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请补票》 第二章 “呼!”颜观悦努力的搓揉着小手,巴黎的冬逃诔得她直想马上飞回t省。 可恶呀!要不是为了跟爹地赌一口气,她也不用在这儿吹风受冻,整个人包得跟爱斯基摩人没两样。 她只要一想到爹地那句“你不可能去自助旅行的”她就满肚子的火气,于是为了那一份小小的自尊心,她跑到这个美虽美,却人生地不熟的国家,而且很悲惨的,是她还被放鸽子了! 本来跟她约好要一起来的尤芷妍,居然到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才来电说她有事,在她行李打包完毕时,狠狠地浇了一盆冷水在她头上,但是尤芷妍可以不去,她却不行哪! 就为了她那小小却禁不起刺激的自尊,她就算是单枪匹马,还是包袱款款的来到了浪漫的法国巴黎。 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走在香榭大道上,好寂寞喔!一点也浪漫不起来,为了慰藉自己寂寞、幼小的心灵,她决定大肆去shopping一番,听说香榭大道上有许多prada之类的名牌店面,如果不去逛逛,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说走就走,今天要是不把卡刷爆,她誓不回饭店! 颜观悦还未踏进门,就有一排专业的服务人员抢先一步拉开大门,并且漾着职业性的笑容说着欢迎语。 这里不愧是高级品的专卖店,服务人员全是一对一的服务,亲切、专业的为每一个客人解说,而颜观悦在甫踏进店时,就有一名服务人员迎上前跟她解说每一样商品的设计理念、价值与款式,说的她芳心大动,直想将每一样都买回家。 “这个款式现在已经不多见了,而且简单大方的设计最适合像您这样美丽的小姐。”服务人员舌粲莲花地蛊惑着颜观悦,说得她熏熏然。 “那这个、还有这个,另外那个皮夹,我都一起带了。” 当颜观悦买得正兴奋时,突然有一名看似贵妇人的女人带着一个年轻男子晃到她身边,女人向男子使了个眼色,只见男子会意的点点头便假装不小心地踩上她的脚。 “哎哟!”女人叫了一下,顺势往颜观悦身上倒去。 颜观悦碍于无法袖手旁观,伸手扶住了她,嘴里则不停的用流利的法语道。 “做什么呀?你这个男人走路也不会走好,居然踩到别人家的脚,还不快来扶好她!” 接着她转向女人开炮“你也是,你是什么做的呀?居然被踩个脚也会跌倒!”颜观悦真不愧是毒舌派的,一口英文将两人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大概也没料到跌个跤居然会引来一顿骂。 首先是男子先会意过来,赶忙傻笑打着圆场。“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一边接过穿着华贵的女人。 女人还有些不客气地睨了颜观悦一眼,随即跟着男子走出店门。 “哼!”颜观悦不悦地喷了声气,要不是他们走得快,她还有得发作,肯定把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好好念一念。 撤了撤嘴,她无心再逛下去了,招来了服务人员,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地开口“帮我把刚才那些包起来,结账。”说着便将手伸人肩上挂的皮包里寻找皮夹。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翻遍了整个皮包,她就是找不到皮夹,心里开始起疑了,难道会是 “shit!”咒骂一声,随即无视于服务人员的讶异,她夺门而出。 出了店门后,马上看见站在门边一对窃笑中的男女,他们大概是没料想她会那么快发现,所以竟大胆的在店门口外分赃。 “喂!你们把皮夹还给我!” 听到大喊的两人,不由分说地拔腿就跑,让颜观悦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 追过几条街,颜观悦仍不思放弃“呼、呼,你们给我站住!” 终于,那两名窃贼也像是跑累了,当真听话的停了脚步,不再窜逃。 虽然觉得有一丝诡异,颜观悦还是上前揪住男子的领子,气息微喘的破口大骂“气死我了,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你们居然还要偷我的东西,你们知不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以手帕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来不及呼叫,她身体一软的倒了下去,被男子接个正着,此刻她虽然身子无法动弹,意识却还是非常清楚。 女人阴笑的开口。“倒霉?那我就让你再倒霉一点!” 女人的话惹得颜观悦怒瞪了她一眼。 三人怪异的举动早已惹得路人侧目,走过去的人甚至频频回头,但令人心寒的是,居然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来帮助颜观悦。 突然一个酒醉的高大男人踩着不稳的步伐撞到那抱起颜观悦的男子,使他不小心松手将颜观悦滑落在地上,手臂摩擦到地面的痛楚使她蹙起细眉。 “走路不长眼睛呀!”男子怒骂一声又要抱起颜观悦,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引来了警察就不好。 “可恶!”男人像是听不见他说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地便给了男子一拳,嘴里还念念有词“该死的!可恶!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找我吵架?” 躺在地上的颜观悦一下子被震撼住了,她紧盯着男人俊逸的面容,不知为何居然冲动的想伸手抚平他的悲痛。 用手拭着嘴角的血迹,男子骂了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脏话,发狠地也想还以老拳,却被身边的女人拉住。 “不要打了,我们快走吧,等会儿引来警察就惨了!” “那个女人怎么办?她可是一只肥羊耶!” “算了,你要为她去吃牢饭吗?” “啧,好吧!”说完两人就甩下颜观悦和醉醺醺的男人,挤过围观的人群纵身离去。 众人一看好戏演毕,自然也一并作鸟兽散,几个好心的人上前欲扶起颜观悦,却都被男人的大吼给吓跑了。 “不准碰她,你们都不要碰她,她是我的、我的”说着男人便用有力的手臂轻柔抱起颜观悦,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不可思议的是颜观悦居然一点都不感到害怕,被一个陌生男人怀抱着的她,反倒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有一种不管他要带她去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跟的想法,她知道,在瞬间她就已经深深的陷下去,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来历、姓名。舒服地闭上眼睛,她就是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一觉醒来,颜观悦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颈子,很高兴的发现自己又可以活动自如。 转动灵活的双眼逡巡那名男人的踪影,她得跟人家好好道谢才是,其实道谢是其次,她已按捺不住的想知道他的姓名、身份,她觉得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突然她察觉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回头看去。 他的面颊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潮红,睡得也不甚安稳。 转过身轻轻地靠近,颜观悦莞尔一笑,用手抚触他的俊容,他真的很有型、涸啤逸,这样的男人想必掳获不计其数的女人心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她半躺在他伟岸的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希冀他的心是为她而鼓动。 像是感受到不寻常的重量,男人移动了一下,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一把搂过她压在身下。 “咯”打了个酒嗝,他酒味浓烈得让她都有些迷醉。 “你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男人俯下头以舌轻画着颜观悦的唇型,堵住她欲出口的拒绝。 她想尖叫,但是她发现她叫不出口,虽然她的理智叫她喊停,但是她感性的一面却告诉她,如果她现在叫出来,那他们之间就会画下休止符。 而且她似乎也醉了,因他美好似陈年佳酿的深吻而沉醉,她突然开始期待下一步的发展,纵然他口中喊的人不是她。 她开始生涩的回吻他,让他受到鼓舞的吻变得更热烈,大手往下探上她的衣扣,动作纯熟的一颗一颗缓缓解开,直至赛雪的肌肤完全展露出来。 突然接触到冷空气的颜观悦瑟缩了一下,脑袋一下子清醒不少,她真的能让一个陌生男人对她这样为所欲为吗? 她开始有些抗拒,小手也害羞的遮掩着露出的胸衣。 男人迷蒙的双眼直视着她,大手强势地按住她遮掩的双手,嗓音沉痛、嘶哑的开口“不要不要再拒绝我,这样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颜观悦见状心疼的抚上他的面容,希望能将他的哀痛抚平,看他的样子,她直想落泪,想请求他不要再皱眉、不要再显现出一副哀伤至极的神情。 “我没有。”明知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她还是回答了。 捉过她抚上面颊的柔荑“你有,你总是这样”再度低头覆住她的唇,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般,他火热的吸吮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编贝般的玉齿,与她柔软的小舌嬉戏。 “嗯”她再度沉醉了,但这次她不想醒来,如果这样能抚平他的伤痛,那她甘之如饴,反正总有个第一次,那她宁愿她的第一次是给了这名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 小手自动环抱住他宽阔的背,承受他压下来的重量,男人自她雪白的颈子一路往下亲吻,大手还不安份的揉捏着她的丰满,挑逗着她的蓓蕾。 颜观悦娇吟出声,她觉得他的唇像烫人的火焰,所到之处都让她像着火般的滚烫、炽热。 男人有些摇晃的起身解开皮带,褪去身上衣物,之后一并解开她的,直至两人裸程相见。 他调整好姿势,一举侵入她的处女禁地,半醒的酒意助兴让他性致更高昂,强势的带领身下的人儿与他一同共赴天堂。 一开始的疼痛让她惊呼出声,但之后的欢娱又完全让她忘了痛楚沉浸其中。 在男女交织的喘息声中,两人像尝到前所未有的极乐般,眼前爆出灿烂的火花,一同达到了高潮。 面对眼前怀抱着自己一脸满足睡去的男人,颜观悦不禁落下了泪珠,而眼泪一旦夺眶而出,就像断线的珍珠,怎么也收不回来,如同她的心一般,是永远都收不回 望着泛白的天际,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她起身穿回衣物,最后在男人性感的薄唇上印下一吻,泪眼迷蒙地望着他,依依不舍地开口“你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永远不要,不然等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会追着你不放,而不像现在这么简单离去,可能你根本不记得我,但是我爱你再见!”说完她便跨步离开,独独遗留下了自己的心。 轻轻的为他合上门,颜观悦只身走在饭店沉静的走道上,一名穿着雪纺纱洋装、气质出众的女人迎面走来。 泪眼蒙蒙的颜观悦低着头只想快步离去,没料到居然刚好与她撞在一起,两人因而双双跌坐在地。 胡乱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颜观悦先一步起身去扶起被她撞得有些晕眩的女人。 “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没事、没事。”随便拨了一下散乱的长发,女人拍了拍洋装,跟颜观悦摇摇手,她望了一眼颜观悦“倒是你,没事吧?” 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生怕泪水又不听话的滚落,她强撑着笑颜。“没事!” 看她的样子,女人也就不多说,向她微点了一下头,走向她前一刻才离开的伤心之地。 看着她走进了房间,颜观悦在原地愣了一会,好奇心驱使着她前去一探究竟,而在她尚未决定行动之前,她发现自己已经停在房门前,竖耳倾听 “起床了,你忘了今天还有个会议吗?” “嗯”“呀”男人似乎做了什么举动,让女人惊呼了一声。 颜观悦猜想他应是拥抱住她吧,就像他抱自己一般 “你是来跟我道歉的吗?昨晚也是为了道歉?” “嗯”女人的语气有些踌躇。 “我爱你,我会珍惜你一辈子!” “我也爱你”依然是那种半带迟疑的口气,不过男人似乎还没清醒到听出她语气中的不确定。 颜观悦后悔自己为何要偷听,该死的好奇心作祟但是她的脚就像生根了般无法移动,任由泪潸然落下。 突然一阵手机铃响惊醒了她“铃铃” “铃铃”熟悉的手机铃声将颜观悦拉回现实中,把她从两年前的过去带回来。 无力地拿出皮包中的手机,她迟疑了一下才按下通话键“hello,我是小悦。” 手机那方响起她熟悉的声音“小悦,我是芷妍!” “嗯!”尤芷妍充满好奇的声调透过手机传来“你今天不是去和魏书豫碰面吗?结果呢?结果如何呀?” “回去再说吧!”不等尤芷妍回话,颜观悦径自挂掉电话,并将手机关机。 她知道这样做很没有礼貌,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谈。她忽然觉得好累,好想回家睡一觉,而一觉醒来,她会又是那个任何人、事都打不败的颜观悦。 呵!不过回想起来,她也算是幸运的吧!至少她没像八股的肥皂剧一样,因为一夜情怀了孕,然后被父母逐出家门、断绝关系,独自一人将孩子生下来,再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整天为了奶粉钱奔波 她也真的没想到他会真的给她撞见在杂志上。 她本想只把这件事当成回忆,永远放在心底。但是她没办法,她实现了当初在他耳边的承诺“你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永远不要,不然等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会追着你不放” 她实现了,她真的要追着他不放,即使横刀夺爱也在所不惜。 她不管他是否有女友,径自强迫爹地帮助她,她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是她无法停手,她本想如果他拒绝了婚事,她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是他答应了,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两人有剪不断的缘分在暗中牵线。 惟一令她耿耿于怀的是,他当初的那个女朋友呢?那个他口口声声请求她别离开、不停诉说爱意的女人呢? “有事吗?”燃点起一根烟,魏书豫淡漠地问,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语气让站在他背后的女人浑身震了一下。 “我”女人欲言又止,睁着水瞳望着曾经深爱她的男人,不或许现在还是,不然他不会随便答应那件事。 转过身,漆黑的双眸锁住她的,里面载满的是无尽的哀伤“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们早已毫无瓜葛了吧!” 无预兆的泪瞬间爬满双颊,她看起来柔弱得令人怜惜“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补偿你”懊死,她为什么还不走,她难道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他害怕自己会伤到她,也会伤到另一个自己一向敬重的人。 他刻意表现的狰狞,鄙夷地开口问:“补偿!你要怎么补偿?好呀!你马上跟‘他’分手,这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我无法离开他。”是她伤了他,重创了他的心,让他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那请你离开,我会祝福你们。”抑制不住心底翻搅的情绪,魏书豫必须握紧拳头才能制止自己冲上前去搂住她。 他要她幸福,虽然他知道放手并不容易? 她不会不知道当她倾诉着对“那个人”的爱意,他的心就好像被千军万马狠狠践踏过,剩下来的什么都不是。 “我对不起,我知道我真的伤你伤得很重,但是请你”“够了没,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受到伤害了,你还真是自负,你真以为你的魅力所向披靡?”吞吐着烟雾,他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女人的面容一阵嫣红,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但这也是她的错,她无法怪他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语,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拭着泪,有些硬咽的开口道:“我走了,我还会再来,你自己多保重,听说你最近都夜不归宿” 魏书豫嗤笑问:“听说?听谁说?算了,再多说无益,你走吧,不要再来了。”他旋身坐回皮椅,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提起沉重的手臂,按下内线键“irene,送客。” “不用麻烦irene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女人望了他最后一眼,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出去。 踏出办公室,她正巧瞧见秘书一脸担忧的望着她“irene,我该怎么办?”凭她已往与魏书豫的关系,她与秘书也是交情深厚。 “放心吧,一切都会转好的。”irene给她一个微笑保证,帮她打气。 “希望如此bye。”女人走向电梯按下升降键。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地步?