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敌人》 楔子 那张以着幽冥暗黑为背景的海报,因窗棂渗入的金黄光芒而点缀得更为璨亮。海报上的广告标题以女性丝袜为主题,然,最为吸引人注目的,则是侧伏于那双完美无瑕玉腿上的一张俊美脸庞。 男模特儿斯文且带着些狡猾的魅惑眸光及神情,暧昧地勾勒出对那双丝袜美腿所展现的赤裸欲望。 噙笑的嘴角,半带着诱惑地扬起,整张海报充斥着强烈的魅力勾引,尤其是男模特儿那俊美妖邪的神情。 躺于床铺上的人儿早已苏醒,但却慵懒地赖卧于温暖被窝中躲避冬晨中的暖阳,而翻来覆去的妖娆身躯,在勾魂的媚眸不经意地瞥见那帧张贴于壁上的海报时,僵直了半晌。 尔后,微眯的媚眸中缓缓、慢慢地绽露出簇炽热盛烈的情愫。 那男人啊竟令她牵挂了将近十年之久了。 忽地,为自己早已逝去的恋情喟叹,她颓然、懊恼地低吟,将螓首埋入雪白柔软的枕内,但脱轨的思维,已情不自禁沉沦于那段青涩难忘的回忆。 那段令她念念不忘的岁月呵 第一章 爆笑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捧着笑得发疼的腹部,双肩剧烈颤动的人儿正痛苦不堪,企图停歇这绵延过久的笑意,而那惹得她笑不可抑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咬牙切齿、以着一发不可收势的火暴怒焰睨瞪着她。 本已平息下恼火的人儿这下又一连串地火暴娇吼:“该死的!你笑个什么屁?!又有什么好笑的?!笑、笑、笑,早晚笑死你!”她气急败坏地翻着白眼。 “哈哈哈”本已稍作休憩、断断续续的笑声再次爆起高峰,她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曾、贤、淑!给我闭上你的鸟嘴!”一双艳丽的璨亮瞳眸骤起杀气。 “是哈、哈是、是、是”曾贤淑竭尽所能地闷笑着,抬手揩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怒气当头的人儿没好气地撇撇嘴,猛地一古脑儿将今早所遇到的衰事倾出唇:“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活该倒霉在公车上碰到了个不知禁欲几千年的老色鬼,更衰的还是刚才进校门被教官捉个正着,王八蛋!那死脑筋的鬼教官!该死、孩死、该死!” 闷哼笑声因前头人儿的暴跳如雷而忍俊不住地噗嗤出声,曾贤淑忙不迭捂上关不紧的唇,但前方那耳尖的人儿已经感旋身,浑身是火地叉腰横瞪着她。“媚儿,别气了嘛;放轻松” 曾贤淑一边讨好地涎脸谄媚,一边眯起双眸贪着眼前的人间绝色。 而胡媚儿横眉竖眼,盛怒中所绽放的绝艳令曾贤淑不由得望之入迷 顺着胡媚儿艳丽的鹅蛋脸凝看,及肩的淡茶色卷发以着极其自然的方式随兴披散于她纤细的肩,彬成了一弯弯醉人心思的波浪曲线;每当她以手轻撩那凌乱却格外性感的卷发时,那般漠不经心的娇慵更是勾勒出她魅惑众人的媚态。 那微吊的眼梢,总有说不出的媚态,在灵动的水眸流转顾盼之际,眼波间总无意荡漾出一晕晕醉人的妖魅。 翘厚适中的绛唇,总微微噘着、娇艳欲滴地引人想人非非;发育过好的妖娆身段更是凹凸有致;而玲珑剔透的雪肤,衬托出她有如天使般的纯洁。但那丝本该属于天使的甜美,却仿佛渗入了些许魔鬼的妖魅气息,让她浑身散发出一股诱惑人间的绝艳。 啊!啊!啊! 虽然她曾贤淑同是身为女性,但她总是不时地因胡媚儿的耀眼美丽而怦然心动。 “喂,你的口水滴到我了啦!脏死了。”胡媚儿气急败坏地拧着曾贤淑的双颊。 呜—样十七岁,怎么会差那么多? 曾贤淑睇了下胡媚儿傲人的胸脯,暗自垂泪兴叹。 “曾贤淑,你吃错葯啦?!又哭又笑,疯子!”胡媚儿没好气地掷了记白眼给不知为何哀声叹气的曾贤淑,甩头快速迈步。 察觉人儿已远去,曾贤淑忙不迭拭去流了满嘴的唾液,赶紧加快步伐尾随。“媚儿,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啊!”骤然,胡媚儿紧凑的步伐突地停住。 咦?!曾贤淑下意识地停下步伐,疑惑地、缓缓地偏头凝望着前方的背影 怎么媚儿的双肩颤动得那么厉害啊?呃敏感地皱鼻,嗅到了空气中漾着一丝诡谲的气味,曾贤淑脑中警铃顿然大响。 胡媚儿紧缩着颈项,握牢的双拳正以着不可思议的剧烈震度颤动着。 啊!媚儿怎么好像又开始生气了曾贤淑不动声色地退开身子。 倏然,一声爆吼再次以着惊人的分贝狂掀。 “shit!今天我是犯冲撞邪啦?!怎么这么倒霉” 果然—二火山再度爆发,曾贤淑颇具同情地睇了下胡媚儿鞋底沾上的污浊咖啡色物体 噗哧! 发威中的母老虎登时回首怒瞪曾贤淑因憋笑而胀红的脸庞。 呃糟!曾贤淑隐忍着喉间的騒动,缓而轻地挪移步伐,干笑道;“哎呀!再不赶去教室就要迟到了,我先走喽!你也要快点到。”咻!她闪人去也。 疾速脱逃的步伐声,搅和着声声恼人的爆笑扬长而去,独留铁青着脸色、满腹窝囊气的火爆美人驻足原地,咬牙含恨。 一阵阵刺鼻恶臭醺人鼻息间,不住收缩翕张的鼻翼正显示出她此刻的怒发冲冠。 懊死的狗屎!该死的倒霉!该死 *** 她真的很倒霉 薄浅滑腻的赞叹冷不防地兴起。 一双饶富兴味的墨黑瞳眸,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走廊上洗手台前,那抹极度不安分、暴怒火躁的艳丽。 方才才见她于校门口与魔鬼教官叫嚣对骂,此刻又见她俏脸绷紧,满是阴郁地撇嘴暴跳着。 呵呵呵真是有趣 “喔,真他妈的该死!” 又是一记冲天的娇腻咆哮。 啧、啧、啧! 还真有活力,瞧她又蹦又跳的,他嘴角不禁咧开更大的弧度,且情不自禁地迈开步伐,凑近那簇热力四射的绝艳。 愈是偎近那朵怒放中的火焰,声声娇细如丝的咒骂便一字不漏地入耳。 “王八蛋!今天八成是犯冲了。”薄愠的嗅骂渗入一丝懊恼。 哗啦哗啦的水声,来自于扭开的水龙头,突闻一声“啪嚓”只见洗手台水花四溅,当场向俏佳人的怒容喷洒而去,狼狈淋湿的她怔忡半刻,尔后才懊恼地呻吟,并丧气地瞪视着那双让自己掷入洗手台内的球鞋。 凝看着湿漉漉的她,一阵来自心窝的搔痒冷不防地窜上喉间,令他终至不试曝制地爆发,仰天狂笑。 哈哈哈,实在、真是太有趣了! 喝!乍响的粗犷笋声令胡媚儿着实一惊,待心魂甫定,涌于心口的热腾怒气沸沸然地翻绞,她抿着唇,灿亮的美眸怒瞪着不知何时驻足于前的男子。 察觉自己扰动了佳人,他忙不迭地抑止狂肆笑意,只是嘴角所噙的愉悦,怎么也无法抹去。 “呃需要帮忙吗?”他轻咳几声,尽力持稳着仍发颤的音调。 “你在笑什么?”一抹阴寒,急速掠过她眯得极细的眸子。 迷人的斯文笑容更为灿烂,而那双闪烁着几丝促狭的瞳眸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双湿答答的球鞋。“需要帮忙吗?”他顽劣地略带着些怜悯,扫了眼她仅着袜子的双足。 “干你屁事!”她甩头冷哼。 呵,真像只骄傲的母狮。“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大家都是同校同学,你有难而我苦不帮你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他柔若春风的语调内蕴含了丝难掩的笑意。 “我不认识你。”轻松一句,挡去了他语中无谓的同学之情。 真倔耶。“唉,你总不能要我见死不救吧,这样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就算你良心被狗啃了,你还是会活得很好。”不愿多费精神于眼前这个惹人厌的无聊男子,她再将目光投注于那双不时溢出刺鼻异味的球鞋上。 算了,丢了吧。 温柔含笑的黑黝瞳眸,专注地凝视她拎起那双球鞋。却见她东张西望了半晌,他笑叹摇首地说:“我想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见她皱眉,他更是调皮地噘起唇,努了努左后方。 她瞪了他一眼。“多事。”加快步伐冲向前方的垃圾筒,然后将那双球鞋丢入垃圾筒内。 不对,她猛然往下一瞧,险些呻吟出声。 噢!看样子她今天是不用上课了,只是,没了鞋子,她该怎么回去?赤脚?不、不,还是向贤淑借鞋来穿?嗯左肩冷不防让人触碰了下,打醒了陷入沉思的她,她别开脸,一张迷人的脸庞登时人目,她错愕瞪视着阴魂不散的他。 “需要帮忙吗?” 懊死、该死、该死!“你除了这句话,还有没有别的?” 他无辜地耸了耸肩。“可是我看你好像很苦恼、很需要帮助的样子。” 她是很苦恼、很需要帮助,可是眼前的他看起来真的很惹她厌。“我偏不要你帮忙!”她旋身背对他。 “是吗?”口吻挺可怜兮兮地。 “对!” “真的?”语音愈是远扬。 “对、对、对”不耐烦地旋身,暴怒的娇颜看到身后竟一片空荡时,不免愕然半晌。“该死,居然真的走了。”她别扭地嗫嚅。 迈开步伐,却猛地拐了下脚,她恼火地瞪着脏兮兮的白袜,一时之间竟懊悔起自己方才推开了个大好的机会。也许,他还未走远。 “喂。”她抬首低喊,须臾不见应答,便不气馁地迈开几步。“喂” 真的走了。“噢!胡媚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丧气地垮下双肩,她扁嘴,有种想尖叫的冲动。 “请问”轻而柔的低沉嗓音缓缓扬起。 兀自沉浸于懊恼中的胡媚儿充耳不闻。 “请问一下” “问、问、问,问个鬼啦!烦死人了!”她没好气地抬首,却见方才她认为已走远的人儿此刻正笑容可掬地凝视着她。“你、你、你怎么你不是”见来人再度返回,她不禁愣了一下。 “我只不过去上个洗手间而已嘛。”他笑眯了迷人的双瞳,直凝着错愕的她。“对了,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你在‘呼唤’。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才不是!”喔,话一脱口她真想咬舌自尽。 “是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如同阳光般灿烂酌笑容仍是不褪,他顽皮地瞥了下她赤裸的双足。“那,你还需不需要我帮忙?不需要的话我就走喽。”语毕,真要转身离去。 还未出声留人,一双玉手已紧攀住他的衣角。 “怎么?”他笑睨她臊红的艳容。 她不甘愿地噘起子邬嘟嚷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喔。”他了然地颔首,悠哉地伫立原地。 喔?就这样?她狐疑地偏头睐他,却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半晌,见他除了笑容可掬地凝视着她,还不时左顾右盼时,她方才好不容易熄灭的躁动这又激起一簇火光。“喂,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是啊,我是很愿意帮你啊。”他瞪大迷人的双眸,外加强烈地颔首保证着他的满腔热血、满腹诚意。 “那还不帮?!” “怎么帮?”他两手一摊。 “怎么帮?该死,你不会帮我想办法啊,难不成你在等我告诉你你该怎么做吗?”不可思议地瞠目瞪视着他,见他神情中已透露出肯定她的问话,她险些捉狂。“你这人怎么这么笨?!说要帮我,却” “唉,不要激动嘛,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烂了。”他好整以暇地说道。 胡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好、好,那么我问你,你有没有机车?” “没有。” “没有?!”她方压抑下的高度分贝再度飙高。 “我才高三,还没满十八岁,怎么可以骑机车!你知不知道无照驾驶是犯法的?”他一脸惊恐地盯着她。 她低声呻吟,顿觉头疼。“那么,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双鞋来?” “喏。”他将手上拎着的塑胶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迷迷糊糊地接下。 “鞋子啊。” “鞋子?你有鞋子怎么不早说?!”她低吼。“我现在才想起来嘛。”他无辜地说道,而倏忽闪掠过双瞳的狡猾光簇骤然掩匿。尔后,见她双颊再度渲染上象征怒潮的绯红之际,他猛地弯身俯视着她晶亮的双眸,趁她不备之际,柔柔浅浅地将自己的唇覆吻上她柔嫩的唇。 由发梢与发梢间交杂所揉和出的轻淡香气,飘逸于两人稍稍碰触的温热鼻息,他温存缠绵着她香甜的艳唇,直到餍足了美色香气,这才离开怔愕的娇艳人儿。 “这是你该给我的谢礼,也是我给你的初次见面礼,别忘了,我叫东方煦。”极富磁性的沉稳嗓音,低低浅浅地随着和风飘送。 那是什么?朦朦胧胧的思绪有些沉醉,待她猛一回神,发觉空旷的校园庭院内,除了她之外,再也无任何人,思维开始运作,当她意识到她不小心让人偷了个吻时,一阵臊热猛然袭身。 “该死、该死、该死” 那是她的初吻啊!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王八 “呸、呸、呸!”抬手抹嘴,想拭去他残留的余温,却怎么也抹不去芳心烙上的悸动,她眨眼凝视着手中所拎的袋子,不觉又陷入方才那阵温柔迷障中。 *** 轻脆悦耳的铃声,随着风儿的撩拨而摇曳响亮,静谧的空间不小心流窜出声声低浅的笑叹,窗棂畔的水蓝帘幕拂上躺卧于旁的人儿,透明地影映出他朦胧的立体脸庞,他尽情贪享帘幕拂脸的细致触感,嘴角噙的笑意更深了。 “哎呀呀,真标致的美人儿。煦,要不要把她拐进公司来啊?”赞叹声不断地啧啧称好,好奇地欣赏着由他手中抢来的相片,轻快愉悦的口哨声不时响绕,修长的身子顺势趴伏在懒卧于躺椅上的东方煦。 东方煦淡笑,抬手挥去搁置于肩上的脸庞。“别动她。” “哦?”一双浓眉撩得老高,口哨声也跟着忽高忽地的起伏。 东方煦对于他带有探示意味的神情不以为意,从他手中夺回所有物,径自笑凝着相片中那抹艳丽的可人儿。“她很特别。” “喂、喂、喂。” “怎么?”对于二哥那不时暖昧的眼神早已司空见惯,东方煦不怎么在意地瞟了东方爆几眼,便再度将目光调向手中相片。 “你还不了解大哥吗?即使我不动她,大哥还是不会轻言放弃这么一个可造之才的。”东方爆口吻颇具惋惜的意味,有意无意的眸光不断地游移至那相片上的人儿。 懊死!“大哥?!”他怎么会遗忘了他大哥事业心极重呢? 东方爆嘴边倏然浮现一抹贼笑,饶富兴味的杀眸直盯着那道冲得猛快的身影。 *** 艳阳高照,夏蝉唧唧,喧闹的校园内充斥着学子们年轻活泼的气息,不由得勾起早离开校园很久的男子无限回忆。他迈开修长双腿,穿梭于学子之中,而对于身旁一声声几近于屏息的惊呼,他不甚在意地选择忽视。 “哇那是谁?”一声声的询问及略带兴奋的窃窃私语透露出对男子俊美外表的深深迷醉。 “喂、喂,不要再睡了,快起来!” 趴于桌上,正睡翻天与梦中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的人儿极不耐烦地咕哝咒骂,她挥手拍去不断扰人清梦的杂物,转个头,继续埋首于交叠的双臂间呼呼大睡o “喂,别睡了,难得一见啊!难得一见的人间极品耶”颤抖的口吻中包含着明显的兴奋及雀跃。 “别吵”好烦哟,吱吱喳喳的。睡意兴浓的人儿眉心揪结,干脆以手捂耳,借以阻隔外界浮躁的吵闹声。 “啊他走过来了、走过来了”尖锐的叫声随着来人的走离而逝去尾音,少女双手捧颊,一双荡漾梦幻光芒的瞳眸眨巴眨巴地直盯着眼前只有梦里会出现的白马王子,嘴角忍俊不住地淌出一道液体。 突然的惊叫声让贪睡人儿再也无法沉堕梦中,她愤恨难平地抬首,爆怒的双瞳喷射杀气。“曾、贤、淑,你想死啊!明知道我累得半死,你还在旁边鬼吼鬼叫的,没事你发什么神经!” 发飙人儿没发觉方才的喧哗在瞬间已沉寂,仍是一径地瞪视着发痴的好友。“喂,你发什么呆?” 一双藏匿于墨镜下的瞳眸傲然地凝视着底下冶艳的娇丽,尔后,性感丰厚的唇瓣缓启:“你是胡媚儿?” “啊”多么醉人的性感嗓音,一群少女陶陶然地陷入粉红色光晕中。 不驯的眉略微挑高,胡媚儿闻声抬首,意外瞧见不知何时伫立于她身旁的陌生男子。“我是。你是?” “我是东方模特儿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东方焐,你想不想当摸del?”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男人摘下墨镜,礼貌性地伸出手,等待着她的柔荑交握。 胡媚儿骄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想。”她浑然提不起兴致,再度懒洋洋地掀了掀疲困的眼睑,在席卷而来的睡意即将将她意识淹没之际,身旁突晌的喧闹声再度打醒了意识朦胧的她。 “哇、哇、哇!是3b的阿煦耶!” “他怎么会来这里啊?” “好帅” “救命啊,我鼻血都流出来了” 排山倒海的惊呼声以着狂风扫落叶之势袭击全数少女,只见那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却是心急如焚地奔至那名高大男子身旁。“大哥,别闹了。” 谁?谁是谁大哥?胡媚儿迷迷糊糊地抬首,忽见那张她怎么也难以遗忘的脸孔,登时,所有涣散的精神全数集中火力,朝那男子开炮:“你这该死、变态的色狼!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挨骂的男子愣了下,不觉地在下一瞬噗哧喷笑。“谁是色狼?” “不是你还会是谁?!”火力全开的艳丽人儿怒红了张迷人俏脸。 男子由刹那间的迷醉红颜中脱离,冷不防地叹息。“啧、啧、啧。你别在这你啊、我啊的,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吗?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啊。” “我干嘛要记得你这死色狼的名字?”白眼一翻,媚瞳颇为鄙夷地扫了他一眼。 “是吗?可是我记得那天我吻”一双柔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捂上他张合的唇瓣。 她眯起双眸,凑近脸孔沉声道:“你敢把那天的事说出来,我会杀了你。” “唔、唔!”他猛力颔首,并以眼神示意她放手。 她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再见他用力地点了几下头,便缓缓将双手放离,并嫌弃厌恶地将双手用力地在衣上抹了好几回,像是要拭干净他残留于手心的温热。 “你真的不记得我的名字吗?那天” “我知道啦!你叫什么方什么煦的是不?”她赶紧再捂住他的唇瓣,忙不迭地出口率先盖去他的话语。 他抬手扯去她覆盖于唇上的纤手。“不是啦,那天我吻” “哎呀,那就是什么煦什么东的啦!”她赶忙再将双手捂住他口无遮拦的烂嘴。 他再次不嫌麻烦地扯开她的双掌,并聪明地箝制住她不安分的蠢动。“你真的不记得吗?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亏我那天还那么热心热情地发挥同学爱帮助你,你却连我这救命恩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美男的哀兵计明显奏效,只见她神情渐浮愧色,双睫低垂嗫嚅:“嗯好嘛,你叫方煦是吧?” 见他摇首,她困窘地搔搔发。 “那么煦东?东煦?方东?” 那颗摇得像波浪鼓的头颅渐渐牵引出胡媚儿心中一股躁动的火焰,不耐的气焰更是盘旋于胸口。 “我管你是方方、东东,还是煦煦!”她挥动着双手,一古脑儿地气闷坐下。 “那天我吻” “啊!你叫东什么”见他那张坏嘴又将说出些不干净的话语,她骤地出声呐喊,硬生生地截断了他的话,但一时情急的后果,却教她顿陷窘境。 “东方煦!”众口赫然同声,讶异了怔忡的她。胡媚儿抬眸环顾四方,只瞧班上女同学不知何时已环成一圆,绕在她与他身旁,代她解答。 “对嘛,你叫东方煦是吧。”她吁了口气。 “是、是。”他莞尔。 被冷落在一旁已久的男人见他俩对话已告一段落,于是不气馁地站出来说道:“你真的不愿再考虑一下?” 胡媚儿略微一怔,扬眉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你还没走啊?” 男人嘴角缓噙着一抹兴味。“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回答。” “大哥”东方煦敛去眉宇间的喜悦,转而沉声警告。 东方焐不以为意地瞟了眼身旁的小弟。“这么一个‘好商品’,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弃吗?”冷沉的嗓音如丝缎般软浓得醉人心弦。 商品?!胡媚儿嘴角一撇。“我已经回答过你,我不想要当摸del了,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听不懂中文吗?”盛满焰火的瞳眸来回扫视着眼前两个神貌相似的男人。“也难怪你们是兄弟了,都这么的讨人厌。” 围观的少女们纷纷倒抽了口冷气。 吧嘛?她有说错吗?抬眼望见人人尽是一副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愤眼神情,胡媚儿耸了耸肩,娇慵地趴卧于桌上,但伫立于她身旁的两座“门神”仍是寸步不离,让她不禁大动肝火。“请问两位先生还有何贵干啊?!” 有趣!东方煦的唇瓣勾勒出一抹笑,原是紧绷的神经渐缓松懈,并惬意地抬手搁放于东方焐的肩上。“大哥,人家都不愿意,你就别勉强她了。” “你要我放弃她?”东方焐淡漠地看了东方煦一眼,了悟于他眸光中所传达出的执着,又见他郑重颔首,东方焐这才戴起墨镜。“那么上海那趟服装秀你必须出席。”不是要求,而是命令及威胁的条件,不待东方煦的回应,东方焐便旋身离去。 错愕恍然间,人已不见踪影。东方煦摇首叹笑,将眸光调向胡媚儿那熠熠生耀的媚眸中。值得,太值得了!为了得到此一艳姝,就算是任何牺牲他也愿意,谁让他的心早已 “喂!没事你可以滚了吧。”她不耐地出声撵人。 “别总是对我这么凶巴巴的嘛,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喟叹道。 “恩你个大头鬼!你那天给我的那双鞋破了个大洞,让我露出个脚拇趾,有穿等于没穿一样!”想起那天就让她气得足以捶心肝兼吐郁血,便宜让他占光不说,还丢脸了一整天,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去碰到这个死浑蛋! “好嘛,宝贝,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你别生气”边细细低声诱哄,他的身子边黏往她身上。 “谁是你的宝贝.滚!”她震愕惊跳,下意识地抬起玉腿踹他几脚。 “呜你还不承认,那天你明明” “你敢说,我马上勒死你!”语毕,真作状抬手往他颈项伸去。 他退离了一步,笑脸更为灿烂。“好、好,我这就走。” “别再让我看到你。”她朝他做了个嫌恶的鬼脸。 “那是不可能的。”斯文的笑容中蕴含着一抹认真,但仅是刹那便已逝去,他朝她眨了眨眼,再度恢复了那一贯的嘻皮笑脸。“对了,宝贝,你那天早餐是不是吃蛋饼油条配豆浆啊?” 她微愕,尔后傻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修长的一脚已踏出教室门外,他悠哉地停驻步伐,回眸笑睨她一眼,深邃的瞳中有着顽劣的狡猾。“因为那天我吻你的时候,在你嘴巴里尝到蛋饼油条配豆浆的滋味啊。”滑不溜丢的脚步忙不迭地踏离教室。 呃?!娇艳的脸庞冷不防地青白交错,神色煞是难看。 “啊,我忘了跟你说”由门旁露出一双闪烁着调侃的狡瞳,他贪婪地凝视着她美妙的神情,以着极力憋笑的抖颤嗓音说道:“那味道还满不错的,很好吃。”说完,一颗头颅连忙闪去。 “咦”随着男主角猛然暴投一记惊人炸弹,原是静寂的教室内猛地掀起狂浪,一个接着一个的好奇宝宝纷纷涌向早已气得快口吐白沫的胡媚儿身旁,吱吱喳喳地询问: “你真的跟东方煦在交往吗?” “你真的有跟东方煦接吻?” 东方煦、东方煦震耳欲袭的东方煦炸得她头痛剧烈,她紧抿着唇瓣,怒不可遏却无法挽回自身的清白,只能浑身气颤地坐于座位上,直到曾贤淑坐向她身旁,满腹委屈及怨怼正要倾吐 “媚儿,你真不够意思,怎么你都不跟我说你是东方煦的女朋友呢?” 噗她气得吐血,干脆直接昏厥摊于桌上。 第二章 不可思议。 她从未料到他在校园竟拥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及名声。 这些日子,就算她想奋力捣耳,还是抵不过“东方”这一个太过磅砖气势的字眼。只要她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四面八方簇拥而来的八卦便自动一一告知她有关东方煦的讯息。 就连曾贤淑也不时耳提面命地嘱咐她要好好地捉住这难得一见的好男人,种种什么麻雀变凤凰、乌鸦变孔雀、千金少奶奶等等的头衔皆被搬出,念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好似那该死的浑蛋是什么了不起的王公贵族! 唉,不过好说歹说,那死浑蛋他是他是 他是那家台湾最著名的东方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当红摸del! 而好死不死的,那家伙无缘无故地将她牵扯进了一场旋风内,教她身处于旋风中被转个头昏眼花、扫个眼花撩乱,而他人却逍遥自在的不知躲到哪去了。 胡媚儿双手托腮,娇懒的眸子瞥了下晴朗穹苍。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好管闲事的八婆,终于能避到这儿清静一下了。 正想趴俯于草地上图个悠闲,突来的阴暗乌影让她纳闷地抬眸瞥去,只见一张笑得灿烂无邪的俊脸正睁着晶亮双眸直盯着她瞧,她错愕地眨眼、再眨眼,脑部突地一阵紧缩的剧痛,逼得她骤地紧闭双眸,不愿去承受那份太过沉重的刺激。 噢,不会的!那绝对、绝对是她的错觉 “好悠闲啊,你这堂没课吗?”柔若春风的嗓音盈满喜悦。 不听、她不听!她没听到 一双巨掌轻柔地覆上那双因用力过猛而不犊禳动的柔荑。“耶,你别捂着耳朵啊,这样你怎么听得到我的话呢?疑惑地拍了拍她不知为何而苍白的脸颊,他连忙关怀地凑近观察。 要命!“不要碰我!”她坐起身,嫌恶地拍去他靠过来的贼手。 他怔忡了半晌,尔后俯首柔哂。“不要对我这么凶嘛。”撒娇的口吻低柔地令人沉醉,他绽开灿笑,再度凝视着频频蹙眉扁嘴的她。“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真的有这么讨人厌吗?” “是啊,你讨厌死了!”她娇颜—撇,毫不留情面地斥骂。 “那你到是说说看我哪里讨厌。”他轻缓地将身子压低,与她坐近。 “你全身上下、无一处是惹人爱的。”都是他害她原本清闲的生活多了许多莫名地躁动。也因为他,她现在所经之处,无不让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不喜欢、相当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双掌掩面。“我做人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超级失败!” “我今天还是头一次才知道原来我这么惹人厌”抖颤的双肩及微带哽咽的低沉嗓音,慢慢营造出凄凉悲切的气氛。 