的一大一小身上也有暖阳的痕迹。 他很意外筱亚这么快就获得了小骥的认同,这小孩一向不好相处的,看他气走了几个保姆就知道了,只是她俩这睡脸让他脸部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筱亚”卫斯低唤了一声,但她没醒来,本来他就不是要叫她起来,好难得两人可以不针锋相对,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她清丽的面容。 哀起一绺她垂落的长发,他几近迷醉的凑进以鼻轻嗅着,她那柔润的双唇却吸住了他的目光。 突然,卫斯觉悟到自己的行为,猛地放开手中的头发,人也跳开了一大步,他走至窗前,暴躁的抽出一只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天哪!他在想什么,她不过是个大孩子,他怎能放肆自己的心呢?他不是发过誓不再谈感情,不再让那虚无缥缈、由许多谎言构成的感情侵入生活吗?!到底何时他才会从经验中得到警惕哪?! 不知是烟的味道还是外面嘈杂的声音将筱亚唤醒。 “卫”她嗫嚅的唤声在接触到他阴郁的表情时嘎然而止。 天哪!她她睡着了!而且不幸的是被老板逮个正着,这下真的糗大了! “我“她轻抱着小骥起身,然而脚却麻得撑不住自己,颠簸了下,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她的目光抬起,接触到他的眼。 但他的手马上像被烫到似的拿开,他略嫌粗鲁的抱过孩子,手不经意的拂过她的身子,而她的脸马上不争气的红了。 “将问卷打好,我先出去一下。”卫斯匆匆的丢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太快了,他走的太快了!筱亚她一边抚住红彤彤的脸蛋和狂奔的心跳,一边浮起一抹微笑。 卫斯,看来你也不是没感觉嘛! 如果她要陷入那一团不知是什么的磁场内,那他也该一起陷入,那才公平呀! ********* 自从那天卫斯抱着小骥匆匆的走出去后,他们之间就陷入了某种暧昧的气氛,卫斯的脾气变的有些暴躁,让他平时的优雅形象打了负分,以前,做任何事他只消冷冷的瞪她一眼,她就会乖乖的去做即使会用目光杀他千次,不过最近她胆子可大多了。 筱亚吹着口哨,手上抱着盆栽进入研究室,里面没人。 “早安!”她向自己道了声早。 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昨天陪老妈去花市,她买了盆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紫色的花朵有的已绽放,还有许多是含苞待放的,她打算拿来装饰这了无生趣的研究室。 “这研究室真是乱没情调一把的!”她自己下了个评论。 卫斯的眼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像她老爸把研究室弄得多舒适,屏风、字画、茶具、盆栽,工作、享受相辅相成。 她拿了个厚纸箱当垫子,踩上去拎着盆栽,一半身子探出了阳台“放这儿好,阳光充足,室内外都看得见” 卫斯手上拿着一本厚重的参考书,无声无息的走进研究室,脑中还在思考刚刚讨论的研究内容。 他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她“挂”在窗台的样子,他的心抽了下,他沉默的走过去,生怕突然出声会吓到她,反而害她滚下楼去。 懊死!这可是五楼呢! 终于摆好盆栽,筱亚满意的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你在做什么?”卫斯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倏的转身,嘴唇不偏不倚的擦过他的唇,霎时,两人都象被封了穴似的定住了,一阵奇异的情愫泛过心房,伴随而至的是一阵轻颤。 她踩在纸箱上,眼睛正好和他平视,她水汪汪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双灰眸。 “刚刚怎么了你有没有感觉麻麻的”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小小声的像是含在喉咙中。 卫斯瞪着她看,一双眼亦是紧紧的攫住她,当那震撼方过,她却做了一个令他屏息的动作。 她微启朱唇,怯怯的用柔软的唇再一次擦过他性感的唇,轻轻的一刷,离开,然后惊喘了一声,食指覆上了殷红的唇瓣,一双迷蒙的眼盯着他的唇看,仿佛不敢置信刚刚的感觉。 在她的唇刷过他时,他的手已握紧且微微颤抖,而当他看到她离开他的唇后,眼睛盯着他的唇看和她手指的白皙映着红唇的模样,他真正的失去了控制。 卫斯一手环住她细柔的身子,一手捧住她的脸,凶狠的吻住了她。 这个吻是狂野的,缺乏温柔的,但却是那么的教人心荡神驰,就像一把灼烧的火焰,层层将她包围,它泄露了他未曾表现出来的热情,可能超过他控制的热情,那么炽热那么迷人 他的舌头惩罚似的侵入她,一再的需索,就像要将她嵌进他,她早就昏眩了,根本无力思考,也不想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记热吻终在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时分开。 他们瞪视着彼此,震惊和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他的眼神变了,但下一刻灰眸又回复一片冷静。 她却愣住了,她有些着迷的注视着他性感的唇,一个人怎能在经历了那么美好的亲吻后又板起脸来。 “筱亚”卫斯警告似的低吼。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低沉,略微沙哑有些熟悉! “是你那天我在你椅子上睡着那一天,你也呼唤了我的名那么温柔”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 “什么表情?”筱亚呆楞的问。 天哪!这一天他呼求上帝的次数远超过他这辈子的总和!卫斯诅咒了一声,再次狠狠吻住了她 第三章 筱亚吹着口哨将最后一笔资料存档,完全无视于卫斯那双恼怒的眼。 哼!耍酷?!他恼,她比他更恼,只是她不会让他发现自己有多在意他的冷淡,仿佛那天在窗边发生的事全是她幻想出来的,那火热的吻 “陶小姐,这份资料请你输入电脑。”卫斯的声音因刻意装出客气的语气而显得生疏。 陶小姐?!输入电脑?! 筱亚真想用那一叠文件打昏他!他表现的好像他是受害的一方,而且输入电脑?!他找茬呀!那一叠资料少说也有二十几张,他竟指望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这分明是虐待劳工嘛! 她看了看表,四点十分了,再五十分钟她就该下班了,而照这情况看来,他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抬眼看他,在看到他挑战似的眼神后,筱亚咽回了她的抗议,她才不认输呢!免的被扣上“偷懒”、“没用”的罪名。 “是,没问题。”她接过资料随即转身坐下,而且还不忘诅咒他。 瞧着她蠕动的双唇、僵硬的背脊,卫斯的唇边终于泛起了一抹数天来首见的真心笑容,这才公平嘛!不然只有他一个人焦躁难安,每天像含着炸葯似的生活,至少也该拖她下水。 那天他在见鬼的冲动下吻了她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她那微噘的双唇一直在他面前晃动着,就象刚刚,她连生气时紧抿的双唇都该死的性感! 而这正是问题所在,他从不再对感情、对男女之间的一切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在他这一生中,他也未曾真正对一个女人产生渴望的感觉,尤其是在经历了一段灾难似的婚姻后,他对婚姻剩余的唯一感觉就是疲惫! 筱亚埋首苦干,一边还不忘在嘴边骂他这已快成为她工作时的习惯动作了,当她终于做到一个段落,停下来揉揉自己发酸的颈背时,敲门声却响起了。 她如获大赦般的弹起来,飞奔至门边打开门,结果迎向她的是倩琴那张有点失措的脸。 “倩琴?”她有点惊讶。 “我来通知卫教授,要他别忘了十分钟后的系务会议。”倩琴瞟了一眼背对着她的卫斯,眼神马上收回来,一副生怕被吃了似的模样。 筱亚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溜了一圈,随即耸耸肩表示不干她的事。 倩琴的脸瞬间苍白了些,哀求似的再次望向她。 “自己说去。”筱亚故意漠视那眼神,用口型无声的说。 这下倩琴可慌了,双手合十再拜托。 筱亚实在搞不懂,为何一堆人见着卫斯就象老鼠见到猫似的。尤其是外文系那几个助教,平时老爱私下议论卫斯那种酷酷的帅劲,但一见到他的人,却又噤若寒蝉,连呼吸声也无,而她更不懂的是,尽管如此,那些女人包括他的学生、同事还是迷恋着他。 禁不住刘倩琴的不断哀求,筱亚只好投降了,反正她今天横竖得当炮灰,卫斯除了吼吼她,用一堆资料砸死她之外,也不能对她怎样。 “卫教授,外文系系办通知您十分钟后召开系务会议。”筱亚十分有“礼貌”的说,心想要客气大家一起来,他喊她“陶小姐”她也只好尊称他“卫教授”了。 卫斯连看向这边一眼都没有,拎起公事包就起身,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哼!他根本就知道咦?倩琴呢? 那没用的家伙竟脚底摸油溜了! 又望了一眼卫斯离去的背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筱亚很快的将打好的资料存档,关了机拎了背包蹦蹦跳跳的出了研究室,她才不管他什么资料不资料,大姐她早该下班了! 她一直走到楼梯口,差点撞到一个人才想起自己和人有约,而另她想起的原因正是那个倒霉的差点被她撞上的人。 “小姐,要不要搭便车?”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飘来。 “小方?!你怎么会跑来这儿耍宝?”筱亚没被吓到,这声音她可熟了,这正是方至惟惯用的烂笑话。 小方一脸受伤的表情“喂!陶三姐,亏你问的出口,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头壳坏去啦?!”他伸手摸摸她额头,顺手又拨乱她的头发。 筱亚拨开他的手“哎呀啊”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惊跳起来。 “想起来了吧?”小方没好气的问。 “小方,对不起,我真的忘了!”筱亚习惯性的扯住他的袖子,哀求的说。 “我就知道哦,狗改不” “方至惟” “好好好,谁叫我有事求人呢!”小方讨饶似的说。 方至惟,绰号小方,是筱亚的死党之一,前两天他打电话哀求她帮他的电脑解毒,他们原约好今天下午五点在s大校门口见的,不过他太了解筱亚了,为了怕她忘了,他故意在楼梯口逮她,果然黄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让他给等到了。 “那好,我们先去吃饭吧!”筱亚掉头就要走。 “吃饭?!大姐,你坑人哪!”小方嚷道。 “少罗嗦,没喂饱我之前别想要我做事。” “好吧!”小方只有认栽的份“等等,我车停那边哪!” “车?!”筱亚倏地回头,眯着双眼看他“你骑什么车?” “机车啊”小方心中警铃大作。 “谁的机车?”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筱亚又朝他逼近一步。 “阿宇的” “哈!太好了。”筱亚得意的伸出手来“拿来。” “拿拿什么?”小方还试图挽回颓势。 “钥匙啊!”筱亚的手仍坚定的伸长着。 他们两人都知道阿宇的车是赛车改装的,筱亚早就想试试那辆机车了,她的企图一直没达成是因为老有一些人用尽理由不让她碰,今天机会来了,她岂能放过?! “不!阿宇会杀了我的。”小方犹做最后的挣扎。 筱亚但笑不语,手依然固执的伸至他面前,小方只得认命的交出钥匙。 “我就知道你最上道了!”筱亚高高兴兴的拿起钥匙走出去。 小方委靡不振的跟在后面,看来这次他是在劫难逃了,他就算没因她疯狂的骑车方式而吓死,也会被阿宇给剥皮哪! ******** 卫斯僵硬的伫立在窗边,看着筱亚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离去,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动的将握紧的拳捶至桌面,他抓住桌沿,力道之大使得其上的资料夹都震动了起来。 这个胆大妄为、任性刁钻的女人!陶仰谦这么一位谦谦君子怎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他生平就不爱和女人打交道,女人给他的印象可不大好,当然女人中也不乏有头脑的,但可怕的是她们与生俱来的特性—任性、妄为,这实在不是他大男人主义作祟,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如果她以为只要微笑、装无辜就能打发掉他,那她可大错特错了! 他的心思沉浸在各种惩罚的手段中,完全忘记自己回研究室的原因—找她去当记录。 “卫教授,大家还在等你呢!”系上的同事敲了敲他研究室的门说。 卫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回陶筱亚真的死定了!不只她和那男人离去的姿态刺痛了他的眼,还因为她害他做了一件他从没做过的事—开会迟到! *********** 一辆拉风的重型机车以一个完美的滑行进入停车场,附近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神气的机车骑士,在s大尚称淳朴的校风里,这种惊险刺激又有看头的镜头是很难见着的。 “哇!你看那个人。” 在众人低声惊呼中,骑士已潇洒的摘下安全帽,她的长发奔泻而下,伴随着群众讶异的惊呼,那包裹在宽大夹克下的竟是副女性的躯体。 陶筱亚抬高裹着紧身牛仔裤的腿,画了一道流畅的弧形落至地面,她拎起安全帽,抬头挺胸的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阔步而去。 直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近乎恶作剧的笑容,这便是陶筱亚式的幽默,某方面看来,她是个睥睨传统形式、权威的人,她对那些所谓的传统是阳奉阴违的,想起那些人发现她是女孩时那个可笑的表情,每个人的表情几乎像是同一个模式印出来的,且半分不差,她简直要笑岔了气。 “大姐!真该有人好好揍你屁股一顿。”一个饶富兴味的男中音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身后。 “方至惟,你真是阴魂不散!”筱亚耸耸肩,无奈的回过头来,他已跟了她好久了,从昨天车钥匙到了她手上之后。 “嘿,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我真是倒霉认识了你,阿宇一直call我,我却不敢回call,我怕死了他会问起车子,拜托啦!大姐,你行行好看见,趁车子还健在,我赶紧送回去给阿宇,也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小方哀求的说。 筱亚毫不理会的径自往前走,根本不当他是一回事,最后小方只好放弃,委靡不振的决定回去阿宇那儿“受刑“了。 ******** 筱亚经过外文系系办时倩琴跑了出来。 “筱亚!” 筱亚停下脚步,唇边犹挂着一抹开心的笑“什么事让你这样慌慌张张?” “你”倩琴欲言又止,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昨天你放了卫教授鸽子,结果他为了回研究室找你而开会迟到” “等等,他告诉你他是因为我迟到的吗?”筱亚有些错愕。 “他是没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回研究室找你去当记录,而且他回到会议室时,那脸色真是难看极了!”倩琴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惨!没想到开溜会造成这种后果,筱亚简直举步为艰了“呃我今天请假。” 说完,她还来不及开溜,一个凌厉的声音已凌空劈来“陶筱亚,你还不快给我进来!” “是。”逃窜不及,筱亚只好硬着头皮往研究室走去,她可以感觉到倩琴投来的目光中布满了同情。 “这些问卷送去给各个单位。”筱亚还来不及展现她忏悔的表情,一包纸袋就迎面而来,若非她反应迅速,遭殃的可能是她可怜的脸蛋。 然后她劳苦的奔波旅程就展开了,她几乎是疲于奔命的忙了一个上午,跑的她满头大汗,跑的她愧疚感全失,而她仅剩的一点良心,就在她奔波完回来研究室看到自己桌面的状况时消失殆尽。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感到头皮发麻,气息虚弱的问,两眼无神的盯着堆积如山的桌面,一点也不想听那残忍的答案, “新的文献和修改过的问卷。”卫斯冷然道。 “修改过的问卷?!”筱亚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嘿嘿!你真幽默。“她干笑了两声,而他脸上一点笑容也没。 “呃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她犹抱一丝希望的问。 “对于工作我从不开玩笑,可不像某人可以扔下工作,堂而皇之的去约会。”卫斯语带讥诮的说。 “卫斯!你欺人太甚,我承认昨天我走掉是有些不对”筱亚心中一股气只往上冒。 “哦?你倒是明晓大义嘛!”卫斯截断她的话,冷冷的说。 “可是你也有错啊!是你自己爱耍酷自从上次你你之后就冷冰冰的,又想用那些文献压死我,这还是其次,我今天带着赎罪的心情,努力的奔波,累的像条狗一样”她决定忽略掉那“赎罪”的心情是在得知大祸临头后才出现的事实。 “你竟不让我喘息一下,马上丢给我一堆工作,更恶劣的是问卷!你的鬼问卷!在我刚送完问卷回来,你竟扔给我第二种版本的问卷,你以为我是呆子啊!”筱亚说得太激动了,一直喘着气。 卫斯丝毫不为所动,他摆了摆手“这就是效率问题,在你发问卷的同时,我已将修整版的问卷做完,而你竟还有时间大言不惭的在这儿争辩自己的错误!”他还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不屑语气。 “好!我没效率是吧?”筱亚气愤的叫,眼中都出现了红丝“我走,你另请高明吧!”说完,她将手中的资料一甩,掉头就要走。 “我就说你是个被惯坏的小表,任性且不负责任。陶教授啊!陶教授!你真是不幸哪!”卫斯一副不胜欷吁的样子,让她正待跨出门的脚怎么也踩不下去。 “你是什么意思?”筱亚威胁的眯起双眼。 我只是不要你离开我!卫斯心里已有了一个答案,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没什么,只是印证原先的猜测罢了!”他耸耸肩的说。 “你最好把你的指责说清楚。”筱亚怒声的说。 “难道不是吗?犯了错一走了之是负责的态度吗?我会说你不只任性,还吃不得一丁点苦。” “谁说的!做就做,谁怕谁!”筱亚不服气的说,大摇大摆的坐回位子上开始工作,完全忘了那个高喊“另请高明”的人是谁。 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神情闪过了卫斯的灰眸,幸好没被她发觉,否则她又要暴跳如雷了。 ********** 筱亚一整天工作下来几乎没时间休息,而下午卫斯有另一个会议要开分不开身,只好托她帮他去幼稚园接小骥,而她乐于从命。 自从认识小骥以来,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已赢得了她的心,而依他爱来研究室的程度和黏着她的状况看来,她也赢得了那孩子的心。 她站在幼稚园的门口等小骥,过了一会小骥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出来,看到她时眼睛都亮了,他朝她跑来,小臂膀张的大大的,那一刻,一种近乎骄傲的感动涨满了她的心,她将他抱了起来。 “卫子骥!”小骥旁边的两个小朋友问道“她是谁啊?你不是没有妈妈吗?” 一丝窘迫出现在小骥脸上,他犹豫了一下,双手圈住筱亚的颈子,转过头去骄傲的说:“谁说我没有妈妈?我妈妈就在这里。” 刹那间,筱亚突然为这孩子感到辛酸,想必他受了不少的苦,难怪他对人总是饱含敌意! “好了,小骥,跟同学说再见。”她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一丝光亮闪过小骥的眼“再见。” 筱亚直接将孩子带去麦当劳,然后拨了电话给卫斯。 取了餐找到位子坐下,小骥却盯着座位前的快乐儿童餐看,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了?不喜欢吗?”筱亚问。 小骥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愿不愿意告诉陶姨为什么?”筱亚柔声的问。 小骥又迟疑了一下,才小小声的说:“陶姨,你会不会生我气因为我骗他们说你是我妈咪!”细嫩的声音还含着明显的紧张。 “小骥,看着我。”筱亚让他抬起小脸“我知道你想念妈妈,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但不可以学会说谎,知道吗?” 小骥如释重负的点点头“那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爹地!” “你很怕你爹地吗?” “我我不知道,爹地很少在家,也很少说话,我不知道我怕不怕”小骥的小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筱亚唯一的反应是真想好好斥责卫斯一番,孩子没了妈妈已经够可怜了,他还这么疏忽孩子! “听我说,爹地虽然很忙但他还是好爱好爱小骥的,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也会害羞、会害怕,但是小骥还要勇敢的告诉爹地你的想法,要有人勇敢的先说出来才行啊!”“姨,你会不会也不要小骥?”小骥怯怯的偷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不安全感! 筱亚忍不住倾身抱起他“陶姨怎会不要你?” “可是,可是”小骥还是低着头,且开始啜泣起来“妈妈不要小骥他们说妈妈搭飞机,死了她不要小骥了不要小骥了!”他投进她怀中哭泣。 筱亚抱着他轻轻的晃着,让他发泄一下,她静静的等他哭完才帮他擦掉眼泪,擤了鼻涕。 “妈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她死了,不能回来看你了,但你还有爹地和阿姨呀!以后不要再这样想了,嗯?”她温柔的说。 小骥点了点头,绽开一个笑容。 筱亚也笑了“那好,咱们快吃吧!爹地还在等我们呢!”说着两人就开始享用大餐,吃得好不乐哉! *********** 加班的日子实在很辛苦,这一周来她几乎天天在加班,原先筱亚是赌气性的做,后来却从中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不过一整个白天外加一整晚的工作下来,她已累的快瘫了,她知道时间很晚了,因为剩下的资料,所以她没等卫斯开口便自动留下做完,等她除了研究室的门,外面都已是星斗满天了。 靠在墙边,筱亚无力的闭了闭眼,方至惟的话在耳边响起“大姐!真该有人好好揍你屁股一顿!” 天哪!他的诅咒应验了,卫斯虽没揍她的屁股,却也叫她全身骨头像散了似的,可怜的小方,我答应你以后少吓你几下!她忏悔的想。 筱亚迷迷糊糊的走至停车场,找了半天才掏出钥匙,此刻她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躺下来睡一觉。 发动了阿宇的爱车,也顾不得要热车,她便迅速的骑出停车场,往校门口飞驰而去。 