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她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到最无辜的他,不过或许最无辜的人,是“她”那个即将与魏书豫结为连理的女人! 第三章 气愤地在客厅里踱步,尤芷妍的火气正直线上升中,而她生气的对象此时正跷着二郎腿、看着杂志,悠闲地喝着花果茶,更让她的怒火顿时乘以倍数爆跳。 “你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一把抽走她手上的杂志火大的问,要不是自己今天杀来她家,想她大小姐还要避不见面几天? 被抽走杂志的颜观悦,无辜地望着虎视眈眈瞪着她的尤芷妍,装傻地说:“没有呀,人家有嘛?”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避了她数天。 “还没有!你的功力真是一流的,居然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干脆坐在她旁边,强迫她放下手中刚端起的花果茶,准备来个近距离逼问。 颜观悦灿烂的笑了“哪里、哪里,你这么说人家会不好意思嘛!”佯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继续装疯卖傻着。 “呵呵,我不是在夸你耶!你说,为什么自从你那天莫名其妙的挂我电话后,就一直避不见面,是不是”一张脸慢慢的贴近颜观悦,尤芷妍不信这样她还不会有压力。 “哎呀!你的痘痘愈来愈多了哟!” 彼左右而言他,她的态度简直快将尤芷妍给气炸。 没办法嘛,她那几天陷入严重的低潮期,完全不想跟别人谈起魏书豫的事,只好来个拒听、驹拼外加拒接电话。 “颜观悦你!”她就知道跟这个女人做朋友,总有一天会给她气死,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好了啦,人家昨晚上大夜班耶,快累瘫了,你今天又一早来扰人清梦,我想去睡回笼觉了。”颜观悦开始使出撒娇手段,半眯着双眸,一副好像真的几天没睡好的样子,让尤芷妍看了有些心软。 “你真的很累吗?”尤芷妍试探地问,她就是心太软了才会被颜观悦给吃得死死的。 “对呀,等等哟!”突然听到卧室的电话在响,颜观悦连走去接电话都要演一下戏,装出脚步走不稳的样子。 曾有人问她,明明是一个人住,为什么还要装两支不同的电话号码,她只能说是为过滤电话,一支电话是给较亲近的人,而另外一只则是专门用来处理工作用的。 呵呵,所以有时她不想管工作的话,只要将客厅的电话线拔掉,就天下无事了。 “嗨!我是小悦。”因为卧室的电话是专给亲近的人,所以她的语气自然变得轻松。 电话那头的人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我是魏书豫。” 一下子颜观悦完全愣住了,停格了数十秒无法反应过来,直到话筒那方传来不耐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喂,你该不会睡着了吧?” “没、没有,我只是很讶异。”根本是非常讶异,她做梦也没想到魏书豫会打电话来。 “我跟令尊要的电话。”他以为她是讶异自己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喔,请问有什么事吗?”呼!突然一下子觉得很不适应,这样文诌诌的讲话,不过这是形象、形象嘛! 虽然经由上次的见面她已经不会说话打结,也不会太过吞吞吐吐,但是还是必须维持她优雅的美少女风范,给未来的阿娜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方便吃个饭吗?” “好呀!”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颜观悦的答案马上就出口了。 “那一个小时后在‘绿园’,会不会太赶了?”在他的印象中,女人出门前总是会花很多的时间在妆扮上。 “不会、不会,那就到时见喽!”呜呜,的确是太赶了,她就是典型的“女人”不过为了他,她今天只有卯起来挑战极限。 “好,bye。” 匆匆挂下电话,颜观悦把握时间的一边脱去睡衣,一边走出去“请”尤芷妍打道回府。 “我等下跟书豫有个约会,你现在可以自动闪人了,招待不周,不送了,bye-bye!”挥挥小手后,将脱下的衣物随手一扔,她又小跑步的冲回卧室打扮。 原本看到一个“半裸女”就已经够讶异的了,不意她又从所谓“好友”的口中听到逐客令! 奇怪了,她之前不是才在喊累,说要去睡觉,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精神就来了?难道魏书豫是她的提神剂不成? 算了、算了,当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她也不留在这自讨没趣了,还是快点自动消失吧! 魏书豫甫踏进装演典雅、华贵的绿园,马上有人为他接过外套,连订位表都没看,就将他带进了预约的包厢。 “魏先生,您的客人已经先到了。” “我知道了。” 绿园是业界有名的中餐厅,来此用餐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之中或许有慕名而来想大坑阡颐的人,但是都被它高价位的菜单给吓得落荒而逃,毕竟在这里吃一顿,可能半个月的薪水就飞了。 而魏书豫则是这里的常客,他常在此地洽谈公事或是宴请客户,有人说生意是在饭桌上谈定的,这绝对不假,毕竟在酒足饭饱之后,很容易让人放松,要做事也容易多了。 当侍者为他拉开包厢的门,偌大的包厢中只有颜观悦一人无聊的喝着茶、看着杂志。 听见开门的声响,她将埋在杂志中的小头颅抬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嗨!” “久等了。”虽然他准时赴约,但口头上还是客套一下。 “不会。”其实她也不过是早他一步而已,果然只有半小时的打扮时间是不够的。害她差点迟到,一路用飙的过来,不知道这次又要接到几张罚单了。 让侍者为他拉开椅子,魏书豫动作优雅地入座,并且将菜单递给颜观悦“想吃什么?” 瞄了一眼内容,将菜单合起递还给他“还是你决定好了,这么多种菜色,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其实她“哈”死这里的菜了,不过为了形象,也只有牺牲一下了。 “两份明虾套餐。”他简洁的交代传者,等到侍者离开后,即向她表明今天约她的本意。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天为何会邀你出来,尤其是经过上回的不欢而散。”他两手交握放在桌上,表现出一贯的王者姿态。 她微笑地摇摇头“不会呀,我很高兴你能主动约我。” 他沉默了,在她的笑颜中,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将心中所想说明清楚,可想而知,那必定又会引发一场不可收拾的战争。 “怎么不说话?” 沉思了许久,他还是将决定说出口“关于你上次提的结婚照” “你还记得吗?我真高兴!我回家后找了很多婚纱公司,也有我爹地介绍的,我那里有很多资料,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她满是期待的望着他,小狈般的纯真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我想省略拍婚纱照的行程。”魏书豫还是单刀直入地说了。 “什么?”因为实在太震惊了,所以颜观悦的用词也忘了修饰。 “就是这样,我的公事很忙,分不出多余的心力在这种事上。”他说的冷淡,既然都讲开了,那干脆一次说清楚。 他本来就不希望去拍什么婚纱照,反正不是跟自己爱的女人拍,那又有何意义? 其实他根本可以连谈都不用找她谈,一通电话就一切ok,要不是那些许对她的不好意思,他哪需要坐在这里接受她的质问。 “这种事!”颜观悦挑眉,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称拍婚纱照这女人一生中的大事为“这种事”摆明了就是认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自己再怎么爱他,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想法,她是爱他,但绝非盲从! “是的,如果让你失望,我很抱歉。”看得出来她非常的不高兴,但如果她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就斤斤计较,那她又如何能忍受和他婚后的生活。 魏书豫错估了颜观悦的脾气,她不是非常的不高兴,而是快气炸了,她完全听不到他的诚意,即使是道歉。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要顾及形象,一阵调适后她才缓缓地再度开口。 “你真的很抱歉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期待,你知道每个女人都渴望能跟心爱的另一半有个美好的留念!” 心爱的另一半?在说他吗? “那是你的事,我好像已经说过我不可能爱上你。”冷酷地回答,他已经缺乏耐性了,女人为什么都这么爱计较? 不过他不了解的是,女人只对心爱的人计较,换作别人根本不屑一顾。 “我好像也说过我很介意,而且还要让你爱上我!”她跟他卯上了,即使毁掉辛苦建立的形象也在所不惜,她要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和重视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开什么玩笑,连拍婚纱照一事都无法说服我的女人,凭什么让我爱上她!” 他火大了,这女人怎么说不通,要是这样干脆就别嫁给他算了。 他开始想解除这个婚约了,他的内心突然响起小小的警铃声,让他觉得再不远离这个疯女人的话,他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像他自己。 “呵、呵,你凭什么认为我无法说服你,你不是没时间,我看你是害怕太接近我会爱上我,而爱上我会让你觉得没面子,因为你当初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那是不可能!”颜观悦发威了,一下子就堵得魏书豫无话可说,她一针见血的话瞬间深深地打进他的脑袋里。 “啧,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他不得不佩服起她来,明明前一秒还是个文弱的小千金,居然瞬间就能长出利牙与爪子,他还是第一次看错人,毕竟他总是能将每一个部属的个性都抓得神准,如此也才能进一步的知人善任。 “彼此、彼此,你说话也挺不给人留情面的。” 魏书豫突然沉默了半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他虽然没有烟瘾,但只要烦躁的时候都会想抽烟。 “我们解除婚约,我受不了了,你简直就像个吃醋的妻子。” “你简直恶劣,你”“打搅了。”侍者轻叩门板,端着托盘再度进人,正好打断了颜观悦的话。感觉到室内的气氛有些不对,侍者显得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魏先生,经理知道您大驾光临,特地送来两杯cognacprunier,招待您和客人。” 魏书豫沉默不语,让僵着的侍者不知如何是好,悲叹自己怎么碰到个“奥客”! 倒是颜观悦反而不甚在意的对着侍者绽开笑容,甜甜的对他说:“cognacprunier嘛!人家最喜欢喝这个了。”说着就跑到侍者的身边拿起一杯酒品闻。 “好香!”接着她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魏书豫,漾起甜美的微笑“你说是吗?” 对她的举动有些不解,她怎么能前一刻还怒火冲天、后一刻马上巧笑情兮? “是” “是的话你就慢慢、好好的品尝!”边说手上的酒已经从魏书豫的头顶上淋了下去 那名堪称第一倒霉的侍者发誓,他真的在魏书豫头顶上看到了白烟,而且热度还高得足以蒸发他头顶上的美酒。 魏书豫浮出青筋的大掌抓起浸湿的半只烟,用力的掷向桌面,他发誓要杀了这个疯女人! “魏、魏魏生先,我、我马上去拿毛巾给您!”侍者神色慌乱、匆忙的跑出包厢,他真的觉得自己够倒霉了。 狠狠地瞪视着颜观悦,魏书豫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布满怒火,他真的相信自己会上前掐住她纤细的颈子,然后一把扭断! 颜观悦笑盈盈地望着即将爆发的魏书豫,不怕死的逸出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样的声音听在魏书豫耳中无疑是刺耳极了。 “还好喝吗?本小姐亲自‘喂’你喝的,应该是差不到哪去吧?”享受在老虎嘴上捋虎须的快意,让她着实心情好了不少,人生就该有挑战,一向是她的座右铭。 “我、要、杀、了、你!”饱含怒意的话语从他牙缝中迸出,他气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自己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她是第一个! 好整以暇的用手支撑着下巴,她根本没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说:“别太激动,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以命抵命,到时候咱们还是会再相见,你岂不是亏大了?” 眼看她快喷出火来,她好似说得还不够,再度开口道:“呀!我倒是忘了,说不定我们根本见不到面耶!” 听到她的话,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为什么?”他好像永远都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脑袋瓜子装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对自己的嘴快感到气愤,他明明应该是在气头上,居然还有时间去问始作俑者“为什么”他对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感到相当火大。 “因为呀,你一定是下地狱,而人家肯定是上天堂嘛。” “你这个女人,满嘴胡说八道!” “刷”的一声,大门马上又被打开来,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换了个人进来,进来的是个穿着打扮都十分得体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绿园的经理。 他可是听到重要的客人出了事才匆匆赶来,不然他平时哪有闲空负责给客人递毛巾? 经理不愧是交际手腕极高、经验十足的老手,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还是堆满了笑容,轻声地问候“魏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事先将衣服擦干净了再说,我们一会儿就给您上菜了。”说完就拿起手中的湿毛巾要往魏书豫身上擦,却给他一把夺了过去。 “不用擦了、菜也不用上了,你叫那个女人把嘴巴给我好好洗干净就行了!”一把将毛巾甩至颜观悦的桌前,他要不是风度太好,那条毛巾绝对会是落在那疯女人的脸上。 魏书豫推开椅子,绕过经理打开门大步离去,临走前还用力的甩上门,将经理震得一脸错愕。 而颜观悦却自头至尾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把菜单拿来。”她突然冒出一句无关的话。 “小、小姐?”经理有些疑惑地开口,难道主人都走了,她这位客人还要留下继续用餐吗? “请你把菜单拿来,然后账全记到魏先生账上,了解吗?” “可是可是” “请问你还在可是什么?”虽然她只是轻柔的问话,但听在经理的耳里,却让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那需要魏先生的许可” “不必了,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了解了嘛?”说完还绽出迷炫人的笑颜。 “是、是,知道了,我马上就派人将菜单送到,祝您用餐愉快。”说完经理还是一脸摸不着头绪地走出包厢,重新叫派传者前来服务。 颜观悦发誓,她要吃垮他、吃垮他、吃垮他! 疯女人!那个姓颜的肯定是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女人! 魏书豫臭着一张脸回到公司,经过半风干的酒精粘答答的沾在他黑亮的发丝,使他的心情愈发恶劣,让经过他身旁的职员无不退避三舍。 按下电梯上楼的钮,连等待电梯的时间都令他失去耐心,看来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小事都足以引人发飙。 他妈的,他要去彻底的洗个头,然后换下这套该死的被颜观悦“喂”了酒的西装。 他要是知道她是那样不讲道理的疯女人,他也不会浪费一个美好的午餐时间去喝那一杯该杀的cognacprunier!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可以谈成一笔上千万的case,而他居然选择了去受那个疯女人的气! 疯女人、疯女人现在颜观悦在他心中确确实实的已经与疯女人这个名词划上等号了。 懊杀的电梯,居然让他等这么久才来。 “叮”一声之后,魏书豫满脸杀气地走进电梯,吓坏了正要出电梯与同样要上楼的职员。 可恶!他一定要让人装一部个人电梯,下个月不,明天就叫人来装,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群视自己为毒蛇猛兽的下属多久。 再度“叮”一声之后,魏书豫踏出了电梯,也让身后的人松了一口大气。 照常理来说,魏书豫的办公室位在顶楼,而他们是该在之前就出电梯的,可是谁也不敢越过他走出去,只有等他到了,他们再认命的坐下楼。 “总裁,回来了”irene的话愈说愈小声,接下来准备报告的一连串行程更是吞了回去,在她看到他的脸色后。 “嗯,半小时内别让任何人打搅我,我要洗个澡。” “洗澡?发生什么事了吗?”明知不该多问,她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唉!好奇心真是会杀死一只猫呀,而当魏书豫杀人的目光射过来时,她就知道自己是那只被杀死的小猫咪。 “遇上一个疯女人!”阴冷的嗓音伴随着甩门声,让irene打了个寒颤,她果然不该多问的,不过疯女人是谁? 照今天的行程看来,中午应该是跟颜小姐去绿园吃饭颜小姐! 应该不可能吧,那个看起来甜美大方的颜小姐会是惹火总裁的元凶应该是另有其人吧,她想。 