胡媚儿双肩一缩,有些错愕地盯着他的身影,突然良心过意不去似的,她润了润喉,咳了几声:”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啦。”也只能算是她太倒霉,碰上了这太过有名的浑蛋。 “不要再说了。” 他倒抽一口气的哭嗓,再加上负气地旋身背对,更是勾起她良心上的苛责。 “呃你别这样嘛,堂堂的男子汉竟哭成这副德行”见他双肩抖得更是剧烈,她忙不迭地收住话尾。 她搔耳挠腮须臾,偷觑了他宽硕的背几眼后,纤细的食指忍不住蠢蠢欲动地上前戳了他几下。“喂,”干笑了几声。“你不是很讨人厌啦,只是谁叫你那天要说出那些事情,更何况前几天我是运气背到极点,心情差才会看你哪里都不顺眼,拿你当出气包。所以,你绝对、绝对不是讨人厌啦。” 见他无动于衷,她又继续说道: “而且那天你确实也帮到了我”虽然有帮等于没帮,豆腐也被吃尽,不过她大人有大量,算了。“你就别伤心了,对不起嘛。”她不甘愿地嘀咕着。 “哈、哈、哈”呃?!她震愕地绕过他身旁,发觉他正咧嘴发噱,眼角甚至还夸张地沁出泪水,并不断地抽气狂咳。 “你真的是太、太、太可爱了!” 可爱?她? “善良、天真又好骗,真好玩。”呛咳了几声,他又倒头狂笑。 好骗、好玩?!母夜叉黑煞了半边脸,开始磨牙霍霍向浑蛋。 “东、方、煦,你这大浑蛋,姑奶奶我今天在这发誓,跟你誓不两”张合的唇瓣,下一瞬让一抹柔软堵住了动荡,她双眼瞠大,紧紧盯视着眼前放大的脸孔。 这个该死的唔!抡起的拳让他紧紧包裹于他温热的大掌内,无论她如何挣扎,还是敌不过他的蛮力,直到她泄气地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他熨贴的唇瓣这才稍离。 “做我的女朋友。”霸道的口吻、炽热的眸光及柔情的嗓音,在在透露出他对她的渴望。 “不要!” 他扬起眉,凝视她酡红娇艳的容颜而沉沦于其中无法自拔。 “我死也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她奋力蠕动,终于挣脱出他的怀抱,抬首谨慎扬言,明白道出她对他的厌恶。 死也不要啊他噙笑,撩起她随风飘拂的一绺发,俯首贪恋汲取属于她的那份幽香。“可是我想要做你的男朋友耶,怎么办呢?”他倾身熨贴上她纤细的颈畔,柔细低语诉说,颊畔甚至还厮磨着她细致的粉颊。 胀红了脸庞,她双臂猛伸,将他烫热的身躯推离。“我不要。” 猛然对上他那双过分执着及炽热的墨瞳,她的心房冷不防地一撞,下意识地抬手抚着有些发疼的胸口,她退了一步,旋身欲逃离。 “媚儿!” 不知为何,仓皇的步伐因他的呼唤而停驻。 “我要。” 简简单单的两字,轻而易举地道尽他想占有她的欲望,他没再出声留住她,双眸却恋栈地注视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尽头。 “听过死缠烂打吗对你,我不会放弃的”他眸子一沉,胸口中荡漾的情怀,怎么也抹煞不去。 与她的邂逅绝不是偶然,只因他再也无法等待及盼望她能够发觉他的存在,他已渴望她太深、太久,无论如何,他绝对要让她知晓他这分情,他绝不会任由这分情感在岁月流逝的放纵下而得不到任何属于她的回应。 *** 莫名其妙的浑蛋! 她深深吸了口气,企图将所有郁气一次扫光,但她又颓然吐气,懒散地托腮,不知该怎么处理这分乱烘烘的思绪。 目光不由自主移至那道太过显著的身影,胸口突觉郁闷,唇瓣也因此而烫辣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地将目光抽离,却浑然不觉于自己异常的举止。“那家伙到底有哪点好啊?”嘟嚷着,她好奇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飘移过去。 “媚儿,我也真是给你打败了,我们3a与3b由连续三年体育课都同堂上课,怎么你现在才注意到东方煦的存在啊?”曾贤淑纳闷地嘀咕着,却仍不忘好心地为胡媚儿解惑。“东方煦哪里不好了?人家他是现在当红的摸del,又俊又帅,活脱脱是童话故事中蹦出的白马王子,你还嫌人家哪里不好?” 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胡媚儿颓然地垮下双肩。“我又没说他哪里不好,只是我真的不觉得他有哪里特别好啊。” “你看看、你看看,身为他女朋友的你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我说过我不是他女朋友!你要我说几次你才懂啊?”忍俊不住地扬声发飙,不由得引来体育老师的侧目,胡媚儿却不自觉地发火睨瞪曾贤淑,完全不晓得即将大祸临头。 “明明就是,你还狡辩”曾贤淑嘟嘴反驳。 “胡媚儿、曾贤淑,你们两个如果不再生理痛,就给我下场来打篮球!” 体育老师震天般的吆喝声顿令整个体育馆内静谧下来。 糗死了。“喔”顿时,胡媚儿脸色胀成猪肝红,发狠地睨瞪着一旁的曾贤淑。 “蹬我干嘛?”曾贤淑气闷着一张脸,正当她打算与胡媚儿两人硬着头皮下场打篮球去时,下课钟骤然响亮,曾贤淑苦哈哈的脸顿时漾满笑容,抬首瞧向老师。 “老师,下课了,我下节与媚儿再下场打。” 胡媚儿吁了口气,扬手撩起颊畔一绺发,不经意地随眸一瞥,却瞧见了伫立于体育馆外的一道熟悉身影,她先是纳闷地眯眼细看,直到那道身影逐渐迈近,她立即眉睫盈笑地上前迎去。“大哥!” 媚人的娇呼声随着她忘情地扑人男入的怀中而消匿。 “你怎么会回来的?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怎么不叫我去机场接机呢?”小女儿的娇态毕露,她心满意足地在男人宽大的怀里磨蹭着,娇嚷中盈满太多依赖的成分。 “媚儿,我一下机就直接跑来找你,你还怪我?”男人低沉笑开,宠爱地以掌抚弄她的发。 “那么你这次在台湾要待多久?” “不一定,不过我这次回来有事要南下一趟,也许下礼拜一才会回家,所以我便先绕过来你学校看你一趟。”他瞥了眼腕表,尔后脸上浮现愧色。“我该走了,下礼拜一见。” “大哥!”她紧扯着他的衣摆,撒娇地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早点回来喔,要记得想我喔。” “我会的,bye—bye。”他亦回吻她,尔后旋身离去。 胡媚儿依依不舍地呆立着,目光留恋地凝视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离去。 “媚儿,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有恋兄情结耶。”曾贤淑粗鲁地蹲于地上,双掌托腮,脸庞向上倾斜45度角睨视着胡媚儿的侧脸。“每次看你们兄妹俩这么短暂的会面,总是肉麻兮兮地,好像是新婚小俩口难依难舍” “乱讲!”胡媚儿随手赏了她一记爆栗子。 “哎哟,我又没有说错。”惨兮兮的哀呼声内夹杂着戏谑般的颤笑,曾贤淑下意识地将注意力集中于馆内正打着篮球的那群铁汉们,直到那双好奇的目光锁定了东方煦猛地伫驻的身影,嘴畔立即勾勒出一弧弯度。“唷、唷、唷!咱们的王子肯定是吃醋了”啊!后面、后面王子快被撞到了 王子?谁?胡媚儿疑惑地睐了眼曾贤淑,只是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篮球场内突地掀起一阵不小的騒动,她随即将目光调向场内,只见方才打得激烈的篮球场不知何故停歇下所有的活动。 而所有在场的女同学,无不惊呼尖叫的,她皱眉,垂首欲询问曾贤淑,却发觉她亦是一副痴呆状。“怎么搞的?”再将视线移向场内,只见两、三名男同学搀扶起那众所围观的中心人物,她眯起双眸,终算是瞧清了那受伤的人东方煦。 他怎么了? “王子受伤了”曾贤淑错愕地低喃。 胡媚儿不解地盯着始终低垂着头颅的东方煦,直到东方煦让人搀扶至她身旁时,他渐缓抬首,深邃的幽瞳好似要将她吸入似的紧紧锁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抚着发疼的胸口,在她发愣间,他已让人搀扶离去。 “媚儿,你还不快去!” “去哪里?”胡媚儿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却是一路被动地让曾贤淑推至健康中心。“曾贤淑,你做什么啦!” “进去帮他擦葯疗伤啊。”曾贤淑突猛地一推,硬是将胡媚儿挤入健康中心内。 “喂!”胡媚儿没好气地怒瞪着紧闭的门。 旋身凝视着健康中心内,她尴尬万分地苦笑,直到护士为东方煦包扎好伤口,所有人皆欲回至体育馆时,她这才吁了口气,本想趁着混乱之际走出健康中心,无奈腰间猛地让一巨掌箝制,令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她不悦地扭动身躯。 他闷哼:“我受伤了。” “那又怎样?”驳斥间,她人已让他抱离健康中心,并带往庭园处。“喂,你要做什么?” 他走向庭园内的凉亭,霸气地将她抱坐于大腿上。“我受伤了,很痛。” “是喔。”她专心挣扎着,企图挣开他怀中,逃离这太过暧昧的情境。 “很痛。”低哑嗓音内有着难掩的激动,他双臂环成一圈,用力地圈住她纤细的娇躯,像似要将她嵌入体内搂抱着。“很痛。”埋首于她发际间低喃,贪婪感受着由她那方所传递而来的魅人馨香。 “东方煦,你别像牛皮糖一样黏着我好不好!”无法适应这么紧贴的近距离接触,她只能粗声粗气地咒骂,掩饰她莫名不安的情绪。 “小狐狸。”他不悦地咕哝。 “什么?你说什么?”她扬声,双掌搂住他埋于肩际的头颅,用力地将他扳开。 “喂,也不过是个小擦撞而已,你就痛成这样,你到底是不是男子汉啊。”见他痛得整张脸几乎皱成一团,她也就没再出声斥责。 “他是谁?” 他的问话来得太过突兀,扰得她糊里糊涂。“谁是谁?”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不耐的口吻有些沉重。 “刚才那个男的?”干嘛凶她啊?她怨慰且无辜地回瞪他。 “刚才那个跟你打情骂俏的男人”为之气结的他胸腔起伏骤剧。 “哪有那个男的跟我打情骂俏啊?!”见他缺氧得严重,她难得大发慈悲,好心抬起双手替他扇风。 他愤懑地睁着一双锐眸,直勾勾地瞪着她。 “干嘛、干嘛?”见他阴阳怪气的,她又再次不安分地在他怀中蠕动挣扎,但他却是更加用力地搂紧她,限制她的行动更深。“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清楚地说明白嘛!”她恼火地放弃了所有无意义的扭动。 “我吃醋。”闷闷地嚷哼,他孩子气地撇开头,双颊沾染上了抹淡淡的粉色。 “吃什么醋?”他无理头的话更是将她推往五里雾内。 “我吃刚才在体育馆里跟你搂搂抱抱、打情骂俏的男人的醋!”一口气低吼,他气颤了身子,怒红的双目紧迫盯人地逼视着她呈现呆滞的瞳眸。“所以我吃醋。”不甘心她这般让人生气的反应,他蛮横地掐住她双臂,猛烈摇晃着愕然的她。 “不要摇了啦。”她不耐烦地娇斥。 他歇下摇晃她的举动,默然低垂着头颅。 “喂,”见他消颓下来,她不免又是万般怜悯地偎近他。“刚才那个是我大哥啦。” “你大哥?!亲哥哥吗?”他登时抬首,双眸乍灿。 “嗯。”“真的?” “煮的啦。”见他两极化的反应,她没好气地反驳。 “你骗我。”挺起的双肩顿然颓垮。 她睁大双眸。“东方煦,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我没事干嘛要骗你,他是我的亲大哥就是我的亲大哥,关你什么事啊?”见他眸含恨、语含怨地针对着她,不由得引发她大肆娇嗔。 “你不会知道的。”他沉然低吟。 “知道什么?”她让他具富磁性的低沉柔嗓迷惑了。 “你能够体会我这么喜欢你的心情吗?” 噗通、噗通 一双盛满柔情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眨巴眨巴的艳眸。“你能够体会吗?我是这么在乎你、喜欢你”俊美的脸庞满是深情,紧紧拥搂着她腰际的温厚大掌更是一波波漾开烫人的灼热侵袭她此刻敏感的神经。 噗通、噗通、噗通 “我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我、喜欢我?!”没理由地,她堕入了他撒下的迷惘中,灵魂没由来地沉醉,再度深醉于他的柔情之中。 “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他俯首,渐缓偎近她诱人的唇瓣。 温热低喘的气息搔痒了她颈间,引起一阵不小的悸动,她畏怯地退离了些,但他不舍不弃地再向前,湿热性感的唇瓣正贪婪地厮磨着她的唇瓣,诱引她满身战栗。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不要再吻我了”细若蚊蚋的抗议声很快地淹没于他的唇中。 他窃笑着,心满意足地尝尽她唇舌间的甜美。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懊死的心跳!跳得这么急要死!害她乱了方寸,又让这该死的浑蛋给吻去了。 *** “唔”娇吟一声,她懒懒散散地又趴回桌案上去,平时的 活蹦乱跳在此时却异常地死气沉沉。 “媚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曾贤淑戳了戳她的手臂几下。 “唔”类似痛苦的呻吟了下,眉心冷不防皱起,娇慵的螓首髓意摇晃两下,又埋首于交叠的两臂间,沉痛的神情如丧考妣般的难看。 “若你真不舒服的话,就到健康中心去躺一躺好了。”曾贤淑好心地建议,并举手向老师报告。“老师,胡媚儿身体不舒服,要到健康中心去休息一下。” “嗯。”得到课堂教师的应允,胡媚儿像抹游魂般飘荡出教室,柔软无力的身躯就这么荡啊荡地走人健康中心“啪”地一声整个身子扑倒在健康中心内的床铺上,从此一动也不动地躺卧着。 唉时也、命也,她这阵子当真是倒霉透顶了呜 正当她已赖于被窝内自怨自艾自怜自卑好半晌时,突来的一掌掀起了覆于她身上的凉被,她蹙眉闭眼,一时还无法适应外来太过刺眼的亮光。 “我听你朋友说你身体不舒服。”浅柔轻叹的嗓音蕴含着无限的心疼。 又是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她扯回凉被,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愿多费唇舌去搭理他。 “怎么了?真这么不舒服吗?”东方煦凑上前,仔细观察她红润的双颊。 见他又偎了过来,她抬起一手挡去他凑近的脸庞。“不要理我”双手一拉,又埋首于凉被内,来来回回地吸气吐气。 “小狐狸” “走开啦!”她抽空抬起一脚踹他。 “小狐狸” “不准叫我小狐狸。”由凉被里传来悻悻然的嗤闷声。 “你是真的不舒服吗?还是心情不好啊?”他低笑几声,不以为意地以手挡去她那不安分的踹脚举动。“心情不好的话,最好是说出来喔,否则你闷在心里可是会闷出病的。” “谁说我心情不好!”她低嚷,转个身,将整颗头颅都埋于枕上,气闷娇嗓还抖抖颤颤地带满哽咽。 “是、是,你心情好极了、好极了。”见她闹别扭的稚气举止,他忍俊不住地柔哂,抬手拍抚着她危颤颤的背脊,满是心疼爱怜地凝视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呜这家伙怎么这么烦啊!“不要碰我啦”她抽抽噎噎地抗议着,并且意思意思地蠕动几下身子,想要摆脱他那太过温柔的安抚,无奈,那双手好似有魔咒,三两下便抚去了她满心的烦躁。 “不哭、不哭。”他双臂一层,轻松地将她捞人怀中。 “我才没哭。”她逞强的以手背胡乱抹去泪痕。 他但笑不语,直到她停止了抽抽噎噎,他这才启口问道:“可以说来听听吗?” 紧抿着粉唇,她眨了眨湿润赤红的双眸,倔强地不回答, 没有想强迫她道出的意味,他仅是静静地将她拥于怀中摇晃安抚着,仿佛将她这么纳入怀中保护已是天经地义的事了,俯首柔凝她再度激动起来的神色,他轻笑几声,不急于一时地耐下性子等待她主动道出。 “我” 他以拇指抚过她细致的颊畔,爱怜地搂抱着她柔软娇躯。 “我大哥他” 他闲适地伸手,抽出一张卫生纸,及时为她拭去那再度沁出眼角的泪珠。 “我大哥他昨晚带回他的未婚妻呜”双臂不自觉环抱上他的颈项,螓首更是偎人他的肩窝内寻求慰藉与依靠。“大哥、大哥的未婚妻好漂亮、好有气质” 他静静地听着。 “我承认我有恋兄情结我小时候还曾经跟大哥说过要嫁给他的呜可是、可是”她紧紧攀住他的颈项,娇躯更是蹭入他的怀中。“可是大哥临时带了个未婚妻回来也不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呜” “乖、乖”他心满意足地贪享美人投怀送抱的好滋味,还不忘一边分神对她进行心理辅导。“你大哥总是要娶老婆的啊,就像是你总是要嫁人是一样的道理嘛,别难过了,宝贝”他嘴角扬起一抹贼意的笑容。 这么一来,他也就不会太计较去跟她的大哥争风吃醋了,呵,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她抬起迷蒙大眼,眯起双眸凝视着他嘴角残余的贼笑。“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高兴?有吗?没有啊,我很专心地在为你分忧解劳呢。”他正色,佯装一副忧愁关怀的模样。 “谢谢你。”她哽咽着,再度趴伏于他肩上。”咱们俩还来这套客气话做什么呢!”他喜上眉梢,一时太过得意忘形,忘了拾回那抹不经意倾巢而出的贼性。“其实你少了你的大哥也没什么差啊,你还有我嘛,对不对,小狐狸?” 她狐疑地斜睨着他笑咧的唇畔。“我还有你?” “是啊,谁教你是我的亲亲女朋友呢。” “女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她震慑,原是紧黏着他的身躯倏然跳离他十万八千里远。“谁是你的女朋友啊?!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也从来没有打算要当你的女朋友。” “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我们搂也搂过、抱也抱过、亲也亲过了,你不是我的女朋友那你是我的什么?”他死皮赖脸地贼笑,双手来回摩擦,缓步迈近她。“即使你再怎么逃,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你想做什么?”她双手环胸,惊恐地瞪着他的逼近。 “我爱你。”他噘起嘴,涎脸偎近她。 “啊救命啊!”她抱头乱窜,深怕惨遭狼吻。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笑谑地尾随她身后,直到她跑累了,他这才一把将她揽人怀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将她抱得更紧,肉麻兮兮地对她又舔又吻。 “恶心死了,走开啦!” “心情好多了吧?”毛手毛脚停歇下所有举动,他笑睨着她红艳的粉颊。 “呃?”她错愕于他猛然地转变。 “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开心心的,别再难过了,嗯?”他轻柔地抚弄着她的发丝,并俯首在她粉红色泽的颊畔上烙下一吻。“永远开开心心的,我的小狐狸。”难舍地松开了拥抱着她的双臂,他缓步走出健康中心。 她愣愣以手轻抚过烫热的颊畔,直到回过神后,她下意识地迈开步伐冲出健康中心,却见走廊外空无一人,内心顿时涌起一股莫名地怅然。 “媚儿,你身体舒服多了没啊?见你在健康中心躺了一节课,也该好了吧。”曾贤淑由远走近,见胡媚儿呈现痴呆状态,不由得伸开五指在她发直的目光前左右摆动。“媚儿、媚儿,你发什么呆啊?” “啊?”她猛然回神。 “哎呀,我知道了,一定是东方煦来过这里是不是?看你这状况我就知道。啊东方煦真是个体贴又温柔的白马王子啊,刚才他下课来教室找不到你,我跟他说你身体不舒服时,他就马上跑走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找你的。”喋喋不休地说着,曾贤淑不忘捕捉胡媚儿眼光掠过一丝光芒。“媚儿,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东方煦了?” “我没有!”情急地反驳,反而欲盖弥彰。 “别装蒜了啦,东方煦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动心?”曾贤淑了然于心地瞥了她一眼,尔后又在胡媚儿颈间发觉了一记红痕。“耶?你看看、你看看,连草莓都给人家种了,还否认你是人家的女朋友,唉” 草莓?!胡媚儿蹙眉。 “好啦,既然没事就赶紧回教室上课吧,走喽!” 她真的喜欢上那个该死的浑蛋、色狼东方煦了吗?颊畔突显躁热,耳畔却情不自禁地萦旋着那句轻轻柔柔、低低浅浅的宠溺嗓音 永远开开心心的,我的小狐狸 第三章 骤雨初歇,燠热窒闷的空气中飘拂着潮湿气味,令人难以承受雷阵雨方过的不适感,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流动穿梭,往透明玻璃窗看去,实在有些乏味。 一只纤手百般无聊地在玻璃窗上频频圈画着,似乎她无法感受到身旁浓重的欢乐气氛,直到倦了这极无意义的圈画,她这才收回手指,轻掬眼前方杯,浅啜了口杯中甘甜液体。 无聊透了!她不停烦闷地扭动着坐不住的身躯,一双眼睛滴滴溜溜地四处瞧。 “媚儿,你怎么没精打彩的啊?” 低垂下去的头闻声抬起,勉强地牵起嘴角,掩饰去眸中那份深重的郁闷。“大哥,我哪有没精打彩,我很好啊。”说罢,为了强调自己并非没精打彩,她还刻意地咧嘴灿笑。 “没事就好。” 直到男人将关怀目光调离,她又立即像颗泄气皮球消颓下去,好像白痴!她暗忖低骂着。 闲散慵懒地托腮,观看着眼前喜上眉梢的大哥及即将成为她大嫂的美丽女人,一股清冷寂寥仍不期然地拂上有些惆怅的心头。脑海中片片回忆起儿时与大哥嘻笑的欢乐时光,及大哥与家人集中于她身上的种种疼惜,那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荣耀,不知在近日的何时,已悉数落至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身上。 有些吃味、有些难受,毕竟她让家人宠爱惯了,突如其来地失去那种公主般的待遇,还是无法在一时之间适应得来。 “爸、妈、大哥,我有事要先走了。”再也无法呆坐于此,她隐忍半晌的不耐终算是脱口而出。 “妹妹,你是怎么啦?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饭再说嘛。”大家长胡笙柔和了严峻的脸庞,关切地出声询问着打从一进餐厅便闷闷不乐的小女儿。 “是啊,妹妹,吃完饭再走嘛。”李梅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旁的胡语然盯着胡媚儿怏怏不乐的神情,摇首轻叹:“爸、妈,媚儿说她有事就让她先走吧。” 胡媚儿有些心虚地望向大哥,只见大哥已将目光调开,探向他身旁的女友,心头又顿生一片愁雾。“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沉下俏脸,她迈步离开餐厅,却在踏离餐厅的那步起,萦回出懊悔情怀。 从小的娇生惯养,养出了她这般敢爱敢恨的烈性子,也养出了太多太多的骄傲,她颓丧地回头凝视着餐厅,尔后步伐徘徊须臾,方才做罢离去。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微眯的一双瞳眸,让一股浓郁的寂寞侵占后更显黯淡,当那双瞳眸失神游移,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丝耀眼的光芒时,顿然停驻,从此目光不曾稍移。 那道簇新的光芒虽刺眼,却深切地掳掠此刻脆弱的她。 斑楼大厦上所竖立的偌大广告看板,一张俊美温柔的脸庞正对着她,令她陷入迷惑;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究竟是否真是与那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认识,要不是那抹温煦的笑容让她太过印象深刻,恐怕她不会在此刻就这么傻愣愣地伫立于窒闷的街头上,失魂落魄地仰首观望着那张广告看板。 从未仔细瞧过他,今日突地发觉他竟是生得如此好看。 虽青涩稚气,但他俊美的五官及阳光般和煦的笑容,却是吸引众人的焦点,她偏头,脑海中倏然拂过那日他亲吻她的画面,不觉双颊灼烫、胸口紧缩、呼吸窒碍,她是怎么了 难道她这么渴盼有人宠爱吗? 因为失去了家人的宠爱,所以她转而想向他索求? 想起大哥与女友幸福美满的欢乐,藏匿于她内心的不甘寂寞缓缓窜升成一股欲望,她希冀自己也能够获得那股欢乐,而他能给予她吗?东方煦 她失笑摇首,暗地嘲弄起自己天真的奢望。 “嘿!小狐狸,真巧,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爽朗带笑的低嗓渗杂着浓浓的喜悦,一道修长身躯,适时且体贴地伫立于发怔的她面前,免去她承受炙阳的曝晒。 由恍然间回神,她震愕不已地抬首,直勾勾地盯着他耀眼的笑容。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啊?”他宠溺的以手掐了掐她水嫩粉颊。 怎么是他?他怎么能、怎么能每回都适时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顺着她方才凝望的视线瞧去,尔后神情暧昧地朝她挤眉弄眼。“你刚才是不是看我看到发痴啦?不要害羞,小狐狸,我就知道其实你还是在偷偷地喜欢我。”欢天喜地地将她揽入怀中,他因这项大发现而雀跃不已。 “谁偷偷喜欢你!”她鼓起两腮,甩开他炽热的拥抱。 “好吧,那你暗恋我。” “才没有咧!” “唉,我知道、我知道,你有那少女的矜持嘛。”他双掌捧颊兴叹。 “这与少女的矜持有什么关系?”她纳闷地瞪了她一眼。 “你只管你的矜持,把你暗恋我的事埋藏在心底,只要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好了。” 他贼兮兮地咧嘴,不怕死地睁着双无辜大眼对上她已然喷火的瞳眸。“耶,小狐狸,我们去约会吧。” 她甩头。“鬼才要跟你约会。”真是!本来满心培养出来的愁绪,都因这家伙的出现而烟消云散耶?烟消云散?她深觉奇异地停驻步伐,心弦在霎间撩动出荡漾过的涟漪。 “死阿煦限你三秒钟给我滚回来!” 一记惊天咆哮倏然投炸于喧闹的街道上,怎么也难以让人漠视地纷纷回首瞧探。 只见一名高大勇猛的黑衣男子,浑身凝聚着股赫然气势,迈着坚毅步伐向她这边走来,并且边走边斥声低吼:“是谁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结果咧?你足足浪费了我们宝贵的十分钟时间,只因为你在这里泡马子?!该死!你这家伙要真是不想活了,老子我可以马上铆起劲来宰了你!” 胡媚儿诧异地盯着那男人急遽逼近东方煦,而更让她吃惊的,并不是那男人魄力十足的火暴气势,而是那东方煦竟在此刻一改平日的嘻笑,满是正经地严冷了张俊美的脸庞。 “今天的事明天再说。”东方煦丝毫不畏惧男人的气势,沉声冷道。 “不准!”男人大掌一撩,奋力扯住东方煦的领口,准备将他强行拖离。 “今天的事明天再说。”