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老板俏助理》 第一章 推天窗户,凯萱望向天空,希望善解人意的月娘和星星们能帮她将心中的满满的愁绪寄向广阔无垠的苍穹,但今夜的星空似乎有点怪。 敝在哪儿一时也理不清,只觉得夜幕匀称得诡谲,仿佛一匹深靛得发黑的逃陟绒。星星几乎脱离了整个夜空,变得列亮,却更遥不可及。 一股无以名状的张力猛鸷地紧攫住她,她陡然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以对抗心窝那股窒闷得透不过气的难受。 想哭,似乎一夕之间生命里充满了令人大哭特哭的理由,哭母亲去世、父亲另外建立新家,哭不听话到处闯祸的小弟,哭那个应该爱她、呵护她、陪伴她喜怒哀乐的人为什么还迟迟不见踪影将头埋进交叠的臂弯里,凯萱开始无声的啜泣。 好想好想愿意真心爱她的人赶紧出现,用不着风采翩翩,用不着骑着白马,只要他有一颗与她契合的心,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可以包容她的脆弱无依在他的胸怀中。 真的,那就够了 ################## 好想谈恋爱。 想了好久好久了。 她洁身自爱了二十五年了,为什么她的另一半到现在还迟迟不肯现身?停下快速飞舞的十指神功,江凯萱摊开自己纤细的十根指头仔细端详着。 她手上真的有系根红线吗? 红线的那一端真的有人吗? 长叹一声,她一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蓝天白云,合该是约会的好时光,她却只能坐在这里顾影自怜。两只麻雀相偕飞过,仿佛在向她示威似的,凯萱小家子气的向它们挤眉弄眼扮个鬼脸。 唉!她多么想要一个爱人,可以让她倚靠,可以对他撒娇,可以理直气壮的将所有烦人的事都丢给他。 而她目前最中意的人选,是他。 凯萱将头一偏,坐在大办会桌后正专心地和公文奋斗的人儿映入眼里。他是周恩浩,她的老板,她的总经理。 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不自觉地注意起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在意他对她做的每一个小动作,有时她想大笑自己无聊,干嘛把人家对她做的每一件小事都记得那么清楚,但它就是镂刻在她的心上,她也没办法。 她暗恋他吗? 恐怕是的! 嘿嘿!纯粹是少女梦幻式的啦!她还没有倒霉到爱上那只始终留连花丛、乐不思蜀的花蝴蝶。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花蝴蝶还不把她这朵小花看在眼里呢!所以说是梦想嘛! 或者可以说,因为她欠缺爱情滋润的心已经孤寂太久了,既然还没找到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先纵容自己沉醉在不切实际的迷恋里也不错啊!至少丰沛的感情有依归,不至于泛滥到令人发慌,不过要小心不能灭顶就是了。 唉!其实她也没有悲惨到乏人问津的地步,只是人生匆匆,爱人与被爱竟是如此大的难题,为什么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始终对不到一块呢?偏偏女人就是傻,宁愿爱得痛苦,也不愿享受被爱的幸福。 进云翔已经第二年了,那时她刚从学校毕业,大学生找工作就是有这种毛病,像在找另一半似的,高不能成、低不想就,天天把报纸翻烂了,最后终于还是将就个小小的秘书助理。毕竟云翔也算上个制度健全、福利佳、有发展前景的公司,身为朝阳跨国集团在台湾的一家子公司,虽然规模小了点,但志气可不小,近几年来从激烈的同业竟争中崛起,硬是让人跌破眼镜的签了好几家大公司的合同,鸿图大展是指日可待的。 第二章 一口气奔上天桥,凯萱看着天桥上斑驳的护栏,毫不在意的将两手往上一放,笑得像个傻瓜。看着朝这头呼啸而来的车前灯,再看看朝那头喧嚣而去的车屁股灯,她觉得好开心。一阵初秋的凉风迎面拂上,尽管夹杂着平时让她抱怨不已的过量二氧化碳和废气,但她不以为意,抬头望了望微亮而见不到半颗星星的天空,光害严重得令她想破口大骂,她还是觉得好开心。抚着自己的胸口,凯萱觉得真奇妙,人一旦有好心情,好像全世界讨厌的事都消失无踪似的。继续踩着轻快的步伐,凯萱走下天桥,经过一个个不遗余力闪烁着的霓虹灯,擦过一个个极欲返家的游子或漫不经心的旅客,对每一个吆喝她买点东西的路边摊大哥大姐们微笑,向劳苦功高的清洁队伯伯们点头致意。今晚真的很开心,任何一个平凡女生,和一个迷人的大帅哥共享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都会很开心的,除了掏钱付帐的时候。记得出了餐厅门口,他礼貌性的问着:“需要你送你一程吗?” 她当然没有白痴到听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他要是愿意花时间送她,绝对是直接命令她上车的。“当然不用!这里搭公车很方便的。”她对着他谈谈一笑,尽管她还不清楚这里是台北市地图上的哪一块。“真的?”他挑起一道眉毛,基于礼貌再确定一次。 “真的!”她扩大嘴角边的微笑,极力同他保证,然后开朗的朝他道声礼拜一见,脚跟一旋,也没先搞清楚公车的站牌的方向,就快步逃离他。问了路人甲路人乙,她坐着陌生的公车,回到熟悉的地方,转眼间已经十点多了。她当然没有奢望他会送她回家,毕竟只有灰姑娘才会有南瓜马车,她又不是灰姑娘,只好自力救济啦!她根本一点也不需要为了这种事而感到落寞。那她在等公车的时候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介意是在干什么? 那个傻瓜白痴大混蛋,真是大坏蛋一个,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竟然就这样放心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在三更半夜从陌生的地方搭公车回家。花心大老板对女孩子有差别待遇,他那些莺莺燕燕不能令他迎来送往备极呵护,为什么她就不行?就算她长得很安全也会有危险啊!她觉得脆弱的心灵受到伤害。不过上了公车,她就将坏了一锅好粥的老鼠屎挑出来。在公车颠簸中,她已经开始怀念起大老板的如珠笑语和翩翩风采,脸上也不禁泛起傻呼呼的笑。嘴里哼着五音不全的歌曲,凯萱转进一条较为沉寂的小巷子。嗯!家里的灯竟然还是全亮的,大家都还没睡吗?因为家里有三个人是要上学的,所以一向十点就熄灯,如果要干什么事的话就躲在自个儿的房间做,但这会儿都十点多了呢!不过无妨,明天是星期天,睡到日上三竽也不会有人吭一声的。 愉快的开了楼下的镂花的铁门,迎接她的是长达五楼的阴暗楼梯,她不疾不缓的走着,在望见温馨的家门口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莲风来啦?即使听到高分贝且激愤不已的破锣嗓门,凯萱还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没办法,心情实在太好了。果不其然,一推开家门,那个背对她而立、边说边激动的挥舞双臂的不是莲风是谁!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正战战兢兢聆听的凯若和凯桦因她回来而大松一口气的表情,她禁不住想笑,他们被疲劳轰炸多久啦?意识到有人进来,陈莲风猛一旋身,几乎是飞奔而来给她一个大大的熊式拥抱“凯萱,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大姐,我还有一些书没有念完,我要回房里去念书了。”小翟骗桦一溜烟的跑回房里。凯若蹙着眉头,看着小弟借口离去,她也放下适才紧抱在胸前的大抱枕,盈盈起身“大姐,我去帮你冲杯可可。”“嗯。竹雅呢?睡了?”将手提袋往吊钓上一挂,凯萱转向凯若,问着唯一没见着人影的家族成员。“早就睡了,我带了只特大号小熊维尼送她,她洗完澡就跟那只小熊窝在床上玩,理都不理我,现在不晓得跟周公下过几盘棋了。”莲风迫不及待的一阵抢白。凯萱望向这个从小苞着他们家小孩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小时候莲风就住她家隔壁,莲风因为是生长在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她和他老爸,她老爸三不五时就加班到三更半夜,所以莲风几乎是天天往她家里跑,很多时候莲风都是和她挤在同一张床睡深奥,再不知不觉地由她老爸抱回家的。国中以前,她们经常做什么都在一起。国中毕业后,陈家搬家,其实也没搬多远,但因为她念高中升大学,莲风刚混了所五专毕业,进入一家还算可以的公司,两人的距离不自觉地拉大了,但老早就根深蒂固的感情又岂是距离能轻易抹去的。莲风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她偏偏把它削成俐落的男生头,加上直逼一百七十公分的高挑身段,和全年t恤、牛仔裤的穿衣习惯,令她是正面看也好,背面看也罢,都像个小男生。这也就罢了,毕竟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子家,偏偏莲风半点女孩子家的自觉也没有,个性率直爽朗外加毛躁,成日净跟一群大男人和在一块称兄道弟,有一回还很得意的跟她炫耀说她和公司那群男同事去泡妹妹喝花酒,害她差点吐血。“什么奇耻大辱啊?说来听听。”凯萱将自己摔进堆满抱枕的沙发椅中。嗯!好舒服。“还不是关之扬那个大混蛋,他竟然笑我胸部不是胸部,屁股不是屁股,根本一点也不像女人。”记起之前的激昂情绪,莲风双手叉腰,嘟着嘴气呼呼的说着,大有泼妇骂街的气势。“亏他还是我最要好的哥们。”关之扬,陈莲风的同事,她不该惊讶的,每回莲风来找她,总会提起这位关先生,从他们自公司迎新茶会认识就一拍即合,结为生死义气之交,到成为最佳拍档,一起合作不让其数的企划案等等,莲风都可以侃侃而谈。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就不知道莲风自己有没有发现。正经地瞧了瞧她,一贯的t恤,还是mickey的图案,长腿上是一条洗得略微泛白的牛仔裤,哎!她的扮相数十年如一日,是半点长进也没有。“说你胸部不是胸部,屁股不是屁股是太狠了一点,不过还算中肯的说法就是了。”“喂!”莲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特意挺挺自己的胸膛,不敢置信的提高音量“你凭良心说,这样叫没胸部?我好歹也是b罩杯耶,竟然被他说成荷包蛋,太过份了!”“荷包蛋!”凯萱愣了两秒才领悟言下之意,哈哈哈!哪个天才想出来这种比喻的!看好友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气煞样,她婉言安慰“那还好嘛!至少没有说我是飞机场或洗衣板什么的。”“喂!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不管,你明天陪我去‘瞎拼’,我要买无袖紧身上衣、小可爱、超迷你短裤、超迷你短裙哈!没有让他看到眼睛脱窗、鼻孔流血,我陈莲风就跟他姓。”“话可别说得太满,小心踢到铁板。”凯萱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她倒要看看,莲风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洞悉自己内心的情意。“什么铁板?”摸不着头绪的莲风继续自己的盘算“对了,你家凯凯借我。凯凯是嫩了点,但搭我的身高差不多,长得也一表人材,我要让姓关的那家伙知道我可不是没人要。”凯桦的房门飞也似地打开,探出来的正是那颗长得还算一表人材的头“大姐,我过几天就要段考了,最近都要忙着念书,不会有空,先跟你说一声。”凯桦的神情防备,眼神强烈暗示老姐万万不可。凯萱好笑的看着弟弟狼狈的关上房门,对莲风耸耸肩,表示自己的莫可奈何。“凯桦这小子真忘恩负义,枉费我小时候还帮他换过尿布呢!”莲风特意加大了音量,好让房里的人不会听不清楚。“莲风姐,你就别捉弄凯凯了。”凯若端着两杯热可可轻巧的走过来。 莲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她怪叫:“凯若,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大美女耶!”凯若回以淡淡的笑。 莲风推推凯萱的肩膀,以强调自己的发现“凯萱,你看,你老妹说身材是身材,说脸蛋是脸蛋,啧!啧!一点都不输我们公司那朵圆仔花。”凯萱翻个白眼,她老妹的美几百年前就‘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也亏莲风神经够大条、脑袋够迟钝,才会到现在才发现。瞧瞧凯若,一头秀发如绢丝瀑布,又黑又直,随便一件粗布洋装,就能强调出她修长有致的身形。从她念幼稚园小班开始,简直让同年龄的女生羡慕死。而最特别的是,她的美不是那种俗丽的美,而是那种出凡脱俗型的,再加上她不与人事、大而化之的随和个性,不但不至于同性排挤,大家反倒争相与她做朋友。“谢谢莲风的姐,时间不晚了,我先回房睡觉了。大姐,你也该去洗澡了。”凯若叮咛完,轻移莲步离开。莲风若有所思的目送她的背影,撇撇嘴说道:“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有人就可以那么完美,有人”她低头瞧了瞧自己。凯萱将剩余的可可送进肚子里“少做顾影自怜那种幼稚事了,你听到啦!我要去洗澡了,你没事主先去睡吧!”说完,不理会还想吭声的莲风,她迳自进浴室去了。能冲个舒服的热水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凯萱边哼着歌边想着,看着小小的空间里满布着氤氢的蒸气,直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走出浴室。客厅已空无一人,到竹雅房间探了下,凯萱无奈的摇摇头,小女孩将小熊照顾得很好,被子从脖子以下一丝不露,自己却只盖到空气。轻轻帮她把被子拉好,凯萱回到自个房间,那个鸿占鹊巢的女人正呈大字型的难看睡姿瘫在床中央,推了推她,还好她适相的自己滚一边去。摘下眼镜,她躺下来,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迎向周公的呼唤。身旁的人儿动了动,转身和她相对“怎么这么晚回来,去约会?跟哪个男的?老实招来。”“没有啊!是加班。”加班的确是一小部分事实,凯萱有点心虚的应着,懒得睁开眼睛了,反正乌漆抹黑一片,有看跟没看一样,就不用耗能量了。“骗子,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加班你会眉开眼笑成这个样子。” “陈莲风,讲话淑女一点,ok?”听听她讲的那是什么话,都被那些鬼混的男人带坏了。不过她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竟看得出她眉头的春风。“好啦!好啦!”莲风双手在黑暗中胡乱一挥,而后声调趋于落寞“喂!我真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吗?”凯萱任嘴角的笑意蔓延,反正黑漆漆的一片,谁也看不见谁。这女人,不是很以自己男孩子似的性格为傲,总爱嫌女孩子婆婆妈妈的吗?这会儿倒担心起来了。“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跟男生们混在一起?”“谁教你们每次下课都玩跳房子,要不然就是木头人,真搞不懂在那些格子上跳来跳去有什么好玩的。”“哈,你以为在大太阳下追着一颗小球跑来跑去就很好玩吗?还跟他们去偷摘人家的木瓜和芭乐”“你不是也有去,那一次还被那个老头子拿根棒子追着跑,一边晃着大啤酒肚一边狂叫‘夭寿囝仔,麦走!’哈哈哈,笑死我了!”她笑得在床上打滚,八百年难得来一回的落寞早被抛到九宵云外去。凯萱扁扁嘴“你还敢说,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怂恿我,那是我小时候做过最丢脸的事。”年纪小,天真无邪、心思纯洁,她那时还为那件事懊悔良久,恨自己一时不察,误入歧途,足足反省了好一段时间呢!“你那时候还因为这件事上学绕路,不敢经过老头子家,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我们一起长大,个性会差这么多”“对啊!我要是跟你一样,跟那些臭男生一起色迷迷的到处去掀女孩子的裙子,肯定被我妈打死。”“哎呀!别那么严肃嘛!这可是小男生、小女生增进情感交流的最佳方式呢!”童年是值得回忆的,友情是弥足珍惜的,她们各自拥着一床沁人的凉被,因意识到这点而同时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吗?关之扬喜欢上我们公司的圆仔花了,他还要我帮他追。” “哦!那你答应帮他了?” “当然啦!我们是好哥们,我不帮他谁帮呢?”莲风是一派理应如此的笃定口吻。笨蛋!凯萱在心里暗骂。“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在洗手间碰到圆仔花,我就问她喜不喜欢关之扬。” 有人这样帮的吗?“然后呢?” “然后圆仔花问我为什么这样问,我就说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我就说我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她也只是笑得很诡异。”笨蛋!都不打自招了自己还不知道。“然后呢?” “然后她竟然回答,关之扬喜欢她对不对。她真厉害,我什么都没说,她竟然就知道了。”笨蛋!其实你什么都说了。“然后呢?” “然后圆仔花竟然偷偷告诉我,其实她也喜欢关之扬,而且喜欢很久。我当然二话不说,想马上告诉关之扬这个天大的消息,她却拉住我不准我去。”“为什么?”哎!人家是两情相悦,等不及莲风这迟钝的家伙觉醒了。罢了!这种事一向只能随缘,她都自顾不暇了,哪有资格多管闲事。“她说暂时还不要让他知道,她想多吊吊他的胃口。喂!凯萱,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两个人都彼此喜欢,一拍就可以像干柴烈火一样僻哩啪啦烧起来,为什么还要吊吊胃口呢?这样有比较好吗?”“我不知道。”她真不知道,茫茫人海,真心难寻,何苦让试探造作糟蹋了?如果大老板说喜欢她,她一定二话不说就投进他怀里的。不过她倒能理解这位圆仔花的用心,男人的劣根性说起来不过是人性共通的弱点,越难得到的就越珍贵、越令人想要,但得到了就会越珍惜?恐怕这只是人们的错觉,懂得珍惜的人就会珍惜,没有从中学到珍惜为何物的人又怎么会珍惜呢?########################真是热腾腾火辣辣得令人血脉喷涨啊! 凯萱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只在电影里看过的限制级画面,她竟然有机会亲眼撞见,那个女人侧坐在男人腿上,两人纠缠扭动得难分难解,连青光外泄了都不知不觉。轻手轻脚的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再度合上,现在她知道为什么都过了下班时间五分钟了,一大票人还没走,而且从她抱着一叠刚影印好的资料进门后,每个人都以怪异的眼光随着她移动,原来是想看好戏。办公室里的活宝噘起嘴做亲吻状,还发出响亮的打啵声,惹得大伙儿一阵窃笑,全兴致勃勃的盯着她。真是的,自从她进驻总经理办公室,大家老爱跟在她屁股后面追问老总的最新动向。凯萱很缓慢地点了头,大家终于愿意下班了。看来总经理跟龚昭萍是和好了。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办公室明亮的灯光好像黯淡几分?将资料放在平时用来招呼访客的大理石茶几上,她也顺便将自己抛进大沙发里。里面,她暂时是进不去啦!“萱,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赵晓芬像只妖俏的粉蝶般飞扑到她身边。她就是那个和凯萱同期进来,同时和凯萱看上眼的家伙有段办公室恋情的女孩,最大的嗜好就是诳街、压马路兼招蜂引蝶,极尽所能的装扮自己,昨天才脱下一身性感小野猫的叛逆造型,今天就穿得一身粉红,活脱脱就是清纯美少女一个,走到哪都是别人的焦点。“什么事?”她今晚是没事,但有没有事就要看她有没有事而定啦! “先告诉人家有没有空啦!”赵晓芬撒娇的晃晃她的手臂。 “先告诉人家有什么事啦!”凯萱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学她的语气和动作。可能是因为那一期只有她们两个进公司,赵晓芬一开始就自动把她当成整个公司里最好的朋友。赵晓芬噗哧一笑,明眸大眼期待地望着她“陪人家去赵个约,怎么样?”“什么约?”凯萱一点劲也提不起来。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汉民哦!”赵晓芬降低声量,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有个男的,有一次在pub认识的,他约我出去吃饭。”“喂!刘汉民才去南部出差两天而已,你就想红杏出场、琵琶别抱”“拜托,你想像力太好了吧!人家只是请吃饭、交个朋友而已。”赵晓芬笑嗔她一眼。“那你去跟他交朋友啊!吧我什么事?” “当然干你大的事,他的朋友也会来,总不能一女两男三人行吧!” 如果只是交朋友,为什么不能?凯萱耸耸肩,现在心情低落,没有交朋友的兴致。“人家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陪人家去啦!就在这附近,你就当作去吃饭嘛!他们请客,不吃白不吃!”见凯萱无动于衷,赵晓芬再次使出撒娇的手段,想动之以情。其实她这也是为凯萱着想,凯萱还没有对像,说不定今晚就会遇见白马王子呢!“你们约什么时候?” “现在就该走了。”赵晓芬眉开眼笑。她就知道萱最好了,每次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可是我的皮包和外套都还在里面,等一下吧!”凯萱望了望总经量办公室的门。他们现在正在干什么?激情的火热缠绵,还是轻柔的情语细诉“别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龚大小姐一来就闹得整个办公室不得安宁,人家现在是无声胜有声,不知道要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呢?待会儿陪你回来拿就是了。”也好,继续待在这儿发挥想像力,只会让自己的心情更低落。 ######################她们一走进别具风格的西餐厅,就有一个男的朝她们猛挥手,四人落坐点完菜以后,开始热络的自我介绍。约赵晓芬的男士叫张炯华,他的朋友叫连亦云,两个人的个性差很多,看起来根本不像朋友,不过她和赵晓芬看起来也不像。除了主菜外,还有沙拉吧!凯萱从一来就开始和食物打交道。东西还不错,也算是不虚此行。不过,这叫交朋友?冷眼旁观赵晓芬和张炯华在一旁轻佻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凯萱根本不想搭理他们,倒是连亦云挑起了她一点点兴趣。他戴副眼镜看起来十分有学者气息跟她一样面无表情,除了一开始自我介绍和回应赵晓芬三不五时外,也是坐在那边尽做自己的事,搞不好跟她同病相怜,不是心甘情愿来这儿的。席间的热络气氛就靠张炯华和赵晓芬两人维持,解决完最后一块明虾时,她已经摸透赵晓芬和张炯华两个人的经济状况、兴趣嗜好和从小到大的丰功伟绩了。“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她相信就算她平空消失也不会有人介意,但自顾自的离开显得突兀且失礼,所以凯萱趁他们谈话告一段落时赶紧声明。“我跟你一块去。”赵晓芬致上微带歉意的娇甜笑容才离席。 两人一起走进洗手间。凯萱迳自去了厕所。 凯萱从厕所里出来,赵晓芬正描着唇线,没法搭理她,待满意地抿抿唇,她一边俐落地将用品收搭好,一边怯怯地开口:“萱,你生气了吗?”“我有什么应该生气的吗?”凯萱扭开水龙头洗手,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就像晚娘一样臭。“可是你都不说话,看起来也很不开心的样子。” “是吗?”凯萱抽了张纸巾将手上的水珠一点一滴擦干净。 “别这样,有什么不高兴?*党隼绰铮 ?br> 凯萱瞧她一眼,将湿了的纸巾揉成一团,手腕一转,纸巾随即以优美的抛物线弧席落进垃圾桶。“你都是这样交朋友的啊!别忘了你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就知道你在气这个,逢场作戏嘛,总不能在我都不理人吧!那多怪啊!”“逢场作戏,那你也未免作得太认真了吧!”她真为刘汉民感到不值。 “萱,我和汉民现在只是男女朋友,没有彼此交朋友的自由吗?你把男女朋友的关系看得太严重了啦!对了,你觉得连亦云怎么样?”“什么怎么样?” “连亦云看起来挺斯文老实的,你不是最中意这一型的吗?待会儿可别再冷落人家了。”当她们回到座位,张炯华马上嘻皮笑脸、吊儿啷当的说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们怡人的陪伴了。哼!巧言令色,而赵晓芬那副娇笑着问有多想的惺惺作态更令她看不惯,凯萱干脆将目光转到那位连先生身上。赵晓芬说对了,至少就外表而言,他的确是她欣赏的那一型,她是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毕竟不是心里想想、嘴里说说就谈得成恋爱的。从赵晓芬偶尔问题,她知道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在某高中任教,是国文老师,难怪看起来颇有学者风范。不知道他的胸膛靠起来感觉如何? 江凯萱,你想要一副胸膛想疯啦! “我再去沙拉、水果,不自觉地拿了一大盘,自助式吃到饱就是远点不好,大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能捞多少就捞多少,这一顿少说也要四、五百块,就算是别人付钱,也要捞够本才行。“哇!萱,你好厉害哦!还吃得下这么多。”赵晓芬边说边穿上外套,张炯华风则伸手掏皮夹。凯萱有一瞬间的惊慌,他们不会想抛下她一走了之吧! “萱,炯华说他爸是一家戏院的股东,今晚有一部电影的试映会,我们不用票就可以坐贵座,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会来得及,所以我们得先走啦!对了,我跟亦云说过了,他待会送你回家。对不对,亦云?”连亦云微点头。 赵晓芬向凯萱眨眨眼,示意她好好把握孤男寡女相处的机会,然后随同张炯华翩翩离去。忿忿地叉起一块芭乐用力咀嚼,凯萱真的觉得生气了。赵晓芬可真是够朋友啊!为了一场电影就将她丢给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而那个笨女人,她就那么放心地跟一个半陌生的人单独出去?“江小姐真是好胃口。”连亦云开口,如今负责讲话的人走了,他们总不能一直相对无语吧!“东西很好吃啊!”凯萱客气的回答。其实她对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能一同吃顿饭当个朋友也算有缘。“呃!我的朋友晓芬,跟你朋友在一起不会有问题吧?”他看起来还满值得信任的,她决定将严重占据心口的担忧通盘托出,省得食不知味。“你不用操心,炯华不是无耻的登徒子,而且赵小姐感觉上很会照顾自己的样子。”连亦云对她一笑。还会开玩笑,原来他不是那么酷嘛!他笑起来真好看,像冬天和煦的阳光一般,不是很耀眼,但让人觉得暖和。“你吃饱了?”“嗯。”“那你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凯萱不好意思地说,但是看这堆小山,恐怕不是一下就能扫光光。“江小姐尺管慢慢来,时间还早呢!”连亦云开口,神态无一丝不耐。 真是体贴的好男人,凯萱开始觉得也许她应该积极把握这次机会才是。可是她应该要怎么做呢?她边啐着芭乐边想。“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小孩?” “妈咪!这里,这里,爹地在这里。” 凯萱觉得还真巧,一谈到小孩,整个室内便响起了小孩童稚尖锐的声音,而且那个看超来同电视上小明星一般亮眼的小男生拉若一位美丽少妇,正笔直的呃,有没有搞错?他们正笔直的朝她这边来。音乐声停止了,喧哗声停止了,他们这一桌像是打了聚光灯光一般,吸引所有人的视线。“爹地!”小男孩想飞身扑到连亦云怀里,但被美丽的少妇紧紧拉着,而后她干脆一把抱起小男孩,好好的脸蛋写满焦虑和失措。“真是对不起!小宝告诉我你在这儿,他吵着一定要来。” 凯萱迎视着小男孩充满敌意的眼光,他是连亦云的儿子,那她是他老婆罗!凯萱瞥了眼连亦云,他的脸阴鸷难看得像乌云罩顶,眼里承载的讯息复杂得难以理解。“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美丽少妇的语气充满无助和抱歉,转身就要走。小男孩不顾一切地抗议道:“爹地!我要爹地!我要爹地!”声音之凄厉令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乖!爹地现在在忙,我们待会儿再找爹地。”少妇顿了下步伐,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小男孩沿路喊着爹地那副可怜样,令人心碎得都要涕泪俱下了。“快去追啊!”凯萱催促着还瞪着门口发呆的人。 “可是,我答应过要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不需你送,你快去追。”凯萱心急的推推他。 “可是” “还在可是什么?不管你和你老婆之间有什么嫌隙,你的儿子现在需要你。”凯萱气急败坏的叫。他懂不懂啊,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而脆弱的,一旦刻上痕将永远难以磨灭。如同当头棒喝,连亦云捉起外套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外冲。 音乐继续响起,凯萱不用环视就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注意她,带着不善而轻视的眼神议论纷纷。拜托!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用你们优秀的大脑想一想,她着起来像会偷人抢汉的狐狸精之流吗?赵晓芬,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让我陷入这辈子最尴尬的情境了,而且还不得脱身。凯萱无力的执起叉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水落石出果,她已经没有半点食欲了,但没有理由浪费食物,他们爱看就由着他们看吧!反正她一个也不认识,哼!看到眼睛脱窗最好! 第三章 薄薄的衬衫和窄裙根本无济于事,凯萱双手环胸,以抵挡人夜骤降的气温,即使如此,她还是让无情的风吹得簌簌发抖。身无分文,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走向公司了。幸好,因为怕出去影印资料会耽搁太久,回去早已重楼深锁,所以随身把公司的钥匙带着,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她连打公共电话求救的钱也没有,深刻体会到所谓“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的精神髓意义!这附近都是办公大楼,下班后大多人去楼空,人行道上没几个人,令凯萱备觉孤单冷清。一阵萧飒的秋风席卷而来,连带吹起落叶和垃圾在空中翻飞打转,这样悲凉的场景,跟她惨淡的内心思绪,可真是配合得完美无瑕啊!最近好像每个人都觉得她太严重,周恩浩说她把爱情想像得太严重,时下不流行地久天长那一套了;赵晓芬也说她把男女朋友的关系看得太严重,平时明明和刘汉民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却坐着这山望那山;连奕连云那家伙更过分,竟然丢着妻儿就大刺刺地坐在那里给人家错觉,欺骗纯情少女心。这世界是怎么了?是她思想落伍跟不上潮流,还是众人皆醉她独醒?真心而长久的爱情真的那么不可求吗?她一迳地这样以为真的只是一相情愿吗?老天在开她玩笑吗?哦!她想得脑袋都要打结了。,周恩浩问得好,她为什么相信爱?在她身边,尤其是她的父母,根本没一个是好榜样。可是,她还是宁愿相信。 五分钟的计程车车程,她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朝阳大楼终于在望了。咦?冷然耸立的商业大楼除了一楼,竟还有灯光?!一二三四五六七,在七楼,那不是她上班的那一楼吗?这么晚了,谁还在那里?加快脚步,凯萱奔过马路,和警卫伯伯打个招呼乘电梯直上,她想不透这种时候有谁会在里面,总不会跟她一样回来拿东西吧!鞋跟敲在地板上,轻易破坏一室的静谧。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将合未合,凯萱轻轻推开,心中的期待瞬间高张。是他吗?没人!大办公室桌后连个影子也没有,凯萱失望的撇下嘴角。头一偏,却看见蜷曲在角落沙发上的人,哈!不是他是谁?“总经理!炳啾哈啾总经理!”凯萱蹲下身来想唤醒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这么晚了,累了不该上床好好休息,这张沙发对她也许是舒服的床,但对他高大的身躯就嫌太窄小了,睡一觉起来一定会全身酸痛的。沙发上的人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凯萱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他的头枕在屈起的手臂上,靠他这么近才发现,原来他的五官轮廓如此深刻鲜明,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克制不住一时冲动,凯萱以指腹轻轻地来回触碰他的睫毛,被干扰的人微蹙眉头动了下,凯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哟!”凯萱轻呼一声,电话铃在这一刻响起,来不及检查尾椎有没有怎样,她连爬带滚的飞快接起话筒,怕刺耳的声音吵醒好梦正酣的人,忘了她本来就是要叫他起来的。“云翔总经理办公室,你好!”她反射性的问候,一手轻揉撞疼了的屁股。“浩浩在吗?”电话那头的女声不客气的劈头就问。 浩浩!叫得可真亲密,她是从哪里跚出来的,声音从来没听过。“在。不过,呃,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个不方便法?” “呃!他正在休息。”凯萱据实以报。 “休息?!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的提高,又是不方便又是休息,怎不令人想入非非。“我是他的秘书助理,请问” “秘书助理!那可真方便啊!叫浩浩滚也要滚来接电话。”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啊!凯萱将话筒拉远,下一秒钟,话筒已凌空稳稳操持在他手中了,凯萱偷偷吐个舌头,他还是被吵醒啦!“喂妈,你跟爸从欧洲n度蜜月回来啦。” 妈呀!是总经理的妈!凯萱下巴掉了下来。还好,她没有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只是在心里想而已。“要去恩娴家,好啊唔!没有干什么啊她真的是我的秘书助理啦这样不好吧妈!你不能这样,喂!喂!”