第四章 莲蓬头的冲水声掩盖了外界的杂音,浴室内一片烟雾弥漫,魏书豫结实的身材在雾气中宛如俊美的神,只除了他脸上依然不善的神色外,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一边搓揉着头发,他脑中还回想着颜观悦的尖牙利嘴,该死的令人生气。 她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大不敬的人,就算是“她”宣布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也保全了自我的尊严,冷静的处理一切,而颜观悦她彻底的激怒了自己,让他失去了冷静。 他是该跟她解除婚约,为她好,也为自己好,就如同颜观悦所说的,他怕自己会爱上她,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他承认,他怕,在她让自己生气、发火的同时,他也为她所吸引,或许这就是人的想法之所以无法预想的地方,你永远无法了解自己潜在的意识。 他坦承,但是有一点她说错了,他并非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他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寡情之人,无法接受自己多年来的感情轻易被改变,被另外一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所以他宁愿远离,逃得远远的。 他要做个对感情从一而终的人,不要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不过虽然理智叫他要离得远远的,最好是永远不要再跟那个疯女人见面,但是他实在心有不甘,他绝对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赢家! 一个诡计在心中成形,他的唇角扬起完美的弧度,甩了甩湿透的头发,一瞬间水花四面飞舞,而身在其中的他却诡谲的笑了。 啧,一个被抛弃的妻子,骄傲的她一定不能承受自己被丢弃在家里,受尽丈夫冷落的景况,接受亲戚表面上怜悯、私底下却是嘲讽的羞辱,他要她知道惹火自己的下场,虽然会有些可怜,butwhocare?他警告过她了,是她自己要粘上来,真有趣不是吗? 他现在是要定她这个妻子了,她后悔也来不及! 拿起架上的浴袍随意套上,刚沐浴饼的魏书豫浑身散发着性感,凌乱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在额头上,更为他增添了无比的魅力。 踩着柔软的室内拖鞋从打上隔间的浴室回到办公桌前,他一点也不避讳,大咧咧的敞着浴袍,裸露出大半的胸膛。 扬起一丝笑意伸出长指按下内线通话钮,他忽然觉得虽然现在他只是开始整个计划中的第一小步,但是却已经感受到胜利的喜悦,他没意识到这正代表他的一切情绪都随着颜观悦而起伏波动。 “irene,替我打电话给颜小姐约她拍婚纱的时间,顺便帮我跟她说句抱歉,我今天失态了。” “ok,还有什么事吗?”另一端的irene似乎松了口气,庆幸总裁回复了平日的冷静,事实上只要他不发火,这整栋楼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 “嗯你有她的电话吗?” “有的,上次颜小姐送了一张名片给我。” “名片?”挺感兴趣的,他还不知道那个疯女人的工作是什么,其实他原先以为她是活在温室里不事生产的千金小姐。 但是那个幻象今天就在他眼前破灭了。 “是呀。” “拿进来给我看看。” “好。”切断了电话,随即接着是一阵清脆的叩门声。“打搅了。” irene轻步走至魏书豫的桌前,将手中的名片递给了他。 “呵,医生!”仔细玩味着这两个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那种女人也能当医生,不把别人的孩子医死就不错了,不!或许该被关到医院里的人是她精神病院。 将名片递还给irene“你可以去忙了。” 接过名片,当她走至门口时又突然被叫住“对了,叫人来装一部直达这的专属电梯,禁止员工使用。” 点点头,irene心想,这可能县本年底员工最好的福利,他们再也不用跟阴睛不定的总载搭同一部电梯! “叮咚”当诊疗室外的号码灯亮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清脆铃响,而轮到的病人则是缓缓的走进去。 “童士杰吗?健保卡”护士小姐拿着病历表核对道。 一旁心急的母亲将握在手中的健保卡交给护士小姐,急忙非常“对的,你快帮我们家小皆拼看!” 相较于母亲的急躁.童士杰反而像个没事人般的晃着两条肥嘟嘟的小腿。 颜观悦摸摸他的前额.似乎是没有发烧“有什么症状?” “他最近都喊着吃不下饭,尤其早上特别设胃口,起床后又老喊着头疼,虽然都是过一下子就好了,可我真担心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妇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实在叫颜观悦想笑,可不是她没同情心,但是现在的父母当真是“孝子”耶! 难道综合她方才说的症状,她还看不出来其实她心爱的宝贝是“假生病、真逃学”吗? “弟弟,转向姐姐这边,来,啊!”颜观悦拿着压舌的木板要童士杰张开小嘴,她另一手拿起手电筒观察着咽喉。 “没事了,回去多喝开水吧。”按下计算机的确定键,让他回到母亲身旁,继续按铃叫下一位病人。 呵,说起来现在还真方便,全部的作业都改成了计算机化,着实让她的手轻松了不少。 “谢谢”妇人从护士手中接过单子道了声谢,望了一眼后便惊叫出声“没有开葯?”望着单子上头只有熟悉的缴款金额,而下方应该是要填葯方的那一栏却是空白一片。 正在操作计算机的颜观悦抬起头来,表情淡漠地看着妇人开口“我刚不是说没事吗?回去多喝水就好了。” “水是我家的,又花不到医院一毛钱,那我这次的挂号费不是白缴了!”说到底她就是不甘心付了钱却没葯拿。 什么?她没听错吧?就是有像这种随便浪费健保资源的人,政府才会被掏空,人民的赋税才会愈来愈沉重。 “太太,你听我说,既然小孩子没病为何要强迫他吃葯呢?”呵,她可是拿出医德在做事了,换成别的医生,当场就开葯让她去领了,反正是损失政府的,又不是自己的,小孩是别人的,又不是自己的,俗话说:“别人家的孩子死不了。”不是吗? “没关系呀,医生你就随便开个维他命也好,反正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啦!” 当妇人再度提出要求时,一旁的护士脸色有些微变了,她怕这位太太再跟医生“卤”下去,医生就要发飙了。 “呵维他命?”颜观悦微笑地询问着妇人,见妇人连忙点头,她却马上阴笑的爆出一句“我看是‘要你命’!” 听到此话妇人脸色马上大变,一副想吵架的架式都摆出来了,凶巴巴地叫:“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医生咒人死的,你”颜观悦依然稳稳坐在椅子上,手环胸地睨着妇人,语气轻柔却尖锐地说:“我什么我,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你”气极的妇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是我,所以麻烦你听从医生的指示,给孩子乱吃葯一向不是我的原则。” “但是我家孩子真的有毛病呀,不然怎么会头疼、肚子疼的?”妇人牵过童士杰的手站到颜观悦面前。 “呵呵,如果他真的有病,那就是懒、人、病!”颜观悦细白的指头轻轻戳着小男孩饱满的额头。 “你说我家孩子骗人!” “不是吗?弟弟来。”颜观悦牵过他的小手拉他坐在椅子上“姐姐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呀!”他说话有些吞吐的否认,眼神飘忽不定。 说谎的孩子。“妈咪说你早上都会不舒服?” “喔!对呀。” “这样呀,那打一针好了,打针以后再吃‘苦苦’的葯,这样就会好了。”颜观悦微笑地吓唬着他。 “不要!”一听到要打针,童士杰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可是你妈咪说,一定要吃葯耶。”颜观悦说时目光还讽刺的瞥了一下妇人。 “不要,人家没有生病!” “没生病怎会不舒服呢?真是奇怪了那我们还是打个针好了,以防”颜观悦话还没说完就让童士杰打断。 “人家没有生病啦!” “嗯?” “我、我不想去学校所以”他的坦白让妇人几乎是冲着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你夭寿哟,居然给我说这种话!家里拼命的赚钱让你去上‘新贵小学’,你居然敢给我装病!”妇人气不过的又掐了小男孩脸颊一下,只见他不只是耳朵,连面颊都瘀红了,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不敢哭。 “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穷人家的小孩” 颜观悦看不过去的一把揽过他,社会上就是有这种父母,硬逼着小孩去上贵族学校,却永远也不了解孩子的痛苦。 这个现实的社会是有阶级制的,又何必硬将孩子推入格格不入的世界,受人欺侮呢? “别气不过就打孩子,孩子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他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你这样我是可以告你的!” “你算了!”粗鲁地扯过孩子,妇人嘴里骂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回家了。” 颜观悦还来不及阻止,妇人就带着小男孩甩门而去,远远的依稀可以听见她的大嗓门“气死了,你把我的面子都丢光了,下次我还敢来吗” “唉!”颜观悦摇头大叹了一口气,这时她突然听闻到一阵刺耳的掌声,随即转头怒瞪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料对上的却是魏书豫揶揄带笑的眸子。 “有事吗?”颜观悦有些生疏冷淡的口气,完全不若平日的热络。 “很厉害。”漠视她的问题,魏书豫对上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想你应该不是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况且像你这种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会了解人间疾苦的。”虽然话说得满,不过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是从来不曾吃过苦的千金小姐。 “有时候出生在豪门会更让人觉得无奈。”他像似有感而发地说,眸子里闪烁的尽是无奈。 “或许吧。” “不说这个了,我是来接你的,你没忘了今天是我们要拍婚纱照的日子吧?” “我记得,你的秘书有通知我。”虽然她不了解为何他的态度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过她依然答应了。 魏书豫摊开双手耸耸肩“所以我来接你,接送未婚妻是我这个未婚夫的责任吧?”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精湛的演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一切都如此自然,跟她说话时,让他感到放松。 一阵窝心,颜观悦朝他绽开一个灿烂夺目的笑容“谢谢你!”她知道自己逃不开了,她好爱他。可是她看得出来他不是真心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愿意亲近自己,她只知道她好高兴,掩不住雀跃的心情。 一瞬间魏书豫呆愣了三秒,在那静止的三秒,曾经有愧疚感来拜访他紧闭的心扉,但是他告诉自己他是对的“不会” “你等我一下,我今天下午没有班,等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就好了。” “ok。” 他突然觉得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难相处,只要他能好好的跟她说话,她就会以美丽的笑容来回馈自己,这么多天以来,他头一次怀疑他错了吗? “过去一点,啊!你的手碰到我了!” “你搞什么呀?” “你可不可以不要粘着我?” 魏书豫的面色愈来愈难看,对上那同样无奈的摄影师,他也只有耸耸肩。 “你说够了没,我们是在拍婚纱照,请你告诉我”魏书豫用眼神瞄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这样要怎么拍?” 他快受不了了,之前挑衣服、化妆的时候明明都还好好的,但从开始照相后颜观悦就状况百出,一下嫌他这个、一下嫌他那个,弄得连摄影师都不知道该如何拍下去。 面对魏书豫的质问,颜观悦只是无辜的垂下头,大眼低低的看着地板。 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的手一放到她身上,她就能敏锐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只要他稍微接近他,她就意识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这些都让她快发疯,根本无法继续拍下去。 像刚才他的手搂住她的腰,她浑身的血液就整个往脸上冲,脸颊热得发烫,所以真的不能怪她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表面上接受我的道歉,其实这根本是你的阴谋?” 他就知道这个疯女人没那么好讲话,哪有可能会不计前嫌、毫无条件的就答应跟他谈和? 她肯定是还在记恨上次在绿园的事,可他酒也让她泼了、人也让她骂了、脸也给她丢了,她还想怎样! “我没有”他怎么那么小心眼呀? 看到她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他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看来自己真的是受她影响太深。 “你过来。” “做什么?”虽然嘴上那么问,但是她的脚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他一把捉过她的藕臂,将她搂进怀中,向摄影师打了一个pass。 “你放开我啦!”呜她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不顾她的挣扎,魏书豫的大掌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晶亮的黑眸深情的对住她,让她忘了要抵抗的陷溺在他美丽的黑潭中。 魏书豫乘胜追击地低首吻住她一向喋喋不休的小嘴,饱尝她口中的甜美蜜津,他的舌灵活地吸吮着她的,让她不自觉地回吻他,就好像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冬天 颜观悦的小手自动地环绕上魏书豫的颈子,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那么做,她就会因为脚软而跌坐在地上,天哪!她一定是疯了才无法推开他,她居然在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和他演出吻戏。 但是她懂的,她知道自己还是跟两年前一样无法推开他、拒绝她。 这个吻同时震撼住两个人,魏书豫也深陷在之中不可自拔,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吻她。 他提醒自己这只是做戏,但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想要她的渴望,天晓得他真的差点因为一个吻而失控! “呼!”当颜观悦的唇终于得以自由时,她忍不住大口地呼气。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这时摄影师暗中对魏书豫竖起大拇指,然后大声喊道:“这组ok了,小芬,带他们去换下一套衣服。” 颜观悦一下子会意不过来,他说ok是什么意思?难道顿时她全身的血液全冲上脑门,天!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婚纱照居然拍得那么、那么火辣! “走吧,我带你们去更衣室,造型师会帮你们重新整理发型。”助手小芬领头带着两人走向更衣室,暂时呈现半呆滞状态的颜观悦则是由魏书豫搂着前进。 接下来的拍摄状况都顺利极了,颜观悦也不再推拒魏书豫靠近自己,或许该说她还处在惊讶的状态下,忘了要拒绝。 总之一切顺利的结束了,接下来就等举行婚礼了,关于这件事都是双方的家长在筹办,所以颜观悦只要闲闲的在家等着当新娘便是。 一切看起来如此完美,除了准新郎始终噙在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与肚子里酝酿成形的诡计 黑暗中一对男女正深情的搂抱在一起,他们是一对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深爱着彼此的情侣。 但是此刻双方眼中承载的却非对彼此的爱意与热恋中的幸福。 女人有些忧郁地开口“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我只能说这是命运。” 女人抽噎地开始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们的命运却伤害到他,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呀!” 紧搂住怀中颤抖的身体,男人垂下浓密的睫毛,大掌安抚的轻拍着女人的背。“或许我们都太自私了,但是,我们也有权利得到幸福,不是吗?” “幸福,什么是幸福?我们的幸福如果建筑在他的不幸之上,那还能称之为是幸福吗?” “够了,难道你的赎罪方法是要我们分开,然后你再回到他身边吗?”男人有些不耐的低吼,难道他们受的罪还不够吗? 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们没有一刻不是在愧疚中度过,够了,他真的累了。 纤细的手指覆住面容,女人猛烈地摇头。“不要!” “那我们只有祝福他。” “我希望他脑旗乐,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而不是像我,像我这种只会欺骗他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第五章 婚礼终于在众人的见证与祝福下完美的礼成了,而喧哗之后遗留下来的,只剩忙碌了一天的疲惫与忐忑不安的心情。 颜观悦有些不敢置信,一切都顺利得好像在做梦,魏书豫对她言语上不再夹枪带棍,也不再与她刻意疏离,这样的情况使她像漂浮在云端一般的愉悦。 