东方煦倔强地抬眼瞪视男人,不动如山地杵于原地,任凭男人怎么拖、怎么拉,他仍是不为所动地瞪着男人。 男人气疯了,扯着东方煦的掌背更是青筋暴露。“你、你、你非得要气死我不可吗?你今天是怎么搞的?!一下指定要来这家餐厅用餐,结果在与客户洽商cf的拍摄过程时,你魂不守舍的;一下子又中途离席,跑来这里跟妹妹聊天哈啦,你、你、你真他妈的该死!” “她心情不好,我要陪她。”他别扭地解释。 男人闻言,火气不由得更为盛烈。“她心情不好干你屁事!” “二哥”东方煦无奈地垮下双肩,僵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些,并将目光移向一旁呆愕的胡媚儿。“是她。”他的柔声轻诉中,清楚地示意男人该将注意力放置于她身上,便会明白他的执着是为何。 东方爆暂缓胸口萦来绕去的火气,一双浓眉挑得老高,直到在东方煦盛烈瞳眸的盯视下,这才妥协地将目光移至伫立于旁的胡媚儿,当东方爆正眼瞧见了胡媚儿时,满心的疑惑顿然了悟。 “臭小子,敢情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嗯。”东方煦在长兄的了悟神情下有些赧然地莞尔。 东方爆烦躁地搔发,怨怼地咕哝道:“既然这样怎么不早说!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口水。”在瞧见东方煦凝眸中对胡媚儿那份深重浓厚的恋时,东方爆不得不喟叹。 “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天放你一天假,不过记得早点回来,今天的情形还是得对大哥交代。” “我会的。” 东方爆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随后旋身离去,还不忘一路嘀咕:“你这小子只爱美人不爱山河,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惨” 胡媚儿深觉自己仿佛经历了场狂风暴雨的来袭,晕头转向得直到那男人离去后仍是无法回神。 “小狐狸?”东方煦伸出五指,在她呆滞的眼前摇来晃去。 罢才她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类似东方煦为了她而做出的一些决策 “小狐狸,你别在意,我二哥天生性子刚烈,心直口快的,其实他人很好,虽然满嘴粗话、聒噪又大嗓门,不过”发觉她似乎没在听他说话,他立即收回。 “小狐狸、小狐狸,别发呆了!” 是吗是类似吗?那么他怎么会知道她、她 “你再发呆下去,我就在这里吻你喽。”不甘受到她的忽视,他旋即俯首欲亲吻她那时时噘起、充满诱惑的红艳嫩唇。 在他唇袭来之前,她迅疾以手掩去他那太会挑拨魅惑的唇瓣。“你怎么会知道我心情不好?” 他微愣,尔后笑兮兮地朝她眨了眨眼,抛了几记媚眼。“讨厌!”见她错愕,他一只食指不安分地向她心口伸去,偌大手掌更游移上她纤细腰际。“当然是因为我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喽。” 他很喜欢以嘻笑去掩饰那分藏匿于他凝眸深处的情愫。这是她今日头一遭的重大发现。 他真的有这么喜欢她吗?足够喜欢到能给予她所需要的宠爱? 你能够体会我这么喜欢你的心情吗? 你能够体会吗?我是这么在乎你、喜欢你 那日令她脸河邡热的倾诉,她仍是无法轻易淡忘,只因字句间所潜藏的浓稠恋栈是那么地载满柔情。 “我要你说实话。”她偎人他怀中,一双柔荑悄悄然覆上他心口交叠。 “什么?”笑容逝去,俊美的脸庞只因她突然的转变而显得紧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餐厅用餐、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你是不是跟踪我啊?”娇媚地眯细了双眸,她嗲声嗲气地将唇儿凑近他颈间吐气,覆于他心口处的柔荑正仔细地感受着他胸腔内的炙烈鼓动。 “呃”对于她的撒娇,他无法适应地热红了耳。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不当你的女朋友喽。而且以后也不准你再叫我小狐狸。”她皱鼻嗤哼。 “你”突来的受宠若惊让他失去了所有正常的反应。 “不说?不说就拉倒。”她紧黏着他的娇躯稍离,借此威胁他。”我没有跟踪你,”他伸手又将她纳入怀中,紧密地贴合拥抱着。“我只是打听到你今天会到这里用餐,而且我刚才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打听?”一定又是曾贤淑那个报马仔,她暗啧。 “我已经说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他霸气地宣告。 她倾首,深深凝视着他迷人的脸庞,嘴角带着诱惑地缓噙一抹媚笑。“那么,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喽。”男朋友,多么充满占有欲的名词!她贪婪地更加蹭人他怀中汲取那分体贴的温柔。 是吧,他会宠爱她的吧 “我喜欢你。”他满足地轻叹,唇瓣撩拨着她敏感的耳畔。 她倾身,承接了他递来的唇,给予并承受他所付出的热情与爱怜,他双臂的拥抱,空洞的心灵缓缓地沁上了、染上了一股名唤恋爱的甜蜜。 是的,她相信他会宠爱她。 ***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开口闭口、有事没事就唤她小狐狸,尔后,每当她回应了他的低唤,他总是会漾开一记灿烂炫目的笑容迎向她,以着那张柔软的唇瓣亲吻着她的发、她的耳、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 正式交往的那日起,他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不同的转变,在她尚未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时,他顶多是口头上的挑拨、逗弄她,而在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他那毛手毛脚便更是不规矩地时常在她身上游来游去。 他总是乐此不疲,从不厌倦地喜欢没事碰她一下、摸她一下。 而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赖在他怀中磨蹭着,喜欢有事没事就搔他的痒,喜欢趁他午睡时偷亲他,更喜欢听他开口闭口地轻唤她小狐狸。 她在他那得到了充分的宠爱,心灵得到了足够的滋润。 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她不由自主地喟叹出声。 她真是太贪心了! “媚儿,你在不满足什么啊?”曾贤淑将整个身子挤入胡媚儿的座位上,大剌剌地与她共坐一张椅子。“我看你是幸福过了头才会在这边不满足,做人别太贪心啦,王子对你是够温柔、够体贴够”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她伸手拍开那张凑上来的脸。 曾贤淑抚了抚让她拍疼的颊。“那么你在不满足什么?” 她不是不满足,她是空虚;她空虚,也不过就是因为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她究竟是否真喜欢东方煦唉,好烦。 “喂、喂,别一个人又陷入沉思了,快说你在不满足个什么劲儿啊!”曾贤淑连忙以身子推挤着发楞的胡媚儿。 “贤淑要怎么样才会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啊?” 轰!曾贤淑满是惊诧地瞠目瞪着胡媚儿,一只手指颤冷冷地指向胡媚儿的鼻尖。 “虾米?!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王子噢,不、不、不,还是你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你是不是喜欢王子?!” 胡媚儿满是无辜地睁着双眸,憨憨睇着错愕惊诧的曾贤淑。 “你是白痴还是少根筋啊?你不喜欢王子干嘛跟他交往?!”曾贤淑见状,不由得抚额呻吟。 她一时语塞,只能朝着曾贤淑干瞪眼。 “说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跟王子交往的?!” 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临身,胡媚儿一时招架不住,只得嗫嚅道出:“我只是想要有个人宠我而已嘛”说到心虚处,不免理亏地红了容颜。“我那时像是鬼迷了心窍,一心一意地想着只要他会宠我我就做他的女朋友” “所以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他?!”荒唐、荒唐!曾贤淑紧掐着胡媚儿抖耸的双肩,一个劲儿地摇晃着缩头缩脑的她。“难道你跟王子kiss的时候不会心儿怦怦跳、小鹿儿乱撞?难道你压根儿没事被王子那玉树临风、潇洒俊逸的外表给迷了去?啊?!” “曾贤淑,你这么激动干嘛啊!”让她晃得头昏脑胀,胡媚儿忙不迭地甩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攻击。 “我心痛啊”曾贤淑唱作俱佳地捧心,幽幽然地如泣如诉:“王子是那么一个美好的人,你竟然这么对他,还说跟他交往只不过是鬼迷心窍他哪,东方煦那个人见人爱、文质彬彬的王子就这么给你糟蹋了颗纯情少男心” 胡媚儿无言以对,就这么冷然地看着曾贤淑一人在那自说自唱,早知道她就不要说了,她几乎忘了曾贤淑是东方煦“王子后援会”的会长!喷。 “胡、媚、儿,你说,你现在到底喜不喜欢王子?”一人唱戏罢了,曾贤淑这才将注意力再次摆放于在一旁纳凉已久的胡媚儿身亡。 猛然来袭的问话,击溃了她内心矛盾挣扎的高墙,苦涩翻涌着她惶然无措的芳心,终至颓丧灰败着张俏颜,破碎吐露:“我我不知道” “是吗?”冷然插入话题的嗓音氤氲着凛冽。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喝!胡媚儿浑身一僵,背脊禁不住一阵冷冽寒风的吹袭而颤巍巍。 “原来是这样啊”“啊!”后知后觉的曾贤淑头一转,在惊见不知何时坐立于她俩身后的东方煦后,一张因惊愕而张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起来。 仿佛是一道闷雷狂劈于前,惊得胡媚儿呆愣地僵直,由她眼中,她瞧见了东方煦浑身所散发出的怒气,那股怒气灼热得足以伤人,令她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他好像很生气 “王、王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曾贤淑浑身战栗,没胆正视东方煦那双布满杀气的锐瞳。.. “来了好一阵子了,见你们聊得开心,也就没打搅。”东方煦托腮,一双深沉墨瞳直瞅着胡媚儿不停闪躲的眼神。 “是喔、是喔。”曾贤淑忙陪笑。 “你们似乎还没聊完,那我不打搅你们了。”言讫,高大的身子随即站起离去。 “媚儿,你还不快追上去!”曾贤淑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吓呆的胡媚儿。 “追?”胡媚儿蹙眉。 “对啊,快去啦!” 让曾贤淑推出教室外的胡媚儿只是愕然,直到在接受到曾贤淑的狠瞪后,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步伐,尾随着东方煦身后走去,她亦步亦趋地漫步于他身后,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去唤住他。 “嗯”她还是回去好了。 东方煦却在此时停下步伐。 她一惊,本欲旋身离去的步伐连忙拾回。“你很生气吗?”话一脱口,她真恨不得立即咬舌!该死,她问这是什么白痴话,就算是神经病也看得出来此刻的东方煦是真的怒气冲冲。 他紧握的双拳不停咯咯作响,尽管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翻绞的苦涩,却无法喝阻让她伤得彻底而哭号的灵魂。“你当初为何答应要做我的女朋友?”低沉的询问伴着他苦涩的笑问出。“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说过死也不要当我的女朋友。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你曾经说过。” “东方煦”她愧疚不已。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答应要与我交往?!”他咆哮。 认识他以来,头一遭见他如此大发雷霆,她不由得再次震愕。 “我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喜欢上我,所以在这段日子,我竭尽所能地爱惜你、疼惜你,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旋身,灰冷的眸子幽深而沉痛。 无意之间所听到的真心话,竟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对不起”她垂下脸,无法面对他炯炯有神的眸光。 是他要求的太多、是他付予的太多,所以在她无法回应他相对等的爱恋时,他的心才会陷落得如此深、如此重!他凝视着她,即使双臂仍欲拥她人怀,但刺疼的胸口却灭去了他对她的渴望。 心痛、心伤,来自于她的无知与无心。 “告诉我实话,为什么你会突然答应与我交往。” 实话?!她微怔,时光仿佛回溯到那日窒闷午后。张张合合的唇瓣,几番欲吐,却在他森冷的眸下而强咽入腹,但他似乎是执意得到她的回答,在半晌的踌躇后,她才娓娓道出:“我希望有个人能够像我大哥宠他女友一样地宠我而你,就在我最渴盼宠爱的时候出现了。” “如果那时出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也会答应跟他交往?”渐扬的嗓音粗嗄得吓人。 “不是这样的。”她反驳。 “在我听来,你的意思就是这样。” “不是、不是!”她摇首。 她才不是那样、才不是那时候的她就算再怎么渴盼有人能宠爱她,却也不会轻易地答应与任何人交往,那么为何她却会答应要与他交往呢?只因他那时适时地出现?抑或是他的温柔体贴及笑容可掬早已令她心动? 他闷声道:“就算不是,我也不想做你大哥的替身,我给你的宠爱跟你大哥的不同,我的宠爱是要求回报的。你懂不懂?”嘶声低喃着,他紧捂着窒闷的胸口,来回换息吐气。“我会怀疑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从不怀疑我究竟喜不喜欢你呢?” 他与她的差别就在此处了。 她再次错愕。“因为你就是喜欢我嘛” “就是?你怎么晓得我就是喜欢你?怎么晓得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他让她呆憨的神情激怒,也让她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刺穿了心。“你一直忽略我的感受,一直忽略” 忽略!这两字来得太沉重,猝不及防地撞击上她毫无防备的心。 “你不该轻忽我的感情。” 轻忽她茫然眨着懵懂的眸,在轻触他眸底的痛时,她像是让刺蛰了下,既麻又酸的感觉缓缓蔓延于怦动的心房。 “东方”见他褪去热情洋溢,冷漠凛然地撇头离去,她欲追回他的步伐不禁踉跄。“煦”无助又无措地伫立于原地,即使她再怎么想去挽回对他所造成的伤害,还是无法扭转情势。 她的无知与无心,彻底伤了他的体贴与柔情。 *** “这么说,你们分手喽?” “我不知道” “那是在冷战喽?” “我不知道” “那到底是怎样嘛?!”问得不耐烦的人儿气怒地猛拍桌案。 “你问我我问谁啊?”胡媚儿郁闷地瞪着曾贤淑,一股心酸没由来地在心坎泛开,泪水涌上眼眶的冲动惹得她几度哽咽。“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要跟你说那些事,这样我就不会惹东方煦生气了。” 曾贤淑见状,柔道:“好嘛、好嘛,不哭、不哭”抬手柔抚诱哄着胡媚儿的发;她一边托腮一边吟叹:“不过我看王子这次是气疯了,才会连续四天跑去香港还没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去香港?”胡媚儿哀怨地睐了她一眼,又继续趴回桌上暗自饮恨吞泪。 “喂,好歹我也是王子后援会的会长耶,王子的动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告诉你,我还可以提供一些王子的八卦给你。”曾贤淑抬起下颚,好不神气地嗤声:“根据小道消息,王子其实从高一开始就暗恋一个女生喔。” “那又怎样?”他现在是喜欢她胡媚儿不是吗? “又怎样?!我看你现在跟王子的状况,唉、唉、唉”曾贤淑大是皱眉摇首。 “恐怕王子会再想起旧日恋情,回头去追那个女生,你啊还是等着跟王子分手吧。” 分手?!胡媚儿心一紧缩,疼得让她几乎是屏息地承接这两字。 “看看,人家现在给你气跑了,你才在这边摆个怨妇脸,你摆给谁看啊!”曾贤淑以手按捏胡媚儿尖细的下颚。“其实你是喜欢王子的是吧,就爱死鸭子嘴硬,闹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活该!” 她喜欢东方煦? “唉,王子还是早点跟你分手得好,免得哪天给你活活气死” “曾贤淑,你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啊?”耳边叨念的净是些尖酸刻薄的风凉话,惹得胡媚儿不得不大动肝火。“别口口声声的王子来王子去的,说的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就算是我的错,我也认错啦,你还在那边碎碎念的烦死人了!” 懊死、该死!气死她了!她气颤地抚着起伏剧烈的胸腔。 “是、是,骂我不是好朋友是不?”曾贤淑悻悻地撇嘴,动作甚为缓慢地由皮夹中掏出一帧相片,满是不情愿地放置桌上。“喀,不够朋友的我,好鸡婆地帮你要来了王子暗恋对象的照片了,好好看啊,看看人家王子多么地痴情。” 胡媚儿扁嘴,怨愤的瞳眸在触及桌案上所放置的相片时,旋即柔凝。 那是 “可怜人家王子痴情暗恋了这女生两年多,这女生竟然连他的大名都不晓得,等不及的王子只好及时出现于她面前,引得她的注意。可正当王子好不容易以为他赢得美人心,没想到美人竟是薄情寡义地伤人情唷!”啊,好凄美浪漫的痴情王子,真令人忍不住为他掬把同情泪,大肆歉欧一番。 那是她 胡媚儿怔忡地凝视着相片中的自己,一时竟无法咀嚼得清徘徊于内心的万种滋味。“真的假的”她慌张地以手抹脸,再眨了眨眼睑睇着相片,直到确认那并非来自于幻觉,一颗芳心骤时坠落沉沦于他惊人的多情。 “是假的我就不用拿给你看了!要不是看在王子痴恋你那么久的分上,我才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每天在你身旁叨念着王子的好”曾贤淑的聒噪渐渐消匿,胡媚儿颤手捧起相片,仔细端详起相片的背景,发觉那是开学典礼时的景像,她不禁更为震撼他究竟是喜欢她多久了? 相片像是烫手般地的伤了她的掌心。 第四章 背负着两年多的感情岁月,在短短一瞬间全数压制住她,狠狠挤迫她不堪一击的灵魂,防不胜防得几乎震碎了整颗芳心,那男人真诈! 拧皱了张娇艳容颜,小心翼翼以膝爬跪于草地上缓慢前近,当她历尽艰辛,颊鬓边淌下无数热汗时,这男人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舒适睡相!让她好想亲不、不,她放弃最悠闲的午睡时间来这里不是要与他亲热缠绵,而是要与他摊牌的。 可他他怎么可以摆出这副睡美男的表情?讨厌! 趴卧的他旋即翻了个身,继续倒头呼睡,她缩颈半晌,在确定他仍是沉睡后,一颗悬高的心顿是松懈,她蹑手蹑脚地偎近他,凝眸细看他沉静的睡颜,不禁痴醉于他俊美的容颜。 不管了,先偷亲他再说。 她俯首,唇瓣翩然落于他微启的唇,待双唇碰触的刹那,气息交缠的悸动引诱她不得不更为贪婪地需索更多属于他的那股纯然气息。 “唔”猛地,触动的一方已不仅仅是她一人,她讶异睁眸,探入了双饱含怒气却覆满柔情的幽瞳,刹那,悸动不止一刻,瞬息间转化为永恒,与她的叹息。“不生气了?”娇喃地询问,氤氲着浓郁歉疚。 紧闭双眸渐缓掀启,缠绵地吮着娇香唇瓣的薄唇满是不舍挪移半寸。“你说呢?”一张怎么也忘煞不了的容颜烙上揪疼的心坎,就算这几日酝酿了再怎么深沉的怒气也全数消弭在她那双满布愧色的艳眸。 “你真的、真的不生气吗?”她好小心、好小心地眨眸询问。 唉“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宝贝小狐狸。”他浅薄淡笑。 “你好生疏,你一定还在生气”她扁嘴,双眸带着指控,盯着他不复以往的灿烂笑颜,那道浅薄噙笑,带着些令她惶恐的疏离及冷淡,莫名勾勒起一股浓淡哀愁的酸,蔓延于着慌的心田。 他干脆转身背对她,双掌捂脸,闷声轻斥:“既然被你看破了其实我真的、真的、真的还在生气,谁教小狐狸这么伤我的心亏我对你这么温柔、体贴,你说,你的良心到底何在?!” “对不起厂她心慌地大声道歉。 背对着她的他仍是一径地埋首于曲起的双膝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初与你交往,我绝对没有存着轻忽的心态,真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小心翼翼地戳了下他的背脊。“东方煦你要我怎么做才会不生气呢?” 她诚心诚意地捧上整颗心,只求换得他的原谅。 “那么你喜欢我吗?”僵直背脊有一刹那的颤动。 “我、我”支吾着,双颊愈是烧烫,她伸手轻抚心房,极力想压抑下胸腔内剧烈悸动,却颓然无力于强悍悸颤所袭来的惊叹,导至浑身虚软无力、、头昏昏、脑胀胀、眼冒金星、心儿怦怦跳。 又是一记深切悲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喜欢我是吧!”苦涩泛笑,自我安慰,他旋身探视,却瞧见她低垂着螓首,浑身紧绷。“小狐狸,你怎么了?真这么愧疚吗?别太自责,我没生气,真的没生气,刚才只不过是在闹闹你罢了。” “我不讨厌你厂她猛地抬首,璨亮瞳眸直勾勾凝视微诧的他。“真的,我真的不讨厌你,我、我我如果讨厌你,就不会与你交往,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语无伦次呈现出她的惊张。 他柔晒,伸手轻揉她的发心。“我知道、我知道” 面对他深切浓烈的温柔,一颗绷紧芳心渗入些暖暖融融的滋味,她激动扑入他怀中,双臂紧紧拥搂着他的颈项,埋首于他肩窝。“真的、我真的不讨厌你1你不会与我分手,对吧?你还是我的男朋友对吧?” 失去他的恐惧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深重,她期待着他以柔情来灌溉她干涸心田、她渴盼他以笑容滋润她的浮躁,他对她是何其重要!与他谈的这场恋爱,牢牢捉住她对爱的渴望,但她的渴望是来自于他的宠爱啊。 “小狐狸”他低呼,有些诧异于她带着颤意的拥抱。 “我希望一直做你的女朋友,一直、一直”她以颊磨蹭着他柔软的发。“你说你的宠爱与大哥不同,你的宠爱是要求回报。你告诉我你需要的回报是什么,我会给你的” 他沉默,垂眸贪享她沁香的柔软。 “你不相信我吗?”得不到他的回应,她连忙俯首探寻他的眸。 “我只要简单一句话。”他的要求其实并不多。 “什么话?” “喜欢。”轻柔点出重点,他柔凝她的瞳眸变得深邃幽深,在触及她眸中那簇刺眼的无措,他神色旋即黯然。 “我、我”她捂着发烫心口,在惊见到他晦暗神色之际,也不再强顾矜持,慌张脱口吐实:“我喜欢你!” 他愕然。 “你不相信?”见他呆若木鸡,她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地凑近,以鼻尖蹭着他的。 “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这样你相信了吗?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看你生气,我好难受、也好不习惯” “我好感动。”他回拥她,口吻中有丝难掩的抖颤。“即使你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我还是很感动,小狐狸,我真是爱死你了 砰!一记凶猛的右勾拳如阵暴风,狂刮过东方煦俊美的脸庞。“东方煦,你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相信啊!我已经说了几千、几百万次的‘真的’了,你还说我是为了安慰你才说出来的?!你真以为我是说好玩的啊?”气岔的盛艳佳人抡起的粉拳旋在半空中不断挥动,夹杂着无限狂怒要挟他。 “你真打啊?”他哀声呼痛。 “废话,谁要你不相信我的话,存心浪费我的口水。” “好、好,我相信你喔”甚是敷衍的回话又是遭了记挥拳伺候,他百般哀怨地捧着发疼腹部,瞪着没啥良心的她。 “你说,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孩子气地噘起唇瓣,他掩脸,百般娇羞地嗔了她一眼。“掏心啊。” “掏心?”她不解地扬眉。 他眨了眨眸,伸出食指在她心口画着圈圈。“当然是掏、出、你、的、心、给、我、看,这样我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嘛。”捧颊赞叹,他满是期待地凝视着错愕的她。 “你确定?”佳人低嘶的娇嗓逐渐摩擦出火葯味儿。 “嗯、嗯、嗯。”点头如捂蒜。 “那你先掏出你的心给我看!”她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他机灵地痹篇了攻击。“哇,最毒妇人心啊”见到她嘴角的抽搐,他狂笑到胃部痉挛,直至她上前紧勒住他颈间,让他喘不过气时,笑意仍是持续蔓延。“你想谋、谋杀亲夫吗?” “谁是亲夫?!人都还没嫁给你呢。”她脸一热,撇嘴又撇脸。 “就、是、我、啊。”死皮赖脸地傻笑,轻巧旋身,反制她于怀中,一张璨笑的俊脸情不自禁地缓缓压下,搜寻那粉嫩沁香的唇儿。“小狐狸”轻叹,唇儿覆上了他渴望了四日的芳香。 芳心颤颤,两唇交覆,她微微羞怯。“要上课了”接下的话儿尽数让他激烈的渴盼吞噬,她感受到他舌尖的炽热,待她缩退的舌瓣触上了他穷追不舍的舌,顿时心房一悸,双膝摊软无力,只能攀附于他身上。 当、当、当 杀风景的上课钟铃霎时敲醒沉醉于彼此的两人。 他不舍地离开她的甜蜜,在触及她迷蒙醉人的星眸时,一声低吟冷不防地从他炽热唇内倾出,面对万般诱人的娇媚,就算他 再怎么自持也无法轻逃她那双充满魅惑的眸。 “上课了,先走喽。” 她伸舌轻舔唇上残余的湿热,待思绪由迷蒙中脱离,她猝然抬首追寻他离去的背影。“东方煦!”情急之下,赶紧脱口唤住他缓离的步伐,见他回首,她羞涩地拍了拍烫热双颊后,扬声询问: “不生气了?” 