卫斯正将车开出校门,一个车影从车侧闪过,骑士一头飘扬的长发教他摇了摇头,女性的骑车技术他向来不敢恭维。 咦?那影子很熟该不会是 懊死!真的是她,那胆大妄为的丫头,真该好好揍一顿,竟骑那种车,且还是那种不要命似的骑法。 卫斯毫不犹豫的加快车速追上去,没几下工夫便教他给追上了。 “喂!你搞什么?!”筱亚对着横挡住她的车子大叫。 她简直快疯了,她现在满心想休息,但却总有人不让她如愿,死瞪着对方车子的双眼冒着火气,她考虑的不是会不会碰上歹徒,而是如何将这不识相的家伙碎尸万段。 卫斯优雅的踏出车门,姿态除了原有的贵族气势外又多了一曾怒气。 “你该死的以为你在做什么?”他咆哮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攫住了她细致的肩膀,不断的前后摇晃她。 筱亚被摇的头昏,朦胧间她还在纳闷: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阴魂不散?!你才阴魂不散!我的生活已被你搞的一团糟了!” 直到听他的话,筱亚才了悟原来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程度?”卫斯沉着声问。 筱亚压根不想听他说话,只想睡睡!他的肩膀好宽阔、胸膛很厚实,看来很好睡的样子,她用她半阖的眼睛偷瞄着。 见到她那副了无悔意的脸卫斯更加生气了,他回过身去,走开了。 筱亚愣愣的看着他开走车子,他要走了吗?她双眉不禁紧蹙起来。 但他没走,急速的将车子停好,他朝她大踏步而来,那模样就像是狮子见着猎物一样,目中露着凶猛的的锐光,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她好像有点醒了。 “你爱刺激是吧?”卫斯声音低沉的问,看来不怀好意。 筱亚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深感不安的欲往后退。 但卫斯没给她机会这么做,他冷冷的接过机车,先命令她下车,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跨上车。 “上来啊!”他向她摆摆头。 不知怎的她就是没办法拒绝他,依言的上了车。 “你爱刺激,我就让你爱个够!”话声方歇“咻”的一声,车子便疾射而出。 筱亚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双手自然环过他的腰。 一刚开始她有些震慑于超高的速度,但他宽厚的背给了她安全感,后来她甚至将脸贴在他背后,享受奔驰的快感,风凉凉的吹拂过她的脸,她舒畅的闭起眼感受那新鲜空气的清凉。 卫斯放松自己专心的飞驰着,他已好久未曾这么惬意、畅快了,夜晚的凉风浇息了他的怒火。 他清楚的意识到她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背后,他的每一个细胞突然都苏醒了过来。透过衣料,他能感受到那肌肤的弹性,教人想用指尖去探索、感觉,去印证那属于想象或猜测的部分。 思及她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如此亲密的让她年轻的躯体和某位男士紧紧相容,卫斯不禁浑身不舒服起来,这辆拉风、时髦的重型机车是属于那天来接她的那个男人的吗?还是另有其人?她是否被那人用次车栽过无数次了? “筱亚筱亚!”他轻唤背后好像已睡着的她。 “唔”筱亚蠕动了一下,继而又沉寂了下来。 卫斯叹口气,他只好先将车停下来,轻扶起她,自己先旋身下车,再抱她下来。 直到他将她置于河堤,臀下不同的触觉才让她清醒了过来。 “卫斯卫斯?!你怎么会在这?”筱亚如坠五里雾的问。 卫斯无力的望向她纯真的面孔,感到啼笑皆非,他冲动的骑上机车,为的是教训教训她任性的行为,谁想到这女人只会睡、睡、睡,根本毫无知觉枉费,他破坏了自己一贯的冷静。 “你啊,被买了还不知道。”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但她只是咧开子谠他笑了笑,人顺势又靠到他身上去了,而且肆无忌惮的找了一个舒适的位子睡了起来。 对于她毫无戒心的行为卫斯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再一次端详她的脸,月光映在她脸上,月牙白似的细嫩脸蛋竟让他觉得如此脆弱。着魔似的撩起一绺乌黑的头发,发丝滑过他粗糙的手引起了异样的悸动,也惟有这一刻,他才能如此放肆自己的知觉,骗自己可以拥着她这样的过一辈子 他敛起手臂,在她太阳穴处烙下一吻,此时他终于再也无法逃避,逃避自己内心感情的苏醒,但他也无法逃避现实。 泵且不论她父亲和他是同事,找辈分算来她还得喊他一声叔叔;她的年轻和纯洁对上他的稳重和老成,就如黑夜与白天,即使追着彼此,却永远不能够相会! 他不认为像她这样灿烂如花的生命该和他这个习惯生活于黑暗的人绑在一起。他太了解所谓的爱情只是美丽的口号,将彼此束缚在一起,然后一同陷入毁灭里。他不认为自己能承受让她失去笑靥的风险,即使在那之前他必须放开她,即使那得耗尽他的意志力 第四章 筱亚很少在清晨五点是清醒的。 每天九点到研究室上班,所以她都睡到七点二十,然后再以超级的速度换洗、吃早点,然后再飙车到学校,所以当卫斯在清晨五点将她送至她家门口,随即又扬长而去时,她只能错愕的瞪着自己的家门。 那可恶的人!他不只霸道的禁止她骑车回来,还丢下她一人在门口,真是可恶!不过看在他借给她肩膀当免费的枕头的分上,就姑且原谅他一次吧! “筱亚,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她回过头去,薇亚正好回来,一脸疲惫,看来是昨天值大夜,才刚下班。 “大姐,你下班啦?!” 薇亚一副虚弱的模样,不过仍微笑了一下,掏出钥匙来开门。 “大姐,你为何这么常值夜班?是不是又好心的帮人家值班了?”筱亚关心的问。 “没什么啦!只是最近病人多,累了点,别人不是有家室就是有男友,对我来说多值一点班没太大影响,但对她们来说意义就大有不同,我干么不成全人家?!”走进门,薇亚唇边仍是一贯好脾气的笑着,她的胸襟气度和陶仰谦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可可是你自己呢?你不曾想过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我?”薇亚微愣了一下,笑的有些恍惚“我的幸福?”她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自顾自的上楼了。 筱亚叹了口气,她大姐永远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并且冷静的、智慧的为人分析,姐妹们有事第一个一定告诉她,但是薇亚却很少提起她自己的事、她自己的喜好,她总是那样温柔的笑着,仿佛从没有过什么苦痛。 这一点倒和卫斯顶像的,不过薇亚总是笑脸迎人,而卫斯则总是冷冷的。 “筱亚。” 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唤声打断了筱亚的冥想“爸!”她有些心虚的喊,意识到自己一夜没回家,且完全忘了打电话回家。 “既然累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为何不多休息一下?” 筱亚一听,完全无法进入状况,她老爸是不是等了一夜,等到脑筋短路了!他怎么没生气? “昨天卫斯打电话过来,说工作太多让你加班了,等到他忙完时发现你竟趴在桌上睡着了,想送你回来又不忍将你叫醒,只好任你睡了。你瞧!他心思可真细腻呵!”陶仰谦边擦着自己的眼睛边说,语气中好似对卫斯满意得不得了,言下之意是人家高高在上的卫大教授能这么关心你这任性的丫头,你可不要再不知好歹呀! “老爸—”筱亚抗议的叫,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她那松了口气的表情。 “好了,好了!去睡吧,晚上老爸再请他回家吃饭就是了。” “爸,你怎么说的一副我多想他来吃饭的样子,要不是他丢给我那么多工作,我也不会累成那样!”筱亚一定要表示她的无辜。 “不要说这种孩子话,去休息吧!”陶仰谦将眼睛架上鼻梁,便无视她的存在似的走去小庭院,准备帮他心爱的花木浇水,进行每日的例行工作。 筱亚就算要抗议也没对象了,这次算那家伙赢,他竟记得拨通电话给她老爸,就某方面来说,他还挺细心的。 只不过她睡的不是办公桌,而是他宽阔的胸膛,他竟陪她一夜?!想到这,筱亚不禁脸红了,不过,他的怀抱真舒服呢! “哦—夜不归营哦!”筱亚听到这声音马上大呼不妙,她蹑手蹑脚的进房间,就是不想面队对若亚这个好奇宝宝,想不到,她还是逃不过。 她叹了口气,干脆坐上床“我只是工作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工作?!我看不是吧!你那表情啧!别以为我年纪小不懂事,你进来时脸都还红红的呢!”若亚一副捉到她把柄的得意神情。 “脸红?!”筱亚不自觉的抚了抚脸颊“哪有?你看错了!”她急于否认。 “否认得这么快,肯定有鬼!对,那一定是睡的太舒服忘了翻身的结果了!”若亚鬼灵精的道。 筱亚红着脸拎起睡衣进浴室,若亚则一脸有趣的表情,太不寻常了,嗯大有文章,这其中大有文章哪! *********** 如果筱亚曾预期那一夜会改变卫斯的态度,那她注定要失望了。 事实上她没想过他会以什么态度面对她,但决不是以他一贯的冷漠,仿若若无其事。 他一定很爱他死去的妻子,他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忘却伤痛,他忙着黏拭伤口,以至无暇照顾孩子,以至在他心上筑成一道墙,不再付出感情。 “多幸福又多么不幸的女人呵!”筱亚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幸的是这样一个外表冷漠,实则充满才情与深情的男人独钟情于她,而且还拥有着小骥这样一个敏感、聪明的孩子;不幸的是在她拥有了这些幸福之后竟意外的死去,没能享有这一切。 每当卫斯有些出神时,一抹尖锐的刺痛就会划过筱亚的心,她嫉妒又羡慕卫斯死去的妻子。 事实上惹的卫斯神伤的是筱亚。 他从未让一个人这样的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但她闯进了他的生活,考验着他的耐性,侵扰着他的意志、侵占着他的心!他一再的抗拒,但她却一丝一丝不断的渗入他的心房,他再怎么排拒平时她气呼呼的模样,在她抱着他儿子,细声细语的说话时,她就以他无力抗拒的姿态进占他心房,霎时满心的柔情会包裹的他喘不过气来 从没人能如此牵动他的情绪,克洛蒂亚从未让他失控过,即使她把他的生活弄的一团糟,他也不曾如现在这么心乱过! 筱亚叹口气将程式再跑一遍,傍晚还和阿宇他们有约,阿宇说了要来接她的,上回机车事件把小方的胆子吓小了,他可不愿来接她时悲剧重演,于是只好哀求阿宇来。 “筱亚!陶筱亚” 一阵喊叫声从楼下传来,研究室内的两人都僵住了,看到卫斯明显僵硬的脸,筱亚身子缩了一缩,惨呀!他该不会又发飙吧?这死阿宇,世纪大懒猪!难道他不会学小方乖乖的在前门等吗?!她大祸临头的想。 卫斯仍旧看着她,一动也不动,阿宇的唤声再起,筱亚只有尴尬的咬着牙站起来,她突然非常后悔自己把小方吓成那样,否则今天也不会遭次报应了。 她扯着嘴巴对卫斯一笑,疾步来到窗边“游圣宇。”她咬牙切齿的向下一喊。 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咧开嘴笑,对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看的筱亚更气!烂鱿鱼! 她会过身来不知所措的站在卫斯面前,却突然不知该如何说话。 正当她呆楞的杵在那儿时,卫斯开口了“不是下班了吗?”那声音毫无任何情绪,且他头抬也不曾抬一下,筱亚十分怀疑那声音是由他发出的。 他怎能如此无动于衷?她突然感到气愤难平,而更令她气愤的是自己那不知所措的拙样。 思及此,她快速的将电脑关机,将桌上资料胡乱一叠,拿背包就要出去,临踏出门前又故意回过头来,用世上最幸福甜蜜的声音说:“下班真好!祝我们彼此有个快乐的时光,再见了,卫教授!” 然后筱亚在他猝然抬起的脸上看到一抹怒气,她痛快的笑了,潇洒的走出研究室,留下内心犹在翻腾的卫斯。 *********** 出了卫斯的视线之外,挂在筱亚脸上的那朵笑容随即凋谢,她,再也潇洒不起来了,不知何时起,她一贯洒脱的笑容掺进了些须无奈。 她不喜欢自己老是呆呆傻傻的任他牵动自己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只是她又不是很想挽救那颗陷落的心。他那偶然出现的温柔神情还是以某种莫名的强大力量牵扯着她,像他调侃的眼神中,像他上回吻她时的眼神中,灰蒙深邃的眸中有种隐藏的温柔,叫人愿为挖掘其中的柔情而深陷危险。 “筱亚筱亚!”游圣宇连续喊了她好几声,一手还故意搭上她的肩,见她还是毫无反应,不禁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太不正常了!平时谁要敢不怕死的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拳头相向,他们一群死党都知道筱亚是个思想开放,作风保守的人,今天却 “陶筱亚—”他在她耳边大吼。“你给我闭嘴,游圣宇,死鱿鱼!”筱亚火大的瞪着他,同时甩开他的手,给他一记爆栗子。 “喂,陶大姐!我又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干么老喊人家的绰号嘛!”游圣宇嬉皮笑脸,做作兮兮的说。 “叫你烂鱿鱼是客气,我还有更难听的” “好好好,随你叫。”游圣宇投降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下面鬼叫鬼叫的,害的我和老板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也不学学小方他都乖乖的在校门口等,你”“好嘛!我承认我是没耐心了一点,但你也只好忍受了,谁叫你把小方吓的对了!上次车子的事还没和你算帐呢“ “呃肚子好饿!我们待会吃什么?“筱亚心虚的转移话题。 “好吧!“游圣宇耸耸肩,决定放了她一马,”反正蓉子说戏大概七点半才演。“他们约了要去看小方的女朋友蓉子演的戏,她是个儿童剧团的演员,今天在剧团内的小排演场先试演一场,而他们是去捧人场的。 “你家尹芳不去啊?”她问。 “她十点才下班,我还要去接她呢!” “对了,我去带小骥,他肯定会喜欢的。” “你是说你老板的儿子啊?” “嗯!”筱亚点点头。“那总的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吧!”游圣宇提醒她。 筱亚嫣然一笑不置可否,率先走了出去。 ********** 卫斯一脸阴郁的将车开进自家大门,无声的滑进车库,无视于管家那略显惊讶的脸,他心情不佳的打开厚重的原木雕花大门。 从下午筱亚被一个男孩接走后,他就一直臭着一张脸,害的系上那些助教送个资料给他也推来推去,没人敢进他的研究室,生怕踩到地雷。 又一个男孩!她到底有多少男朋友呀?那男孩的出现让他本已不被自己看好的感情血上加霜了。 他将资料袋摆在书桌上,松开了领带,他今天提早回家,一方面是想多陪陪孩子,一方面是他今天情绪太低潮了,想休息一下,不要留在学校“荼毒”别人。 陈婆端了一杯茶,敲了敲书房的门,陈婆是他请来帮忙煮饭整理家务的人,由于他很少在家吃饭,陈婆的工作自然轻松了不少。 “请进。” “卫先生,喝杯茶祛寒吧!” “谢谢!小骥呢?” “小骥陶小姐没告诉您吗?她下午来接孩子,还有一个男人,好像是她男朋友呢!”陈婆一脸疑惑的说。 “男朋友?”卫斯眉头蹙了起来,心情更恶劣了但他也不好怪陈婆,平时筱亚也常来带小骥,只是她以前都会先说一声的。 “是啊!那男人眉清目秀的,挺有礼貌的孩子呢!”陈婆正欲侃侃而谈,一见老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马上噤口不说了,赶紧退出去。 卫斯满肚子酸水,他不知是筱亚和男朋友出去的事,或是她带走孩子没知会他的事让他较难过、生气,他居然还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见事,抽出今天未阅读完的资料,他意图将心思拉回工作上,然而片刻之后,他发觉这一页的英文古诗光一行他就看了数次,目光只能在原地转来转去,闭上眼睛,他竟回想不起那一行颇受他目光青睐的诗句是何内容。 他低声诅咒了一声,恨恨的阖上资料,燃起很久没抽的烟,闷闷的吐了口气。 他知道小骥很喜欢筱亚,老是“陶姨”、“陶姨”的喊个不停,不像以前,不是不断的恶作剧吓走一个又一个的保姆,就是固执的以沉默面对他,久而久之,一对沉默的父子就建立了沉默的相处模式。 但两星期前,有一天他下班回来时小骥才刚上床,他去看小骥,令他意外的是小骥竟腼腆的拿起一本故事书,要求他念给他听,他有些惊讶,但一抹笑容瞬间融化了那层隔阂,他开始为儿子讲述故事 “从前大海底住了一大群的鱼,其中有一条鱼的鳞片闪闪发光” 小骥的小身子蜷在他半盘起的腿边,一手握着他的裤缝,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至今犹记得自己凝视着熟睡的儿子时,心底那抹悸动。小骥是那样满足,那样信任的睡在他身边,一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亏欠这孩子有多深,一种混合着骄傲、困惑、愧疚的情感将他牢牢的缚住,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赶回来为临睡前的儿子念床边故事,夫子的感情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后来他才知道这见事该算是筱亚的功劳。 有天,他为小骥念完床边故事后他还未睡着,他问了儿子一件困惑他已久的事。 “小骥,以前爹地问你事情你都很少说话,那天怎么突然想要爹地说故事呢?我还以为你怕我呢!” “是陶姨说的啊!”小骥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是陶姨叫你请爹地帮你念故事?”他疑惑的问。 “不是啦!”小骥一脸“你好笨”的表情“陶姨说我喜欢什么或不喜欢的事应该告诉爹地,这样爹地才会知道。” 他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了一抹微笑,他摸摸小骥的脸“那你是不怕爹地了?” “以前怕呀!可是陶姨说你是面‘饿’什么‘扇’的—“小骥搔搔脑袋想不起那个词。 “是面恶心善吧!“他笑着指正。 “啊!爹地聪明,陶姨说你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不可怕?卫斯不觉茫然,那小妮子有时候是顶不把他放在眼底的。 卫斯从回忆中醒来,看了看表,都八点半了,晚上她会带着孩子去哪里? “卫先生,你还吃不吃饭?“陈婆突然出现在门口问。 他挥挥手表示不用了。 “先生,陶小姐说要带小骥去什么活动的“ “好了,不用说了,你可以回去了!“卫斯粗鲁的打断陈婆的话,生怕她再叨念下去。 他决定打电话给陶仰谦。 ********* 筱亚盘坐在地上,阿宇坐在她左边,小骥窝在她怀中,小方则坐在她右侧,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表演看,这是个儿童剧团的表演,小骥看的特别入神,而小方则两眼发直的盯着台上某个女演员。 阿宇看到小方那模样直想发笑,他压底声音在筱亚耳边说:“叫小方把嘴巴闭起来,免得口水流出来。” 筱亚快速的看了一眼,强忍住欲脱口的暴笑,附在小方耳边重复了一次阿宇的话,小方转过头来困窘又恼怒的瞪了他俩一眼,阿宇和筱亚同时大笑出声,幸好其他观众也正好因台上的表演而笑的很大声。 但卫斯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他想的却完全不是那回事,他之前的担心在看到那开心的一群人后,整个沸腾成炽热的怒火,筱亚开心的笑和她旁边那男人亲密的模样,以及小骥真心的笑脸,让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上前正待发火,然后某种醒悟及时阻止了他。他怎能陷的这么深,这么盲目,盲目到让冲动控制了他!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爱、也不敢爱! “陶小姐。“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开心笑着的筱亚倏的止住了笑,她不确定地转过身来“卫卫斯!“ 卫斯一言不发的伸手抱起小骥,转身就走了。 筱亚呆楞了一下,随即追了出去。 “卫斯!你在干什么?”她慌乱的挡住了他“啊!我知道我想到了,对不起,我曾打电话给你,可是你不在,我本来想稍后再打,但我忘了!”她急急的追上他不愿停止的步伐。 “对不起啦!这次我真的错了。”她勇敢的、不放弃的跟着他。 卫斯突然停了下来,筱亚还差点跌到,她好不容易才恢复平衡,抬起头来迎上去的却是他冷过北极的眼神。 “你想和多少人约会我不在乎,不过请你以后不要再随便带走我的儿子!”他异常冷静的说。 “阿宇小方,他们他们不是!不是我男朋友,他们是”筱亚急于想解释,她知道他误会了。 “是吗?对不起,我没兴趣知道,你我之间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我都没兴趣了解,现在,我很累了,请你让开。”卫斯的眼神从没这般冷过。 筱亚看着那双眼,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似的,她不能置信的愣住了,然后她只能任自己的双眸看着她唯一曾付出感情的男人走出她的视线,坚定的步伐就像要走出她的生命一般,连同着小骥阵阵的哭喊一起消失消失 “筱亚” 方至惟和游圣宇站在筱亚的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们看到泪水滑下她的脸颊,两人全慌了。 筱亚从不哭的! 她总是那么坚强,那么独立,那么开朗,潇洒,仿佛浑身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但她现在却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流泪,教他们怎能不慌、怎能不乱呢? “筱亚,我们回去吧!”阿宇轻轻的说。 “他怎能这样子对待我!他那么不在乎不在乎”筱亚迷蒙着双眼,无助的说。 “他卫先生只是误会了,你明天去上班时好好解释就是了!”小方安慰的说,其实他不认为有那么乐观,那男人若是生气就算了,但他的反应是冷冰冰的,让他觉得事情严重了。 “筱亚”阿宇又词穷了,他用眼角瞪了小方一眼,暗示他接口。 就在他们两人猛打暗号时,筱亚却令人惊讶的停止了哭泣,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泪,笑了笑说:“没事了,他明天就会正常了,反正顶多丢一份工作嘛!”表面上说的如此乐观,但她语气中的酸楚却述说着不同的看法。 “可是”小方不解的又要问,却让阿宇的“拧”功给制住了。 “没事了,我送你回去吧!”阿宇马上轻快的说。 “对,我们送你回去了!”小方马上附和道。 “不用了,小方你不是要去约蓉子,阿宇也得去接尹芳,我才不想破坏人家的好姻缘呢!到时你们两个没人要的家伙被抛弃了,存心赖上我那可怎么办?!”筱亚开玩笑的说。 “可是”两个男人同时开口,他们实在不放心她。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保证不走丢了去吓路人,这样可以了吧?”筱亚浅笑道。 阿宇和小方终于在她的坚持下怀着忧心离去。 那一夜,她晃到了深夜才回家,在关心她的老爸面前,她只能含糊的敷衍过去。 ********** 第二天,筱亚以一种不甘心的心情去上班,她不容许自己当个逃兵。 