周恩浩皱着眉头激动得想再说什么,可惜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不甩他了。凯萱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将电话挂好,转身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直瞧得她心里发毛毛的。“嘿!嘿!令堂的精神真是不错。”凯萱陪笑地打哈哈。搞什么飞机?干嘛那样看她?“这么晚了,你来上班?”周恩浩伸伸懒腰,关节鼓动的僻哩啪啦声清晰可闻。“我来拿皮包和外套的。”她朝自己的座位努努嘴。 “忘记带下班?”周恩浩皱着眉头,不会吧!小助理不是迷糊型的。 “呃,是下班的时候不方便带。” “哦!”周恩浩眉头微扬,嘴角微咧,顿时明白了。小助理怕撞见儿童不宜的画面,回去长针眼?“总经理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陪在龚小姐身边的吗?”毕竟他们才刚和好,正是你依我侬的时候。“还有一些文件没看完,吃完饭就回来了。刚刚才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下。”就被一个玩弄他睫毛的笨女孩给吵醒了。想起她哎哟一声之后像火烧屁股似的接电话,他真想仰头大笑。噢!他没见过可爱得那么好笑的女人。“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凯萱抱歉的一笑“总经理常常留这么晚吗?”她以为他都在约会咧!如果他一直这么卖力工作,就难怪他职位一路扶摇直上了。“有需要的时候就会。还记得我刚出社会的时候,别说留很晚了,常常都是在天亮时才睡着呢!竞争太激烈了,平时谈笑风生、称兄道弟的伙伴,哪一个不想把你踩在脚底下,稍微一不注意,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了。”“有这么惨啊?” “你还太青涩,出社会才一年多,还没有久到足以看清整个大社会的现实,而且你够幸运,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每天都可以快快乐乐的出门,快快乐乐的回家,没有业绩压力。不像我,过五关斩六将才有今天的成绩呢!”周恩浩摸摸她的头,仿佛她真的那么青涩。“说得好像你是历尽沧桑的老头子。”凯萱颇不以为然。 “我是历尽沧桑啊!”周恩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即蹙起两道眉头“不过,你说谁是老头子?瞧瞧我,我哪一块肌肉、哪一寸皮肤像老头子了?”“啊!”凯萱错愕。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你说啊!你说啊!说不出来你就倒大楣了哦!我有权利对你这种形同污辱的人身攻击要求精神损害赔偿。”周恩浩若有其事的说着,两颊的肌肉正因隐忍笑意而微微抽动。“啊!”凯萱更错愕了,张大嘴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不过用了个比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罪大恶极了?“哈哈哈,真有趣!所以说你还太清涩了。”周恩浩揉弄她原本就让夜风吹得略微凌乱的发。可爱的小女生,丝毫没有成熟女人的世故做作,而那些她大概永远也学不来吧!逗她真是件好玩的事,比什么方法都更能提振他的精神。“才怪,而且你要我赔偿精神损害,还得要有证据,你有证据吗?没有吧!那很抱歉,我可以直接宣告你败诉啦!”“看来你也没有那么青涩嘛!怎么样,你下星期三晚上有空吗?”周恩浩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下星期轮到她当煮饭婆,基本上不会有空。不过,老话一句,有没有空要看有什么事,如果要加班,她是一定有空的。“也没什么事,下星期三我爸妈会从我小妹那边过来找我聚聚。” “哦!那干我什么事?” “我妈要见你。”这里是办公室那,也不知道老妈心里怎么想的,她儿子真是那么声名狼籍吗?都跟她说他们之间没什么了,她硬是不信,非要会会他的“秘书助理”哎!天大冤枉啊!也没给他申冤的机会,就挂电话了,啧!真没礼貌。看凯萱双眼圆睁、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无法置信状,周恩浩郑重点个头,加重语气地说:“没错,你听到的就是我说的。”“她干嘛要见我?”凯萱眨眨眼回过神来。太后要召见她,为什么? “似乎呃,是你和她的对话引起了她对你的举趣。”周恩浩好笑的看着小助理一副戒慎恐慎的模样。“我没有说什么有趣的话啊!”凯萱偏着头,开始回想。 周恩浩看着她,窃笑地耸耸肩。 “那麻烦你告诉她,谢谢她想见我,不过我下个星期三没空。”凯萱想想,补上最后一句“事实上我下个礼貌都没空。”“嗯!”周恩浩应了声,凯萱露出心安的微笑。 “总经理,你爸妈感情很好?”能n度蜜月一定是感情非常浓厚罗! “对啊!”简直是好过头了。 那就怪了!凯萱若有所思的瞅着他瞧。他既没有不良示范而因此愤世嫉俗,也没有受过感情的创伤以致不相信爱情,那他为什么执意游戏人间呢?“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的向往自由,不受拘束吗?”当凯萱问出心里的疑问,周恩浩就是如此笑意益然的回答。“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受过感情的创伤?”“看起来不像啊!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从来没有嫉妒过的话,我怀疑谁有那个有耐伤到你。”凯萱耸耸肩,为求保险又再问:“你没有吧?”“聪明的女孩!的确没有。”周恩浩笑着,像在褒奖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头,看到小助理因他的举动而小脸皱成一团,就笑得更狂妄了。“真想看看有一天你嫉妒疯狂的样子。”凯萱咬了咬下唇,不服气的冲口而出。“那真是太遗憾了,你慢慢等吧!希望你等得到那一天。” 他不知道,命运之轮的转动是很奇妙的,该来的,绝不会慢。 ############################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三早上,固定是云翔全部员工都必须出席的员工大会。长长的会议桌,就周恩浩和凯萱同坐首位。放眼看过去,一边的坐了二干个人,总计有四十一人,没人出差、没人请假、没人跷班,大至老总,小至小妹全员到齐。通常会议分成两个时段,第一个时段讨论所有员工需要清楚知道的客户资讯和资料,并交流所有有关员工的资讯;第二个阶级除了延续未完成的讨论,还处理任何工作上的疑难杂症,任何人有任何问题或任何创意都可以在此时提出。现在正是休息时间,所有人闹烘烘析嚷成一团,简直跟菜市场有得比。大家想帮会计部的小珊庆生,ktv还是pub正抉择不下,谁不知道庆生只是个幌子,重点是玩!真是的,一群老大不少的人了,还像小毛头似的。凯萱没有加入他们,她忙都来不及,刚才大家的发言太踊跃了,谅她有再优秀的速记能力也敌不过那么多张嘴巴,她想趁现在将还有印象但当时来不及写下的讨论记下。虽然会议有全程录音,但她一向讨厌听录音带整理资料。原子笔的小爸珠正转得流畅,冷不防一张纸条在她前面晃了晃,引起她的注意,她抬头一着,是赵晓芬。“快打开来看看。”赵晓芬两手搭在她肩上,可爱的娃娃脸明亮动人,两眼则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看来比她还兴奋。“谁给我的?”人就在这儿,有话当面说不就得了,谁那么无聊,玩这种小学生把戏。赵晓芬一脸像要透露全世界最大秘密似的神秘表情“是连亦云啊!你猜怎么着,他从张炯华那儿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向我打听你呢!还说你们没有发生什么。”赵晓芬轻捶了一下凯萱的肩膀,以为不告之罪的薄惩。“有发生什么又怎么样?人家连儿子都有了呢!”凯萱把玩着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昨天赵晓芬一来就兴致勃勃地逼她和连亦云后来的情况。可惜让她失望了。他们后来的情况是个梦魇,她连回忆都不想回忆,倒是赵晓芬拉着她拉拉杂杂、不亦乐乎的悄悄跟她报告她和张炯华的后续动作。“儿子都有了又怎么样,没有老婆就行了啊!”赵晓芬双手搭上凯萱的肩,笑得超级天真无邪。“他离婚了?”凯萱往上斜睨她一眼,她朝她眨眨眼,可恨的赵晓芬,竟知情不报。不过离婚了又怎么样,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他找她干什么?凯萱不解的猜忖。“你没给他我的电话号码或地址吧!”“电话薄临时找不到,不然哪用得着我当信差,你说他多有心啊!一大早的来我家楼下站岗,大费周章的,就为了要给你一张纸条,跟你搭上线,哦!真是浪漫。”赵晓芬两手合十置于胸前,双眸尽是梦幻陶然的向往“不过现在想想,他也真笨,我们就在同一个公司,他问我公司的电话号码不就行了吗?快打开看看他写了什么啊!”“你不会以为我打算在你面前打开这张纸条吧!”凯萱眉毛一挑斜睨她。真是难得啊!她没有受不了诱惑偷突窥里面的内容。“哎呀!有秘密要和好朋友分享啊!我不是什么事都不瞒你吗?”赵晓芬捏捏她的肩膀催促她。是啊!抢走了她看上眼的家伙,让她生活在落寞失意中,还得每天听她开心的向她报告他们昨晚又上哪儿约会、他们进行到第几阶段了,就连出去風騒也拉着她硬凑一脚,果真是什么都不瞒呢!“晓芬,快,我们要投票了。阿萱,要不要来凑一脚?”那一群闹得跟小学生有得比的家伙嚷着。“快去吧!省得你去不成pub”凯萱对赵晓芬漾出怡然自得的笑。 犹疑了下,赵晓芬边移步离去边威胁道:“待会儿再拷问你。” 想不透连亦云干嘛找她,凯萱因好奇怪而俐落地展开纸条江小姐:前日一聚,未能尽意,盼今日再聚,以聊表歉意,六时于旧地等候,不见不散!真不愧是国文老师,写文言文呢!他这是在说他六点要在那家令她颜面尽失的店等她,没有等到绝不罢休吗?想道歉?不过是直接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丢尽江家祖宗十八代的脸,又间接让她在萧瑟的寒风中抖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公司而已,聊表歉意?免了吧!瞄了眼手腕的卡通表,超过休息时间二十秒了,凯萱赶忙要摇醒身旁正趴在会议桌上假寐的大老板,却发现大老板一双明眸大眼透过长而密的睫毛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给她一个莫明其妙的诡笑,周恩浩倏地起身,顿时爽朗的声音传遍小小会议室的每个角落“如果各位决定好要去哪玩了,我们就继承开会吧!”众人如小学生一般纷纷迅速归位,正襟危坐、噤声不语静候大老板的指示。接下来的讨论是比较轻松的,凯萱不用老是处于备战状态,双眼漫无目的的轮流打量她的同事们,几位高级主管仍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但看得出来其他人都已经无心于会议了。像那两个有够碍眼的家伙:赵晓芬小姐和刘汉民先生,两个人排排坐,正眉来眼去,肉麻当有趣!真是,她记得刘汉民以前是十分朴实敦厚的,都被晓芬那八婆给带坏了。但看他们卿卿我我,你浓我浓的样子,真是教人眼红。 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笔,脑海里突然浮现总经理刚刚那副扭曲的笑脸。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啊?好像想把她卖了似的,凯萱臆测着。身边的人一动,将她涣散的心思拉回来。 “还有事吗?”周恩浩懒懒的问。 “总经理,我们今天晚上要去pub帮小珊庆生,你来不来啊?”开口问的是平素跟老总交情不错的企划部经理康又健。周恩浩遗憾的摇摇头“恐怕不行,我今晚有个慈善舞会要出席。如果没事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大家快速收拾桌上的文件,准备散开。 “对了,你们也不用问江小姐了,她要陪我一起出席今晚的慈善舞会。”周恩浩出门前特地转过头来补充,而后一甩头潇洒的离开。好像一枚炸弹毫无预警地由天而降,砸得她莫明其妙,凯萱突然觉得有一把无名火直往上冒。这些该死的臭男人,一个是用“不见不散”这种可怕的字句,间接威胁她一定要到;另一个更狠,直接召告众人她将要怎么做。两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凯萱将收拾好的资料往桌上重重一堆,发泄胸口的不平之气。“萱,你要陪老总去参加舞会,这么天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赵晓芬不明就里,犹不知死活的靠过来。“我前一秒才知道,怎么告诉你!”凯萱口气不善的说,将纸条丢给赵晓芬“你不是想知道里面写什么事吗?你也知道啦!本姑娘今晚没空,姓连的家伙的事,你看是要亲自赴约还是打电话什么的,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抱起收拾好的资料转身就走,连刘汉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也不给好脸色。“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要你自己解决什么?”刘汉民一把揽住赵晓芬的小蛮腰,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纸条浏览“连亦云?阿萱有追求者了啊?”“对啊,对啊!”赵晓芬直点头,心里都捏把冷汗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惊慌,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阿萱要你帮她想办法解决?你认识这个叫连亦云的人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刘汉民只是好奇而已,但听在赵晓芬耳里却全然变调。“呃,这几天才认识的,跟着萱去见过他一次而已” 这头赵晓芬小心地编织着那个男人和萱的事;而那厢,凯萱跟着周恩浩屁股后面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关起门来正想跟他理论一番,奈何他直直往洗手间走去,她总不能跟他进洗手间吧!凯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生闷气。一见他出来,凯萱便责难的开口“我不记得有答应过要陪你出席那捞什子慈善舞会。”周恩浩以为他是谁啊!只要受他钦点,谁都要照他的话做?他竟自大到那种程度。周恩浩以手帕擦手,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你是我的秘书助理吧!助理陪同老板应酬是应该的吧!何况有些比较常来往的客户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也是心要的。”其实是因为本来要同他出席的龚小姐临时有事放他鸽子,说是朋友三缺一,不去不行,这一去肯定要厮杀个一整天,他又懒得再找女伴,所以只好劳驾她啦!“那你至少要经过我的同意吧!说不定人家有事呢!”她的口气和缓了点。大老板的理由冠冕堂皇,反倒显得她有点小题大做。横竖连亦云的约她本来就不想去。“那你是答应罗。”他知道她有事,他看到那张小纸条,也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事当然比较重要,不过,小助理难得有人约一次,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破坏人家的好事?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凯萱真想这么回他,但她及时忍下不敬的话语“可是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她的双眉纠结在一起。“不是什么可怕的舞会啦!不过就去跳舞、玩一玩,认识几个人而已。不过,你可能要穿正式一点。”打量了下小助理的穿着,他补充了句,他可不想看见他的女伴穿着套装出现在那样的社交场合,她会马上变成众人的瞩目的焦点和笑柄。“这样吧!下午放你假,而且加班费照算,你去好好的装扮一下自己。”这是应该的,龚大小姐出门一样要花一个下午。“加班费照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凯萱脸上的不情不愿渐渐褪去。“我自己说的。”周恩浩加强语调的说。他怀疑是不是只要给小助理加班费,要她做什么额外的工作都万事ok。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制作精巧的小卡片“这是舞会的邀请函,时间,地点上面都有,你准备好了就搭计程车过去。”“不能搭公车吗?”坐计程车多浪费啊! “不行,计程车钱就报公帐。”相处这么久,周恩浩也多少能捉摸到小助理的心思了。“下午放我假,这也是你自己说的哦!”凯萱对他眨眨眼,其中蕴含的意思只有她自己知道。“我自己说的。”周恩浩学她,对她眨眨眼。 “那我走啦!”凯萱抓起皮包和外套。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两分了,他自己说要放她一下午的假让她准备的,她还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已经仁至义尽、够意思了,既然他如此大方,她还客气什么?轻合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她的俏脸闪过一抹得意的好笑,古伦企业要的资料是今天下班前要给的呢!果然,门板后面马上传出了懊恼的哀号声。不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事们奇怪的眼光,她赶忙躲进适时打开的电梯里,至于古伦要的资料,大老板就自己看着办吧!步出朝阳大楼,正午的阳光刺目,凯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穿正式一点”是什么意思?怎么样才叫正式?要正式到什么程度才叫一点?她根本一点概念也没有嘛!敲敲有些发晕的头,哎!走得太潇洒了,她应该把事情问清楚再走的,现在再回去问他该穿什么、该怎么办,不是显得自己太逊、太窝囊了吗?不行,打死也不回去让他看免钱的笑话。那该怎么办?凯萱垮下脸来,兀自发呆。 忽地,大学时代的死党的脸孔跃入茫然的意识里,显得既可爱又可亲。对啊!早该想到她的,庄秋红!她嫁了个生意做很大的老公,对这种交际交际应酬肯定不会陌生的。凯萱微笑,知道在那里去可以找到她。除非她那家才开幕不久的店倒了。 ################################“小草,你终于知道要来看我了。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守着这家店,都快无聊死了!”小草是凯萱大学时代的花名,不不不,是小名,因为萱是一种草,大家就这么叫她。“你的亲亲老公咧?”将自己安顿在舒服的沙发椅上,每一个毛细孔都为感受到的冷冽空气而欢唱。“他忙他的大事业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有时间来陪我?”噘着嘴,庄秋红委屈的说。她委屈个什么劲儿,有个爱她爱到人骨的老公愿意当大凯子,让她在东区这种租金高得离谱的地段开小酒吧,不惜血本无归,她还有什么好不平的!“不管,你这么久没让我看到,已经伤了我脆弱易感的心,既然伤害造成了,你就要负责补偿我。”这是无理取闹,但怎样?她就是要无理取闹,同时不忘俐落的调杯酒给凯萱。“怎么补偿?”凯萱低下头,盯着那杯瑰红色的饮料。好漂亮的颜色哦!冰块清脆的敲在玻璃杯子,优游在瑰红色的液体里,一颗颗晶莹剔透得动人。“你知道吗?小草,则尧有个远房表哥,人我见过了,真是内外兼具,又帅又有内涵,找一天,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顿饭。”庄秋红兴致盎然的说。她这叫补偿!“拜托,我才二十五岁耶!就算要想亲,好歹再等个三、四年吧!”家里没有长辈过问她和婚事,倒是秋红老爱乱点鸳鸯谱,自己踏进婚姻的坟墓了,就见不得人家在外头逍遥。“我这是为你好那!肥水不落外人田,好用的才留给你,就你不知感激,老把肥水当馊水。”庄秋红大叹好心没好报。“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既然这么好用,你就留着自己用吧!”“啧!说这什么话。”庄秋红瞠了她一眼。算了,对这种事,小草一向不甩她的,设计她还不如设计她的小妹。“对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怎么你不用为五斗米折腰?”庄秋红看了眼手中闪闪发亮的女钻表,疑惑的问。“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警告报解除,终于要进入重点了。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专程我开讲。什么事?” “老板要我陪他去应酬,放我一个下午的假准备。搞不懂,就去参加个舞会,需要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吗?”庄秋红狐疑的瞥她一眼“什么样的舞会?” “不知道,只说是慈善舞会,要我穿正式一点。”凯萱浅尝了口饮料,冰冰甜甜香香的,不全是石榴红的味道,不知道还加了什么?“慈善舞会?哪里办的?” 凯萱从皮包里掏出那张精美的邀请函“哪!这里。” 庄秋红一看心里就有错了。段董的舞会,她陪同她老公去过两次了呢!“喂!你那个穿正式一点的一点可是很大的一点。”“啊!多大?”凯萱皱起眉头,没想到会那么麻烦。 “足足有这么大呢!”庄秋红的双肩在空中用力画个大圆圈,乐不可支的看着好友的小脸整个垮下来。“啊!那怎么办?”那样看起来是真的很大,凯萱又开始心慌慌了。 庄秋红好笑的瞥她一眼“你都坐在这儿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由我一手包办啦!先跟我回家。”“害你做不成生意,真是不好意思。”凯萱好玩的凑上前去捏捏秋红嫩嫩的苹果脸。“用不着不好意思,朋友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呢?”庄秋河谠她漾着明朗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好心的仙女,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对啊!凯萱也这么想,朋友就是拿来在紧急关头利用的嘛 “只要你记得我对你的恩情,懂得知恩图报就好了。” 炳!就知道,秋红是仙女没错,可惜要她挥舞仙女棒可是要付出代介的。向两个年轻工读生交代一声,庄秋红便拉着凯萱搭计程车直奔她的住所。###############################“来,快试看看,这件是我老爹从米兰带回来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虽然款式不太流行了,但比现在流行的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好看多了,连一次都没穿过呢!你要的话干脆送给你好了。”壬秋红从大衣柜里俐落地挑了件小礼服。她炫!凯萱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件酒红色的连身洋装。“秋红,你好浪费,这么好看的衣服竟然一次也不穿。”“拜托你,二十岁,我们才刚认识的时候那,你叫我穿这种衣服上哪儿去,上课?跑柔道杜?夜游?”“现在自粕以穿了吧!”凯萱知道现在她偶尔会跟她老公出席某些社交场合。庄秋红干脆把整个大柜的门一拉“看到没,整柜都是我老公送给我的,你大可不用替我操心。”“真是羡慕你。”不但羡慕她有一整柜漂亮衣服,更羡慕她有个疼她的老公。庄秋红柳眉一挑“是吗?这话你可以等过了今晚再说一次。”小草要是知道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有多虚倪、多让人厌烦。就不会这么想了。她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那么热中于此道。全身镜忠实的映照出穿上橙服的人儿,酒红色还闪着微亮的软布柔柔的贴在身上,细肩带露出她大半的胸脯和背部。“嗯!效果不错,等会儿修改一下胸部和腰部的地方就完美了。”衣服的提供者满意的笑着,禁不住想赞叹自己眼光好,她就知道这块软料配上凯萱的肤色一定好看。“秋红,换一件啦!这件太暴露了。”凯萱不满的抗议着,不习惯这样贴身裸露的奇怪感觉。“你放一百个心,这样绝对不叫暴露,这样再正常不过。”庄秋红绽开一抹兴奋的微笑,开始觉得很好玩,就像小时候帮芭比娃娃打扮得漂漂亮亮,带着她去和王子约会一般。既然有自己送上门来的真人娃娃,她可要加努力了,她要让小草成为今晚舞会一里闪亮的一颗星。“秋红,不行啦!我还是觉得这样怪怪的。”凯萱不自在的推推眼镜,拢拢放下的长发。不好的预感自庄秋红心中闪过。“小草,不要告诉我你打算穿着这袭小礼服,却戴着那副眼镜‘耸’到最高点的眼镜去参加舞会。”她惊恐的盯着那副眼镜,好像它是她最大的敌人一般“不,千万不要点头,你要是点头,我一定会轻视你。”凯萱才不甩她的威胁,迳自把眼镜调了调“我觉得这副眼镜很好啊!那是当年最流生的样式那!戴了四年多了,还是很好用,不过配这件礼服是奇怪了点。”庄秋红受不了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她错了,她应该先押着她去把那副眼镜淘汰掉的。“江凯萱,你知道有种眼镜叫隐形眼镜吧!”凯萱对她嫣然一笑“你也知道我对隐形眼镜的葯水过敏吧!”可不是她不要,非不为也,是不能也。露出了个狡猾的笑容,庄秋红娇笑道:“你知道拜科技进步所赐,隐形眼镜已经有日抛式的了。”“啊!日抛式?” “对啊!每天用完就丢,不必用率水的。” 结果,她不但被庄秋红爬去配了副隐形眼镜,日抛式,一个月两千五,在被庄秋红知道她打算穿脚底下那双自己目前最上得了台面的皮鞋时,还被拖去买了双高跟鞋。买鞋她还可以接受啦!毕竟鞋是消耗品,该买的时候还是得买,但那双高跟鞋,相信她,如果拿尺来量的话,她打包票一定有八九公分,她从没芽过那么高的鞋,不免有些忧心忡忡。“穿高跟鞋是女人的本能,何况这双高鞋的色泽和那件礼服真是太速配了,你不买我一定会恨你的。”在凯萱试图为自已可怜的双脚请命时,庄秋红就是这样无情的告诉她的。这也就算了,好死不死的是,在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竟给眼尖的庄秋红瞄见那副红宝石耳环,她兴奋地拉她向前瞧仔细“小草,你觉不觉得这副耳环配那套衣服真是太完美了?”她没有瞧见完美的前景,只瞧见一旁的价格栏上标示着将近一万的数字,百分之百的奢侈品。“不觉得。”她赶紧回答,希望好友能够打消念头。“小草,我觉得你的审美观其的有待改进耶!”庄秋红睨了凯萱一眼,然后继续搜寻有没有更合适的。凯萱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想引起店员的注意“秋红,走了啦!我有耳环。”“三副一百的地摊货,想都别想!要嘛就是你自己买,要嘛就是我买来送你,二选一,没外商量,不准讨价还价。”看着好友固执的表情,凯萱真想一拳揍下去。她可真会挑她的弱点下手啊!她怎么可能让发友掏腰包,只好再度拿出信用卡,刷啦!可怜她的信用卡,一向都是拿来摆好看的,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物尽其用过。这还没完,庄秋红带她去了家美容院,整理头发加化妆,足足又耗了两个多小时。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什么老板要好心的放她一下午的假了,原来他根本不安好心眼。但当她再次站在庄秋红房间那面全身镜前时,老实说,她差点认不出来镜中人是自己。原来只要一放下不来就逢松得骇人的自然卷发,一向是她心中这么美丽过。凯萱不禁要赞叹那个态度始终亲切的设计师小姐手巧。原来厚重地覆在额头顶上方交缠成漂亮的髻,耳鬓亦有几绺发丝,呈现出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松度。拿掉眼镜还能清楚的看见自己,这真是件奇妙的事,她都志了这种感觉了呢!小脸上化着说不淡、说浓不浓的妆,恰到好处的烘托出她的鹅蛋脸。红宝石耳环盒呀荡的,和那件酒红色的贴身礼服相得益彰,加上那双同色系的高跟鞋,让她的身形变得修长,看着整体呈现出来的惊人效果,她不得不承认秋红是对的。一辈子没这么騒包过,凯萱对着镜子顾盼流转,瞧瞧这瞧瞧那,久久舍不得移开视线。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美的大美女。“小草小姐,如果你再看下去的话,等你到那边,大概都曲终人散啦!”庄秋红满脸自豪的审规自己的杰作,早知道小草是美有胚子,不过天生懒散了点,得过且过了点,再加上没审美观了点,不过她总着清自己了吧!凯萱睁开大眼睛对镜子里的自己悄皮的眨眨眼,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镜子前。“秋红我真是爱死你了。”她转身给庄秋红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不是怕毁了脸一的妆,她定会给她一个响吻! 第四章 那是一座仿欧式建筑的别墅。 远远的就能望见别墅内灯光五彩缤纷,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挑高的大厅所展现出来的宏伟气热,和摇宾乐强烈节奏的磅礴气热。大厅的中央被辟成舞池,幢幢人影正在灯光音效俱佳的摇宾乐中舞得不能自己。舞池周围是供人休息的地方,那里有吧台提供饮科点心,靠墙的地方放置了一个个的沙发座椅和圆桌。天啊!怎么会有人世间把自己家弄得好像pub一样呢?她来晚了,不过这不是她的错,她怎么知道会在路上塞这么久,邀请函上写着七点开始,这会儿都七点半了,大老板应该不会介意吧!毫不迟疑,她直直的往有食物的地方走去。刚才在计程车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还没有吃晚餐;而后更凄惨的是,她记起原来自己也没有吃午餐。不顾吧台服务员直盯着她的狐疑眼光,凯萱飞快的解决完一盘意大利面和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抹抹嘴吧,想要掏腰包结帐。“呃,小姐,这里所提供的服务都是免费的。”服务生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手足无措的解释。“哦!是吗?”心里大呼赚到了,口却异常平静的说着:“那麻烦你再给我一杯饮料好吗?”“小姐想要什么?”服务生腼腼的问。这个姐姐好漂亮哦! “你帮我挑一种如何?”凯萱对他漾起一抹如春风般的微笑。这小子和小翟骗桦差不多年纪吧!“当然好。”能在漂亮的姐姐面前有表现的机会,他真是备感荣幸。他手脚俐落的准备杯子,杯身高高的、杯口宽宽的那种鸡尾酒杯,然后在摇酒器里加了些冰块和这个、那个,帅气而有韵律的摇晃一阵后,倒入杯中的竟是粉红的液体,拿了颗樱桃卡在杯缘当装饰,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小姐,你的红粉佳人。”“红粉佳人?”凯萱挑起一边眉毛。这名字真好听。 “对!是由琴酒、君度香橙酒、鲜奶油和红石榴汁调成的。”男孩竭尽所能的介绍着。“谢谢你!”凯萱啜了口冰凉的汁液。其棒!刚刚以为要自费,所以舍不得点一杯饮料,既然是免费的,她当然不会客气。凯萱端着那杯美丽的酒,想找寻周恩浩的身影,舞池里正沸腾得很,她不怀疑他会在里面。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装扮会不会太过正式,些刻才知,和别人一比,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而且还真给秋红说对了,穿高跟鞋是女人的本能,她习惯了以后就不再战战兢兢,老觉得自己会跌倒了。放弃在舞池边缘里寻人,如果他在里面,她也不会看到的,所以凯萱将注意力集中到休息区。沿着舞池边缘看去,没一个认识的。这边是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那头是几个市侩嘴脸的生意人正在把酒言欢,还有两个女孩悉悉卒卒的不知道在分享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转个弯儿,凯萱可以将一整排的人望尽,总共也不过才三组人马。最靠近她的是三个胖胖的贵妇人,不知道在说谁的是非;再来又是一对紧紧靠近彼此、耳鬓厮磨的情侣;靠角落的地方,是一群衣香鬓影的谁说了什么好笑的事,高大男人正仰头笑得开心,身旁的女子好各个掩嘴笑得花枝乱颤。没有!凯萱失望的扁了下嘴角。慢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凯萱飞快的将眼神锁住目标,哈!那不是周恩浩是谁!他可真是受欢迎,身边足足围绕了四个女孩子呢!咬了咬唇,凯萱迟疑着要不要过去我他。她当然应该过去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知道他的女伴来了,可是那道女人墙她还是等他比较有空的时候再去找他好了,反正看这情况,他一时半该也脱不开身的。当下她一屁股在身旁柔软的沙发坐下,和周恩浩正好各据长长走道的两头摇摇相望。哇!真舒服,虽然高跟鞋她还应付得来,但穿久了还是挺难受的。喝了口粉红的甜甜酒液,聆听节奏强烈的音乐,她打算就安心地窝在这儿盯紧周恩浩,等他一落单就冲过去。激昂的嘶吼达到最高潮后,倏地由优美轻快的旋律所代替,舞池里的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顿时她看不见他了。“美丽的小姐不该落单,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邀你共舞?”落单的女人太明显了,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很快的,无聊男士甲前来搭讪。凯萱抬头看这个正弯腰拱手、一脸诚挚的男人,嗯!相貌堂堂、西装革履,看起来赏心悦目,应该会是个令人愉快的舞伴,真是可惜了!“对不起,我没空。”她对他歉然的一笑,赶紧将目光挪回周恩浩身上,还好他没有跑下舞池,不然她今晚只要一直找他就好了,什么都做不成。原以为那个人会自讨没趣的走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谁知身旁的沙发一陷,他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我没有看过你。”他感兴趣的问,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她一瞬不瞬盯着的可是周恩浩那小子,真是,为什么好女人都被周恩浩那家伙收服了去,他段立杰明明也不差啊!“我第一次来。”凯萱漫不经心的回答。 看着女子姣美的侧脸,段立杰突然想多管闲事“那家伙是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性好自由不爱约束,没个定下来的一天。”“你对他很了解?”