赤热艳阳刺目得令人难以睁眼,他扬手掩去那金黄光芒,迷煞人的唇瓣缓缓勾勒出一道灿烂俊美的笑容,见她释然地吁气,他笑容更为之扩大,随即抬手倾覆唇间,抛掷一记甜甜蜜蜜的飞吻赠予她。 ***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在微笑。枝头小鸟吱吱在叫,轻风流水在应和。花儿盛开,草儿弯腰,好像欢迎客人到。我们心中充满欢快,人人快乐又逍遥啦啦啦啦啦” “不要再唱了。”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 “拜托,求求你别再唱了。”悲痛的呻吟声浓浓地透着凄苦。 “太阳当空在微笑,枝头小鸟吱吱在叫” “胡媚儿,拜托你马上、马上停止那破锣嗓的哭嚎声,不要再制造噪音了!”饱受摧残的双耳已严重产生耳鸣,曾贤淑忍无可忍地拍案尖叫,怒红了双眸直瞪着闲趴于窗边的花痴人儿。 “啊!恋爱真是太美妙了”花痴如是捧心赞叹。 “是啊、是啊。”见她终于停止噪音,曾竖淑立即松弛下紧绷的神经。 “轻风流水在应和,花儿盛开,草儿弯腰,好像欢迎客人到” 到唇的笑辗转成了抽搐,难看到极点的黑青脸色立时皱成一团。“胡、媚、儿!不要再唱了,再唱我就宰了你!”曾贤淑上前,狠狠地捂住了那制造祸乱的根源,直到花痴再也无法发声,她紧按着唇的双掌这才稍微松懈。 花痴用力办开唇瓣上的箝制,沉醉于白日梦的浑沌方才初醒。“你干嘛啦!”懒懒嗔了曾贤淑一眼,她又趴回窗边,笑凝着窗外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 “唉、唉,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曾贤淑无奈搔发。 “唉、唉、唉”趴俯于窗边的人儿轻叹。 “花痴,你叹啥子气啊!”曾贤淑玉腿一伸,踹了踹她的椅背。 “我只是觉得”幸福洋溢的梦幻瞳眸转而黯淡。“觉得东方煦最近愈来愈忙、愈来愈忙,感觉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唉”她挺豆的背颓然弯曲,丧气地将螓首埋人双臂间轻叹。 “哇靠!”曾贤淑翻了翻白眼。“人家王子是当红摸del嘛,他忙也没办法啊!如果你这么想他,不会紧紧缠着他、死死黏着他,这样日日夜夜成了他的影子,不是更好。” 褪去了张花痴脸,胡媚儿横眉冷睨曾贤淑。“烂透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应该不会忘了王子的生” 响亮的口哨声由远而近,伴随着轻快的曲调,一道修长闲懒的身影伫立于三年a班的教室门口,那人吸起性感唇瓣,不停地以着悠扬的口哨声试图引来那抹娇媚的注意力。 妈的!又是快乐颂,敢情最近的流行歌曲都改为快乐颂了。吹吹唱唱的,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曾贤淑狠眼一瞥,朝声源处瞪去,满腹怒气全因那张俊美的笑颜而消逝殆尽。 “花痴,是你思思念念的他啊。”以手肘顶了顶身旁的胡媚儿,曾贤淑又一脸陶醉地探向东方煦温柔笑容。啊!不亏是王子,快乐颂由他那性感唇儿吹出果真是不同凡响、宛如天籁。 胡媚儿舒懒地揉着眼皮,在曾贤淑的推顶下,骤然旋身,耳畔萦绕他吹奏的曲调,奔向他的步伐也为之轻盈。“你回来啦”驻足于他面前,抬首笑凝着三日未见的他。 “出去走走,嗯?”他手臂绕上她纤腰,俯首亲吻她的发。 啊!“媚儿,王子的生日快到了”人已走远矣,曾贤淑迟来的提醒也无法准确传人胡媚儿耳中,不过凭他俩现在日渐甜蜜的情况看来,媚儿应当是不会白痴到忘记王子的生日才对吧。 曾贤淑托腮,含笑眸子透过教室外的树梢凝视着那对俪影。 *** “你毕业后,想要做些什么啊?” “你先说你的。”他狡猾眨眸,不答反问。 “是我先问的。”她皱鼻。 “唔可是我想先听你的嘛,好啦、好啦,告诉我啦厂施出缠功,像只八爪章鱼黏上她柔软娇躯不停晃动,俊美笑颜在阳光的洗礼下更是灿烂稚气,耀眼得令被缠的人儿看得痴醉。 强硬地扯回眸光,她娇憨地讷然言道:“我想要出国。” 一丝和煦微风,轻拂她娇柔的发,沁香甜味儿透过风儿传递,探向他深力汲取的鼻息,迷恋深切的瞳眸荡漾千般柔情,凝视着她憨憨伤容,心房又是一阵狂骤的悸动,他笑叹,动情地俯着吻住她唇边的那抹媚笑。 “为什么想出国?”柔暖的嗓音低沉且醉人。 “因为我喜欢服装设计,我想出国学习。”想起志向,发奋的梦想令她双眸熠熠生辉。“我想到时尚之都巴黎学习,到时候,如果我所设计的服装要发表,你一定会戊为服装秀上最耀眼夺目的摸del!” 他莞尔,疼怜地拥她人怀。“我期待。” “一言为定喔。”她抬眸正视他带笑的瞳眸。 “嗯。”颔首应允后,他又是神情黯然。“那到时候我不是要常常飞到巴黎去找你,呜远距离恋爱耶,谁知道你会不会变心去爱上法国佬,呜不管!你要答应我,不能爱上别人。”他撤着娇,不悦地嘟嘴。 “呃这我可不保证。”她甚是为难地偏头。 他神色大变,佯装心痛地捂着胸口,踉跄的步伐倒退有三步之远。“你、你怎么可以如此薄幸,有了我你还想要别人你说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倒抽的浓重哭嗓,他头一埋,埋人了摊开的双掌中呜咽。 又来这套。“继续、继续。”她蹲坐下来,随手拔了根小草把玩。 “你、你这死没良心的小狐狸。”他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她打了个呵欠。“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嘛,每次都来这套不累啊?要不要喝口水啊?”她的璨笑在睇见他逐步迈近而消匿。“喂,你想干嘛啊”他伸出双手,朝她胳肢窝袭去。 “住手呵呵呵哈哈哈”颤颤抖抖的如铃笑声高潮迭起,禁不住饱击的娇躯猛地跌落草地间打滚,一径地来回躲避那双大掌的捉弄,抡起的粉拳在空气中胡乱挥动,压根儿打不着目标物。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消遣我。”蠕动的十指更为灵活地游走于她腰侧。 “哈哈哈我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求饶声带着喘息,她可怜兮兮地捧着发疼腹部,好不后悔于自己所酿成的苦果。 “哼,我就大人大量饶了你,不过”他邪恶冷晒,双眸一眯,突地倾身覆于她身上。“我要亲亲。” “原谅我。”情难自禁的啄吻她嫩白颈间,不再造次地起身,拉她人怀与他席地而坐。 跳动猛烈的心口尚未平覆,她不自在地离开他胸膛,旋身怒眼瞪视他。“你打混喔!都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咧。”食指不客气地朝他心口戳了又戳。“你毕业以后要干嘛?” 他失笑,反掌握住她的食指。“当然是参加联考,考一所大学,继续当摸del,就这样。其实我没什么大志向啦,哪像你,居然要飞到巴黎去,哼、哼、哼,亏我还日日夜夜编织美梦,想与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感叹的双臂大展,忙将她搂入怀中,以颊磨来蹭去。“啊、啊、啊,我可爱的小狐狸,你可真是忍心,不过为了成全你的志愿,我只好牺牲小我来完成你的大我。” 她嗔睨了他一眼,被他怨怼哀愁的神情逗笑。 “东、东、东方煦”一记陌生嗓音突兀窜入。 相视的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陌生女子低垂着脸,双手打直伸向东方煦面前,颤抖的双掌间还紧捏了张信封。 东方煦坐起身子,温柔询问:“找我有事?” 那名陌生女子鼓起勇气,抬首对上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登时满脸通红,结巴说道:“我、我、我喜、喜欢你”倏然伸手一推,将手中信封强塞人他掌中。 “谢谢。”微愕后,他柔声道谢。 她彻底迷醉于他的温柔中,半晌,迟迟未得到他回应,她下意识将瞳眸探向一旁的美丽女子,眸色不免黯淡。“祝、祝你幸、幸福。”言讫,如阵风般的旋身跑离。 胡媚儿神色复杂地凝视着那名离去的女子,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酸涩。 一直是明白他在女孩子间很受欢迎,也很受瞩自,但在目睹他对其他女孩温柔的一面时,她仍是不免揪心、嫉妒。 “怎么啦?”由身后搂抱住她,将下颚抵于她纤细的肩上轻柔探伺。 “如果、如果我去了巴黎,你会喜欢上其他女孩吗?”声如蚊蚋地轻问,一颗头愈垂愈低。 他一愣,嘴角缓噙满足的笑。“那么,你去了巴黎后,你会喜欢上其他男孩吗?” 她吸唇。“如果你一直疼、一直疼、一直疼我,我就不会喜欢上除了你以外的男孩。”她已让他宠坏了,失去了他的温柔,一切竟变得那么百般无义。 心房迅速跳动,在等待他回答时,她神情紧绷,浑身僵硬,只觉顶上骄阳如此炽热,晒得她头晕眼花、呼吸局促。 “这样啊。”他窃笑,将她拉入树荫下,免去那分难受的燠热。“那如果你一直爱、一直爱、一直爱我,我就不会喜欢上除了你以外的女孩。”拥着她的双臂愈是牢固,低哑嗓音内,也有着同样渴切的期盼。 紧绷的神经及揪疼的心似乎已不再那般重要,她回首,绽开了抹最璀璨绚丽的笑靥,倾身向他,一颗芳心飞扬雀跃。 “嗯。”用力地颔首,无法克制地递上了一记代表承诺的吻。 *** “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啊。” “你不爱我?” “我喜欢你啊!”娇嗓急切地加重语气。 “你不爱我。”落寞嗓音有着浓重的失望。 头好痛、好烦、好讨厌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回答?”她不耐地询问。 “没什么。” 喀啦!嘟断去的电话线失去了彼端连系,一颗芳心猛地急躁。 怎么了、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与她疏离、为什么要问她那些话? 忆及昨日夜晚的电话,一颗揪紧的芳心愈是疼痛,今天一整日播出数次熟悉的号码,传人耳的皆是转入语音信箱,她颓丧地将自己埋进枕堆,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他会如此生气。 停课一礼拜,整整一礼拜没见着他,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出神半晌,胃部传来的疼痛教她回神,脑海中净是他的影像,怎么甩都甩不开、抛也抛不去怎么办、怎么办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就这样,苦思了两天半,她还是想不出原因,黑煞了张娇颜,忍着胃痛去参加了毕业典礼,而一双瞳眸不断地在毕业生中搜寻那道熟稔身影,却怎么找也找不着,愈是找、愈是慌。 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却始终没有他。 “媚儿,你看来看去在看什么?”台上致辞来宾说得枯燥乏味,教人疲累得频频打盹,曾贤淑为了提振精神,连忙凑近胡媚儿与她哈啦。 “我在找他。”黯淡的瞳眸不停搜寻,思念深切的心愈是坠沉。 “他?你说王子?”曾贤淑见她颔首,顿是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嘛好笑,王子因为出国拍摄广告,赶不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啊。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她错愕,愣愣地摇首。 为什么他不告诉她?为什么要刻意疏离她?”小俩口又吵架啦?哎呀,不要哭丧着张脸嘛,有什么事好解决,不要这样吼。”曾贤淑甚是疼惜地将胡媚儿拥人怀中。“王子这么体贴,一定会原谅你的啦,你不要难过。”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我的气吗?”胡媚儿瞪大双眸,紧紧揪住好友的双臂。 “啊?”曾贤淑呆愕。“你都不知道了我会知道。” 她泄气地垮下双肩,掩面轻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痛苦头好痛、胃好痛”思及念及,全是他的影、他的声,这股剧烈的恋,如此沉重悲切得勾起她的恐惧,深怕他旋身离去,她便如谢去的花,泣落一地,满是心伤。 “媚儿,你可千千万万别想不开啊,有什么事,等王子回来以后可以好好跟他谈嘛,不哭、不哭” 好友的安慰字字敲疼心坎,忆及以往的她,在他尚未进驻心房时,是那般自由随性。有了他,如有了牵绊,—切变得那么模糊,天地万物皆因他而生、因他而死;她颤烈的心,气恼自己不争气,却又无力逆转情势,任由自己堕落。 三日后,得知他已回来,却迟迟未得到他的主动联络。 灰心、失望种种甜蜜回忆一一浮现脑海,令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几番踌躇,掬起话筒又覆挂上,心口所记挂的,千千念念皆是他,但是勇气就像平空消失般,让她无法举足前进。 沉抡了一星期,颓败的她终是下定决心,飞离台湾追逐梦想。 “妹妹啊,到了巴黎后要好好照料自己喔。”母亲殷切嘱咐,辗转叮咛。 “我知道了。”她掩下湿了未干的双睫,心口突地扬升一股渴盼,忙不迭地脱口请求:“妈,我想改搭下一班七点的飞机去巴黎,好不好?” 李梅娟一愣,但在瞧见女儿红肿的双眸,便心疼地应允了她的要求。“好吧,改搭就改搭,你要去打电话给那孩子,就快去打吧。”女儿近日的不对劲,她都瞧在眼里,疼在心里;也难怪女儿会如此失魂,那出色男孩就连见过一面的她,也深觉他是个难脑粕贵的俊杰。 她扯开一道苦笑,缓步走向公用电话旁。 嘟、嘟、嘟您的电话无回应,将转入语音信箱 失落的心又是一疼,揪紧话筒,哽咽地以着浓重鼻音嘶声低诉:“东方煦,你这该死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你呜”破碎的呜咽冷不防自扭曲的唇瓣倾泄出。“你浑蛋我今天搭七点的飞机到巴黎,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就分手” 立即挂上话筒,伤心人儿哭倒在电话亭,旁紧随的慈母连忙拥女入怀,好生安慰。 唉 渐缓由回忆中拉回思绪,懒卧于床铺上的那道娇影甚是感慨,一双眼眶也因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泛红,她紧抱着枕,回忆起那日她泪洒机场的画面,结果啊那该死、莫名其妙的浑蛋还是没来机场。 苦苦等待了四个多小时,挣扎到七点终是登上班机,她哭得肝肠寸断,心里不断怨愤埋怨那男人的薄情寡义,竟真与她断得彻底,连通电话也不打来 *** 再怎么回忆也无用,毕竟那已是十年前的事,她就算对那段恋情多么的难舍难弃,时光终究无法倒流,只是真不甘心!短短三个月的恋情就因他那通电话而宣告失败,她怎么想怎么怨。 “哼。”愤懑的眸光瞪向墙上那张海报。“浑蛋、该死的浑蛋。”随手捻来摆于床旁的飞镖,猛地朝他可恨的脸上掷去。 咻正中目标!啊真爽! 她满足地站起,突然失去枕被的暖意,猛地打了阵哆嗦,顿觉精神抖擞,对镜中的自己绽开了抹艳丽无比的笑靥后,迈步走至浴室盥洗,将十年前那段苦涩又甜蜜的回忆抛诸脑后。 又是崭新的一天了。 第五章 融暖冬阳由半敞窗棂探入,悄悄照拂那道不断翻来覆去的修长身躯。 一张阴郁俊脸渐缓由枕堆内浮现,凌乱的发与黯淡的眸充分显现他恶劣情绪,回忆如汹涌潮水,一波波狂浪侵吞他试图忽视的疼痛,但愈是深沉、愈是揪心、愈是不愿回想 你这该死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哽咽的娇颤嗓音诱得他万般疼怜,他握紧双拳,不愿再去回想,无奈发烫的耳根、萦绕于记忆中的娇嗓却是怎么也无法抹煞地盘旋于耳里、心里、记忆里。我搭七点班机到巴黎,如果你不来我们就就分手 胸口仿佛遭一记闷棍狠烈捶打,痛得他俊脸皱了起来,耐不住那分激烈的疼,一声低沉呻吟旋即由他紧抿的唇瓣溢出。 “小狐狸”浓重喘息着,他翻身趴俯,记忆仍不断流转徘徊,十年岁月中,那抹每日每夜未曾间断地浮现于脑海的倩影依然是如记忆中万般娇艳动人,魅惑且令人迷醉。 依稀记得十五岁盛夏的开学典礼,一抹娇影倏然出现于他毫无防备的面前,惊艳得令他难以忘怀;她就这么贸贸然撞入他心坎,从此他便再也无法忘却那道属于她的娇艳,堕入她魅惑人心的一颦一笑中无法自拔。 爱情多么奇妙哪! 青涩岁月的恋竟是深刻得教人不可思议,虽已经过十年岁月,她的身影却始终埋藏于他心灵深处,不曾动摇饼。 后悔、懊丧已来不及挽回随风而逝的恋情,即使他如今还是只为伊人悸动,奈何伊人芳心已非属他一人所有。唉当初年轻气盛,不该与她赌一时之气,而使得这段得来不易的恋情告吹。 紧握的拳猛捶床被,他低吼一声,遂又将郁闷的脸庞埋入枕内。 “亲亲小煦”拔高的尖细粗嗓伴着粗鲁的踹门声人房,东方爆双掌—‘掀,随即将覆盖于东方煦身上的锦被揪离。“不要再赖床了,你该去彩排明天下午那场服装秀了。” 东方煦闷声不响,依然躺卧于床铺上,动也不动。 “起来、怏点给我起来、起来、起来广东方爆双手圈于唇边,放声大喊。 一只白枕飞掷,正中那张神采飞扬的俊脸。“我说过我不接服装秀了,不去就是不去!”情绪不佳的东方煦愤而低吼,坐起身子瞪视着东方爆。 被掷中的脸痉挛抽搐,东方爆毫不客气地回掷枕头,猛地砸中东方煦那张臭气冲天的“屎脸”“不行喔,我的亲亲小煦,大哥吩咐下来,这场服装秀你非接不可,不是你说不接就不接的。”微眯霸眸中有着不容妥协的火焰。 像是闹情绪的稚童,东方煦孩子气地跌躺于枕被间,不愿搭理。 “妈的,死阿煦,你还给我睡!” “滚,我今天心情不好。”心情欠佳的俊脸怒火飞炽。 “管你心情好不好,这场秀你死也要给我接!”软的不行来硬的!东方爆频频咒骂秽语,粗野地拎起东方煦的领口,使劲将他拽下床。“赶紧给我死进去,限你十分钟之内打理好一切,否则老子准给你吃一顿排头。”修长大脚愤愤一踹,硬是将心不甘情不愿的人踹入浴室。 “shit!”浴室里传来—匕零八落的强大碰撞声,伴着阵阵怒火中烧的斥骂,成叠成串地烧成烈焰,彻底显示出他此刻相当、相当难得的暴躁。 “不是要你温柔一点吗?”一道立于门旁的身影闲懒,口吻略带着些微斥责。 “妈的,你以为我没有吗?!那小子每次只要一到这时候就会怪里怪气,就算我再怎么低声下气的:温柔’以对,还是会被他气得火冒三丈。”东方爆撇嘴,转而再向浴室咆哮:“死阿煦,动作快一点!你神龟投胎下凡啊!”东方焐冷傲的唇微刁。“这也不能怪他,谁叫当初我们给他的工作量太大,压得他连去机场见他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凄冷口吻掺杂着些兄长对胞弟的怜悯,但更多的语气却是蕴含着丝幸灾乐祸。 往事不堪回首矣。也要怪那小子,没事跟马子赌啥气,也不过是小事一件就生那么大的气,活该被马子甩啦!”东方爆仰头发噱,一点儿兄弟情都不顾。 砰!浴室大门忽地以惊人之速猛掀,那张晦暗郁闷的俊美脸庞带着抽搐,鬓边青筋暴露,沉暗双眸更是布满浓重杀气。“你们说够了没?!” “很好、很好,九分五十九秒,完美。”东方爆看了看腕表,相当满意东方煦的表现,巨大双掌一伸,旋即揪住东方煦领口,不顾他满是愤然的神色,粗鲁地带离他。“快、快、快,不能耽误。” “阿煦。”东方焐神情略浮忧色,唤住了小弟踏离的步伐。“拿去,好好工作。” 东方煦接过大哥递来的相片,满脸的阴霾顿时拨云见日。“嗯。”“什么什么?”好奇宝宝东方爆连忙凑上一脚,当他双眸触及相片中的人儿时,一声哀吟不免流泄。“又是她你真的没她会死吧,就连一张相片也能安慰你喔!我说阿煦,你真这么爱她,怎么不去把她的人追回来喂!死小子,别走啊,等我。”叨念的东方爆连忙追上步伐,还不忘赠送东方煦一记爆栗子。 东方煦目光郁郁,柔凝着相片中的清纯女孩,纷乱的心不再那么揪疼。 不是未曾至巴黎找过她,但当他得到的回应竟是那般冷淡,他渴盼的心也就跟着冷却,并且充满着愧歉及罪恶感。他已发誓,不愿再多去打搅她待在国外的生活,更何况凭她那火爆性子,怕是要痛恨死他、厌恶死他了吧! 只是为何她回了台湾,他始终寻不着她半点讯息? 不自觉地以手拂耳,那声声回响于耳畔的凝噎娇嗓依然是揪心啊! *** “哈啾!”开春第一炮的喷嚏,惊人的响彻云霄。 “哎呀呀,may姐,你感冒啦?”关怀口吻带着些怜惜,满是同情地睇向俏鼻红通、眸眶盈泪的狼狈佳人。 “是啊哈啾、哈啾”昏天暗地的不适感折腾人似的难受,胡媚儿近乎虚脱地摊坐于椅上,好不容易止了咳,接续的又是成串喷嚏。“oh,mygod!”面纸一张接着一张抽,她皱鼻扫视垃圾捅里的卫生纸山,不禁蹙眉。 一旁的助理叶绮美连忙再递了盒面纸给她。“may姐,我看今天的彩排有我在就好了,你还是去看医生吧。” “没事、没事。”她接来面纸,奋力擤鼻后,以着浓浓鼻音嘱咐:”小美,快去看那些模特儿来了没,然后赶紧进行彩排哈啾、哈啾、哈啾”ohshit! 她快撑不住了,待会儿彩排完,得快些去看医生,然后回家蒙头大睡一场。 昏然的头晕目眩令胡媚儿难以承受,勉勉强强站起身子走向会场,注意力旋即让外头莫名的騒动吸引了去,她边抽了张面纸摸鼻,边眨眸凝向混乱的会场。“小美、小美”沙哑的破锣嗓子呈现走音状态,摇来晃去的身躯不免娇弱的以手扶墙。 叶绮美闻声,连忙旋身迈近,搀住摇摇欲坠的人儿。“may姐,你要真撑不住就别撑了,快点回去看医生吧,反正今天也只不过是个彩排”她担心地嘀咕碎念着,边与胡媚儿迈往会场中心。 “不行这是我回台湾的第一场服装秀,马虎不得。”倔强的瞳眸透着执着,胡媚儿眯起一双迷蒙红眼,凝视着会场上的摆设。 往后的发展,就看这次的服装秀成功与否了。在巴黎待了整整七年的时间,花费了许多心血与努力钻研服装设计,就待返国时能有亮丽的成绩。 返国后,在台湾潜伏了三年,决定在今年创业出击,也是因为家人全移民国外,而为了让家人能够安心,这才提前发表她这三年来所设计的服装,她一直在等待,也一直盼望这一刻的来临。 may,是她服装品牌的商标及将来迈向国际服装市场的标志,她要成功踏出第一步! “咳咳咳”可该死的!她竟偏偏在这重要时刻重感冒。“小美,前面在騒动些什么?模特儿都来了吗?”嗡嗡闹声引起她的偏头疼,惹得她频频攒眉。 “嗯,就是因为那些模特儿都来了,所以那些工读生小妹才会騒动啊。”小美抚额喟叹。“不过这也难怪了,因为我这次帮may姐洽谈到的是东方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模特儿,‘东方’所培训的模特儿绝对能够将may姐你所设计出来的服装衬托得更加出色。” 东方好耳熟不行了,她头好晕。“既然到了,就快去准备、准备。” “哎呀,主角总算是来了。”叶绮美将胡媚儿搀坐于一张椅上,双眸立即注意到了由大门口走来的那两道修长身影。“may姐,你就好好坐在这里看吧,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就好,我会帮你跑腿。”言讫,人影忙不迭迎向那两道身影。 “好”哈啾!她哀怨地吸了吸鼻,再抽了张面纸。 听闻喷嚏声,好心的助理小美赶紧倒了杯热茶递向胡媚儿,谆谆嘱咐:“喝点热茶看会不会好些,我先去忙了。”她伸手拍了拍病恹恹的人儿,忙碌的身影又窜回了会场。 “嗯”哈、哈妈的!她啐了声,打不出的喷嚏辗转成了盈眶的泪。 闲不住似的,她一手抱着面纸盒、一手捧着热茶杯,缓缓迈步走向伸展台前方,专注的眸直盯着一个个由后台走出的模特儿,那训练有素的走台步,亮丽耀眼的外表及傲人挺立的身架,的确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may姐,你不坐着站在这干嘛?”叶绮美随即将一旁的椅拉至胡媚儿后方,却让她拒绝。 “我在陶醉啊”胡媚儿星眸微醺。“你看看、你看看,我所设计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真是顶优啊,尤其是那个模特儿,啊长得好像我的初恋情人喔要真是我的初恋情人穿在身上,一定也是那样好看吧!”迷恋的眸光紧紧锁定着那道身影,晕陶陶的意识尚未来得及转醒,背脊已率先僵直。 叶绮美闻言,满是讶异。“may姐,看起来你好像很爱你的初恋情人似的,你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初恋有着惨痛的经验,所以现在才会像个花蝴蝶似的,交了那么多男朋友吧?” 胡媚儿摇了摇首,抑下一瞬间的悸动,叹笑:“我哪有像花蝴蝶!我只是想多交一点男朋友,多一些选择啊。”眨眸媚笑,沉甸甸的脑袋瓜子令她顿感不适地晃了下站不稳的步伐。 艳眸不自觉地探向伸展台,未再见着那道熟稔的身影,虽有着释然,更满是怅然若失。“看错了吧”她苦笑。 “什么看错了?” 微吊的媚丽眼梢微扫,松懈的背脊再度僵直。“小美你刚才说是什么模特儿经纪公司来着”完了,她是真病人膏盲了吗?怎么视力频频出现错觉?忙乱的以手中所捧的面纸盒掩住脸蛋,接近落荒而逃的举动虽有些不齿,但惶惶然的心却纷乱得令她手足无措。 “东方啊。may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叶绮美百般关怀,凝视着神色苍白如纸的胡媚儿。 东方引真是东方“死了死了”几百年不曾“肖想”会有再度与他见面的机会,现在可惨,机会来了,而且竟是在她最凄惨落魄、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天外飞来。 “媚儿?”一只巨掌,意外截住她手臂。 炳啾!喷嚏接踵而来,她赶紧抽了张面纸搀鼻。“我不是什么媚不媚的,走、走开哈、哈啾”猛烈摆动着迁他箝制住的手臂,她欲逃的步伐怎么也迈不出。 “媚儿?!”坚持的巨掌猛地紧按她纤细双肩,硬是将她旋身正对他。 他不会看错、绝对不会看错!那张他思思念念、日盼夜盼的娇艳容颜,竟意外地出现于他面前,他的双掌不由得颤动,死寂的心逐渐因她存在而活络跃动。“是你真是你”魅惑娇颜再度呈现面前,撼动依然剧烈得震荡心弦。 一股暖流,绵绵不断地潺潺人心他激动地搂她入怀,借此感受她的存在、她的温热、她的幽香、她的气息。 “你认错人了。”她驳斥,待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 懊死!这浑蛋是哪根筋不对,搂她搂得这么紧! “我说你认错人了,你是聋哈啾、哈啾”她随即将鼻埋入面纸堆里,又是吸又是擤,好不难受。“快放开我!你这该死的浑蛋。”躁动地挥动拳脚,又是捶又是踹。 拥搂着她的胸膛不免剧烈起伏,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由他唇中流泄。“你的脾气还是一样没变啊”笑中夹杂着一丝轻柔叹息,时光仿佛倒回至那青涩岁月中的初识,心,悸动、震撼。 沉湎回忆的,不仅仅是他而已,她像是灼着、烫着,连忙逃离他怀中,不愿再去回忆那段甜蜜恋情,唯恐回忆太过沉痛,又再诱出蛰伏于心的疼。 “我不认识你!”哈啾!红通俏鼻再度埋人面纸内。 泛红眼眶、通红的鼻子令她所说的话半点说服力也无,这副模样瞧在他眼里,着实可爱迷人。“你敢发誓,真的不认识我吗?”展露一口迷人白牙,他俯首逼视她。 炳、哈啾!“我就是、就是不认咳咳咳”她因他突然逼近而紧绷,出言却不经意地让口水呛着,冷不防连声咳出。 他闷笑。“你看,说谎得来的报应。”