可是当卫斯用他同样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发现她竟无法忍受。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卫斯,你诚实一点,对我诚实一点,也对自己诚实一点。”她气愤的说“你只是怕,怕对我付出真心。” 卫斯的脸僵了一下,他知道她说对了,只是他不会承认的“我请你来是来工作的,至于我感情归向,不劳您费心!” 筱亚提着的心降到了谷底“既然如此,我也没话可说!我向你辞职,很明显的,我是个失败的助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留下我呀!开口呀!说我不负责任、说我任性,那我就能留下来!筱亚在心底低喊着。 然而,他的沉默刺上了她。 她回过头,只见他悲对着她的身影一如那天她在下班后看见的那般孤独,孤独却又固执她的心碎落满地,拾也拾不起,带也带不走了 ********** 筱亚坐在淡海的码头边,目光淡淡的落在远方,她已记不得自己在这坐了多久,这几天她已成了这的常客,坐在这看海,看太阳、看鸟、看鱼,看一切看得到的事物。 她爸爸还不知道她辞了工作,对于她抑郁寡环的样子,她爸爸只是劝她不要太辛苦,其实她实在无法面对他的关心,她知道她让老爸担足了心,但每一天她仍旧在外头徘徊到深夜才回去。 她也不再哭了,那一夜她恨恨的哭了一场后就没再流过泪了,无论她是落难公主也好,是悲伤朱丽叶也罢,日子终究得过下去,也许她毕竟没能如卫斯指称的那般任性。 对于自己第一次还没真正开始就失败的恋情,她也只脑凄笑了!饼去她总是嗤笑那些情啊爱的,没想到她也有今天,难道是报应吗? *************** 筱亚辞职的事陶家二老一直被瞒在鼓里,直到数天后,陶仰谦才发现筱亚根本没去上班。 那天陶仰谦兴致一来,自个儿去了卫斯的研究室,想约他晚上喝两杯,谁知一进门就被吓住了。 卫斯的研究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桌上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卫斯的头发则更是凌乱,而他脸上的神情活象一百年没睡觉的样子,正对着坐在另一张桌前,身子快缩到椅子下的可怜女孩咆哮着。 “昨天的那份英文古诗翻译呢?不要告诉我找不到。” “那你大概记错了,大概是陶小姐输入的,我不我不知道密码”女孩嗫嚅着,明显的几乎快吓破胆的模样。 “大概?!”卫斯又待发作,陶仰谦只好开口拯救那可怜的女孩。 “卫斯。”他假咳一声,低声唤道。 卫斯一见来人,眉头便攒了起来,他心想陶教授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早料想到他会来,只是比预期慢了几天,他叹了口气请他坐下。 唉!办公室内一团混乱,家里的小骥又老哭闹不休,他每天都得在心情不佳的情况下安抚孩子,无论是工作或家庭他都搞的一团糟。 “怎么会忙成这样?”陶仰谦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遂问道“筱亚呢?她怎么没帮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闻言,卫斯诧异的看向他,陶仰谦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表情由惊愕转向尴尬,一时间竟呐呐的说不出话,只是喃喃的道:“她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陶仰谦急了,看来事情果然不单纯。 卫斯沉默了一下,才说:“她辞职了,而我也准了。” “辞职?!” “是的。”卫斯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 陶仰谦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微皱了眉:“这丫头怎么这么任性,说走就走,一点负责任的态度也没有!“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子。 “陶教授” “你不用再说了,我会和她谈谈。”陶仰谦摇了摇头便走了出去。 卫斯看着陶仰谦离去,一阵苦涩拢上他心头 第五章 夜深了,筱亚将机车在家门口停好,然而这一瞬间她又犹豫了。这样的日子几乎已成了一种模式,每天她像个无事人似的出门,晚上借口加班在外游荡到夜深。就像此时,她站在家门口,却感觉到沉沉的寂寥充斥在她的周身,挥之不去。 靠在大门外得石墙上足足发了好一会愣,她才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开门进屋,她觉的好累、好累!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静谧的有些不寻常,她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梯,不料客厅的大灯却在此时大放光明,陶仰谦脸色沉重的伫里在客厅,她咬了咬下唇,无言的望着父亲。 “为什么上班老上的这么晚?我可要好好质问卫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陶仰谦不悦的说,作势要拿起话筒。 筱亚飞快的冲过去,用手压着话筒“爸!”她苦涩的唤道,明白父亲发现了。 霎时沉默充斥在父女之间,筱亚知道她老爸在等她解释,但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那伤痕仍未愈合,她怕扯了之后又血流如注了,而且,她从不善于为自己辩解。 陶仰谦不是不了解女儿的倔强脾气,不过数天下来的担心和伤心,在这一刻、再她的沉默的抗拒中崩散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成功的教育了我的女儿负责认真的态度我想我错了。”他平时精神抖擞的样子在这一刻已消逝无踪。 筱亚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在心中命令自己不可以掉眼泪,她知道父亲要什么,只要她开口承认自己的任性,承诺回去做完工作,父亲会原谅她的。 但她不能呀!不能!她不能再看到卫斯那双冰冷的眼,不能!一眼也不能!否则她会在他面前崩溃,让自己仅剩的尊严彻彻底底被踩烂! 电话铃声在这僵滞的沉默时刻响起。 筱亚毫不犹豫的接起电话,一个孩子的啜泣声传来,抽抽噎噎的声音断续的说:“我要找陶陶姨” 筱亚倏的捂住了嘴避免自己哭出来“小骥,我是陶姨” “陶姨陶姨陶”小骥一听到是筱亚的声音,啜泣声改为哭泣,一声声的“陶姨”唤的她心碎“我要陶姨” “小骥乖”筱亚的眼眶红了,记得不久前这孩子才要她保证不离开他,他是那么缺乏安全感哪!可眼前自己不就食言了?! “陶姨你答应过答应过小骥,永远不离离开我的我要陶姨当妈咪当妈咪” “小骥!小骥,你听陶姨说”她又哽咽了“姨不能陪你了,听爹地的话” “我不要,我不要!”小骥哭喊着“你说我喜欢什么要跟爹地说,我喜欢陶姨陪我。” “小骥”筱亚忍不住的哭了,过了半晌才说“我们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如果你还听陶姨的话,赶紧去睡觉,嗯?” 最后她终于劝动了小骥,让他去睡觉。只是这么晚了,卫斯又去了哪里,放孩子一个人在家?筱亚伏在电话上哭了。 她觉得难以承受这个痛,猛的站起来往外奔去。 望着这一幕,陶仰谦欷吁不已。 *********** 那一晚筱亚去了薇亚的小套房等她,薇亚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套房,通常值夜班时她就不回家。 经过了三个钟头的漫长等待,筱亚终于等到了值完班回来的薇亚,薇亚有些惊讶的看到筱亚狼狈的蹲在她门前。 “筱亚?” 薇亚倒抽了口气,筱亚的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她诧异极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筱亚,她总是充满活力的,怎会 “老三?”她温柔的再唤一声,比上一次轻柔许多,而她这一声倒把筱亚已停止的泪水连同委屈一起唤醒。 “姐”筱亚呜咽的投进薇亚敞开的双臂。 “嘘没事!没事!有大姐在。”薇亚一向有安慰人的魔力,她温柔的语气安抚了筱亚不少奔腾的不安。 薇亚将筱亚带进房里,先让她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等着她,这之间周到的她先拨了通电话回家,她猜父亲一定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忧心的守侯着。 筱亚洗过澡套上薇亚的睡衣,整个人安定了许多,精神也比较好了,她有些腼腆的接过牛奶,坐在床沿慢慢的喝。 她掀起眼睑就着杯烟望向坐在对面的薇亚,她放下杯子抿了抿嘴,有些不知如何启口“大姐你可不可以帮我打电话告诉爸说我没事?” 薇亚笑了,这才像筱亚,她绝对舍不得老爸替她担心的。 “我早打过了!爸很担心你,我告诉他今晚你住我这儿。” “谢谢你,大姐。给你添麻烦了,你才上完班一定很累” “不碍事!”薇亚满意的发现筱亚的善良、体贴如昔,她这妹妹平日是个大而化之的人,但也有她细心的地方 “愿不愿意告诉大姐是什么事困扰了你?”她凝视着筱亚,温柔的说。 “我”筱亚欲言又止“大姐我是不是一个任性、不负责任、被宠坏的孩子?” “不是!”薇亚简单的答,温柔的目光鼓励她说出缠绕在心上的烦恼。 得到了鼓励,筱亚娓娓的将她与卫斯之间微妙的感觉和那天的冲突说出来,薇亚耐心的聆听,从未插嘴。 “我从没遇过这样的人,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却又让他牵动我的喜怒,过去我一直以为我是了解男生那种动物的,阿宇、小方的想法我就能懂、能掌握但卫斯让我觉得迷惑了” “我想你不懂他是可以理解的。”薇亚笑着插口说道,筱亚用眼神请她继续说下去“一来他年纪比你大、历练比你深,再加上他是个颇会隐藏自己的人,就我对他些微的认识,我觉的他在他的世界划了界限,一个别人无法穿越的界限。” “可是他偶尔出现的温柔却又”筱亚脸一酡红,说不下去了。 薇亚了解的拍拍她的手“教人心折,对不对?我想你们两个共同的毛病都是缺乏勇气” “我才没有,是他” “别急着否认!”薇亚安抚了欲争辩的筱亚“你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吗?依你做事那种锲而不舍、勇往直前的冲劲,实在不会这么早投降,你大概是让自己的感情吓到了。” “可是他总是那么阴晴不定,我不能确定他有什么感觉,他他不想让我知道。”筱亚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你会怕,他当然也会怕啊!别以为男人是刚硬不折的动物,在感情上,男人有时可比小孩忸怩上几倍呢!”薇亚顽皮的说道。 筱亚点了点头,心头着实舒坦了不少“大姐”她想突然想起了什么的说“你懂这么多,是不是经验丰富呀?” “臭丫头,损你老姐呀!”薇亚作势要打她,筱亚躲的可快了,两人嬉闹了起来,不知觉间将筱亚的惆怅一扫而空。 ********* 卫斯的情况真是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尤其这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几乎让他阴霾的心情彻底崩溃。昨夜他丢开了一团乱的办公室,意图逃避混乱,谁知他是从一个混乱投入另一个混乱。 小骥又气走了保姆,而且又恢复了过去那种沉默的抗拒模式,他不再说话,也不再腻着他要他说故事,甚至他半夜去看他都还发现他没睡,在黑暗中用那双酷似他的灰眸控诉的看着他,他简直快受不料了。 而显然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尚未终止,当他踏进家门,迎上他母亲生气的脸孔时,他知道,这又是另一场混乱的开始。 “妈!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去接机呢?”卫斯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冉冉的自心中升起,每当他老妈有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表示他最好乖一点,否则下场可就 “哼!”卫新莲冷哼一声,吝于给儿子一个令他宽心的笑,她自顾自的做到沙发上,看都不看他一眼,却转过头给小骥一个十分和蔼、亲切的足以融化奶油的笑。 小骥眨动一下他那灵活的眼珠子,甜孜孜的爬上她膝头。 这差太多了吧? “妈,谁惹您不开心了,一来心情就这么不好?”卫斯诚惶诚恐的说,他故意忽略眼前自己不受欢迎的情况。 “你眼底还有我这个娘啊!瞧你搞的我这孙子可是你一口答应要好好照顾的,谁知我才一回旧金山就听到小骥打电话来,哭哭啼啼的弄的我心直疼。”卫新莲毫不客气的数落儿子。 卫斯瞄了一眼小骥,好儿子,告你爹的状! 小骥缩进奶奶的怀中,对他老爸拌了个鬼脸,卫新莲没瞧见,卫斯却差点气的头顶生烟,心想这一定是跟筱亚学的! 然而他再有威严,在他这个老妈面前仍得忌惮三分。 “妈,你不了解” “我了解的可多了!谁像你,莫名其妙的对人家冷冰冰的,现在可好了,你的日子快乐到哪儿去了?”她话中明显嘲讽。 卫斯被母亲的一阵抢白给指责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是自己太过分了,但他这么做也是为筱亚好,她还年轻,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而他恐怕一旦拥有了她就再不能放她离去 “孩子,你不该是个放不开过去的人”卫新莲放柔了语气,略带感伤的说“克罗蒂亚早已是过去的人,就算她没死,你们大概也离婚了,你又何必让她控制你后半辈子的生活呢?她伤害你伤害的还不够吗?还要纠缠你至今?” 卫斯默然,他的表情并未显露出他的任何想法。 “你该知道你至少欠陶小姐一个道歉。”她补充道。 见儿子微颔首,卫新莲的唇边终于泛起了一抹笑。 “爹地!”小骥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陶姨会不会再也不来了?那天我打电话给陶姨” “你打电话给她?!什么时候?她说什么?”他靠近小骥,一脸急切的问。 “儿子啊!你有点紧张哦!”卫新莲揶揄的道。 “妈你别闹了!”卫斯受不了的喊。 “好好好,乖孙子,快告诉你那口是心非的老爸吧!” “昨天啊!很晚很晚的时候,爹地没回来” 听到这,卫新莲不禁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才继续听小骥说下去“我好想好想陶姨呵!我打电话要陶姨回来,可是陶姨说我们不能每办法嗯都能得到” “不是永远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吧!”卫新莲忍不住插嘴道。 “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小骥郑重的点了点头“陶姨哭了哦,她和小骥一样哭了呢!”他皱起小眉头,那神情俨然是卫斯的缩小版。 卫斯的心乱了,她伤心吗?显然是的!他叹了口气抱起孩子,筱亚说的对,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为什么她总是对的呢? *********** 卫斯内心忐忑不安的推开陶仰谦研究室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陶仰谦端坐在绢书屏风前的身影,他即没一如往常的悠闲茗茶,也没手捧书卷孜孜不倦的浸身书中,反而一脸“郁卒”的坐在那儿。 卫斯在门上敲了两下,陶仰谦方才发现他的存在。 “坐!要不要喝茶?”他招呼着卫斯,垂首一看,那壶茶早已冷了。 “你别忙了。”卫斯连忙说“我是有事找你。”他在陶仰谦对面坐下。 “什么事?是不是上回那首古诗的翻译有什么问题?”陶仰谦倒了杯开水给他,猜测的问。 “呃”卫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启口。 陶仰谦有些狐疑的看了卫斯一眼,吞吞吐吐不是他的风格。 卫斯在他探索的目光下不禁有些赫然“我是想找筱亚,我和她有一点误会。” “误会?!”陶仰谦想起筱亚最近那怪异的表现,难道和这小子有关? “我其实也常不知她在哪里,她每天早出晚归。昨天我去你那才知道她没去上班,晚上说了她两句,也不知怎么这丫头从不哭的昨天倒哭的像伤透心的似的。”陶仰谦担忧的说。 闻言,卫斯的心揪了一下,这一切都是他惹的祸,也难怪他老妈和儿子一老一小全把矛头指向他。 “她现在在哪?”他有些激动的问。 一抹诡秘的笑意闪过陶仰谦的眼,看来他猜对了“她大姐打过电话回家,说她在医院” “医院?!”卫斯激动的跳了起来“她在哪家医院?” 他在获得答案便马上就往外走。 “喂、卫斯!你不打算将内情告诉我么吗?”陶仰谦追至门边。 “回头再说。”卫斯匆匆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跨大步而去,所以自然他也没瞧见陶仰谦那得意的大笑脸。 医院?!筱亚确实在医院,只不过是去那儿陪薇亚,不是生病了,不过关于这点他很“自动”的“略过“不提。 ******** 卫斯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急诊室的护理站,急诊室内到处是匆忙来去的医护人员,他急忙捉住一个在他面前走过的护士。 “小姐,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陶筱亚的女病人?“他的脸色泛着些微苍白,新生的胡茬令他看来有些沧桑。 “筱亚?!”那个被卫斯问话的护士正是薇亚,她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有楞有角的轮廓加上外国人特殊的深眼窝,一双灰眸冷漠而疏远,但此时显露了某种程度的焦躁,威严又有贵族气质的他,有股宛若帝王般的尊贵气息,她想眼前这男子该是令三丫头陷入情网的人了! “小姐?”卫斯几乎要吼了出来,神情显得更焦急了。 果然如筱亚形容的没耐性!薇亚微笑了一下,决定不再实验他的耐性“我是陶薇亚筱亚的大姐,你有事找她?” “筱亚还好吧!陶教授说她在医院”卫斯担心的道。 一抹了悟闪过薇亚的眼,显然眼前的男子被她老爸摆了一道,她指了指前方,示意他筱亚的所在。 卫斯照她指示的方向回过头,正巧迎上筱亚那不驯、倔强的防备表情,淡漠且含着敌意的眼神穿透重重人群朝他穿射而来,他几乎是马上会心的泛起一抹笑意从心底,不过他聪明的没让它冒出脸上。 她没事!这个事实安抚了他的焦躁。 卫斯那熟悉的身影一出现,筱亚那颗不争气的心不由得就狂跳了起来,看见他以那惯有的步伐走向她,一抹感伤几乎重新的袭上她,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看着他这样走向她了,他仍旧有吸引她的特质一种足以毁灭她的特质。 “我确信离职时带走的都是我的东西,阁下若有遗失任何东西,请自行处理不必找我要。”她冷冷的说。 一丝懊恼闪过他的脸,令她受伤的心多了一份报复的快感。 “我来找你的,筱亚。”卫斯陈声的开口。 “那可真荣幸呵!耙情你大老板今儿个这么有兴致,连一封辞职信也来追讨?”筱亚忍不住的嘲讽他。 “我不是为这个来得!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卫斯有些狼狈的看了看四周,一些好奇的眼光已投射在他俩身上。 筱亚不忍他的窘迫,便点点头“好吧!”她跳下椅子,绕过他往外走去。 卫斯沉默的跟过去。 筱亚沉默的走到医院后方的公园才停下脚步“好了,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她顾作不在乎的说。 “我”卫斯艰涩的说“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筱亚连忙捂住自己发出巨大声音的嘴,她实在不是有意那么大声的,知识道歉?!卫斯竟然会说出这两个字?这怪的诡异。 他有些忸怩不安!筱亚看的出来卫斯没有太多道歉的经验,她相信在他自大的字典中难得出现“道歉”这两个字的。 “我为我的坏脾气,还有我对待你的方式向你道歉。”卫斯还是难以启口他心中真正要说的话,该死的!他实在没有求爱的经验! “我关于小骥的事我也有疏忽,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那我接受你的歉意。”筱亚不卑不亢的说,一张脸隐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如果你说的是”她垂下头“那你用不着道歉毕竟你并没有一定要喜欢我的义务”她的眼眸罩上了一层薄雾,原先的坚强又化作了云烟,她挫败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不!”卫斯心痛的扳正她的脸“我是故意冷落了你,我我怕” “怕什么?”筱亚仰起头注视着他的脸,那张坚毅如冰的脸此时布满了赤裸的情感与痛苦,泪水缓缓的溢出她的眼。 他轻柔的拭去她的泪珠,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眼,那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近乎虔诚,含着一丝恐惧的爱恋。 “怕怕爱你太深怕我再也不能让你走” 闻言,筱亚泪水瞬时决堤,掉的更凶了,她紧紧抱住这个她第一次爱上,也将是最后一个爱上的男人 “你不认为我有选择的权利吗?”她迷蒙着泪眼说。 “就是这样!你还年轻,该去追寻属于你的灿烂,我不能剥夺你选择的权利。“卫斯苦涩的说。 “好!很好!那你听好,我的选择是“筱亚霸气的说,在紧要的关头,她卖了个关子,卫斯的双眼紧张的锁住了她,四目交缠的刹那,她缓缓的、清晰的开口:”你!是你这个顽固冷漠的家伙!我的答案就是你。“她笑着,眼角的泪又淌了下来。 一抹难以掩饰的感情在卫斯眼中泛滥,他拥住了她,深深的、饥渴的吻住了她,吻出了这些日子的相思、吻出了属于恋人的誓言 ********** 卫斯的车停在逃家门外,筱亚下了车,绕过车子看了他一眼,脚步犹豫的停了下来。 “你确定不进来?“她轻问。 卫斯笑着摇摇头“晚上再来接你,嗯?” 筱亚笑着点了点头,低下头与他隔窗对视,两人凝视了良久。 “再见”她微启朱唇,下一刻钟,她的身子已被卫斯伸出的双臂缩住,他的吻又深深的覆上了她。 过了半晌,筱亚才气喘吁吁的站直身子,酡红的脸巡视了四周一圈,低喃着再次道别。 直到卫斯的车已出了她的视线,她还兀自愣在那儿。 “你确定不进来?” 一个夸张的嗲声嗲气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筱亚吓了一跳。“若亚!”她目光带着谴责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幺妹,她旁边还有向来不多话的乔亚。 “晚上再来接你,嗯?”乔亚唱作俱佳的用她“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若亚。 “二姐!连你也”筱亚气得只跺脚。 “再见”若亚不知死活的继续表演,她和乔亚两人对视,然后同时叫了出来。 “啊!肉麻死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抚上了手臂,好似掉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两人个无聊!”筱亚红着脸强自镇定的走了进去。 