有些扭捏地坐在床沿,她静静地等待新郎的到来,他现在正在淋浴,而之后即将发生的事,让她不安地想拔腿就跑。 虽然早就与他有过亲密的接触,但是那是两年前的事,而且他那时候意识不清 老天!意识不清! 她居然差一点就忘了,他根本不记得两年前发至的事、而她也从未与他提起,这下可好了怎么办呢? 据实以告?不行!隐瞒到底?更不行!这真是难倒她了,总不能劈头就跟他说:“其实我们早就‘做’过了!”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可是不说的话他会不会因为她不是处女而嫌弃自己呢? 虽然现在社会很开放,可是男人应该都是会在意的吧?谁希望自己的老婆婚前曾是一双玉臂万人枕 就在颜观悦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喀”一声,浴室的门倏地打开,走出的魏书豫仅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看得她是脸红心跳,不知要把视线往哪儿摆。 眼看他愈走愈近,她的心脏也开始完全不规律地狂跳“砰、砰”的连她自己都听得见。 “怎么了,发烧啦?”看见她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他担心地问,他可不想新婚之后就照顾病恹恹的老婆。 颜观悦的不语更引来他担忧的心情,大掌正要覆上她的额头时,却被她一手拍掉。 “不要碰我啦!”惨了,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好像绕口令一样,在那边“意思”来“意思”去,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意思。 “总之” “算了,说要嫁给我的也是你、说爱我的也是你、现在这样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她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是该有些小生气,可是也激烈过度了吧! “我不想听了。”说完他从一旁还贴着大红色的喜字的桌子上拿起车钥匙。 “你要去哪里?”天哪,他怎么能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丢下她一个人! “随便。” “随便!”什么是随便?既然随便的话,那留在这里不就得了?“喂,你等等呀!” 不理会颜观悦的叫喊,魏书豫已经打开同样贴有喜字的房门快步离去。 “等”她本来是想问他,他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要怎么出门? 唉!看来她之前都是白担心了,什么新婚之夜,去他的! 不过是拍了一下他的手,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她所不知的,是魏书豫根本是借题发挥,开始实行婚前就计划好的计策,而他此刻正隔着门板在暗暗窃笑。 “喂!你这样真的好吗?”一脸疑惑地看向正在饮酒的魏书豫,站在吧台里的酒保凡莫斯眼神怪异的问。 “有什么不好?”他现在可是乐极了,能摆那个疯女人一道,他高兴都来不及了,还管他好不好。 啧!想必她现在一定躲在棉被里痛哭,虽然有些不舍,但是马上就被喜悦之情给凌驾。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在家里和老婆温存,跑到这里来喝酒,你告诉我好在哪里?” “啧,这你就不懂了,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就会神气得跟只孔雀一样,所以”魏书豫将自己的伟大计划全盘托出,当然他自动省略了被泼酒的那一段,只是描述颜观悦是如何任性、有欠教训,毕竟那可是有损他男人尊严的大事。 凡莫斯听完了只有猛摇头,不赞同的眼神说明了他的想法。“阿豫,你这样会不会太牺牲了,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拿来报复的工具。” 对于他的话,魏书豫嗤之以鼻。“有何不可,反正现在我娶谁都无所谓了。” 听见他的话,凡莫斯眼神一黯“你还在在意那件事?”那件事等于那个女人的背叛,更等于他们这些朋友话题上的禁忌,而他现在之所以会不惜惹恼他也要旧事重提,就是为了要彻底的让他清醒。 “我不想谈她!”一口饮尽手中的烈酒,魏书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之前的喜悦早已不复见。 “你看开点,你不能一辈子受她影响,那会毁了你!” “无所谓!” “你何不干脆接受现在的妻子,你知道吗?我发现你认识她以后比以前快乐了许多。” “或许是她引开了我的注意力。”没错,自从认识了颜观悦以后,他天天都在算计要如何整她,哪有时间继续沉浸在以前的伤痛。 “这就对了,一个你不在乎的女人有本事分开你的注意力吗?”一边说话,凡莫斯一边甩着手中的酒瓶,继续为别的客人调酒。 他这间酒吧开了四五年,也因缘际会的结识了魏书豫,认识他许多年,他自然了解他背后的故事。 魏书豫挑挑眉“你是说我在乎她?”开玩笑,他会在乎那个疯女人,虽然她有时也是挺温和逗趣的 “不是吗?”凡莫斯别有深意的笑笑,离开他的视线端酒给另一桌的客人。 这回魏书豫真的开始认真的思考了,他真的会在乎她吗?他之前就知道自己有些受她的吸引,但那是两回事,所谓在乎,在他心里就等于有一半的喜欢,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去在乎她不是吗? 但真说是的话,他怎么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家中,说不是,又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常随着她波动? 真是的,如果现在心软了,不就全盘打乱了他之前缜密的计划了吗? 懊死的!都是凡莫斯那小子乱说话,害他愈来愈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浑蛋,居然在新婚之夜丢下自己的老婆。 从挑高的吧台座椅上起身,魏书豫终究还是决定回家看看,他告诉自己只是为了要亲眼目睹颜观悦的落败姿态,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个月后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她的老公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早出晚归,一天两人甚至有时见不到一面,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争吵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见不着面何来争吵? 没有令人期待的蜜月之旅,新婚燕尔的甜蜜生活,更没有枕边人软声爱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颜观悦不得不怀疑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真的就因为她一个月前“不小心”的拍了一下他尊贵的手! 她曾经尝试要好好地跟他谈谈,但是谁知道他压根是对自己避之惟恐不及,像自己只要出现在客厅,他就连离客厅有十米的厕所都不会出现使用。 但是她坚强的从来都没有为此事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回娘家哭诉,连尤芷妍都以为她现在是幸福得快要飞上天,因为她认为这是她自己的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会自己解决。 今日一反常态的,魏书豫准时下了班,一回家就抛给颜观悦一个大盒子。 好奇的打开手中的盒子,里头赫然出现的是一件设计精美的淡紫色小礼服,她有些疑惑的与他对望。“这是什么?” “衣服。”拉开颈子上的领带,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奇怪的瞄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是衣服,我是问要做什么?”这人难不成是外星球来的,近半个月没开口跟她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开口说出的却是一句“废话” “我爸妈叫我明天带你回家一趟,我们家规定家族聚会必须穿着正式。” 将手中的衣物抛到一旁,她语气有些不满地开口“你这样会不会过分了些?” 魏书豫挑起了一道浓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把我丢在家里不闻不问整整一个月,现在你要我陪你去参加什么该死的家庭聚会,我就该去!”他似乎太过分了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这是你的责任,你执意要嫁给我,就有必要陪我出席这类场合。” 他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可是他原本也是要好好待她的,天知道这个女人才是过分至极! 新婚之夜,她居然、居然在他丢下她之后,还能毫不在意的呼呼大睡! 当日他终于决定要回家看看她是否安好,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一张涕泪纵横的小脸,而是一张满足安稳的睡容! 瞬间他的自尊大受打击,难道她真的没有他也无所谓,好呀!那他就彻底漠视她好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还能无动于衷! “你、你”紧咬住下唇,她抑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惹得你不顺眼,要让你对我视而不见!”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了吗?”难不成要自己跟她说,因为你没有因为我的离去而嚎陶大哭,惹得我不快? 这么丢脸的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你简直不可理喻,还想逃避我的问题!” “我没有。”好累,原来跟女人吵架是这么累人的事,高八度的嗓音在他耳边回荡。 “你”她是不是该哭一下,尤芷妍说女人的武器是眼泪,而且要哭得梨花带泪,美美的、不可以流鼻涕,还真难! 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牺牲一下好了,毕竟这种机会不常有,要等到他下一次自动找她说话可能是一百年后了,不然就还要继续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颜观悦心一横,拼了 “呜”要抽抽噎噎的,不可以大哭,男人才会心疼,不然会被当成无理取闹。 看着从她眼眶滚落的泪珠,魏书豫的心一下子被揪紧到无法呼吸。 本来以为她该是没血没泪的,没想到真正哭起来居然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惹人疼爱,让他不由得想伸手将她搂在怀中在他还这么想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自动的环上目标。 在魏书豫的怀中,颜观悦暗自欣喜,原来女人真的是用眼泪就可以征服男人,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魏书豫这个商场英雄,也一样逃不过她颜大美女的手掌心! 抬起惹人怜爱的小脸,眸中的泪珠还在转呀转的,好似一个不小心它便又要落了下来。“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好”当脑中的指令还没传达到嘴巴的时候,嘴就已经不试曝制的自己答出话了,让他想吞回去都没办法。 懊死的,他简直就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难道之前的怨气真的要就此一笔勾销吗? 再看了一眼颜观悦欣喜期待、令人心疼的水眸,唉也罢! 一踏进魏家大宅,颜观悦就感觉到气氛的沉闷,完全感受不到家庭聚会该有的温馨。 而魏书豫也是始终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语的吃着眼前的食物,静默始终弥漫在整个饭厅中,让颜观悦也食不下咽。 魏母有些尴尬地招呼着颜观悦“来,观悦,多吃一些。”她伸手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饭碗中。 “谢谢。”颜观悦埋头吃着碗中堆得像小山似的菜肴,却有如嚼蜡般食之无味。 她庆幸自己不是住在这个家中,不然她一定有一天会瘦得被风一吹就飞走了。 一定有问题!她一边偷瞄每个人的反应,一边乱扒着手中的饭,发现的确有暗流在波动。 魏书豫似乎很不屑自己的父母,而魏书韩也就是魏书豫的大哥,又很不愿意正视魏书豫,更玄的是坐在魏书韩身边,自称是他未婚妻的女人,却一直在偷瞄魏书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顿饭吃下来,颜观悦简直要发疯了,于是她只有用最原始的尿遁法好喘一口气,顺便借口不知厕所在哪里,连魏书豫一起给拖了过来。 “呼” “你怎么了?”看她一副终于解脱的模样,魏书豫不禁失笑。 “我快窒息了!”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干脆拿起化妆盒来补妆。 “那我们回家吧!” 他的语出惊人让她正要画下去的口红歪了一边。“你开玩笑吧?” 他耸耸肩“没,难道你不想走吗?” “可是这样好吗,我随便问问,你不要生气哟你是不是跟爸妈有什么心结?” 看着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她知道自己的大胆假设十之八九中的。 随手拿起她化妆盒中的眉笔在手中把玩“那个女人不是我妈,我妈早就死了。” “那是继母喽?”她不懂,就算是继母有那么不可原谅吗?在她的观念中,老年人是需要个伴的,像自己,母亲也在小时候就去世了,她极力劝过父亲好多次要他续弦,父亲都不答应。 魏书豫轻轻地在镜子上写了个“怨”那张狂的字体张牙舞爪的像要吞噬一切。 “我妈她才死了一个月”朝她讽刺的笑了一下“哼,我爸就等不及要将她娶进门!”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见颜观悦摇了摇头,他又继续道:“代表他们两个人是在我妈死前就已经勾搭上!我妈临死前就说了这么个字,”修长的手指指向光滑镜面上的“怨”宇“她说她怨,我那时还不懂她为何要这么说,不过后来那个女人嫁过来之后,我就一切都明白了。” “我很抱歉”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一个被父母伤透了心的人。 魏书豫徒手捶打着镜面,直至上头的字渐渐模糊。“该道歉的不是你,是他们,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妈根本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意志,才会拖到癌症末期都不愿意接受治疗,也不肯告诉我” 颜观悦伸手紧紧的搂住魏书豫,她好难过,因为自己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居然有人忍心来伤害他,她不容许、绝不容许! “我爱你,就算没有人爱你,我还是爱你!”她紧咬住下唇,怕心疼的泪水一个不小心就会倾泄而出。 “谢谢。”呵,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当初最不愿意接受的女人,在他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予他温暖,这是命运,抑或是老天的捉弄? 我不要你说谢谢,颜观悦在心里悄悄地说,因为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今天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不会来,现在既然人已经来过了,饭也吃了,走吧。”他拉着她的小手要朝饭厅走去。 “等、等、等等啦!” 魏书豫疑惑的回头,不回头还好,这一回头让他笑得几乎在地上打滚。 ‘你笑什么!”嘟着小嘴,颜观悦掏出卸妆棉仔细的擦拭着方才擦出去的口红。 “是、是,我不笑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整理了一下化妆盒的物品,终于将原本粉嫩的小脸重新打理好。 “请问我们可以离开这等是非之地了吗,血盆大口小姐?”魏书豫难得俏皮的眨眼,促狭问。 不过这一席话自然又引来颜观悦的不依,但是对于此种情况,她还是甜蜜在心里。 从汽车音响中轻柔流泄出来的,是较早之前惠妮休斯顿所唱的ialwnysloveyou,这首歌刚好代表了颜观悦的心情。 自从结婚以来,这倒是她第一次坐魏书豫的车,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爱车,所以总习惯自己开车,毕竟车如果愈不常活动的话,性能是愈快会退化、生锈的。 但是她现在突然觉得让自己心爱的人载也不错,驾驶座旁边的空位,不是本来就应该要给另一半坐的嘛? 所以如果她没有在这里,那魏书豫不是太寂寞了,她还真是一个为老公着想的好妻子呢! 突然有一小撮的阴影飘到颜观悦身旁,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耶,这是什么?”用力一扯,却发现怎么也扯不下来,她只有整个人往后转,才看清楚了手中拉的为何物。 这一看,叫她的醋意从心底翻涌上来。 她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这是什么?”一条淡紫色的纺纱丝巾飘逸的躺在她白皙的小手上,而另一端却是紧紧的系在椅背与靠头垫的上头,圈成了一圈,仿佛在宣告丝巾主人的占有权。 原本专心开车的魏书豫听到她微含怒气的嗓音,瞄了一下也脸色大变。 “没什么。”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掌瞬间紧握了一下,一抹熟悉的回忆闪过脑海。我把我的丝巾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专属座位哟! “你骗人,反正一定是外面哪个野女人的!”她不经大脑思考,尖酸的话语已经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她从来不是尖酸刻薄的女人,可是心理的酸意几乎让她作呕,让她吐出来的话都饱含酸味。 为什么?他的态度叫她疑惑,倏然变色的脸说明了此条丝巾的重要性。 