凯萱偏过头来看他,没有费事去问他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这不算秘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终于引起美人注意的段立杰愉快的笑着。严肃而心有同感的默点头,凯萱不再搭理他,她和周恩浩既然不是那种关系,自然用不着他的好意提醒。“这个慈善舞会是风去集团段董事长主办的,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不甘寂寞,老爱热闹的场面,大厅就是特别依照他的意思,弄成这样的。”“是吗?”凯萱基于礼貌淡淡的应着,希望他因此知难而退,她并不习惯和陌生男士聊天,也没打算这么做。“可以请问芳名吗?”段立杰才没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对陌生人冷淡是好女孩应有的行为,他打定注意要更进一步。“立杰,原来你在这里!”冷不防,一个高分贝的尖细女音传来,一袭雪白的身影也接踵而至,雪白小姐依偎进那个男人怀里的同时,不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刚刚跟人家说要去拿杯饮料就不见人影了,人家找你了好久呢!”凯萱浑身起鸡皮疙瘩,第一次见识到有人可以如此的嗲声嗲气,真是让她佩服之至。瞧了眼嗲嗲女口中的立杰,看他那副俊你垮下来、眼珠子翻白的沮丧样,好像偷溜出来玩的孩子被逮到一样,让人禁不住想笑。“爸在找你,他说有些事要跟你讲,我们过去吧!”嗲嗲女蛮横的拉起他就走,他走之前投向她的眼神写满无奈,她则用目光祝他一路顺风。好玩,真好玩。 一位服务生来询问她是否要换掉手中剩一点的饮料,她不改节俭本性的一口饮尽,又拿了杯柳澄汁。那群女人又笑成一团了,周恩浩是挺风趣的没错啦,但真的有那么多事值得笑的?闲没两分钟,来了个无聊人士乙。“小姐,我可不可以请你跳支舞?”畏缩结巴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颤抖。凯萱抬起眼来注视他,小鼻子小眼睛的,两颊去鼓胀如刚出炉的面包,天啊!这个可怜的男人甚至害羞得不敢直视她!“对不起,我身材不舒服,只想坐在这里休息。”她轻轻的说着,怕吓坏这个随时可能会腿软的男人。如丧家之犬一般,胖男人哭丧着一张脸转身走向一个看似精明的老妇旁边,像在责备他又搞砸了邀请似的,老妇拿起手中的折扇,毫不留情的往他头上一敲。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周恩浩身上,凯萱皱了皱眉头,那些长舌的女人难道没有将话题说完的时候吗?柳澄汁好喝极了,她很快喝完,又换了杯淡澄色的饮料,杯缘挂了片柠檬还沾了一圈晶体,她尝才知道原来是盐巴。轻啜一口的结果是她小姐皱成一团,她吐吐舌头,这杯饮料既苦涩又辛辣,一点也不好喝。打发掉第三个无聊男士,这次是个老实人,一听到她的拒绝就摸着鼻子识相的走人了。现在才了解人的皮相影响力有多大,她今年二十五岁,今晚被搭讪的次数比之前还多呢!可恶的周恩浩,他难道就不会去拿杯饮料上个厕所什么的啊!没耐性的瞪过去,却看到那家伙正似笑非笑的朝她晃了晃酒杯里透明的酒液。凯萱高兴的冽嘴笑了笑,学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淡澄酒液。太好了,他看到她了,早早认识完她该认识的人,她也可以早点离开这个让她深觉格格不入的地方。周恩浩偏头聆听其国一个女人一直在等他。 他早就敏感的察觉到两抹凝视他的眼神,那又翦永秋瞳属于一个小巧纤细的可人儿。让美人空等真不是好男人该做的事,但不急,等待越久,才会有越甜美的果实不是吗?有几个男人上前邀约,但她全回绝了,期盼而专注的目光始终停驻在他身上,大胆的散发出无言的邀请。她是为他拒绝的,他知道,大男人的沙猪心态为些情况感到得意。她的大胆令他感到惊讶,当他晃着酒杯对她调情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半点做作的回应他,笑得如盛开的花朵般令人心折。他还没认识她,但他保证,很快他们就会熟悉彼此。这表示他会有一个美丽的夜晚吗?当下他决定彼此的等待都够了,带着歉意的微笑,他打断四位大小姐欲罢不能的话题“四位美丽的小姐,恐怕我看到了一个我急着要找的人,得离开你们愉快的陪伴了。”口气里是十足十的遗憾,天知道她们的话题没营养得让他想打瞌睡。靠他最近的女子轻捶他的肩,使性子的嗔道:“有谁比陪我们还重要啊?”“对啊!”其他三位大小姐也不依的嘟嘟跺脚。 周恩浩微哂,这是预料中事,每回他要离开,总是花点时间安抚即将受冷落的女人们。正当他要使出看到可人儿身边又冒出一位男士,美丽的花招蜂引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待他看清来的是什么蜂什么蝶后,他无礼的丢了声抱歉,直直往等待的人儿走去。那是张家那个无赖,高峰集团的小开。后生小辈,凭着自己家大业大,也不在事业上努力。性好渔色,而且不但风流,更是下流,不达目和不肯罢休!可人儿要是被他缠是,好比小红帽落人大野狼的手里。而他怎么能让这种悲剧发生在他的可人儿身上呢? 凯萱奇怪的瞪着这个无聊人士丁,都跟他拒绝两次了,怎么他还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小姐,跳支舞嘛,坐在这儿真是浪费了大好音乐。”声音是故作性感的轨佻。“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她不耐烦的重复。都什么时代了,难道现在女士说“不”就是指真正的“不”吗?“走啦!别害羞了。”说完一只魔掌毫无预警的就要去牵美人的纤纤柔荑。“我相信小姐这支舞是属于我的,如果你想要邀请小姐跳舞,恐怕得等下一首了。”及时半途拦截下他的手,周恩浩像笑面虎一样,脸上的笑容温和得无半丝伤害性,但眼眸深处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不悦。张志光看了看自己被捉住的手,正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来人后马上转成一副逢迎样“原来是周老大啊!既然这支舞你先预约了,那我你们尽兴啊!”高峰素来和云翔交好,老爸有交代过几个人可是不准他得罪的,周恩浩就是其中一个。唉!可惜了美人儿,到嘴的鹅肉竟飞了。“我刚刚似乎看到张董在找你,想介绍你给几个官员认识。”这是实话,他刚才一直在不着边际的观察着,毕竟如果只听那群言不及意的女人说长道短,岂不无聊死。“多谢周老大相告,那我得赶紧过去了。”张志光眉飞色舞的离去。 凯萱松了口气,她真被那个冒失鬼天外飞来的一掌给吓到了,他如果硬要拉她起来,她还没想好是要甩他一巴掌还是踹他一脚咧!“小姐,你没有受惊吧!”周恩浩看着她不自在的脸色,关心的问。 小姐?叫她吗?凯萱抬头奇怪的盯着他瞧,足足愣了两秒才意识到这代表什么。噢!她真想仰头大笑三声,她知道她的改变是很可观,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总经理竟然认不出她就是他的小助理,他也未免太离谱了吧,好歹她的声音没变啊!本来要向他抱怨她在这儿不晓得要做什么,想早点完成该做的事就走人,但看他那副自诩为大情圣的样子,她突然想看看大老板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口中的小姐就是平时的江小姐。周恩浩笑着看她像打量外星人一样打量他,不知道她对他的评分是否还满意?“人有这个荣幸请小姐跳支舞吗?”平日颐指气使、待她好比菲佣的人竟彬彬有礼的邀请她跳舞?!凯萱压抑下想要狂笑和冲动。噢!这是超级违反自然的事,她忍得好痛苦。“可是我不会跳舞耶!”期待捉弄人的兴奋使得说话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这当然上睁眼说瞎话,她大一曾参加过舞蹈社,还曾经上过舞台表演呢!纵然已经多年未再接触,也不可能生疏到在舞池贻笑大方。“没关系,教会女士跳舞是男士的责任。”周恩浩信誓旦旦的开口。 是吗?凯萱对他漾起一落千丈个自认为最甜美的微笑。教会女士跳舞是男士的责任,说得真是笃定,令人感到剌耳,就冲着这句话,她盈盈起身,故作羞怯的将手交给他正悬空等待着的手,垂首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空气中洋溢着不知名的悠扬旋律,但她知道是慢三拍的华尔滋。 周恩浩领她穿过舞池里一对对相拥的人儿,凯萱发觉他轻柔却坚定的手掌比驰的大好多,而且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黝黑与嫩白对照得如此清晰,柔柔的肤触传来阵阵属于他的体热,温暖了她因吹了太久次气而略嫌冰冷的小手。她的左手正柔若无骨的栖息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而他的另一只手,隔着薄而沁有紧身丝缎,正亲密的贴在她和的背上,随舞动时左叶右。心跳如小鹿乱撞,凯萱觉得整个身子都因为他和靠近而不可遏抑的轻颤。汪凯萱,你少荒谬了,绝对没有一个活到二十五岁,再地两、三年就可以被人家叫老处女的女人,还在因为身体与身体的接触就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凯萱眉头微皱,在心底轻斥自己。“研究出我领带的打法了吗?”周恩浩打趣着,可人儿始终低垂着螓首,她一开始盯着他瞧的时候可是不这么羞答答的哦!“啊?”凯萱抬头,正好迎上他似笑非笑的俊逸脸庞,这个神情她熟,表示他又捉弄她了,可是他眸底隐约透露出来的讯息却又复杂难解。总之,回到熟悉的相处模式让她暂时忘却不自在,她回给他一个笑,还故意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不,我不打领带,事实上,我是让你乘机欣赏我的发式,你不觉得它错纵复杂,精致得乱七八糟?”周恩浩咧大嘴角的笑容,眸中充满了兴味。有意思,可人儿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而是微带利爪的小野猫呢!“的确是很特别的发型,谁的巧手?”“反正不是我的就是了。啊!对不起!”前一句是敷衍他一点诚意也没有的问话,后一句则是她“不小心”踩到他的脚时的惊呼。周恩浩疼得只差没龇牙咧嘴,生理的疼加上心理的疼,这双皮鞋他可是第一次穿耶。而且,他们还在晃着方块步,她小姐就能踩着他?“对不起!讲话一分心就这样,我就说我不会跳”隐藏起慧眼中的调皮,她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语气是十足的自怜。周恩浩忍着痛,柔缓面部紧绷的线条“没关系,事实上以初学者而言,你已经跳得很好了。”他泛开一抹温和的笑容安抚她。看着可人儿因他的鼓励绽放出羞怯而开心的笑容,周恩浩觉得就算鞋被她踩烂也无所谓了。“哪个男士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舍得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伴独自留下?”看着她在摇曳灯光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的姣美脸蛋,周恩浩禁不住孟浪的开口。怜香惜玉、如花似玉!哇!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高礼赞耶!原来他都是这样在哄女孩子的吗?凯萱控制住爆笑出声的冲动,只露出个含蓄的笑。她已经等不及想知道,如果他发现她其实是他小助理,他今晚正宗的女伴,而他就是他自己口中那个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白痴,他的表情会有多好玩。“因不邀请我来的男伴被一群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美女包围,我即使如花似玉,也只能做壁上观了。”要出成语运用的程度,她可不会输他。“那个男人真是太没眼光了。”捉住她的手紧了紧,原来中规中矩贴在她背后的厚掌试探性的移动,柔柔的轻抚她的背,瞧着可人儿眼里闪着莫名的兴奋,再同意不过的点头赞民,他用她听得到有音量轻声呢喃:“我认为你是我今晚遇到最特别出的女人。”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真的觉得她的气质纯真、清新可人,不同于他所接触过的其他大多数女人。“哎呀!又踩着你了。都是你啦,就那么肉麻的话,害人家高兴得踩错脚了。”凯萱瞪了他一眼,马上低下头以掩饰笑意。总经理这是在干嘛,调戏她吗?女性虚荣的兴奋感整个笼罩住她,就算从来没有碰过这当子事,凭她的女性本能,用系在脖子上装饰的淡红色丝巾想也知道,总经理想诱惑她。啧!啧!啧!平时在办公室听大家说总经理是多么的风流、花心,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她要是眨着梦幻双眼的小女生,肯定深陷他专注深邃的眸光里不可自拔了。她想继续玩下去,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机会能和这个人人称羡的花花公子打情骂俏,好像作梦一样,她怎么能放弃。就不知道总经理要是发现她这样捉弄他的时候,会不会恼羞成努,请她明天不用再去上班了?不行!不行!神秘的诱惑在召唤着她,何况若要承认,早该在一开始就说,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了。大老板还算在幽默感,应该不至于对她下此毒手吧!以为她低头沉默不语是在忏悔,周恩浩轻柔的开口:“没有关系。”他除了望天花板兴叹还能怎样,可人儿的体重可一点也不轻呢!“有个男的一直在自你,你知道他是谁吗?”周恩浩问。那家伙一直在注意这边,当然不是为了要看他啦!凯萱顺着他的目光找着目标,是那个被她编号为无聊男士甲的人,叫立什么的,他正和找他离开的那位女士共舞,那女人就像八爪章鱼似的粘在他身上,他眼中的哀怨好似在控诉她的残忍,为什么不和他跳舞,害他被八爪女给缠上了。凯萱对他眨眨无辜的眼,意思是: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多保重罗! “他是谁啊?”凯萱突然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 周恩浩神色怪异的看她一眼。可人儿对他好有兴趣了?“他叫段立杰,风云集团的小老板,也是今晚舞会主人的儿子。”哦!风云集团段立杰,她记住了,他们和云翔的关系还满密切的呢!对了,今晚总经理本来是要介绍一些平日有交往的公司主管让她认识的,看来想达成任务是无望了。不过,也许可以在多认识点人。“那趴在段立杰身上那个漂亮女孩呢?”“那是吴家的独生女。”周恩浩粗略的说着,一点也不喜欢她将心思放在那家伙身上,大掌往下挪移。直至她玲珑的粘蛮腰,将她拉近了点。“她再怎么漂亮,也没有你吸引人,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种令人想新近的魅力。”凯萱几乎是屏住气息在感觉他的动作,他在她耳边挑逗的话语令她耳根子爆热了起来,还好不浓的彩妆让她就算脸红也不会泄漏心事。更加靠近的躯体使得她原本放在他肩上的手下滑到他的胸前,浑厚结实的抚触令她不知所惜,于是她毫不迟疑的再狠狠踩他一脚。“哎哟!”这回可不只是皱眉了事了,谁料得到如此暖昧的氛围下竟会有那么杀风影的事发生,而且这回比前两回都痛,他的左脚大拇指说不定充血了。“抱歉!”她眨着愧疚惊慌的眼眸望着他“我真是跳舞白痴!我们别跳了吧!”“别这么说,没关系的。”强自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他要自己口气温柔,以免吓坏了可人儿。“对啊!毕竟教会女士跳舞是男士的责任嘛!” 好熟的一句话,周恩浩认真的凝视她,终于看见她眼眸深处的促狭。天啊!她是故意的,从头到尾都是!周恩浩真想打自己一拳,早该看出来的,都怪他自始就被美色迷得心猿意马,才会没察觉到她根本自在得无半丝生手上路的僵硬与笨拙,被看似可怜无害的小花儿摆了一道。周恩浩不知道的是,还有更大的一道在后头咧! “你因为那句话而踩我三下?”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变。这会儿又小家子气得因为他一句无心的话就矢志报复。凯萱笑眯了眼看他“没错,你不觉得这太大男人主义了点,好像女性就该处在受支配的地位,依附男性。”“好,如果我造成你这种错觉,我为那句话道歉好吗?你饶了我的脚。”这么轻易就道歉,凯萱这下总算了解美女享受的不平等待遇有多高了。“我接受,反正音乐结束了”她想挣脱他的掌握,却发现他将她握得更紧。灯光遽然暗了下来,小提琴手们换了首略带哀怨的情歌,天花板上连一盏灯也不留,所有的灯源只剩下供人们休息用的沙发座的小灯,隐约只见舞池中人们相佣移步的幢幢暗影。凯萱倒抽一口气。他他他也未免太过大胆了,竟然一把将她拉近,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腰背间游移。“我们还没跳完呢!”周恩浩在她耳旁呵着气,虽然还不够近,他安抚道:“乖,别急着逃离,放轻松,闭上眼睛,好好享受美好的音乐,好好感受这和感觉。”黑暗一定有魔法,如泣如诉的音乐仿佛有惑人的魔力,否则她怎么可能真的放任自己,将头倚上他厚实的胸膛?他的胸膛散发着属于男人性感的味道,他的气息扎实的呼在她只系条丝巾的裸颈项上,一波波的蛊惑着她的心。她闭上眼,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温暖的摇篮里,她从来没有和男人这般贴近过。以前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双厚实温暖的臂膀可以倚靠,不晓得是什么感觉?现在她知道了,那感觉温暖得就像回到自己归属的地方,可以尽情的汲取所需的能量,而且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如果这是魔法消失前好好记住这些感觉吧!她已经独立了好久好久。原来的舞姿因极为靠近而显得不够自然,周恩浩引领着她将手圈上他的颈项,她整个身子毫无间隙的紧贴在他身上。这真是要命,她的身子就像为他量身打造似地契合他的怀抱,身体和身体的摩擦毫不客气的引燃他的生理变化,呼息充盈着醉人的馨香,让他的生理么应更是变本加厉。为此,他不敢收束腰间的双手,让她紧压住自己,天知道他有多想,但这个时候让欲望勃发,苦的可是自己。音乐传来几近眉声的预告,凯萱惊得将头抬起。魔法要结束了? 温柔的大手轻轻将她扳回原来的地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听乐团拉完这一首,毫不间歇的接到另外一个感觉相似的陌生旋律。凯萱的心微闪过一丝苦涩,这样美好的感受当然不是假象,只是短暂得让人惋惜。不知道当灰姑娘去参加舞会,和王子共舞时,心中是否也会有这样的苦涩?应该不会吧!灰姑娘是个纯真知足的人,能参加舞会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而她是否太过不知足?浅尝了他怀抱里的温暖之后,突然觉得放手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周恩浩像是意识到她的不自在,一手来回抚摩她的背,奇异的是,这抚了凯萱奔腾的思绪。音乐终于结束了,灯光霎时恢复原来的样子,嘈杂声也一哄而起。 魔法真的结束了! 音乐转为轻快的旋律,众人分开扭动轻快的舞步,周恩浩托着她的手臂回到她本来坐着的位子,服务生经过,他伸手拿了两杯饮料,才同凯萱一起坐下。“我这一杯才喝一点”凯萱想抗议。 “喝这个,难道你想用那么辛辣难入口的东西解喝?”他挑起一道眉看她,玛格丽特是失意的女人思念情人时喝的,一点也不适合她。“呃,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端过那杯宝蓝色的漂亮杯子,轻啜一口后整个小脸都飞扬起来。嗯!还是这个好喝。“我还不知道刚才和我共舞的舞伴芳名为何呢!”周恩浩要求着一开始就该得到的东西。凯萱闻言呛咳一下。啊!名字?怎么办?怎么办?她真的要现在招了吗?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学灰姑娘一样,丢下一只玻璃鞋就逃之夭夭,或者用个假名蒙混过去,假装她江凯萱从来没到过这场舞会,这样顶多明天被他削一顿,责备她为什么没有来。“要你的名字真的那么困难吗?”周恩浩打趣道,不明白为什么他请教个芳名,可人儿就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噢!她没有办法,现在落旁葡定一转身就被拎回来:胡诌个假名也不好,天天要见面,哪一天他突然发现,那她岂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可是,老实招认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突然觉得好可怕,冷风飓飓,令她冷汗直流,呜!早知道就据实相告,何苦跟大老板玩游戏,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深吸口气,趁勇气还足够,凯萱硬着头皮开口:“总经理,你真的认不出我吗?”###################################“江凯萱,你你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周恩浩和知道自己到底对哪一样比较气,是像白痴一样被耍得团团转,还是被引燃的欲望注定不得舒解。“我知道我错了。”凯萱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震努中的龙颜。 从他认出她是谁,没给她喝完饮料的时间,拿起她的皮包和外套往她身上一丢,硬是把她给扯出来,被他用蛮力拉扯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呢!“我可不是要你不摆我一道的。”看不外头习习的凉风也降不了他烧得正旺的火气。“我知道。”她一个劲的应诺。 “那你还这样做!”他气得大声嚷道。 “呃,为了某种不可抗拒的理由。”她的声音低得简直只有她自己和身旁的微生物才听得到。真是,泡马子就那么风度翩翩、柔情似水,对她就那么凶。“哼!”周恩浩冷哼一声,他就不信她还敢再狡辩。整张俊脸沉了下来,他冷冷的道:“我送你回去。”凯萱松了口气,还好他不是叫她卷铺盖走路,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不过,送她回去,她不敢当“不要。”周恩浩当场青了脸“为什么不要?” 看他一副横眉竖眼、拳头飞舞,活脱脱是濒临失控边缘的模样,就知道她为什么不要了,她还想多活几年咧!不过她没胆说出口,现在在发威的老虎身上拔胡须,无疑是最不明智的抉择。“我是说,好啦!好啦!你送就你送嘛!”何必这么凶。 周恩浩真是哭笑不得,到底谁才是那个该嘟着嘴吧、臭着脸,转头看向窗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啊?!凯萱注视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其实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什么好看的,隐约觉得眼皮似乎越来越重,头越来越昏,胃好像也开始不安于空,好难受!她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外套,努力想克制自己不断翻搅的胃,无奈弯弯曲曲的山路更推波助澜,令她的努力徒然。周恩浩不时瞥着身旁的人儿,他从没有看过她把头发放下来、拿下眼镜又化妆,更从没有看过她穿这么性感的样子,没想到打扮之后,她是这么柔柔亮亮、楚楚动人,吸引他的视线舍不得移开甩甩自己的头,周恩浩试图唤回有点涣散的心神。哈!他会移不开视线,是因为他太惊愕了,他这辈子还没有给人这么玩弄过,小助理竟有幸成为第一人,他忿忿的想。“哪家整型医院的技术那么好,让你象换了个人似的。”他到现在还是很难将她和小助理的身影联结起来,他的脑海中装满可人儿的明眸巧笑,竟回忆不起小助理平凡的样子。“没有整型医院,只去了美容院。”看周恩浩一副不信的样子,她赌气的补充:“天生丽质,稍微打扮一下就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他自己色迷心窍,干嘛一副都是她的错的样子。好吧!就算她有错,她也已经道歉了嘛!“没想到你平时看似普普通通,还这么有身材。”而且还让他把豆腐都吃光了。他想起几十分钟前搂着她温润的身子,还起了生理反应,差点滴下口水。“还好啦!前一阵子减肥成功。”纯粹胡诌,没话找话说,但她轻佻的太度激起周恩浩潜藏忆久的怒气。“和一个男人贴那么近,你可真放心啊!”周恩浩讥诮的说。 “跳个舞而已嘛!总经理何必那么严肃呢?她的心知道还不止于此。 周恩浩紧闭嘴巴。瞧她说话的语气,让他真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 借着窗户的倒影,凯萱可以看见身旁正抿着嘴不苟言笑的侧脸,胡乱想着之前那股男人与女人间的吸引力,其的是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吗?她原以为他是遥不可及的天星,就算她想飞枝头做凤凰,恐怕也欲振乏、高攀不着呢!这是凯萱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车子因红灯而缓缓停下,周恩浩偏头看着江凯萱。她竟然睡着了,在他苦恼得眉毛都要打结的时候。“凯萱,江凯萱,魂归来今,醒醒,你要起来告诉我你家怎么走,江凯萱”周恩浩轻唤,却只换来凯萱眉头轻皱,似乎对外来的干扰有所不满。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周恩浩狼狈的先将车开往路旁暂停“江凯萱,限你在三秒之内醒来,否则后果自负,一、二、三”他的口气冷冽至极。凯萱嘤咛了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江凯萱,你给我起来,说完你家的住址再睡你的大头觉”周恩浩理性全失的使劲摇着这个兮晚折煞人的女人,疯狂的大吼。凯萱难受得脸皱成一团“不要摇了我要吐了。” 周恩浩马上停下动作,她要是吐在他的宝贝车上,他肯定跟她没完没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鬼东西?”“粉红柳澄汁” 懊死,舞会里根本就没有柳澄汁!她一定是喝了螺丝起子,伏特加调柳澄汁,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更重要的是酒味不重,容易让人一喝再喝,但后劲很强这个笨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常识啊?酒量不好还喝成这样。认命的放她倒回椅背。现在怎么办呢?带她回家?别开玩笑了。 由座椅上掉下来的真皮皮包发出淡淡的幽深色泽,提醒了她。周恩浩拍拍自己的头,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搜她的证件不就得了。 第五章 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 事实上,说难听一点,今天根本就是他的黑煞日,楣星罩顶、衰运当头。从下午一个人苦命的赶着要给古伦企业的资料开始,到被人踩得满脚包,又被人开生平最上的平玩笑,满身欲火不得平息,到现在,他还得背一只昏睡不醒的猪,足足足足爬上五楼。当他看到她家位于五楼的时候,根本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直到打开她那栋房子的铁门,遍寻不着电梯时,才终于明白老天要让他以悲惨一百倍的楣运为今晚划下壮烈的句点。不死心的想再做垂死的挣扎,希望能唤醒昏睡中的人。他不敢大力摇晃她,深恐她胃里的东西对重见天日有兴趣,但这样轻拍她的粉颊根本就无济于事。王子是怎么对待睡美人的?轻轻柔柔的吻醒她。但看着这张不顾他的窘迫兀自呼呼大睡的脸,他觉得自己比较想狠狠的咬醒她。唉!天要亡他,他也只好认命的将她背到背上,软玉温香密得连,丝隙也找不着地整个贴在他背上,可惜他现在一点享受的闲情逸致也没有。“我现在要出征,我现在要出征”嘿咻!嘿咻!加油!加油!目的地就在不远的前方,周恩浩调整一下背上的人儿,她是不会很重啦,只是他马力不足,已经觉得人越来越重、手越来越软了,等到用肩膀撞电铃的时候,他已经想叫救命了。门咯的一声开了,就像黑暗中的曙光般令人感动。 “谁啊?”随着清脆童稚的声音,门缝里探出了个小头。“江竹雅,告诉过你几百次了,要先问清楚来人是谁再开门,早晚给你这个小不点害死大姐!”江凯桦数落小妹的声音在瞧见倚着一双壮硕肩膀、了无生气的脸孔时惊骇得变调。“先开门让我进去。”周恩浩命令,庆幸着还好她的家人还认得出她的样子,没把他们全当成陌生人,让他们吃闭门羹。凯桦杨、机伶的打开家门,沿清除障碍物,让客人直趋大姐闰房中那张双人床。周恩浩毫不怜惜于地将她往床上一扔,因此番震动而稍有意识的凯萱不舒服的呻吟着,嘴里喃喃叫着:“好难过!好难过!”周恩浩没好气的看向她,她可真行啊!自己难过也要别人跟着不好过。男孩和小不点马上围在凯萱身边东瞧瞧、西摸摸,而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倏地奔至她身边。“大姐怎么了?”她转而望向周恩浩,是要求解释的眼神。 美人,像莲花一样的美人,清丽脱俗,不可方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就是说,她令人只想纯然地欣赏,却不会想点为已有。这是周恩浩看到江凯若的第一个感觉。他不对她耸肩,知道她没有问出日的问题是什么“她喝醉了,我是她的上司。”凯萱对她微微点个头致意,而后神色自若地坐镇指挥:“凯桦,带这位先生到客厅坐;竹雅,泡杯可可招待这位先生。这里我来就可以了。”周恩浩不确定的望向还在哀号着难过的人“最好泡杯浓浓的热茶,可以醒酒。”美人颔首后,他举步往客厅走,他的确需要到客厅好好坐一坐。“先生,请坐。”衔命招呼客人的凯桦不敢息慢,先奉上白开水一杯。 “我是你们大姐的老板,你们叫我周大哥就行了。”周恩浩漫不经心的说着,房里传来的哀叫已转为教人不禁要与之同悲的凄凉啜泣声,她真的有那么难过吗?“先生,可可来了。”竹雅小心的捧着还热得冒烟的马克杯,战战兢兢的移步。“叫周大哥。”竹雅甜甜的喊。 周恩浩收摄心神,将注意力转向这个马克杯放稳、有着圆圆小脸的小女生,她才多大啊?她也是小助理的妹妹?“你多大啊?”“她才小学二年级,她叫江竹雅,我叫凯桦,房里的是我二姐,叫江凯若。”凯桦一阵抢白,令竹雅不悦的嘟起小嘴。“可可很好喝,竹雅小妹妹,谢谢你了。”周恩浩赶紧打圆场,想让小妹妹开心。“周大哥,你不用谢她了啦,泡一杯可可拿出来现宝的,其他啊那句话怎么说呢对了!其他啊,难登大雅之堂。”凯桦真是好大哥,净是挖苦妹妹。“大哥嘴巴最坏了,我要跟你切八段。”竹雅赌气的跑到他跟前,两只食指一搭,示意对方一刀两断。“切就切啊!没多久你还不是又来找我”凯桦不悄的撇撇嘴,手刀直下。“江凯桦,要你好好招呼客人,你跟小妹吵起来了?”凯若拿着毛巾站在门口,声音一贯的平静自持,脸上也只带着薄薄的怒意。这个凯桦,再不久就是年满十八岁、要为自己一切行为负责的大男孩了,一旦和妹妹在一起胡闹,好像只有八岁一样。被点名的人早煞不住手势,看着友谊之桥一分为二,他赶忙牵起小妹圆嫩的手再把它们接回去“嘿嘿!哪有,我们兄妹俩最相亲和爱了,对不对?竹雅。”竹雅点头如捣蒜,兄妹俩心有灵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家里不是没大人,煮饭的人最大。大姐生气会像台风席卷,骂得他们狗血淋头:二姐生气则像次锋过境,足以令人凄冷萧瑟。两个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凯若满意的微笑,向客人点个头才又个鬼脸,周恩浩看了连连称奇,他和他老妹一向各自为政、相敬如实,几曾有过这类行为。“嘿嘿”意识到周恩浩在看他们,三个人互相对视,都尴尬的笑了。“对了,,周大哥,还没谢谢你将我们的大姐送回来。” “应该的。”周恩浩应着,这两兄妹的精力真是旺盛,如果不是他在,不晓得还可以再过多少招。“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当然不介意!”兄妹俩一悲子难得有如此有野契的时候。 “呃,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认得出你们大姐?”周恩浩讷讷的开口,奇怪的问题,但他是真的很好奇。“大姐就是大姐啊,怎么会认不出来?!”小孩子直肠了,想什么就说什么。“对啊!大姐又没变身!”凯桦附和着。大姐还是大姐啊!除了脸上多了些花花绿绿、有的没的。“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大姐呃,变得比较漂亮了?” “大姐本来就很漂亮啊!”兄妹俩对看一眼,又站在同一阵线上。 周恩浩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算了,当我没问。”他对两个萝卜头和煦的微笑。“周大哥,你说你是大姐的老板。”凯桦不以为意的将莫名其妙的问题丢一边。“如假包换!” “那你喜欢我大姐吗?”不是他江凯桦爱探人隐私,实在是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人,他有义务扛起江家嫁女儿的责任,周大哥是第一个因大姐而涉足他们家地盘的男性朋友,他当然要用有色的眼光看他罗!就连竹雅也瞪大双眼,一脸戒慎的等待周大哥的答案。 “呃”周恩浩双眉微蹙。这小子问得也太白话了吧!竟明目张胆的想把他和他老姐送作堆。不过小孩子嘛!心思一明二白,讲话当然不时兴转弯抹角那一套。喜欢?喜欢哪一个?今晚以前那个真烂漫的小助理,还是今晚那个风华迷人兼害惨了他的江凯萱?他当然不是不喜欢,但他要如何跟两个小毛头解释他的喜欢并不是他们双眸中期待的那种喜欢。看着周大哥为难的眼神,凯桦的心就凉了半截了。周大哥看起来不像是爱你在心口难开那一型的人,也就是说,他其实不喜欢大姐罗!这怎么可以?!“周大哥,我跟你说,大姐真的是很好的人,虽然脾气怀了点,讲话凶了点,做人小气,又喜欢管东西、不准那的,可是她也有很多的优点,她她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凯桦心急。真是要命,怎么缺点洋洋洒洒一堆,却数不出个优点来。“还有,大姐做的菜很好吃!”竹雅接口,得到大哥温暖鼓励的微笑。 周恩浩好笑的看着他们。凯萱做人小气他是晓得的,但脾气坏、讲话凶、爱管东管西,听起来像独裁的暴君,这他还是第一次耳闻,原来她要家里都是这样子的吗?不过这就是家人了不是吗?周恩浩心有所感的想着,即使凯萱的缺点一堆,他们依然会爱她,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是他们的家人。不过如果这对兄妹属意他当他们的大姐夫,他实在爱莫能助,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你们在说什么啊?”凯若捧若杯子,款款落坐于周恩浩对面的沙发上,递过茶水“我想你可能也需要,所以多弄了些。”“二姐,大姐怎么了?”凯桦捺不住性子的问。大姐从没这样子过,真奇怪。“大姐只是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凯凯、竹雅,你们该熄灯睡觉去了。”无视弟妹因被赶上床而皱起的脸孔,她淡淡的开口:“跟周大哥说再见,去看一下大姐,就乖乖上床睡觉。”“周大哥再见。”两人都知道,大姐命令一出还有得讨价还价,二姐命令一出,再怎么不甘心,也只有照办的份。“再见。”