苞在她后头的两个姐妹兀自笑个不停,虽然这行为是有些不道德,但不作弄作弄老三教她们怎么甘心? ************ 卫斯的母亲和筱亚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她知道卫斯是混血儿,他母亲卫新莲是中国人,父亲理察哈德森是个美国人,她猜卫斯的灰眸肯定是遗传自他父亲,但她没想到卫新莲是个混合了中西风格的女人,爽朗大方的性子深深获得了她满心的尊敬。 筱亚和她颇有话谈,平日早上她还是去卫斯的研究室帮忙,下午则做她自己的事,有时她会和卫新莲喝喝下午茶,或是带小骥逛逛街。 卫新莲很满意筱亚,也衷心希望她能成为她的媳妇。 “卫妈妈,对不起,让您久等了!”筱亚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歉意。 “哎呀!筱亚,我不是说过要你叫我新莲吗?我不习惯这么客套,何况你我可是一见如故,你又何必和我见外呢?”卫新莲快人快语。 “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好!”筱亚为难的说,中国人对称谓总是比较讲究。 “如果你真不习惯,那就跟着卫斯叫妈吧!反正你迟早也会嫁过来的。”卫新莲微笑的说。 “卫妈妈我和卫斯还没到那种程度!”筱亚羞涩了起来。 新莲握住她的手,鼓励的拍拍她“唉卫斯这孩子对婚姻的心结结的深哪!你要多担待些。”她有敢而发的说。 提起这件事,筱亚的脸色不禁有些黯然,她一直觉得卫斯亡妻的阴影一直梗在他们之间“我知道他一定很爱小骥的妈妈!”她低低的说,想要装的大方一点,但语气中却不由得显露出一抹惆怅。 “克罗蒂亚?!”卫新莲感到有些惊讶“是卫斯告诉你的吗?” 筱亚摇了摇头“他不曾对我提起过她,我想他一定为她的事伤透了心” “哦!”新莲拍拍额头惨叫一声,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我那儿子真不是一个呆字可形容,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生的,竟让你误解至此程度!” “呃”筱亚的反应是惊愕和茫然“难道不是吗?” “是是个头咧!差的可远了!”卫新莲喝了口水才继续说:“克罗蒂亚是卫斯在英国牛津念英国文学时认识的,也不知克罗蒂亚是怎么知道的,她打听到我们哈德森家族是美国西岸的一们望族,她用什么方法让卫斯娶她的我并不知道,我在意的是她婚后种种伤害我儿子的行为。” 筱亚没插嘴,卫新莲顿了下,喝了口水又继续说下去:“卫斯是我唯一的孩子,但我从不宠溺他,我不会偏袒或掩饰他的任何错误,问题是克罗蒂亚真的是太过分了!”事隔这么久,她现今说起这段往事心中还愤恨不平。 “她她做了什么?”筱亚问。 “她和卫斯的好友兼事业伙伴上床,而且不只一个。“卫新莲一脸不屑的说。 “啊!”筱亚低呼出声,她怎能?怎能?一个女人怎能在拥有了卫斯之后还对其他人感兴趣? “是啊!这种事对性开放的国家来讲也许没什么,但婚姻毕竟是种承诺呀!”卫新莲仿佛能从筱亚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么“对卫斯来说最难堪的可能不是妻子的红杏出墙,而是好友的指控。”她幽幽的说。 “指控?指控什么?”筱亚问。 “他最好的朋友指控他对自己的妻子进行精神和身体的虐待!” “虐待?”筱亚倒抽了口气“怎么会?” “是啊!这一切都是克罗蒂亚的诡计,当时卫斯和朋友合开一家公司,股份各持一半,克罗蒂亚煽动卫斯的朋友,让他出面‘主持正义’,目的是要以卫斯的那一半股份作为离婚的补偿。” “但他还来不及做决定也许在他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只是没说出来,无论如何,那都不重要了,因为克罗蒂亚发现卫斯的身价不只如此,他身后还有哈德森家族的庞大家产,她不肯如此轻易的就离婚了不过在她未有任何行动之前就坠机身亡了。” 筱亚瞬时陷入了震惊中久久不能回复“她她怎能这么残忍?怎能这样伤害自己的丈夫”她喃喃道,神情有些恍惚,眼眶竟已蓄满了泪。 “唉虽然说不该说死人的是非,但她确实是太过冷血了!”卫新莲至今仍对克罗蒂亚十分不谅解。 筱亚的心情可就复杂多了。这么说来卫斯的冷漠,他的顾忌并不是因为对亡妻不能忘情,他是否曾经恨过?!是否因为最亲密的人背叛他所以才对情感失去信心? “筱亚,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卫新莲回到眼前的问题。 “我我们”筱亚支吾其词“我总觉得他没放开他自己,他有所保留!” “其实就我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确实为你心动,但问题出在他的那一段过去,还有他一直觉得你太年轻,这样就拴住你,也许让你没有认清自己所要的是什么,这也确实对你不公平!” “我当然知道我要得是什么。”筱亚有些激动的说“即使我比卫斯小了七、八岁,但我是个独立自主、明白自己需要的人,我也许粗枝大叶、也许缺乏女性的温柔,但我也是有感情的!”这阵子老听卫斯说这种“没营养”的话,烦都烦死了,今天卫新莲又提,她实在忍不住要反驳。 卫新莲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心里可乐了,这回她儿子总算是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她满意的说。 “什么好办了?”筱亚一头雾水的问,平时她也挺机灵的,但碰上卫新莲有时一时之间还是会抓不着头绪。 “你和卫斯的事啊!不给他点刺激,他怎么会开窍?!来来来,我告诉你”于是两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主要是卫新莲“面授玄机”准备帮儿子一把。 第六章 卫斯滑动椅子弯下腰去娶放在档案柜最下一层的资料。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微侧头一看,一双白皙匀称的腿穿着线条简单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眼前,两寸的鞋跟让那双腿显得优雅、细致。 “你找什么?要不要帮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筱亚在他身侧微低下头问他。 卫斯的眉随着他视线的上升而愈发紧皱,那双令人注目的腿有大半暴露在空气中,其实她的衣着没什么可议的连身小洋装凸显出她玲珑的身材,其样式和时下流行的服饰没有太大出入,令他皱眉的是那双腿筱亚竟有那么美的一双腿,而且还不只他看的见。 “卫斯?”筱亚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紧皱的眉头,偷偷的浮起一抹笑意。 卫斯干咳了两声“我在找最后修改的那份问卷。”他迟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 “别找了,我电脑里有存档。”筱亚说着,人却走至角落去泡茶。 “要喝茶或咖啡?”她轻松的说,摆明了不打算帮他开机找资料。 卫斯倒也沉得住气,直接坐到她的电脑前开机,在他正在犹豫要不要猜一下究竟是哪个档名时,一阵暖暖的气息从他身旁掠过,筱亚不知何时已走至他身后。 “咖啡好吗?”她在他耳边低语的询问。 卫斯很自然的侧过头去,一杯犹冒着烟的咖啡悬在他面前,他本欲伸手去接,筱亚却早了一步将它凑到他鼻下,浓浓咖啡香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同时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 “哪个档?”他的声音有点异常的低沉。 筱亚每回答,手却由他的身后伸出去操纵电脑键盘,一阵属于女性的清香充斥着他的嗅觉,突然间他发觉自己的控制力有些动摇,他微移身子,让出一半的空间给她,他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游戏,不过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筱亚坐下来打电脑,他却在同时后悔了,因为之前令他惊艳的那一双腿正紧贴着他的腿,使他清楚的意识到她的存在。 “看,就是这个。”筱亚将鼠标移至欲找的档名上,一手自然的摆在他的大腿上。 她看来是那么的自然,该死的自然!卫斯瞪着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整个人騒动了起来。够了!一个男人不该忍受这种试炼! “筱亚!”他的声音比平时大了点。 筱亚一脸无辜的回过头“不是这个吗?”她的神情非常的无辜,简直无辜得过分! 卫斯用手爬过整齐的头发,急促的站了起来“列印一份放在我桌上,我去一下系办!”说完,他迈开大步走出去,走的那么急。 望着那急促离去的背影,筱亚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他并非如他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嘛!所谓知子莫若母,卫妈妈说的真的没错,也许这是打碎他防卫最直接的方法,它也许激烈了点,但应该值得。 *********** 当卫斯把车子开进车库时已是晚上十点了,整个卫宅四周皆寂无人声,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不是这么安静的。 他打开厚重的木雕大门,今夜陈伯没为他等门,他请的仆人不多,陈伯特别守旧,谨受忠仆本分,坚持为他等门,他知道陈伯是关心他,所以只要一想陈伯会为他等门,他就不会工作的太晚。 客厅内留着小灯,仿佛大家都睡了,卫斯颇诧异他向来晚睡的母亲竟也就寝了。 他坐在沙发上,为自己一天的疲惫求得一点缓和的空间,此时一股寂寞的感觉竟悄悄地掩上身来,忆及这几天筱亚对他玩的游戏,他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想拥她入怀,在漫漫的长夜里有她为伴,但如果他听从自己心中的冲动,届时他俩将再也无法回头,他怕他会在她想走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放手。 正想着,他眼前却真的出现了筱亚的身影。 他眨了眨有些不能确定,筱亚笑脸盈盈的从楼梯上款款而下,她一头及腰的直发毫无扎束的垂放在身后,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灯下染上一层柔和的淡黄色光泽,窈窕的曲线透过灯光的投射,在薄纱睡衣下若隐若现。 “你怎会在这?” 他说话的同时筱亚已来到他面前。 “卫妈妈放了所有人的假,她原本打算自己照顾小骥,可是下午忽然想起约好要去拜访老朋友的,临时又找不到保姆,所以请我来帮忙,我原本想带小骥回我家去睡,又怕你”她看了他一眼没将话说完,她了解他懂,因为他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愧疚。 “那小骥呢?” “睡着了,他缠着我说了好几个故事,我看你大概不会太早回来,就让他先睡了。” 卫斯点点头,这种情况也不容他有置喙的余地,因为他妈已丢下一切走了,筱亚能来帮忙他该感激涕零了! “那你就自己选一间房睡下吧!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里吗?”他问。 “有!我告诉过妈妈了。”只不过她不知道你妈和佣人都不在!她在心中补充道。 卫斯没多怀疑,走上楼梯回房了。 他洗了个冷水澡,心中不断咒骂那逼得他的洗冷水澡的罪魁祸首,而她,也许睡得正安稳呢! 他披上睡袍,心知今晚别妄想有一夜好眠了,他叹了口气,信步走进书房。 他坐在宽敞舒适的单人沙发上,正犹豫要不要看本书时,他听到几声小小的敲门声,而后是门滑开的声音,他的细胞敏锐的感觉到筱亚的靠近。 下一刻她的气息已包围了他,紧接着是一个纤细的声音响起:“要不要和牛奶?” 他看着眼前的杯子,忽然,他就着她的手啜饮咖啡的画面闪过脑海,他有些粗鲁的接过杯子,然后决定他的忍耐度已濒临界限,一个有意的拉扯,她马上跌进了他怀里。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咬牙问道。 筱亚想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她正坐在他腿上,找一个舒适的位子,然后才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标准的“无辜”眼神“想做什么?人家不过想喝口牛奶罢了!”说完,她马上就着他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很故意的舔舔唇瓣,对着他缓缓的绽开一抹微笑。 卫斯铁青着一张脸放下杯子,一对灰眸紧瞅着她“筱亚,你不要再玩游戏了,这游戏不适合你!”他试着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但这决心在她开始用手指描绘他的唇型时,溃堤了。 “筱亚,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筱亚一手圈上他的颈背,心不在焉的回答:“有啊”一双眼痴迷的望着他阖动的唇瓣瞧,瞧得他心猿意马,差点落入她的陷阱。 “你必须保证再”她轻轻的在他嘴角印上一吻,使得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再也不那么做!”他仍做垂死的挣扎。 她的唇滑过他的鼻梁,缓缓的来到唇的上方“做什么?”她低喃着“像这样吗”她的唇,红艳艳的唇覆上他的,那种亲密接触的喜悦撼动了彼此。 卫斯低吼一声,,嘴巴恨恨的攫住了她,用力的来回吸吮着她富弹性的唇瓣,激烈的像要将她吞噬。 “这是你自找的”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炽热的唇再无犹豫的沿着下巴亲吻至她耳后。 他的气息吹拂着她,闭上了眼,筱亚清楚的感觉到在她耳垂的敏感地带的每个咬啮,她整个人都酥掉了 然而当他亲吻着她光裸的颈项和胸口时,那股激动的情流让她不自禁的将手伸进他睡袍的衣领下,轻轻的摩挲着那光滑的肌肤,另一个更深的吻伴随着他的呻吟烙印在她的锁骨下方,她自然的仰着头,只求和他有着更多的接触 就在那即将遗忘一切理智和思能力的当口,卫斯不禁低吟出声“我们不该那么做你会后悔的” “不才不永不后悔”她在他喉头上印下一吻,一双手不顾他抗议抚摩他敞开的胸膛,用他方才吻她的方式回吻他, 卫斯先是诅咒着,而后一波波的情潮淹没了他,他再也无力自拔 ******** 某个声音将筱亚由睡梦中吵醒,她急促的要爬起来,却为胸前沉甸甸的重物压住爬不起来,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胸前的“重物”就是卫斯的头,他一只手横过她的腰际,头枕在她柔软的胸前她的脸色腾的红了起来。 门外一阵呼喊声叫她清醒了过来,她开始摇动卫斯的身体“卫斯!好像有人在门外呀!”她有点仓皇失措。 卫斯张开睡眠不足的双眼,原想再睡,但那愈来愈清晰的呼喊让他醒了过来。 “爹地!爹地” “啊!”筱亚掩住逸出口中的惊呼“是小骥!” 然后她的动作是一连串的,她从床上弹了起来,跳下床,随即又惊呼一声,将床上唯一的一条被单拖下床。 她在床前转来转去“要冷静要冷静”慌乱的双眼在瞥见床上赤裸的卫斯时又尖叫了出来。 卫斯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在那犹豫不知要那被单盖住他的身子,还是蒙住她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爆出一串大笑,笑的床都震动了。 “姓卫的!”筱亚困窘的、气吁吁得用被单将他整个蒙住,在他的大笑声中手忙脚乱的捡拾起自己的衣物,胡乱的往身上套。 等卫斯也换好衣服去帮小骥开门时,他兀自笑个不停。 “爹地!”小骥唤着,小眼睛转向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筱亚“陶姨!好棒哦!早上一起床就可以看见陶姨,陶姨是不是要当小骥妈咪?”他仰着小脸蛋期盼的问。 “呃”看着小骥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筱亚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儿子,那是当然的,你陶姨一定会负起责任的。”卫斯清清喉咙,正色道。 筱亚的眉扬了起来,不以为然的瞪向他。 “是不是?陶姨有没有教过你人要负责?!”卫斯不知死活的又加上一句。 “是呀!人要负责,陶姨要负责,所以陶姨变妈咪,妈咪变陶姨!ya!”小骥的逻辑运转是直接跳到结果,他欣喜欲狂的跳着。 筱亚白了仍笑意满脸的卫斯一眼,她打赌小骥根本连“负责”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可以选择沉默,反正她什么都没说! “小骥,来。”她抱起孩子“咱们吃饭去,别理爹地,”她带着孩子下楼,临走前还给卫斯一个鬼脸。 卫斯又大笑出声,他这辈子就属最近笑的最多了。 *********** 筱亚和卫斯在美丽的圣诞节订婚,但对于结婚的日子筱亚却一直不肯点头,因为在她心中正有某种鬼点子在形成中,她生怕结了婚便不能如此为所欲为了,婚是可以定,但结婚嘛再说吧! 由于卫斯也没怎么反对,双方家长就顺着她意让婚事暂搁着。 订婚的仪式在双方家人的祝福见证下,简单、温馨的举行,晚上陶仰谦约了卫斯一家人,连同卫斯的父亲甫从美来台的理察哈德森,到陶家吃晚饭,而陶家四姐妹当然都到齐了 当天薇亚和陶家女主人做出了一道道美味又可口的传统佳肴,而卫新莲也带了几道美国风味的菜过来,原本筱亚是要帮忙的,不过大家一致决定她的手艺还是留给卫斯自个儿品尝,以免对他的“刺激”太大。 整个晚餐在轻松、欢乐的气氛中度过,饭后各自拿着甜点、饮料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就像个融洽的大家庭一样。 ******** 筱亚将最后一串数字输入电脑中,她偏着头,手不停的在纸上迅速移动,过了好一会她才吁了一口气,放下笔,她侧过身看了卫斯一眼,却发现他有些出神。 出神?!卫斯? “好了,你可以来做问卷分析了。”她朝他挥挥手指向电脑。 卫斯只是笑了笑,一个叫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猜不着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卫斯站起身向她走过来,她下意识的向后让身子贴向椅背,她警戒的看他一眼,只见他邪邪的笑了,她警觉的摸了摸领口,她今天穿了件套头的高领衫,天知道她有多讨厌穿高领衫,这件还是她去向乔亚借的,而让她这么委屈的人,正是此刻在她眼前笑的很“诡异”的男人,她又摸了摸颈部,仿佛底下的淤痕会被看见。 “你干什么?”她警戒的问。 “是你要我来得呀!”卫斯语带暧昧的说。 天啊!她都不知道卫斯也有如此“三八”的一面,难不成他是闷騒型的男人?! “嘿!别闹了,这分析结果赶着要呢!”筱亚试图让他清醒一下,因为他的灰眸变色了。 他的灰眸在两种情况下会变色,一是因生气似乎很常发生;二是因欲望,而眼前的他则看不出有那根骨头在生气。 “你不要再来了哦!”她将椅子退至墙边,威胁似的说“看你昨天做的好事,害我今天遮遮掩掩的!”她扯开领口,怒嗔的瞪着他。 “既然如此”卫斯的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他的头慢慢的低下去,几乎贴到她的脸时才停住“那也不在乎又多一个!” 筱亚只能盯着那两片性感的唇在她眼前动着,脑子又将失去运做的功能,在她来不及想更多,那片唇以依然温柔却不掩霸气的覆上她。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身体中心直窜她的指尖、脊椎底部,一股柔弱的无力感袭上她,她的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任何话语,因为他已进占她微启的唇,并以一种难以抗拒的欲望席卷了她所有的知觉,她所能做的仅是伸出小舌头不断的回应他,整个人在他怀中颤抖。 不知何时他们已调换了位子,变成卫斯坐在椅子上,而她则姿势暧昧的跨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 火焰顺着他的手烧灼而下,他的手抚上她穿着短裙的大腿,他略微粗糙的手摸裟着她细致的皮肤,那奇异的触感教两人深陷热火中。 不知何时她的衣襟已敞开,而内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他的发凌乱,领带松歇的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也被她解开了好几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火烫的烧灼着她的大腿,燃烧着她 正当两人深陷激情烈焰,几乎已忘了一切外在事物时,研究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大大的撞击声教他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 外文系助教何小姐正张着大嘴愣在门口,场面霎时变成尴尬得可笑,卫教授,向来一丝不苟,冷漠威严的卫教授,此时腿上坐个衣杉不整的女人,两人衣着凌乱的在她的面前。 一阵沉默教筱亚好奇的蠕动身子,挣扎着要爬起来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但一只坚定有力的手压上她的背,将她按向他的胸膛,那手传达的旨意十分明显。 “什么事?何小姐!”卫斯的声音冷淡的叫人怀疑眼前的状况是否纯属幻觉。 “是我敲门没没人应,所以我就进来”何助教被他有些严厉的态度吓到了。 “何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卫斯再一次问,他几乎要咆哮起来了。 “是系办,不!是系主任要我通知你,下午两点开系务会议,讨论下个月研讨会内容。”他这一叫何助教竟能很快又很流利的吐出一串话,然后就一溜烟似的跑得不见人影。 筱亚抬起头看到卫斯的脸上微微泛红,她再也忍俊不住的大笑出来,卫斯脸红了!真是太好笑了! “不准笑!看你害我威严尽失,我再也没形象了。”卫斯故作生气的说。 但一阵阵咯咯的笑声仍自筱亚口中传了出来,她笑的肩膀都抖动了! 看了看这荒谬的状况,还真有几分好笑,卫斯忍不住也大笑了起来。 他不知已多久未曾如次开怀大笑过了。 *********** “筱亚,你有没有想好何时结婚哪?”薇亚一边洗菜,一边问着站在一旁的筱亚。 筱亚只是耸耸肩,并不回答。 倒是一旁的若亚沉不住气了“赶紧嫁啦!这样我就有姐夫可敲诈了。” “嘿!陶若亚,你迫不及待要把我推销出去啊!我看要是我能卖钱的话,早八百年就让你给卖了!”筱亚抗议道。 “这可不是我爱说,人家姐夫肯牺牲自己来娶你,尤其在吃过你的什锦大餐后还能幸存,光这一点就相当难脑粕贵了,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姐夫的呀!”若亚自觉头头是道得辩驳。 筱亚翻了翻白眼“谢啦!他真那么好,你去嫁好了。” “他?!不适合我啦!而且果真如此的话你恐怕会”若亚目光溜来溜去,那模样教薇亚看了都笑了。 “你看你们俩,一个快嫁了,一个快毕业,还这么爱斗嘴,我只要开了话头,就可以在一旁欣赏一段相声呢!”薇亚调侃道。 若亚和筱亚还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这一次动作倒是挺一致。 陶母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发现厨房有人,便探头进来“你们都在呀!二丫头去哪了?” “二姐和男朋友约会去了。”筱亚率先回答,其余三人闻言马上好奇的围过来。 “乔亚有男朋友了?”