心疼的为她抚背顺气,她却下意识闪开他的碰触,温柔瞳眸有一瞬间的黯然。 她没好气地冷睨了他一眼,猝然旋身。“小美,今天彩排交给你了,我要先回去看医生。”气颤的她选择离去,不愿再多待在这半刻,深怕她一颗芳心会失控地出轨,让这歹毒恶人再次玩弄。 “要落荒而逃了?”他双手环胸。 “谁哈、哈啾”她愤恨睨了他一眼。“谁要落荒而逃!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臭脸罢了。” “你终于承认认识我了。”低哑嗓音中有一丝难掩的愉悦。 这浑蛋!“东方煦,你这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大浑蛋哈啾”暴怒佳人气愤地直跳脚,这字句唾骂间,似乎是企图将沉积十年的气焰一口吐出,她怒不可遏地怒瞪着他,尔后甩门离去。 炳啾!“该死!”低斥娇嗓伴随着一记轰烈的踹门声。 “哈哈哈”东方煦笑得直不起腰,连忙弯身蹲下。 她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盈满笑意的温柔眸子,亦含着抹浓郁恋栈及充斥着懊悔的情伤。”may姐”听见门外传来的喷嚏声及踹门声,呆愕半晌的叶绮美不免忧心忡忡地前往察看。 “我的亲亲小煦,好久不曾笑得这么开心了,是吧、是吧?”伫立于一旁观看良久的东方爆不疾不徐地踱至东方煦身旁。“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那么一点点的感激,跟那么一点点的感谢啊?” “二哥”一记拳头忽地挥去。“你们早就已经知道她的消息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现在才让我与她见面?!”东方煦愤慨地拳脚齐飞,尽情发泄满腹窝囊气。 “我们也是为你好啊。”东方爆轻松挡下拳雨,却意外让他踹中一脚,易怒的他旋即满腹怒火。“你以为你出现在她面前可以干嘛?更何况我与大哥都不认为在你与她的事业正需加把劲时还来谈个儿女情长是件他妈的好事!” 他三年前便听闻她回到台湾,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得知她的消息原来这一切全是兄长们的“安排”“你们” “妈的!我们现在还不是让你跟她见面了。” “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你知道有多长、多久吗?我已经白白浪费掉了十年了。”她待在巴黎七年的时间,他忍痛放手,让她尽情地学习发展;好不容易盼她回来,却又受到兄长的阻扰,该死!他受够了。 “是你主动放弃那七年时间,怪不得谁。”东方爆无情冷嗤。 “我没有放弃没有”他始终在意她始终 他不是放弃,而是选择退在一旁温柔地守护着她,从她进入巴黎服装设计学院的最初到最终,他尽心尽力全程参与及陪伴着她即使她身旁换过一个又一个男伴,他深深坚信她是属于他的。 直到她回了台湾,他突地断了一切属于她的消息,心慌、心痛到心急,都寻不回她思念成渴望、渴望成心酸盼啊盼的他,是如此地需要她。 如今她又出现于他生命里,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旁绝不! *** 头好痛、胃也好痛。 躺卧于床铺上的人儿蜷缩成团,她口里不时溢出痛苦的呻吟,浑身又冷又热,难受极了。 “唔”看完医生也没好到哪去!要命,一定是又碰到那死浑蛋、倒霉鬼,才会害她变成这样。“唔”好晕、好想吐。 叮咚。宾啦、滚啦,她没心情再去理会任何人,翻了个身,不愿搭理门外人。 叮咚、叮咚。轻喷了声,干脆以枕蒙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是哪一个浑蛋?!她满腹怨气,艰难地由温暖被窝爬出,拖着缓慢沉重的步伐走至大门,猛地开门咒骂:“干嘛啦!” “hi!”欲再按门铃的食指悬荡半空,东方煦笑容可掬,温柔凝视着火暴佳人。 原来是这个浑蛋!她没好气地掷出一记白眼“砰”地一声将大门甩上、紧锁。 门外的他赶紧抬手敲门。“媚儿,我是来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让我进去好不好?” “你滚啦!哈、哈啾。”冷凝空气袭上背脊,害得她直打哆嗦。 “我担心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温柔嗓音丝丝劝诱。 “我不需要你的照哈啾、哈啾!”她扯过温暖锦被,牢牢包裹住自己不断发冷发颤的身躯,尔后不争气的步伐还是踱向门前,她依偎于门扉上,小心倾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真的不需要?”低沉浑厚的嗓音有些落寞及远离。 她心慌地将整个耳朵贴于门扉上,细心聆听,门外却突地静谧,令她满是失落又焦急地往门扉上的透视孔望去。“真走了”她立即旋开门把,一双寻寻寻觅的双眸不停左顾右盼,口是心非的几乎想往墙上撞去,最好一头撞死算了。 “嘿,病美人。” 喝!她错愕地撇开脸,只见他半蹲于门旁,嘴角正噙着一丝饶富兴味的笑意。 “你这王八蛋!”恼羞成怒地旋身人室,奋力甩门,却让他有机可乘地溜人室内,她眉心打上千万结,纤细双手硬是抵着他前进的步伐。“你出去啦!” 他紧握住她发颤的手腕。“宝贝,别辜负我一番好意啊。” “好意个头哈啾!”喷嚏来势汹汹,打得她头晕目眩外加眼冒金星,她虚弱的双膝禁不住地滩软,娇滴滴得如同风中颤抖的小花儿惹人怜惜。 英雄看准了时机及时救美,也顺势扶住了那渴盼已久的妖娆蛮腰,而沁香又甜蜜的气息,更是惹得他满心迷醉。“你真是香啊,好香、好香” 啪!她一掌拍开他凑近的俊脸。 “你打我?”他抚脸惊呼。“打你又怎样?!”逃开他炽盛胸膛,她连忙爬上柔软的床铺,再将自己偎人舒服、温暖的枕被内。 他对于她凶恶的态度不以为意,俊美脸庞上漾满暖暖笑意,倾身坐于床畔凝视着包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瞳眸的她。“你有发烧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啊?葯吃了没?吃饭了没?”好笑地伸手为她扯去枕被。“不怕闷死啊你。” “不要乱碰我。”她如惊弓之鸟,极力排斥他的碰触。 不睬她那伤人的厌恶神情,他双手柔捧她双颊,以额轻触她烫热的额。“嗯还有些烧。”退开了些,他不悦地攒眉。“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啊?葯呢?” “要你管。”她孩子气地撇头冷哼。 “我说葯呢?宝贝”他满漾笑容的嘴角微微抽搐,眯细的温柔瞳眸带着些威胁意味。“嗯?”以鼻柔蹭她纤细嫩白的颈项,他折腾她似的,张口于她右肩上轻嗡。 “在在那里啦!”她轻颤,柔软无力地推开他。 满面春风地挑眉,他起身拿过葯包。“饭后吃你晚餐吃了没?” “哈、哈啾”她快死了,给这浑蛋一折腾后,浑身像是虚脱似的,病情加重,她浑身无力地摊卧于床铺,懒得再搭理他。 “还没吃?”柔和瞳眸逐渐晦暗,他下颚渐渐绷紧。“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心疼、怜惜全数化为焦躁的担忧。 要是他没来,现在的她怕不饿死、病死了。该死! “我没力气”气若游丝的娇嗓虚弱无力地由枕被内传出,她意识愈来愈模糊,只觉天旋地转,浑身乏力。 昏沉间,她不断梦见十年前的片段景像,有他与她,青涩甜蜜的难忘时光尔后她又梦见她心酸的泪洒机场,一颗疼痛的芳心盼啊盼,却迟迟未盼到那道身影,直到断肠人儿搭上了飞机远离伤心地 那该死的浑蛋! 她又梦到十年后的今天,她惊见到他时,那股难以抹煞的强烈震撼与悸动,说不想他念他的确难避矫揉造作之嫌;她与他早已是十年前的过去,那伤痕虽已痊愈,却仍存在于她记忆里,还是会疼。 那浑蛋要她怎么学会去遗忘他眸底水漾的温柔?即使沉淀了十年的恋栈,一旦让人撬开心灵最深处的尘封记忆,强制囚禁的情愫依然是压抑不住地荡开、泛开,尔后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扩大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小狐狸” 瞧,光是听见他这般亲昵唤她,她一颗心便无法自抑。 “小狐狸” 好吵!她挥手,一心只愿沉浸于朦胧梦境中,回味过往云烟。 “起来、起来,先吃葯了再睡,快点”和煦的嗓音饱含着宠溺,他心一横,硬是将贪睡的她由被窝里挖坐起。 烦死人了!她掀了掀惺忪睡眼,迷迷蒙蒙的视线总算停驻于眼前那双温柔瞳眸。 “做什么?”沙哑咕哝着,她抬手揉揉酸涩眼皮,欲倒身再睡,却随即让他揽回怀中坐直。“我想要睡觉” “你先吃些粥,等吃完葯再睡好不好?”爱煞了此刻迷糊可爱的她,他沙嘎的嗓音不免低柔更甚。 “唔”她乖顺地颔首,待他将粥递至她眼前,她眨眸询问:“这是什么?” “广东粥,很好吃的,快吃,乖”他掬起一匙,吹凉后递至她唇畔。 “你煮的?”娇嗓多了些清醒过后的强烈质疑。 “吃不死人的,快张口,啊”他诱哄。 吃不死人引她浑身打了顿哆嗦,战战兢兢地含了口粥。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吧?”他眨眨双眸,连声询问。 扬起的眉抖动了下。“是不难吃。”尔后,她张嘴将匙内的粥一口含入咀嚼。 沾沾自喜于自己过人的手艺,他眉开眼笑地盯着她一口口将碗内的粥全数吃尽。 “还要不要再来—一碗?”见她摇首,他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先不要睡,休息一下再吃葯,待会儿吃完葯就可以睡了。” 她抬眸凝视着他起身走至厨房清洗碗具,迷惑的心情成了酸涩,不懂他为何仍是如此温柔体贴?为何在分手的十年后,对她依然是这般呵护疼惜?她从来就不了解他的想法、做法,十年前是、十年后亦是,所以她在面对他时,才会惶然、犹疑及恐惧 恐惧她终有一日会失去他。 他的温柔过甚,造成她对他的强烈依赖,所以十年前当他冷淡疏离,她退缩、彷徨及无助;两人的交往一向是他采取主动而她被动,当他的柔情褪尽,她便会如十年前那般怯懦。 为何为何十年后,他还要来侵占她好不容易建设起的心墙? 他的温柔,一直是足以使她心墙溃决的重击呵。 “发什么呆啊?嗯?”将湿漉漉的双掌擦拭干净,他弹指戳了记她的巧鼻。 为何对她忽远又忽近他是存心玩弄她吗? 心中千万个无解的问号,激昂的沸腾至喉间,却在对上他凝笑的瞳眸,又强咽下腹,徒增满心苦涩。“我想吃葯。”哈啾!假意打了记喷嚏以痹篇他炽热视线,她懦弱埋首于面纸中,无法再去正视他。 “喏。”他体贴地拆开葯包,先将茶水递给她,再将葯丸放置于摊开的掌心方便她拿取。 温温吞吞地将葯吃尽,她将茶杯递向他后便埋头大睡,不愿再去多瞧他一眼,头晕的不适感袭来,惹得她不愿再去多想任何他与她之间的情缠纠葛。 见她立即翻身背对,他不禁喟叹。 她就这么厌恶他?厌恶到不愿与他有任何接触 为她盖好锦被,黯淡眸光冷不防地教壁上一张海报所吸引,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走近,细细凝视着那张他最近拍摄的平面广告海报,游移于海报的手掌愈渐轻柔,尔后抚上那支正中红心的尖锐飞镖,嘴角缓噙一抹苦涩。 第六章 好香 本噜、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好饿哪! 意识渐渐清晰,饥肠辘辘的人儿在床铺上翻滚起身,她搔搔凌乱发丝,强睁疲涩的双眸,皱鼻寻着那丝香味,深受引诱的步伐一刻也不得容缓地加快,直到迷迷糊糊地撞进一具坚实胸膛。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没?” 抬首映人眼帘的,又是那张笑容可掬的可憎脸庞,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闷声不响地绕过他身旁,迈向香味四溢的厨房,直到饥渴目光梭巡到桌案上那锅美味,抚着不停翻绞的腹部,嘴角徐缓泄出一道液体 她好饿啊东方煦盯着她瞠着双大眼直盯着桌上食物的嘴馋模样,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快去吃吧,吃完好吃葯。”伸手按住她双肩,压她坐下。 她立即动手,大啖碗中食物。“这些都是你煮的?” 他支手撑颚,闲懒侧身,笑凝她大坑阡颐的俏模样。“是啊,你看我多么的贤慧。”话一说完,只见她猛地呛声连咳,他忙不迭上前拍抚她背脊,好生心疼地柔声说道: “吃慢一点,没人会跟你抢东西吃的。” 她咳得双颊赤红。“还不是你害的,说那什么鬼话!”这浑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他又是咧嘴灿笑,心律瞬间失序,她连忙低首扒饭,试着尽力忽视颤得厉害的双手。 镇定点、镇定点她边吃边嘀咕。 “小狐狸,你怎么啦?怎么这双小手抖得这么厉害?”忧心忡忡的大掌赶紧爬上嫩白柔荑,趁机吃了下豆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哎呀,怎么脸这么红?该不会是又发烧了吧?”他大惊小敝地捧颊。 见他又凑近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庞,她疾速抽手推开。“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什么病都没了。”严禁他靠近,她防备地捧着碗筷踱至客厅。“我警告你,最好离我十公尺远。” “为什么?”他扁嘴蹙眉耍无辜。 她转身背对,不想再见到他那张可憎的脸庞。 “呐、呐,为刊—么不准我靠近你?为什么?” 她赫然踉跄倒退三步,瞪大灵动瞳眸,盯着不知何时窜至她脚边蹲坐的东方煦。“你你”抚着跳动剧烈的心口,她深深、用力吸了口气,旋身迈步回厨房,尔后就此静坐享用碗中美食,不再搭理他。 “小狐狸”他戳戳她柔软手臂。 “你很烦耶。” “你、你讨厌我”他可怜兮兮地垂泪兴叹,, “你知道就好。”直到餍足,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起身动手清洗碗筷之际,她方才缓下紧绷神情,和颜悦色地出声询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 被忽视良久的人儿喜出望外地绽开灿烂笑颜,像只哈巴狗雀跃万分地紧黏于主人脚旁。“我有通天本领啊。”他眨眨眼。“你感冒好点了没?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伸手在她脸上、身上游来摸去,忙碌查探。 “不要摸来摸去啦!”她拍开他那只魔魅大掌,绕过他身边走向客厅,颤颤柔荑捂着发烫的胸口。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为什么她还会为这该死的浑蛋心动?! “小狐狸,你”尾随走来的他又黏上她了。 “不要叫我小狐狸!”她猛地旋身,抡拳捶了他胸膛一记。“如果你忘不了十年前的我,那是你的事!可是我已经彻彻底底忘了十年前的你,请你别再用那—副我们俩很亲密的表情叫我。” 面对她的怒骂,他选择缄默。 见他垂下脸庞,骂到最后反而有些气虚,她抿了抿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别再来与我纠缠,我不想让我的男朋友误会。”忘不了十年前那场伤心欲绝的离别伤痛,也无法再承受一次那样刻骨铭心的酸涩。 她不是他可以在十年后面对旧情人依然嘻皮笑脸,佯装一切风平浪静。 “你”低哑嗓音温柔依然,但却徒增了一股涩然。 她心乱如麻地盯着他。 “你还不去换衣服吗?服装秀好像快开始了耶。”他抬起脸庞,狡猾神情仍是夹杂着艳阳般灿烂的笑容。 服装秀?目光倏地瞥向腕表,她立即凄惨地惊叫:“oh,mygod!已经一点半了,shit!你这浑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完了、完了,要是迟到就惨了。”她火速冲回房里,挑衣服换。 “我刚才就要跟你说了,是你自己哇”他无辜地睁眸,却在乍见她赤裸娇躯时,全数到口的话仅剩—声惊叹,呆愕痴傻的由大敞房门望去,房里娇俏人儿已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发觉自己让人瞧得精光。 玲珑剔透的晶莹雪肤及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段迷煞人,东方煦不由自主地迈开步伐,立于房门口,双眼灼灼地凝视眼前尤物。“小狐狸”沙哑嗓音绵软如丝,缕缕氤氲着深不可测的渴望。 整装完毕的她抽空瞥了眼他,当她瞧见敞开的房门时,不由得万般错愕,意识到自己竟赤裸着身子在他面前荡来晃去,她双颊飞快扑上一层赤艳。“你你这死变态,色狼!”她咬紧牙关,随手捉了件衣服往他脸上掷去。 她好美美得令人心痒难耐。 他将接获的衣服一扔,炽热双眸怎么样也离不开她布满红晕的可爱脸蛋。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把将她搂人怀中,急切地俯首吮住她惊愕微启的唇瓣。 他这个浑蛋竟然吻她?! 尚未来得及反应,她已与他双双跌躺于床铺上。“东方”她气恼地在他怀中挣扎,但当他双掌温柔环拥她蠕动娇躯、他的唇细腻缠绵亲吻她的,她立即融化于他千万柔情中,彻底沉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太低估他对自己的吸引力了,她终究是逃脱不了他柔情似水的迷障。 他渴望她,渴望吻她、拥她、要她。“小狐狸”十年相思满胀胸口,疼得他拧紧了心还是觉得痛。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之后,他便再也无法遗忘她的媚、她的艳、她的娇,一颗为她着迷的心愈是深沦、愈是迷恋。 铃、铃、铃 “啊!”刺耳电话响声猛地令意乱情迷的胡媚儿震骇,她伸手强力推开覆压于上的灼热身躯,气喘吁吁地爬至床边接起电话。 “may姐,你在做什么啊?都快两点了你还不来?你想让这场服装秀开天窗啊?还有那个东方煦也没有来,是怎么回事啊?”助理叶绮美焦急的嗓音成串成叠地由话筒另一端飞快传来。 胡媚儿颤巍巍地整顿凌乱衣裳。“我马上过去。”挂上电话,她连忙伫立于梳妆台的镜子前审视自己衣装。 “媚”他往她身后扑拥,激情昂扬的嗓音传出。 她抬眸,正巧与镜中的他四目相触,她震撼于她在他眸中所读到的灼热,那抹饱含着浓郁柔情、强烈欲望的深沉墨瞳是她未曾在他眸中见过的火簇。 她无措地移开视线,借由喝斥掩饰内心的慌乱。“我懒得跟你耗!如果你真的饥渴到不行,去找别人。” “小狐狸”他撒娇般的抱着她晃。 “哎呀!”甩开他怀抱,在瞧见他又恢复像平常那般无赖,她一颗吊得七上八下的心迅速解脱而松懈。“服装秀快开始了啦!” “我可以当你的司机,快车载你去喔。” “那就快点,拜托。”她双手强推着他背脊,疾速走出门。 “我要讨赏。” “什么赏?”她怔住。 “这个、这个,我要这个”他努起的唇瓣翘得老高。 她忍无可忍,气颤的双肩一耸一耸,旋即转身快步离去。“我可以搭计程车去。” “咦?不要啦、不要啦,让我载你嘛,姑奶奶、老佛爷,求求你让我载嘛,我不要讨赏了啦,好嘛好嘛”俊脸漾满甜甜蜜蜜的笑意,百般讨好地在娇艳美人身旁绕来转去。 “那、就、快、点!”她抬脚猛踹。 “喳!老佛爷。”小煦子连忙跑去开车前来迎驾。 她怒瞪着他矫健步行的背影,尔后在他颀长身影没人转角时,她低首走向大门口等待他的来临,在温暖冬阳拂上她微垂脸蛋之际,她嘴角不自觉地悄悄勾勒出一弯愉悦弧度。 心,正沁着丝她毫无察觉的甜蜜,飞扬荡漾着。 *** 她笑得粲然的娇颜令他怎么也无法调开灼热视线,当她那双媚眸眼梢微扫向他,他心口便立即缩紧,即刻深切得想将她纳入怀中,让她只专属他一人,从此再也不像现今这般如同一只美丽花蝴蝶飞舞于众人面前,展现她千万风情。 “兄弟,小心点儿,别昏倒了。”见他紧绷着张死白脸庞,东方爆大发慈悲将东方煦扯到一旁,双掌急急为他煽风。“你早就该有心理准备了,她现在事业有成,又美丽又有自信,哪个男人见着她不是喜欢得不得了。” 紧抿的唇瓣冷扯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得不得了?”死硬的嘶声询问,他一双眸子更是追随着那抹不停穿梭于人群中的娇艳。 “我嘿嘿”东方瀑不怀好意地朝胡媚儿那方瞥去。 东方煦气急败坏地将东方爆调向的头颅转回。 “哈哈哈瞧你认真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我与你的口味可是差太多了,像她那种货色,我还瞧不上眼,哈哈哈”东方爆霸气粗犷的俊脸旋即漾满促狭笑意,当他盈满笑意的眸子瞥见东方煦黑煞的半边脸,他便笑得更加放肆。 东方爆过分狂傲的发噱非常引人注目,就连忙碌的与客人寒暄应酬的胡媚儿也忍不住地侧目,但当她的目光不小心游移至东方煦时,她猛地一惊,怦动剧烈的心瞬间夺去她的呼吸。”may姐,这次的服装秀很成功喔!很多人非常喜爱你所设计的服装哩,这样到时候我们开店的时候,也会有不少顾客上门喔”叽叽喳喳的叶绮美在发觉胡媚儿心不在焉、神魂不定时,好奇地顺着胡媚儿凝视的视线瞧去,一抹暧昧笑意随即绽露。“may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东方煦的啊?你们是不是” “我们什么都不是。”胡媚儿嗔怒地睇了眼叶绮美。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有着很暖昧不明、扑朔迷离的关系?”叶绮美不以为然地皱鼻。 “别瞎说。”懒得再与她扯上这太过敏感话题,胡媚儿旋身欲离,却蓦然撞上了具坚硬胸膛,她没好气地蹙眉,抬起螓首一探,又是那张熟稔可憎的温柔脸庞。“你是鬼啊,没事偷偷站在我身后干嘛!” “宝贝,我才没有偷偷,我是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后。”东方煦笑弯了狡猾墨瞳,双臂又是不规矩地搂上了她那纤细小蛮腰。“既然服装秀完美落幕了,你就别再折腾自己,你感冒还没好吧?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碍于在场宾客众多,她只能横眉竖眉、龇牙咧嘴地抡拳暗捶他一记。“你非得要这么动手动脚?” “唔”他佯装吃疼地搓抚胸口。“动手动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柔荑巧妙伸至腰间,狠狠地紧拧着那不规矩的手掌。“那么现在你的手在干嘛?嗯?”凶残笑眯了眼,见他低呼退离,嘴角荡漾的笑意更为灿烂。 “你、你怎么忍心”他眼角噙泪,不断以唇吹呼着掌背瞬间红肿之处。 她凑近了脸孔逼视他。“我跟你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最好自爱些,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与你扯上任何关系。”言讫,她又扬起笑脸,转身迈向宾客中。 望着她绝然离去的身影,他一切伪装出来的豁达全数化为颓丧。 “先别急着死心,我看may姐对你好像有点意思,她现在这样,也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啦!”不忍心见帅哥如此消沉,叶绮美好心地出声安慰。 东方煦将视线调向叶绮美,尔后,他嘴角徐缓绽开一道迷煞人的笑意。“你是媚儿的助理是吧?”一簇锐利锋芒闪逝于他漾笑柔眸。 “是、是啊。”叶绮美乍见他那俊美无双的迷人笑容,顿时口吃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媚儿的男朋友是谁吧?”璨璨笑容更为扩大,并且透露出一丝诡谲。 “呃嗯”她迟疑颔首。 他殷勤地献上纸笔。“那么你能不能详细的、仔细地替我写上的男朋友的资料?” “呃可以”无法拒绝俊美掬笑的他,她讷讷接过纸笔填写。 当东方煦接过那张纸,他牵扯笑意的唇畔再也无法从容扬起。“你确定你所写的全是真的?” “是啊,may姐一向笃信多交几个男友才能多几个选择”见他脸色愈是阴郁,叶绮美困惑的话语尽数成了嗫嚅,最后终至消音于他那怒悒神色。 “谢谢。”强扯唇畔多了分异常严重的抽搐,他双眸直凝着手中纸上的资料,一颗郁闷的心荡啊荡地悬挂于森冷氛围中,徘徊于胸臆间的数千、数百种酸涩强涌心头,怎么也挥散不去。 “阿煦,这是什么鬼东西?”东方爆瞥见东方煦那异常模样,好奇凑上,饶富兴味地直盯着那张摊开于东方煦双掌间的纸。 “名单。”他徐缓冷吐。 “什么名单?”不解的眉微扬,东方爆又将目光锁回那张纸。“一、二、三、四、五、六,这六个人是干嘛?是黑名单吗?” 黑名单他黯下的眸子又寻向那抹娇艳。“算是吧。” 东方爆不用抬眼也猜测得到东方煦的视线又让胡媚儿勾去了魂儿,他仔细托腮盯着那张纸,愈瞧愈觉得有趣,心底顿时打了个颤,随即兴致勃勃地出口问道: “阿煦,这张该不会是胡媚儿所交往的男友资料吧?” 他缄默,但沉郁晦暗的神色已告知了一切。 东方爆喟叹了声。“你好自为之吧。” 这只该死的小狐狸他只不过三年觅不着她的消息,便已使出浑身解数魅惑人间。他呆滞的目光盯着手中这份纸张,刺疼的心泛着酸,一抹嫉妒!“不要紧”他柔喃低语地安慰着,目光如炬。 他会尽其所能铲除这些不该存在的情敌,而且,绝对不择手段呵。 *** 凉冷气候似乎已不再那么刺骨冰寒得教人直打哆嗦,她意兴阑珊地凝视着投射于落地窗上的暖暖金芒,思绪流转且紊乱,脑海中翻复的,不再是该如何设计出一件件时尚流行服装,而是那张满漾璀璨笑容的脸庞。 甩甩头,企图挥散开惹恼她的身影,无奈却是徒劳无功。 “may,你怎么啦?不舒服啊?” 柔柔切切的嗓音引回她涣散心志,她回眸正视着坐立于眼前的男人,忽地心生厌倦。男人是她最近开始交往的六号男友,是纺织业界的小开,花心又潇脱,她与他的结识,源于一场慈善晚会。 流连于花丛回转飞舞,还是会腻的啊。“我累了。”她懒懒掀动唇瓣,嘴角勾起一抹笑。 男人潇洒温柔,总是非常体贴地对待女人,但他的温柔并不只专属她一人,相对地,她的爱恋也不专注于他一人。 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恼得她胸口沉闷又紧窒,她凝视着男人僵直着背脊,娇慵眸光添上了层讥诮。“好聚好散,一向是你的坚持,不是吗?” 男人僵硬的双肩逐渐松弛。“是啊。”笑意染上他那双游戏人间的桃花眸。 因为寂寞孤单,所以她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过活,现在她累了、倦了、想歇息了,会是因为那张笑脸又返回她面前了吗? 唉,竟是又贪想起那布满阳光的笑容。 “那么,可以给我一个吻别吗?”男人笑谚眨眼。 “有何不可。”她倾身,含笑覆吻他唇瓣上。 结束了,彼此默契的对视莞尔。但本是安宁空间,却因突兀掴掌声而毁灭,胡媚儿瞠目结舌,抚着瞬间火辣红肿的颊,一双不可置信的眸盯着不知何时伫立于身旁的女子。 啪!又是一记响亮掌声。“该死的贱女人,居然敢抢我的男人!”泼辣又不留余地的挞伐炮口猛烈轰击,女人夹带着嚣张气势,叉腰横眉地指责着她。 “小巧,你干嘛?”男人尴尬地握住女人再次扬起的掌。 “我干嘛?!