颜观悦的小手开始不安分地想解开椅背上的丝巾。 而发现她有此种意图的魏书豫则是不耐烦的低吼。“你够了没,不要碰它!” 她怔忡了一下,小手愣在半空中,脸上写满受伤的表情,却依然不服输地道:“不碰就不碰,干嘛这么凶!”一扭头她转向窗外,看着窗外倏然而过的街道、灯景,就好像、就好像她跟他之间短暂的和平,总是一闪而逝 第六章 全大楼上下都笼罩在一股低气压,重得让全体员工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个人心中都了解总裁又发飘了! 这时候首当其冲、倒霉之至的当然是秘书irene了,她苦着一张脸与前来递资料女职员闲嗑牙。 “唉!总裁今天又大发雷霆,我连跟他报告日行程的时候腿都在抖。”苦笑了一下,irene接过女职员手上的资料。 “不会吧!你跟了他这么久,还会怕哟?”眼神警戒地望向四方,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撞见。 irene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拜托!谁不怕呀!”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她马上上前准备招呼。看清来人后,她漾出一个释怀的笑颜。“是你呀,又来劝总裁吗?” irene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每次总裁嘴巴上说不想见到“她”但还是期待“她”来的,所以说不定待会总裁心情会好一些。 来人甜甜的回望着irene,语气中有丝惆怅地说:“是呀,只是不知道他听得进去吗?” 突然irene上前覆耳对她道:“跟你说,他今天脾气超糟,小心。” “嗯”“喀”一声,总裁室的门突然应声打开,在场的每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脸色依然黯沉的魏书豫走出来后看也不看谁在,兀自走向电梯。 irene举起手想叫住他却欲言又止。 而“她”却是因为被漠视而显得有些尴尬。 像是想到什么,魏书豫倏然回头,正好与“她”的视线碰个正着,但他却马上撤过头,跟irene交代“帮我取消接下来的行程。” “是。”抱歉的望了“她”一眼,irene也不敢多说什么。 等魏书豫走后,irene才敢以一副奇怪的口气说:“奇怪,总裁居然会忽视你,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以前虽然他都摆一副臭脸,可是其实应该是很高兴看到你的。” 低垂螓首,女人有些难过地说:“不会吧,像我这种女人,他本来就应该避之惟恐不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失落了什么,虽然她真正爱的人不是他,但是等到他真的不再爱她、忽视她,她又觉得难过,对于这样的自己她觉得厌恶至极! “我先走了,bye。”她拖着蹒跚的步伐走了。 看着当事人都走光了,之前的女职员突然又蹦出来好奇地问:“喂,那女的是谁呀?”她掩不住好奇的眼神,脑中堆满了“八卦”两个字。 “她?总裁的前女友喽!”手中忙着确认着下午的行程,irene不经心地回答。 等下还得一个一个客户打电话去取消,真是麻烦,现在她的脑中已经浮现那些大老板发牢騒的嘴脸。 “前女友?可是”她总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还不陌生“呀!我想起来了,可是她不是”女职员话还没说完就给irene捂住了嘴巴。 “嘘!秘密。” 被捂住嘴巴的女职员睁大眼睛地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应该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吧! 难得今日的天气没有前几日来得闷,许多病人家属都纷纷推着亲人在医院中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光。 而身为小儿科主治医生的颜观悦则是陪伴在一名小男孩的身旁。 “医生,我妈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小男孩期待的目光紧盯着她瞧。 “妈咪忙。”她不愿和小孩多说,说太多,往往只会伤了孩子单纯爱父母的心。 医院中有许多和这名小男孩一样,自从住进来就被父母亲扔着不闻不问的,那种把医院当托儿所的父母亲总是大有人在,她虽然心疼,也无能为力。 “颜医生”从远处传来一阵清晰的叫唤,让颜观悦的头不自觉的疼了起来。 看着由远而近的高大身影,她一边皱起眉头,一边好声的对孩子说:“医生有事,你先去和那边的小朋友玩好吗?”手指着不远处草坪上嬉戏的孩子群。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才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咛她“医生,记得要跟妈咪说叫她来看我哟!” 这样天真无心的举动,只是让她苦笑的摇了摇头。 “嗨,颜医生,好久不见。”外科医生林钦森爽朗地朝颜观悦打招呼,自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开始了死缠烂打的攻势。 不予置评地挑挑眉,她微笑地道:“我记得我昨天才在外科回廊上碰到你。” 习惯她有话直说的个性,他倒也是耸耸肩不以为意,继续笑道:“中午请你吃饭?” “不用了。”颜观悦冷淡的回绝,她努力苦读了七年的医学院,又不是为了要来这里受他騒扰的。 “别这样嘛!” “林医生,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难道没有一点应有的道德观念吗?”受不了,他到底还想缠她缠到什么时候? “我难道做朋友也不行吗?”他被她直接的话语激得有些面红。 “朋友?哪有每天这么粘人的朋友?”最近她心情都不太好,全都是为了魏书豫! 算林钦森倒霉,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来烦她,她要怎么说他才知道她不需要他这个别有所图的朋友?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你知道吗?护理站的护士都在说你不太好相处呢。” “那又怎样?”这种事情她早就司空见惯,要是哪一天,有人说觉得她非常亲切、好相处,她反而觉得不习惯。 “你跟我做个朋友,我再把你介绍给她们,这样大家不就都是朋友了吗?”言下之意就是利诱。 颜观悦才不吃这一套,撇撇嘴“莫非林医生跟护理站的护士们,都‘很熟’?” 没听出她的弦外之意,林钦森还傻傻地笑着说是。 “那你就跟那些护士好好的去‘玩’,别来打我老婆的主意。”突然出现的男声,突兀的插了进来。 咦?是谁抢了她本来要说的话? 颜观悦转身察看,刚好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哇!”吓死人了。 “嗨,心肝。”魏书豫紧搂着颜观悦的纤腰,宣告着占有权。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好不好,就是怕你会给一些‘无赖’缠上。”魏书豫话中带刺,明显的就是在讽刺林钦森。 “你算了,既然你先生来了,我就不打搅了。”虽然还想继续纠缠下去,但是他突然有些害怕来人的气势,只好先打退堂鼓。 目送完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林钦森,颜观悦马上挣脱魏书豫的箝制,冷下一张小脸。 “你到底为什么来?”轻柔的夏日微风吹抚上脸颊,也吹乱了她黑亮的发丝。 伸手替她拨开颊上的发丝,他带笑的开口“我刚不是说了,来看你的。” 修长的手指轻触上她的面颊,让她震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甜言蜜语、油嘴滑舌?”她神色怪异的睨了他一眼,感觉他有些不正常。 当上回的吵架还记忆犹新时,他却能好像事情从没发生过似的,在这里跟她东拉西扯。 “我、我” 颜观悦的表情更怪异了,她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葯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手表“再不说我就要去上班了。” 再度迟疑了一下,魏书豫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我想跟你道歉。”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叫“啥!”他、他真的脑子坏了吗? “闭上你的嘴巴,对不起”他背过身子,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之后想了很多,我不该对你乱吼,我很抱歉”突然他的身子被人从背后搂住,回头一望,居然是含着泪的她。 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要是当初他爱上的是她,是不是现在大家都不会如此痛苦了? “我知道了,今天回家吃饭。”踮起脚尖轻触了一下他的唇,她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会不会有人说她太傻,男人是很容易再度犯同样的错误,轻易的原谅不过是助长他们的恶行。 但是她想,就算还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或是下下下一次,她依然会毫不考虑地原谅他,只要他还要她。 “呀!讨厌,好痛哟!”正在炸虾子的颜观悦突然尖叫一声,抚着被油烫到的手臂猛呵气。 整个厨房被她搞得乱七八糟,呈现一片迷雾状态,她忘了开抽油烟机,也忘了打开窗户,这里闷热得足以让人中暑。 “可恶的臭虾子,好热”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她拿起摆在一旁冰凉过的花果茶一饮而尽。 气死了,没想到烧菜也是一门学问,要煮个能吃的东西居然比登天还难,不过谁叫她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只会偷懒跑去外面买。 而懒得买的时候嘿嘿!可不是不吃哟,是一通电话直接call尤芷妍外送,所以对于她这个从来不下厨的大小姐,呜做菜自然是道难题了。 可是,不知道谁说的?“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害她现在这么辛苦! 心一横拿起漏勺捞起半生不熟的炸虾,再将一旁已经快要烧干的玉米浓汤熄火,加上之前炒的青菜跟茄子,零零总总也算是有个“正常”的三菜一汤。 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流理台,满地的菜叶、水渍,想到等会要收拾,她就更确定以后的日子,外送就是她的救星! 打算先不管残局了,还是将菜端出去比较重要,她脱下围裙、拍拍衣服,端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菜肴走出了凌乱的战场。 “好菜上桌喽!”呼唤着正在转着电视的魏书豫,她将一道道的菜放置在餐桌上。 必掉电视,他马上在位子坐定。 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在这里吃过饭了?自从她来了之后,他没有一天不是在外用餐,这里变成只供他睡觉的场所而已。 看着冒着白烟的菜肴,他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最近一直很不对劲,他发觉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不再将她看成自以为是的疯女人,开始注意她其他可爱的地方,跟她在一起久了之后,他居然觉得原来生活也可以是一件简单的事。 从前他摆脱不了的阴影,像早被她这个强烈台风给吹跑,烟消云散、一丝不剩,或许还有些残留的影像,却也无关紧要了。 今天他坐在办公室想了很多,一个早上没有批一件公文,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想着那天的不欢而散,想着她好像快哭的神情。 突然想道歉的情绪油然而生,催促着自己赶紧移动脚步飞奔至她的眼前,取消重要的签约会面,就只为了那句简单的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她,但是他很清楚的是,他已经不爱那个“她”了。 对眼相望,马上撤过头的举动不是逃避、不是害怕,更不是愤怒与恨,而是因为她早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她身上一秒。 突然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打断了他的思绪。“喂,不要发呆啦!再不吃的话菜就凉了。” 颜观悦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他当真不相信自己的手艺,连动个筷子都不肯? “好、好。”皱着眉,魏书豫动手夹了一只炸虾到碗里。 望着眼前的三菜一汤,这盘炸虾堪称是里面最成功的一道菜了,至少他从表面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反观其他勉强能称之为菜的东西不时传来焦味而且只剩锅底的玉米浓汤、稀巴烂到看不出形状的茄子、美其名是青菜实为“黑”菜的东西,有哪一样能吃了保证不送急诊的? “赶紧吃嘛!”她期待地望着她,等待随之而来的赞美。 看着眨着一双大眼的她,他勉强地将还能看的炸虾放进嘴里咀嚼了下,再勉强地将其吞入腹中。 抬高下巴,颜观悦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好吃吧!”虽然她嘴巴上这么说,自己的筷子却是动也不动的摆在原位。 “好吃”才怪!幸好他敢吃沙西米,不然叫他吞生的东西他可能会当场吐出来。 这下好了,连惟一“看起来”能吃的东西都是假象,其他的还用说吗? “真的?”颜观悦怀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看了看魏书豫。虽然她是有些自信满满,可是还不到瞎了眼的地步,难不成她真的是个天才,随便做做都成了珍馐美食? 想归想,她自己也不敢动筷子,对于眼前色香味皆不全的菜,她看了就反胃,即使那是她自己做的。 而魏书豫吃了,就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从明天开始只好叫外送了,等他哪一天再对不起她的时候,她再下厨。 “啧,当然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他该不会要说什么味道很奇怪。样子很丑之类的,那她多没面子! “我现在饿的不是胃。”邪恶的瞥了她一眼,他起身走到她旁边。 “那个、那个”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她不自觉的红透了面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办,新婚之夜的担忧到现在都还没想到解决之道,居然现在就要逼她作出决定。 懊不会这次他又会被自己气走了! 魏书豫的毛手已经摸上颜观悦胸前的隆起,正挑逗着她敏感的蓓蕾,他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她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好方便他为所欲为。 “你、你不要这样”软弱的抗拒着,小手试图推开他结实的胸膛。 “你不喜欢在这里是吧?好,那我们回房。”打横抱起挣扎的她,一路走回隔了一个半月之久才要正式使用的新房。 当然也连带的逃开了餐桌上可怕的菜 一把将她轻抛到床上,魏书豫开始解着上衣扣子以及领带。 而被抛得有些头昏的颜观悦则是手忙脚乱的拿了个枕头护在胸前。 她脑中警铃大作,知道这次应该是逃不了了,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枕头,紧张到手心都微沁出汗水。 看着他纯熟的一颗颗解开衣扣,她的心就不住的猛跳,愈跳愈快,好像要从口中跳出来。 挑起一道浓眉,含笑的看着她畏缩的模样,他调侃道:“怎么,没看过猛男脱衣秀?”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急急忙忙地开口“对呀、对呀!”抛开胸前的枕头,她上前拉住他正要褪下的衬衫。“人家都没看过耶,你跳给我看好吗?”最好跳到没力气干那档事! 一把圈住投怀送抱的人儿,他邪恶的扬起唇角“你要看,等‘办事’的时候不就可以看个够了?”这妮子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了,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想跟他共赴云雨。 依他对女人的了解,拒绝欢爱的女人分两种,不是对性有恐惧就是欲拒还迎,不知道她是属于哪一种? 挣开他的怀抱,她跺着脚、嘟着小嘴,不满意的瞪着依然一副痞子样的魏书豫。“人家不管啦!我现在就想看,你不跳给我看的话,我就去找牛郎跳给我看!” 贝起她小巧的下巴,他深情地看着她“好吧,为了不让我心爱的妻子去找牛郎,我今晚就是你的牛郎。”他将她带到床沿坐好,开始对她扭动着性感的身躯,大跳艳舞。 颜观悦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目瞪口呆,她本来以为他会拒绝她,然后再次拂袖离去,没想到咽了一口唾液,她发现自己渐渐有些口干舌燥。 他一边扭动着性感的身躯,一边用修长的指尖抚触着古铜色的胸膛再将衣物褪去,每褪下一件衣服或物品,他就更进一步的接近她,当他站到她面前时,全身已经是一丝不挂,吓得她马上用手掩住双眸。 “呀!变态!”身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男人的那个,没想到居然那么的“丑”! 欺身压下,他将她锁在身子底下,在她耳朵旁呼着气“我的脱衣秀你还满意吗?还要去找牛郎跟我拼吗?” 扁裸着身子的魏书豫对颜观悦来说,不啻是一个大威胁,她颤抖着手指轻触光裸的结实胸膛,直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起、起来你难道不累吗?” “怎么会累,我现在就想吃了你!”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企图夺取她的呼吸。 “嗯等等,那我还想着钢管舞耶!”就不信跳了钢管舞以后,他还有力气做。 “拜托你小姐,这里哪来的钢管呀?”他的手指开始自动的脱去她单薄的上衣,再往下撩高裙子。 