陶母的眼睛都亮了! “有啊!”筱亚谨慎的对三张疑惑的脸点了点头“而且还交往了很久了!”说完,她拿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故意卖关子。 “姐,谁啦!你快说。”若亚恨不得抢下她的苹果,好让她空出嘴来。 “你们都认识的啊,姓化名学,她交往了六年以上的男朋友!” 说了半天,原来乔亚念她的化学去了“我还以为‘二姐开窍了呢!”若亚一脸无聊的说。 “唉!你们几个孩子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乔亚。”陶母一脸忧心的说。 “妈!那你就不担心三姐啦!”若亚问。 “她有卫斯了,我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卫斯是你们老爸自己相中的女婿,我就姑且信之,而薇亚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会打算;至于你这小表,书都还没念完,我又何需多操心呢?”陶母条条有理的分析。 “可是二姐也很聪明呀,她的功课向来就是我们望尘莫及的。”若亚对这点不解。 “那孩子心结一天不解,就一天快活不起来。”陶母忧心忡忡的说。 “二姐拒绝那些男孩子可能是因为他们非她喜欢的类型,总有一天她的王子会出现的。”若亚乐观的说,她所持的爱情观是浪漫的无可救葯的,和她平时理智的习惯形成了矛盾的对比。 “我想如果是真的王子他就有能力屠龙,我赞成这论调。”筱亚也乐观的说。 “什么?你们说什么龙?什么王子和龙这和乔亚有什么关系?”陶母被筱亚搞得一头雾水。 “妈”薇亚笑着将一手搭上母亲的肩“她们的意思是说等乔亚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他一定有能力化解她心中的结!” “是嘛!这我就懂了!”陶母点点头“就说嘛!白话文多好用,干么学你们爸爸老爱说什么古文!” “妈,龙和王子都不是古文啦!”若亚笑盈盈的说。 “怎么不古?现代哪有龙啊?王子又在哪里?”陶母对女儿的话大大的不以为然。 三姐妹只有啼笑皆非的望着母亲,嫁给了学中文的老爸将近三十年,竟还搞不清什么是古文,看来她们的老妈才是古人呢! ********** 卫斯的父母在日本的北海道觅得了一处佳境,两人打算先告别儿子和未来媳妇度假去了。 自从理察将管理公司的重担交给他弟弟之后,他就陪着妻子四处游玩,久久才回美国一趟,对于这点筱亚倒是挺羡慕他们的。 这回他们夫妇还带着小骥同行,原本小骥是要黏着筱亚的,但卫新莲对他晓以大义 “乖孙子,你要想清楚,你老爸还没娶到你陶姨呢!你老在这儿,你老爸怎么采取行动啊?到时候没了妈咪可别说我没教你哦!”“我和奶奶去度假,爹地就可以娶妈咪吗?”小骥一脸正色的问,他早就改口叫筱亚“妈咪”了。 新莲很认真的点了头。 “爹地一定很怕羞对不对?”小骥鬼灵精怪的再问。 “所以你不要让爹地知道哦!”小骥高兴的点点头,和祖母交换了一个“共谋”的友谊笑容。 数天后祖孙三人启程飞往日本,筱亚和卫斯都到机场送行。 “筱亚。”理察揽着筱亚往前走“我那没情趣的儿子你怎会看的上?”他打趣的问。 卫新莲在旁笑着说:“要不是老妈出马,凭他?!”她眼神不屑的瞄了刚走上前的儿子一眼。 四人(除了卫斯之外)开心的说说笑笑,一旁的卫斯不断的翻白眼,那几个人怎能如此旁若无人呢?仿佛他不在似的谈论他,本来他一直想早日将筱亚娶过门,单看他父母对筱亚偏心程度,他可得要好好考虑才是了! ******** 筱亚悠闲的走进卫斯的研究室,发现他有客人,她本来要先出去等客人走了再来,谁知卫斯倒把她介绍给客人认识。 “吕院长,这是我未婚妻陶筱亚。”卫斯推了她一下“这是c大文学院的院长吕维衡。” “你好,吕院长。”筱亚礼貌的微颔着说。 “好、好!卫教授何时结婚,届时可要请我喝杯喜酒哪!”吕院长像个笑弥勒似的满脸笑容。 “一定、一定!” “那我先告辞了,我对你提的事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可以谈,呵,那就不用送了,希望听到好消息!”吕院长站起身,微笑的说完便走出了研究室。 疑惑的看卫斯送走客人,筱亚劈头就问“他是来做啥来的?” 卫斯坐回位子,淡淡的说“他希望我能答应下学期到c大文学院担任外文系的系主任。” “系主任?!好玩吗?呃不,是你要去吗?”筱亚两眼充满了好奇。 “还没决定,这边的研究快结束了,真要走也非不可能,你觉得呢?”卫斯悠闲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我?!”筱亚的眼珠转呀转的,忽然,她的眼眸亮了起来“喂,你教我英文好不好?” “为什么突然想学英文?你大一时不是修过吗?”卫斯不解的问。 “那不一样!你想想看”筱亚自动的坐上他的腿,俨然认定那是她的专用座椅“不管你是教授还是系主任,你都精通英文” “还有法文、西班牙文和意大利文。”卫斯补充道。 “哇这么多!哎呀!你别打岔不管怎么说,当你的老婆却说的一口烂英文,不只我会被笑,你也会没面子的!” “哦?”卫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听来理由挺正当的,我好像没道理说不喔!” “那你是答应了?!一言九鼎!” “绝对不假!” “不后悔?”筱亚笑道,笑得有些诡异。 “绝不后悔。”话一出口卫斯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过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有何不妥。 如果他知道他答应了什么,他也许真会后悔呢? 第七章 筱亚穿了件v字领的白衬衫,再套上一件黑色短背心,下面则是搭了一件黑色的小直筒牛仔裤,脚上是双帅气的短靴,一头乌黑的长发照例垂放在身后。拎着一本英语文法书如同进教室的每个同学一般,她这等打扮混在人群中没人会怀疑她不是学生。 走进教室,她发现坐位已坐了八成满,而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这和她以前念大学时的情况不大一样,以前她的同学总是上课后才姗姗来迟。 她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她不想引起注意。 “你选到课了?”一个女同学问着另一个男同学。 “是啊!为了选这堂课我可是累死了,从没看过这么热门的课。”男同学答。 筱亚将自己又缩进了位子一点,如果他们知道她不用排队就轻而易举的选到课,那她大概会被打死! 教室中最抢手的位子是讲台附近的座位,所以她才能得偿所愿的窝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学姐,你的录音机准备好了么?” “当然!卫教授那么严,我上课常有跟不上的感觉,当然要录喽!” “学姐,你录音带可不可以借我,我们班好多人没机会上这门课呢!” “好吧!” 听到这话,筱亚不禁觉得有些夸张,如果卫斯那么严,大家干脆别来选算了,上课还要录音!也许她上课时录一录下课后拿到外面摆摊子抛售,搞不好还可以小赚一笔呢! 坐在人群中偷听别人对自己老公的看法可是非常过瘾呢!记得她和卫斯订婚的消息传出后,各种反应都有,一些卫斯的学生还特的跑来看她的庐山真面目,系办公室那些助教就更绝了,看见她就摇头叹息,有的是大失所望,有的是大感疑惑,例如:倩琴 “筱亚,你怎么敢和卫教授订婚?他凶死了,如果是我,早晚会得心脏病的!”倩琴一脸崇拜的说。 而她只是耸耸肩的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然后大笑而去。 那段对话,她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呢! 上课钟响了起来,没多久,一个她期盼中的身影出现在讲台上。 对卫斯来说,在c大开课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以前他在s大当专任教授时也同时再此兼课,当然那是出自吕维衡的邀请,从在英国牛津大学认识他,吕院长就一直很欣赏他,也因此他回来第一年就在次开了一门文法课。 他一踏上讲台即感觉到些许不对劲,今天他的眼皮一直跳,也不知是跳灾还是跳福,他锐利的眼眸搜寻了底下学生一番,然后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多停了一秒,短到几乎看不出来。 不过筱亚看出来了!她吐吐舌头,静待着看他会怎么办。 “这是这学期的授课大纲,有意见的先提出来。”卫斯不动声色的发完手上的资料后开始讲课。 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听他上课,有时也会有学生提出问题,但卫斯通常只要说几句话便可解决同学的疑问,筱亚知道平时他是惜字如金的,仿佛多说一句话会要了他的命似的,她希望等她必须面对他时,他也能“惜字如金”! 不过他说英文的腔调真是迷人极了,事实上他会很多种语言,她未来的老公对语言颇有天分,但她显然是个语言白痴,唉 “下周将会有一次测验,希望各位准时出席,逾时不候!”临下课前,卫斯用他一贯冷淡态度宣布,然后收起讲桌上的资料,但他不若以往的往外走,反而走下讲台。 筱亚心里大呼不妙,看来他是冲着她来的,她拎起背包就走,幸而卫斯被一群学生团团围住,她才得以安然逃脱。 卫斯的视线越过重重的人群,对在人群外的她投以警告的一眼,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她算帐,不过现在他可奈何不了她!嘻!她回头对他甜甜一笑,然后心情很好的走出教室。 ******** 筱亚晃到学校的餐饮部,点了好几样东西,快乐的吃了起来。 卫斯也真是的,开这种早上一、二堂的课,八点就要开始上课,害的她早餐都没吃,真是罪过!罪过! 她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很满意自己第一步的成功,接下来九看她如何说服卫斯让她来上课了,正当她在思考战略时,一群人走进餐饮部,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和她上同一堂课的学生吗? “叶琳,这学期可以修到卫教授两门课,你一定很开心吧?”其中一个女孩问。 被唤叶琳的女孩剪了一个时髦的发型,一张脸是精雕细琢的充满“人工美”她一扬眼,仅这简单的一个动作,筱亚就看出她的傲气、她的自命不凡,但很不幸的这恰巧是她最讨厌的典型。 “卫教授开了‘莎士比亚戏剧研究’,真中了我的意愿,沙翁的剧本我也念了不少,而且学期末这堂课又将挑沙翁的某一名居举行公演,我又有机会表现一番了!”叶琳自信满满的说。 真和她猜的一样自大,瞧她那副嘴脸!筱亚撇撇嘴,对叶琳颇不以为然。 “你真好,都不用怕甄选,听说修那门课的学生卫教授要亲自甄选,这可是首开先例呢!而且甄选饼后还有角色甄选呢!”另一个女孩说道。 莎士比亚戏剧研究?!炳!这有意思,有意思极了!至于甄选,这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总会有法子的! “你一定可以演”之前那女孩又朝叶琳奉承的说。 筱亚听不下去,窃听也要捡有“营养”的听,至于什么才营养,这就得修陶筱亚教授所开的“窃听学”了! ******** 当天傍晚当卫斯回家时,他是一心想教训他那冲动的未婚妻,而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他在自家厨房找到她如他所料!她正吹着口哨,快乐的忙碌着,负责煮饭的陈婆则不见踪影,八成是让她给谴回去休息了,自从他们订婚后,穷及无聊的筱亚要求亲自为他料理三餐,因为随着他在s大的研究专案结束,她也跟着失业了。 不过他可不到老眼昏花、脑筋秀逗的程度,他一点也不希望他那将厨房当实验室的未婚妻拿他的胃实验,开玩笑,三餐呀!偶尔吃吃也就罢了,三餐!那怎么成! 为了说服她,他还得搬出陈婆和先生孤苦无依,两老无儿无女的悲惨境况以博得她的同情。 “陈婆好可怜哦!亲爱的,你付她多一点薪水好了。”她听完后忙着可怜人家,根本忘记自己要掌厨的念头了,那一次他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但今天看来不太妙! 当他正想退出门口离厨房远一点时,筱亚忽然转过身来,见到他时对他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看的他心都融化了。 “卫斯,我在做茶冻,就快好了,你先去休息,待会我拿给你吃!”她高兴的说着,不等他的回答又回过头去忙她的“实验” 卫斯说不出拒绝的话,几次欲言又止,他对自己优柔寡断的行为感到气愤,自从遇见她开始,他一向波澜不兴的心便开始起伏、愤怒、快乐、惊喜无不轮替着进占他的心房,害得他在她面前老挂不住冷漠的面孔,而她也不允许他冷着一张脸。 不过原则不可该,做错事还是得处罚,不要让她试图想撒撒娇了事,不能每次都那么轻易放过她! 心中一打定主意,卫斯立即旋身走出厨房。 *********** 当筱亚做好了她的大作,她喜滋滋的端了一盒“茶冻”去找卫斯,最后在书房找到他。 她一脸兴奋的端着茶冻进书房时,卫斯正在想如何让她不再去学校,他试图用严肃的面孔对待她,可是筱亚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习惯性的爬上他的大腿,这一次还是跨坐,将她原本已不太长的裙子撩得更高,两条腿在他身侧荡呀荡的,,扰的他心乱! “来,吃一口。”她挖起一口茶冻送至他口中。 卫斯的灰眸先是瞪着那调羹上的茶冻,继而移至她期待的双瞳,他叹了口气张嘴吃掉了它。 “我有事要和你谈。”他试图切入正题。 “好啊!你说啊!啊!忘了加奶油球了。”筱亚惊叫了一声,扭过身子去欲完成那动作。 “筱亚”卫斯压抑着声音喊,感觉自己的耐性正一点一滴在流失中。 “陶筱亚!”见她毫无反应,他又大吼一声。 筱亚终于回过头来,她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别老是这么大声说话,还好小骥不在,否则会吓坏孩子的!说到小骥,他下午打过电话来” “他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又被引开了。 “他说爷爷奶奶要带他去滑雪,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们下次也” “好,我了解了!回归正题”卫斯这才发现他耗了这么多时间竟都未提到重点,他真是败个她了!“你今天干么跑到我的课堂上去?” “我人家有上进心嘛!你可是堂堂外文系的系主任,我的英文却这么破,这太丢脸了!所以”筱亚振振有辞的辩称。 “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混?!”筱亚得意的提高音量“我是正大光明进去的,我有修这门课呢!” “哦?”卫斯的眉扬了起来“我可不记得收过你这学生呢!” “吕院长收了啊!”看到他的脸色变了,筱亚不由得缩小了音量“我可没怎么打搅他,是他自己愿意让我修的哦!我可没威胁利诱他!” “那你敢说是他主动向你提的?”卫斯眯起双眼说。 “这也不是,我有暗示他一点点!”筱亚小心翼翼的说,惟恐说错话。 “筱亚!”卫斯叹口气,一脸严肃的说“你想学英文我可以教你,但是在家里。” “不要啦!那我会整天无聊的要抓苍蝇打架啦!不然你让我去工作,对了,小方他们公司缺一个会电脑程式设计的董事长特别助理” “你是说小方那个老色狼老板?”卫斯的眼中出现火焰。 “哎呀!人家好歹也是老板,而且他很欣赏我”筱亚的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她想试试卫斯的反应。 “你想都别想!”卫斯冷声打断她的话。 “那你就让我上你的课嘛!我又不会替你惹麻烦”筱亚将声音放柔,来个软硬兼施。 “这是给外文系同学修的课,你的程度”卫斯残忍的说出事实,他还是不愿放弃。 “我有你嘛!”筱亚表现了百分百的信心,盼望他至少也回报一些给她。 “听着,这不是游戏,我怕那些学生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卫斯试图将理智植入她冲动的脑中。 “我不怕他们,而且我也不会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好不好嘛?”筱亚哀求着,身子不断的在他身上扭动,惹的他一阵心悸。 “你再动”卫斯低声的威胁道。 看着他变色的眼眸,筱亚了悟的笑了,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极尽柔媚之能事的问:“好不好嘛?”她舐着他性感的唇低语,就像她请求的不是上课的事。 卫斯低声诅咒了几声,然后恶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 莎士比亚戏剧研究课的选修甄选现场 筱亚边听随身听边写着晚上要煮的料理材料,周遭的人不是拿着原文剧本猛k,就是窃窃私语。 今天她没能如上回一样混在人群中,因为甄选尚未开始想修这门课的人几乎都到了,而想选修这门课的几乎都是外文系大四的学生,彼此都认识,此时她这个外来客就显得特别的刺眼。 一等卫斯到了甄选马上就开始。 甄选是公开举行的,全部人都在教室内,一个一个上台甄试,卫斯问的问题不外乎是“为何选这门课”、“对莎士比亚了解多少”、“想从课堂学到什么?”等问题,从头到尾他始终维持他的一号表情,但他在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站上台时改变了。 筱亚?!这妮子怎又来了?他的眉整个蹙紧了起来。 霎时甄选现场陷入了一阵戏剧化的沉默中。 卫斯倏地站起,这突兀的动作教人注目“请各位同学稍侯片刻,五分钟后继续甄选。”他面色凝重的宣布,然后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发现筱亚没跟上来,他回过头一脸不悦的说:“那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筱亚吐吐舌头。天呀!他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这下要别人不注意她是不可能的了。 她一走近,卫斯马上扯她的手臂进入另一间教室“天杀的,你又来做什么?”他这次真的火大了。 “你答应我可以来上你的课啊!”虽然心里有点怕,但筱亚仍据“理”力争。 “我只是暂时不反对,而且只限于文法课。”卫斯感到有些无奈,他真怀疑她是不是有装傻的天分。 “人家想多了解你嘛!”筱亚撒娇的说。 “那我们结婚吧!你有一辈子时间可以了解我。”卫斯利用机会“诱妻” “不行,婚前要有充分的了解”筱亚坚持她的立场。 “那你不用参加甄选了,我不会录取你的。”卫斯冷声的道,这女人的固执快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那我就明年再来,等哪一天我拿到着门课的学分,我们就结婚!”筱亚充分发挥她的顽固特性。 “你”卫斯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他这拒绝的姿态刺伤了她!本来嘛,她只是好玩,而且她也只是想多了解他的生活,如果他好好说,肯让她来上课,她说不定上了两次就不来了,再说她的一颗心都卖给他了,哪有不嫁他的道理,只是他的反对引发了她血液里固执的成分,今天他这样凶,她心中也委实委屈不已。 筱亚想着想着鼻头就酸了,自从认识了他,本来不哭的她都快变成爱哭鬼了。 卫斯原本高涨的怒火让这一声啜泣给浇息了,他转过身来发现一颗眼泪正巧落下她脸蛋,霎时他的心都拧了。 “筱亚,怎么哭了?嘘”他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泪水。 看他那慌张的模样筱亚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人家只是想了解你嘛你凶死了!我最讨厌讨厌你这样背对我不理人好像不要我了似的!” 卫斯满脸愧疚的揽她入怀“好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凶了。”他喃喃道歉,原来他的小女人也会没安全感,他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来,不哭了。”他温柔的用手帕擦干她的泪“瞧你,快变成小花脸了。” 筱亚愣愣的看着他温柔的脸,轻柔的笑了“你知道吗?我最爱这个温柔的你了。” 卫斯的脸有些绯红,他实在不习惯应付这种毫不掩饰的表白,它来得这么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你怎么不说话?”筱亚皱了皱鼻头问。 “说什么?”卫斯目光闪烁,就是不看她。 筱亚杏眼一瞪、小嘴一扁,原先止住的泪水又将决堤而出了。 “好好,别哭,别哭!我说就是了”卫斯连忙安抚道,心里嘀咕女人还真是t肉ble呢! 他扶起她的脸,凝视着她,认真的说:“我爱你!” 然后他得到一个大大的拥抱加一个热吻。 过了好一会,卫斯才抬起头来,放开她“我得走了,我进来太久了,人家还会以为我杀了你。”他整理一下服装,确定没被弄乱。 “我走了,不准再哭哦!”临走前,他不放心的再交代一声。 “等一下!”筱亚拉住他“你的唇上有口红。”说完,她用手帕轻轻的帮他拭去唇印。 卫斯离开时脸还微红着,幸好他肤色暗,否则 哭,也许不是一件坏事!筱亚抚着唇,得意、满足的想。 *************** 棒日筱亚出现在“莎士比亚戏剧研究”的课堂上。 由于卫斯说服不了他这顽固的未婚妻,只好视而不见的任由她来,不过尽管他再怎么视而不见,两人昨天在甄选会场中途喊停的行为仍为她招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尤其隔日她又出现在课堂上。 “好了,这门课主要是研究沙翁的戏剧,首先我会带领各位一览沙翁剧本的原貌,并就剧本结构、舞台形式、演出形式做介绍” “这学期将有一出戏剧的演出制作,等于是期末考试,我特别强调,全剧将以英语演出,所以如果不能胜任或负荷的同学现在要退选还来得及。”卫斯在讲台上宣布,眼光若有所指的飘向筱亚。 筱亚只会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丝毫不为所动。 卫斯继续上课,最后并敲定了期末演出的剧本为沙翁的喜剧“仲夏夜之梦”同时宣布下周进行角色甄选,为了公平起见,他先不做任何剧本分析,而由个人先研读揣摩剧本及其中的角色。 “如果没有问题今天就到此为止。”他拿起一本原文的“仲夏夜之梦”晃了晃“seeyounextweek!”说完,他便走出教室。 筱亚收好东西正要站起来时,一个黑影党住了她。 “你不要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叶琳双手抱胸一脸挑衅的“耸立”再她面前。 筱亚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兴趣搭理她。 她那冷淡的一眼更激怒了叶琳“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获得选这门课的资格,单我要你知道这里不好混,别以为卫教授对你特” “如果这门课真有你说的这么难混,”筱亚懒懒得打断她的话,表情相对于她的气愤,显得冷静异常“我想你该把你的时间用在思考如何混下去的问题上,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警告我这‘无关痛痒’的市井小民身上。”她笑的很惬意,惬意极了。 “你”叶琳气死了“别以为卫教授会喜欢你这种黄毛丫头!”她咬牙道。 “哈!他纵使不喜欢我这种‘黄毛丫头’,也不会没品位到去喜欢‘鸭霸寨’的土寨主!”筱亚笑嘻嘻的回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姿态帅极了! *********** 筱亚站在一大排书的前方,双手抱胸兀自吐着气,要说她刚刚没动气那是骗人的,但她不会傻到让叶琳知道,眼前一排沙翁的原文剧本在晃动,她的头昏昏的,不能正常动作。 