我在打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敢诱拐我的男人!”她埋怨的睨瞪着男人。“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最好赶紧离这女的远一点,我查到她交往的男人就有好几个,你只不过是她玩弄的男人之一罢了!我知道你受不了诱惑,谁教这贱女人生得一副狐媚像,水性杨花的只懂得勾引男人!” 胡媚儿眼稍凝上讽刺,睇向了花心男人。 男人接收到她的讽意,汗颜赧然地扯住失控怒骂的女人走离。“小巧,别在这撒泼,我们先回去再谈。”临去前,还不忘朝胡媚儿投以一道歉意的眸光。 哀着热辣双颊,目送着两人一路纠缠出店,她唇角噙着的讥笑更甚,静谧的餐厅内,她显然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无奈起身付帐,赶紧脱离这一方窒闷天地。 头又痛了。 她伫驻于人行步道上,厌恶起自己容易受情绪影嫌邙犯起的偏头疼。 真的好疼 哀额蹲于步道旁,她紧蹙着眉心,不期然想起了方才那女人怒骂的字句。 呵,水性杨花!她俯首冷哂,还是想不清,为什么“水性杨花”这沉重的四个字总是惯用于女人身上?而男人呢?简简单单的“花心”两字便带过,甚至当花心男人改过自新,世人便会遗忘他曾带给女人的伤痛而接纳他。 但女人呢?女人却非得永远背负着唾骂与指责,以及怎么抹也灭不去的烙痕。 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若真行为脱离道德规范的束缚,也是每个人自己所选择的,何苦他人还得加诸众多责备于其身,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只不过是因为寂寞 呼吸忽地急促,双颊愈是热辣肿痛,她苦笑着,心口蒙上层层阴霾。 “可爱的、亲爱的小、狐、狸” 压得极低的螓首闻声猛地抬起,她眨了眨眸,诧异地盯着蹲于眼前,与自己对视的俊美容颜。 “哇你怎么了?双颊肿得这么厉害?”他疼惜地抬手上前,她却撇脸痹篇了他的抚触。“瞧你,蹲在人行道旁,失魂落魄得活脱脱像个小可怜,真是让我心疼、好心疼、好心疼”他双臂一层,温柔地纳她入怀。 “走开。”她鼓起热辣腮帮子,睁着双眸瞪向他。 “怎么啦?我亲爱的小狐狸?心情这么不好啊?”他锲而不舍地穷追猛问。 好气!瞧见他的笑容,她更是郁闷,她心情会这么糟,全是他害的! 为什么他自粕以漾着张璨璨笑颜,仿佛天塌下来或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概与他无关?为什么他似乎对于十年前那段恋情没啥留恋及回味,还一迳地前来挑拨相思犹残的她? 为什么他总喜欢嗳昧不清的与她纠缠?为什么他不会厌烦这段藕断丝连的感情? “怎么了?是因为你让人打所以心情才这么坏吗?乖、乖,快跟亲爱的阿煦说是谁打了你,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东方煦再将逃离怀中的软玉温香揽回怀中磨磨蹭蹭。 好讨厌!为什么一直都是她在烦恼?! “怎么了嘛,唉!瞧你这红肿肿的小粉颊,真是可怜,唔好可怜喔,阿煦来给你‘秀秀’”他怜香惜玉似的以指抚慰她双颊,紧接着噘起的唇瓣也连着一道慰藉下去。 “走开啦!”她不耐烦地撇开脸,不愿承受他那一记温柔的吻。 “偏心。”他扁嘴,模样颇为哀怨。“你刚才在餐厅里都让那个男人亲,为什么我不行亲你”啊!不小心说漏嘴。 她瞠目。“你都看到了?” “唔”他尴尬抿嘴。 烦躁心绪又添了抹狼狈,她狠狠深吸了口气,抡起拳奋力捶他胸膛一记。“你全都看到了,是不是?” “我只看到一咪咪啦。”他干笑。 “胡说!你全看到了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她浑身发颤,璨亮双眸直瞪着他,非逼得他说出实话不可,待她见他迟疑颔首承认,她忍俊不住捂脸哀呻。 “该死,你竟然全看到了”她怎么这么狼狈、这么凄惨! “小狐狸,你别难过嘛,我真的只看到一点点而已,我没有看到你跟那男的接吻,也没有看到你被那个女的骂、被那个女的打喔。”双臂绕过她抖颤的肩,下颚抵于她颈间磨蹭着,他眸中漫不经心地流露出狡猾光簇。 她反身,恶狠狠地揪起他衣领。“你是不是跟踪我?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巧的碰到我?嗯?” “我只是担心你嘛。” “担心?”颤抖尾音有着明显攀升的趋势。“你担心什么?你又凭什么担心?你这浑蛋!”她甩开手,迈离的步伐愈走愈慌、愈走愈急,如同她此刻失措的心。 “小狐狸,别走啊,等等我。” 身后传来的呼唤登时令她思绪乱成一团,不争气的喉头梗涩,欲回首怒瞪他的双眸亦也不期然热红了眼眶,她抬手揉抚烫热颊畔,疾行的步伐踉跄停摆。 说好了要将一切抛诸脑后的 说好了不再想起十年前的恋情了 说好了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的纠葛 为什么一切都走了样?她噘起唇,孩子气的抬手揉眼,企图揉去溘出眸眶的泪珠,无奈泪水却是愈揉愈多,像是刻意与她作对似扑簌簌直落。 她真的不想哭真的不想哭 “呜”她干脆蹲在路上,抱膝痛哭。 一记低浅叹息伴着柔腻低嗓而下。“别哭了。”他大方提供温暖臂湾,将她纳入怀中。 “不要理我。”她偎于他怀中,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下。 “乖乖,别哭了、别哭了。”轻而易举地将怀中宝贝揽腰抱起,他步履轻盈地小心走着,深怕扰动怀中专心啜泣的泪人儿。 “你最讨厌了,我讨厌死你了!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口是心非的泪人儿双臂死攀着讨厌鬼的颈项,—边呜咽一边唾骂:“为什么偏偏要在十年后才与我见面?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机场等你等好久”趁机多捶了他胸口几下,借以报复她葬了十年的心酸。 “对不起。”他俯首,万般爱怜地吻去她眼角泪珠。 闻言,泪水又忽地成串落下,她抽噎得厉害,可怜兮兮地埋入他肩窝里痛哭。“你现在说来不及了浑、浑蛋”她双拳握得死紧泛白,顺道眼泪鼻涕一迳往他身上抹去。 来不及啊他掩眸苦笑。 要他怎么启口解释十年前自己过于赌气的行为呢?好难、真的好难。 轻柔拍抚着她抽颤背脊,他挣扎着该怎么对她说出真相,当脑海一旦浮现她得知真相后由错愕震惊转为怒不可遏的反应时,他更是难以启齿,唉难啊。 埋首于肩的小脸在胸口蹭了蹭,总算是抬起了脸正视他,他苦涩的神色在触及她红肿双颊时,立即满漾疼惜。“痛不痛啊?”拇指小心翼翼游走于她明显肿起的颊畔,深怕触痛她。 这浑蛋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呜 好不容易歇下的啜泣又是哽咽,她扁起小嘴。“好痛” 好可爱!爱煞了她此刻温顺稚气的撒娇举动,他难以自持的渐缓俯首。“那么我来安慰你好不好?吻了你之后,包证你会忘记痛痛喔。”柔声诱哄,受不住她魅眸流转的晶盈,忙地攫取她娇艳甜唇。 “你唔!”她就这么呆愕得让他吃了。 他笑得温柔的眸子直凝着她,随着吮吻她的唇沁出一抹叹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拇指抚着她红肿的颊,他原是噙笑的唇有一刹僵硬。 那女人不该出手掌掴他的小狐狸,真不该。 “你这浑蛋”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一声声销魂低唤的魅惑春色,他柔睇着她茫然失魂的可爱模样,唇又是忙不迭侵袭她嘤咛唇瓣。 算了,他原谅那不守约定的女人至少六号情敌歼灭! 第七章 断断续续娇啼声带着几分稚腻抽噎流泄,直到那瓣死不罢休的唇儿让人攫去了喘息空间,似恼似怨的啜泣干脆暂缓歇息,贪婪尝吻。 “不哭了?” 他笑睇她梨花带泪的脸庞,声音里浓郁的宠溺腻得几乎要沁出心窝。 她嘴一扁,盈眶泪水将再度泛滥成灾,狡猾的以眼角余光偷觑显得手足无措的他,到口的呜咽竟不小心成了噗哧一笑。 手忙脚乱地欲奉上自己的衬衫为她拭泪,却在瞧见她调皮绽笑时而定住所有慌张动作。 “你骗我。”嘴巴上不依嚷嚷,整个三魂七魄却让她娇璨笑容给勾丁去。 见他身子压了过来,她顺势偎人他怀中。“哪有,我哪敢骗你 娇声腻道,不知是因为啼哭过久抑或是倦累了,她竟毫无自觉地卸下所有防备与城墙,主动与他接触。 受宠若惊的人儿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地放缓。 “喂,这里是哪里啊?” 红肿疲涩的眼皮懒洋洋地扇了扇,她勉强撑住已接近涣散的意识,环顾四周陌生环境。 “我家。” 沿途连拐加骗,好不容易将她带来这儿,终算没有白费心思,他好珍惜、好宠爱地将怀中人儿揽腰抱着,滞留在她脸庞上的视线怎么也无法挪移。 “喔。”意识浑沌的她漫不经心回应;“干嘛要带我来你家”奇怪,这浑蛋怎么抱她抱得这么紧?可是好温暖、好舒服,害她好想睡觉意识愈来愈朦胧,不行了,她要睡着了。 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窝在他怀中,就这么天南海北地睡着了。 “当然是带你来看我们未来的家喽。”他音量放小,轻缓且低浅地亲吻她光洁额际。“我的宝贝、宝贝、宝贝。”揽着她的双臂愈收愈紧,直到见她因不适蹙眉及嘤咛抗议后,他这才失笑松手。 失而复得的确能使人更加珍惜,但也令人必须付出比以往的加倍心力去挽回,他低叹,凝视着怀中的沉睡珍宝,手背抚上她细致颊畔流连不止。 他拥着她坐落于庭院中的榕树下,享受着这片刻静谧幸福。 “唷!阿煦老弟。”东方爆悠哉走来,吊儿郎当睇着他俩亲密拥抱。 “啧,看你满面春风,你该不会是已经跟她重修旧好啦?”好整以暇地坐于东方煦身畔。 “一半。”东方煦撇嘴。 “什么叫一半?” 东方爆瞄他一眼。 “要你多事。” 没好气地回道,东方煦闷闷俯首,不愿再浪费任何一丝心力去应付身旁的他。 一双眉不驯扬起,东方爆沉眸,臂膀旋即勒上东方煦的颈。“说我多事?既然如此你就别使唤我去替你做事,要铲除情敌你自己去,大爷我没空了。” 悻悻然地收紧手臂力,巴不得勒死他这个专惹麻烦的小弟。 “二哥” 他禁不住地恼火低嘶,失控的音量忽因怀中人儿不耐扭动而收回,他瞪着东方爆,抿嘴咬牙。 “怎么、怎么?不服气啊?”略占上风的东方爆得意洋洋睐着他咬牙切齿,待眸光流转至他怀中的胡媚儿,他又是啧声调侃: 东方煦刻意忽略刺耳奚落,心房却猛地一疼,胸口刺痛地紧缩着。 “唔”怎么空气愈来愈稀薄?好闷、好难受!她皱着张小脸,辗转苏醒,眨眼睁眸之际,忽地瞧见一张特大号的特写脸蛋。他他在对她做什么?迷迷糊糊的思绪由紊乱到清晰,直到惊觉他愈吻愈深入、愈吻愈狂热,她骤然伸手推开压覆于身上的他。 “你、你怎么可以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吃我豆腐!呸、呸、呸!”她胡乱擦拭唇上湿润温度,极力以怒气来掩饰过度慌乱的心跳。 “你不喜欢我吻你吗?”他扭曲的神情多了几分痛苦狰狞。 “啊?”她因他直接的问话而错愕,支支吾吾半晌无法说出句完整的话,反倒是整张脸蛋红潮满布。“你、你反正你就是别乱吻我就是了,我们两个又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要接吻。” “那种关系?我们不是一直是那种关系吗?十年前我并没有亲口答应你要分手。”他嗓音愈是沉闷。 “东方煦,我们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谁规定非得要你亲口答应才算分手!我说分手就算,更何况我早就不愿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她摸不着头绪。 “为什么你不想再与我有任何关系?”他愤郁低吼。她呆愣,尔后心火炽燃。“你吼什么吼啊?你以为我不想与你有任何关系是谁的错?还不都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机场等得多焦急多难受?你现在还敢来质问我!”死浑蛋、臭浑蛋!她气得浑身发抖,怒火沸腾到了极点。 他甩头缄默,极力压抑着内心强烈的不安与恐惧。 “那好,你说你十年前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挂了我的电话、与我断去一切连系,甚至于机场都不来?告诉我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让我原谅你。”她扬眉,按捺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绪,佯装镇定。 他抿嘴,仍是静默。 “喂,你有没有听到啊?”等候多时不见他回应,她心急地扬声询问,但他仍是不应答,她轻喷了声,烦躁踱步至他身畔,偏头睇凝他显得有些晦暗的神色。“东方煦,你说是不说?” 他眉心皱摺,郁闷神色浮现丝微窘迫。 “你怎么啦?”她总算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见他又是撇头痹篇她的视线,她忆及方才睡梦中似乎有听闻到一些吵嚷声,便迳自猜测:“你刚才是不是在跟谁吵架啊?所以心情才这么不好?” 好久不曾再见他这般阴郁,记忆里,他只在那次与她吵嘴时曾表现得如此冷淡愤懑,逝去笑容的他,真的着实令她揪心啊!无法在面对如此挫败的他坐视不管,干脆扬笑说道:“喂、喂,我跟你说一个笑话喔,这个笑话很好笑,保证你听了会开怀大笑、心情大好!”她双掌捧住他脸颊,硬是逼迫他正视自己。 “从前从前,有三只乌龟,有一天呢,天气晴朗,三只小乌龟便相约到山上去野餐,并且带着他们最喜欢吃的罐头出游去了。当三只小乌龟好不容易爬上山顶,拆开包袱拿出罐头要祭祭五脏庙时,他们却突然发现忘了带开罐器。 甲乌龟伤脑筋地说:‘怎么办,居然忘记带开罐器了。’ 乙乌龟说:‘这样好了,我爬下山去拿开罐器上来,不过你们千万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吃喔。’ 丙乌龟拍着胸膛,大声包证:‘放心,我们会等你拿开罐器回来的。’ 于是乎,两只小乌龟就耐心地坐在山顶等着乙乌龟回来,等着等着,两年过去了,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的两只小乌龟再也忍受不住。 甲乌龟拿了颗大石头,说:‘我看我们用这石头敲开罐头来吃吧,乙乌龟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正当两只小乌龟费尽艰辛地敲开罐头,突然从一颗大树身后窜出了一道黑影,两只小乌龟抬头一瞧,出现于眼前的赫然是已下山两年未归的乙乌龟。 乙乌龟愤慨地插腰气颤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吃罐头!”’ “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那只乙乌龟真的很白痴是不是?哈哈哈”胡媚儿笑得人仰马翻,夸张似的在庭院草地上捧腹打滚,但当背脊窜上冷意,她眨眼瞧去,只见东方煦仍是死板板的一张木头脸。 “不好笑吗?”她凑上脸蛋,眨眼瞧他似乎不那么抑郁,便加把劲地再道:“那我再跟你说—个笑话” 见他不置可否,她继续说道: “女孩邀请男友周五晚上到她家和她父母共进晚餐。因为这是一桩大事,所以女孩告诉他在晚餐过后,她愿意把初夜献给他,男孩欣喜若狂,但他从来没做过这档事,所以他到葯房去买保险套。 葯剂师帮男孩讲解了一个小时左右。他告诉男孩所有有关保险套及性的注意事项,结帐时,葯剂师问男孩要买多少个保险套,要三袋装或家庭号。男孩坚持要买家庭号,因为他认为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第一次,他应该会忙得不得了。 当晚,男孩在女友父母亲家门口碰到他的女朋友。女友说:哇!我等不及要把你介绍给我父母了。快进来。’ 男孩进去后被领到女方父母坐着的餐桌旁。很快地,男孩要求做晚祷,然后把头低下来。一分钟过去了,男孩还埋首祷告,低着头。十分钟过去了,男孩还是没有动作。最后二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低着头,女朋友靠了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虔诚。’ 男孩转头,小声地回嘴:‘我也从来不知道你爸爸是葯剂师!’” “哈哈哈很巧对吧,哈哈哈好好笑喔”她笑得花枝乱颤,激动得猛拍打东方煦的胸膛,直到娇喘连连才停歇下失控的狂笑,抬手拭去眼角泪水,一双眸对上他错愕的神情。 “怎么?又不好笑吗?奇怪我觉得很好笑啊。”她纳闷咕哝。 他只是眯细双眸,贪婪欣赏着她的灿烂笑颜。 “东方煦,你心情真的这么差啊?”双掌忙碌地在他紧绷脸颊又捏又搓,她真的好不习惯他这么沉闷。“笑一个嘛,好不好?笑一个、笑一个嘻”她顽皮的以手指将他嘴角扬弯起一个弧度。 好久、好久不曾再见她这么活力十足了,心窝满是酸酸甜甜的悸动,惹得他原是沉重心绪也不自主地飞扬。“谢谢你。” 没听见他的细声低喃,她仍是一迳地扯着他紧抿嘴角。“笑嘛、笑嘛,要像我这样咧开嘴笑啊,快笑嘛,你不是一向都很爱笑的吗?”她专心盯着他唇瓣,却始终没发觉上方那双柔情似水的漾笑瞳眸。 抵不过她的柔腻恳求,他唇瓣随即扬起,尔后扩大、再扩大 “啊,笑了!”瞧见他的笑容,窒闷胸口突感如释重负,她忘情地扑入他怀中,愉悦娇嚷:“我最喜欢你的笑容了!”话一出口,感受到他瞬间变得僵硬的身躯,她也震愕得不能自己。 “小狐狸”低哑柔唤,他双臂情不自禁地抬起欲圈住她身躯。 “我我要回去了。”她推开他,仓卒逃离。 环成圈的双臂迟迟未收地摆荡于半空中,怀中残余幽香勾去了他满心痴情,唇瓣失控地咧得无法拢起,怎么也收不回对她的眷恋了。 她说她喜欢他的笑容 喜欢也就代表她仍是对他依然存有丝情愫!傻愣愣的又再绽大笑容,他抬眸凝视她离去方向,想要飞奔去挽留住她、想要将她狠狠搂在怀中诉尽衷曲、想要给她一记缠绵柔情的吻,却在起身后发觉自己因太过兴奋而战栗的双腿。 他失笑地跌坐于地,紧握起发烫双掌,一颗管不住的心急遽跃动。 *** 震耳欲聋的音乐既急且猛,她随着疾驰的节奏奋力扭腰摆臀、蛇舞劲跳,企图跳脱现实生活中种种烦闷忧愁;然,那张怎么甩也甩不开的脸庞依然深深镌刻于脑海当中。 十年前烙上的恋,还是甩不开。 烦!胡媚儿歇下了疲软双脚,迈离纷乱舞池,缓步走向吧台之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捕捉到一抹熟稔身影,她急切顾盼四方梭巡,却在觅不着那道身影后苦笑收回慌乱目光及失序心律。 “笨啊,他怎么可能在这。”她实在太在乎他了那个浑蛋东方煦。 特意点了杯烈酒,决心不醉不归,在等待期间不乏前来搭讪的男子,但她疲于应付,一一地冷漠回绝。 “小姐,能不能跟你做个朋友啊?” 为什么所有搭讪的开场白全是一个样?她烦躁攒眉,干脆将脸蛋撇向一旁,轻啜调酒师递来的烈酒。 “喂、喂,你连我都不肯看上一眼啊?” 她闻声一僵,猛地回首瞧探,坐立于她身旁的赫然是东方煦。 “哈哕。”东方煦双掌托腮,笑吟吟凝视着怔忡的她。 “你咳、咳、咳”急忙脱口却让方人唇的酒液呛着,她迭声狂咳,一张俏脸顿时显现瑰丽粉泽。 “哎呀,小心点、小心点,我知道你见到我有多么的惊喜跟兴奋,但是也用不着急成这样嘛,看,呛着了吧,真是的。”他心疼地碎碎念,大掌游上她背脊为她拍抚顺气。“好些没啊?”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略侧身子,痹篇了他游移于背上的热掌。 “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做什么?”又是那张灿烂笑脸!胸口律动拂上震颤,令她有些无措,她佯装忙碌地垂首啜饮烈酒,躲开那双过于灼烫的注视。 “我想你嘛。”他极其无赖地嚷道,修长双臂顺势圈绕上她纤细腰身,紧紧将她搂于怀中磨蹭。“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他埋首于她沁香发间,鼻息热气喷拂、流连在她敏感耳垂,坏心地挑拨她。 “你少不正经了!”她将他推开。 “我不正经?”他眨着无辜双眸。“我可是再正经不过了耶。” 闻言,她立即掷一记白眼给他。“你时时嘻皮笑脸的,谁会相信你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她起身掠过他,往门口离去。 笃定他会追上,她步伐丝毫未迟疑地迈快,待踏至门口却还未见身后有半点声息,她狐疑地停驻双腿,回首一探,却见东方煦依然坐于座位上,与一名女子相谈甚欢?! pub内暗蓝色灯光的陪衬下,即使她怎么眯起双眼想将那名女子瞧个仔细却是徒劳无功,一股没由来的怒气顿然沸腾于越发紧缚的心口,她双眉不自觉攒起,愤而旋身离去,却一个不注意,硬生生撞上眼前坚实门扉。 “该死的!” 她痛呼,双手叠上撞疼的额。 “哎呀呀,那一声撞得可大了!疼不疼啊?” 拍开他伸来欲揉的大掌,她怨怼地睨了眼他,扁嘴冷嗤:“不用你管。”推门迈出喧嚣室内,突地迎面袭来一阵凛冽夜风,颤得她直打哆嗦,她双臂紧拥身躯,迈着凌乱的步伐走上清冷的街头。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忧心忡忡地尾随于她身后。 “我才没醉!” 她噘唇反驳,旋即脚跟一转,睁着璨亮醉眸死瞪着他。“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啦!你刚才不是跟一个女人聊得挺愉快的吗?再回去聊啊、回去、回去、回去!”她像是赌气地闹着别扭,直推着他走回pub。 “啊。”他像是忆及了些什么,旋身奔回pub内。 真的回去了?! 伫立于门口处的她不禁气颤了双肩。他就这么喜欢捻花惹草? 就怎么喜欢刚才那个女人? 东方煦该死的大浑蛋!“浑蛋、浑蛋、大浑蛋!”她怒气冲天地直跺脚,孩子气的用力揉着不知因何原故而发烫的双眼。 待她踏着愤恨的步伐旋身离去时,却在下一瞬落进一处温暖。 “我回去拿忘了的披风,这样抱着你还会冷吗?”他由身后拥她入怀,心满意足地将她彻底纳于羽翼下温柔呵护。他下颚抵着她纤细的肩,抬手拂去掩住她脸蛋的发帘。“宝贝,让我送你回家吧,你已经喝醉了。”细腻柔喃,他疼怜又爱惜地亲啄着她细致颊畔。 她错愕地轻抚围抱着她的温暖披风。“你好讨厌。” “嗯?”他沉醉于她醉人馨香内。 “我们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来纠缠我?”她推开他,拒绝他带给她的无限慌乱。“过去就让它过去,别再挑起你走开、走开!我讨厌这样扑朔迷离的暧昧关系,我不要!” “小狐狸”他伸手欲拥她人怀,她却轻盈痹篇。 “你走、走、走、走”她失去理智地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带给我多少困扰、多少不快?我不要跟你再有任何关系、不要、不要!走开、你走开”她放肆于静谧街道上嘶哑喊叫。 除了多分勇气呐喊出积压十年的愤懑,她更想将内心紊乱的七情六欲挥散。 “是吗?”他黯然失色。 “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她垂下眼睫。“请你离开我的视线。” “好。”乖顺应允,他深吸了口气,旋身离去。 爱到心碎了,他。 万般不舍纠结于心,却还是抵不上她句句刺耳的话语,他按捺撕疼的心扉,举步维艰地选择离去。 睁开紧闭眼睫,她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反复默念: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结“东方煦!”强烈的依恋战胜理智,情难自禁地脱口唤回他踏离的步伐,不情愿她与他便这样划下句点。 狂迈步伐,奔至他身后拥住属于他的那分温暖,她咬紧红馥下唇。 “你说过你会一直疼、一直疼、一直疼我的”不服气地哽咽着,她埋首于他宽阔的背,汲取那分属于他的气息。 直到眼见他将再次离开她的生命,她这才体会到自己对他仍是强烈的爱意。 也许是酒精浓度的催情、也许是她寂寞了太久的芳心再也无法按捺,更也许是她 仍然渴望着他的宠爱与疼惜。 十年岁月还是无法洗净她对他残余的恋眷。 “你”悸动在刹那间爆发成剧烈震撼,他回首凝视着她醉意朦胧的眸,有丝不确定、有丝期待。“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她像是撒娇的孩子,不耐地摇晃他的双臂。“你说过你会一直疼、一直疼、一直疼我的!你说过、你说过”不安的情绪教她摆荡出更巨大的惶恐,她抬眸瞅他,哽咽道:“你说过可是,你还是离我而去” 她醉了,才会如此反复无常。一缕轻叹悄悄滑出他噙笑的唇畔。“我不会离你而去。” 这折磨人的小狐狸。 “不要离开我。”她嚷求,遂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瓣。 “你醉了。”他趁着空隙低语。 “我需要你。”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全数交给他,她已不在乎两人之间究竟有多少情缠纠葛,抑或有多少说不清的误会解释,她只明白她不能失去他。“东方煦,我需要你”颤颤交付上她火热红唇,沉寂十年的痴心终于在面对他的温柔时宣告战败。 销魂啄吻燃烧开他四肢百骸的深沉欲望,他紧搂住她娇颤身躯。“我才是最需要你的人”低叹着,他占有地吻上她嘤咛的唇瓣。 两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因对彼此过深的牵绊而终至擦枪走火,引爆出最深层的渴望。 森冷暗夜,却冷却不了火热相拥的情人,他细语低喃地呵护着怀中娇艳,缓缓迈向黑夜深处,迈向他俩渴望已久的旖旎缠绵 *** 说吧! 一夜无眠的他像似挣扎了整夜,神色虽疲惫,却仍泛着一分满足的幸福。 他终于拥有了她。 拥着她整夜的双臂传来阵阵刺麻,纵使再多不适,他却像是拥着珍贵的宝贝般,仿佛手一松,便会碎了、散了,再也不属于他了。 的确,他心中仍有许多不安,那丝不安便来自于他与她之间的结尚未解开;所以,即使他卑鄙狡诈,趁她喝得酩酊大醉、意识不清时占有了她,他仍是不安。 还是说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倘若他这系铃人迟迟未解去此结,只怕她仍是会离他远去。 叮叮叮、叮叮叮 “唔”熟睡的她眉心拢紧,整张小脸忙钻人他怀中。 叮叮叮、叮叮叮 东方煦小心又迅捷地翻身,循声搜索声源,直到他在被抛掷于地的粉色手提袋中觅着了那不停发出刺耳噪音的手机,急忙接起。 “喂?” 搔发踅回床边,再一臂勾拥过那蜷曲的诱人身段。 “媚儿在吗?” 男的!东方煦蹙眉。“不在。”火气十足地挂上电话。 叮叮叮、叮叮叮 “喂?” 这次口吻里多了些烦躁。 “我、我找媚儿” 怎么又是一个男人!“你打错了。” 叮叮叮、叮叮叮 “喂?”神色极为复杂地接下这通电话,他醋劲十足地搂紧怀中人儿。 “媚儿” 这次不愿多费唇舌,拇指直接往按钮奋力按下,只是半空中忽地掠过一只纤手,将他掌中的手机攫夺过去,他愣愣地盯着惊醒的她,却只得到她抛来的一记白眼。 “喂?找我什么事啊?嗯、嗯好、好,我会的啦,等我唷嗯、嗯!bye啦,亲爱的。”腻得不能再腻的柔嗓、堆砌满脸璨笑地在通话完毕后随即换上了副夜叉脸。“谁准你随便接我的电话?”她眯眼,怒不可遏地将手机紧攥于胸前。 他无辜眨眸,笑吟吟地盯着她: 叮叮叮、叮叮叮 又是一通接过一通的电话,他双手环胸盯着她忙得不可开交,胸臆逐渐燃烧起熊熊烈火,令他温煦的笑容再也无法自持地僵硬破碎。 “他们是谁啊?” 她不搭理他,继续对着电话进行无止境的甜言蜜语。 他干脆一把夺过那支碍眼手机,并将其关机后随之抛于一旁冷落。“他们是谁啊?”耐着性子询问,却压抑不下满腔的嫉妒。 她翻了翻白眼,呻吟一声便再倒人枕被间。“别问我我宿醉,头好痛。” “小狐狸,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亲爱的?”见她痛苦地皱着张小脸,即使再多不悦,他依次温柔地将她纳入怀中。 像是猛我间识到两人一丝不挂的裸露,她惊呼一声急忙推拒他烫热的胸膛。再看看凌乱的枕被与遍撒满地的衣物,她就算再怎么迷糊也确实明白了昨夜两人究竟干了哪档事儿。 “哎呀,难道你全忘了吗?” 他诧异低呼。目光顺着白色被单滑落至他的腰间,裸露出的那具胸膛顿时令她浑身发烫,此刻的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偎近她,俯首轻啄她的裸肩。 “你、你做什么?”她惊跳,极力想忽视那记吻所烙下的灼热及冲击。 “我不介意帮你温习昨夜的过程。” 他如沐春风地柔说,因渴望而显得干燥的唇瓣吻上她丰润红唇,啜饮她唇内甘泉。 “东方煦” 她娇喘,因他窜入被内挑拨的手指。 “小狐狸,从今以后你的‘亲爱的’只能是我喔,知道吗”他低沉柔诉,一双深邃瞳眸满是掩不住的强烈占有。 “你、你还不是那么多绯闻、那么多女友”意乱情迷地缠上他的烫身躯,享受他魅惑大掌所带给她的感官刺激。 “那都是假的。” “我不信” 她妖娆地嘤咛。“你以为在十年前被你玩弄过的我会相信你吗” 玩弄?!他像是让人狠狠地打了记闷棍。 第八章 夏令校园满满蝉鸣、啁啾鸟声,阴凉树荫下依偎着双人影,似乎充耳不闻这份专属夏季的大自然乐声,愉悦地吟声朗读,一同加入吵嚷。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绿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娇脆嗓音顿然歇嘴,似在思虑些什么,偏头沉吟。 正所谓夏日炎炎正好眠正在打盹的他一闻耳畔那声娇脆不复,连忙睁起惺忪双眸,舒懒询问:“怎么不继续背?” 澳变背对背坐姿,她立即旋身与他肩拼肩靠拢。“我问你喔,你相不相信有桃花源这个地方啊?”说着,双眸变得璨亮又炯炯有神。 拖动浑身疲懒筋骨,他取来她摊于膝上的课本。“你看、你看,课本上题解不就说明了桃花源只不过是陶渊明自己描绘出一幅没有世网羁绊的人间乐园图景,所以啊,才不会真有个什么桃花源呢。”他以额磨蹭着她微汗额际,顺势偷了一记香吻。 她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攫回课本。“你这人怎么一点想像力都没有啊?说不定、说不定这世界上真的有一处桃花源,只是还没让人发现而已呢。你看这里:‘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如果真有人继续追查下去,肯定是找得到的。” 这傻妮子。 他捏了捏她酪红迷人的小粉颊,宠溺至极地说道:“好、好、好,那么如果真的有桃花源又怎样呢?” “如果真有桃花源啊”灵动瞳眸滴溜溜地转着,她笑得羞红了张脸蛋。“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桃花源,永远在那边过日子。你说,如果可以在美得似仙境的桃花源生活,是不是很好呢?” 他闻言,顺畅的呼吸忽地变得紊乱。 “是啊,只有我们两人的话,我就可以嘿嘿嘿”他邪恶扬笑,言讫,便如恶狼扑羊般的压向她沁香柔软的身躯。 “哇救命啊、救命啊,你这只大野狼” 惊诧的娇呼声很快便淹没在遍布夏日的蝉鸣、鸟声中,在炙阳无法热力曝晒的树荫下,一双交叠人影,正比炙阳更为强烈地狂放彼此热情 回忆如此清晰且甜蜜,却反而成为现今的讽刺,益发令人痛苦。 与她之间,真的结束了吗? 他沉郁埋首于双掌间。 就算与她解释了十年前的事,她会相信吗?嘴角冷不防勾勒出一抹苦涩。 还是不会相信吧 毕竟她那根深柢固了整整十年的观念还是无法立时拔除的。 而她说他玩弄她,真是可笑。 他的真心竟让她误解为玩弄!该死的、该死的,当初他到底是在犹豫不决什么?为何不趁她飞至巴黎时便马不停蹄地追回她? 即使他再怎么万般悔恨,光阴流逝的残酷事实仍是令他痛楚。 那个让他爱了、痴了、疯了的女人竟然以为他是在玩弄她 “你够了没啊?成天这副死德行,很烦耶。” 东方爆嘴边叼根烟,不悦地蹙眉,抬起脚踹了踹坐立于沙发上沉默许久的东方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看开点啦。”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东方煦冷道。 “是吗?” 东方爆弹了弹烟灰,刻意杨佯装沮丧地啧声道:“可惜啊、可惜,我东方爆永远不可能成为东方煦,所以这些话我还是要继续” “二哥!” 东方煦有些挫败地低嘶。 “爆,别再吵他了,出来吧。” 东方悟由门外探头,出声唤道。 “喔。” 东方爆颇为失望地踱步走出。 东方煦泄气似地滩坐于沙发内,无神的双眸直盯着单调的天花板。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无奈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一径地只为胡媚儿而悸动、痴醉进而毫无怨尤地为她奉上整颗心、整个人。 他就是管不住呵。 只是她那两字“玩弄”确实刺伤了他。 *** 春雷震震,雨滴肆无忌惮地洒遍大地,营造出一种湿意。 撑着伞的人儿漫不经心步行于湿漉漉的街道,一双瞳眸凝视着手中那写着“同学会”三字的卡片。她把玩着手中制作精致的邀情卡,缓步迈向卡上所写的目的地,一颗心是雀跃的。 自从批毕业后飞往巴黎求学,便与高中同学断了连系,即使是高中三年的死党曾贤淑,也因两人距离遥远及生活无丝毫交集而逐渐失去联络。 斑中生活,是属于青春洋溢的岁月,在那时期,她的确过得快乐无忧。 在东方煦温柔呵护,以及年幼无知的纯真下,能不无忧都难。边因自己的想法而莞尔,她边缓步迈进餐厅内,一双眸来回顾盼,直到在尽头瞧见了抹熟悉身影,她唇边笑意更为灿烂。 胸臆间扩散的怀念情谊,教胡媚儿迈急的步伐更为热切,刹那间展开双臂,将友人搂个满怀。 “贤淑,好久不见。” 让人拥得死紧的曾贤淑惊呼捧腹。“哎呀,小心、小心一点嘛。” 抬眸瞥着来人,一见眼前多年未见的好友,她亦是欣喜万分地回拥,只可惜两人间多了层阻碍。 “媚儿!你这死没良心的,失踪这么多年也不会跟我联络一声。” 胡媚儿莞尔,笑睨大腹便便的曾贤淑。“哇,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啊?你结婚啦?” 没好气地睨了眼胡媚儿,曾贤淑牵过她的手偕同她步入会场。 “你啊!我结婚五年啦,当初寄喜帖给你也没个回应,现在我怀的这胎都已经是第二胎了。” “对不起嘛,我那时人还在巴黎忙啊。” 满腹歉意,兼做了记调皮鬼脸回应。 胡媚儿凝视着曾贤淑幸福洋溢的笑脸,忽地心生几分欣羡,若是当初她与东方煦恋情顺遂,现今必定也是如好友一般有了两、三个可爱的小萝卜头 急忙拉回出轨思绪,她苦涩扯笑。 “媚儿啊,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你是什么时候从巴黎回来的啊?” 曾贤淑拉着她问东问西,她也乐于答复,如此也能暂且将所有琐碎恼人的事抛诸脑后。 “那么你跟王子呢?进展的如何啊?”曾贤淑睁着双好奇瞳眸直盯着胡媚儿。 胡媚儿怔忡半晌,当下撇开与她对视的眸。“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啧声回避过度敏感的话题,无奈本是压抑成平静的心湖却因再次撩拨而掀起波澜。 “不会吧,你跟王子分啦?什么时候分的?”曾贤淑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穷追猛问。 托腮沉吟,她脑海在刹那间掠过那日沉黯的他。 “媚儿?快告诉我嘛。” 勉强拉回远扬心绪,却无法忽略胸口的刺疼。“毕业典礼后,在我飞往巴黎求学时就与他分手了。”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她闷闷地抿唇,极度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日的他。 “咦?我记得你们那时感情正好嘛,怎么会分了”曾贤淑纳闷碎念,直到突然忆及了十年前的事迹。“啊!你该不会好似因为那个原因而跟王子分手吧?” “因为哪个?”提不起精神地睐了她一眼。 “就是毕业典礼那天你哭得死去活来,说什么王子突然变得冷淡什么!老实说啊,那的确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是那么烂记性的话,也许你跟王子就不会分手了,唉,说来王子也可怜” “什么?你说因为我怎样?”她瞪亮双眸直盯着曾贤淑,像是在曾贤淑的话里捉着了个重点。 “媚儿,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吧?”曾贤淑惊讶低呼。“到底我该晓得些什么?”她口吻多了丝急切。 曾贤淑困惑于胡媚儿的反应,尔后费劲思索着陈旧往事,娓娓道声:“我记得那天是你飞往巴黎的—个礼拜后吧,王子他” *** 难得燠热的夏令季节因凉冷雨水而氤蕴出几分沁爽,让人彻底地感到心情畅快,只可惜伫立于街道上神色满布着愁云惨雾的男人似乎怎么也畅快不起来,硬是与啼笑皆非的她纠缠不滑。 “不要走嘛” 低沉嗓音饱含着撒娇气味。 “不行啦,我要回家去了。” 娇嗓多了分无奈。 “不要走嘛、不要走嘛,你走了我会想死你、想死你的,你就陪陪我啦。”不依地紧拥着旋身离去的佳人,耍赖的与她磨蹭。 似乎不了解为何今日的他特别黏人,她双眉微蹙,偏头凝视着他眸底所绽放的莫名渴望。“你今天是怎么了?反正明天开始停课一个礼拜,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见面不是吗?”见他不悦地扁嘴,她莞尔一笑。“更何况你得回家去k书!不是要联考了吗?还不快回家去准备。” “我今天不想k书。”他闷道。 “乖,我得回家去了,我答应我妈在八点以前回家的,今天是我大哥与她女朋友的订婚日呢。”她压柔了嗓子哄道。“我走啦,快回家k书吧,乖乖,bye啦!”言讫,兴匆匆地旋身离去。 撑伞驻足于原地的他怔愣着,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底拥出无限的落寞与失望。 神情满是掩不去的惆怅,他紧握着伞柄,一古脑地自我安慰着。 也许她并没有忘、也许今晚她会在午夜十二点前打通电话来,给他一个惊喜,也许 东方煦抑郁地埋首于双掌间,因回忆而揪心。 他永远无法遗忘那晚几乎将他淹没的强烈失落感,墨黑瞳眸失神地盯视着天花板,浑身无力地摊在沙发上,紊乱的思维再度堕入回忆漩涡 “他怎么啦?” 东方悟瞟了眼呆坐于沙发上的东方煦。 “不晓得,他从回来就那副德行了。”东方爆蹙眉。“阿煦,既然你都不要开生日派对,就给我早点滚上床去睡,听到没?” 含糊应了声,东方煦将目光调向壁上时钟。已经十一点了,她怎么还没打电话来?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半晌,由房门迈出的东方爆突地让坐立于黑暗客厅的东方煦吓得失魂,他没好气地瞪着东方煦。 “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睡?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我打完电话就去睡。”麻木地掬起话筒,播了通电话给他整晚挂心的人儿。 期望愈是庞大,紧接而来的失落竟是如此令人难以承受的痛心。 “喂?”电话彼端的娇嗓仍然兴奋且雀跃。 那愉悦的嗓音听入耳如同针刺。他双眸黯然,沉声道:“是我。” “东方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讶异低呼。“你呢?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喔!因为今晚是大哥的订婚日,所以我们全家人庆祝到现在还没完呢!今天真的好开心耶。我告诉你喔,今天大哥看到漂亮的嫂子害羞得一张脸红得像是猴子的屁股,呵呵呵大哥真的好可爱喔,还有” 她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似乎未察觉到他的过分怒闷。 “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因他突如其来的问话而思考着。“什么日子?当然是我大哥的订婚日喽,还有什么日子嘛,呵呵”“你只在乎你大哥。”他因嫉妒而发怒,也因期望落空而失望。 “你在说什么啊?” “你只在乎你大哥根本不在乎我,你甚至忘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天大的鬼日子!该死!你永远在乎你大哥胜过于我,是不是?!”积压于胸臆的良久郁闷终至爆发,他承受不住她对他的漫不经心及忽略。 “东方煦你怎么啦?”迟钝人儿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发了顿脾气的他旋即缄默,电话连系出的空间立即弥漫着凝滞沉闷,直到他将满腔愤懑消化,这才打破窒人的静寂。 “你爱我吗?”鼓足勇气询问,他甚至有些害怕由她嘴里吐出的答案。 “我喜欢你啊。” “你不爱我?”是喜欢不是爱 “我喜欢你啊!”娇嗓急切地加重语气。 “你不爱我。”他的失望,来自今日她对他的严重忽略。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回答?!”她不耐询问。 “没什么。”像是全身气力让人全数拔取去了,抖颤着将话筒挂上,不愿再去听闻彼端伤人的娇嗓:, 丧气地颓垮双肩,走人房内将自己的身躯交给床铺。放置于床头的手机忽地响亮,他取来凝视着上头显示的熟悉号码,毅然决然地关机,不愿再度承受她任何不明的辩解,抑或慌张失措的询问。 他是如此的在乎她,但他的在乎,却只换得她无心的忽略。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的生日钦。 那个恶魔小狐狸,几乎将他折腾得心力交瘁!可无奈他却已收不回对她的迷恋。 如今呢?放不开的人是他不是她,他永远是注定败得彻底的那方。 “妈的,死阿煦,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啦!你是嫌时间太多是不是?还给我在这里发呆,快走啦。”东方爆不耐烦地由门外窜入,一见坐于沙发上发愣的东方煦,便立即结结实实地抡了他一拳。 “嗯。”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他提起行李迈离。 坐于车内,掏出放于胸襟袋内的护贝相片,黯然瞳眸竟不自觉地乍现璨光。 这张他小心翼翼保存了将近十年的相片,有着那段他怎么也抛不开的甜蜜回忆,温柔凝眸滕视着那相片上相拥的人儿,本是寂寥的心口内竟瞬间满涨着浓密情愫,稠得化不开。 他记得那日天气特别燠热,空气中充斥着教人难以忍受的闷。 相片内的校园艳阳高照,簇拥着他俩的同学们人手一桶水,各个漾着顽皮笑靥,朝他俩泼水,似乎不甘大家都湿了,而他俩依然整身洁净。 那天的水仗可真好玩。 凝视着相片中他强逞英雄护花,自个儿湿了一身,怀里的她仍是防不胜防地被溅湿了。 虽他与她像个落汤鸡般湿漉漉地,但她与他的笑容却是灿烂得耀眼。 好怀念呵。 *** “后来啊,王子跑到我家问我你在巴黎的地址,我就给他了。只是我不知道你与他的结果如何。怎么样?你跟他没有复合吗?王子没有到巴黎去找你吗?”她好整以暇地睇了眼胡媚儿复杂神情。“没有啊?那真是可惜了,我记得那天王子跑到我家的时候,样子可是非常的颓废跟心急咧,那时连我都认不出来他是那一个在学校意气风发,总是神采飞扬的东方煦。” “贤淑我是真的不晓得那天是他的生日”自责的她愧疚更深。 尤其是在得知了十年前的真相时,她这才恍然大悟,错的、忽略的依然是她,而他永远总是被她无心伤害,默默承受着所有的不安与失落。 “唉,所以我说你这烂记性真的该改改了,人家王子对你用情这么深哎呀,反正都已经过十年了,跟你说也没什么。”曾贤淑莞尔,神情像是重温旧日时光般甜美。“其实十年前我会成为‘王子后援会’的会长,都是因为高三上学期我与王子达成了个协议。” 协议两字不知为何令胡媚儿心跳顿漏一拍,她双掌彼此紧握,试图压下那股莫名战栗,专心一致地倾耳聆听。 “王子要我帮助他追求你,只是他迟迟由上学期拖到下学期,才开始对你展开追求功势。所以啦,举凡那些个日子我在你身旁尽说些王子的好话、推波助澜的全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你跟王子那次吵架,也是王子塞了张你的相片给我,要我告诉你真相。”曾贤淑好气又好笑地凝视着一旁泫然欲泣的胡媚儿。 到头来终究是他爱人而她被爱。 她对他的付出与他对她的付出成果若当真摆放于天秤上衡量,那么东方煦那方绝对是沉甸甸得直往下坠落,并且稳如泰山地座落于地,将她这方的稀少可怜高高地拱于九霄云天上呵护疼宠。 是她伤了他。 “媚儿,你就别自责了,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在一起啦。”不愿见好友这般难受,曾贤淑连忙出声慰藉。 她不懂!既然十年前他已有了她在巴黎的住址,为何他不来寻她?为何不与她说明原因?为何放任十年光阴匆匆流逝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道谢,慌张取出皮包内的手机,拨着号码给他。 但是他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泄气似的放下手机,突地掠过心头的竟是他那日沉黯瞳眸,泛满酸涩的心此刻又是一揪。 “贤淑,我有事先走一步,这是我联络的电话,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聊天。”说罢,她便飞奔离开。 沿途反反复复拨着号码,仍是毫无回应。思绪倏然让时光强扯至记忆深隅,那处充斥焦虑、等待的机场,像是重叠画面,熟悉得令她心慌!她与他,不会又再次分离了吧? 不!她不要再一次重蹈覆彻。 决心一起,她便直奔东方模特儿经纪公司。 *** 满布阴霾的穹苍飘洒着丝丝细雨,将上海笼罩在一片灰色低调的色泽中。 胡媚儿眨眸环顾机场,等待着来接应她的人,期待见到东方煦的心情虽是愉悦,却仍有些沉重。只因害怕见着了他,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起,更甚者,她害怕她伤他太深,而挽回不来这分得之不易的感情。 她明白那日她所说的话,甚至是这些重逢后的日子,她对他所说的任何字句,都能轻而易举地在稍纵即逝间将他伤得彻底;也因这分认知,使她对他多了分深厚的歉意。 “胡媚儿?”背光的黑影足足高她两个头,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便像是拎小鸡般将她拎出机场,并粗鲁地将她与她的行李丢入车内。 她教人丢得眼冒金星,手忙脚乱地在狭窄空间内坐正身子后,立即光火地瞪向坐于驾驶座的粗鲁男人。“你非得要用这种方式吗?”没好气地扯了扯凌乱衣裳,恶狠目光又再一次射向那人的后脑。 东方爆睐了后座气急败坏的她一眼,尔后掌中方向盘猛地一转,疾速驶离停车位。“要不是大哥要我来接你,我死也不会来。” 车身狂猛疾弯,顿时令她在后座上歪来倒去。“你这人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他嗤哼。“你这女人给我说清楚,到底跑来上海找阿煦要做什么?你伤他伤得还不够吗?真搞不懂大哥为什么允许你来上海探班,我真希望阿煦在上海的这一个月最好都不要有你的任何消息,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他能够在这一个月将你彻彻底底地忘了。” “你!”让他斥责却无法反驳,她胀红俏脸,嗫嚅询问:“东方煦他、他好吗?” “不好,该死的不好!而且这全都是你害的。”他低吼。“我是不晓得你与他之间究竟是怎么了,但这十年来我在一旁看着阿煦对你的付出,已经觉得够了!都是因为你这该死的女人,阿煦才会这么难受。” 车速疾驰着,胡媚儿再也没有多的精力挤出丝毫气力与他搅和,胃部强烈翻搅的不适令她刷白了脸,她隐忍那股作呕感,直到到达了目的地,她才松懈下紧绷的神经,踏着颤抖的步伐飞也似的逃离车内。 “你要去哪里?跟我来。”东方爆连忙将跑得极远的她拉回。 “你走慢点啦!”强压下胃部翻搅的不适,她苍白着一张脸尾随东方爆走进饭店。 “喏,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如果不开门见你我也没办法。”东方爆指了指身后房门,尔后便旋身离去。 胡媚儿深吸一口气,拼命忽略那不断由胃部奋力攀升至喉咙的强烈酸涩。 蹦足勇气举手敲门,等待见到他的心剧烈悸动,惹得她双膝摊软无力,几乎站不直。“嗯?”等待半晌毫无回应,她举手又敲了次门。 砰!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让人以强大力量掷上了门。 “我说过不要来烦我!” 一声咆哮,似是门内那人使出全身气力奋力嘶吼。伫立于门外的她错愕不已,然而毫不迟疑的柔荑仍是往紧闭的门扉敲去。 那声怒吼会是那温柔体贴的东方煦所叫喊而出的吗?她摇了摇螓首,企图甩去那分令她呆滞的恍惚。 “东方煦我是媚儿”等不到门内的他回应,她小心翼翼低嚷叫唤。 砰咚咚砰 她眼前这扇门在转眼间迅速开启,再次傻愣愣地盯着她面前的东方煦。 嗯她该怎么形容此刻的他?蓬头垢面?颓废消沉?抑或是他根本就不是东方煦?“东、方、煦?”愕然瞠目,她实在无法认出这男人真是她认识了近乎十年的美形男东方煦。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诧异,但眸底流泄出的惊喜却无法掩饰。 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她推着他走人房内,尔后她又再一次因凌乱脏肮的房内而呆滞傻眼。“我的天,你是几天没洗澡?几天没整理?你来上海不是有好几场服装秀吗?怎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微愠,因她忽略他的问话。 “别摇我”他捉起她双臂猛烈摇晃着她,惹得她一阵头晕目眩不说,方才好不容易压下的不适感这又涌起,胃部沸腾的酸液在瞬间如同惊涛骇浪般窜上,惹得她干呕几阵后便狂吐不止。 “呕” 这回傻眼的人换成东方煦,他错愕地盯着她就这样吐在他身上,手足无措地急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会吐了?” “厕、厕所呕”好痛苦!不停挤压而绞痛的胃令她难受却又无法喝止这无止境的呕吐行为,看来她只好乖乖地吐完胃里所有东西才行。“呕” 见她由狂吐秽物到干呕,他这才回神。待他急急忙忙将她抱至浴室,她早巳摊软在他怀里奄奄一息。“喂,你怎么了啊?啊?” “好臭”她蹙眉。 “废话,你吐出来的那些东西不臭才怪!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好臭”手软脚软的由他怀里挣扎而出,她缓步迈至前方那偌大浴池。 “胡媚儿,我当然知道臭!你”“东方煦,我当然也知道臭,可是我是说你、好、臭!”一鼓作气地吼了回去,趁着他怔忡之际,她一把将他拖来,动作迅速地将浴池内放满热热的温水后,便将两人身上累赘的衣物全数脱个精光。 嗯好舒服 身子一浸入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水内,真是舒服畅坑卩了!她满足地莞尔,只是方吐完的虚软无力仍是教她浑身没劲,只好图个眼前的方便,顺势倒向他宽阔胸怀,调整好姿势,心喜地吁了口气 极舒服。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他不死心地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到底几天没洗澡啊?”没打算理会他的问话,她娇慵地睇了他一眼。 “你怎么会吐了?是不是吃坏东西?” “你看你,连头发都没洗是吧?脏兮兮的” “真的吃坏东西了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毫无交集的对话直到胡媚儿噗哧笑出后才宣告停歇。“你就非问出个所以然才肯罢休是吧?想要我回答你,行!你先给我把头发洗干净,我就告诉你。”她见他听话地跨出浴池,迈向莲蓬头处洗头。 为了方便观看裸男淋浴的极美画面,她微眯双眸,下颚搁靠在交叠于浴池畔的双掌上,痴痴地凝视着他。“你这几天没服装秀吗?”懒洋洋地娇哼低问,双颊也因热气沾染而扑上醉人嫣红。 “这两天没有。”他咕哝。 “原来你只要一个人闷着都不洗澡啊脏鬼”她舒适地合上双眸,暂歇紧绷思绪,放松全身。 “我才不是!”他甩了甩湿淋淋的发,着迷凝睇着她如醉娇态,迫不及待地踏入浴池,一把将池里的她拥入怀中,贪享娇躯拥满怀的柔软舒适感。“我洗好了,你该回答我了吧?你哪里不舒服?嗯?” 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依附上他紧绷的身躯,下颚搁上他的肩,吐气如兰地说道: “上次我的第一次不幸中奖,嗯这该怎么说呢”她口吻颇为苦恼,但隐匿于他颈畔的神情却满是戏谑。“我、怀、孕、了。” 第九章 拥搂于她腰际的偌大双掌霎时痉挛,他震撼得思绪呆滞半晌后才反应了过来。 “真的?!” 他忙推开她,急切俯首探视她的神情。 她调皮抬首,作了记鬼脸。 “骗你的!” 见他愕然,她唇边笑意更是飞扬。“我会吐,只是因为晕车而已。 哎呀,怎么他看起来好失望的样子?她喜不自胜的窃笑,颇是欣赏此刻失常的他。 “骗我的?” 东方先生仍处呆滞状态。 “是呀。” 她没有半点愧疚感地懒懒回应。 他直盯着她噙笑水眸,僵硬的唇瓣稍稍扯了扯后,复又转为温煦柔暖的笑靥。“我居然也会被你骗了!你这只贼狐狸。” 笑骂着,柔哂成发噱,他头颅前仰后俯,随之又埋首于她泛香的颈肩。 “谁要你总是把我要得团团转。” 她娇嗔。 喷拂于她颈项间的鼻息越发局促,那震震爽朗笑声忽而消匿。 “我没有耍你。” 口吻多了分沉闷。 “小狐狸,我没有耍你。” “是吗?” 她眨了眨翘浓眼睫,娇慵柔哼。 