周恩浩一口水差点呛到,美女不赞一丝一毫力气就能管得小孩服服贴贴,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家教不严,多多包涵。”凯若对他漾出个浅笑。他们在锐什么,她在良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要不赶紧让小家伙离开,阻止他们在大姐心仪的人跟前嚼舌根,大姐肯定会恨她的。“一点也没关系,还要谢谢你们的招待。”看着她漾起的浅笑,周恩浩不禁有片刻失神。她真的很美“该说谢的是我们,家姐承蒙你照顾了。”他是一路背大姐上来的,大姐看起来个儿小小的,其实挺有肉的,他肯定不好受。“嗯!应该的。”想来一开始也是他自主张硬要小助理跟着去的,这样听起来,这整个磨难好像都是他咎由自取、自傲自受、自讨苦吃罗!周恩浩不悦的拢起双肩“呃!你家大姐没事了吧!”“帮她整理了一下,明天起来还有得受呢!”凯若淡淡的答道。 “没事就好,我也该走了。”周恩浩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告辞。 “那就不送了。”凯若开门送客,而后移身至能一窥楼下全景的窗口前,目送他的身影、车影至完全消失。一个足令女人心仪的好男人,至少就外表而言,难怪大姐会暗恋人家那么久。当然,大姐从来不曾承认过她喜欢人家,只是在问起她的感情状况时说没有,而后侃侃而谈她老板的林林总总,强调她真的只是很欣赏他而已。缓步踱回大姐的房间,凯若轻抚着她的脸庞,刚刚已帮她用乳液卸了妆,至于那一头精致的造型,她得明天再自己整理了。今天的大姐很不一样,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关系终于要展开了吗? 凯若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像窥得了什么天机似的,而后微笑渐成大笑,终而轻逸出声。哦!事情看来很有趣。不急!不急!接下来要上演的戏码还多着呢!她衷心期待。 ####################################损失惨重!真真是损失惨重吧! 顶着一颗晕眩中还不时隐隐作痛的头她也就韶了,竟然还让她这遇到这么惨绝人圆的事!哦!她的三千元,她的全勤奖金,她的心肝、她的宝贝,竟然就这样飞了,教她如何不痛心疾首、捶胸顿足。都要怪她,竟然犯下将闹钟摔掉继续赖床这么大不赦的白痴行为,想哭都哭不出来了。这阵子她一定没有偏财运,不但没有偏财运,还有失财运,她最近荷包失血的速度简直快到她连哀悼都来不及的地步。匆匆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办公室里一阵沸腾,有几个人还迫不及待的围在她身旁评头论足,好像她是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凯萱,你是发烧了还是出车祸?竟然迟到了快一个钟头耶!”一个人同事口没遮拦的出口。没办法!这是破天荒头一道,他们没在打卡钟响之前看到不论刮大风还是下大雨、誓死颁每个月全勤奖卡二千元的江凯萱小姐,自然是人人皆猜疑、个个费思量罗!“对啊!阿凯,你怎么啦!昨晚不是和总经理应酬去了,该不会头一次就把你的体力榨干了吧!”另一个女同事没好心的问。“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苍白。”一个和她平素交好的男同事见着她惟悴的神情,关心的问着。众所瞩目的女主角感激的瞥他眼。瞧!这才像人说的话。“谢谢大家的抬爱,我得进去报到了。”“还没问你咋晚去那什么慈善舞会的情形呢!”办公室走去,像个要英勇赴战场的战士般抬头挺胸,但伫立在门前时,仍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一早起床就乱糟糟的头更疼了,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总经理一觉醒来尤其是当她从凯若留下的纸条中得知她是如何上床的以后。完了,旧恨加上新仇,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说不定趁她不小心速记漏掉一段时,就炒她鱿鱼,或是在她将资料打错几个字的时候,叫她卷铺盖走路。呜!她觉得自己真是悲情。“萱,你怎么了?今儿个真的不对劲哦!好端端的对着门发什么呆?”赵晓芬滑动椅子来到凯萱身后,拉了拉凯萱的麻花辫“昨天我打电话给连亦云了,好中容易才问到电话号码呢!他说他今晚会来公司楼下等你下班”凯萱的心思全不在这件事上头,截断赵晓芬如江河般滔滔不绝的话,极其小心的问:“总经理今天心情如何?”赵晓芬俏脸一沉,语气凝重“看到我了吗?总经理今天一来,就是这副人家倒了他几百万会钱的臭脸。”看着凯萱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晃晃的推门进去,赵晓芬隔壁的同事用手肘撞了撞她“总经理今天明明跟平常一样眉开眼笑的,你干嘛骗她?”赵晓芬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朝总经理办公室望了望,可惜百叶窗是位起的。“好玩嘛!萱好像很怕进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要死啦!这样捉弄人家。”身旁的人瞠她一眼,才又敲起键盘。 凯萱轻轻的板上门,妄想不惊动大老板就在座位坐下。 “嗯哼!”大老板轻咳一声,小助理倏地方正站好。 “嗨!总经理,早啊!”看到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凯萱真想打自己一拳,哪壶不开提哪壶!“早啊!今天早上还没喝到手艺独特的蓝山咖啡,害我没什么精神办公呢!”周恩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可人儿不见了,大波浪变成粗麻花,刘海因没有整理而塌下来,厚重的眼镜粉墨登场,保守的套装真是太尽责了,没人会对她层层包襄的曼妙胴体有任何兴趣的。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则使她恢复成小助理的样子,却不再完全是小助理的样子了,他竟然能透过那厚重的眼镜看见以前从没注意到的美了,真奇妙不是吗?“我马上就泡一杯。”凯萱飞也似的夺门而出。总经理看起来还满和蔼可亲的,不过也可能是障眼法,想趁她为备再将她痛宰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宿醉到现在还昏头啊?啧!天马行空到哪里去了!“总经理,请慢用。”凯萱卑躬屈膝,起码比平时谦恭十倍。 “嗯!”周恩浩轻啜一口,长吁一口气。他的确一来说没什么精神办公,因为他一直都在想,怎么替自己讨回公道?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彻底的捉弄他以后,全身而退,就算是没有恶意、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一样。他和小助理是誓时卯上啦!小助理欺君罔上、罪大恶极,理应死路一条,但念及平日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嘿嘿!他已经想好要怎么治她的罪了。道理很简单,要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好,要请以眼还眼、以眼还眼也罢,都对!现在就看他如何以欺还欺、以骗还骗罗!手艺真是不赖!周恩浩慢慢的口尝着香浓的咖啡,看着凯萱一溜烟的回到座位,东翻翻、西弄弄得好不忙碌。“江小姐!”周恩浩轻唤,但正将头埋到最底下大抽屉的人儿好似没听见。“江小姐!”“哎哟!”只听惨呼一声,凯萱扶着后脑勺哭丧着脸起身,将罪魁祸首她忘记关上的第一个抽屉狠狠的塞回去。周恩浩忍住大笑的冲动,快步来到她身旁“你没事吧!” “没事,其实一点都不痛。”她忙不送的收拾桌子的资料。 “别忙,别忙,先别忙!”周恩浩将她手中的资料放到桌上,随意往桌旁一靠“江小姐,我个人认为,关于昨晚,我们需要好好的沟通一下。”他带着邪门的微笑。她个人却认为,过去的就应该让它好好安息,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提起。唉!懊来的还是要来,还是早死早超生吧!“总经理想沟通什么?”凯萱防备的睁大双眼。周恩浩看着如刺猬般坚起防卫的小助理。很好,她也知道要怕啊!“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计较你昨晚的不告之罪的,毕竟有时候多点生活情趣也不错嘛!”没错!她也这么想,老总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至于背你上五楼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免钱的健身运动,人家要还不见得有呢!”不愧是老总,果真英明啊!看来他们将会沟通得很愉快。 “不过” 啊!还有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身为你的上司兼朋友,我有义务要提醒你。” 凯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如果你还不想由女孩蜕变成女人,最好别跟男人单独出去喝酒,毕竟没有几个血气男儿受得了自动投入怀抱的软玉温香,你啊!碰上我算你幸运,我是个君子,不懂什么叫趁人之危”“我做了什么?”凯萱瞠大双眼。她做了什么?酒后乱性?不!没有!老天不会那么残忍的,她明明记得她很乖、很安分啊!可是她也很昏头、很模糊、很不清醒啊! 周恩浩同情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到底做了什么?”凯萱提高音量。到底她出了什么丑,坏总经理连说话都要吞吞吐吐的?“你真的想知道?”周恩浩倾身靠近她,轻轻的开口。 “真的!”凯萱忙不迭的点头。如果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应该要负起这个责任。“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是直往我身上贴,这边摸摸,那边摸摸,几乎把我的全身都摸遍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周恩浩好整以暇的捏造莫须有的事,其实他也不完全上胡诌啊!他的正面在抱着她跳舞的时候就让她摸遍了,他的背面在当苦力的时候也全给她碰着了,他不过是加点油、添点醋,再换个方式呈现罢了。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很好、非常好、十分的好,他就是要她内疚,他就是耍她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凯萱腿一软,直接倒向背后的办公椅。他不介意!他当然不介意,但她却介意得快要死掉了。“你是骗我的吧!”凯萱抬头望向他,面孔苍白无血色,都快哭出来了。这样捉弄人真不是英雄好汉应有的作为,看着佳人泫然欲泣的脸庞,周恩浩在心里叹了口气。唉!他果然是个君子。“对,我是骗你的。”“你是骗我的,真的没有骗我?”没有预期中的解放,凯萱脸上写满狐疑。没办法,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不堪她的哀怨而敷衍她的,教她如何相信?“对!没骗你!” “你真的没有骗我?”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跟她说真的她还不信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不真不假,不假不真,人生本来就充满了真假,真过来假过去,假过来真过去,你要是每一件事都那么认真的话,会短命的。”凯萱受不了的抬手揉揉在额,结论是:他到底有没有骗她? 周恩浩快步来到她身后,五官纠结成一团的她着起来好可怜“来,把跟镜拿下来。这样有没有舒服点?”周恩浩好整以暇的帮她按摩了起来,从眉毛、眼眶、太阳穴劲后,到肩膀温厚的手掌迅速抚平她每一条因气愤而紧绷的神经。好舒服!凯萱闭着眼睛随手掌所到之处神游,几乎要沉醉在那种享受里。几乎,只是几乎而已,她张开因陶醉而闭上的双眼。他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他这样做真是太奇怪了。唉!凯萱惨然的想,他刚刚说的那一大串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至少有一句说对了,她的确对每一件事都太认真了,难道她就不能偶尔放纵自己在不合宜的作为里吗?毕竟上司体恤下属也是应该的嘛!她可是为他拼死拼活地卖命。所以她再度闭上眼睛,想全心体会那种享受他的厚掌所来的舒坦吗? “好多了,谢谢!”她伸手想把眼镜戴上,却被一把抢了去。 “你不是配了隐形眼镜,怎么不戴上?”周恩浩反覆把玩这副简直媲美骨董的眼镜,还好奇的将它凑到眼前,再皱着鼻头嫌恶的拿开。天啊!她的近视到底多深啊!他看了都快晕倒了。“隐形眼镜戴不习惯。”昨天戴的是试戴口,她配的隐形眼镜还没拿回来呢!不过就算拿回来了,她也不会戴的。开玩笑,一副只能戴一天,就要花八十块钱,没戴等于现赚八十,她怎么舍得戴。“把眼镜还我,我看不到啦!”这样看不到他的表情,令她很没有安全感。“先没收,反正你现在正在跟我说话。”周恩浩满意的瞧着凯萱清丽而略显苍白的脸庞,这副眼镜太碍眼了,他不喜欢。凯萱扁扁嘴。好吧!他要是对马的眼镜有兴趣,就借他一下好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昨天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她细声道,从凯若口中知道他竟然背着她上五楼,她好感动,只差没痛哭流涕。“哦!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以身相许! 白痴!迸装剧看太多啦! “总经理怎么说呢?”既然要谢谢人家,当然要看对方的意思,才显示得出自己的诚意啊!“请我吃一顿好了。”周恩浩随口说。 “不要!”一经大脑思考,凯萱马上断然拒绝。开玩笑,他的一顿是好几千块耶,誓死捍卫已失血过多的荷包。周恩浩挑起一道眉毛,不费什么心思就洞悉小助理心理想的。哈!小气!“不然你陪我约个会吧!”周恩浩冲口而出以后才发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他的嘴角缓缓扬起。约会!这主意倒不错。“不行!”这次连思考都不用了,凯萱下意识就说不。 “为什么不行?”周恩浩蹙起双眉,心里觉得中舒服。跟他约会不好吗?她惶恐得好像是要她上刀山下油锅似的。“呃,总经理的约会已经排满了呢!”她飞快的抄起行事历,仿佛那是她的挡箭牌似的“你看,今天晚上你本来要陪龚昭萍小姐吃饭的,但是古伦的张经理临时和你约,你已经答应了。”周恩浩摸摸光滑的下巴思索着,张经理约的是正事,不能跷。“那明天”“明天钟瑛小姐从日本参加时装展回来,你答应过要去接机,钟表瑛小姐会在机场等你,你该不会想放人家鸽子吧!”凯萱无辜的望着他。周恩浩双手环胸,换了个站资。“那后天” “总经理,你忘了吗?你把龚小姐的约改到后天了,我都已经帮你在天蓝俱乐部订好位了,不夫赴龚小姐的的不好吧!你们不是才刚和好?”周恩浩开始觉得烦躁了,他怎么有那么多事?“那么后天”总有空了吧!“大后天的事大后天再说吧!”凯萱给他个稍安勿躁的甜美微笑,大后天轮到她煮饭,不仅大后天没空,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都不会有空的啦!“你不是说要谢谢我吗?你可真有诚意啊!”周恩浩斜睨着她,本来只是开她玩笑的,但她居然怕跟他的会,真有趣!她不知道越得不到,会让人越想要吗?她越是拒绝,他就越要约到她,这已经无关谢不谢的问题了。“我可以加班加到累死、做牛做马谢谢你啊!”凯萱望着他得意的笑,高兴自己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既谢上他,又能领加班费为自己的荷包充气,何乐而不为。周恩浩看着她那一开一阅的小嘴,硬生生压下想狠狠掠夺的冲动。真是见鬼了!他竟然对小助理产生无法遏抑的欲望,都怪她,她让他食髓知味了。“凯萱”周恩浩像要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似的往前倾,凯萱下意识的往后退,却好死不死的绊到椅子,幸亏他一把拉住她,否则她肯定又屁股跌到地上了。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可不足哎哟声就可以了事的。惊魂未定,周恩浩已改抓为抱,两手环上了凯萱的纤腰,凯萱两手下意识在胸前一挡,才不至于整个人紧贴上去。“总经理,你这是什么?”凯萱倒抽一口气,质问的声调高得几近尖锐。这下他是真的靠在她耳边请悄悄话了,热气亲昵的呵在她的耳朵颈间,吐出来的呢喃细语竟是:“凯萱,怎么办?我想要你。”“哎”凯萱难堪得不顾一切用力想推开她,也许是太过用力,竟让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痛得说不出话来。有般想痛哭一场的冲动,搞什么嘛?本来就头痛得很难受,还让她遭受屁股开花的命运,死周恩浩,故弄玄虚捉弄她,还说那种吓死人偿命的话,她是招谁惹谁了?“我要你有那么可怕吗?”周恩浩似笑非笑地蹲在她身边。 “你离我远一点。”真是吓死她了,跌倒的瞬间,她还以为她再也爬不起来了呢!都是他,隐隐作痛的头和摔疼的屁股都是他害的。“别小孩子气了,来!我扶你起来。”爪理会凯萱的抗议,他轻松自若的一把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长沙发上,好笑的想到,这是他第二次承载她和的重量了呢!如果他得常常这么做,是不是该努力勤跑健身房?“有没有怎么样?来!我看看你的眉椎有没有问题。”“你离我远一点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凯萱连忙档住他真要伸过来查着的魔掌。开玩笑,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耶!以后还要不要做了啊!越不让他靠近,周恩浩就越要往她旁边挤,现在才要保持距离已经太慢了,早在昨天晚上他见到她一的第一眼起就来不及啦!不顾她脸蛋上明显的抗议,他搅住她的肩,像在闲话家常似的“玩个游戏如何?”“什么游戏?”鼻间充斥着独属于他的性感男人味,那是昨晚跳舞时就熟悉的,她怀疑再多闻几次,会让人上瘾。凯萱不安的动了动,极力想忽略他的靠近在她身上的引起的诸多不适症状,但毕竟是偷偷喜欢良久的人,是她唯一靠过的胸膛呢!而且他才说过他想要她的疯狂疯语,要想不心跳加速、面河邡燥,哪那么容易。“当然是爱情游戏?凯萱心里顿时涌上无限的苦涩,来得又凶又急,令她几乎呻吟出来。对啊!不是早就知道的,她怎么会忘了老总的德行呢?竟还在一旁窃喜他终于注意到她了,虽然他是因为她的容貌才注意到她的,只有欲、没有爱,可是好歹也是一个开始。但那又如何,这样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仍然不是她这种小家碧玉型的小女生“肖想”得起的,何况他身边有那么多红粉知已,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不!谢啦!总经理,你找别人玩吧!”她心灰意冷却意志坚定的开口。“可是我想找你玩。”好兔不吃窝边草,他要是够聪明,就不该惹上同一个办公室的女人,一旦被发现将无宁日言,分手的后遗症也特多,他一向秉持这个原则,所以女职员也不会将希望放存他身上。但来不及了,他昨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她的巧笑情兮、美目盼兮。“可是我不要跟你玩。”爱情游戏她玩不起,她没有筹码,只有一颗易受伤害的真心,输不起的。“用不着那么早就下定论。”周恩浩倏地将眼镜挂回她的小鼻梁上,再多看她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几眼,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顺手拔了拔她额前的刘海“上班吧!”对啊!都忘了她的眼镜还在他手中呢!凯萱看着他回到座位上,专心的埋首在文件里,他指尖的触感还留在她的额头。他果然是开她玩笑的,他打消主意了?凯萱心里泛起莫名的惆怅?她该觉得安心的,这样她就不会机会受伤了。但也没有机会得到他的爱。 她爱上他了吗?不然为什么突然渴望得到他的爱? 可是他只是想要她。想要!多令人心悸的名词啊,让人不自觉就想往限制制级的方向想,这不知道算不算办公室性騒扰?也许她应该接受他的游戏规则,她这样拒绝会不会可惜了点? 大白痴!他想要你,也想要其他女人啊!凯萱想起前天看到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口,就在那张椅子上,就在他的腿上,他和龚昭萍纠缠得难分难解。而他今天竟然能恬不知耻的说他想要她。他把龚昭萍当什么了?他把他的新欢,明天就回来的钟或者她该问,他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好烦哦!不要再想了。凯楦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资料,没两秒又分了心,报表上的数字家顽皮跳跃的符号,怎么也无法进入她的意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到底有没有骗我?她不死心的追问!”结果她得到大老板横过来的一眼“认真上班了,还问!” 凯萱皱起眉头。到底她有没有酒后乱性?难道这个问题就要成为千古不解的谜了吗? 第六章 下班时间一到,凯萱就迫不及待的打卡、道别、走人。周恩浩一下午不时的盯着她瞧,她像她是待价而沾的肉一样,搞得她神经兮兮的老敲错键盘,效率是有史以来的低落,真是可恶,工作还很多耶!兀自低头生闷气,但眼前的路却被一只黑皮鞋和深蓝色的裤管挡住了,凯萱觉得火气又一阵上场,几乎想破口大骂。谁那么不识相?大厅那么宽广,他挡着她的路是什么意轴思?猛一抬头就想瞪人,却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我还以为你就要直直撞上我呢!”连亦云温和的对她笑着。 伸手不打笑脸人,凯萱勉强挤出个笑容。 “有什么事吗?”赵晓芬好像说过他要来,他可真是费工大,他们的交情没有好到需要登门拜访的地步吧!凯萱脚步未停,连亦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出了戟阳大楼。两人都不禁微皱眉头,对台北市下班时间拥挤的人车感到莫可奈何。“对不起,那天匆匆忙忙地丢下你,我很过意不去。”连亦去着着她,双眸盛满无尽可能歉意和诚意。“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你实在不用那么介意。”凯萱偏头看着他,惊讶地发现他是真的为此耿耿于怀。连亦云展露开怀的笑容,让他斯文的面孔平添几分孩子气。终于能放下缠绕多日的罪恶感了,他是真的很在意,不仅是因为他并不习惯大约,更因为他来是能回头再找她的,却因为茗雪“她是我的前妻。”他冲口解释,觉得应该要为当晚发生的事做个交代。“嗯。”凯萱微应。他们交浅言深了,她并无意探人隐私,但还是谢谢他愿意告诉她。“找个地方谈谈如何?我请你吃饭。”连亦云露山恳切的笑容邀约,这一顿是他欠她的,说什么也要还。“不用了,我一向回家吃饭,家里的人还在等我呢!”奇怪,最近是怎么了,她突然间变得炙手可热。“那么我送你回家。”连亦云飞快的说,想为她略尽绵薄之力。 “你是开车吧!”凯萱有趣的盯着他瞧。 “对啊!不要告诉我你会晕车。”难得的幽默感再现。 “我是不晕车啦!可是”凯萱示意他看向塞得动弹不得、一片乌烟瘴气的大马路“等你送我回到家,可能是消夜时间了。”向人相视一笑。的确,这种交通尖峰时段,舍公车而就汽车,未免太笨了点。周恩浩将爱车驶出车库、进入喧嚷不已的车阵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凯萱大刺刺的在大门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笑成一团。他皱起眉头,那个男人长得不赖啦,但比起他还差多了!那个男人也看到小助理的不平外表下其实有着无人可比的内涵?下午,他反覆思量过了,凯萱不同于他所认识的其他女人了,她太认真,对爱情的想法太天真、太严肃、太执着,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适合他,她跟不上他的脚步的。但是他喜欢和她相处,和她相处好像永远中会厌烦似的,他们可以从无关紧要的事聊到国理天下事,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也喜欢他。周恩浩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没错!她喜欢他。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污辱他,他不是呆头鹅,女性的思慕看在他眼里,和透明的薄纱没两样。既然两情相悦,他焉有放手的道理?顺着车流缓慢拄前走,直到看不到他们,周恩浩冷笑了一下,真是抱歉啦!这位老兄,你是辛点机会也不会是了,因为小助理是我的。这头的两个浑然不知他人的算计,兀自笑得开心。 “我陪你走到公车站牌吧!”送她回去既不可行,连亦云只得如是建议。凯萱犹豫了下才颔首。真受不了他,如果他一定要以行动来表达歉意的话,她也没别的选择了。他们举步朝公车站牌的方向走,这一刻,凯萱完全证实心理所猜测的,对街那个戴着墨镜,披泄着一头长发的女子一定是连亦云的前妻。因为她的样子实在就像个不入流的侦探,在这快要天黑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还需要太阳眼镜遮阳的;而且更好笑的是,她手中摊开了份报纸,看似在关读,但是人戴太阳眼钱看报纸的吗?伫立在人行道上却动也不动,感觉也很奇怪。那个女人,他的前妻,一定是爱惨他了,个惹人爱怜的女子竟如此牺牲形象的跟踪他,凯萱同情她。瞬间,她有点想改变初衰,跟连亦云一起去吃饭。这对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小孩都已经五、六岁了。是什么导致他们劳燕分飞的?明明爱意都还在彼此心底啊!她好奇,更有股想多管闭事的冲动也许她可以帮他们一把呢!还来不及考虑该怎么做,公车已靠站了,上公车似乎是她唯一的选择,凯萱向他道谢,而且他温和眼光的目送下上车。哎!也罢!人家的家务事,她就算想帮,也没有立场,她只是属于他们故事里的路人甲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装了一整车人的车子在公车专用这上缓缓的行驶着,每一次催油门好像都很费力似的,凯萱爬紧车顶的吊环,身体随车身摆荡晃,心也不得乎静。总希望天下的有情人皆能终成眷属的人智能不离不弃。是她太天真了吧! #######################################晚风拂来秋凉的气息,微带车子的废气味,严重的光害令人连一颗星子也看不见,倒是月光皎白得像是水洗过似的。周恩浩抬头看向顶楼,这一栋公寓只有五层楼,每一层都有着令游子感到温暖的灯光,但他独独钟情五楼,他相信那一定是最温馨的一层,他想起美丽冷然的凯萱,两个调皮的小家伙,和她,他今晚最想见的夫人。懒得走过去按对讲机了,他直接拿起大哥大拔号,铃响一声就被接起了。“喂!你要找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稚嫩啜音。 “江竹雅,跟你说过几百次,要说请,请问你要找谁,懂不懂?”电话那头随即传来粗鲁的责备,这令周恩浩不自禁的扬起嘴角。“江凯萱,你皮在痒啦!苞你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在电话旁边人呼小叫的,不礼貌。”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冷声责备。是凯萱,周恩浩嘴角咧得更大了,原来凯萱那副爱教训小妹的架式是其来有自的。“喂!请问你找哪位?”电话那头,凯萱瞪了两个小家伙一眼,从容的接超电话。“凯萱,是我。”总算有人要搭理他了,身处于那台兄弟姐妹之间的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总经理!”凯萱诧异的叫。大老板的啜音出现在这个话筒里感觉好像怪怪的,他打电话来干什么,捉她回去加班?现在?都快十点了耶!“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问。“我来找你约会的啊!你说要谢谢我的,不会忘记了吧!”周恩浩语带揶揄的说着“现在总有空了吧!”总经理疯了吗?“你是开玩笑的吧!”这几天老总一直没什么动静,在办公室都是安安分分的办公,只是偶尔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待她发现,再若无其事的将日光转开,她才开始松懈警备呢!“我就在你家楼下,你说我是不是开玩笑的啊!”凯萱飞也似的奔到窗户旁往下看。果然,那个正倚着车子、拿着大哥大朝她挥手的家伙不是他是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去接起电话“你今天不是应该和龚昭萍在俱乐部吗?”俱乐部里什么好玩的都有,还有美女相伴,他要是不甘寂寞,尽可以醉生梦死到筋疲力尽。“突然想起我们的约定啊!选日不好撞日嘛!”周恩浩吊儿啷当的说着。“不要,都这么晚了。”而且谁跟他有约定? 她一定是“要勇敢说不”的忠实会员。“我现在一业要看到你,你不下来就是我上去,反正在你家的会也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家人都会很欢迎我的。”“你不能上来!”凯萱二话不说的拒绝。小家伙们岂止欢迎他,他们会乐得待会儿怎么赶不上床。自从他上次送她回来以后,两个小家伙每天都缠着她周大哥长、周大哥短。“那你下来。”语气是决计不接受拒绝的坚定。 “等我两分钟。”她当然会不去,下去劝他打消这个突发神经的鬼主意,他明天一大早就有个客户要见,不是“闲闲无代志”做,应该早点回去蒙周公宠召才足明智的选择,他一定会了解的。向家人宣布要出去一下,两个小家伙兀自盯着电视机没理会她,倒是凯萱对她别有深意的一笑。随意套了双拖鞋,凯萱直往楼下冲去。#######################################她这样算不算被绑架? 可能比较像被赶鸭子上架吧! 第二次坐在这个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坐过的位子,凯萱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街灯,讨厌自己干嘛那么别扭。明明很开心能和他存一起的,这两天来,他没有再提要约会的事,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想要她的样子,但她却觉得好失落,数不清有几次了,她看着钱中的自己,大骂自已白痴,龇牙咧嘴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是他一旦找她,她就是下意识的想拒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排斥,就是不想同他有任何私底下的牵扯就是了,他是花心萝卜,他们不会开花结果的。就是这样,顾这顾那、矛盾交织,烦恼缠身,她真想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想起他不顾她的抗议硬是把她塞上车时说的话:“找你约会又不是要你就献身,搞你干嘛一副事情很严重的样子。”他不知道,对她而言,约会和献身虽然不同,但也相去不远了,何况她陪伴的是一个想要她的男人呢!说到这个就有气,因为他的疯言疯语,害得她这几天总因莫名的兴奋而难以入眠,一旦入眠,他又老进梦里与她缠绵,怎么赶都赶紧不走,连带害她怎么睡也睡不好。红灯将车子阻在车阵里,周恩浩转头发也只用一个夹子全部夹起,鬓闲随意落下的几许发丝,平添了几分女性的荏弱。他发誓,他真的是临时起意的,这几天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他突然想念起和凯萱在一起的时光。龚昭萍美则美矣,可惜胸无点墨,言难及意,和她一起在俱乐部吃饭时,他突然觉得烦躁。和凯萱在一起,不用看矫揉造作和妩媚,不用听言不及意的嗲语,也不用基于绅士的礼貌,强迫自己注意一些细节,惬意自然得只要做自己就行了。所以把袭昭萍送回家,拒绝她不断要他上楼的邀请,他直接驱车前来。他不怕扑空,小助理的生活单纯得就家尼姑一样,除了家里,大概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更重要的是,想见到她的欲望如此强烈,他不愿意去思考也许见到她的可能性。“不问我们上哪里?” “我们上哪去?”凯萱一点也没有想问的样子。 周恩浩安慰自己,不错!不错!虽然她仍然面色不善,但至少愿意转头着他了。“去找个地方把你卖掉。”他脸色一沉,说道。“我好害怕哦上凯萱不屑的撇撇嘴,暗骂声无聊,兀自转头,还是窗外的人车杂杳看起来比较顺她的眼。冷不防,水嫩的脸颊遭魔手偷袭,她倒抽口气想躲开,但如此密闭的空间根本没多余的地方闩。可恶,这个大色狼,真是死性不改,才沉寂个两、三天而已,又开始对她毛手毛脚了。她的脸真是嫩,好像捏得出水似的。周恩浩舍不得移开了“好了啦!既然都出来了,你比较想去哪里?”“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硬把我架上车,却不知道要去哪?”凯萱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样。“我是尊重你的选择啊!不过看你这身打扮,我们可能比较适合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凯萱狠狠地瞪他一眼。这是谁害的?见不得人的地方,亏他有脸说得出口,去见不得人的地方干什么?做见不得人的事?“嗯!看来只好去mtv或呃,刚刚经过的那家汽车旅馆看起来也不错”“下车!我要下车!”凯萱脸色乍青乍白。 “开玩笑的啦!”周恩浩的手再度捏上她的粉脸,爱上了那份舒服的触感,她想躲,但他不让,揉捏渐转不轻抚,无言地传递着温柔的情意。他已经给她两天的时间做心理准备了,今晚,他可不打算放手。“去看星星!”凯萱冲口而出。反正都出门了,她还是我点有建设性的事做比较划得来,省得他脑老转那些一点也不清新健康的念头。于是,车子往擎天岗驶去。都这么晚上,山上还是不冷清,上下山的车子仍旧川流不息。一群摩托车队驱风而行,从他们车旁呼啸而过,是集体夜游呢!凯萱摇下车窗,让冷的夜风和比台北市稍微新鲜的空气沁人心房,真正感染了上山的兴奋。她还是新鲜人的时候,有一次班上集体大夜游就是这种阵仗呢!将近二十台的摩托车连抉冲上山,疯了似的,那时大家也顾不得什么,挤成一团就地一躺,就相互传着零食,排起夏季大三角、逃陟座、猎户座前方不远的便利商店跃入眼底,凯萱突如其来的喊声,在周恩浩疑惑的目光下,不错嘛!还有一百多块。凯萱兴匆匆的提着篮子,放了包乖乖、拿了包虾味仙、丢了包可乐果、拎了瓶矿泉水,啊!这种感觉真好,像久远了的年少时光。心血来潮的想找看看有没有餐巾布之类的,但好像没有,眼尖瞄到三十块钱一包的简便雨衣,她随手抓了包。没鱼虾也好,都这把老骨头了,就地躺在地上不太好。而且周恩浩带她上山看星星,花了不少油钱,她贡献点什么是应该的。