突然一只手越过她取走了眼前那本“仲夏夜之梦”她回过头,皱着眉望向那只手的主人。 “嗨!我是彭莉萍,和你一起修卫教授的课的,有印象吗?“一个剪齐耳短发,浓眉大眼的女孩站在她面前,对她大方的笑着。 筱亚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她对眼前这女孩有些印象,但她不清楚这女孩的来意,该不会和叶琳一样是来警告她的吧?! “你一定觉得我很怪吧!其实我只是颇欣赏你,才会想和你说话!”彭莉萍坦率的说。 “欣赏?!为什么?”筱亚诧异的说。 “为了叶琳啊!那女人在班上嚣张很久了,直到今天才有人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我岂能不欣赏你?!”彭莉萍抬了抬眉毛,夸张的说。 “啊!我还以为你和她是一伙的呢!其实我不是爱惹事的人,可是若人家踩到我头上,我是不会咬牙忍耐的!”尤其当她宵想的对象又是我未来老公时!筱亚在心中补充一句。 “看来我们顶对味的,希望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彭莉萍真诚的说。 “我也是。”筱亚笑答“我叫陶筱亚” 当天陶筱亚交到了她到c大的第一个朋友,不!是第二个,总该把吕维衡,亲爱的吕院长也算进去吧!毕竟没有他,她也不能在此了。 *************** “妈,我跟你说我去卫斯班上上课” 卫斯睨了正讲电话讲的起劲的筱亚一眼,知道她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谈话的。她们这一对未来的婆媳不只没有婆媳问题,还好的像忘年之交,一说起话来,可没完没了,自从他们订婚后,他老妈虽随老爸避居北海道,还是会不时打电话来关心一下他们,而这一对婆媳总不把长途电话费当一回事,时常一讲就是一个钟头。 “啊!那真有趣!一定很好玩吧?!”卫新莲在电话另一头兴奋的说。 “是好玩,但他们班上有只母老虎,还自称非当卫太太不可,气焰可高着呢” “那卫斯有没有保护你呢?” “他?!他巴不得我不去呢!为了上他的课我可是费尽历尽艰辛,死求活求的”筱亚抱怨道。 “这孩子没关系,等我回去保证训他一顿!”卫新莲豪爽的允诺道。 “谢谢妈咪!妈,我告诉你哦!我要去学开车,等我考了驾照我想买部车,你觉得怎样?” “好啊!可是卫斯会答应吗?”卫新莲问,她知道自从儿子见识过筱亚的飙车技术后,十分的不敢恭维她的驾驶技术,所以她很惊讶卫斯会答应筱亚去学开车,更何况买车了? “他我还没和他提啦!不过他既不喜欢我骑车,又不让我搭他便车去学校,总不能让我都不出门吧!”而且趁他们还没完婚先学,以免结了婚后,他更有分量限制她!筱亚心里打着另一个如意算盘。 “我那儿子有时候和他老爸一样死像,以前他爸也是不肯让我开车,买了台莲花跑车,时速竟未开过一百六,让我一开马上破两百,哈!跑车顾名思义就是要跑嘛!用‘爬’的有什么意思呢?!卫新莲兴致勃勃的谈起她的驾车史,两人自然又聊了好一会儿。 等到筱亚挂下电话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卫斯早在知道电话是他妈打来的时候就离开客厅,自然没听到筱亚告了他一状,也不知道她要偷偷去学开车的事。 “卫斯!”筱亚在起居室找到他,他正在聆听一张小提琴的演奏曲cd“妈咪打电话来了。” “我知道,看你说了一个钟头我就了解了”卫斯糗她。 “哎呀!”筱亚有些不好意思“妈咪说要和爹地回来台湾哦!”“他们玩够了呀?还是小骥想家?”卫斯随口说。 “不知道,妈咪没说,小骥好像和自得其乐啊!”“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筱亚呐呐的重复“我忘了问,妈也没说” “啊?!”卫斯一脸被打败的表情“你和妈聊了一个多钟头,你没问她何时回来,她也没说那你们这一小时说些什么啊?”他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和他老妈一样迷糊! “我我们聊的太高兴,忘了嘛!”筱亚自知情况有点离谱,嗫嚅的答道。 “哦!天啊!有一个迷糊的老妈已够辛苦,现在又加上个迷糊的老婆”卫斯拍拍额头道“原来我和老爸过了那么多太平日子而不知福,唉!可怜的老爸,更可怜的我!”他益发夸张的叹着气。 “卫斯!”筱亚气吁吁的双手叉腰瞪着他“我还没说要嫁你呢!你叹的是什么气呀!” “我看我还是趁我后悔前早点点头吧!”卫斯大笑着走出起居室,留下在后头气的跺脚的筱亚。 第八章 卫斯不知道筱亚究竟在他妈面前告了哪一状,竟让她一回来就训了他一顿。 “妈,你不懂,筱亚跑到学校上课”他急于辩解。 “上课就上课,何必大惊小敝!”卫新莲白了一眼她那上不开窍的儿子,亏她骂了半天,口水浪费一堆,他还是没catch到重点,真是枉费生为她卫新莲的儿子。 “我后来还是任她去了呀!妈,到底是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卫斯着实感到疑惑,他向坐一旁的老爸投以求救的一眼,谁知他竟耸耸肩,表示只愿隔岸观火,维持他一贯的中立立场。 “是生个笨儿子惹我不开心!”卫新莲气结的道“我辛辛苦苦从旧金山回来帮你,好啦,筱亚是让你给追着了,于是我又不辞辛苦的远赴北海道,就连小骥我都带走了,你呀,连你儿子也不如,那小子老早就改叫筱亚妈咪了,就你到现在还慢吞吞的不娶人家过门。” “妈,你这么说就太不公平了。”卫斯甚感委屈,他可求了不知多少次的婚,只是屡屡被筱亚挡了回来,而现在他却成了炮灰“我提了好几次,她就是肯点头,你怪我,我才委屈呢,每次去陶家,我那未来岳母大人老暗示我,仿佛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似的,谁才委屈呀!” “儿子啊!”卫新莲心有些软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这道理你懂吧?!所谓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她引用了一堆前人之言,也不知对不对。 “你是说”卫斯看了母亲得意的表情一眼,每当她有如此表情,就表示她腹中蕴酿着诡计,这一点筱亚倒和她颇雷同,天知道,怎么筱亚更像他妈生的子女呢! “上回杰克汤玛斯找过我。”卫新莲推推儿子。“他女儿想来台玩一阵子,要住这。我已答应他了。” 汤玛斯家和哈德森家是世交,卫斯小时侯见过曼妮汤玛斯,不过很多年没再见过面了。 “妈,这和筱亚有什么关系?”他不解的问。 “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懂吗?”卫新莲语带玄机的说。 “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 卫斯点点头,好像懂了。 *********** 筱亚和彭莉萍的友谊从认识那天就开始了,两人常一起吃饭,有时也会相偕去逛街。 这天莉萍嚷着她的电脑中毒,不能打报告,筱亚自告奋勇帮她解毒,两人约好了去莉萍家,一直到筱亚快把问题解决了,莉萍还处于惊讶中。 “筱亚,你怎么这么强啊?!”莉萍颇觉不可思议。 筱亚耸耸肩“小case!这种事我常做!” “我愈来愈崇拜你了。”莉萍一恋崇拜的说。 “不用太夸张了!”筱亚得意的挺挺胸,让荣耀维持了五秒她才犹豫的说:“事实上电脑是我学了四年的东西所以不用太崇拜我。” “说起这个,我还不知道你从何出蹦出来的,你是不是别的系的?”莉萍好奇的问。 “我去年才从s大应用数学系毕业。”筱亚说着,手上动作可没停过。 “嘿,你可真会制造惊奇呀!” “ok了!我都帮你处理好了,以后别把资料完全放硬盘里!”筱亚完成最后的动作,她看了一下表,然后惊叫出来。 “怎么了?”莉萍紧张的问。 “我快迟到了,小骥放学了,我和他说好要去接他的,莉萍我先走了。”筱亚急急忙忙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谁是小骥啊?”莉萍感到有些错愕,有时还是不习惯她急惊风似的作风。 “我儿子啊!”声音传来时筱亚已走了,只留下嘴巴张成o型的莉萍“儿子?!真是个bigsurprise!” ******** 筱亚手上抱着一堆参考书走进系主任办公室,她今天一大早就来学校图书馆找资料,要回去了就顺道过来找卫斯,她进去时卫斯正在书柜前找资料,她一屁股就坐到他光可监人的大书桌上。 “筱亚?”卫斯皱起眉头“我不是说过在学校别来找我的吗?”他们说好在学校不公布彼此关系的。 “是,卫大教授!”筱亚有些夸张的跳下桌子来鞠个躬,语气嘲讽的说。 “我早告诉你不好玩了,怎么?后悔了?明天别来上课了,以后你随时可以大摇大摆的来我办公室。”卫斯趁机说服她。 “哼!你别想叫我改变主意,我现在还不是大摇大摆进来了!” “筱亚我有些学生很我怕你会有麻烦。”卫斯放软语气的说,他仍不放弃想劝退她的意念。 “哦?你也知道自己的学生有多无法无天了?!”筱亚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透明的玻璃外几个助教和学生早已好奇的偷偷观望着他俩了,卫斯又不好现在去拉上窗帘,那会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筱亚”他使使眼色。 筱亚马上发现自己成了多人注目的焦点“我去接小骥,你不用去了!”说完,她马上大步的离去。 卫斯又叹了口气,看来他不想点办法把她娶过门,她是不会听话的。 也许他该努力让她怀孕,一切可能就有解了。 咦?他怎么没想过这方法 ********* 卫斯一边走进家门,一边思寻着筱亚今天又会拿什么奇怪的东西喂他,她总会做出许多奇怪的料理,不过有时候还真是颇好吃的,只要多些勇气和包容,她的各种“发明”并非不可接受。自从认识她以来,他的生活、价值观都受她影响不少,乐天热情又洒脱的她让他也开朗了起来,每天总有不同的惊奇和叹息。 “筱亚,我回来了。”他几乎养成习惯在下班后见到她在他家,她就像是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室的冷清“奇怪,她接了小骥应该会过来这儿的。”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他不禁感到纳闷。 “爹地”小骥的小身影突然出现在通往厨房的门边,神秘兮兮的唤着他。 “什么事” 小骥“嘘”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并示意他靠近。 卫斯蹲下身子凑进儿子,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妈咪在生气哦?”小骥煞有其事的郑重宣布。 “哦?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呀?”卫斯微笑的说。 “才不是呢!笨爹地,是你做错事了!”小骥用小小的食指点点父亲高挺的鼻尖。 “我?!”这可把卫斯搞迷糊了“为什么?” “小骥,吃饭了。”筱亚的声音传来。 “你看吧,妈咪刚刚就看到你的车车回来了,可是她不想理你,我没做错事,是爹地做错事了!”小骥“分析”给他听。 卫斯忆及筱亚从他办公室离开的样子,大概了解她是为什么不开心了。 一整个晚餐下来可应验了小骥的话妈咪生气了!而且很明显的是针对他,她仍旧和小骥有说有笑的,可是却当他不存在似的,和以往的热络的谈话简直有天地之别,这情况令卫斯不舒服极了。 吃过饭,小骥在卫斯的暗示下早早就说要睡觉,筱亚在厨房洗碗,卫斯送小骥上床。 “爹地,你要加油哦!我可不想没有妈咪。”小骥对父亲郑重叮咛着。 “谢啦,小子!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哄儿子睡着后,卫斯深吸了口气才走进房间,接下来他将要面临一场考验。 他走到厨房安静洗碗的筱亚身后,他知道她发现他来了,更知道她故意不理他。 “生气啦?”他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我才没有咧!”筱亚的眼神闪烁不定,十足说谎的眼神。 “哦!没有!没有!可是眉头怎么皱皱的,嘴巴也翘翘的?”卫斯促狭的笑问。 筱亚发窘的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啦!”她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 “喂!我看你每天工作的好辛苦喔!”她心疼的说,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闹闹性子马上又好了。 卫斯知道雨过天晴了,笑着拥她入怀。 “你有没有在听?”筱亚抗议的说。 “有!你说啊!别让我打搅你。”卫斯含糊的答,火热的唇又往她颈部吻下。 “你该好好补一补卫斯”筱亚的声音有些不稳。 “你说什么就什么”他继续刚才的动作“今晚留下来。”他的唇刷过她的下唇,引起一阵轻颤。 “不行!爸爸会等门” “打电话回去”他已往她胸口吻去。 “不行明天要上上课我会不能见人见人”筱亚呢喃着。 不能上课才好!卫斯恨不得在她身上烙下更多痕迹“你太多话了”他扳过她的身子,狠狠的、毫无保留的吻住了她。 筱亚知道不能这么做,但原因是什么?她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 莉萍穿过人群向筱亚走来“筱亚,听说下周就会公布每个人在‘仲夏夜之梦’的演出中担任什么工作了”她说的颇兴奋,然后突然被她身上的衣服给吸引住所有的目光“筱亚,你有病哦!温度都回升了,天气好的很,你还穿什么高领杉。” “呃我感冒”筱亚随便找个借口,心中不禁暗骂着卫斯。 “感冒?!听你的声音还好呀!”莉萍不大相信。 “呃我一直流鼻水,以防万一吗,预防胜于治疗。”天呀!别再问了!再问就要穿帮了!筱亚在心里低喊着。 “对了,我是要跟你说,听说助理导演一职已经内定了。”幸好莉萍转移了话题。 “内定?!” “这个位子有好多人想要呢!卫教授亲自导这部戏,,若能当助导一定能学到许多东西,而且有人是罪翁之意不在酒啦!”莉萍话中有话的说。 “那就让给他们吧!你想你会得到哪个工作?”筱亚问。 “我对当演员兴趣不大,希望能在幕后,舞台设计或道具组都不错。” “是不是要钉布景、制作道具啊?”筱亚的好奇被勾起了。 “是吧!”莉萍点点头。 “那我也去!”筱亚兴致勃勃的说。 “你行吗?那可不轻松哦!”“行!没问题!”筱亚自信满满的慨然允诺道,反正只要有卫斯在,一切一定都不成问题的! ********** “爸,昨晚筱亚没回家,让你担心了。”卫斯坐在陶仰谦的研究室内,自从他去c大任教后就没能那么常来这聊天了。 “你打过电话给我了啊!担心什么!”陶仰谦出乎意料的爽朗。 “呃事实上我希望”卫斯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教他如何对一个父亲说“我希望让你女儿怀孕!”即使理由是为了把她娶回家?! “哈,哈!我懂!我可不是老古板,你尽管去做,需要我配合的话尽痹篇口。”陶仰谦仰头一笑,他早已知道他这未来女婿在想些什么了。 “谢谢爸!”卫斯感激的说,事情是出乎他意料的顺利。 “倒是苦了你了,我那丫头让我宠的有些娇蛮”陶仰谦微笑的说。 “爸,你说谁娇蛮?”筱亚一踏进门便听到那重要的话尾“卫斯也在呀!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我们哪敢!”陶仰谦笑谑道,和卫斯交换一个会心的笑容。 筱亚狐疑的看他们交换的笑容,决定不予理会。 “丫头,你手上大包、小包的是什么?”陶仰谦识相的转移话题。 “‘四物’啊!卫斯最近很忙,我买‘四物’帮他进补!”筱亚无邪的笑着。 “噗!”的一声,卫斯口中的茶差点尽数喷出,陶仰谦则已大笑出声。 “你们怎么了?”筱亚有些纳闷的问。 “呃筱亚,那东西是很补但不是给男人吃的。”卫斯极度小心自己的用字谴词。 “为什么?以前老妈都说着很补,它是苦点啦,但为了你好,还是喝吧!我下午就炖给你”“筱亚,只有女人才吃‘四物’,你没看见‘四物丸’的广告都是女人拍的吗?!”卫斯连忙阻止,开玩笑,若真要他喝,那还得了! “爸?”筱亚满脸疑惑的看向大笑甫定的父亲。 陶仰谦点点头支持卫斯的说法,唇边还有一抹笑。 “喔”筱亚失望的垂下了头。 “其实也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吃。”卫斯见她有些失望,赶忙出声安慰。 “有了!”筱亚的双眼霎时一亮“我把它加成十样不就成了‘十全大补’了,男人自粕以喝‘十全大补’吧!”她得意的问。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加什么?”卫斯顿时后悔答的太快。 “既然这‘四物’会苦我们就加冰糖,这‘四物’炖起来黑黑的,我们加樱桃、红萝卜,蔬菜来增颜色,这样就八样了”她开始细数着。 不会吧!卫斯的脸霎时黑了一半,心也沉了下去,他求救似的看向陶仰谦。 但他只是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 卫新莲和理察在家里宴请了陶家全家和曼妮汤玛斯,这是曼妮来台的第一天,晚宴的目的之一就是帮她洗尘。 卫斯原本要去接筱亚,但被她拒绝了,她和家人一起来。 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卫新莲很重视今天这场洗尘宴,平时少用的长桌上已铺好了桌巾,桌上摆好了鲜花、烛台以及精致的餐具。 “你们都来了,真好!”卫新莲笑盈盈的说。 筱亚并没有回视卫新莲的笑容,因为她的目光已瞥到卫斯身上“挂”着一个人,她是个外国人,褐发、碧眼、五官细致且古典,一身合身的晚礼服令她显得更细致、纤细,她双手勾着卫斯手臂的姿态,是那么旁若无人、那么的具占有性,筱亚已经决定自己不喜欢她了! “对了,我向你们介绍,这位是美国来得曼妮!汤玛斯。汤玛斯家族和哈德森家相交数十年了亲爱的,你是不是小时候就认识乔治汤玛斯了?”卫新莲说着,转问在一旁的丈夫。 “是呀,一生出来便认识了!曼妮他们家后来搬去东岸了,曼妮,你恐怕对卫斯印象不深吧?”理查问着曼妮。 “我怎么会忘记nicky,我已经长大了。” “我当然知道你长大了,亲爱的nick!” 曼妮柔媚的声音听得筱亚简直快吐了,晚餐尚未下腹她就感到反胃了。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筱亚,卫新莲满意的笑了,她开始安排每个人上桌吃饭。 筱亚的胃口在看到卫斯和曼妮坐在一起时全失了,一顿晚餐吃得食不知味,幸好她身旁有个小骥,童言童语的讨她欢心,否则可就更难熬了。 当晚陶家人要告辞时,卫新莲拉了筱亚到一旁说话。 “筱亚,你没事吧?我看你晚餐根本没吃什么。” “我只是不太饿,没事的。”筱亚掩饰的说,她不想表现的占有欲太强,她向来是大方、潇洒的,不是吗? “那就好。” “妈咪她我是说曼妮要在这住几天?”筱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这就看她喜欢!”卫新莲一双眼若有所思的瞧着筱亚。 “筱亚。”卫斯走了过来,站在筱亚身后“今晚留下来”他附在她耳边说。 筱亚的脸颊迅速的红了起来,他真敢!在自己母亲面前虽然她大概听不到,但 她用手肘顶了顶卫斯的肚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卫新莲微微一笑“我回去了。” “我送你”“nick!你跑哪儿去了,人家都找不到你。”卫斯的话未说完,就给曼妮柔媚的抱怨声打断了。 筱亚看了她一眼,努力不让自己的脸垮下来,毕竟她是卫家的客人。 “不用了,你还有‘客人’,我和家人一道走就可以了!”她喃喃的道别后即转身而去。 但才走了几步却被卫斯抓住“筱亚怎么办?我好想亲你。” 筱亚羞红了一张脸,双眼溜了一圈,家人和他父母都在附近,看来今天他们是没机会独处了。 “快嫁给我,我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卫斯柔声的低语。 筱亚低着头不语,其实她已经认真在考虑结婚的事了。 “丫头,回去了。”陶仰谦的声音传来。 筱亚给了他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然后道了句“明天见!”后就转身朝家人奔去。 ******** 那天晚上在卫家的宴会已叫筱亚对曼妮很感冒了,听到那个“内定”的助理导演竟然就是曼妮汤玛斯,她更是气到火冒三丈了。 “我跟同学介绍一下,这位是‘仲夏夜之梦’的助导,曼妮汤玛斯,她曾在纽约州立大学修过剧场避理方面的课程,对于导演的实务工作和沙翁的戏剧涉猎颇多。”卫斯的宣布在课堂上引起一阵騒动。 “筱亚,你看,传说果然没错!就是她,曼妮汤玛斯,曼妮?money?钱?”莉萍一脸的疑惑。 她的逗趣把筱亚给逗笑了“据我所知是mernnie,不是money!” “我知道。”莉萍笑道“我只是看你没精神,故意逗你的!” “那还真感谢你,我最近精神是不大好。”筱亚打了个呵欠,和她过去精神奕奕的模样大大不同。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莉萍担心的问。 “没事啦!只是比较懒、爱睡觉,冬天嘛!我大概是需要冬眠!” “冬天应该胃口更好才对,你怎么反而瘦了?” “哎呀!最近吃东西常会吐出来,大概是肚子有毛病,了不起我下午去我大姐那儿让她看看嘛!”无所谓的说完,筱亚就拿了一桶油漆准备刷地板,她和莉萍两人都到了舞台组。 “你大姐是医生?”莉萍问。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啦!她是白衣天使护士啦!”说着,筱亚又打了个呵欠,然后她和莉萍两人开始刷油漆。 舞台组被笑为苦力组,不过她们两人都喜欢敲敲打打的,有时虽颇辛苦,不过她们倒挺能自得其乐的。 “喂,你今天有没有看见康奇弘?”莉萍问。 “谁是康奇弘?”筱亚对这名字不甚感兴趣。 “就上次约你去喝红茶的那个啊!茶都跟人家喝了却连名字也记不得!” “哦!他哦!大家锯完木头很累,和他去喝杯红茶而已,为什么我得记住他的名字?!”筱亚一脸“你很无聊”的表情,以前她还不是常和阿宇、小方去吃饭,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恐怕他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哦!”莉萍话中若有所指。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的红茶比较冰?!” “小姐!你真不是普通的钝呢!他为了你跑来舞台组当苦力,一双眼就只知道含情脉脉的往你身上看,这还不明显啊?!”莉萍没好气的说,她实在怀疑筱亚是否少根筋。 “拜托,可别又来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你忘了我已是名花有主了。”筱亚说着,想起卫斯刚开始对小方、阿宇的感冒,想必他不会高兴康奇弘的存在。 “对哦!你都有儿子了,结婚了吧?” “儿子是有,婚是没结,不过是订婚了啦!” “好复杂哦!”莉萍听的有点头昏。 “不会啦,很容易懂呀!”筱亚恋上洋溢幸福女人的笑容。 ********** 筱亚到医院找薇亚,才知她已调内科病房,不在急诊室了。 “筱亚,你怎么来了?”看到筱亚出现在医院,薇亚有些惊讶。 “大姐,你何时调到内科了?” “两个星期前调来的” “那也好,内科啊!正好,我最近胃肠不太好,正好看看医生,我本来想找你充当医生呢!”筱亚道。 “丫头,你怎么瘦了,我才一个星期没回家”薇亚心疼的说。 “没事啦!只是一直想吐,也不是一直啦” 后来薇亚帮她挂了内科门诊。 “miss陶,你帮令妹挂错科了,你是个护士,应该知道这些征兆该挂那一科。”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两人。 “什么意思?”筱亚听得一头雾水。 “我只是怀疑”薇亚说“谢谢你,柯医师。”她拉起筱亚就往外走。 “大姐,怎么了?我很严重吗?”筱亚边走边问。 “没什么,只是挂错科了。”