他忽地缄默,空间沉闷凝滞,形成僵局;过分静寂的浴室内,仅余丝缕她以手撩拨而出的玲珑水声。 她不甚在意他眉间所拂上的晦郁,好整以暇地任他埋首于她颈间,一双纤手则顽皮地游移在他宽阔背脊之上,时而泼水为他清洗、时而延着他肌理勾画,直到他打破了这片窒人沉默,她方才歇手。 “你怎么会来到上海?” 他佯装冷淡地询问,但搂着她的双手却悄悄缩紧,透露出他的在意。 “当然是来找你啊。” “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嘛。” 呃?好熟悉的对话。 待他回神,瞥见了她眸里的浓浓笑意,不由得叹笑。“什么时候我们俩的角色对换啦?”见她俏皮努嘴摇首,他的心顿时紧缩。“小狐狸,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上海?真的是来找我?真的是想我?” “是啊、是啊。” 她瞪大动人瞳眸,煞是认真地郑重颔首。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他下垂的嘴角总算有些上扬。 “对啊。” 她笑容可掬,好是甜蜜地说道: “老实说,既然我们都已经发生过关系,那么何不顺其自然地交往一下。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样?是不是很棒啊?”她愉快地啵他一下。 “顺其自然?”他愕然。 “对啊,好啦、好啦,反正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些男朋友老不见人影” 那是因为被我赶跑了!他暗地咬牙回道。 “所以我现在正缺男友嘛,我就想到你啦!怎么样?来当我的男友吧。” 她的轻率猛地重击他心胸,痛得他险些无法喘息。“就因为如此?”她认真颔首,引燃他蛰伏于心的怒火,以及郁抑。“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玩弄你?所以你也以同样轻率的态度来对待我?” 她甜笑。“礼尚往来嘛。” 他沉痛地推开了怀中的娇躯,兀自起身。 他对她的用心,她可曾仔细留意过?他甩门,随意套上件牛仔裤,为之气结地坐于床畔。 “玩弄”两字,彻底否决了他对她十年的痴恋;她的轻率,刺伤了他期许甚深的情意。他以为她能够细想当初他曾那般珍惜她、呵护她,他以为她能够发觉他对她的那分真情、真意,结果到了最后,那些“他以为”却全成了可笑的自以为是。 他气颤,想要去克制别让自己过于激动,但紧握的双拳及咬得发疼的牙关却怎么也无法松懈。直到她由浴室走出、直到她款款坐落于他身畔、直到她柔指轻戳他绷紧的拳头,他灰败神色终是绽露些许和煦阳光。 即使她如此误解他,他仍是无法对她发怒。 毕竟他还是会心疼、会心怜、会舍不得 但她会吗? “你说过要我解释十年前的事,那你现在愿意听吗?”他深吸了口气,不愿再去顾虑她是否会相信,决定放手一搏。 “你终于想说啦。” 她还以为他不说了呢,激将法可真有用!“你愿意说,我当然是洗耳恭听喽。” 他没发觉她眸中所乍现的簇亮,径自低首喃道:“因为你忘了我的生日” “是啊、是啊,小器鬼、小器鬼!”她截断他的话,怨怼地睨他。 “你”“我什么我啊?”没好气地撇撇嘴,她瞪着他恼人的呆滞神情。“全部的事情,贤淑全告诉我啦!你这个笨蛋、蠢蛋、浑蛋加三级。你说,为什么我飞去巴黎一个礼拜了,你才去找贤淑要地址?为什么有了地址又不来找我?嗯?” “你”挫败的眸中立时一亮。 依然叨叨絮絮地碎念:“浑蛋!你这死闷葫芦,每次什么都不对我说,你以为我有读心术啊?什么都要我猜我想,这么猜来猜去,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你不试着对我说,你怎么会晓得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懂了、真的明白了、真的晓得了?”她跨坐至他大腿上,双拳抡起往他胸上猛捶。 “我”原已心灰意冷,但拼命压抑下的情绪却再次騒动鼓噪着,全只为她。 哼!“死浑蛋。” 她怒睨他一眼,心里却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教她眸眶发热,莫名的泪珠滚烫滴落,再也无法停止。 凝视她涕泗纵横的抽噎样,一股暖流汩汩地沁人心窝。他环起双臂,将她彻底揽入怀、纳入心, “十年前是我一时赌气,所以才会铸成大错。我常常感叹自己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巴黎与其他男人交往。” 她深深埋入他颈间啜泣,胡乱将泪涕抹上他衣襟。“你干嘛眼睁睁,你这浑蛋怎么笨到不会来找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忿忿不平地再捶他一记。 “我曾写信给你,在连寄了五、六封不见回应后,我心急地飞到巴黎找你时,却得知你已有了要好的男友”想起往事,依然痛心。“当初我真的不是刻意不去机场见你,而是那一、两个礼拜我都忙着拍摄cf,等我得知你飞往巴黎后已经是一个礼拜后的事了。” 嗯?怎么他话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思索须臾,待脑中掠过了悟,连忙由他怀中挣起与他正视。“你什么时候寄信给我?我怎么都没有收到?” “你没收到?!”他震愕。 好啦!问题症结于此,竟是个大乌龙。“我当然没收到。”她翻了记白眼。 原来他失笑,但她却掷给他一记卫生眼。折腾了十年,原来全是因为当年他那文情并茂、情意绵绵的忏悔书信没送到她手上!他愣愣地傻笑,突然觉得自己白白受了十年冤枉相思,真是难堪。 “笑什么笑?!”她噘嘴。“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这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个大浑蛋的错。” 瞧她大发娇嗔,他心口所笼罩的阴霾终于驱散。 见他仍是傻笑,她干脆在他怀中扭动娇躯。“不管啦、不管啦,都是你的错,不管啦、不管啦”她持续嚷嚷着,一双闪烁渴望的水灵瞳眸则逼近他双眸,直勾勾地瞪着他。 “那你要我怎么赔罪?”他眯眼凝笑。 她歇下无理取闹的举动,嗫嚅地支吾,一张俏丽容颜顿时红霞满布。“那那你说你现在、现在还”娇嗓愈见细小微弱。“还爱爱不爱我啊?”螓首愈垂愈低,只差没将整张烧红的脸庞埋人跳动剧烈的心口上。 他附耳细听,直到将她断断续续的话在脑中整合了番,唇角笑意逐渐加深。“那你说你爱不爱我?”沉沦十年终算是拨云见日,他将下颚搁于她颈畔,拥着她的双臂满足地占有着这分属于他与她的亲昵。 “是我先问你的耶!”她愤然地抬首瞪他。 “说嘛、说嘛,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桀笑脸庞直直往她细致柔嫩的粉颊上磨蹭,在她未察觉下迅速转身,将怀中的她压到床铺、压在身下。“爱不爱我、你说你爱不爱我,小狐狸?” “无赖,是我先问你的耶。”她用力戳着他的胸膛。 “好嘛,那我好爱你唷!”无赖咧嘴大笑,转眼间将惊呼的人儿压得透不过气。“我说了,换你说你爱不爱我?嗯?快说、快说、快说!” 他总是能将爱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她热红了脸庞,却迟迟未回应他的问话,直到他的胸口熨贴着她的,让她几乎无法喘息,这才出声求饶:“你是想把我压死啊,快起来啦!” “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我不要!谁叫你说爱我说的那么轻率。”她撇嘴。 他呆住,旋即低呻一声。“轻率?你居然认为我说爱你这么轻率!我可是很认真的耶。” “除非你跟我说一百遍我爱你我才肯相信。”她耍赖。 败给她了!他深吸了口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愈说一次,她神情上堆砌而出的笑容愈是幸福而灿烂,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美丽珍贵的宝物般喜悦;柔软的双臂悄然地攀附于他颈项,然后缓缓将他拉下,贪婪汲取那分属于他的气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凝视着近于咫尺的她,刹那间迷醉于她唇瓣所噙的那抹笑容,无可自拔地俯首附上热切一吻。“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句爱语,伴随着他灼烫的啄吻烙于她每寸肌肤上。 终于他终于得到了他的宝贝。 尽管浪费了十年光阴,此刻如此幸福美丽,也算补偿一切他所失去的。 他亲爱的小狐狸呵。 *** 震天价响的步伐声轰隆隆地夹杂着几句不堪入耳的咒骂,慌乱一阵;迈得又急又快的步伐因过分焦躁而踉跄了下,不稳的颀长身躯随即往坚实墙壁撞去,硬生生地挨了个皮肉痛。 “shit!”吃疼地怒骂,揉着撞疼的右肩,停驻的步伐再度迈开急转。 碰、碰、碰、碰、碰 坐于和室内的两人面面相觑,满是疑惑地拉长耳朵倾听那声声如雷的震动。 “怎么回事?”胡媚儿不解,望向身旁同样困惑的东方爆。 “天晓得。”东方爆耸肩摊手,一副“莫宰羊”的样子。 碰、碰、碰、碰、碰巨响愈渐靠近,直到和室纸制门扉前,停驻了具高硕的黑影,和室内的两人方才了悟,默契般地掬杯饮茶。 碰!门扉让来人奋力推开,气急败坏的他拧皱了眉,蹬蹬踏步向前,一把将摊于桌面上的相簿夺来。“二哥!你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东方煦愤懑地指控着在一旁纳凉的东方爆。 “我只是拿给我未来的弟媳看嘛!这样你也介意!小器鬼。”东方爆闲散低语,提不起什么劲地睐着铁青着脸的小弟。 “对嘛,小器鬼、器鬼!”胡媚儿连忙附和。 “宝贝”让她这么一指责,东方煦的气焰立时泯灭,神情满是无奈。 “嗟,你这见色忘兄的死家伙!”东方爆不是滋味地起身。“看来,我也不应该再待在这里杀风景当电灯炮了,我走啦。”行经他身旁,东方爆刻意在他背脊拍下一记力道不小的掌,在听闻他闷哼一声后便得意离去。 东方煦极力忽视东方爆那声声刺耳的狂笑声,无奈当他眸子对上胡媚儿眸底绽现的促狭笑意,他又是咕哝出一记闷哼。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迟早会知道的。”实在是看不过去他的别扭样,她上前一把夺过他置于怀前的相簿,大刺刺地在他面前摊开观赏。“嗯、嗯,这相片全把我拍得唯妙唯肖,难怪你会这么爱不释手。” “宝贝”他难为情的薄脸皮顿时一红。 柔美细细抚过相簿上每一张记载着属于她的生活点滴,教她无法压抑下那股狂肆泛滥的激烈情愫。“你宁愿躲得远远的,宁愿等待我十年,也不愿来对我说一句话啊!”她凝泪哽咽,泣诉他的不该。 “我怕你不会理我更何况你那时还在读书呢。”他喟叹,以袖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我本想等你回台湾,没想到你回台湾后” “借口。”她截断他的话,拍开他伸来的掌。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时你在我的手机留言说要分手”说的那么决裂,你要我怎么敢去面对你!” “胆小表!”她轻斥。 “好、好、好,我是小气鬼又是胆小表,这样你骂够了吧。” “二哥跟我说你还有一卷录影带,我想看”她腻声要求。 “二哥”那个该死的报马仔,他暗咬牙。 “有!”门扉倏然开启,端坐于门外的东方爆笑眯眯地托着腮。”找我有事啊?” 东方煦愕然地瞪着门外的他。“该死,你一直在门外偷听吗?” “我哪里有偷听,我只是坐在这里纳凉而已。”东方爆一脸无辜。“还有啊,未来的弟媳,阿煦他只等你七年啦,本来他是想要等你回台湾再重新追求你,只不过因为我跟大哥都认为你们俩的事业正要开始冲刺,那时要谈情说爱的时机不对,所以才将你的消息全部断去,不让阿煦晓得。” “真的吗?二哥?”她眨眼。 “是啊、是啊,你都不晓得阿煦那三年找你找得可勤咧!”东方爆悠哉地走人门,顺势坐于她身畔。 见他们俩谈话如此投机,东方煦嘴抿得愈是紧。 “宝贝,你不是要看录影带吗?” “可是如果他没白白浪费那七年,也就不会再浪费了三年啊。”胡媚儿凑近东方爆,说得头头是道。”嗯这么说也对啦。”东方爆沉吟。 “亲爱的小狐狸,你不是要看录影带吗?”难受的忽略感让东方煦急切欲唤回她对自己的注意力,无奈二哥的魅力似乎比自己来得强烈,令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狂,直到再也忍无可忍,他干脆将她强行揽腰抱起。“走,我们去看录影带。”温柔泛笑,旋身后步伐急切迈离。 “喂,阿煦,我也要看” “去死吧你!”东方煦头也不回地怒道。 ya!胡媚儿笑得开心,头越过他的肩,对着伫立于和室外的东方爆比了个胜利手势,庆祝两人联手成功。“你真的要带我去看录影带?我听二哥说那卷录影带除了你谁也不能看耶。” “不准叫他二哥。”他醋劲大发。 “咦?不然我要叫他什么?人家二哥都已经大大方方叫我未来的弟媳了耶!”她收回目光,好奇地盯着他显得不自在的神情。“难道你不喜欢二哥这样叫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要娶我?” 他轻啧,脚一拐,抱着她走入房内。 “说,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啊?嗯?不想娶的话那我也别在这里跟你瞎耗青春,还是快点去找好男人来得要紧。”滴溜溜的灵眸兜转了圈,她笑睨他紧箍着她腰身的双臂。“怎么?还不放手。” 他撇嘴。“我当然想娶你。”边咕哝着,边忙碌地由柜架内取出一盒保存犹新的录影带放入录影机内。 她惊讶地眨眸。“哎呀,你的脸好红喔!怎么啦?怎么这么红啊?” “may!看这边、看这边。” 突来的叫唤声引去了她的注意力,待她将目光完整摆放于面前的荧光幕上,就连方才一时兴起,捉弄东方煦的趣味也全数消弭。 “咦?susan,你哪来的v8啊?”让人拉住的她万分好奇地直盯着眼前的荧光幕,一张红通俏脸就这么近距离的在荧幕上放大,艳丽四射的灿烂笑靥存心魅惑荧光幕前的观众。 “哎呀,别管那么多啦!总之今天是毕业典礼,你有没有什么毕业感言要说啊?”掌镜的susan好气又好笑地推开几乎黏在荧幕上的粉嫩脸蛋。 “感言?那我需要挤出几滴泪水来应景吗?”言讫,调皮地朝着晃动的镜头挤眉弄眼。 “啧,算了、算了,那么我来充当记者访问你,你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喔。” “放马过来吧。”摆好自认美丽的pose,对着镜头频送迷人秋波。 “好,第一个问题来喽:请问may小姐,在巴黎待了将近四年了,有没有想要回台湾的打算啊?” 她略挪身子,偏头思虑:“嗯我有跟家人商量过了,我想在巴黎再待个三年,好好磨练后才会回到台湾吧!喂,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回台湾啊?” “对啦、对啦。”susan敷衍似的应声。“第二个问题:请问may小姐,这世界上,你最喜欢、最心仪、最难忘的情人是谁呢?” 呈现于镜头前的娇美人儿有一刹那的神情僵硬,只见她双肩一松,顽皮眨着翘浓眼睫娇嚷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我那个全宇宙无敌帅的大哥胡语然喽!”语罢,还夸张似的做了个西施捧心状,自我陶醉。 “你大哥不算啦,有没有其他人啊?”susan伸手向前,一掌打散了她的沉醉。”嗯”她为难地搔耳。“啊!我想到我还有事,先走—步啦,seeyou!” “喂、喂、喂” 镜头又是一阵晃动,最后一幕画面只拍摄到那抹仓卒跑离的背影渐行渐远 双眼打直地瞪着荧幕,胡媚儿无法置信地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的动作后,才将目光调向一旁的东方煦。“你怎么会有这卷录影带?”她见他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并兀自将录影带倒带、再倒带观赏,却恼得她烦躁不已。 甩了甩浑沌脑袋,她整顿了下紊乱不堪的思绪,尔后似是忆及了什么,心乱如麻的一把撂过他的衣襟。“东方煦,该不会是你拜托susan拍这卷录影带、问那些蠢问题的吧?还有那些相片,也是susan拍的?” 他抿嘴不语,她当他是默认了。“你真厉害,居然能串通我的大学好友!哼,我要回去了。”赌气般的起身走出,却不见他有任何追来的动作,按捺不住口是心非的躁动,她硬是停住离去的步伐,不情愿地走向他身旁。 “东方”话语全梗于喉间,无法道出,只因他太过执着的瞳眸。 她将目光调向不断重复播放的荧幕。“别看了!这么爱看我,我本尊在这里让你好好看个够。”硬是将他的脸庞扳正与自己对视。 “你总是这么捉摸不定。”他闷哼。“我永远不晓得你究竟是否真爱我。”埋藏多年的心声终于诉出,他凝视着她呆愣神情,有些气恼与怨怼。 “我”启口欲回应,但他庞大的身躯猛地扑来,将她压制于地的动弹不得。 “你”张口又教他袭来的唇瓣堵去。 啼笑皆非地凝视着他带着埋怨的神情,双臂揽上他颈,承受他这一记比以往渴求更甚的热吻。 浑身像是要燃烧起来,更燥热得令她难耐地扭动身躯,感受到他浓浊局促的气息,两具交缠的身躯再也无法抗拒体内疾速升冉而起的激情 沉迷的娇眸凝视着他眸底深处的渴求,一股心疼涌现于胸怀。 她是这般令他不安,而他又是如此地在乎她就算她再处心积虑地捉弄他而隐藏起对他的那分心意,但瞧见了此刻他的情怯,揪疼的心,终究是荡漾出无数、无数的不舍波流。 *** 哼! 臭男人、臭男人、臭男人! 哼、哼、哼! 杀气浓重的瞳眸忿忿地射向墙壁上所张贴的海报,囤积满腹的火气倏然一轰地冲上脑门,惹得她龇牙裂嘴,难敌窒闷胸口的催促,猛地将放置于一旁的飞镖取来,又狠又准地朝那张海报上的男人脸上掷去。 她气呼呼地鼓着双腮,气恼地仰躺于床铺上,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媚儿!”门铃声随着一声呼唤响起。 臭浑蛋!算你还有良心。她撇撇嘴,白了眼门板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举步迈向门前。 “媚儿,你快点开门啊!”门外焦急的人儿干脆放弃了电铃,以掌敲门。“媚” 她没好气地开了门,双手环胸,站起了三七步睨着他。“你来干什么?” 东方煦盯着她怒气昂然的俏脸,抿紧唇瓣缓缓扬起。“我亲爱的小狐狸,你在生什么气嘛,嗯?”双臂大展,欲将她拥入怀中亲呢磨蹭,她却一个闪身,让他扑了个空。 她淡道:“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啊?”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外加一双耳朵听见了你所发出的河东狮吼”他戏谑道。 “河东狮吼?!”紧拧的眉扬高,娇细的嗓音也不复嗲气的尖锐拔高。“你的意思是说我像个泼妇喽?”她眯起双眸,嗤鼻怒道。 “没,是你想太多了,宝贝,不要生气嘛。生气的话可是很容易长皱纹的喔,而且会气坏身子的,你这样子我可是会心疼的,不要再气了嘛”他好声好气地诱哄,顺势将她身子搂入怀中。 “我生气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趁机重捶他胸口。 “好啦、好啦,那你在生什么气啊?可不可以告诉亲爱的阿煦啊?” 他温柔泛笑,坐上沙发,顺势将她牢牢箍于怀中,抱于大腿上摇摇晃晃地轻哄。 忆及那万祸源头,她旺盛肝火忽地沸扬。 今日下午她一时兴起,赶到他拍摄广告的片场去,打算给他一个无比的惊喜! 正当她兴奋喜悦地走进片场,她满怀满谷的热情霎时像是让人兜头浇了桶冷冽冰水,教她当场像尊冰雕美人地杵于片扬外。 她不是不明白模特儿的这项职业所该接触到了人、事、物 只是当她亲眼自睹她亲爱的东方煦与另一名俏丽佳人卿卿我我,仍是免不了大吃干醋。 尔后,当东方煦瞧见了伫立于片场外的她,立即暂歇拍摄进度,忙里偷闲地朝她走来,满腹醋火的她怒声骂了他句浑蛋,便气冲冲地翻脸走人。 “怎么了?小狐狸?” 他吻了下她嫩嫩粉颊。 唉 碰上了爱情这东西,再怎么理智的人还是会昏头。意识到了方才自己在片场那般不合宜的举止,她羞愧得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煦”她抬起眼睫,水灵瞳眸满漾着一抹渴求。 唔!他心口猛地一窒,悸动于她此刻的娇艳欲滴。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摸del了啊”否则她总有一天会因嫉妒而死!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些,但是唉,她就是占有欲极强、极烈。 “为什么?” 瞧见他的怔忡,她的信心立即兵败如山倒,动摇了游说他的决策。 “算了,当我没说吧。” “你到底是怎么了?”见她气馁似的扁嘴垮肩,他柔声询问。 “嗯我告诉你,你不能笑我喔”唉,真是她胡媚儿一世英名全毁于这朝这夕了。“其实、其实今天我会生气,那是因为我到片场看到你与那个女摸del亲昵地抱在一起你、你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她让他笑得双颊胀红。 好可爱!她的坦率深深掳获他的心。“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吃醋啊!”“东方煦,我吃你的醋你就该偷笑了。这表示我在意你啊。” “是、是”在意!她终于说出了她对他的在意。 “小狐狸,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不如就说爱我嘛!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没听你对我说一个爱字,你就说嘛。” “啊我觉得肚子饿了耶!”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小狐狸,快跟我说嘛,我等你那句话等好久了耶!”他摇尾乞怜。 “我要去煮东西来吃,你肚子饿吗?想吃些什么?”她起身走至厨房。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已经跟你说一百遍我爱你了!”他忙不迭地尾随她进人厨房,不服气地指责。 “啊!我前几天学会了怎么煮蚵仔煎喔,你要不要吃?”她笑道。 “我不喜欢吃蚵仔!” 他蹙眉。“小狐狸” “那么我就煮广东粥,你说怎样?” “不要!” “还是我发明的新菜,叫‘我爱东方煦’好不好?很好吃喔!” “不你说、你说什么咳、咳、咳”一个不小心让口水给呛着了。 她万般心疼地拍抚他背脊。“你看你!”她笑睇着他咳得胀红的脸庞,心窝漾满泛滥的爱恋。“我跟你说喔,我心里藏了个情人,那个情人是我最喜欢、最心仪、最难忘的唷,他叫东方煦耶!好巧是不?你也叫东方煦,不是吗?” 他本是挫败的神情渐渐扬起笑容,而她最喜欢他的笑容了。 她任他将自己圈人他的双臂,并以颊磨蹭着他的胸膛,此刻绽现于他脸庞的灿烂笑容,她永远都不会忘的 尾声 盛夏季节,座落于庭园内的茂盛松树上蝉声唧唧,炙阳由蔚蓝穹苍上打斜照下,将那坐于庭园旁木制长廊上的人儿笼罩于光晕内,晒得人昏昏欲睡,只是似乎有一人尚未受其热力荼毒,兀自兴奋地哼着轻快小曲。 “亲爱的、亲爱的,记不记得我们最喜欢唱的那首歌啊?”兴致勃勃的娇嗓轻唤睡意朦胧的男人。 “唔”含糊应声,颀长身躯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那你快起来啊!我们快来合唱,回忆一下甜蜜往事。”她雀跃地摇晃着摊于木板上几乎成了摊烂泥的他,但他却是不动如山,睡意犹浓。“起来嘛、快起来嘛,不要睡了。” 不堪其扰的他气恼地皱眉。“不要吵我。” “不要睡了嘛,快起来、起来、起来、起来哇”她发挥高超的缠人功夫,吵得他无法睡,但他却执意与梦里周公下棋,硬是举起一臂将她捞人怀中紧箍。 “你也一块来睡吧。”疏懒笑叹,方掀启的眸又再沉沉闭上。 “不行啦,起来啦!”她在他怀中挣扎扭动,好不容易脱离了他那双铁臂,又见他翻身呼呼睡去,不禁气煞俏容。“东方煦,你、你、你,你到底有多累啊?好不容易你去巴黎工作一个礼拜回来,你也不会陪我,就只会一直睡呜我不理你了啦!” 她跺脚旋身,决然离去的身影忽地让身后惊醒的他拥入怀中。 “小狐狸,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有点累,不是不理你”他吁气。 俏皮地吐了吐舌瓣,她挤了挤眼,扁嘴回眸睨他。“你累你就去睡吧,我不吵你了。” “小狐狸”他无奈苦笑。 “我看你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呜”她掩脸跑开。 他蹙眉,见她挣开自己怀中跑开,他急忙尾随追去。“小狐狸,你不要生气啦,你要去哪里啊?”直到追至家中和室,见她跑入其内,他也跟着走进。 砰“生日快乐!” 由惊爆拉炮中跃出的彩带洒了他整脸,他错愕地盯着笑得灿烂的她,以及桌上的蛋糕。“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这次不是我忘了,而是你忘了。”她吃吃一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不记得了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上前,柔荑紧握住他的手掌,含情凝视他。“我怕你又会生气,所以这次我怎敢忘了你的生日呢!呵呵呵,你有没有很感动啊?” 盯着他与她交握的手掌,他眸底的笑意更深。“我才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呢。” “真的吗?”她不以为然地皱了皱俏鼻。“还有,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与你分开的这十年来,一直在收藏着所有你的海报与广告杂志啊?”她伸手指了指四周,示意他这迟钝的呆头鹅该抬首环顾她珍藏多年的宝贝。 待他抬首,触自所及的全是他的影像,一颗心不由得再次怦动。 “好啦,不要太感动喔。”她踮起脚尖,啄了他唇瓣一记。“亲爱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喜欢唱的那首歌啊?”她晃了晃与他交握的柔荑,漾着甜甜笑意。 “当然记得。”他温柔笑应。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高唱: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在微笑。枝头小鸟吱吱在叫,轻风流水在应和,花儿盛开,草儿弯腰,好像欢迎客人到。我们心中充满欢快,人人快乐又逍遥啦啦啦啦啦啦啦” 于是乎,快乐颂反复地轻唱着,随着风儿拂送在炽热的夏风里。 他的温柔、她的娇媚,心心相印了十年。 只因,情犹未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