前往柜台时,忽地由镜子瞥见疯女一名,她对镜子挤眉弄眼一番,放下手中的篮子,将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一馆一夹,重新固定好,才结账回到车上。周恩浩吹了个口哨,兴致盎然的凑过身去“你买了什么好康的?” “什么好康的都有!”凯萱坐定,由着他东翻西瞧。 “哇!虾味仙,几百年没有吃过了,我要吃!”周恩浩才想拿走,却被半路拦劫下来。凯萱凶巴巴的横他一眼“看星星的时候才让你吃。”看着周恩浩像得不到糠吃的小孩般一脸都郁卒,她笑不可抑的摸摸他的头“乖!就快到了嘛!”开玩笑,她家有两个小孩,哄小孩,她难道会有问题?车子继续爬坡之旅,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来到擎天岗。 “好冷哦!”凯萱一下车就双手抱胸,对着另一头的人喊。风好大,吹得她浑身发抖、跳脚不已。没料到会上山,她一身轻便,要对抗入秋夜晚的山风,是嫌单薄了些。周恩浩由车子后座拿出一件外套丢给她“这件大衣你穿上吧!” 凯萱哆嗦着穿上,他的大衣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大,长度直到她的膝盖,显得她益发娇娇小。因为没有手电筒,他们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小段路,途中不时可以看到嬉闹的人们或内两成对的情侣。月光大皎洁了,会抢走星星的风采,所以他们找了个坐下来就会挡住月光的斜坡,周恩浩正要度地而坐时,让凯萱给挡了下来。凯萱仔细的将简便雨衣摊平辅好,才示意周恩浩坐下去。 “你设想得真周到。”周恩浩对她赞许的一笑。 凯萱往后一躺,眼界突然开阔,整个星空尽入眼里“好多星星哦!”凯萱因单纯的喜悦而大叫“今天上山真是来对了。”周恩浩学她躺平,望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的确,山上要刚好没有雾气本来就不容易,而天空要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就更难得了,除了光害严重的那一角外,满天的星星都在向他们眨眼睛。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周恩浩但个大懒腰,随即望向雀跃得不能自己的人儿,她真的很开心呢!“你知道要怎么认星座吗?”凯萱一开口,吃进好多冷风。以前还会认一点的,现在每颗星星都好陌生哦!连大三角都拼不出来了。事实证明两个人都是星座盲,但这一点中减他们的玩兴,坐起来一边吃零食,他们竟一边组合无边的星主,分享自己新发明的星座,闹得不亦乐乎。解决完食物,为求躺下来舒适,凯萱将夹着的头发卸下,刹那间,如丝长发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妄浪,随强风翻飞起伏,抓不住,凯萱像小女孩一样尖叫了起来,声音里有着莫名的兴奋。好可爱!好想狠狠的吻她!那一慕让周恩浩看痴了,回过神来,不帮她整理乱发,反而同强风狼狈为好,戏弄她的发“疯女出来了,疯女一名,免费观赏哦!”童心一起,他作状吆喝着。“对!顺便观赏有史以来筑得最失败的鸟巢头哦!你以为你的好到哪里去?”要玩大家一起来玩,凯萱不甘示弱的抬手揉乱他本来就凌乱不堪的头发。像纯稚的小孩子般,两个人又笑又闹,像疯了似的。 激烈的战况终结于周恩浩的哈啾声中,凯萱在心底轻斥自己的粗心,竟没注意到其实地穿得也不比她多呢!没道理鸠占鹊巢,她想将大衣脱下来,披在而人身上,但他们会因此而靠得很近、很近,周恩浩素行不良,谁知道靠那么近会发生什么事,凯萱皱起眉头。“如果我把外套分你一半,你不会对我乱来吧!”狂傲不羁的发为他平添几许年轻的气息,她想起他的发在她手下的感觉,既粗硬又柔软。“不会。”才怪!周恩浩在心里补充。她要是知道他现在脑子里盘旋的画面是什么,保证一定会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对付这种小女人,不能给她任何胡思乱想的空间,最好是趁其不备,一举攻下。“真的不乱来?”她责想伸手将他让风吹乱的头发拂回到原处,真想抚上他的浓眉、他的眼、他的唇看来想乱来的可能是她!“真的。”才怪。周恩浩在心里再次补充。 凯萱将大衣脱下来。即使他面不改色的说谎,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啦!这种情况下,不一起暖肯定有一个人要伤风感冒的。本来以为没了大衣垫底,躺着一定会很冷,谁知道分享了彼此的体温以后,反而更暖和呢!“有人说,看着星空,就好像在看着过去,真让人难以置怡不是吗?我们现在看到的星光,竟是几千几亿万光年前的光。”玩闹的温馨气氛仍在,凯萱偏头看他,调皮的笑着“不过,看着星空反而会让我想到未来。”“哦!为什么?”周恩浩饶富兴味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天上有小星星,地上也有小星星哦!就在她晶亮的双眸里,远比天边一闪一闪的遥远屋子更吸引人。“因为星空如此辽阔未知,就像我们的未来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永远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这一刻的想法转眼间又和下一刻的不一样了,瞬息万化,永远让人捉摸不着。”凯萱侃侃而谈,接着她看向周恩浩,语调里满是期待的兴奋“你小时候有想过自己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吗?”“当然有,我想要成为一个有钱人。”他不假思素即脱口而出。 “哇!原来你从小就那么市侩。小时候不是都会想当总统、当科学家吗?为什么想当个有钱人呢?”凯萱好奇的问。“傻瓜!”周恩浩轻点了下她的俏鼻子“有钱就可以买想要的一切东西,做我想做的切事情,尤其现在这种短视近利向钱看齐的社会,没钱是寸步难行的。你不也很爱钱?”周恩浩,侃她,想起她每逢加班那股热切劲儿。凯萱向他扮个鬼脸“没办法啊!谁要我穷二白的,等我赚够了,自然就不会那么爱钱了嘛!我倒觉得钱够用就好了,袁枚就写过一首诗:‘万物皆可爱,唯钱最无趣,生前招不来,死后带不去’。”“那是他的偏听偏见,生前招得来、死后带得去的不过就这么一副臭皮襄,袁才子何以单单说钱?一个人不论在世上做过多少好事、帮助过多少人,社会现实、人情淡薄,多少年后还有谁会记得?”“哎呀!有偏见嘛!重点是,生命中有根多东西还是无价的,我们得拿一样无价的东西去换。”周恩浩耸耸肩,不想和她争辩有价无价的问题,事实上,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聊天,不过他还是开口问了:“那你小时候想像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出乎意料的,凯萱双颊泛起一抹潮红,欲言又止,神情扭捏“我要是说上,你可不能笑我哦!”“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子,明明要说的就是很好笑的事,偏要人家答应不许笑才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当你们说不准笑的时候,已经让人很想笑了吗?”周恩浩揶揄她,好笑的看她嘟起小嘴。“那你到底要不要笑嘛!你要笑我可不说。” “好,我不笑。”周恩浩强力保证的点头。 避不得他的保证有没有信用了,她上一定要说的。怪哉!今天他聊天的兴致特别好。“小时候,记得是小学三年级,写过一篇作文,题目是‘二十年后的自己’,你猜我写了什么?”凯萱两眼闪动着神秘的光芒,猜谜总是让人打从心里期待。“妆小学老师?当女强人?当大明星?”看凯萱把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周恩浩两手一摊,宣告放弃。“贤、妻、良、母。”凯萱郑重公布正确答案,想起小学时代的趣事,难得的扭捏早让强风不知吹到几千里外去了。“当贤妻良母!”周恩浩错愕了一下,强抑下想大笑一番的冲动。天啊!她可真宝!“对啊!我想找个疼我、爱我的老公,为他煮好吃的三餐,帮他洗臭袜子,生一堆小萝卜头,打理好我们的家。”凯萱一一诉说,梦想竟生动得如此真切,历历仿佛呈现在眼前:她帮他烧饭、洗衣、拿拖鞋、放洗澡水凯萱甩甩头驱逐不切实际的幻想,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童年“你知道吗?更糗的是,因为我的文笔实在太好了,老师要我拿着作文薄上讲台朗诵,我一边念,全班就一边笑,笑到前俯后仰,差点把天花板给掀了。”周恩浩终于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哦!她真是天真烂漫得一榻朝涂啊!不期然,内心深处有一丝情愫被隐隐牵动着。也许他不该碰她,她是那么思想单纯、心存梦幻,但他并不是她梦幻一里的男主角,他怕她会应付不来,怕她终究会受伤害。“你骗人,你说过不笑的。”凯萱指责,却连眉眼都在飞舞“而且你猜了三次都不对,该罚!”“怎么罚?”周恩浩望着凯萱妄想恶作剧的诡笑,心底乍现的那一抹疑虑随即蒸发在风中。“这么罚如何?”话尾还衔在嘴里,凯萱双手已趁他不备地往他的胳肢窝偷袭。“该死的,住手!”周恩浩边闪躲边尖笑得像杀猪仓似的,又跛又难听。凯萱玩得正起劲,怎么可能听他的。“别动,乖乖受刑吧!”没想到他竟如此怕痒,真好玩,怕痒的男人会疼老婆呢!他的老婆有福了。“该死的,我说住了。”想捉住那两只滑溜的手,偏双笑到使不上力,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逼不得已,周恩浩只得手脚并用,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以最原始的蛮力制止她不安分的手。凯萱喃喃的似乎在抱怨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身体好软,她的脸因剧烈的缕斗和兴奋而酌红醉人,好美!他的脸情难自禁地就要往下“啊!流星!”凯萱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兴奋的人叫,正好应和着身旁一群人的惊呼声。“真棒!竟然会看到流星,而且拉得很长哦!”她转向身旁的人炫耀,浑然不灿谠方的心思。“是吗?你没有许愿。”收拾起偷香不着的挫折,周恩浩宠溺的看着她。不过是颗划过地球大气层的微尘,就能令她如此疯狂,真像小孩子一样。“对啊!忘记了!”凯萱调皮的吐吐舌头,想到愿望,她就想到那个结婚钻戒的广告,她也想许“向我求婚吧!”不过,都晚上了,她还是少作白日梦的好。她吐舌头的俏皮表情令周恩浩又一阵心猿意马,他根本不是来看星星的,他是来看她的,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那么的生动、清新,几乎令他舍不得移开视线。她根本容易满足,从不吝于展现她快乐的笑容,看她那么开心,他也觉得好开心。“你知道人们最常对流星许的愿望是什么吗?”“是什么?钱吗?” 周恩浩肆无忌惮的大笑,觉得自己真是败给她了,不过他也不该意外才是。“不是,再猜!”“总不会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吧!”凯萱打趣的说。 “你以不流星听得到你讲完这八个字吗?”周恩浩挪揄她。 凯萱皱起眉头来,想认真的想出个标准答案,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会每个人都对流星说“向我求婚吧!”“我想不出来。”她把头摇得像博浪鼓,宣告放弃。 周恩浩郑重的、严肃的清清喉咙“其实,每个人最演常对流星许的愿望就是‘啊!’这个愿望了。”“好啊!你逛我!”愣了一秒,凯萱才大叫,语气中是莫名的兴奋。对啊!她怎么会没想到呢?“对!我逛你!”周恩浩的声音变得暗痖。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由平躺改为侧卧,一手撑着下鄂,可以尽览凯萱娇俏的容颜“不过你答错了,该罚!”“怎么罚?”凯萱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是她太敏感了吗?她怎么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诡异,和上一秒钟完全不同,她觉得心跳加快。“这么罚如何”周恩浩像在空中盘旋的飞鹰,想准目标就要往下惊夺,却被凯萱一手挡住,小手冰凉的温度让他有一秒钟的冷却,但也只有一秒钟而已。“我仍然是小时候那个爱作梦的小孩子。”凯萱悠悠的倾诉。 “我了解。”他将阻挡他前进的柔芙轻轻的带进大衣里,她的手好冰,但他很快就会让她温暖起来的。炽热的唇坚定的印上菱形小嘴,天啊!他盼望这一刻不晓得有多久了。凯萱全身僵硬,意识却出奇的清晰。她不以为他真的了解,但她不打算计较了,她等这一刻也等好久了呢!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好奇唇齿相接的感觉了,他的舌温暖、濡湿,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长驱直人,不断挑弄她的舌,强迫她和他一同嬉戏。“放松,把眼睛闭上,好好享受。”周恩浩好不容易偷个空指点她,摘下她的眼镜后,他的手再度伸进大衣里,来回轻抚她的手臂,她的不知所措让他肯定这是她的初吻,疯狂肆虐的唇因这层认识而变得温柔。他知道小助理感情生活单纯,但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不经人事,身为第一个开发这块处女地的人,他的心有着莫大的得意与成就感。哦!纯真无瑕如白壁般的可人儿,他一定会好好疼她、爱她的。似乎每当他以有磁力的声调要她放轻松的时候,她的理智就坚强不起来。凯萱听话的闭上眼睛,感官因而变得更敏锐,原本口中入侵异样感竟引起了下腹一阵阵的暖流,她急切地感受这份未曾有过的奇妙感受,不想遗漏一丝一毫。他的手好温柔,来回的抚着她的手臂,好舒服!但是,它停在她腰间了,凯萱下意识的想抗议,但它旋即动了起来,这一次,凯萱倏地睁大双眼,它竟撩起她的衣摆,缓缓往上轻抚着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你没有穿内衣”没有碰到预期中会有的阻碍,周恩浩和下巴几乎要掉下来。“我洗完澡,一向是不穿的。”凯萱细声回答。这样的对话亲昵得令她难为情,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脸大概红到耳根子了。他他他的手脚也未免太快了吧!“你的皮肤好细致、好光滑,胸部很棒,无法一手掌握哦!”舞会那天就知道她的内在美不容小颅了,今日一摸,果真让人爱不释手。周恩浩在她耳边呵着气,舌头也不安分的沿着耳壳直往内探去。凯萱无法遏抑的轻喘,冰冷的耳朵任他炽热的舌头洗礼,敏感得不可思议,她觉得有一道电流直接震憾全身。一听到她的娇吟,周恩浩觉得有自己的下身充血,整个都硬起来了。他的舌更卖力、更有技巧地往她的耳洞钻,一进一出,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进幽谷做同样的冲刺这么想的效果真是要命,下身更硬了,他抚弄浑圆山峰的手也不禁粗鲁几分。“我想要你!”他要她,真的好真要,就是现在,就在这个荒郊野外,以大衣为被,以雨成为床。熟悉的话嗔回凯萱的理智,她无灶相信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前几分钟还是朋友不是吗?就算是三级跳,也不是这种跳法吧!头使劲一偏躲开他的舌,她的手同时制止衣下不继揉弄她胸部的手。“没什么好想的。”周恩浩的唇重新回到她的蜃上,轻轻柔柔的逗弄,想诱使她弃械投降,放下无谓的防备。凯萱皱起眉头,理智和感官交相挣扎得厉害,而后,她看到了,她竟然看到夏季大三角了,没戴眼镜的她,只有寥寥可数的几颗充尾在朦胧中仍散发着晕白柔和的星辉着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依随自己的心吧!是啊!她是恋着他的呢!说不定也是爱着他的,不过她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但她深刻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恐怕要深深印在她心上了。 第七章 她知道她又吸引全场的目光了。 这回可不是因为迟到,没有人诅咒她发烧了,也没有人诅咒她出车祸了,事实上,他们每一个都目瞪口呆,被吓得不轻啊!为了加强戏剧性的效果,凯萱轻巧的转一圈,走自己所认为的模特儿台步,临进门前,还旋身给所有人一个飞吻,才关上门。哈哈!真有趣,她知道她关上的这道门后面,所有人都会开始议论纷纷,这种属于女性的虚荣感原来是这么甘甜美好,难怪赵晓芬始终热中此道。说人人到,她才打开电脑,赵晓芬就探头探脑的溜了直来,她轻轻阅上门,一蹦一跳的奔到她身旁,拉了张椅子帅气的跨坐下去,刚好将双手和下巴靠在椅背上“老总不在?”她东张西望了下。“那我可以留在这里,不会有人瞪我罗!”赵晓芬一脸喜孜孜的,她今天穿了一套帅气的牛仔装,从外套到牛仔裤,清一色的深蓝,连长发都用同质料的发带在脑后绑成一束马尾,清纯俏丽。“对啊!”凯萱用滑鼠调出自己要处理的档案“不会有人瞪你,可是也不会有人理你。”她的眼光须臾不离电脑萤幕,今天没时间聊天打屁,得赶昨天的进度。“你知道吗?外头的人都在说你耶!”今天的萱和过去七百天以来她所认识的萱不太一样,今天的她,一身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打份引起众人的惊艳,连汉民都多看了好几眼呢!她一向喜欢和萱在一起,不仅是因为喜欢她,更因为站在她身边更能突显自己的清秀亮眼,萱能开窃她当然也很为她高兴,但还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当然啦!她还是比萱漂亮,无疑的,也比萱会打扮,可是她的漂亮大家早就知道了啊!她每天变换新造型、新儿样,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啊!自然没有一开始那么令众人瞩目。“说我什么?”凯萱感兴趣的问。 “大家都在说,阿萱如果不是发神经,就是坠人爱河了。老实招来,你跟你的连公子进展得如何?啧!啧!他真了不起,竟能让你有这么大的改变。”“连公子不是我的,我们出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和你的张公子进行得如何啦?这汉民不会被三振出局吧!”“张炯华!?”赵晓芬赚恶的说着“我早就把他甩掉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差劲,第二次约我就想带我去宾馆开房间,开什么玩笑,我冰清玉洁的身体连汉民都还没碰过耶!”凯萱放心了,她还真担心云翔这对金童玉女会情海生波呢! “真的不是连亦云?那你到底是和谁一起跌直爱河的?”赵晓芬想不出第二个人选,连亦云那家伙不是追她迫得很勤吗?她一直是这度以为的,难道不是?“我没有和谁一起跌进爱河。”这话可不假,她和周恩浩一切还在将明未明的暖昧阶段,离相爱还很远呢!“萱,别这样嘛,透露点小消息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嘛!”赵晓芬扯扯她的衣袖,撒骄的央求着。每次老喜欢冲着她撒骄,真是!“我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的。” “我就知道萱最好了” “等我跟人家共裕爱河的时候,ok?现在可不可以请晓芬大小姐移驾到外面去,让我开工了。”她坚持送客,赵晓芬也只好满脸不情愿的踩着短筒马靴大踏步走出去。想要开始拟公文,却盯着电脑萤幕发起呆来,她知道周恩浩现在正在文洋企业和他们商讨这一期的一约安,企划间经理也跟去了,大概中午才会回来。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她原本以为她的爱情应该是细水长流型的,先是告白,而后牵手,隔几个月才会有拥抱、亲吻,至于爱抚,论及婚嫁再说。没想到她的爱情不是河流,而是爆布,瞬间飞越好几十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而且她要他知道,想要她,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只能想要她,不能再想要别人,他也不能只想要她,他还必须爱她。他和龚昭萍相拥缠绵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深刻清晰得合她难受,她都还没领受爱情的甜美呢,就先尝到嫉妒的酸苦了。她绝不会坐视其他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享他的身体,如果他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话,她宁愿把昨晚当成一场最绮丽的春梦,作过就算了,她还不至于保守到被亲几下、被摸几把就誓死非君不嫁!她只是会很难过、很难过,很遗憾、很遗憾、很遗憾而已。 堡作罗!哪还的时间想那些有的没有的。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凯萱开始在键盘上施展炉火纯青的十指神功。没有人干扰,她很快就把昨天该做完的工作解决得差不多了,起身伸个懒腰,她走进洗手间。总经理办室亦有附设洗手间,而且一样分男女,想来实在有点浪费,因为除了客人以外,男洗手间就只有他在用,女洗耳恭听手间也几乎上专属于她的,真是奢华的享受。解决定生理需要,凯萱站在洗手台前洗手,不禁对着镜子神游起来。她今天真的是很不一样,难怪那些人会跌跛眼镜。昨晚,或者该说今早,她两点才回到家,本来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谁知道反而睡得更好,睁开眼时也比平常兴奋。洗完脸戴上眼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昨晚他硬是扣留她的眼镜不给她,他说他不爱她戴眼镜的样子。所以她戴上隐形眼镜,试了好久才戴上呢!水灵灵的双眸是她五官最突出引人的了,难怪拿下眼镜后,什么都变得不一样。至于头发,她仔细的用一根铜管将它盘好。铜管是大一时在士林夜市买的,太久没用,技巧都生疏了,她绾了好几次才满意的觉得恢复当年的水准。心血来潮,她翻箱倒柜的由抽屉底层摸出一盒化妆品,这是妈妈留下来的,虽然看起来好像新的一样,但她知道年代起码有十年以上了,她盯着它们发愁,不敢将那些粉扑在脸上。而后她想起凯若,对啊!凯若是话剧杜的,每回公演都需要化妆,她肯定有成套的化妆品。谁知将凯若的化妆品偷渡过来以后,她还是盯着它们发愁。她根本不会化妆,只好拿起口红轻点朱唇,看着自己的唇染上桃红有那一刻,她深刻体会“女为悦已者容”是一件多么令人喜悦的事。收搭好唇膏,她捏捏自己的双颊,反正她的皮肤本来就白,根本用不着上粉底,捏捏双颊就当是不腮红吧!换上上班固定穿的套装,她突然得不能忍受,打开衣橱,她仔细的检视每一件衣服,而后挑出一件洋装,那是一件有着大圆裙摆的深红碎花裙。别怀疑,她当然有洋装,她还有俏丽的短裙和飘雅的长裙呢!全是逛街时意志不坚定的结果。她当然喜欢那些美丽亮眼的衣裳,只是都在家里穿过干瘾而已。不是她不穿,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嘛!自从妈去世,为了照顾弟妹,她除了兼差外,也没有别的社交活动了,她的快乐不在于打扮,不在于和同龄男孩女孩的交际,而在于家里那票弟妹满足的笑靥,和进到口袋里的钱。那时的她,东奔西跑,一条牛仔裤、一件衬衫,就打点好了。上班以后,她守惯了套装,总觉穿洋装怪别扭的,搞不好会听坏同事们,看吧!他们不是吓坏了吗?套上那双她后来量过、证明足足有八分的高跟鞋,都是酒红色系的,配得恰恰好,她在全身镜前飞转一圈,大圆佑摆顺势旋舞,她轻笑出声,几乎爱上这样的自己。她并不特别爱美,也从来不觉得让自己美丽是件很重要的事,不过如果美貌能让她得到他的注意和爱恋,那她愿意每天将自己弄得水当当的。这样想来,大老板也是因为她的这一层表象才注意到她的,这是不是表示他根本不重视她的内涵?凯萱尾头轻蹙。看看时间,他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想当然耳,一定是认为她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不为他罗!突如其来的一股冲动,她抽出一张面纸,擦掉唇上的口红。她不要他那么想,她不要他知道原来已经如此深刻的影响她厚重的地毯吸了大部分的足音,但透过镜子,凯萱可以清楚的瞧见周恩浩正缓缓的靠近靠近而后停在她背后。“总经理,你走错地方了,这是女厕。”凯萱觉得自己突如其来地心跳加速,他由背后接近让她不中自主的紧张。“我没有走错,我找到你了不是吗?这样很好看,怎么把它卸掉了呢?”她是为他打扮的,他知道,内心瞬间洋益了无法言喻的成就感。她真美,而且竟在越看越美的态度。周恩浩凝视着镜中的人儿,将她整个揽进怀里,环住她的手掌中偏不倚就落在她起伏的致的双峰下,面纸飘然坠地,没有人在意。“文详的会议开得如何?”凯萱低下头想使力扳开胸前他黝黑的手,在他们还没沟通出结论以前,她不觉得再让他碰她是个好主意。雪白细致的裸颈整价目呈现在他眼前,像在邀请他尽情掬饮似的。“很好啊!水到渠成。”他埋头轻轻的吮咬了起来,惹得凯萱像通电似地轻颤了下。周恩浩觉得怀里的佳人真是认人惊奇,如果连吻她这边都能敏感成这样,那当他们在闲、床上翻云覆雨时,她会有多大的反应?他的唇辗转来到她圆润的小耳垂,手也不规矩的揉搓游移,满意的听见她终于忍不住的呻吟起来。周恩浩让她更贴近自己,让她明确地感受他勃发的欲望。真是要命,好像只要听到她的骄吟,他就满脑子想冲锋陷阵。凯萱看着镜子里那幅扭曲的画面,那是一个被紧竖箝制的女人,却双唇微噘、满脸陶醉不已,身后的人使力抱紧她,她当然不全于天真到不懂顶在她腰上的是什么。真是急色鬼一个,不过她一样孟浪,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她没有热切的回应,却绝对享受他每一个轻吻、每一个爱抚、每个气息,她甚至希望他能对她做那种事,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淫荡?来回游移的手显得有些没耐性的粗暴“拉链呢?”周恩浩的声音因欲望而粗哑低沉,喃喃的抱怨她穿错衣服了。“不告诉你!”她为什么要帮他对自己使坏呢?这件洋装用的是隐藏式的拉链,开口就存她的腋下,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不告诉我?”周恩浩抬起的双眼晶亮有神,笑得就像偷腥得手的猫,同时他的手顺势住下抚,轻撩起她的裙摆。“我收回前言,今天真是穿对衣服了。”瞬间他的手已探进裙内,沿关光滑的大腿一路直上。凯萱惊骇的马上并拢双腿,将他厚实的大掌困在密实的柔软中,大气不敢喘一下“你干什么?”“自己找路进去啊!”周恩浩的手在裙内蠢蠢欲动,骇得凯萱连忙大喊“此路不通”!“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要打此处去,留下买路财,嗯?”周恩浩打趣的说着,裙内的手渐渐撤退,双唇却毫不温柔的朝她掠夺。他明白这样对她而言太快了,他愿意再多给她几天的时间适应,他也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随时会有人进出,不是适合的场所,所以再让他亲一下,他就可以压下这股波涛汹涌的欲望,乖乖坐回办公室,忍下只能看、不能做的挫折感。凯萱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只知道当他放开自己,要她整理一下再出去时,镜中的自己双唇鲜红欲滴,发髻一片凌乱,脸上却挂着飘飘然的傻笑,一副就是被彻底蹂躏过的样子。天啊!这真的是她吗? 重新头发绾起来,擦了一半的口红已经被周恩浩吃干净了,她弯下身来用冷水洗把脸,整整装。他们该好好沟通一下了。凯萱轻踱出去,周恩浩正背对着她讲电话。轻轻浓浓的呢喃,是属于情人之间的。 胸膛急剧的起伏,凯萱觉得有一股怒气迅雷不及掩耳的直攻心房。该死!懊死的周恩浩,嘴上都还沾着她的胭脂,就又和其他女人情话不断,她到底算什么?一屁股重重的坐回位子上,她以一种想把键盘敲穿似的力道打字。充斥在整个空间里的震天价响让周恩浩蹙起尾头,匆匆挂了电话,他来到凯萱身边,双手搭上她的肩“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他低声探问。“让我猜猜是谁。龚昭萍还是钟瑛?”凯萱旋身和周恩浩对个正着,无法压抑住怒气,口气显得咄咄逼人。她吃醋了?被薄怒洗礼过的黑瞳有如两颗阳光射下的黑琉璃,闪着魅惑人心的神采,天啊!这小女人竟把如此美的双眸她柔嫩的双颊。甜言密语人人爱,她当然也喜欢听,但是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了。”凯萱蹙眉。 周恩浩手腕一转,改为轻捏“都猜错了,是我妈。”白色谎言,其实是龚昭萍,但吃醋的女人最难摆平了,告诉她实话只怕不妙。“你妈?”凯萱双手抚着烧红了的脸,羞愧的低下头。讨厌!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啦!周恩浩戏谑的轻抬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记不记得我妈说过要见你,你改变心意了吗?”“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坚定,是不轻易改变的。”凯萱赶忙声明。 “真搞不懂你干嘛一副诚惶恐的样子,又不是丑媳妇儿要见公婆!”周恩浩揶揄她“反正不要就是不要。”什么嘛!他那样就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不是媳妇儿,还是说她不丑?“你是没有发现,你最喜欢冲着我说不、不要、不行了。”周恩浩轻点她的小鼻头。“才怪,我哪天不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听从你的吩咐。‘江小姐,请你把这份会以议纪录整理一下。’、‘是!’、‘江小姐,这份档案中午以前要,麻烦你了。’、‘好的。’、‘江小姐,这封信的翻译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凯萱好整以暇的学起两人对话的样子。“那都是公事啊!”周恩浩哑然失笑“我约你的时候你有这么听话就好了。”这回不是轻点鼻头就可以了事的,他重重的捏了下她的粉颊。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变太,特别喜欢玩她的脸。电许铃声又响起,两个人都瞪着那一闪一闪的红灯瞧,凯萱接起,话筒彼端的人说要找“浩哥”她沉下脸,面无表情的将筒递给他。一个她最近开始熟悉的女声,属于钟瑛小姐,大老板最近勾搭上的女人。那她是什么?大老板最新勾搭上的女助理。凯萱冷眼看着周恩浩支吾其词的挂电话,该是好好沟通一下的时候了“我们应该谈一谈昨晚的事。”“哦!”周恩浩扬起眉毛“有什么好谈的吗?”一定要动口话,他宁愿把谈话的时间拿来温存。“有很多好谈的” “不,甜心,只有两件事需要谈,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周恩浩声音低沉撩人,看向她的眼眸深邃如两泓幽潭,引人忘情的凝视。“喜欢”除了你的花心。这句话还含在嘴里,已被周恩浩截断。 “你喜欢我碰你吗?”他的手置于她光裸的颈项上,大拇指指腹轻抚她微泛红霞的芙蓉面颊,声音更低哑了。“喜欢”除了你花心。想法还在脑海,来不及到嘴边,已被周恩浩猝不及的深吻完全堵住了。“我也喜欢你”周恩浩喃喃,双眸因情欲而氤氲迷离。哦!她真甜,浑身弥漫着自然而清丽的女人香,逗升他想一再靠近、一尝再尝。这是一个温柔缠绵的吻,两人都欲罢不能,不知何时,他将她拉起,自己坐上她的椅子,将她安置在他大腿间,一手在她背后恣意徘徊、爱抚。凯萱微动了下,为自己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好好他们毫不费力就可以互相探索口中的奥秘。真奇怪,理智明明叫嚣着要停止,嘴唇却呢喃着想要更多,他想抽身,她还不肯呃!双臂自动环绕上他的颈顶,抚弄颈后的发,双唇一迳贪恋着他温柔的滋润,如小孩子知晓手中捧捧糖和甜香,非舔舐至自,无法放手。周恩浩内心窃喜,将她拥得更紧。小助理有进步,愿意主动了呢!只要他一步步的攻城掠地、蚕食鲸吞,令人销魂的美景就在不远的前方,仿佛触手可及呢!再长的马拉松赛跑也有终点。再优美的旋律也有划下休止符的时候,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开,周恩浩瞧着她双颊嫣红如热透了的水密桃,忍不住轻咬了好几口,惹得怀中佳人哈哈娇笑。“如果我们都是这样谈一谈的话,我随时敝开双唇等着你。”周恩浩轻佻的说,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佳人脸色骤变,温存的气氛荡然无存。谈一谈谈一谈!凯萱终于记起她本来该做什么了“正经一点,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沟通一下。”坚决的小脸写满固执“好啊!要谈什么?”周恩浩的预感,不会是他想听的。“先放我下来。”凯萱挣扎着。 “这样也可以谈啊!”周恩浩将她更加拥紧,软玉温香抱满怀,呆子才会轻易放手。凯萱皱皱眉头,坐在他怀里很舒服,可是 “我很重。”她不太好意思的提醒他。 周恩浩哑然失笑“小女人,你不觉得你现在担心这个问题太多此一举了?都能背你上五楼了,你以为大腿借你当沙发会有问题吗?”也对,凯萱羞郝的想着,而且龚昭萍比她整整大一号,如果龚昭萍坐都没问题了,她当然那一幕重现脑海,不顾周恩浩的诧异,她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你应该知道我对男女之间交往的看法。”本来想说爱情的,不过,依他们现在的关系,用爱情这个词好像样人过敏感了。“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周恩浩扬起一道眉问。 “没那么严肃,但也可以这样说。” “你也应该知道我对男女之间交往的看法。”周恩浩皱起眉头“你把男女间的交往看太严重了!我们彼此喜欢,才在一起,如果你有别的对像,我也不会介意你拿我们相比较的,只要大家好聚好散。”“你的意思是说,和我在一起的同时,你一点也不考虑放弃龚昭萍和钟瑛,如果再遇上你觉得想要的人,你也会放手去追。”凯萱力持平静的叙述,沟通第一要袂:心平气和。周恩浩点头。 “直到你们决定好聚好散。”镇定!镇定!先别冒火,先别爆发,不是现在。“对!”周恩浩露出满意的微笑。凯萱这么快就明白情况真是让他太欣慰了,他还以为得先花很多时间安抚她呢!天啊!凯萱,你这个大笨蛋,干脆找一面墙自我了断算了。大老板是何种德行,你跟在他身边现金年了,难道还会不清楚吗?你以为你是什么角色,竟妄想能让花花公子从此洗手收山,守着你一人。愤怒顿时化为满腔的挫败,凯萱忍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苦笑了下“那请你不要来招惹我,你想要的我承担不起。”陷入这样的窘境是她自找的,她无法抱怨,但她不要他自粕以吧!“不行!你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原来前途一片光明无碍只是障眼法,这下周恩浩也不开心了。“我?”凯萱错愕的指指自己的鼻子。 “舞会那天,记得吗?” “你这样说不公平。”她已经头痛、屁股痛又丧失一个月的全勤奖金了耶!还要她为那大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未免太没有天理了吧!“这很公平,由你开始的游戏,你得负责结束它。”