知道再也无法阻止他的行动了,她干脆豁出去了,她压住他蠢动的大掌,神色坚定地开口“等等,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看惯了她的奇怪举动与招数,他不太在意的随口回答,大手仍然不肯离开她胸前的饱满。“问吧。” “你在不在意我不是处女?” 第七章 咽了一口唾液,魏书豫此刻的感觉就如同有人拿了一桶沁凉的冰水从他头上狠狠地浇下去,彻底浇熄了他的欲望。 他发誓,如果她是故意的,那么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智、她的聪慧及她对男人了解的程度。 他绝对不会在意女人在婚前发生性行为,更不会因此而痛恨,只要妻子能在婚后安分守己,他何必在乎她之前的男人。 但是,假若一个男人在做ài前被问了这种问题,想必他这种反应不会是惟一的例外。 试问,谁能忍受自己身子底下的女人,如此语出惊人? “你是故意的吗?”咬着牙,他瞪视着身下看似认真的小女人。 扁了肩嘴,她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容。“我就知道你在意,只要是男人,都会在乎吧!”可恶,这下该怎么办,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到板起面孔。 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她的第一次明明也是给了他,却又不知如何说、如何解释,这感觉像总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拿也拿不开、放也放不下,又不能把它敲碎,让里面的秘密释放出来。 “我才不在意那一片薄薄的东位分!” “那你是在凶什么!” “我气你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性’致!” 眼睛眨呀眨的,长睫毛像把扇子一样的掀合,而睫毛底下的水眸则是充满疑惑地瞅着他。“什么意思?” 他低下脸贴近她,近得两人唇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认真的对她说:“意思就是,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处女,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那一片处女膜!” 懊死的,他没事在乎那一片薄到几乎感觉不出它的存在的东西做啥?满足他的大男人主义吗? 不,他承认他是“有些”爱面子,但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真的!”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永远“瞒天过海”下去? “不相信我?”魏书豫用大拇指轻轻摩擦她丰满红艳的唇,直想一亲芳泽。 靶受着唇上传来的粗糙触感,突然渴望那能用他火热的唇来代替。“吻我,用行动来证明,你真的不在意我‘可能’是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粉舌舔舐着被他触摸的火热唇瓣,一不小心也碰到他的拇指,这样的意外让她连雪白的颈子都染上一层红晕。 接受了她的挑逗,他马上压上那原本距离不到一公分的唇瓣,火热的开始吸吮她柔软的唇,滑嫩的粉舌。 被吻得意识不清的颜观悦,小手无力的紧抓着床单,等待着之后会发生的事,她内心原有的恐惧此时早已被期待给凌驾。 可是紧闭着眼睛的她等了很久,始终等不到进一步的接触,疑惑的张开眼睛眨了两下,竟然发现他正含笑地盯着她猛看。 “你”“今天就放过你吧。”看她像要赴刑场似的,加上她之前说的那些话,让他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耶?”颜观悦心里有丝失望、有丝伤心、有丝猜忌,他是不是依然在意? “笨蛋,睡觉。”起身一把按下她的头颅,他转身走向浴室,走到一半时突然回头坏心的勾起唇角“不要太失望。” “才不会咧!”一把拿起枕头朝他掷过去,好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料却被刚好关上的浴室门板硬生生的挡住。 她怀抱起另一个枕头,微微嘟起红唇,白皙修长的手指绞着底下的床单。 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点累了,不是身体累,是内心的疲乏,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得到那句由他口中说出、发自内心的我爱你? “嗨,好久不见!”颜观悦一进门就想给尤芷妍一个热情的大拥抱,而后者只是撒撇嘴地躲了开来。 “还真是‘好久不见’呀!”结了婚就忘了她这个朋友,十天半个月的才来给她问候一下,真的是“好友” 嘟起了红艳的唇,颜观悦可怜兮兮地看着生闷气的她。“生气会变老、会长皱纹哟,而且人家难得今天休假,就跑来看你,你就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嘛!” 看她那副模样,尤芷妍先是皱皱眉、咬咬唇,最后终究还是妥协了“好啦、好啦,别站在门口了,快点进来!” 见她侧身让开,颜观悦不客气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走到柔软的鹅黄色沙发上坐定,颜观悦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摊开,嘴里还叫道:“小妍,来一杯花果茶。” 罢锁上防盗扣进来的尤芷妍屁股都还没坐下,又被颜观悦差遣到厨房去,可是刚要开置物柜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喂,我家里哪来的那种东西?” 那种怪味道的茶她又不爱喝,家里怎么可能会有? 无趣的翻了下报纸,颜观悦懒洋洋地回答“就在那个流理台正上方的柜子里。”最近的新闻也挺无聊的,怎么都不报道一下有关魏书豫的事咧?例如说他的公司又嫌了多少钱,或是又签定了什么案子,只要不是绯闻,尽量报道没关系。 尤芷妍照着她的指示,果然让她给找到一包密封着的花果茶,心里大叹神奇。 冲好颜观悦的花果茶,她顺道也为自己泡了一杯牛奶,然后端着两个杯子落坐在颜观悦的旁边。 “谢谢。”接过了杯子,颜观悦轻啜一口。 尤芷妍也拿起自己的牛奶,疑惑的眼神一直没离开颜观悦,她喝了一口牛奶后,终于隐忍不住地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家有花果茶,而且还知道放在哪里?” 视线从报纸上移到尤芷妍脸上,颜观悦认真的注视着她。“老实说,我有超能力。” 尤芷妍愣了一下,傻傻的点了下头,将牛奶一口气喝杯子见底,她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颜观悦大笑出来。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尤芷妍的额头“哈哈哈,你傻了嘛?我当然是骗你的,那是我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上次来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啦!” 尤芷妍就是这么可爱、这么与众不同,她才能跟她深交,也只有她才最了解自己,不像其他人总是只看到她的表面。 或许她有时候话是说得冲了点、直了些,可是她没有恶意,而这些总是没有人能了解,其实她任性的背后,也只是想得到多一点关心。 从小失去母爱的她,只是想要多一点关心,多个人疼爱罢了。 “我、我当然知道,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听过你有什么超能力咧!你以为我会相信呀!”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真是的,她还真的有一分钟相信了颜观悦,她发誓她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胡说八道了。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尤芷妍戒备地盯着嘻皮笑脸的她,生怕她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就是你是不是老嫌自己的胸部不够大?”歪着头,颜观悦似乎很认真的思考着。 “你”尤芷妍脸色一下子刷红,不了解她为何突然问出如此隐私的问题。 不过她还真是问到自己的“痛处”了,让她不由得想掬一把辛酸泪,可是谁叫她的妈咪把她生那么小,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因为你老是在喝牛奶,是不是想看看能不能‘喝奶补奶’?” “去死啦!”尤芷妍用手捶打着她,而后者则拿起抱枕笑躲着。 笑闹了一阵子,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呼!不闹了,说正经的”窃笑了一下,颜观悦突然向尤芷妍靠过去,整个人贴紧她坐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做什么?”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颜观悦压低了声音问:“小妍,你知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呀?” 就在她昨晚烦恼得不出所以然时,她暗自决定今天就来问尤芷妍。 “想什么?”尤芷妍疑惑地重复了一次她的话。 做什么突然问这个,她就知道这女人来找她一定不只是纯粹的拜访。 “对呀,他们想什么,你知道吗?” “你做什么问这个?” 耸耸肩,颜观悦装出一副没啥大事的样子。“没有呀,随便问问。” “那我也随便答答就好喽?” “当然不行!”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尤芷妍叹了一口气。“小悦,我们是朋友吧?” 见颜观悦点点头,她继续说:“那为什么你都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不自觉的回避她坦然的目光,颜观悦否认说:“没有呀,我哪有瞒你什么?”她这会说起话来眼神有些逃避,语气也不太自然。 再度叹了一口气,尤芷妍有些无奈地道:“算了,可是等你有事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深知她别扭的个性,她也就不强逼她了。 但是尤芷妍这样的态度反而让颜观悦感到更加愧疚、不安,她低下了头,门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拍拍她的头顶,尤芷妍苦笑道:“好了啦,我又没有怪你。” 倾身环抱住她,颜观悦抱得好紧、好紧,她不是不在乎她,是太在乎了,才会怕自己的烦恼给她带来困扰。 在这种情形下,尤芷妍也没办法像平常一样推开她,只能任着她搂抱,要不是知道她爱的是魏书豫,她恐怕会怀疑她有断袖之癖咧! 在大楼外徘徊很久,地板都快让颜观悦给踩出个大窟窿了,她还是依然绕个不停。 怎么办,真的要上去嘛?上?不上? 事实上她今天是特地给他送便当来的,为了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温柔体贴,她还趁着午休时间跑来。 当然,她现在会有这个举动,尤芷妍绝对功不可没。 她在她的耳边千叮咛、万嘱咐,跟她说男人最爱女人的细心温柔,最好是能烧得一手好菜等待老公回家。 既然她烧不出一手好菜,送个便当也不无小补吧?反正都是吃饭嘛!可是她总是有点小紧张,人到了门口,却又不敢进去,或许是上回来他公司的回忆太差,才使她一直裹足不前。 “热死了,就当是进去吹吹冷气吧!”下定决心还是进去,不然不是白跑一趟。 走进公司,迎面而来的沁凉冷气,让颜观悦不由得嘘了一口气。 依着记忆搭上电梯,来到熟悉的办公室门外,却没看到上回那位亲切的秘书小姐。心想,她可能也去吃饭了吧?颜观悦自己走上前想要打开总裁室的门,不料当手碰上门把转开一推,却听到魏书豫的声音中,夹杂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与不时的抽噎声。 “你到底要缠我到什么时候?”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总是说不听。 他说他已经不爱她了,这难道不是她所希冀的吗?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女人真是一种奇怪又不可理喻的动物。 颤抖着肩膀,女人哽着声道:“我、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再” “再怎样?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好得很?” “但是”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搞清楚。”看着女人疑惑地望着他,魏书豫继续说:“你说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 女人思考了一下,沉重地点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跟我上床,难道就是为了能更名正言顺的接近他吗?”他一直都不懂,既然她的心始终如一,又怎么能接受一个不爱的人碰触自己? 虽然心中一直想问,但是却被他淡忘,是前些天跟颜观悦为了处女的事争执不下时,豁然想起。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刷白,摇摇头。“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魏书豫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跟你那个发生过关系。” 他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摇晃,大吼出声“没有!你忘了两年前我们去巴黎的时候,你为了跟我道歉” 禁不住他强烈的手劲,女人蹙起细眉推开他。“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吵过一架,之后你就一个人留在酒吧喝闷酒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呀!” 她也觉得奇怪,那次的争吵不算小,但是事后他却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以后也没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她还以为是他那时候就已经查觉了她的心事。 “没有怎么可能,那为什么我隔天早上问你的时候,你却说是”既有的记忆一下子被打乱,如果当时的女人不是她,那会是谁? 不管如何,他的床上都留下了刺目的血红印记。 “我、我不知道,可能才跟你吵完架,我的心情很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所以根本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只是胡乱答‘是’!”勉强自己回忆着两年前的事,她突然抓到一丝可靠的线索。 抓住魏书豫的袖子,女人的眼睛一亮。“对了,我、我在要去叫你起床的途中,撞到了一个在哭的女生,你说会不会是她?”努力的回忆着,她突然觉得最近似乎有类似的影像,好像在哪里遇见过? 她的记忆力一向惊人,只要再给她遇见一次,她保证一定可以认得出来! “你说什么,真的不是你?”心里还有些疑惑,他感觉她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而死不承认。 但是看她说得那么认真他都被弄迷糊了,一切都变得不清不楚。 可是他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为了两人并没有发生过关系,他觉得庆幸万分。 她摇摇头。“真的,虽然我曾经骗过你,但是这次是真的,请你相信我。”澄澈的眼神瞅着魏书豫,等待着他的反应。 “我相信你。” “真的!”女人看起来欣喜若狂,这是他们自从分手后,谈得最和谐、最没有火葯味的一次,她激动的留下泪水。 “嗯。”点了下头,他接着说:“你还记得她,我是说那女的,长什么样子吗?”基于好奇心使然,他非常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低首沉思了许久,女人还是一脸困惑地说:“我只觉得是个很面熟的人,而且肯定是个东方人。” “是吗?” 颜观悦愈听愈觉得不对,脸色整个黯沉下来,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惨了,他发现了,他会不会猜到是她? 不不不,还是应该先担心他的前女友居然回来找他,而且听他们的对话,好像一直都有在联络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复合?那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颜观悦心里乱糟糟地掠过数十个问题,却没有一个能获得解答,她想哭,可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应该赶紧离开现场才对,万一等会儿被发现,就糟了! 正要移动脚步往门外走去时,不料却与刚好要走出来的人迎面撞上,一瞬间两个人都狼狈地跌坐在地。 挣扎着要起身的颜观悦,因为跌倒时撞击到手臂,一时冷汗直冒,想逃也逃不了。 当两个人都正巧抬头望向对方时,一起惊呼出声“是你!” 第八章 怎、怎么会是她!虽然她方才就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但是,这真是一个极大的冲击、震撼! 与颜观悦对望,同样一脸讶异的女人,居然是她上回在魏书豫家遇到,魏书韩的未婚妻周于宣! 颜观悦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她现在终于了解,为什么上次的家庭聚会气氛会如此诡异,原来不单单是因为亲子间的隔阂,还有手足间的爱恨! 同样的情况,同样的人物,加上惊人的记忆力,周于宣抓住颜观悦的肩膀猛摇晃,口中兴奋又激动地喊着“是你、是你,我找到了!” 被两人相撞的声响给吸引出来的魏书豫,此时也傻了眼,他当然知道周于宣口中喊的所为何事,只能大叹这一切巧合得令人不可思议。 “放、放开我!”挣开周于宣的手,颜观悦抬头望向魏书豫深邃的黑眸,在里面读到了惊讶、不可思议,但就是没有喜悦。 难道他不希望那两年前的女人是自己!还是觉得不是周于宣让他失望? “小悦,你”魏书豫想伸手拉起颜观悦,却让她给躲开。 “我、我不知道!”