薇亚笑了笑说。 “是吗?肠胃病不是挂内科吗?” 薇亚仍是但笑不语。 不一会后姐妹俩从妇产科走出来。 “原来是我还以为肠胃问题呢!“筱亚还处在震惊中,”我怀孕了这这表示我要当妈咪了表示我“喜悦的感觉慢慢流进她心中。 薇亚看着她,有些担心“你打算怎么办?”她轻问。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筱亚仍沉醉在喜悦中。 “你和卫斯我是说卫斯什么时候娶你?” “娶我?!他提过好多次了,他恨不得快点结婚,好让我不要再去学校烦他。”想到卫斯一定会很高兴,筱亚那张埋怨的嘴不由得笑了。 薇亚的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那你就快点头吧!要当妈咪了,可不能老想个孩子那么爱玩!” “是,大姐!”筱亚顽皮的说,她将手放在肚子上。 孩子,一个像小骥一样可爱的孩子,卫斯一定会很高兴的,看来她学开车的事可能需要缓一缓了,卫斯决不会答应她挺着肚子到处跑的! 第九章 “仲夏夜之梦”已排演了好一段时日了,曼妮也真的有些真本事,把助导的工作做的有声有色,不过接到她偶尔投来不善的眼神,筱亚还是觉得倍感威胁。 她已经好些时日没能和卫斯好好独处了,在学校她不能去找他,在家里有个曼妮,她想找卫斯私下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她觉得她生活中某些东西都让曼妮给占据了,她的不安让自己正视到自己的任性,但又叫她犹豫了,也就因为这样,她一直没有把怀孕的事告诉卫斯。 “好,第二幕从迫克和小仙那一段开始再走一遍。”卫斯挥挥手中的剧本朗声的下指令,然后微侧过脸喃喃的和曼妮说着话。 筱亚很想象以前那样赖在卫斯的怀里,她喜欢那种依恋着他的感觉,她也想告诉他孩子的事,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唉是我太没经验了。”她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没经验呀?”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莉萍忍不住的开口问“我看你最近很不对劲呀!动不动就发呆,难怪康奇弘老说你好像病了!” “我不是病了”筱亚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只是怀孕了。” “啊!”莉萍惊呼一声,手差点被榔头“吻”到,筱亚说的轻松,她可是被吓的不轻“喂,我有没有听错,你有了?!” “两个月了!我要当妈妈了。”说到这儿,筱亚脸上浮现出一朵梦幻般的笑靥。 “那对不起,我实在太惊讶了!你老爱这么吓我。”莉萍吞了口口水“谁的?” “谁的?!”筱亚眨了眨眼“孩子的父亲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谁是孩子的父亲?”莉萍快昏到了,筱亚装纱的功夫可真高强,已足以逼疯人的境界。 “你认识的人。”筱亚恢复了她顽皮本性。 “我认识的不会是康” “拜托!我和他不过是一起去喝过一杯红茶,喝红茶也能生孩子呀!要猜也猜一点有水准的好不好?!”筱亚白了她一眼。 “可是太难了!你不能提示一下吗?” “自己慢慢猜吧!”丢下这么一句话,筱亚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筱亚去倒茶时在饮水机旁遇到曼妮,这是她第一次和曼妮单独相遇,她犹豫着究竟要假装没看见离开,或时点个头打个招呼。打个鬼招呼啊!筱亚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难不成要她说:“承蒙你看得起来抢我未婚夫!” 她拿着杯子打算视而不见的走过去时,曼妮却拦下了她。 “等一下!陶筱亚,”她用生涩的中文说,脸上并没有一贯的甜美笑容。 筱亚没有说话,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 “我听nick的妈咪说你是nick的未婚妻?”曼妮颇有敌意的说。 “没错,我们是订了婚。” “订婚?!哈哈!订婚又不是结婚!nick我要定了。”曼妮自信的说。 “是吗?”筱亚已快气翻了,但仍硬挤出一抹假笑“那你去嫁他吧!”说完,留下咬牙切齿的曼妮,她自己先走了。 “可恶的女人!”筱亚边坐下边生气的说。 “是谁气你了,去倒个水也气成这样!”莉萍安抚的问。 “还不是那个叫money的女人!”筱亚气的故意把曼妮的名字歪念“整天就会巴着卫斯老是笑的好假,恶心!” 卫斯?!莉萍有趣的看着她,难道她和他 “你是不是爱上卫教授了?” “我”筱亚惊跳起来,发现她这一叫把休息中的同学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她马上降低音量“你看你啦!这么多人在,害我多丢脸哪!” “可是”莉萍没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卫斯进来了,演员们看见卫斯回到排演场都自动的走回定位,准备排戏。 “陶筱亚!”卫斯铁青着一张脸的喊。 筱亚疑惑的站起来,这一刻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演员从第三幕走一遍。”卫斯冷冷的说完就转身先走出去。 “去就去嘛,干么大小声的。”筱亚喃喃的抱怨,她不知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基本上他们几乎已经好几天不曾说过话了,她又怎可能惹到他呢?!走进去系主办公室,筱亚谨慎的把门关好。“你实在不该在大家面前叫我来你办公室,你知道这样会引起多大的注意”她边拉上窗帘边喃喃的念。 “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筱亚一转身就碰上他凶神恶煞般的脸“什么最后知道?”她仍如坠五里雾中。 “刚刚妈打电话来,叫你早点回去吃补葯。”卫斯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气,这下她总该明白是什么事了吧? 筱亚闻言眉头都拧了“我最讨厌吃补葯了,我才不回去,你去帮我吃啦!“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不想吃补葯这件事上。 卫斯简直快口吐白沫了,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说的是你怀孕的事!你别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卫斯的火气整个被引上来了,没想到她任性到连有了孩子都不让他知道。 “我没时间告诉你“她被轰的头更昏了。 “你不要再任性了,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卫斯当机立断的作下决定,决定不再纵容她胡作非为了。 “任性?!是谁任性?你每天就晓得和别的女人黏在一起,我哪有时间告诉你,结婚?!结你个大头啦!“筱亚最讨厌别人逼迫她,更别说卫斯连问都没问就对她大发脾气,她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女人。 “你”卫斯努力平静自己,到底她是个孕妇,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他耐着性子,直截了当的再问一次:“你到底嫁不嫁?” 筱亚扁扁嘴,委屈的看他一眼,眼中仍充满了倔强。 “不嫁!不嫁!不嫁!”他大喊完一甩头就往外跑,在他未反应过来前就跑出办公室。 “筱亚”卫斯追出办公室,发现她已不见踪影,咬牙的诅咒了一声,发现全系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他无奈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而门在他恼怒的一甩下,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大声响,全办公室一片讶然。 ********** 筱亚事后曾为自己的倔强后悔过,她承认自己有些任性,早答应结婚就不用被曼妮那女人恐吓了,不过卫斯也确实太冲动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他这种暴躁的行为实在有失他冷静沉稳的形象。 不过自从遇上她,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失去控制了。 不过架是吵了,卫斯却没失去踪影避不见面,反而三天两头跑来她家,管她吃饭,管她休息,两人不太说话但态度已软化了许多。 筱亚趴在床上,早上的阳光已照进敞开窗帘的窗口,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她挣扎的看了一眼闹钟,不禁呻吟出声,她再不起来上课可真的要迟到了,但她真的很不舒服。 这几天她都病恹恹的,早上还是有孕吐的现象,虽然比较吃的下东西,但仍天天有个“白色清晨” 卫斯将车子停在陶家门口,在庭院前和陶仰谦打过招呼,陶家每个人都已习惯了他每日早晨来报道,陶母虽然对他们两人的僵局担忧,但陶仰谦则笑着安慰妻子,要她尽管去帮女儿准备嫁妆,他可是对卫斯深具信心的。 “妈,早!筱亚起床了吗?”卫斯问着正在准备早点的准岳母,他今早一、二堂有文法课,他已放弃说服筱亚不去上课了,他知道只要她想,挺着肚子她也会跑去,与其让她乱跑还不如自己来接她,心里头还安心一点。 “不晓得。”陶母答“你先坐下吃早点,我去叫她。” “不用了,我去就行了。”卫斯拒绝了陶母的提议。 他大步走上楼,筱亚的房间他来过好几次了,这阵子若亚在赶毕业展的作品,暂时住到学校去了,原本两人同居的房间现在就只有筱亚在住。 “筱亚。”他敲了门便进去,发现筱亚还躺在床上“你再不起床我就自己去上课了。” 筱亚挣扎的动了一下,动作缓慢的爬下床。 见状,卫斯蹙了蹙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筱亚摇摇头表示不碍事,走进浴室梳洗。 “我看你今天就休息,别去上课了!”卫斯不放心的说。 “那你帮我请假”才说着筱亚就开始吐了起来。 卫斯慌张的跑进浴室扶住她,她吐了好一会才停,胃里没东西,吐出来的尽是一些酸水。 “不行,我还是带你去看医生。”卫斯坚决的说。 “那你课呢?”筱亚问,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抹抹嘴。 “别管我的课,你换换衣服我们就走!”卫斯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会不会太夸张了,孕妇都会吐的呀!” “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不用啦!”筱亚翻翻白眼“你先下去等,我等会就下去了。” 卫斯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坚定的点点头,他才姗姗的下楼。 那一天,卫斯自他任教以来第一次请假。 ********* 有了那次早晨的“恐怖”经验,卫斯就不顾筱亚的反对将她接回他家去就近照顾她,卫新莲很聪明的将曼妮带去北海道,她认为曼妮该消失了,若给筱亚太多的“刺激”说不定她真的抵死不嫁,到时儿子找她要媳妇,她拿什么赔 而从那天后,筱亚就没再去学校了,她的孕吐已经好多了,人也丰满了一点,但整天闷在家里都快闲坏了,她拨了通电话给莉萍,让耳朵和嘴巴动一动。 “筱亚,你是死哪儿去了?跷了一星期的课,文法课没来,排戏也没来都快演出了”莉萍叼叼念念的抱怨了一大串话。 筱亚干脆将话筒拿远些,让她念了个够。 “喂!筱亚,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口水都快干了!” 筱亚轻笑出声。 “笑,笑死你好了,害我被康奇弘那家伙缠的快疯了,看你怎么补偿我?” “康奇弘?!他在追你啊?”筱亚微笑的说。 “小姐!你是不是头壳坏却去了?他追我?!人家对你可痴心了,看你没来差点都要担心死了。” “莉萍,你又在胡说了!”筱亚轻嗤了她一句。 “胡说?!到时候看我有没有胡说!对了,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去你家找你,你都不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咧!”莉萍关心的问。 “我现在不住家里,我住” “地址给我,我现在去找你,顺便带笔记、录音带给你!” “不用,我” “你闭嘴,报上地址来!”莉萍坚持的说。 在莉萍的威胁下筱亚只好报出卫家的住址,她只希望莉萍知道实情时不会给吓昏。至于录音带嘛她有现场讲解,还要录音带做啥?! *********** 莉萍依着筱亚给她的地址找到了目标物时,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这栋欧式建筑,房子前面的草皮好大一块,且保养的真好,她相信屋后还有一大片地是属于屋主的,这这简直太奢侈了!筱亚是被人包养了啊?! 莉萍敲了自己的头这种话可千万不能提,否则筱亚准赏她一拳!她吐吐舌,不自觉间她已染上筱亚的小动作了。 一个年纪颇大的男人来应门,她有些不确定的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陶筱亚小姐?” 那男人还来不及回答,他旁边钻出了一个小男孩,张着一对好奇的大眼看着她“你找我妈咪呀?” 妈咪?!筱亚是说过她有个儿子,眼前这孩子大约五岁了,难道她十几岁就生孩子了? “筱亚是你妈咪?”她怀疑的问。 “妈咪是陶姨,陶姨是妈咪嘛!”小骥翘高小下巴,一副“你好笨”的表情。 “陈伯,是不是我朋友?”筱亚的声音出现,没两下子她的人就出现了。 “妈咪,有个阿姨找你。”小骥马上报告。 筱亚牵着小骥“莉萍,进来吧!” 筱亚带着莉萍来到起居室,小骥也跟进来,一坐定,她对着小骥说:“小骥,这是莉萍阿姨,要怎么说,还记得吗?” 于是小骥小绅士似的走到莉萍面前“阿姨好,我的名字是卫子骥,因为你是妈咪的朋友,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小骥。” 卫?!莉萍惊讶的瞥了筱亚一眼才回答小绅士“那真是我的荣幸了!小骥还真像个小绅士呢!” “对呀!我要保护妈咪和妈咪肚子里的妹妹。”小骥认真的宣布道。 “妹妹?!你怎么知道是妹妹?”莉萍微笑的问。 “当然知道啊!爹地和我都喜欢妹妹哦!”小骥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闻言,筱亚和莉萍不由得相视而笑。 “你这礼拜怎么都没来学校,生病了吗?”莉萍关心的问。 “我没事了,身体好多了。” “你知道吗,上周文法课你没来,卫教授也正好请假,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只是你怎么连补课也没来?” “补课?!”筱亚有些意外,卫斯没去上课她知道,因为这个紧张大师那天带她去看医生,但补课的事她一点都不知道,他一定故意瞒她,天哪!怀孕又不是生病! “是啊,连戏都排的差不多了,那个曼妮也没来了。”莉萍一一陈述,仿佛生怕筱亚错过什么似的。 “我这礼拜会去上课,不会错过演出的。”筱亚说。 “你哪儿也不去。“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从起居室门口传来。 莉萍和筱亚同时回头,这一看,莉萍的眼睛都瞪大了。 筱亚习惯性的皱了皱鼻头“你又来了!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你不用一天到晚看着我啦!” 卫斯的注意力全摆在筱亚身上,没注意客厅坐着一个客人“你看你,这种天气还只穿这样“ “好!是!亲爱的卫医师。”筱亚笑着说。 “卫教授好。”莉萍慌乱的站起身来鞠了个躬。 卫斯微点个头,刚才的温柔神情已不复见“小骥,我们去帮爱因斯坦洗澡。”他朝小骥招了招手。 小骥跑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说:“妈咪,你要小心,小骥等一下就回来保护你哦!”这回连卫斯都笑了。 *********** “卫斯,我想回家去。”筱亚一脸正色的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这儿?”卫斯被她这要求弄的有些心慌。 “不是啦!”筱亚摇了摇头,她知道他还有些没安全感,自从曼妮出现后她才明白那种心被悬在半空中的感觉,所以她愿意以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抉择。 “你想想看,你都已经着手在安排婚礼了,我们就快结婚了,我以后就不能常陪着我老爸老妈了,虽然两家住不远,但总是不可能天天见面,你说我是不是该多陪陪老爸、老妈?” 卫斯想了一下“我不太放心” “哦!不会啦!有我妈在,恐怕我会肥成母猪,她每天都拿一堆补葯来到这儿给我吃,你想我回家去会少喝、少吃吗?”她分析道。 “可是万一我想你呢?” “你可以来看我呀!不然你也来我家住。”筱亚天真的答。 卫斯笑着揉揉她的发“说得简单,你想把若亚那小丫头扔出房间吗?” “若亚?!这干若亚什么事?” “难不成你要陪我睡沙发?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卫斯在她耳边小小声的说。 筱亚红着脸推开他“色狼!大色狼!” “色狼?!谁是色狼?是谁每天晚上睡觉时把人家抱的死紧?是谁每天睡觉都偷袭我啊”卫斯揶揄的说。 “我才没偷袭你咧!你乱讲!大色狼!做色狼要甘愿啦!”筱亚干脆耍起赖来。 做色狼要甘愿?哪门子的说法呀? “好!那我就甘愿做只色狼,不过我可要吃掉你这小红帽了!”卫斯笑着露出“色相” “啊!我又没说我是小红帽!”筱亚尖叫着要躲开。 “小红帽!做小红帽要甘愿啦!”卫斯学她的话说。 “不算!不算!”筱亚急喊着,不过卫斯已狰狞着一张脸扑了过来,一阵阵笑声和着尖叫声飘荡在空气中 ************** 筱亚趴在床上,面前摊了一大本的婚纱目录,一双脚翘在空中,随音乐的节拍晃动着。若亚则坐在靠阳台的大藤椅上,双脚曲起窝在椅上,膝上摊了本素描本,手上的画笔不停的动着。 音乐到了一个段落停了下来,筱亚坐了起来,准备换一盘cd。 “三姐,别动!”若亚喊着。 筱亚霎时处在停格状态。 “老三,拜托你趴回去。”若亚哀求着。 “你在干么?” “你趴回去,再五分钟就给你看。”为了完成钜作,若亚试着和她谈条件。 可是筱亚怎么可能趴回去呢?!她越过双人床朝若亚走去。 若亚的本子上是个披婚纱的女孩,她半趴着,眼眸微睁,睫毛柔媚的翘起,那鼻子,那未完成的唇根本就是筱亚的翻版,只是画中人穿着一袭美丽的白纱,且两只脚丫子没有翘的半天高。 “这是我嘛!”筱亚接过本子“这婚纱好美,是你设计的吗?”她惊喜的看了若亚一眼,目光又回到了画上。 “我看你挑了半天也没挑中一件,我就自己画一件,还不赖吧?!”若亚得意的说。 “喂,小四” “别叫我小四,好难听!” “叫小四有什么不对?你排行老四,而且你年纪最小呀!”筱亚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若亚不以为然的努努嘴“听起来像个店小二或是小喽罗之类的。” “好啦!陶若亚小姐,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你怎么这么会画人像,也常画人像,为何不肯让别人画你呢?” “你没听过摄影师都不爱拍照吗?同理可证。” “为什么?我知道你有许多学长都找过你当model,但都被你拒绝了。”筱亚一脸疑惑的问。 “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一些石头。”若亚说话时神情显露出不屑之意。 “石头?!此话怎讲?” “石头也罢,木头也罢,总之不是我的钻石,你的钻石是卫斯,而我的钻石则可能还埋在石头中。”若亚颇有深意的说。 “这又是哪一个神话?” “若亚神话。”若亚调皮的说。 “好吧!那请大师告诉我,若亚的钻石是长何模样?”筱亚笑问。 “这我是不知道,不过如果他出现,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筱亚看了若亚一眼,这小表,认真的咧! “筱亚筱亚”一阵叫声从楼下传来。 “三姐,妈在叫你了。”若亚推推她。 筱亚苦着一张脸“八成是又要吃什么有的没的。”她慢吞吞的走下楼。 “筱亚,你同学来看你。”陶母说。 “同学?!”筱亚疑惑的看向母亲所指方向,一个瘦高的男孩有些腼腆的对着她笑。 康奇弘?!“你来做什么?”她问的很直接。 “我”康奇弘有点不知所措“我是看你好几天没去上课,以为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你。”他诚恳的说。 “我很好,谢谢你。”筱亚微笑的说。 “那你明天会不会来排戏?” 筱亚微笑了一下“我会去的。” 康奇弘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一个满意的笑容“那我等你,再见。”他鞠个躬后就走了,一如他来时一般令她措手不及。 筱亚的眉皱了起来。 “三姐,是谁呀?”若亚边问边走下楼来。 筱亚还来不及回答,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陶母、筱亚、若亚三人都看向同一方向。 只见乔亚走了进来,她脸上忿忿的表情让三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二姐!谁惹到你了?”筱亚小心翼翼的问。 “一个穷及无聊的大无赖!”乔亚余怒未消的嚷道。 筱亚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研究似的打量她,然后叹了口气,很大的一口气!“嗯!这肯定是个伟大的无赖,竟能让二姐气成这样!”她点点头说。 “陶筱亚”乔亚警告的唤道。 “那人是不是你的追求者?”陶母忍不住的问。 “他不是。”乔亚急忙否认。 “哦?”筱亚的眉挑了一下“难道这正是问题的所在?”她不知死活的再说。 “老三,你讨打呀!”乔亚举起手作势要打她。 “好好,算我没说!他没追你,但他是个无赖嗯恐怕你们之间是太复杂了。”筱亚微笑的说。 “我们之间才不复杂!我跟不不认识那家伙!不过见过两次”乔亚说到此有些心虚,本来嘛!从窗户远远的看哪算!“那人反正那家伙嚣张跋扈到极点,自大、目空一切、狂妄” “等等!二姐,你不是说” “总之他太恶劣了,于是我用书k了他。”乔亚太激动了,以至听不见别人的插话,一迳的在数落“他” “书?!天天哪!以前你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即可甩掉那些苍蝇,怎么?你的神功消失了?”若亚好奇的问。 “更气人的事他现在搞的我连去实验室的兴致也没有!” 筱亚和若亚在心中崇拜着这伟大的“无赖“,他简直太厉害了嘛! 乔亚总算上楼去后,若亚、筱亚和陶母三人相视而笑。 “妈,你说这一个伟大的无赖会不会成功?还是另一个殉难者?”若亚问。 “这我也不知道,看来这人颇能激起你二姐的反应,就是不知能不能熬过来了!”陶母笑答。 什么根本不认识,关系不复杂,筱亚才不信,她坚信乔亚的模样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十章 筱亚从活动中心的表演厅后门溜进去,一边暗自祈祷不要遇到康奇弘,他的行为已严重到让她心不安了,无论她走到哪,都可以感受到他日益热切的目光,叫她躲都无处躲。 这几天“仲夏夜之梦”的演出已进入倒计时的阶段,排戏都是全出整排,而服装、舞台、灯光等各部分也都陆续完成。 “筱亚,你可来了!今天在钉台。”莉萍眼尖看到她,马上唤住她。 “钉台?什么叫钉台?”筱亚好奇的问。 “就是把舞台的基本架构,如平台、阶梯、景片等弄到舞台定位固定好嘛!谁叫你缺课,连这个都不懂。” “钉台干莎士比亚沙事?