她休想置身事外,她已经惹得他怦然心动。撩得他欲望蠢蠢欲动,他们已不能走回头路了。“我不要。”凯萱大叫,但大老板已迳自回座位办公去了。 “我说我不要玩这个游戏。” 没有人理她。 凯萱挫折的拳击在桌上,却徒然撞疼了自己的手。可恶的臭男人,想脚踏三条船,既要那两艘豪华大邮轮。也不愿放弃她这叶小扁舟,他不知道脚踏三条船是肯定翻船的吗?去他的,如果她让自己成为周恩浩和女人们之一的话,她江凯萱就该死了!#######################################看着凯萱在各桌之间疲于奔命,终于有时间回到吧台坐下来歇一口气,庄秋红赶忙讨好地递上一杯晶绿色的饮料“辛苦了,辛苦了,来,试试我新开发出来的黛录年华。”白了她一眼,凯萱一点也不领情“你以为我这么辛苦是谁造成的,你干脆调一杯惨绿年华给我算了。”客人一来来一堆,真是累死她了,连空气中轻扬着她一向喜欢的西洋老歌也不能让她振奋起来。不过这么忙倒有一个好处,她可以教那些剪不继理还乱、只差没烦死人的心有千千结全部滚一边凉快去。“哎呀,小草,别这么无情嘛!吧台总要有人看着,只好麻烦你跑腿罗!”“我怎么敢对你无情呢?”凯萱没好气的说。昨天晚上庄大小姐打电话给她,说她请的两个工读生临时请假,问她“可不可以”来帮忙。她怎么会说不好,何况有外快可以赚,怎么有把钱向外推的道理?但是她肝火旺盛自粕以了吧!“搞不懂,你这家枫城偶像在坑人似的,一杯调酒就要四、五百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宽大头上门。”“因为他们够凯嘛!好啦!小草,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喝一口我刚刚特地为你调的惨绿哦不!是黛绿年华。”庄秋红撒骄着,将杯沿凑近凯萱的嘴巴,就要服待她喝。“里面有任何酒精吗?”凯萱狐疑地盯着那杯日绿色的液体,如临大敌。“一点点啊!”“不喝!”果然是敌人,敌人见面分外眼红,打死不碰一滴。 “少发神经了,一点点酒精又不会死人。”庄秋红横她一眼,兀自浅尝了一口。嗯!她的手艺真不是普通的好,可以去参加下回的调酒比赛了,说不定不小心就抱了意的奸笑着“看你火气这么大的样子,怎么?欲求不满啊!找不到春天就直说,我这里还有几个肥水”“肥你的大头啦!再说就把你的嘴封起来。”凯萱瞪大眼睛恐吓她。 欲求不满!?哼!这几天周恩浩对她的意愿置若罔闻,硬是要缠在她身边,甚至不惜耍出威胁的下三槛手段很简单,只要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他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一定要回家,那他们就在她家约会吧!开什么玩笑,他什么地方都能去,就是不能去她家!所以她陪他吃饭、看电影、聊天、看夜景大白天里来在总经理办公室,他老喜欢要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跑过来腻在她的身边,对她毛手毛脚、搂搂抱抱的,或不时由背后偷龚她,饥渴难耐得以肢体语言求欢。她知道自己应该声色俱厉的拒绝,但她该死的肉体,全然有自己的主张,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只要他不是过分,她也乐得沉侵在那种时而刺激、时而令人感到醺醺然的感官愉悦中。这真是令人难以启齿,但她要是够诚实,就得对自己承认,他的怀抱温暖,他的抚触轻柔,她喜欢他碰她,更爱死了他由背后偷龚她的那种刺激感。两人相处其实是很愉快的,只除了涉及有关“身心合+论”和“灵肉二元论”的争执中,总是要不欢而散。庄秋红冷眼旁观,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为情所困?没关系,待会儿多得是时间拷问她,现在的事比较重要。她一脸笑吟吟,像要透露什么大秘密似的,压低声音兴奋的说:“你看到没有,那个靠角落的桌位有一男一女,有没有?”实在是很渴,所以她盯着那杯仿佛写着“清凉带劲”四个字的饮料,决定弃械投降,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手杯晶绿色的液体。是薄荷嘛,干嘛取蚌奇怪的名字装神弄鬼!漫不经心的顺着庄秋红闪闪发亮的眼神看过去,她嫩散的回答:“看到了。”“那个男发好帅对不对?他一进门我的眼光就离不开他了。”庄秋红侧头瞥了眼以极不淑女的坐资瘫在高脚椅上的凯萱“你去招呼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吗?”“没注意到!”她想都不想就回答。真是天可见怜,她去帮他们点餐的时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大小姐竟然在一旁凯觎帅哥。“没注意到!?”庄秋红惊呼,无法忍受好友这种形同暴殄天物的不良行径。“看他一眼嘛,小草,你看,帅气的头、浓眉大眼、鼻梁直挺、嘴唇性感,还打了我最欣赏的花领带”“打花领带吗?真是变太!”凯萱口没遮拦的开口。 “怎么会?”庄秋红立该瞪她一眼,为自己的最新偶像辩护“只有你这个落伍的小迸板才会造样想。”落伍的小迸板!一句话连续用两个词做人身攻击,凯萱皱起眉头。她真的有这么惨吗?“你都罗敷有夫了还这么性好男色,不怕你的小亲亲被醋淹死啊!”庄秋红嗜看帅哥美女几百年前就众所周知,大家糗到不想糗了,令人跌跛眼镜的是,她竟要女人最灿烂的二十年华就嫁了,嫁的还是其貌不扬的李则尧先生。“则尧知道我眼里看的是别人,心里想的都是他啊!”庄秋红爱骄的嗔道。恶! “别吐了啦!快说嘛!你觉得如何?”庄秋红兴致不减的问。 抬头对天花板的小灯大叹三声无奈后,凯萱勉强认真的望过去,秋红口中的帅哥,恍起她的大老板还略逊好几筹呢!“还好啊!我倒觉得那个女的满漂亮的。”她耸耸肩,告诉那个死缠活缠、大有没得到答案誓不罢休之势的大小姐,哈哈!秋红那圆脸上的扭曲叫惊骇吗?“小草,拜托你的审美眼光稍微改进一下好不好?那种拿化妆口当水彩、拿脸当调色盘、拿自己当无敌女金刚的女人,摆明了就是要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说她漂亮?你打扮起来还比她漂亮一百倍咧!”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能苟同。凯萱饶富味的问:“什么叫拿自己当无敌女金刚啊?” “你想,冷气开那么强,还故意守那么少,身体是铁打的不会生病啊!”庄秋红蹙起头,不以为的打量那女人身上穿的细肩带低胸短洋装“我真担心她笑啊笑的,胸部晃啊晃的,就穿帮了。”被垣得笑不可抑的凯萱伸手偕去眼角的泪,懒得告诉庄秋红,审美观有偏差的人是她。记得她还没嫁人前,最羡慕的就是那些露手露腿露胸、打扮妖娇狂野动人的性感小辣妹了,还信誓旦旦一定要成为辣妹俱乐部的荣誉会员,迷得众家帅哥团团转,曾几何时变得那么保守?不过,嫁人了到底就不同,身为家花及黄脸婆,对外头拍摇的野花及狐狸精是横看、坚看、站着看、躺着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清脆的风铃声宣示着又有冤大头上门了。 凯萱正想上前卖笑欢迎,却在看清来人时赶紧躲到吧台后面。 是他,周恩浩,身边挽着的女郎风情万种、艳光四射,是龚昭萍。凯萱觉得自己的心正泛起一丝一丝的苦涩,适才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庄秋红兴奋地嚷着:“小草,你说对了,那个还好,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呢!咦?你干嘛躲起来?还不快去接客。”之前来了个帅哥,旧的不去新的又来,今天真是有眼福,只是为什么这年头帅哥的眼光都这么差呢?接客!说得好像她是应召女郎似的。“秋红,你不想让我因为来这里兼一天差就被开除吧!”“那是你公司的人?”庄秋红反应也不慢,马上洞察她言不之意。 “嗯!操生杀大权的那一个。”凯萱点点头。 “好吧!那我只好亲自下海服务啦!真是的,本来想让帅哥看風騒老板娘的样子的”她还在嘀咕些什么,凯萱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都是他们一进门时的样子,俊男美女,真是令人称羡啊!他今天本来是要约她的,看来他约她不成,改约龚昭萍了。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仍历历在目,即使知道让他改变的机率微乎其微,她仍然是抱持一丝小小的希冀,希望他能意识到她的好,足够让他喜悦,值得他当成唯一的珍宝来呵护,这样小小的奢侈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可笑。是谁说过人一涉及感情就会变得冒目的,她真是笨,像只鸵鸟一样,以为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事实终究是事实,他仍然有其他的红粉知已,他依然花心。她看着他们自落坐以后便亲亲昵昵的依偎在一起,还不时地你来我往、打情骂悄。突然,她觉得胸口升起一股反胃感,鼻头一酸,眼泪竟像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掉下来。可笑!太可笑了!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感觉到对他的爱,她爱上他了,而那介幸动男儿正在那儿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真是讽刺不是吗?她该怪他什么?她又如何能怪他?他一直是这样子的,坦白无欺,认真的游戏,只是他的游戏规则没有所谓的嫉妒,更没有所谓的背叛,在他的生命中,根本没有人都过他这些会有多伤人。她多希望自己好拥有伤他的能力,但她没有,她没有她还是灭顶了,她还是被淹没在爱河里了,茫然四顾却没个求生的可能,灼热的眼眶要任眼泪流到何时才停止呢?“小草,你老板真是太帅了,改天你一定要好好帮我介绍下怎么了?”庄秋红被吓得不轻。“我好难过?”她觉得心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心情好低落、她难受,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了。“哪里难过?”庄秋红急了,怎么一下子就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凯萱吸吸鼻子,用袖子将泪水胡乱抹去。不看就没事了,不看就不会心痛了。“是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庄秋红狐疑的瞅着她瞧,想瞧出些端倪,依她看,小草会失常肯定和刚刚进门那个大帅哥脱不了关系。“当然!”凯萱想帮忙她准备调酒的村料。 “我来就好,你先到一旁休息一下吧!”少了凯萱在一旁越帮越忙,她很快就弄好一杯调酒和一杯水果圣代,去了又回来。“秋红,告诉我,如果你知道你老公有外遇了,你会怎么样?”凯萱问,亟欲满足心里渴求的答案。“我会当个夜夜磨刀的女人,想尽办法阉了他!”庄秋红一脸肃穆的说,凯萱投来的眼神似乎在责怪她别开玩笑了。“‘每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这句话想想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一生面对同一个人,手牵手、心连心,一直到老、到死,很浪漫,但是很难。如果则尧不再爱我了,那我会离开他。”她正经的说,脸上因想到这种可能性而黯淡,随即活泼起来“狠狠敲他一笔赡养以后,再去寻找一个会更好的男人。”“哦?”凯萱心思恍惚,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别又想起你妈了,你妈是菟丝花,你是忘忧草,你们差多了。”庄秋河谠凯萱母亲因为丈夫出褂邙却郁至死的事情略知一二,凯萱肯外扬的家丑并不多。“你不难过吗?” “我不会难过,事实上,我会痛不欲生,但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就像爱了就是爱了一样,都是不由自主的,没我们说不的余地。”爱了就是爱了,没有说不的余地。凯萱紧咬下唇,想抗拒那股无力回天的虚弱感,眼神不由自主又飘回他们身上。龚昭萍正咧着大红唇凑向他,舔掉遗留在他唇上显得有些可笑的白色奶油,而后她的唇就不回去了,辗转流连,直到引发两个人的欲火,忘情的缠吻在一起,连这儿是公共场合也顾不得。尖锐的痛楚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痛得她几乎忘了要呼吸,她真不该看的!“你喜欢他?”庄秋红一手挡着下巴,也看到那火辣的一幕了。小草知道她一脸哀凄,像个不折不扣的怨妇吗?“你怎么知道?”凯萱诧异的问。 庄秋红耸耸肩,看不出来小草的眼光凭满不错的嘛!暗恋?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不想谈一谈?”“不!”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回忆那些两人曾有过的甜蜜时光,事实上,这一刻,她宁愿她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她就不会深刻的感觉到被遗弃的悲哀了。 第八章 是谁说过“好梦由来最易醒”的? 那个人想必有着和她现在相似的哀愁。 一个人走在萧飒的秋风中,风儿不时调皮地翻扬起她的发丝,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她并不奢求,她只要真心,难道这真的那么难吗? 原本是拒绝揭露血淋淋的伤疤,但仍是让秋红软硬兼施的逼供出来,她以为她会痛不欲生,但她只是很平静的将事情的原委大略的说与秋红听,说完反而有一股释然,仿佛伤口消毒过后,便可以渐渐复原,而不是继续化脓。 “你知道吗?”听完她的叙述,秋红是这样对她说的:“不愿受羁绊的心,对爱情玩世不恭,但奇妙的是,人对爱情同时也有着绝对的占有欲,不过,这得拿相同的专一来换。听听过来人的建议,另外找个男人吧!他不是说即使你有新的伴侣也无所谓吗?那就我一个让他看看,如果他嫉妒了,表示你要他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一点也不在意的话,我看你也不用再难过了,和他把话说清楚,想开点、坚强点,我这儿随时有候选人等你青睐。” 然后,她在吧台只会越帮越忙,又打死不肯下去跑场,秋红只好要她回家休息。她知道秋红是为她好,看不过去她一副失魂落魄样,不忍心看她受这种折磨。 至于秋红的建议,她左思右想,结论是不予采用,她有百分之百的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他不会为了一棵小草而放弃整个大草原的。她要是一开始就坚持,如今也不至于落得一身惆怅了。 家门在望,望着那一盏灯,她觉得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渴望家的温馨,这里才是她真正的避风港,周恩浩算什么,她大不了是失恋嘛!这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有人在秒钟起,她要坚强起来,她要快快乐葯的寻找那一个和她系着同一条红线的男人,她才不希罕他。 “哈罗!我给大家带好吃的回来罗!”凯萱推开家门,一面大叫一面脱掉布鞋。 “大姐,你回来了,有什么好吃的?”竹雅一听到有好吃的,圆润的小身影跑得比谁都还快。“哇!是蛋糕,还有冰淇淋!我们要开家庭同欢会。”她抱着它们开心的蹦蹦跳,而后交给凯萱。 将她扫地出门之前,秋红还特意塞给她一包东西,里面是一盒黑森林蛋糕和香草冰淇淋,说是要给家里的小家伙们打牙祭。 “对!我们要开家庭同欢会。”今晚,她不打算哀悼她还没开乐翅膀给就枯萎的恋情,她要把一切的忧愁都忘记“凯桦呢?” “窝在他房间里k武侠小说。”竹雅等不及向大姐打小报告。 “竹雅,去叫大哥。”凯若拿出杯盘餐具,对一旁高兴得跳脚的小妹吩咐。 不一会儿,竹雅从凯桦房里出来“大哥说不出来。”她很高兴有机会看死对头被宰。 “跟他说有蛋糕、冰淇淋,要开家庭同欢会。”凯若淡淡的再吩咐,手脚俐落的将一切布置完毕。 须臾,只见凯桦房门一开,他语气恶劣的冲口而出:“我要减肥自粕以了吧!叫竹雅不要再烦我了。”故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茶,杀得你死我活、精彩万分的时刻不断有小女生的恶心声音在一旁干忧,真是令人倒胃口,恨不得能一拳狠狠的揍下去。 “男子子减什么肥,出来。”正兴致勃勃准备音乐的凯萱开口,语气比他更恶劣。她今天要忘记一切的忧愁,谁挡在前面令她烦恼,害她加速老化,谁就倒大楣。 凯桦委屈的望向二姐,看她一点也不打算帮他说话,只好扁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出来坐好,眼神如利刃般射向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竹雅。 竹雅也没高兴太久,只见她圆圆的小脸为难的皱起,像在苦恼着什么。 “竹雅,怎么了?”凯萱捏着她圆嫩的苹果脸问。 “我是不是也应该要减肥” “小孩子减什么肥,去坐好。” 大姐好凶哦!不过她凶猛的语气有效的抚平小女孩内心的担忧。 热闹轻快的音乐充斥小小的客厅,门铃也在这时响起,竹雅自告奋勇的去开门。怪哉!这种时刻,有谁会来? “哇!竹雅,你这样不行哦,才多久没见,好像又重了。”是陈莲风,一进门就把小家伙腾空抱起,惹得小女孩开心地咯咯笑。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凯萱揶揄,莲风一向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上回来大声嚷嚷着说要去逛街买衣服,隔天人家一call,一溜烟又不见人影了,不过若要开家庭同欢会,是绝对少不了莲风的。 于是家庭同欢会热热闹闹的展开,竹雅和莲风没两分钟就不安于座了。莲风也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和竹雅开心的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追逐、玩闹、尖叫,欲罢不能,就连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凯桦也滔滔不绝的大谈他最近的丰功伟业。 莲风和竹雅的追逐战转变成巧克力和冰淇淋战,尖叫满天飞,而后战事扩大及乖乖坐着的三人,一发不可收拾,第四次世界大战在斗室于焉展开,凯萱这下是真的忘忧了,她笑到两颊酸疼没力。 “莲风姐,我的脸又不是土司,你不要一直在我脸上涂巧克力好不好?”凯桦一边逃,一边严重的抗议。 “对哦!”莲风看看自己手上的蛋糕“我最爱吃的巧克力都在你脸上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脸上的巧克力我负责吃掉不就行了,来,脸凑过来。” “少恶心了!”光想像那种情景他就满身鸡皮疙瘩“我要去洗脸,不理你们了。”看莲风一脸认真的凑过来,凯桦吓得逃之夭夭。 “凯桦,你说我恶心?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忘记了,你小时候最喜欢拉着我的裤管要我抱抱、亲亲了,真是,长大就不可爱了。”莲风大声的抱怨令所有人笑成一团。 凯桦在浴室,也只能哀叹自己可怜的命运。莲风姐最喜欢好好“照顾”他了,每次都特别喜欢找他开刀。 看时间差不多了,凯萱要竹雅去睡觉,自己率先去洗澡,将一堆杯盘丢莲风和凯若。热水令她精神不再那么紧绷,她打了声招呼就先行去睡。 累了一整天,身体好累,精神也好累,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热闹过后的孤独就像繁华过后的落寞一样,最是难处。她一点也不愿想起,但他们缠吻的那一幕不断盘旋在脑海里,和办公室撞见的那一幕重叠在一起,令她心口窒碍难受,喉头像梗着什么似的,是咽不下去的苦涩吗? 房门开了又关,莲风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摔到床铺上“凯萱,你睡着了吗?”她试探性的喊了声。 她不应,身心俱疲,连出声都懒。 良久,凯萱以为莲风睡着了,但闻寂无声的黑幕却被一道抽噎声毫不留情的划开,抽噎声加剧,形成不容错辨的啜泣声。好端端的自怎么哭起来了呢?凯萱眉头皱了起来。莲风这样一哭,她就更别想睡着了。“怎么啦?”她勉强牵动嘴用问。 “凯萱。”莲风轻唤,好像在唤世界上最亲的人一样,身体也跟着挪了过来,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同情的抚慰。 凯萱睁开酸疲不堪、强烈抗议着不想分开的上下眼皮,一手将她拥进怀里,手掌在她背后轻拍着,像对待哭泣而亟需保证的小孩。 “我错了!”她抽抽搭搭的哭着“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乖!你做了什么事,总得先让我知道。”是不是人在心底埋藏的痛苦越深,表面上笑得就越快乐,不然为什么她们刚刚都可以笑得那么灿烂? “我我和他上床了。” 两人都有一会儿的静默,睡虫正式被隔绝在三里外。 “你和关之扬?”他们终于开窃了,明白彼此才是对方不可或缺的伴侣? “不然还会有夜谁。”莲风反常的嗔道。 “既然都上车了,他打算补票吗?” “他想补,可是我不肯。” “你干嘛不肯?” “他喜欢的是圆仔花,又不是我,他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一定是把我当成她了。”莲风落寞的说。 “那你还让他那么做,你喝醉了?”酒能乱性,凯萱想起上回参加慈善舞会喝醉酒的经验。 “不是我喝醉了,是他喝醉了,半夜三更打电话来找我,说他追圆仔花追得好挫折、好苦闷,要我陪他喝一杯。我们是哥儿们啊!这种事当然义不容辞,果然他只喝一杯,就醉倒了。” “他霸王硬上弓?”凯萱气愤的猜道。 “真实我可以一拳打昏他,让他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可是我想知道做那件事的感觉”莲风怯怯的越说越小声。 “你情我愿,那个就得了。”凯萱有点生气,这根本是她活该嘛! “可是可是人家有了。”莲风委屈的说。呜!被骂了。 其是神奇啊!一蜕变成女人“我”变成“人家”连用词都女性化什么?有了! “有什么了?”凯萱尖锐的问。 “有小baby了。” “那你还不嫁!”这女人脑袋瓜子到底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吗? “凯萱,你知道我的,他不爱我,我打死也不能嫁。”莲风激烈的大叫,想到伤心处,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真惨。”凯萱沉默了半响才从口中迸出这个形容词来。不是有人说过吗?想要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说比他际遇还要悲惨十倍的事给他听,凯萱觉得自己沮丧脆弱的心灵被安慰了。 “你爸知道吗?”这么大的事,总要让从小相依为命的新人知道吧! “我才不知道他,他会打死我的。” 凯萱又静默了一会儿“我是不介意当干妈啦!不过你确实你要当妈妈?” “我不要,我好怕!”她怕肚子里活生生的生命,她伯旁人的眼光和指指点点,她怕生孩子的痛,她怕死了。 “那我陪你去找个可靠的妇产科,看是用月经规则术还是” “我不要,凯萱,你不要再吓我了!”她更怕呃杀一条生命,她一定会每天作恶梦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偷偷把小孩生下来,不要让‘别人’知道。” “你以为‘别人’有这么笨吗?” “‘别人’可聪明得很,所以我决定隐居起来,为了让他找不到我,我办好公司的离职手续了,连本来租的那间房子都退租了。” 是吗?与其说她考虑得其周详,还不如说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翻版“你打算隐居在哪里?”凯萱突然有股被算计的预感。 “当然是这里啊!”莲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吧!你都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了,我还能怎么样?”没关系,她不认为她会赖多久,一旦孩子的爹找上门,她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你真的答应了?噢!凯萱,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莲风感动的抱住凯萱。她还以为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以后,才会被恩准呢! “少恶心巴拉了!”没想到,莲风真的变了呢!“喂!做那件事的感觉到底如何啊?”凯萱悄声问她,她也想知道做那件事的感觉。 “问问那么多干什么?不知道你。”莲风像被烫着似的疾速滚开,将被子一拉,蒙住头。一想到那件事,她的嘴角甜密的扬起,脸也不由自主的羞红起来。 “到底是什么感觉嘛!告诉我啦!”凯萱拉下她的被子,执意要问到答案。开玩笑,她的床要无期限的借她点据一半,收点报偿也不为过吧! “不说!不说!这是秘密要和好朋友分享嘛!”凯萱怎么肯罢休呢?她将被子扯了下来,让莲风无所遁逃。 “嗯就是肌肤相亲,很奇妙,有点痛,却让人不断的想一头栽进去哎呀!我不会说啦!我要睡觉了。”她又一次蒙住头,这回凯萱没有再追问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凯萱在黑夜中微笑着,高兴好友孤单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相扶相持了,她相信关之扬是爱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她直觉他们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那她的结果呢?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办公室、法国餐厅、舞会、星空下的大草原、枫城凯萱茫然了。 ####################################### “凯萱甜心,早啊!”大老板神采奕奕的在她颊边香一个,而后将公事包往自己座椅上一丢,就跑过来腻在她身旁。 凯萱面无表情的继续打资料,周恩浩却不甘心被忽略“你知道吗?昨天一整天没看到你,我好想你哦!”摩挲着隔夜未刮的新生胡碴。 他不说她还不想生气,他好想她?对!想她想到别的女人身边去了,晚上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何可真是想她啊!凯萱在心里哼了一声以表不屑。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来,笑一个。”周恩浩轻捏她略显着白的脸颊。 凯萱给了他一个龄牙咧嘴的笑,希望他可以不要来烦她,让她一个孤孤单单、自生自灭。 “嗯!这样好多了。哎!我要更想你了,得熬到礼拜五耶!”他嘟起嘴抱怨的样子幼稚得像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般无害,但凯萱苦笑了下,她却觉得被伤得很重。 大老板得出差三天,因为朝阳集团拟于高雄成立分公司,周恩浩的管理能力深得高层董事会的欣赏,事前筹备会议非要周恩浩全程参与不可,他今天晚上就得搭机南下了。也好,他不在的这几天,正好拿来冷却彼此的另类关系,最好是冻结到再也不能死灰复燃。 “我出差回来刚好碰上连续假日,想到哪儿玩啊?”她又戴上眼镜穿回套装了,但她的美早已镂刻在心底,她的内美在紧绷的衬杉下呼之欲出,他以前怎么会忽略如此近在眼前的美景呢?周恩浩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办公桌上,这样要亲热就方便多了。 “哪儿也不去。”凯萱重新呈现晚娘面孔,想从桌上下来,这种资势成何体统。 “为什么不去呢?”老是这样,又说不了,去玩有什么不好? 因为姑娘不高兴,所以不去;姑娘心情不好,所以不去;姑娘心情很为爽,所以不去;“你有事,你答应要陪龚昭萍小姐出席一个鸡尾小巧酒会。”该死,老是龚昭萍那女人卡在中间,像阴魂不散似的。 “我可以取消。”他独特的男人气息呼在她耳边、鼻间,是让人忍不住想况沦的味道。 凯萱不答话,没有理由了,她找不出任何他们该再继续纠缠的理由。但是,他的唇就在她颊边,轻轻摩挲,新生的胡碴带来不同以往的刺激,搔得人心痒难耐。再一次吧!最后一次,然后她就要和他的“想要”挥别,做回原来的自己。决心是这样下,但当他移至红唇,亟欲一亲芳泽时,她却下意识的移开螓首,躲开他他想入侵的舌。 凯萱在心里苦笑了下。他太不了解她了,才会认为她可以轻易被那套爱情观改造。他轻柔的吻仍然令她销魂,但是她对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口水在他肚里水乳交融一点兴起也没有。 “还是加工奶油味的吻浓烈吧!我的吻太平淡了,恐怕不适合你的胃口。”凯萱淡淡的说着。为什么他和别的女人亲密会令她如此心痛呢? “你的吻一点也不平淡,相反的,它很甜,甜得几乎可以把我腻死。”没有深思她的言下之意,偷香不着,他干脆转移阵地,轻咬她衬衫上雪白的肌肤。但他很快就不满足了,轻解她的衫扣,望见山峰的起伏,令他顿时血脉愤张。他将脸整个埋进去,她的肌肤白似雪、柔滑似水。馥郁的女人香,不是毒葯,也不是香奈儿五号,自成一格的味道让他为之倾倒不已。 凯萱注视埋在胸前的黑色头颅,他已伸出灵巧的舌迫不及待的轻探,伴着胡碴的微搔,令她浑身战栗,她抓住他的发,熟悉的抚触竟令她辛酸。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她觉得心灰意冷极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啊!他要是有一点在乎她,就不会舍得让她如此难过了。他知道吗?经过昨晚,她就算想,也已经无法再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了。为什么他只想要她?为什么他不能爱她?为什么她又想落泪了?她原本不是如此脆弱的。 罢了!她该坚强一点,现在若不脑旗刀斩乱麻,亲手斩断这份对他越来越深的依恋,她怕她会无法自拔,她怕她终究会屈服在他的爱情观下,徒然挫伤自大的生命力。凯萱推开他的头,轻柔但坚持。 周恩浩人片刻的迷惘。她又害羞了?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结束了!他的游戏她输了,既已输掉最珍贵的心,就保持它的完整吧!心若伤若碎片,谁能缝补? “什么?”周恩浩还没从渐渐升温的氤氲情欲中回神,她泛着潮红的袒胸令他想一口狠狠的咬下去。 “我说我不喜欢灵肉二元的说法,我讨厌用情不专的人,我不会跟你上床的,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凯萱大叫,所有的委屈仿佛都选择在这一刻爆发,幸好总经理办公室的隔音设备是一流的水准。 “你错了,你喜欢我,你也会跟我上床的,很快很快!”周恩浩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哈!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他的表情像在嘲弄她,她这几大来放纵自6的情难自禁有那么好笑吗?凯萱怒火登时熊熊的烧起,冲昏了理智,她举起手就想甩他一巴掌,一心只想着要打掉他看来就欠扁的笑容。 但周恩浩比她更快,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使力之大,疼得她差点尖叫出来。“我要是你,能不会想这么做,你不知道男人的力气可以有多大。” “放开我。”凯萱挣扎,但周恩浩哪里肯放手。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试就想否定掉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你到底在顾忌些什么?”周恩浩脸色阴鸷。为什么她要让两人间单纯的交往变得那么复杂?为什么她不干脆一点,承认他们之间那股强烈而叫嚣着要求满足的欲望,然后享受它? “我百无禁忌,就是对和别的女人排班争宠一点兴趣也没有。”凯萱顿了顿“或者你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我不要昙花一现的激情,我要一生一世的伴侣,你不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你真是一相情愿得天真。”周恩浩轻蔑的冷哼一声,不客气的以尖刺戳破小女人对爱情的期望。“不会有那样的男人存在的,人都是会变的,每一个成长的阶段都有不同的需求,不会永远只爱一个人,永远只满足于面对一张脸孔,这是事实,你再怎么抗拒也无济城事的事实。”她只是纯真得不习惯真实的爱情世界而已,而教导她健康爱情观的责任,他扛下了。 而人沉默了好半晌。 “会!一定会有的。”凯萱咬着下唇,神态坚决的宣称。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如此武断的判定她的人生,他没有资格,就像她从来没有资格要求他为她改变一样。 “不!不会有的。”周恩浩加重手中的力道,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紧揪起来。 凯萱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手疼而叫出来,却让骄嫩红唇被无情的利齿肆虐得惨白。 他看到了,他绝不允许她如此对待自己的唇,周恩浩微松手,双唇转而迎向她的唇,执意向她要回原有的焉红。 “放开我。”这下凯萱挣扎得更厉害了,但她越挣扎,就越引发男人天生想掠夺的劣根性,周恩浩紧紧的抓住她,不容她逃脱,炽热的舌在她唇齿间进出,掠夺属于她的甜蜜,但凯萱却只觉得恶心!恶心!恶心死了! “别使性子了,这样一点也不可爱。”求欢被拒让他难堪处说不出好话。 使性子?她执意追求真直却让他嫌弃成在使性子!凯萱忍无可忍,干脆不忍了“我就是要使性子,反正我本来就不可爱,我不喜欢你的口水,不卫生,又脏又恶心” “不卫生?又脏又恶心?”几时曾受到此等污辱,周恩浩双眼危险的脚起,脸色难看得铁青。他的金津玉液,多少人求之不得,竟让她如此糟蹋,他一口气都快咽不下去了“你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他硬是从齿缝间进出这几个字。 凯萱要是够聪明,就不该选择在发怒的老虎身上拔毛,但很抱歉,她今天刚好很想观赏气疯了的老虎是什么样子,一偿她从昨晚到现在所受的一肚子的气,所以她做了个恶心想吐的动作,然后朝他扮好几个鬼脸。 “你你”周恩浩果然气疯了,因为你不出个所以然,他愤而转身,拂袖而去。 直到他不顾众人诧异的注视,直趋电梯所在地,对着两扇紧闭的冰冷铁门生闷气时才发现,他干嘛要出来啊!那是“他的”办公室、“他的”地盘耶!要是有一个人该被驱逐,也应该是那个不知好歹兼该死的小助理。 第九章 “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嘛!一整天都失鬼落魄、恍恍惚惚的。”赵晓芬不悦的轻嗔,拖着凯萱从挤满下班人潮的电梯里出来后,她先拉拉自己被挤得有点变形的外套。汉民又出差去了,本来想拉着她的姐妹淘萱,乘机培养感情的,但萱今天得回家做饭,所以她他只能培养感情到公车站牌为止。 “有!”凯萱没力的瞪她一眼。真是,危言耸听,她才没有到失魂落魄那么严重的地步,她只是点没精神而已。 