用着热痛的手臂强撑起身体,她跌跌撞撞地跑向电梯,凑巧的是电梯也刚好在此刻上至此楼。 随着“叮”一声打开的电梯,走出的是用完午餐甫回来的irene。被一群人吓住的她,不知所措的定在电梯门口,突然颜观悦一个窜身,下一秒只能目送她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中。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拉住她!”咒骂一声,魏书豫也像一支射出去的箭般,快速的搭着另一部电梯追了下去。 他开始庆幸自己装了另一部直达电梯,除了平时可以躲避下属,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 宁静的顶层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不知所以然的女人,周于宣始终都低着头,而irene则是还呆呆的定在原地,她被吼得很委屈。 心里暗想,等会儿肯定“又要”取消下午的行程了! “站住!懊死的,我叫你站住!” 跑在前面的颜观悦置若罔闻地继续向前方奔去,两人的身影早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魏书豫没料想到她的脚程居然远超过他的预估,让他追得也有点吃力了。 可恶!难道那女人没听见他的话吗? 平时百依百顺的她,却在该听话的时候把他的话当放屁! 燥热的空气让奔跑中的颜观悦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汗水从额头上沁出,但她依然不认输的加快了脚步。 她认为,逃避是她现在惟一能做的。 她没有哭,到现在都还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但是那不代表她不难过、不伤心,相反的,她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快要纠在一块儿了! 两个人相继追逐着,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无视他人讶异的目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在奔跑。 最后终究是人高马大的魏书豫略胜一筹,跨出的修长双腿紧追不舍的减少差距,探手拽住颜观悦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好痛!”颜观悦皱起了眉头。 他用力拉住的刚好是她刚才撞伤的手臂。 “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想扯回自己的手臂,逞强的忽视剧烈痛楚,只求赶紧摆脱他的纠缠。 他再不放开自己,她怕她就要放声大哭了! 他一把紧搂住她挣扎的身子,避免她再继续伤害自己。“够了没!你就不能乖乖的、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他微喘的大吼,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终于让她的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 “你要我听什么,我不要听、不要听!”一双小手紧紧的捂住耳朵。 她好怕,怕听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怕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无情的话语,怕他说,原来周于宣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原来一直以来,周于宣永远都是那个他拿来拒绝自己的原始理由。他说他不会爱自己,原来 “你不要这么歇斯底里好不好?”这样子他完全无法跟她沟通下去。 颜观悦泪眼迷蒙的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你说我歇斯底里?”难道她对他付出的爱意,就只换得这四个字! 是不是因为他和周于宣将复合,他打算摆脱自己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冷静下来!” “我被你瞒骗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情敌就离自己只有咫尺,你叫我怎么冷静!”抹去泪水,她红着眼睛直盯着他。 气不过她直钻牛角尖,魏书豫也气愤地吼道:“难道你就没欺骗我?” “我承认我欺骗你,对不起,但是我不会像你一样卑鄙的为自己找借口!” “我卑鄙!” “对,所以我不想听你解释!” “你只是想逃避!” 任由着他抓着手臂,颜观悦整个人蹲在地上开始嘤嘤啜泣。“对所以我拜托你就让我逃避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面对残酷的事实,他好残忍! “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 “因为因为我不准你在我好不容易发现自己是爱着你的时候,你才要来逃避!”吼出自己埋藏的心意,魏书豫的面色也不由自主的泛红。 “啥?”她瞪大了眼睛,讶异到泪水都停止奔流,整个人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他的话。 “我说我爱你!” 魏书豫带着颜观悦回到家中,已经是接近黄昏。 他先陪着她前往医院请了半天的假,折腾了近一个下午,才止住她拼命流出的泪水。 此时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沉默无语,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先开口。 按捺不住的颜观悦微微垂下眼睑,声如蚊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眨着一双哭肿的眼,颜观悦的心里头七上八下,在惊爆内幕后,她是否真的能再次相信他?像往常一样原谅他? “我于宣她,原本是我的女人,但是事实上,她一直以来爱的人都不是我,是我哥。”他很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陈年回忆,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那她为什么选择跟你在一起?” “或许是想从我身上寻找我哥的影子,或许是想借机接近他,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她都成功的办到了。”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我哥一开始并不爱她,当然过程我不清楚,总之一切就是发生了。” 颜观悦捂住嘴,她怕自己会放声哭出来,她为魏书豫不值,为他伤心。 “你能体会,自己原本认知的情感在一夕之间完全变样?亲密爱人移情别恋,对象居然是长久以来与我同仇敌忾的兄长。 “我们尊敬彼此,在父母不完美婚姻的阴影下,互相安慰、互舔伤口,但是没想到,他最后居然也选择了背叛我。” 他曾经有一度愤世嫉俗,但是他成功的走过来了。 现在回头思考,或许兄长的背叛,远比周于宣的离开带给他的伤害来得更大、更深、更广。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选择成全他们,因为他敬爱大哥,也或许是因为他还不够爱周于宣。 这些以往不曾结论、不曾理出头绪的问题,居然都在遇上颜观悦以后,逐渐的明朗,从无解有了答案。 “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痛苦。”眼泪一滴滴的落下,从指缝间滑出,瞬间就浸湿了衣襟。 “笨蛋,你不知道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哭的?”横过身用拇指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他心疼的望着她。 “不,要是我能早一点出现,或是在周于宣之前认识你,那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听了她绝妙的答案,他也不禁佩服起她,到这时候还是这么的自信。 “傻瓜,我现在遇到你也不迟呀!” “嗯,我爱你,从两年前就爱上你了。” 她总是说爱他,却也总是得不到响应,但是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虽然我依然无法记起两年前的事,但是我也爱你。” 他绕了一大圈,到头来发现,原来这份最真的爱唾手可得、近在眼前。他浪费了两年又三个月在封闭自己的心,却没发现,原来早以为遗落开心的钥匙,就在身边。 颜观悦跨过桌子,双手紧抱住魏书豫的颈子。“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爱我!” 将她抱个满怀,他亲见地将头靠向她。“我爱你。” 见她将整个身子都窝到他怀里,他继续道:“以前我一直都认为我爱的是于宣,可是我没注意到,其实她离开我的时候,我心中的不甘远远超过了心痛的成分。”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我太骄傲,所以当你恶意的挑衅,我才会失了理智。” “你是说我请你喝酒的事?”缩了一下脖子,吐吐粉舌,她可爱的样子引得他会心一笑。 “对啦!”他用力的揉了揉她柔顺的秀发,将它弄得蓬松紊乱,才满意的罢手。 “那也是爱上我的与众不同’喽?”抓住他作乱的大掌,她恶作剧地问。 “你说呢?”魏书豫反问她,不过他早就能在心中猜测到她的答案。 “呵呵,那当然喽!因为人家是这么的美丽、优雅又可爱嘛!” 颜观悦摆出白鸟丽子式的手势笑着,甜美可爱的笑容在魏书豫的环抱中,显得益发灿烂 很难得的颜观悦今天一人独自出现在魏家大宅,是魏光益夫妇特地找她前来做客,说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以及为上次不愉快的聚会致歉。 身为人家的媳妇,对于他们的邀请,颜观悦没有理由说不,只有瞒着魏书豫独自前往。 因为魏书豫对两人积怨太深,她怕他会不答应自己过来,或是执意要陪她一同前往。 “来来来,坐呀。”杜禾莉热络地拉着颜观悦的小手将她带到客厅的沙发上。 “要不要喝点什么,茶或是咖啡?”跟在后头的魏光益问。 微笑着摇摇头,基于上次不好的回忆依然鲜明,颜观悦有些尴尬。 “是吗,想必上次的聚会让你难受了。”哀伤的一笑,杜禾莉脸上露出沧桑的神情。 这个家她也想好好经营,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的热情,无法融化其他人冰封的心。 “妈”颜观悦低头,却也不否认,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 魏光益走过去搂住妻子的肩膀,恳求的目光看向颜观悦。“观悦,我们今天找你来,为的就是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帮我们劝劝书豫,好吗?” 面对魏光益夫妇的哀求,颜观悦心理却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充满了气愤。“您为什么不在问我好不好之前,先想想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只要一想到上次魏书豫的痛苦面容,她就无法和颜悦色的来面对今天这种场合。 他们怎么能在狠狠的伤害他之后,再来要求他的原谅,这样岂不是太自私了? “看来,书豫他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见她点点头,魏光益又继续说:“可是或许你能听听我的说法,很多事情都有一体两面。” 由此看来,书豫应该是很爱他媳妇的,才会把他多年的伤口摊开在她的面前,所以他们找她来做说客,也算是找对了。 颜观悦静静的不发一语,等待他的说词,她坦然的目光竟让依偎在魏光益怀中的杜禾莉有些瑟缩。 “或许听起来有些老套,但是,我跟禾莉的确是在认识书豫他妈之前,就已经相爱,奈何命运捉弄人,让我娶了书豫他妈。”不管经过多久,谈起这一段老旧的回忆,依然会让魏光益悔恨不已。 “您为什么要娶她?” “一场商业联姻决定了我的人生,禾莉也因为不想拖累我,而远走他乡长达六年之久,但是就在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的时候,老天又让我再度与回家探亲的禾莉相遇,于是”在魏光益话语未歇时,便让颜观悦截去。 “于是你就跟妈旧情复燃,而罔顾家里的幼子与结发多年的妻子!”颜观悦语带指责,丝毫不惧于辈分而婉转。 在她看来,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场典型的不伦之恋,丝毫不值得同情。 如果真的相爱,哪怕是必须私奔或断绝亲子关系,都不是一件难事! 杜禾莉离开魏光益的怀抱,抓住颜观悦的小手。“对不起,我们也知道错了,我对不起戴郁舒,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她死来换得我的正名。”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紧握的手背上,滚烫得也烧痛颜观悦的心。 “哭没有用,因为它唤不回孩子本该纯真的童年,也唤不回已死的人!” “你不能这样说,是郁舒自己太倔”魏光益看不过去的为妻子插话。 “但是她的死总跟你们脱不了关系,你们也难辞其咎吧?”难道一句“她太倔”就能撤清关系吗? “我承认她的死,我要付一大半责任,但人都死了,我们现在想做的,是努力弥补活下来的人,也就是书韩跟书豫!” “我不清楚您是不是真的能了解一个孩子的幼年对他有多么重要。我是个小儿科医生,常常就有病重活生生被父母遗弃在医院的例子发生在我面前,我不得不问,如果你们不能给他们关爱,又为什么要生下他们来试凄!” 被颜观悦指责得无地自容,杜禾莉禁不住掩面低泣。“我知道错了,我也想给他们母爱,可是他们就是不接受我他们把我当敌人看待,我为了他们兄弟,坚持不生自己的孩子,就是想给他们多一点的爱,不让他们感觉被冷落,这么做难道还不够吗?” 无法给予同情地摇摇头,颜观悦冷静的言语彻底让两人死心。“不够,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你们做得再多,时间都不可能倒流!”看着两老一下子变得委靡不振,她再接着说:“但是我会帮你们,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他。” 她相信,亲情无价,无论是在背叛或是伤害之后,孩子总是爱着父母的。 她相信魏书豫如果能跟父母和好如初,他会比现在更幸福,心中也会填补起一格空缺,所以她承诺要帮他们。 因为,她永远都只会做有利于魏书豫的事,永永远远 原本想在回家后就计划如何破解他们亲子间的隔阂,不巧却接到一通魏书豫打回的电话。 电话中表明他必须出差到日本一个礼拜,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如此便让颜观悦的计划延宕下来,也让她在假日更加无所事事,少了魏书豫的陪伴,她寂寞得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突然想到久未见面的父亲,便临时决定回家探望他老人家。 难得颜观悦抽空回家,乐得颜有长搂着宝贝女儿又亲又抱,而她也一样热情地回抱父亲。 “你这个孩子,这么久不回家,有了老公就不要爹地啦?”颜有长佯装生气的板起面孔,手却还是温柔的牵着宝贝女儿走到客厅。 看着自小捧在手心的千金宝贝,如今脸上洋溢着身为人妇的幸福,这应该是身为父亲最欣慰的吧! 他也算是对得起早逝的亡妻了,对得起辛苦怀胎十月将小悦生下,因而弄坏了身体,常年卧病在床的她。 “哪里有,人家这不是来看您了嘛!” 之前因为不想让爹地看出自己的郁郁寡欢,才会在婚后都未曾返家探望,关于这点,她即便觉得对不起他,也绝不想要让他一同来为自己烦忧,或是对魏书豫施加压力。 “小丫头!”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她举起佣人端来的茶递给他。“喝口茶,今天请吃饭。” “我请你?”接过颜观悦的茶杯,颜有长就嘴喝了一口,调侃地问。 颜观悦一把向旁搂住他的颈子,差点害他将手上的茶打翻。“当然是我请您!” “算你这小丫头有点良心!” 表示岁月痕迹静逝的皱纹,随着笑容逐开,颜有长心想,或许当初都是白担心一场,只希望女儿的笑容能永远、永远不要消失!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一旁站的直挺挺的服务生尽职而礼貌的问着手中拿着菜单的两人。 “我要一份主厨特餐。”合起菜单交还给服务生,颜观悦对颜有长说:“这里的菜都不错,难得今天我请客,您不好好捞一顿?” 抬手将手中的菜单也交还给服务生,颜有长笑道:“我跟这位美丽的小丫头一样。” 听到颜有长的话,颜观悦不服气地嘟起红唇抱怨“什么小丫头,小姐就小姐!” 案女两人聊了一下,很快地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已热腾腾的端上桌。 “很好吃吧?”嘴里咀嚼着食物,颜观悦还不忘说话,这让她的声音听来有些模糊不清。 她最喜欢这家的牛排了,煎烤的又嫩又爽口,下次一定也要带魏书豫来尝尝才是。 “好吃,咱们家小悦介绍的菜,哪有不好吃的道理。”一边切着七分熟的牛排,颜有长忙不迭的称赞着。 “呵呵!”被称赞而显得很高兴的颜观悦继续将食物填满小嘴,再拿起桌上的红酒一口饮尽。 其实她不太能喝酒,像这样酒精浓度只有百分之十四到十六的葡萄酒,她也只要两杯就会胡言乱语,三杯就不支倒地了。 所以她一直都很有原则的不喝过一杯,怕自己哪一天不小心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就难看了。 看着女儿牛饮式的喝法和狼吞虎咽,颜有长不禁要开口叮咛她吃慢些,可说时迟那时快,被酒呛到又被食物噎到的颜观悦已涨红着一张脸猛咳。 着急的颜有长想也没想的快速拿起他面前惟一的饮料红酒递给她,让她缓慢地喝下。 喝下另一杯红酒之后,颜观悦明显的减轻了咳嗽,但是面色却更加潮红,吓得颜有长以为她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咽喉里咽不下去,但等再听到她开口说话时,他明白她是微醉了。 “呃,爹地,我突然觉得脸好热哟!”虽然刚刚咳得难受,但是现在她却觉得热得更加难受。 奇怪了,难道这家餐厅没有开空调? “小悦,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胜酒力。”他微起身摸摸她的额头,没想到掌心触碰到的皮肤烫得吓人。 