我干么知道!”筱亚顽皮的反问。 “是跟莎士比亚无关,但和舞台组有染!天哪!你瞧你把我搞的,”莉萍作出欲昏到状“在舞台组做工连钉台都不知道,那脸可丢大了,你别告诉别人你是舞台组的!” 筱亚耸耸肩不以为意。 莉萍又叹了一口大气“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什么?” “不能相信卫教授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莉萍一脸正色的说。 “喂!别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筱亚伸出食指戳了戳莉萍的肩“我有什么不好?大方、潇洒又能干。” “大方、潇洒也能算做妻子的优点吗?能干?!你又能哪根骨头能干了?”莉萍为筱亚瞒她这么久没让她知道卫斯和她的关系而有些怏然,此时乘机报复。 “我可能干了!随便说也有一堆!我是电脑解毒高手,程式设计更是没话说,我也是烹饪高手,人称陶培梅是也,随便说了两项,就够吓人了吧!”筱亚得意的睨了莉萍一眼。 “说的比唱的好听” “那里来个人帮忙扶住景片好不好?”莉萍正待反驳,听到几个正在舞台钉台的男生的喊声,她和筱亚停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每个人都在忙着,演员在台下听卫斯说话,一旁的服装组的人还在帮演员试服装,连灯光组的都下来帮忙装台,全场只有她们两个闲置在旁。 两人对视几秒,然后很识相的自动走去帮忙。 “好,第二幕迫克和小仙那一段待会再排一次,小仙的身体要轻盈,说话声不大但咬字仍要清晰服装有问题,小仙的服装质料还是太沉重,奥布朗的权杖太长,这些”卫斯低着头快速的指出问题,旁边的几个学生卖力的记笔记,忽然,他住嘴不说,学生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他。 天啊!卫斯正苍白着一张脸,目光注视着前方某个定点,口中喃喃的咒骂着不雅的字眼。 他他骂脏话?!那些可怜的学生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同时也庆幸自己不是他咒骂的对象,光看他那副铁青的面孔,无论那个倒霉鬼是谁,这次铁定玩完了! 就在众人为此人哀悼的同时,卫斯已大踏步走上舞台,他的气势吓到不少人。 筱亚整个人半挂在新搭起的阶梯上,她扶住景片好让另一个人钉好。 “好了没?怎么不说话,喂”她朝下面的人喊。 忽然出现的一片静默令她纳闷,怎么大家都这么安静?她正要回头看看身子一时有些失去平衡的晃了晃,在她还来不及抓住景片平衡自己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环抱住她的腰,稍一使力就把她抱了下来往地面送,然后在他尚未落地时,一阵咆哮声震天似的响了起来。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谁让你去钉那该死的梯子,你有没有常识啊,掉下来怎么办?怎么办?你倒说个我听听,怎么办?”卫斯的咆哮声将每个人都震住了,而筱亚则是被骂得头昏脑涨,搞不清楚状况。 她抬眼环视一周,才发现每个人都在看他们两人,几个钉道具的人手上的榔头甚至还举在空中,就此“停格”在那儿,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安静的表演厅内格外的清晰,然后她马上发现那是一大失策,他的灰眸只差没喷火了。 “啊!嘿嘿别生气嘛!我又没怎样”她试图安抚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他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 不过她打错如意算盘了,她不在意的态度教卫斯冷了脸“你可以走了,以后不用来了!”他坚定的说。 “以后不用来了?!什么意思?”筱亚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 “你被当了!就这个意思。”卫斯寒着脸说,很明显的是他生气了。 筱亚瞪着他那布满寒意的脸,知道他现在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更何况她确实理亏,她抿了抿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她可以感觉到同情的眼光跟着她移动,大家一定很莫名其妙,同情她只是钉个景片也能招来无妄之灾,现场除了卫斯和她自己外,就只有莉萍知道她怀孕了。 莉萍低着头,自责她竟忘记筱亚怀孕的事,更怕被卫教授炮轰,当筱亚走出去的那一刻,她深觉自己像个叛徒。 “看什么看,还不继续!”卫斯对着仍陷于震惊状态中的学生大吼,顿时现场一片混乱,人人急着回岗位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是下一个被当的人!幸好再十分钟就下课了,届时就可脱离暴风圈了。 ********** 筱亚漫步走在校园中,任冬日的微风吹拂着她发昏的头。 她爬上阶梯时可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此刻冷静下来想,她但时是卤莽了点,没顾虑到肚子里的宝宝,难怪卫斯会大发雷霆,打从知道她怀孕以来,卫斯一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他的深情、他的温柔全化成行动,她知道他从不是一个擅于表达的男人,一些关心的话他老是恶声恶气的说,其实他内心可是在乎的很。 “陶筱亚!”一个身影挡在她前面,一点也没移开的打算,筱亚一听到这声音就叹了口气,她以为已经消失的烦人精又出现了,奇怪,曼妮走时怎么不好心一点,把她也带走呢?! “也许你会以为卫教授今天对你特别一点你就暗自得意,他叫你不用去上课绝对不是说假的!”叶琳大剌剌的挡在她面前,嚣张的说。 标准的叶琳派作风。 筱亚火大了“我不管卫斯说了什么,我如果想去上课我大模大样的走进去,看卫斯能把我怎么样,最后我要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指着我警告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说完,瞧也不瞧她一眼威风凛凛的走了。 叶琳简直被吓呆了! ********* 筱亚远远就看见康奇弘向她走来,她很想躲,可惜步道上人烟稀少,他该早看见她了,再说她总不能往旁边草丛窝倒吧?! 自从她发现康奇弘对她别有所图后就一直想躲他,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今天可真是倒霉透了! “筱亚!”康奇弘看见她时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热切的喊着她的名字。 筱亚只好僵硬的笑了笑。 “筱亚,我一直在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筱亚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命令自己闭嘴。 “我担心你,你没事吧?”康奇弘显得有些激动“卫教授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没见过这么霸气的老师,不过,你放心,就算你毕不了业,我还是可以养你的” “等等!”筱亚赶紧喊“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以养你,等我们结了婚你就”康奇弘一见她就忍不住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大堆。 筱亚的眼睛愈听张的愈大,一听到“结婚”两字她就知道“代志大条”了! “结婚?!我有没有听错?”她用力吞了口口水“是我丧失了记忆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跟你论及婚嫁了?” 她真希望康奇弘能大笑两声,然后告诉她:“你被耍了!”她宁愿被骗也不愿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 “我知道这可能太快了,我才开始交往”康奇弘缓了缓语气说。 “交往?!”筱亚忍不住大叫“我怎么我何时”他简直太夸张了。 “就上次我们去餐饮部约会,你知道吗?从那之前我就对你”康奇弘陶醉在他自己心中幻想的美梦了。 “喝一杯红茶也算约会?!”筱亚无法忍受他自导自演、自我陶醉的功夫“我和许多人喝过红茶呢!” “你不用否认,也许你一时不能接受那么早结婚”康奇弘不死心的说。 “等等!”筱亚举起手阻止他,她深吸了口气,打算“晓以大义”“我年纪比你大呢!去年我就从s大的应用数学系毕业了” “年龄不是问题。”康奇弘一脸坚定的说 “可是我订婚了,我甚至都怀孕了。”筱亚终于受不了这块“朽木”决定直接告诉他。 “哈!你不用骗我了!听我说,你只是吓坏了才会乱编借口,你放心我一定”康奇弘是胸中自有主见,一点也不信她的话。 “可是我的确订婚了呀!”筱亚提高音量说,她简直被打败了! “好,那你带我去见他。”康奇弘一副“你骗人”的表情。 “我”筱亚有些慌了,万一再扯上卫斯就更麻烦。 “我怕他会误会。”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 “哈!我就说,根本没那个人的存在。”康奇弘那莫名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好吧!我带你去。”筱亚一副准备上断头台的表情“我去打电话确定他在不在,你先去福利社帮我买瓶牛奶,我们回头见。” “你不会溜了吧?”康奇弘狐疑的看她一眼。 不会才怪!“当然不会!你快去啊!我很渴呀!”筱亚作势走向电话拿起话筒,他才不甘愿的走向福利社。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筱亚话筒一挂转身就跑。 “筱亚!筱亚”呼喊声又起,筱亚头也不敢回的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当她发现她又跑回外文系大楼时,边毫不思索的就往系办公室里躲。 她冲进去时卫斯正端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后,她匆促的看了室内一圈,未来得及解释什么,下一秒她就已钻到了他桌子后方蹲了下来。 “千万别让他找到我!”她表情紧张的说。 卫斯还来不及说什么,另一个身影就冲进来了。 是康奇弘!躲在桌下的筱亚从夹缝看到时差点惊呼出声。 “有事吗?”卫斯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去,神情冷淡自若的问。 “我找陶筱亚。”康奇弘不怎么客气的说,自从卫斯扬言要当筱亚,他对“卫教授”的崇拜就仍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主任!”一个助教匆匆的跑进来“主任,对不起!这学生莫名其妙的就冲进来” “没关系,你先出去。”卫斯淡淡的说。 助教带着一丝恐惧的走了出去。 “她没来。”卫斯冷冷的开口。 “不可能!”康奇弘笃定的说“我明明看见她跑进来的!她只是和我怄气,你知道的”他摊摊手“情人间的意见分歧!” 筱亚激动的想跳出来骂人,这可恶的骗子!她可以想象卫斯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 卫斯锐利的双眼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灰色的眼眸更冷了“那你找她有什么用意?” 康奇弘在他的凛冽目光下瑟缩了一下,不过并不放弃。“我们要结婚” “不可能的。”卫斯已极冷的口气说。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就凭你是老师?!”康奇弘的气势凌驾不了卫斯,但仍不服气。 筱亚屏住了呼吸,等待卫斯的反应。 卫斯冷笑一声“凭我是她未婚夫,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啊!”康奇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知道卫斯说的是真的,他从不开玩笑,且这也足以说明一切。 康奇弘足足愣了三分钟,才委靡不振的离去。 但这可苦了筱亚“啊!终于走了!幸好,幸好!”她吁了口气,一抬头迎上卫斯那冷然的眼神。 “我”她想解释,但他的脸比北极还冷,她知道这次她真的完蛋了,她爬梯子的帐他还没算,现在简直是雪上加霜,早知道就躲别处去。 “是康奇弘误会了,我们没有他说的那种关系,我我跟他没什么”她的手开始颤抖。 卫斯不发一语的坐正身子,拿起笔继续办公,要不是他握笔的手关节隐隐泛白,她会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又摆出拒绝的姿态了!筱亚吸了口气,把鼻头的酸意吸回去,她不能让他这样对她不理不睬,她开始害怕会失去他。 “你不是没课了?咱们回家吧!”她的手还在轻颤着。 卫斯还是没反应。 筱亚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不行!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她在心里低喊着。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以后不会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愈说愈可怜西兮兮,小鼻子因为不断的吸气变的红通通的。 卫斯还是没反应,也没说话。 筱亚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阻止自己像个孩子般的哭闹。 “那我先回去了。”他缓缓的朝门口移动,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下一刻他会阻止她离去,是气急败坏也好,是大发脾气也罢,总之怎么都比他这样毫无反应来得好。 不过她还是失望了,这一天她才惊觉,冬天真的来了! *********** 筱亚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一在眼前掠过,她生平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 走出卫斯的办公室后她就晃出了校门,公车来了她就上,也不管是不是能回得了家。 她打开车窗吹吹冷风,心情好多了,车上不知何时只剩她一个乘客,窗外原本明亮的天也渐渐变暗了,看着街上车子的流动,每一个人都急着赶回家似的,有洞就钻,有空就挤,看着这一切,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世界遗忘了 不知何时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小姐,你要去哪里?终点站到了,我要回头了咧!”中年的司机挥着手,从后视镜看她。 筱亚拍了拍屁股,慌乱的站起来,她现在才发现两件严重的事,第一,她不知道这是哪,再者,她的背包没带着,自然皮包也不在身上。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啦!”司机不耐烦的转过来问。 “要啦!你等一下”筱亚拼命的在身上的口袋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个铜板。 她拿了一个十元硬币投下去,正要下车,司机却叫住她。 “喂!两段票啦,坐那么久当然是两段,你是不是台北人哪!” 筱亚本想骂回去,但她实在没有吵架的兴致,她拿了两个五元的硬币又投了下去,然后她就置身在一个她没来过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她精神恍惚的想。 胡乱逛了一下,她发现这地方应该不是台北市,那这是哪儿?这一条街她好像没听过。 她当然可以打电话回去求救,但她今天已经够丢脸了,再说长这么大了还会走丢,那不是太可耻了吗? 有了,既然是公车载她来这,那公车也可以载她回去,至少可以会学校,莉萍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先跟她借点钱不就可以了吗?!啊!真是太聪明了。 想到这,筱亚霎时忘却了忧愁,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了起来。 但马上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她努力的“挖”出口袋的零钱,但不管她怎么努力想在身上找到钱,真的只剩一个十元铜板,十元只能坐一段那后半段她还是不认识路呀! 惟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朝公车走的方向走,到了分段点再上车,幸运的话也许她会在路上捡到十元,那她就不用走那么远了! ********* 卫斯其实在筱亚离开之前就已经心软了,他知道筱亚并没有和康奇弘有过什么,因为尽管她任性、好奇,坦白却是她的优点,他知道她不是克罗蒂亚,如果她爱上别人,她会让他知道。 可是他还是吃醋了。 加上筱亚这阵子也太任性了,先是跑来学校上课,要挟他拿不到学分不结婚,既怀了孕还执意不肯嫁他,这他倒也有错,没有好好和她谈,弄的她开始闹别扭,不过爬梯子的事可真是她的错了,后面演出的这段追逐战更是荒唐。 他知道自己还是会原谅她的,但太早软化的话她永远都学不乖,让她好好想一想自己胡闹的行为也好,免得当了妈妈后还老像个孩子。 “主任!”一个敲门声之后助教推开门进来“大家都下班了,我也要走了,主任还不回家吗?” 卫斯看了看表,竟已八点了“你先走吧!办公室的门窗我会锁。”他说。 之后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拿起外套准备回家。 坐在车里他犹豫要不要去陶家,筱亚的声音这时却在脑中响起。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以后不会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那丫头老教他操心,却又那样牵动着他的心,他发动车子朝陶家驶去。 ******** “卫斯?”陶仰谦打开门“进来坐。”退一步让卫斯进来。 “是卫斯啊,吃过没?”陶母笑着从厨房走出来。 “筱亚呢?”陶仰谦问“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筱亚?!”卫斯的眉蹙了起来“她傍晚就走了,难道她没回家?” “是呀!我们一直以为丫头和你在一起。”陶母说。 “她都没打电话回来吗?”卫斯的脸色黯沉了下来。 陶氏夫妻同时摇了摇头。 “你们吵架了吗?”陶仰谦问。 于是卫斯将下午的事大略讲一下。 “这丫头真是”陶母担心的摇摇头“她会不会去她大姐那儿了?她有心事就会往她大姐那儿跑。” 卫斯拿起话筒拨电话给薇亚,薇亚刚下班,筱亚没去她那儿。 “那她还会去哪儿?”陶母紧张的说“都是你平时惯的,瞧她老这么任性!”她将矛头指向丈夫。 “爸、妈,你们先不要急,我去找她。”卫斯安慰着两老,其实他已被自己心中幻想出来一幕幕景象给吓的冷汗直冒了,他想着她会不会受伤了?她是不是迷糊的没保护好自己和宝宝?还是她下午跑进办公室时太激动了,动了胎气? “去哪儿找?漫无目标”陶仰谦看见卫斯有点失去镇定的样子,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理智的说。 电话在此时响起,卫斯飞快的接起电话。 陶家二老紧张的看着他,只见卫斯先是脸色一黯,然后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最后脸上竟带着一丝笑意。 “好,谢谢,我马上来。”说完,卫斯挂上电话。 “怎么了?哪儿打来的?”二老同时发问。 卫斯笑了一下“警察局!筱亚在那儿。” “警察局?!” ************* 看到筱亚一个人孤单、落寞的坐在警局的一隅,一抹难掩的柔情几乎淹没了卫斯。 “筱亚。”他轻唤着,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筱亚猝然抬起的脸蛋见到他时,显得楚楚可怜“卫斯!”她拥住他,泪水开始成串的滚落。 卫斯紧紧的拥住她,拍抚着她的背,温柔的说:“好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筱亚靠着他哭了好一会儿,抽抽噎噎的说着什么乞丐、零钱、迷糊之类的话,语无伦次的,他听的一头雾水。 “先生。”一个警员走了过来“请问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发生了什么事?”卫斯一手拥着她问。 “事情是这样的” 走出了警局,筱亚仍紧紧的依在卫斯身侧。 这一场风波就这么过了,彼此在感情上又增添了新的体认。 ************ “乞丐?!”乔亚和若亚同时叫了出来“老三,你也太没格了吧!和乞丐抢铜板?!” 众人都在陶家客厅里,若亚和乔亚都对筱亚今晚发生的事产生了莫大兴趣。 “哎呀!才不是我没格,事情是这样的”筱亚虽觉自己很糗,但仍要为自己申辩“那天我出了校门就随便搭了一辆公车,搭到了终点。” “当时我想走一段路再搭公车,因为我身上只剩下一个十元硬币,谁知半路和人撞了一下,手上的硬币就掉了” “所以你就去路边抢乞丐的钱好回家吗?”乔亚猜测道。 “陶乔亚!”筱亚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但全家人都笑起来了,她嘟着嘴身子往旁边的卫斯偎去。 卫斯搂住她哈哈大笑起来,害的他怀中的人抡起拳头捶了他两下。 “三姐,到底是怎样啦?”若亚不耐的问。 “我刚刚不是说我十元掉了吗?不巧的事掉到了那个乞丐的旁边,他硬说那是他的,我气不过呀!开玩笑,那是我唯一的财产呀!我当然和他吵了,结果我警察就来了”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众人再次爆笑出声,这次不管她再怎么捶,卫斯都照笑不误! 尾声 筱亚挺着肚子已经五个月了,但那丝毫不减她的活力,卫斯已开始担心孩子会同她一般精力旺盛了。 她笑眯眯的拿出一锅“新”的汤来,餐桌上坐了卫斯、小骥以及刚回台湾的理察和新莲。 “筱亚,你真好命,卫斯这小子竟肯吃下你的新料理,哪像理察老是再三推委,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卫新莲埋怨的道。 “哪有?!他才没那么乖!每次都要我贿赂他一下他才肯吃。”说时,筱亚的目光扫了卫斯一眼。 “怎么贿赂啊?”理察好奇的问。 卫斯大笑着搂过老婆,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大响吻,算是回答。 筱亚脸红了。 理察则大笑出声,搂过妻子说:“如果你也这样,我也愿意接受贿赂!哈哈!” 众人笑闹一阵之后,卫新莲突然说:“筱亚,你上回不是说要买车么?我觉得克莱斯勒不错!顶适合你的。” “是啊,妈咪!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筱亚兴奋的答腔。 “你想都别想!”卫斯大喝,一点也不肯妥协。 “这我们以后在讨论。”筱亚对卫斯摆个笑脸,随即转过身去和卫新莲又聊起来“妈咪,我告诉你”卫斯则和父亲双双起身,他一手搭着父亲的肩上,低声的说:“爸,咱们商量一下,你早些带妈回美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