和大老板交恶又没机会和解,真是令人郁卒的事。自从那天他面色铁青的折回来以后,就没了笑容,除了正事,一句话也不对她说。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气,但她也很气啊!那时只想着气死他最好。 然后他就飞走了,原来以为不用再看到他那副冷然的臭脸,她可以乐得逍遥自在,谁知道她那么不争气,一个上午过去,就开始想他了。好不容易下午盼到他的电话,部还来不及进出来,气得她想砸电话。 第二天,她决定她应该道歉,毕竟她那天那样说的确是毒了点,伤及他男人的自尊心,而且他是大老板,算得上是她的饭票,让他一点也无所谓。好不容易找了一件芝麻小事,可以借机打电话过去请他指示,但当他指示完、淡淡的问她还有什么事时,她却自动将“对不起”三个字换成“没有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大老板打了通电话回来问有没有事,一听没事就挂掉,好像连一秒钟不愿意和她多谈似的,真是爱记恨又小家子气,他以为她根希罕吗? 但是冷战的感觉真的好差,她宁愿骂一骂、吼一吼,像和家人吵架一样,过了就没事。明天他就回来了。快一点,说不定今晚就回来了,可是明天连着礼拜六、礼拜天连放二天,他们可真会挑时间决裂啊! “萱,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在路边看到一个很变态的变态哦!”“哦!”既然是变态,当然要很变态才能叫做变态,不然就不会被叫变态了嘛!凯萱无谓地听着赵晓芬兴高采裂的述说,看到变态值得那么兴奋吗?她看她也有点变态出了朝阳大楼,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的人影,正下车朝她们走来。 是龚昭萍呢!她不知道今天来是等呒人的吗? “江小姐。”龚昭萍迟疑的轻唤。 凯萱顿住,她们并没有打过照面,她以为她们只会错身而过。 后知后觉的赵晓芬循着声源见着了不速之客,轻呼了声,娇贵的少龙集团千金龚大美女!即使是总经理的女朋友,平日也是只可远观的,今天却近得离不到一尺,感觉有点怪怪的。“龚小姐,如果你要找我们总经理的话,他出差还没回来哦!”赵晓芬一贯热心的提供情报。今天的千金大小姐显得有点也没有平日娇气凌人的架式,但难以高攀的资态仍然不喊。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他的,事实上我是来找你的。”后一句是正对着凯萱说的。真的是平时那个不起眼的小助理呢!她什么时候变那么漂亮了?龚昭萍好奇的多打量了两眼。 找她?赵晓芬奇着龚小姐会有什么事要找萱。凯萱心里更纳闷,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交集是周恩浩,她肯定龚昭萍是为周恩浩而来的,但她怎么知道要找上她?她和大老板的奸情不!是恋情,明明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啊! 赵晓芬来回看了看两人,看样子她们感情只能培养到大门口,连公车站牌都到不了,识趣的轻拍了下好友的肩膀“你们聊,我先走了。”对凯萱眨眨眼,背包连同长发帅气的一甩,她就这么走了。 “有什么事吗?”目送赵晓芬离去,凯萱回头戒慎的门着。龚昭萍找她要干什么?龚昭萍发现她和周恩浩的事了,想给她一巴掌、抓花她的脸,或更残忍泼她硫酸?她希望龚昭萍选择文明一点的方式,给她一张空白支票,要她远走高飞,永远不再见他。连续剧不都是这么演的? 不过,这可能有技术上的困难,如果大老板每换一个女人她就这么做的话,少龙集团怕早就倒了。 “江小姐,一起用餐如何?”龚昭萍淡淡的问着,但语调里却有不容易反驳的意味。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得回家做饭。”看龚昭萍一脸为难的样子“不过如果是喝杯饮料坐一下的话,我想没有关系。” 报昭萍略微展露欢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两人走进一家冷饮店,各自叫了杯果汁后,龚昭萍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点了根烟抽。她拿着烟吞云吐雾的样子真是一幅美丽忧郁的朦胧美景,可惜吸不到离口,就让穿着酷辣的小妹以“本店禁烟”的理由加以劝阻,即使如此,她将烟捻熄的优美姿态仍令人目不转睛,想偷学起来。 而后,她若有所思地拔弄着那杯果汁的冰块,没有要喝的意思,也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凯萱在心里直嘀咕,她可等不及她想说的时候才说,家里还有三张嘴巴等着吃饭呢! “龚小姐,你找我有事?”既然她不开口,她只好先说话啦!凯萱将只剩冰块的玻璃杯移开,一副就是要认真办事的样子,她可没兴趣再空等个十来分钟,就算面前是大美女也一样。 “我想请问你一件事。”看得出来是几经思量才放下身段问的。 “什么事?”她和他的事?凯萱敏感的竖起防备。她和他是没指望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所以已经不干她的事了。 “是这样的,浩浩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脱下高不可攀的外表,其实龚昭萍也不过是一个为情若恼的可怜女人罢了。凯萱同情的看着她,觉得自己坐在这儿聆听她脆弱的心事,真是要命的缺德,毕竟她“曾经”是她的情敌呢!都怪那个烂男人,周恩浩真是为害不浅啊! “会吗?”她偏头问,是真的好奇,那天晚上在枫城,她明明看到他们还打得火热,一点也不像有被冷落的样子啊! 报昭萍只是冷冷的看她,意思是:我有必要对你说谎吗? “可能是因为钟瑛吧!”凯萱耸耸肩。最近和那混蛋走得最近的就是钟瑛和龚昭萍了,龚昭萍既受冷落,想必是钟瑛得宠。 “不!我知道钟瑛已经有新的男伴,他和钟瑛已经没有来往了。你是他的助理,他的行踪你最清楚了,所以我想你一定知道,浩浩是不是又交新女朋友。” 他和钟瑛已经没有来往了!那他干嘛冷落龚昭萍?是为了她吗?凯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算了!少臭美了,大老板的花花情事已不再与她有关。“我不知道,你瞧,他和钟瑛没有来往的事我还是到现在才知道的呢!可见你有情报比我新多了。” 她也不知道吗?龚昭萍沮丧的垮下肩膀。到底上谁呢?以前浩浩有其他女人,但是要她的,所以她可以说服自己不介意。但次不一样,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次不一样,她要被甩了。心烦气躁得想点烟,不远处却飘来酷辣小妹紧迫盯人的视线,龚昭萍朝她冷哼了声。站丫头,想跟她斗,还早得很咧! “周恩浩是我遇过最棒的男人,脸蛋脸、身材、谈吐、气度,就建床上功夫也是最棒的。”她玉指纤美的夹着烟,没有点燃。 床上功夫!像一支疾驶而来的利箭狠狠插在凯萱胸口。她当然知道他几百年前就不是处男了,但直接听人家这么坦白的说,她还是很惊讶。凯萱要自己若无其事、不为所动,大老板的床上功夫再好,也不关她的事了。 “龚小姐,你还有其他的男友?”既然有最棒的,那就有比较逊的罗! “当然有。”她看起来不像有好几拖拉机库男人追的美女吗?不过,如果周恩浩难能全心全意待她,又怎么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呢!“都是因为浩浩太花心了,他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我怕寂寞。”龚昭萍冥想的眼神写满落寞,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明艳照人,一点也不娇媚可人。 她们也有自己的社交活动,优游自在得很!凯萱想起周恩浩曾说过的自私话。 他错了,即使她们有自己的社交活动,却也不再优游自在了。 ####################################### 要台湾的另一头,柔和的灯光带来绝佳的气氛,周恩浩正与钟瑛用着晚餐。 说来好玩,前一阵子在台北打得火热的一对竟然不约而同从台湾头跑到台湾尾,不约而同的相遇、让下晚餐之约,同时,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斑佻而身材纤纤合度的钟瑛,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自信,和她相处过后,就会以现她的性格随和、讨喜,一点也没有自视甚高的骄态。周恩浩一直很好奇,她会找上他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暖昧,截至目前为止,他也不过牵牵她的手、搂搂她的肩而已,与其说他们是情侣,还更像兄妹咧!而个中原因是,她从来就无意更进一步,他也不想勉强。 他从不就用不着勉强任何人的,只有一个例外,想起了那个例外,他的脸又板起来了。该死的她,明知他无法接受她的拒绝,偏偏老是喜欢和他唱反调 “什么事不高兴?”钟瑛推开眼前仍余大半的巧克力蛋糕。哎!当模特儿就这点最让她讨厌了,平时还好,但这几一正在拍一组冬装,她的体重处于严密的临控中。真是,她就不相信包襄在厚厚的外套里有谁看得出来多一公斤的差别,但她要敢发胖,肯定被那个助理兼跟班的管家婆削死。 “别提了。”周恩浩将那个恼人的脸孔扫开,专心面对眼前令人赏心悦目的大美女。“怎么样?你这次出外景还顺利吧!般不懂高雄有什么好拍的,需要一大群人大费周章的跑来。” “没办法,他们相中了白沙湾的沙。”钟瑛耸耸肩,望着巧克力蛋糕,怎么也无法甘心就这么放弃。 “听说你正和风华的总裁在拍拖。”风华服饰正是钟瑛目前合作的那家公司,其服装设计以中国风、东方风为主,连欧美亦为之风行不已。 “真是好事不相传,八卦传千里啊!”钟瑛端着盘子起身,高热量的东西不能吃多,她多啃点青菜水果总行了吧! 这话等于是默认,看来他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周恩浩看着她走向沙拉吧台的纤柔背嘛!有遗憾,才有更多的契机,千娇百媚又含意的女人多得是,再找就有。 为什么小助理就不能学学钟瑛呢?一想到她,心情又恶劣了。情投意合就在一块儿,待情意没了或有更好的选择时,大家就好聚好散、相互祝福,这不是很好吗?毕竟喜欢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他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顽固,如果她每喜欢上一个人都要顾这顾那的,她干脆当个老处女算了 “想什么人想那么人神?”钟瑛忍不住问了,看他想得咬牙切齿,连她回来了都产知不觉,谁对不起他了? “别提了。”周恩浩将杯中仅剩的满一口饮尽“谷雁行的风评不是很好,你确实要和他交往?”谷雁行就是风华的总裁。 这是他第二次用别的话题岔开她的疑问句罗!大情圣被爱困住了吗?如果是这样,她可要嫉妒起那个女孩子了! “不是确实要和他交住,我们已经在交往了。”表面上看来如此,但她真的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到底有多大的分量,他太莫测高深了,总是故意让她看不清他的心。不想让情愁纠缠住,钟瑛要自己打起精神。“而且风评不是很好,也顶多跟你差不多罢了,我跟你交往时,你怎么就不先警告我?”钟瑛俏皮的表情将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是独生女,没有哥哥帮你照看着,身为你的前任男朋友,好歹应该关心你一下。”周恩浩答得理所当然。 “哦!那么身为你的妹妹,我也可以关心你一下罗!”钟瑛眨着灵动的双眸,似真似假的说着。 “你想关心我什么?”周恩浩感兴趣的问。小妮子小小年纪,能给他什么也建议? “别让你身边的好女人轻易地溜走了。”钟瑛一本正经的锐。 “你是在说你吗?”他打着哈哈,刻意不将她话里的深意放进脑袋里。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凯萱那张倔强的脸庞,清晰不已。 ####################################### 小凯萱一蹦,跳的扑到妈妈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妈妈身上特殊的馨香,妈妈说这种好好闻的香味叫做白麝香。 妈妈爱怜的轻抚她因疯了一整天而辫子略显凌乱的头,捏捏她红通通的苹果脸,伸手拎过书包和便当盒,跟老师道过再见,一大一小的身影便优闲地往回家的路上迈进。 接照惯例,小凯萱一路手舞足蹈、口味横飞的报告在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两人在住家附近的一座小鲍园停了下来。 鲍园里有好多小孩蛾,可是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妈陪她排队等秋千,终于轮到她了,妈妈将她落得好高好高,好有点害怕,但看到妈妈笑得开心的脸,她将害怕借由兴奋的尖叫发泄出来。她要妈妈快乐,只要妈妈笑、只要妈妈快乐,要她做什么她都不怕。 “大姐大姐” 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的声音,是在叫她吗?但她还想和妈妈一起荡秋千,她还想看妈妈 突然天摇地晃的,小凯萱眼前一阵迷朦,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妈妈却背着她越走越远 妈妈妈不要走她想追上前,但秋千还在荡着,她不敢下来,于是她拉长了脖子想叫唤,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怎么也出不来,她心急如焚,眼泪直掉。 一阵强光将妈妈的身影整个淹没,也刺痛了她的眼 “大姐,大姐,快醒醒。”稚嫩的嗓音进入她的意识,她感觉得到竹雅整个小身子正豪不客气地跨坐在她的腰上,肥肥的双手则死命的晃着她的肩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艰难地睁开疲惫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竹雅俏脸蛋的大特写。 “大姐醒了,大姐醒了。”竹雅像以现新大陆一样高兴得直嚷嚷。 凯萱眯起双眼将转向光源处,凯萱整理好拉起的窗帘,正转身笑吟吟的看着她。她今天任长发披泄,衬托出轮廓姣美的心型脸蛋,浅蓝色碎花棉布的无袖连身长裙则更突显出她修长玲珑的身段,尤其整个人笼罩在窗外流泄进来的阳光里,她突然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拥有这个人人称羡的美女妹妹,凯萱好骄傲!她的宝贝妹妹随便一穿、随便一站,都是一幅觉心悦目的美女图。 “该起床了,你有客人呢!”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微带着兴味。 “对呀!快起来!周大哥找你了。”竹雅意犹未尽的摇晃她的双臂。 “周大哥?”将小不点儿扳至一旁,她不雅地伸个懒腰,起身下床“谁啊?”她的脑子还在半梦半醒的昏睡状态中,等她意识到“周大哥”代表什么以后,她尖叫,抓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 “嗨!”周恩浩斜倚在窗日,脸上绽开的笑容如外面阳光般灿烂,柔和的眼神如春天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擦动她的心。凌乱而带着自然鬈曲的头发,加上纯白高领棉衫黑绒背心的装束,让他起码年轻五岁。“虽然我是大稀客,也用不着穿着睡衣,大礼相迎吧!” 他来了,他竟然来找她了,他不生气了?凯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雀跃得几乎飞起来,可是 “我不是跟你说我今天没空。”凯萱皱起眉头,记起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无任何公事以外的牵连了。 周恩浩摆出天真无害的无辜表情“我知道你说过什么,可是我今天一整天都没事,所以可以陪你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凯萱一脸的狐疑。大老板的行事历她搞不好比自己还清楚呢!如果她没有睡到丧失记记的话。“我记得你今天明明要陪龚昭萍” “我改变主意了。”他爽朗干脆的说着。 凯萱有深沉的无力感。是不是主管当久了,就变霸道了,好像地救非得绕着他转似的? 豪无她置喙的余地,她被凯若和竹雅簇拥着回房,将凌乱的长发编成两条垂在身侧的麻花辫,凯若还硬有她身上套上一件黑白格子相间的洋装,正好和他的搭成一套情侣装。当她出来时,周恩浩给了她赞许而惊艳的一眼,令她的脸莫名的感到燥热。 “我们该上哪儿办事?”出门后,周恩浩带笑注意着她。几天不见,除了想到她恶作剧的那一幕时会气她之外,他着实想死她了!他想她的容颜,含羞带怯的、调皮作怪的、倔强的他都想念,他当然命令过自己不准去想,但在强迫自己不想的同时,却早已把她想过千百遍了。 “办事?办什么事?”傻呼呼的问出口以后,凯萱就知道自己穿帮了。唉!果然是还没睡醒。 周恩浩聪明的不揭露,让淑女难堪可不是伸士的作为。“想去哪儿?”他柔声问,着迷的看着她两颊泛起的红云,煞是迷人。 “随便!”凯萱不好意思的低头。今天的他似乎有点怪怪的,好温柔,她原为他会对她恶声恶气的,以示报复呢! 结果他带她来看海,这个叫望幽谷有基隆海岸。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时,她还以为是“忘忧谷”专司令人忘忧的呢!不过也相去不远了,望幽能令人忘忧,不是吗? 即使离海岸已有一定的离度,仍将白花花的浪拍打着石岸的浪潮声听得分明,海风猛烈的狂卷而来,两人都有点吃不消,而且这边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干脆开车更往上走。 他们都不知道来到何处,但凯萱爱死这里了。三面环海,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大视野,阳光和乌云玩着捉迷藏,海原是灿烂的宝蓝,倏忽又随阳光和隐没而呈现幽深的靛蓝,辗转已将它多变的性格昭示得分明。 拉高的距离已感受不到浪潮澎湃的激情,这样的海是宁静的,小小的渔船在汪洋大海中起伏不定,像风中飘零无依的落叶,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飘流在岁月的流里、时间的海里,载浮载沉,多少事其实是由不得已的。 风已经比适才在望幽谷时微弱许多,但吹久了仍兔不了让凉意直透进骨子里。看衣着单薄的凯萱以又手环紧自已,周恩浩展开自己的双翼,将包容进来。 在凯萱还没有意识到以前,她已经靠上他的胸膛,被温暖的保护在他的大外套里了。她想起慈善舞会的那一夜,他第一次抱了她;上擎天岗看星星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吻了她。 靶情是一条难走的路。 但是每个人却挤破了头想要上来,因为越是难走的路,越是织就生命的绚丽色彩,最终回首来时路时,也才能拍胸膛,自豪的说:我这一生没有白白走过。 唉!“世俗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深意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勘破呃?只要瞧瞧如此开阔怡人的海天一线,瞧瞧海的度量之大,足以纳百川;风的惬意之至,从不需强求,倒显得世俗的锱铢必较可笑了。 她和他原本就是两修平行线,即使擦出一些火花,也永远不会交叉,是她强求了,才会让自己白白难过一场,她是真的想开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萱吗?”深吸一口湿咸却带着自在讯息的海风,凯萱迎春风大叫,突然想告诉他属于她童年的惨淡情事。 “为什么?” “因为‘萱草忘忧’,萱草,又名忘忧草,我妈希望我的出生能让她忘却一切不如意和烦恼,这是我生下来就注定的使命,可惜我力有未逮。”她看向他,几绺发丝在她的两颊边尽情飞扬,即使说的是伤心往事,她还是冲着他笑得开朗。 周恩浩定定的望着她。她知道这个样子的她有多令人怜惜吗?“你母亲有什么烦恼?” “我爸对感情的不忠。”她转身望向他的视线的尽头,若有所思“她怀孕没多久,我老爸就出去走私了,他掩饰得很好,但女人心思的细腻与敏感是不容小觑的。从此她郁郁寡欢、闷闷不乐,昔日对她而言的美好回忆,全反过来成了一把利刃,凌迟她的心。”她旋过身注视着他,像是要他也深刻感受到那样的痛楚“越快乐的回忆就越伤人,直到她死,都没有一刻忘记过他曾经背判她的事实。”背判带来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害,心若是伤透了,再多的爱也无法弥补。 周恩浩将她搂得更紧,他不能体会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是何滋味,但可想而知,一定不好过。“你母亲太傻了。”竟将挥洒人生色彩的画笔交付别人手中,彩色黑白全由着他人,无疑是最不智的事!但前人已矣,也不好太过苛责。“有这样的妈妈,你一定很辛苦。”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背,感觉到她身体在抽搐。 凯萱觉得鼻头酸酸的,想哭!他懂,他竟然懂。她抱紧他,像抓住大海中的小啊木般,她想阻止泪水决堤,它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汩汩流出,沾湿了他的衣衫。 “你知道吗?从小妈妈就最疼我,因为我是她和我爸唯一一个‘爱的结晶’,她从来就不知道,她那样明显的偏爱给她的小孩们带来多大的痛若,尤其是我,打从我知道自己、战战兢兢的,希望能讨她的欢心,希望能看到她由衷嘴里的话滔滔不绝,说到最后,已禁不住哽咽。 “乖!不哭。”周恩浩将她紧紧守护在怀里,想到那么小却必须那么坚强的凯萱说好心疼。“知道吗?虽然我的父母不太理我,可是我还是比你幸运多了。” “是吗?为什么你的父母不太理你?”她抬起脸,梨花泪的脸庞让他突然想一辈子拥住她、呵护她,再也不让她掉一滴悲伤的泪。 “因为他们相爱了,眼里只看得见彼此,我和我老妹只得自力更生、自己顾照自己罗!不过还好我老妈不太理我们,不然,我们还不晓得能不能长这么大呢!”他说着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凯萱眨着被泪冲刷得晶亮的双眸问。 “因为她是出了名的迷湖王,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东西用到哪里就掉到哪里,哪天说不定就把我们兄妹搞丢了呢!” “胡说,才没这么离谱。”凯萱噗哧一笑,无法想像这样的母亲是什么样了的。“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是因为你童年不安全感的影响,所以你在下意识排斥婚姻,因为你怕跟你爸妈一样,无法把一个家弄得好好的。” “现在当起心理学家啦!”周恩浩点着她红红的鼻头。 “我不是。”凯萱皱起小鼻头抗议。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下意识的行为永远挥沌难明、捉摸不清不是吗?不谈这个,倒是改天带你去和他们认识一下,可能不会的妈妈的味道,但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这是某种长远关系的约定,是属于友情的,抑或爱情的?想到他们之间未解的结,凯萱吸吸鼻子,正经的表情取代了之前的笑脸,他们的亲系,也应该好好交代清楚了。而她很难过,他们要谈的是分手如果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话。 “我不会让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的,你能了解吗?”她绽出一抹微带沧桑的浅笑,若现的梨涡人爱怜。 “你不会的,你不是你母亲,你们活在不一样的年代、拥有不同的个性。”他的手抚上她的颊,顺手将她乱了的发丝拔到耳后。 “但我们一样无法忍受不忠。”她看向他的眼神坚决不二,暗示他,唯有这点,是再怎么样也无法退让的。 “是吗?”他面无表情的放下手,眼神望向遥远的一方,神情令人难以解读。他喜欢她,也许还不只是喜欢,但他不是个专情的人,即使他专情,也通常维持不了多久,他不喜欢让女孩子哭,所以他通常找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下意识排斥婚姻吗?他想,就算有,也只有一点点吧!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压力、没的束缚,他确实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无法想像他有一天会安于婚姻,他可以疼她、宠她,但他能不起她想要的承诺。 看着这样的他,凯萱眼眶又红了,她无法不觉得难过。早该知道他不会为她改变的,但他连为她尝试一下也不行吗?筑起自己的心防,她在心里一直叮咛自己,不能哭、要坚强、要笑得灿烂。 “你说过,和你交往过的女人一向都是好聚好散,你们一定都还是朋友罗!”说好要想开了,凯萱让自己硬挤出个开朗的笑容。 “嗯!”“撇开公司的职称不谈,我们以前是朋友的,记得吗?”对耶!现在才想到,他们还在同一个地方做事呢!如果他们的事被别人知道,她又被抛弃,那她岂不是别想在云翔混下去了?凯萱暗自在心里叫声“好里加在”她对云翔这个工作环境很满意,目前秘书地职有缺,说不定下次人事调动她就升职了呢!“我们就那样好吗?只当朋友,和过去一样。” “你确定?”周恩浩着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解,决定突然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嗯!”凯萱毫不迟疑的点头。这个俊帅杰出的男人,这个拔动她心弦、在她的心湖里撩起波波涟漪的男人,这个教会她公事上的杂务、教会她体会情欲的男人,她是多么喜欢他、多么想要他,可是他不想属于她。可悲的是,感情的事容不得她说放就放、说收就收,今天就算她想配合他的步调跟着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那么喜欢他了。她不想伤了自己,唯一选择是放弃,至少他们还可以当朋友,她还可以在他身边,每天看着他。 “那就如你所愿吧!”周恩浩沉默半晌终于淡淡的开口,语调冷漠疏远。她的态度都表示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能说什么?他的字典里没有“死缠烂打”这四个字,也从来产认识“苦苦强求”是什么,她没有把握机会是她的损失。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放开她,坚持将她护在胸前,一直到太阳变烈了,他们下了山,到基隆庙口解决午餐,他要不就牵着她的手,要不就搭她的肩、揽她的腰,一点也不像朋友的样子,倒像一对情侣。 凯萱也由着他去,反正这儿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认得他们,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吧! #################################### 车子稳稳的在凯萱家楼下停住,但今儿个情况有点诡异,那个男人,运动家似的魁梧体格,绝对足以豪不费力的干下杀人抢劫、天理不容之事,但他却只是乖乖的守在门前,周身形成一圈和他颇为不搭调的落寞气息。 “关之扬!”待看清来人,凯萱轻呼。是他,莲风的哥儿们,他找上门来啦!她还在想,他若还摸不着门路,就要助他一臂之力呢!看来他是真的有心。 “你认识他。”周恩浩冷淡有礼的询问。 “嗯!”凯萱轻颔首,开门下车。严格来说,她不算认识那家伙,只是每回都看着莲风抱着整堆的相本,如数家珍地细述他和她又去哪里玩、又发生了什么事。莲风认识他有多久,他的鼎鼎大名就如雷贯耳有多久,对她而言,他熟悉得跟个老朋友似的,虽然她还没有机会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我先走了。” “嗯!”冷淡的道别令人伤怀,但她很快就会适应的。望着车尾巴消失在眼前,她才举步朝关之扬走去,希望他不会将她当成找他搭讪的无聊女人。抬头朝五楼望了望,莲风就在上面呢!吃闭门羹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凯萱看向他的神情不免略带几许同情。 “江凯萱?”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略带迟疑的语调唤着。 “你知道我?”这倒新鲜了。 “我看过你的照片。”关之扬像遇到救兵似地松口气,他在楼下孤零零的受冷风吹、被路人嘲笑。 凯萱微笑。凭莲风的个性,他会不知道他们家的存在才奇怪。她接了对讲机。 “关之扬,我说过,我不要看见你,你走!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不出所料,莲风紧张兮兮的声音传来,也不分红皂白。 “莲风,是我。”凯萱接收了关之扬既无辜又无奈的耸肩,暗示他稍安勿躁。 “凯萱,关之扬那家伙还在那儿吗?”莲风问得又急又快,她差点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在。” 那头轻叹一声,教凯萱不禁怀疑,是放心吗?她怕他走了? “江凯萱,我郑重警告你,如果你敢替他开门的话,你就不要给我上来!”说完就咯地一声挂掉了。 啧!真是粗鲁又没家教。而且,有没有搞错啊?那是她家耶! “谈一谈如何?”凯萱转向沮丧得跟头上那片被乌云大刺刺占据的天空他是比的关之扬,莲风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得确定他是否是真心的。而且,如果就要成为自家人了,总该彼此认识一下吧! “嗯!”他抬头望了望佳人所在处,落寞的点头应了声。 当他们相偕往附近的社区小鲍园走去时,关家老只竟然一步一回头,见到如此,凯萱不禁要大叹爱情的魔力真伟大,竟让一个一向开朗的大男人变得如此神经质。 他们在公园里的铁座椅上坐下,丝丝的雨絮随风轻舞纷飞,关之扬从大大的公事包中掏出伞来遮住两人。这么强硕的躯体,包含着的竟是如些细腻的心思,真是黑瓶子装酱油看不出来。 “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凯萱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她想他们也不需要客套了。 “知道。” “啊?你怎么会知道?”凯萱讶异极了。莲风不是说要瞒着他吗? “我之前打过电话给她,是她说溜嘴的。”关之扬好心解答了她的迷惑。 唉!凯萱不禁要长叹一声了。她怎么笨到人家一通电话打来,就把什么都说了?!“你打算结婚吗?” “嗯,今生非她不娶。” “不要问我爱不爱她,我爱她。也不要问我我爱的不是别人吗,我爱的是她。”关之扬一古脑儿将自己的心意倾泄而出,正好回答凯萱所有要问的问题。“这些问题她问一百次,我也答一百次了,她还是不信,以为我在哄她。”他激动的握住凯萱的肩摇晃“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爱她!” 看着眼前为爱激动的男人,凯萱打从心底羡慕起莲风。莲风是当局者迷才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爱的是别人,他简直都快为她神魂俱失了。 “莲风因为家里的关系,从小就不是很有安全感,她平时对事情的不在乎和坚强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以后不再需要伪装了,我不会让任何的事情伤害她。” 听了这话,凯萱好感动哦!如果“那个男人”也能对她那么说就好了 他们浑然不觉,几步远的地方“那个男人”正用炯炯的双眸阴鸷地注视着他们。 伞下的两人世界构成一幅令人备感温馨的画面,真有情调啊!周恩浩狼狈的将额头上的雨滴一抹,忿忿地想。心一里已经不只后悔一百次了,他不应该这么早送她架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他应该潇洒地扬长而去的,但转了两个弯,一想起那个来厉不明、莫名其妙的家伙,他的心就浮躁难安,说服自己是怕她会有危险,他只是要确实她平安到家罢了,他将车往旁边一停,步行走回凯萱家,正好看见他们相偕往公园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鬼鬼崇崇地跟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甩头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任无情的冷风吹、任四处乱飘的小雨戏弄,他只是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想干什么?满足自己的偷窥欲?去他的,他才没那种偏好。 在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对她有任何非礼的举动时一拳打昏他?哈!又不是看到被抓奸在床的老婆但也差不多了。他的双眸顿时迸出愤怒的火焰,两手危险地紧握成拳。该死!他们靠得太近了,那个白痴女人,她竟然让他碰她的脸 正当他僵麻的又腿顺从了下竟识的指令,艰难地迈出第一步时,铁座椅上的两人已条地起身,同时雨下得更大了。 他们终于决定叙旧叙够了?要回去了?周恩浩展颜欢笑,一颗揪紧的心顿时获得偷愉悦的解放。浑然不觉打在身上已越来越大的雨滴,他一路跟他们往回走,希望那只瘌蛤蟆不会妄想要一个吻别,但周恩浩觉得自己快给一团熊熊的无名火烧爆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道别,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让他进门,她有没有常识啊?一家子都是老弱妇孺,她这是引狼入室耶! 内心抱着一个希望:也许她只是请他喝杯热茶而已。这么冷的天,要是他,也会希望能汲取些温暖再踏上归途。他说服自己,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很快就会下来了。越来越大的雨势逼得他不得不找个避雨处,他回头将车子开了来,待在车子里继续等待,从来不知道时间也可以过得如此缓慢。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但现在他突然强烈地怀念起那种吞云吐雾的麻醉感。 可是,没有!直到五楼的最后一盏灯光熄灭,连一只阿猫阿狗的影子也没有出现在楼下门口。这一刻,他忘了他说服自己的借口是什么了,至于说好要只当朋友的约定,更早就不晓得被遗忘在哪个角落,他只想诅咒那个可恶的女人。 她让那个男人走在她身边,那个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她让那个男人进她的家门,那个他屡次说要去,却屡次给她打回票,非得不请自来才进得去的门。她还做了什么?她让那个男人进她的房间?上她的床? 气极反冷,他冷漠的将车子一回转,冲向苍茫的雨幕里。 倾盆的雨,越下越大了呢! 第十章 这几天冷锋过境,台北市都是阴风惨雨的,而办室的气氛就跟外面一样,周恩浩像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一样,旋风似地转得每个人都不好过,大伙儿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怕扫到台风尾。 总经理白手起家,深知民间疾苦,平时温和待人、深得民心,心情不好,任性的端起大老板的架子也才是头一道,大家互相叮吐苦水,也就体谅得不跟他计较了。 炳!他们当然可以不跟他计较,因为总经理办公室门板一隔,他们还不是照样快活?最倒楣的是她,因为她被笼罩在强烈低气压下,被骂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她还得无时无刻承受他阴沉又略带研究意味的眼神。 他在研究什么?研究第一个坚持不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的女人吗?这个答案她还勉强可以接受。但他心情为何不好,她就完全摸不着头绪了,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人老板的反常兼怪里怪气是因为她。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他吃错葯了? 避他的,他阴况他的,她开心她的,莲风要嫁了呢!她就像他们家的一分子一样,家里要办喜事了,当然开心。 “江小姐,我说过古伦的报表十一点以前要,麻烦尽快。”苛酷而豪无温度的声音冷冷传来。 “是。”就算被骂了,还是很开心,凯萱在心里偷偷扮了个鬼脸。 那天,她让关之扬登堂人室后,莲风和她打起冷战,对关老兄则视若无睹。但半夜她起床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儿跑去客厅和她亲爱有阿娜答挤沙发。关之扬那大块头挤在沙发上已经够委屈克难了,还好莲风高虽高,身体倒是细长,半压在关之扬身上,也算构得上是一幅令人感动的画面。 “我们要结婚了。”两人隔天一早,像要帮助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清醒一般的宣布。原来想草草公证了事,谁知关家的苞妈不许独子草率成家;莲风的老爸知道了,也非要唯一的女儿嫁得风风光光不可。所以两人最近忙着拍婚纱照,累得大喊早知道就不结婚了。不过,哈哈哈!谁理他们? 凯萱老是挂在嘴角的上扬角度着在周恩浩眼里,简直如忘刺在背,他的俊脸更沉了。该死的,他真是给生屎糊了眼了,才会认为她天真清纯,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的女人,一秒没男人都不行,前脚才把他踢开,不!前脚他才把她甩掉,她后脚又勾上别的男人,真上、是该死的令人深恶痛绝!他一拳重重的击在桌上。 大老板除了吃错还内分泌失调啊?可怜那张上好的桧木桌,无端承受他的怒气。他到底在气什么?凯萱觉得莫名其秒。电话铃响,她迅速俐落的接起,免得给大老板嫌手脚太慢,他这阵子连鸡蛋里都可以挑骨头。“云翔总经理办公室,你好。”声音要清亮有劲,免得又被嫌,可见大老板吹毛求疵到何种变态的地步。“在,请你稍待一会儿。总经理,二线电话。”后面一句是对着脸色阴鸷难看的大老板说的。 是钟瑛,她好久没打电话来了呢!这阵子是龚照萍那女人当道,每天至少要接到三通电话。天啊!那女人是照三餐打的耶!之前接到电话时,还会为自己感到心痛、不值,现在习惯了。想想,习惯还真是件怕的事,足以掩盖人的初衷,视黑白、倒非为是。 不过总经理也太过分了点,对女朋友那么轨声细语对员工就那么苛求,外面那群人根本看不到这种严重的身分歧视,凯萱忿忿不平的想着。 而且,他们不是说好要当朋友?这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吗?不想不气,越想越气。算了,人家是大老板,只能任其鱼肉的小老百姓没有置喙的余地,而且最好赶紧低头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免得他挂上电话后说她怠忽职守、乖机摸鱼。 如同以往几天一样,周恩浩一边讲电话,一边注竟凯萱的动静,但看了却只令他郁闷心火烧得更旺。可恶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他和谁一起讲电话讲到嘴破! “我要是你就会选择钟小姐,她大方有礼又可亲多了。”周恩浩依依不舍的挂电话后,凯萱开口。本来想不予置评,但好歹朋友一场,她才能他良心的建议。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周恩浩无理的回她一句,看着她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转身,他晦涩的盯着她吃愣。之前她也接过一次钟瑛的电话,那时的她摆出一副吃酷泼辣的样子,现在她倒是大方了,她真的毫不在意?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她决定放弃他?她怎么可以? 这阵子天气又特别冷,孓然一身好像盖再厚的棉被都不暖和呢!她为冷吗?她不想念他的怀抱吗?这几天,他一点的会的心情也没有,每回和龚照萍出去,心里老惦记着她是不是也和那个四肢发达的男人在一起,害得他风流的心情全无。毫无理性可言的妒意,今天他对他们的关系不作可处想,而男人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开口询问。 顿时,周恩浩对自己发起闷气来。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还要如此在意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他的人呢?如果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再有意义,那么他又何必耿耿于怀,他该回复原本的风流倜傥了,他周恩浩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垂青了。 话是这么说,一瞧见不请自来的段立杰和凯萱认出彼此后脸上洋溢的兴奋,他的心情又无端的火大起来。 “是你。”舞会上的俏佳人,段立皆篇心得像是寻到久匿不见的珍宝,差点向前给她个从熊式拥抱。 “是你。”凯萱也认出来了,是舞会那天的男人,叫段立杰,风云集团的小开,她都还记得呢!不愧是挺优秀的助理。他为什么在这儿?上帝让她关了一扇门,又特地为她开了一扇窗吗? 她的反应也未免热络了吧!周恩浩看着凯萱眼波闪动得就像久雨后初露的阳光,脸上的冷冽就又不爽的连降好几度。外冰内火、冷热交攻,怎么也提不起好友来访应有的欣喜。“江小姐,麻烦泡两杯咖啡过来。”他专断的下令,一心只想阻止他们两人的注视。 “哦!”凯萱衔命而去。 段立杰打量佳人离去的身影,那日要昏暗的灯光下,佳人多了几分迷蒙和吸引人的神秘,今日再见,清丽的面孔增添了几分可爱,显得亲切易接近多了。 “你怎么会有空过来?路过?顺道进来探望老朋友?”周恩浩皱起眉头,语调不善地问。最近是有一笔和风云合作的企划案正在进行,但还用不着龙头出马吧! “对啊!你真厉害,一猜就中。”他的确是路过,顺道上来瞧瞧周恩浩的,不过,今后他可能会常常路过。“你还说你不知道她。”段立杰盯着好友似笑非笑的问,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念含了几分怨怪。 自从慈善舞会那晚,佳人半途离席,他苦无佳人下落,便打电话追着周恩浩问,毕竟佳人当天是冲着他去的,问他准没错,而周恩浩给他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三个字。即使他知道周恩浩在装傻,却也奈何不了他,周恩浩安的是什么心,他认识他这么久了会不清楚? “我警告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先兵后礼,丑话得说在前头,周恩浩光撂下狠话。 “哦!为什么?她有老公了?还是她名花有主了?就算她名花有主了,在还没结婚前,我还有机会的。”段立杰觉得有趣极了。周恩浩这是给他下马威,威胁他不许追求她吗? “你不会有机会的,她是我的。”周恩浩脸色凝重的宣告。 “是吗?我不觉得耶!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得手,可见她并没有喜欢上你。”好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在女人堆中一向无往不利的学长也会有裁在女人手上的一刻,他来得可真是时候!这样一生难得遇一次捉弄他的机会如果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全天下的男人了。 “她喜欢我。”这点从来就是无庸置疑的。 “我看这是你一相情愿的以为吧!”明知他心情不好还蓄意撩拔,段立杰觉得自己心地真怀。 “你想打回是不是?”周恩浩猛地起身,两手拳头握得死紧,一肚子鸟气蓄势待发。该死!这世界是怎么啦!好像一夕之间,所有人都跑出来跟他抢女人似的。 “打架?啧!只有小孩子才用这种毫无理性可言的暴力方式解决问题。”段立杰一面不怕死地激他,一面又怕死地小心翼翼的起身,深恐他如饿虎一样扑了过来。他不想被打,待会儿与一个柔弱美人有约会,他得保持俊俏的脸蛋完整,免得吓坏了人家。 就在这生气凝滞,随时有走火危险的氛围下,引起争端的女主角端了两杯咖啡推门而入“你们在干嘛?罚站?” 两个大男人对看一眼,交流着彼此心知肚明的讯息。段立杰有恃无恐地乐着,一副看你敢不敢在她面前打人的姿态;周恩浩则恶狠狠的以眼神警告他;你敢动她试试看。 “嗯!好喝好喝,真是又香又好喝,将来谁娶到你谁就有福气了。”为了气死周恩浩,段立杰漠视他的挑衅,对咖啡赞不绝口。 “谢谢。”凯萱不好意思的答谢。其实她也没那么厉害啦,不过是三合一的即仍僻啡罢了,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段立杰笑吟吟的柔声问道。 “江凯萱。”周恩浩不由分说的抢答,随即不顾另外两人皱起的眉头,迳自吩咐道:“凯萱,既然立杰这么喜欢你泡的咖啡,你就再去泡一杯来吧!” “不用麻烦了” “你是我们的贵客,怎么会麻烦呢?对不对,凯萱?” “是啊!你稍等,我去去就回来。”这两个人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做好分内的事就是了,管他们那么多。 “喂,你很过分耶!我跟她还没请上一句话。”段立杰严重抗议。 “哦!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周恩浩事不关己的说风凉话,谁知段立杰一句话也不说地死盯着他瞧,盯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看什么看,看帅哥啊!”“哈!我从来没有看过帅哥,除了照镜子的时候。”不理会周恩浩作呕的表情,段立杰诰不惊人死不休的又说:“你爱上她了。” “没有的事。”周恩浩皱起眉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爱上谁这个问题。 “你没有爱上她,会防我防成那个样子?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嫉妒、在吃醋。” “我没有嫉妒,也从来不吃醋。” 啧!死鸭子嘴硬。“没有吗?那好,我问你,你说不爱人家又想把她占为己有,你想把人家怎么办?凯萱是个好女孩,我劝你不要糟蹋人家” “什么叫做糟蹋人家,把话说清楚。”周恩浩又火大了。段立杰虽然是他的学弟兼多年好友,但他算什么东东,一下子就把凯萱叫得那么亲热。 “以你的风流性子,凯萱不适合你,没有多久你就会烦得想叫救命了。不过,换成是我,没有多久你就会烦得想叫救命了。不过,换成是我,我就会好好珍惜她,她是宜家宜室的好女人,娶来当老婆最适合不过” “谁说我不会珍惜她。”这句话就这么突然地从他嘴里叫出“多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关系,不要在那边瞎说。” “瞎说什么?”亭亭的身影跃人两人眼底,段立杰在心底长叹口气。真是遗憾,为什么他总是晚周恩浩一步呢?难道从高中到大学当了他七年的学弟,就注定如此吗? “没什么。对了,你有妹妹吗?”佳人既然碰不得,佳人若有妹妹,想必也不差,没鱼看看虾也好。 “有,可是今年只有国小二年级哦!你想来个十年计划,老牛吃嫩草?” “又不是在问你,多嘴!”他一定要苍凯萱的每一句话吗?妒意深重的家伙,还敢说自己没有嫉妒也从来不吃醋。 “你不是还有事吗?咖啡喝完就快走吧!”周恩浩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坏学弟,一点也没有学弟爱,胡言乱语、无的放矢,害他现在心里纷扰无章,思路全乱成一团,可以的话,他还想叫他快滚咧! “我是不是说过你很厉害,连我有事都知道,不打搅啦!凯萱,下回再来看你。”段立杰临走前还不甘寂寞地送给凯萱一个飞吻,周恩浩恨不得将他捉回来千刀万剐。 “我妹妹明明羔我一岁而已,你干嘛骗他?”凯萱问。两个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吵起嘴来像小孩子遇上自已的死对头似的。 “你管我同地说了什么?”周恩浩冷冷的回她,将自段立杰那儿受的气全迁怒于她。 “对,我猎了,我不该多嘴过问总经理的任何一件事。”凯萱咬牙切齿,简直气炸。瞧瞧他说过这话的嘴脸,就算她这几天因分享了莲风的喜悦而开心,他这种冷淡又颐指气使的态度还是很伤人的耶!深吸一口气以保持镇定,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在正常频率“我后天有事要请一大假,自粕以了吧!总经理。” “请什么假?” “婚假。” “你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和那个四肢发达的男人?周恩浩的心狠狈的漏跳一拍。你爱上她了。段立杰的话忽地重回心头,他将它一把压下,现在没有时间思考那么高难度的问题。 “是啊!”凯萱耸耸肩。她和莲风就像亲姐妹,她的就是莲风的,莲风的就是她的,莲风结婚就像她结婚一样。 “你骗人。”周恩浩不顾一切的叫出来。 “对!我骗人。”看着他如此激动,凯萱赶忙澄清,这阵子大老板极度欠缺幽默感,她还是少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比较好。“是我的朋友要结婚,我是伴娘。” “不准!”伴娘,还好,但他还是不要她离开他。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 “他们比你更需要我。不然,只要请半天假就好了。”凯萱知道临时说要请假很不对,但是她也是不得已的啊!由于两家的小孩都是从小就受洗了,教堂是结婚的不二场所,但中国人嘛!这种人生大事,怎么也少不了翻黄历看日子,莲风的婚礼是看好吉日的,她就算不当伴娘也得出席,不然怕不被砍了。 “不准!” “不准?”她看他根本不是需要她,她是故意要刁难她。“这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你可真是个‘好’朋友。”凯萱转身,不想和他打交道了,等他回复正常以后他们再谈吧! “去他的狗屁朋友,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朋友,我该死的想要你!”该死的女人,一点也不懂他,她以为他这阵子的反常到底是什么?他也想和她只当朋友啊!他真的试过和她只当朋友的,可是,要怎么在他时时刻刻会想起她的软玉温香时和她当朋友?要怎么在他每分每秒都想把她搂进怀里吻她、爱抚她时和她当朋友?她倒是教教他! “你说脏话。”凯萱如同正义大使般地指丽他,像在家里乖骗桦一样。 “我还说我要你!”周恩浩想抓狂。她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啊? “我们都说好是朋友了,你还说这种话。”他想吵架是不是?很好,她奉陪。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这有多难吗?他还想怎么样? “我不但要说,我还要做。”周恩浩不由分说的强吻她的唇,凯萱使力的挣扎却徒劳无功。天啊!太不公平了,男人天生竟占如此大的优势。 “总经理,你要的资料啊!你们在干什么?”初来乍到的小妹妹失声尖叫,所有职员视线齐聚,一律目瞪口呆。 天啊!被发现了,怎么会这样?她做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整她?凯萱在心里无语问苍天。 好吧!她的确做了什么,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 可是,她已经决定不做亏心事了啊!看着眼前厚实的胸膛,凯萱不知道要将它一把推开,还是将头埋在里边。一辈子不要见人了。 #################################### 好个吉日,连多日不见的阳光都出来共聚盛举,彩绘玻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七彩的动人光辉。他们说,在神祝福下的婚姻将一辈子不离不弃,直到死亡。 避风琴悠扬地传递着庄严神圣的音乐,身着白纱的新娘让父亲牵引着,踩着红毡而来,即使莲风和父亲从小就不是很亲,她老爸仍在牧师宣布新朗可以亲吻新娘时,忍不住淌下欣慰的眼泪。 仪式完成,一大票人挤成一堆、闹成一团,大部分是他们公司的同事。他们也真够意思,集体跷班来参加婚礼,听说他们懂事长被气得口吐白沫,差点头送急诊室哩! 凯萱随着拂过脸颊的和风漾起了真心祝福的笑容。今天的莲风好美、好快乐,她衷心希望她将一直如此幸福。 騒动达到最高潮,原来是新娘要抛新娘捧花了。 “凯萱,接好。” 随着莲风的粗鲁嘶吼,花被使力的往她这边丢,却让她身旁站着的那名女的接个正着。莲风似乎想抗议,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又给祝贺的人群淹没了。 听说接到新娘捧花的女生成为下一个新娘,凯萱盯着那束精美的花出神。唉!合该是她的姻缘还没到。谁知那女人竟毫无预警地将大束的捧花一把塞进她怀里,逼得她不伸手接都不行。 “你就是凯萱?”女人友善的问候,声音娇甜怡人。 “嗯!这个花”凯萱小小的个儿,几乎给花遮去了大半。 “你就拿着吧!新娘指定要给你的,我也不敢收。” “下一个新娘人选还有指名道姓的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你想信?”女人与味益然的盯着她瞧。 “呃,其实并不相信,但那样的说法很美。” “那还是由你收下吧!为了不破坏那么美的一个说法。”女人淡淡的说着,细致的眉宇间意转眼添上几抹轻愁。 “那就谢谢了。”凯萱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为什么哀愁?为什么认为自己会破坏那么美的说法?她认为自己不会结婚吗?她还这么年轻呢! “你知道吗?他们能有今天,还得感谢我呢!”女人自夸的说着,霎时由眉间带悉愁的怨女一变而为亟欲炫耀自已功劳的小女生。 “哦!此话自动请?”凯萱兴致勃勃的问。她还以为他们能有今天得感谢她咧! “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天生一对,所有人都知道,偏偏两个人就像木头一样,迟顿得可恨,不下点猛葯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嗯!”凯萱点头微应,她跟她英雌所见略同,真该彼此握个手“我是江凯萱,莲风的伴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是花资颖,新人的同事。”她大方的自我介绍。 花资颖,好特别的名字。凯萱还想和她多认识一些,但不远处已传来唤人地声音。 “圆仔花,大伙儿要回去上工了” “等我啊!”跟凯萱这声后会有期,她飞也似的回到她所属的群体。 圆仔花!她就是莲风口中的圆仔花。凯萱的下巴掉了下来。就是那个开之扬喜欢的女孩子,她不是也喜欢关之扬吗? 凯萱勾起个若有所思的微笑,而后笑容加大,轻逸出声。噢!看来那两个人被摆了一道都还不知不觉呢! 花资颖,她欣赏她。 “大姐,你在笑什么?要不要一道走?”凯若来到她身边,人群已慢慢的散去,喧闹渐成冷清。 “你先走吧!待会儿不是有课吗?我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反正下午也没事。”总算周恩浩那家伙还有点良心,答应给她完整的一天假,这座教堂就离管里两条马路而已,待会儿走回去,就当是散步,也不怕迷路。 人群散去,就连来收拾场地的阿婆和她打过招呼后,也离开了。偌大的教堂里就剩她一个人,正是适合思考的宁静氛围,而她的确需要好好想想该何去何从。 流言的散布让原本该尘埃落定的关系又飞扬起来了,大伙净是一相情愿地对她投以鼓励加油的眼光,也不管她说了几百次他们只是朋友和上司下属的关系而已。更可恶的是那个就大刺刺坐着、顶着一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脸皮看好戏的臭男人,也不挺身说几句话,看她尴尬很好玩吗?天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子下去,也许她应该开始看报纸另觅出路了。 可是可是这样就要离开他,这样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凯萱抬头,十字架上的那耶稣正俯视着她,她不是教徒,不知道要对地说什么。于是,她闭是眼睛,诚心地在心中诉说心里保处的愿望,她也想要那种在神面前结合的婚姻,想要承诺不管如何都要想守一辈子的誓言。 她会有那么一天吗?她能有那么一天吗? 瞧着手中的捧花,一时兴起,她跑上讲台,清清喉咙,学着牧师苍老、微带特别腔调的声音,开始念起印象中的结婚证词:“江凯萱小姐,你愿意嫁给周恩浩先生,不论顺境或逆境、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一辈子爱他、陪伴他、照顾他、尊重他,直到老死,你愿意吗?” 她跑下台,抱新娘捧花,以含羞带怯却坚定的语气说:“我愿意。”只要想着他,心底似乎有一股真的把自已嫁掉的奇妙感受在蔓延。 不再迟疑,她又飞快的上台扮演另一个角色“周恩浩先生,你愿娶江凯萱小姐,一辈子爱她、陪伴她、照顾她、珍惜她,直到老死,你愿意吗?” 而后她跑下台,而对着神圣的讲台,想开口,却茫然了。这么做有任何的意义吗?现实终究是现实,别说愿意结婚了,他连爱都不能说了。可是,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渴望,最真切的期盼,即使只是一个玩笑,就这一次,容许她大声的把它说出来吧! “我不愿意!”凯萱正要开口大声回答“我愿意”的时候,冷不防,从背后传来一句粗哑的男声,熟悉得令她浑身发颤。 她玩得太开心、太专注了,竟没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已斜倚了个高大的身影。凯萱怯懦得不敢回头面对事实。不!她在心里哀求着,拜托!千万不要是他,可是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就是不要是他! 厚长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足音,他由背后猛地抱住凯萱的身躯,她吓得尖叫出来,尖锐的女高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 哦!出现个大地洞,让她跳进去吧!或者出现飞碟带她走吧!如果两者都不愿意成全她的话,就让时空错乱把她冲进时光的流里吧!总之,她不想活了,她没有脸活下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放开我。”她挣扎,想离开他温暖熟悉的怀抱。 “凯萱告诉我你在这儿。”她好漂亮,粉蓝色的礼服如丝如雾,让她的美多上那么一股缥缈的气质。 “你来找我干什么?”真不公平,她的力气施展在他身上,疼的向来只有自己,根本就徒劳无功。 “我想要你。” 又是这一千零一句,他说不腻,她却厌烦透顶了。“你刚才已经说你不愿意了。”该死的周恩浩,竟站在那里听见一切,还说不愿意,害她丢光了脸,难堪得下不了台。 “我是还不愿意结婚啊!”“那你就放开我。”凯萱剧烈挣扎。过分,太过分了,他竟然又说第二次,他就这么怕她赖上她吗? “听我说,”周恩浩制止怀里不继乱动的女人,他即将出口的话是他一辈子还没有说过的,她这样乱动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我想我也爱你。” 听到这话,凯萱终于如他所愿的静止不动。她刚刚真的听到他说那一个字?她终于盼到他的真心了? “不,不是我想我也爱你,而是我扎扎实实的爱上你了。”周恩浩抱紧她,彻底解除了怀中佳人的疑虑,真的说出来才发现,坦白自己的心意竟是如此简单自然的一件事。 他不是笨蛋,尤其在段立杰那个死学弟的刺激以后,这两天他想了根多。凯萱是特别的,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女人,保守、古板又固执,足以媲美古早的女人和现今的稀有动物,但她偏偏就给他遇上了、迷恋上了,教他眼睁睁看她走出他的世界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可以,除非他死! 如果这种无法失去她的感受就叫爱,那就算他爱上她了吧!他不要有任何男人知道凯萱的美丽,因为她的美丽是属于他的;他也不要有任何男人知道她的好,她的好也是他专有的。他无法忍受他们只是朋友,他无法忍受只能看着她却不能抱着她,他无法忍受陪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他,更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碰她、爱她。这对他而言全是陌生的情绪,但他学得很快,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和患得患失,除了嫉妒,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周恩浩使力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仿佛想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似的。这个小女人,教会他爱、教会他占有欲、教会他嫉妒。既然她不能配合他,只好挽他来将就她罗! “我爱你!”他大声喊,声音回荡在室内,也回荡在她的心窝。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静静体会那三个字所带来的神奇感受。良久,周恩浩渐渐烦躁不安了,她当然是爱他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可是 “你就不能表示一下吗?”那句话是挺恶心的,但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想听到她说她爱他。 “可是你说不愿意。”凯萱窝在他胸怀中,委屈的细声开口。她发誓,她听到拒绝的那一秒,简直只有“万念俱灰”四个字可以形容。他真是残忍,连自己梦都要硬生生的把它敲碎。 “我们还这么年轻,来日方长嘛!”爱她是一回事,结婚是另外一回事,要他这么年轻就被婚姻的伽锁给绑死,他光用想的就害怕。“我们打个商量,和你交往当中,我愿意只要你一个人。”反正,事实证明,这阵子除了小姐理,他对其他女人一概不感兴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抬头看他,两手仍紧紧缠着他的腰,无法相信他真的爱上她、真的愿意为她退一步,给两人的爱情存活的空间。 “我们暂时先不谈婚姻。” “可以。”凯萱干脆的回答。 周恩浩漾开了得意的笑,这个算盘怎么打都尽如他的意,他以为他得花一番工夫说服这个小顽固呢!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凯萱冲着他笑得灿美如花,眸是闪烁的尽是灵动的慧黠。 “哦!什么条件?”周恩浩老神在在的准备接招。 “我的第一次要留到新婚之夜。”凯萱对他锭露出自认为最甜美的微笑。 这下周恩浩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回到原点了吗? #################################### 一个月后 热到烫人的水由莲篷头洒出,将一天的疲惫带走,也让整个浴室弥漫了雾雾的蒸气,凯萱已经在里头待了快半个小时了。 这是高雄的五星级饭店,朝阳集团的高雄分公司正试成立,成立酒会力邀周恩浩出席,而身为他的秘书没错,前两天的人事矣诏,她不出意料的直升上秘书的位置,他坚持要她跟来,他们被招待在饭店住一宿才离开。 第一次有机会亲身体验五星级饭店的阵仗,很新奇。可是,应酬真是太累了,她已经昏昏欲睡,没有精力去探索里头的各项精致设备了。 门喀的一声,小姐理终于愿意出浴啦!周恩浩放下手中的杂志,美人踩着白花花的蒸气水去现身,这幅美人出浴图,他可怎么也不能错过。 “你怎么会在这儿?”待看清大剌剌坐在床边“脸期待的人时,凯萱尖叫。由于室内有空调,她才想尝尝电视上女主角只围着一条浴中便到处乱走的滋味的,她确实她有锁门,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忘记。 “人穿过我的门,越过你的门,就在这儿啦!”周恩浩起身,视察的享受不够,他需要更多。 “我明明记得我锁了门。”凯萱边说,边试图躲开他的拥抱,女性本能不断传着危险的讯息。 “别动,毛巾要掉下去了哦!”这句恐吓成功的制住她,凯萱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你好香。”周恩浩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深吸一口气。 “不要乱来,先让我穿好”凯萱倒抽一口气,周恩浩一把揽他她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坚挺。他的唇齿开始戏弄白里透红的玉肤,另一手撩起浴巾,以不容拒绝也无暇拒绝的坚持快速盘旋直上,来到女性最脆弱的核心,轻揉慢捻,凯萱觉得她快要让陌生而强烈的感觉给粉碎了。 不知何时,他们已双双躺在特大的双大床上,床上被单的冰凉温度令凯萱有一刹那的犹疑,但随即被覆上来的男性光棵躯逐得不知踪影。她抚上他的躯体,喜欢爱抚爱的感觉,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的一切一切,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已迷恋他如此之深。 周恩浩狂炽的吻她,像要一举掠夺她所有的甘甜玉液一般,看着被蹂躏得红肿欲滴的双唇,他终于满意的移转阵地,灵活的唇舌席卷过她的耳、她的颈,来到饱实的山峰,以唇舌竭力膜拜,浴中下的手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 “给我,好吗?”周恩浩粗哑的声音哀求着,她已经湿到不能再湿,他也已经等到不能再等了。 “可是我的第一次要留到” “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到这个地步,先得手再说,周恩浩已经顾不了自己到底评下什么承诺了。他调整好资势,一举人侵,直捣黄龙,一个月来若行僧般的禁欲生活终于获得解放,他满足的释放全身的欲望,放纵自己大声嘶喊。 “保险”凯萱想说他还没有戴保险套,但每一个字都让强烈的快感催化成无可遏抑的娇喘。 待两人双双从快感的高峰绕一趟回来。弹尽授绝、声嘶力竭时,周恩浩瘫在凯萱身上,享受柔软娇躯的舒适。他好重,但凯萱不愿他离开,她已经喜欢上他平均压在她身上的甜密负荷了。 两人默然无语,各自沉漫在自己的思绪里,同时有了各自的决定。 “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先去公证结婚吧!宴容的事情,交给我爸妈去弄就行了。”其实结婚也不错,至少他以后就可以名正贤顺的抱她,正大光明的瞪那些对她有妄想的人了。嗯!越想越觉得结婚是件好事了。周恩浩开心的笑着,搂着凯萱一翻身,两人侧卧着,仍不愿分开交缠的身体。 “不要!”凯萱挣开他的拥抱坐起身来。 “什么意思?”又是不要!周恩浩皱起眉头,跟着起身赖在她身上。他不喜欢她的拒绝,都是他的女人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学会听他的? “就是不要的意思。”凯萱决定了,既然周恩浩不想那么早就被绑住,她又如何忍心陴把他陷在婚姻的牢笼里呢!她爱他啊!“你不用因为要了我就娶我,为了层薄薄的膜就结婚实在是太愚蠢了。而且我想开了,其实我们就这个样子也有错。” “我们就这个样子是哪样子?”周恩浩攒起眉头问。 “就是两个人情投意合的时候就在一起,感觉没有了或是有更好的对象就好聚好散啊!你自己说过的,忘了吗?”凯萱得意的用地说过的话回他。其实和他交往的这些日子,她也渐渐考虑得比较多了,人的想法真是奇妙不是吗?没有接触到感情以前,对感情似懂非懂,总一味的向往着一生一世、山盟海誓的爱情。一旦自己涉身这个领域,对它有更完整的认识,才觉得其实爱情就是这样,周恩浩的想法虽然有点偏激,但基本上却是有道理的。如果他不能爱她一辈子,那绑住他一辈子的意义何在? “我没忘,但我以为你想要婚姻。”周恩浩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如何的运转。没有!没有预期中的高兴,对凯萱有这样的想法他竟只感到生气。 “我变了啊!人都是会变的,这好像也是你说的。”凯萱偏着头笑着说。 “我也变了,所以我们明天就结婚。”周恩浩将她压下,以居高临下的资态睥睨她。 凯萱觉得好笑。她不听他的,所以他闹别扭了?她作势摇摇头“其实结婚真的太不方便了!莲风就老警告我,结了婚,不但要传宗接代,还要待奉公婆,太麻烦了,千万别轻易走进礼进礼堂。” “绝对不麻烦,我爸妈可以照顾他们自己,如果你不想生小孩,我也绝不会有第二句话。” “哦!为什么你变得想要婚姻了?你不是说婚姻是束缚吗?”凯萱真的很感动,她想他喊:我们明天就结婚吧!只是,他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吗? “婚姻的确是束缚,但是,如果是和你绑弁一起,这个束缚就变得比较可以忍受了。”凯萱让他萌发想一直占有她的心情,他不会让她有机会离开他的,而婚姻成为最好的工具,如果可以牢牢的系住她的话,他不介意一张薄薄的纸所带来的不便。 “可是我没办法像龚昭萍一样,让你少奋斗三十年。”内心深处,她是真的介意,周恩浩的条件那么好,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她真的可以拥有他吗?这么杰出的男人真的可以完全属于她吗? “少奋斗三十年?不要吓我了,人生有三十年不奋斗,要拿来干什么?等吃、等睡、等死?我宁可找个能陪我奋斗三十年的人。”周恩浩揽紧主动抱住他的骄躯,觉得刚被平抚了欲望又苏醒了。“你明天到底要不要嫁给我?”他在她耳边呵着热气,舌头随即毫不留情的席卷她的耳壳,手也不安分的摸上她丰满的酥胸,极尽哀弄搓揉之能事。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凯萱娇吟,觉得全身酥麻无力,方才平息的感受,又开始騒动不安了。 “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她只有一个选择,因为他从来就不接受她否定的答案。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嘛!”凯萱吻他,周恩浩低吼一声,由着她稚嫩的尝试加速欲火的蔓延,两人再度浮沉于爱欲的流里,一室春光。 他们到底会不会结婚呢?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