颜有长决定还是尽快将她带回家,于是招来侍者买单,没想到掏出信用卡的手却被颜观悦抓住。 “爹地,说好人家请客的,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颜有长不想跟一个醉酒的人争,好声好气地说:“好,那把你的信用卡拿出来交给服务生好吗?还是你要付现?’他一边将手中的信用卡收进皮夹。 颜观悦掏了掏皮包,拿出一张金卡,娇憨地一笑。“刷卡,谢谢。” 服务生接走了金卡,就前往收银台去结账,稍后又将账单连同金卡交还给颜观悦。 “那我们回家吧,今天就睡家里好吗?” “嗯”她心想,反正魏书豫也不在,她的眼皮又重得快要合上,没办法自己开车回去。 “走吧!”牵起她的臂膀,颜有长准备扶起她,没想到她突然大叫一声朝前方跑去,这样的举动让餐厅的客人都不禁探头观望。 “啊!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日本吗!”勉强掀起沉重的眼皮,她质问着刚好也要离去的魏书豫。 而定睛一看,他身边的女伴不是别人,居然是周于宣! 事情怎么会这样?不该如此的,还是她醉了、眼花了? 再次揉揉双眼,发现眼前依然是面色不佳的魏书豫与一脸尴尬的周于宣,这样的情景,让她瞬间濒临崩溃。 第九章 颜观悦颤抖着双唇,不敢置信的来回指着不自在的两人。 “小悦,你听我说!”魏书豫想抓住她晃在空中的小手,却被她一把挥开。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听!”她的一双手开始激动地捶打起魏书豫,大声吼道:“你每次都叫我听,可是从没有一次说的是真的!” 酒精早就在她脑中发酵,加上受到的刺激,此时的颜观悦就像一只发飙的小母豹,双眼闪着怨恨的眸光,一副想将敌人撕裂的样子。 “对、对不起,都是我,是我的错,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旁的周于宣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清楚,没想到这些话听在颜观悦混沌的脑中,完全成了推托之词。 眸光一转怨怼的看向发声者,颜观悦停下手上的动作。“当然是你,都是你、是你”虽然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还是高傲得不让它决堤。 “你已经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来霸占我的幸福,为什么?”她步步逼近周于宣,逼得连连后退的她一个踉跄绊到桌脚,险些跌倒。 “小心!”眼明手快的魏书豫准确无误地接住身体下坠的周于宣,这一幕看在颜观悦眼中更不是滋味。 “好了,现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这个第三者是不是该退出了?”倒退两步,颜观悦身形摇摇欲坠。 原本就已经头昏脑涨的她,此时更觉得眼前逐渐发黑。 原本在一旁观望,决定交由女儿自行处理的颜有长一把接住她,严肃的开口“书豫,一切的事情我都不曾了解,现在小悦这孩子喝了点酒,说出来的全是醉话,希望你不要跟她计较。但是,如果你真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爸,希望您能让我带小悦回家好好谈谈!”魏书豫伸手欲接过颜观悦。要是今天让她跟爸回娘家,那以她鸵鸟的心态,想必以后想见她一面会比登天还难。 “不要!”逃避着他伸过来的大掌,颜观悦紧紧地揪着颜有长的衣衫不肯放手。 “我不要跟你回去,而且我才没有醉,就算我醉了,说的话也是酒后真言” 她红着眼睛盯着一旁看似忐忑不安的周于宣,自己终究还是输了吗? “你不要闹了,拜托你信任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不懂什么是信任了”哀伤地别过眼,她不想面对魏书豫的虚情假意。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回去!” “不要!” 魏书豫也有点火大了,原本是他理亏在先,他才好言相劝,没想到颜观悦非但不能信任他,现在还要闹一出“离家记”! “你跟我走!”硬是分开颜观悦与颜有长,他强拉着她就要走出餐厅门外。 “爹地救我!”被强迫行走的颜观悦忙不迭地回首求救,眼神渴望的看着颜有长。 她的眼神让原本想任由他们小两口自行解决问题的颜有长心软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唤住魏书豫。“等等!” 魏书豫停下脚步,疑惑地回望他,大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挣扎不休的颜观悦。 “今天就让小悦回家住一天吧,相信她明天酒醒了会好好的跟你谈的。” 颜有长的话让魏书豫的手放松了一些,颜观悦也乘机使尽力气甩开他,仰起头哼了一声。“听到没,我爹地叫我回家!” “你!”他对她的孩子气举动感到气愤,她为什么就是不能明了自己的苦心呢? 魏书豫颤抖地举起手,力道适中地拍了一下颜观悦的脸,虽然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但其实他所使的力道根本打不痛人。 这一拍,拍醒了颜观悦的醉意,脸颊虽然不痛,但清脆的声响彻底的震醒了她的心。 她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她这样子真的好难看,像极了街巷常出现的泼妇,瞧她居然为了他,把自己弄得跟夜叉一样 首先回过神的颜有长气愤的一手拉过颜观悦,对着魏书豫破口大骂“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讲的,你要动手!我不是说了小悦说的全是醉话吗?” “现在我要带她回家,谁都不许阻止!” 悄悄地松开颜有长的手,颜观悦微微一笑。“爹地,我想我还是回家好了,有很多事、很多事都需要理清,需要讲开。” “小悦?”女儿该不会是给打傻了,怎么之前闹着要跟他,这会儿却自动要回家了? “没事的,相信我,我最有自信的不是吗?” 沉思了许久,颜有长才点点头。 “自信”是自从小悦的妈咪死后,她常拿来安慰自己的一句话,而且一直以来,她都用她的自信,带给自己欢乐。 “走吧。”颜观悦留下话后就自己走向门外,完全不理睬身后的人是否有跟来。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后,颜有长转身再度走进餐厅向经理致歉,为女儿夫妻间的失和收抬烂摊子。 第二次坐上魏书豫的车,没想到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居然是坐在后座。虽然是她自己坚持的,但也委实可笑。 望了一眼坐于前座的背影,跟那条依然紧紧系在椅背的丝巾,多么相称,他们之间果然还是没有她能立足的余地。 很快的魏书豫先送了周于宣回家,然后将车驶向他们的家,一路上,车上的静默足以令人窒息,赌气的两人皆不发一语。 下了车后,颜观悦不等魏书豫锁好车门跟上,兀自从皮包里挑出钥匙,进门后直走向浴室。 扭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全数往自己发热的脸蛋泼洒,感觉舒服不少,也驱散体内沉积的酒意。 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抹干,之后才注意到原来自己拿错了毛巾。 这条有着黑色条纹的毛巾是魏书豫专用的,她将毛巾整个贴在脸蛋上,借此嗅取一些属于他的味道 多可笑,虽然人明明就在身旁,但是她却需要从一条毫无温度、甚至是冰冷的毛巾上来寻求一丝安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婚姻! 她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或是现在更正还来得及,或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将毛巾整齐的挂回架子上晾干,颜观悦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步伐走向客厅。 “你还好吗?”见到她脸色还是有些不佳,魏书豫忍不住上前关心地询问。 “还不错。”勉强的露出笑容,她耸耸肩。 “我想”感觉她的情绪似乎稳定不少,他正想出口解释今天的误会,却被她打断。 “我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要离婚。”她平静的说出这句富冲击性的话语,其实内心顿时痛得无以复加。 有谁能知道她脸上的冷静不过是一片薄薄的假面具,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碎裂、瓦解。 “你说什么?你疯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拉高,锐利的鹰眼瞪视着她,想看出她的真心。 他不能让她这么做,他不容许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让他原本该美好存在的婚姻走上毁灭之途。 他好不容易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哪里由得她无理取闹、任意妄为,说嫁就嫁、说离就离 “我是疯了,疯了才会嫁给你,但是现在我清醒了,我知道我错了!” 她一把甩开被他捉住的手腕,晶盈的泪珠跟着掉落下来。 果然,她还是不够坚强。 魏书豫沉下脸,阴郁的面色叫颜观悦心低升起一股害怕。“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颜观悦真的已经无力再坚持下去,她低着头,垂着泪,沙哑地说:“是的,放过你自己吧!” 也放过我放过我那颗始终爱着你的心,既然你不需要它,那就放它单飞放它走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当然也无须放过自己,因为是我心甘情愿沉溺在这里头的!” 他真想挖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就是装不下别人说的话? “真的吗?你好好想想,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争吵,更不用说之后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颜观悦掩面低泣,说的有些哽咽。 她也不想离婚,毕竟能跟他结婚,一直是她的愿望,而且说她没被他之前的话打动,都是假的,她多想再相信他,投入他的怀抱,可是 好难,伤害已经深植在心里,怀疑、猜忌,还有周于宣 他应该还是爱她的,不然不会宁可欺骗自己,也要和她私下幽会,什么日本、什么公事,都是假的、假的! “你我现在无法跟一个醉鬼沟通,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背过身,他紧紧的握着拳。 濒临爆发的怒火,正蔓延至他尚存有理智的脑中,他无法保证自己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为今之计,就是让两人都好好冷静一下。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呀!”颜观悦伸手想扳过他的身子,却心余力绌。 “你回房好好想想。”从抿紧的唇硬挤出的话语,饱含了压抑与感情。 “我” “回房去!” 魏书豫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到了颜观悦,也同样吓到他自己。 他有深深的恐惧,担心再让她说下去,她会更坚决的要离开自己,不容置喙! “白痴、智障、没脑、没心、没肝、没肺、浑蛋加三级!”连续咒骂了一长串,颜观悦才掉着泪,不情愿地奔回房间,掩被痛哭。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都决定要成全他了,他却还是不愿意对她和颜悦色,这么凶做什么? 痛心的泪水一滴滴的沾湿床单,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场爱情的赌局里,她成了永远的输家。 带着两个熊猫般的黑眼圈,颜观悦蹒跚地走进员工餐厅,憔悴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病态。 因为现在早已过了用餐时间,所以员工餐厅的人是寥寥无几,形单影只的她仿佛罩在寂寞中。 她走到点餐的柜台,拿起菜单望一眼,突然又毫无食欲的将它摆回原位,这时却被眼尖的厨房大婶给叫住。 “医生哟,要吃什么?”大婶将双手往围裙上随便抹了下,走到柜台招呼。“不吃了。”有气无力的嗓音显现出她的疲惫。 昨天一晚没睡好,哭得累了就睡了,但总是睡得不甚安稳,睡睡醒醒,醒了继续掉泪,哭累了再继续睡,连她自己都惊讶,她的泪腺原来如此发达! 上下打量一下她,最后大婶的视线停留在她那两粒核桃眼上。“不行啦,看你脸色这么差,等下晕倒了怎么办?当医生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没关系,我吃不下,等想吃的时候再吃好了。” “好吧,不过这里两点就打烊喽!”再次叮咛着,大婶才又走回厨房忙她的事。 望着消逝的背影发了一下呆,颜观悦恍恍惚惚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将手靠在椅背上,观望了一下空旷的餐厅,突然一股想哭的情绪油然而生,最近的她,变得多愁善感,掉的眼泪比她过去二十六年加起来还多。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谈话声,让颜观悦直觉地回头,却又马上转回头起身往外走去。 周于宣她不知在跟大婶谈些什么,只见大婶肥胖的手指往自己正要出门的方向指来,让周于宣也跟着转头看过来。 看见周于宣也看见了自己,颜观悦下意识的就是要逃避,纤细的手指拉开门飞快离去。 但周于宣也拉开脚步、扯着嗓门追了上去。“等等、你等等呀!” 碍于这里是医院,颜观悦知道不能让周于宣继续大声喧哗,便在中庭的草坪上歇了脚步,等待她追来。 小跑步至颜观悦的面前,周于宣早已是气喘如牛,她断断续续地说:“呼呼,你终于不跑了!” “周小姐,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我、我知道呀”周于宣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既然知道,那你该知道医院里是不能大声喧哗的。”颜观悦冷淡地搬过头,讨厌自己义正辞严时,还夹带着私人感情。 “对不起,可是医院里也禁止奔跑吧?”她嗫嚅的开口,生怕让颜观悦更生气。 “你”颜观悦一时涨红了脸,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对不起!” 周于宣的道歉,让颜观悦觉得自己是个欺负人的坏女人。 “算了,本来就是我的错,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周于宣踌躇了一下才开口,怕话一出口,又是一场误会。“我听说你要跟阿豫离婚” “阿豫?”叫得多甜蜜。 “是呀,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是我多事打电话去问的!”周于宣摇头摆手的,怕原本想解释的话反让误会更深。 “没关系,你是来劝离还是劝合?”颜观悦话中有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她就是无法放下身段来心平气和的接受周于宣。 “当、当然是劝合!我想解释昨天的误会,昨天、昨天阿豫只是约我把事情讲开,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但他骗了我是事实” “我想阿豫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他很重视你的!” 她很想叫她住口,不要左一句阿豫右一句阿豫的来刺激她了,她已经禁不起更多的伤害。 “不要再说了” “不你相信我,或许阿豫当初结婚的动机可疑,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的是爱上你了!” 心头一震,什么叫做动机可疑! “你说动机可疑?” 周于宣说得正起劲,完全不疑有他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是的,我想当初他是为了成全我跟书韩,才会草草决定婚事,因为他不想让我们有罪恶感,所以故意制造出幸福婚姻的假像来让我们安心,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 “所以你现在回心转意了?” “不、不是,我是想说你、你不要哭呀!”看见颜观悦的泪水,周于宣又将原本要出口的话忘了,一味想着要安慰她。 “哭”她疑惑的开口,却马上尝到了咸味。 颜观悦探出手摸着泪湿的双颊,原来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泪已潸然落下。 “你”周于宣想上前安慰她,却被她不领情的一把挥开。 退后了一步,她任由泪水爬满双颊,却不抹去它,因为她知道那一滴滴都是她心碎的证明,她倾心去爱的代价。 “我谢谢你告诉了一件我原本所不知道的内幕,让我更明白事情的原委来,从头到尾,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原来这婚姻一开始就已经站不住脚,那现在留它又有何用!” 看着她的样子,周于宣真想自打嘴巴,她居然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在她还来不及自打嘴巴时,热辣的巴掌已经毫不留情的挥上她细嫩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可怕的红印。 “为什么”抚着热痛的脸颊,周于宣被颜观悦强硬的态度吓傻了眼。 “我同时也要告诉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为什么你当初要狠心地抛弃书豫,现在又要回心转意,这一巴掌,我是为自己打你,更是为了书豫打你,我"不会道歉,因为我相信这样的皮肉之痛,绝对比不上当初书豫他心痛的万分之一,更比不上我现在的痛心疾首!”低哑地嘶吼着,颜观悦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她第一次动手打人,没想到却是打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脸上,更没想到是为情字伤人! “我你真的误会了!”没时间管脸颊上的疼痛,周于宣出手就拉住她的手。 “对了!”举起手,颜观悦对周于宣的辩解置若罔闻。 因为现在无论是什么甜言蜜语,对她来说,都成了空谈,都成了虚委。 见到她举起手,周于宣下意识的护住脸颊,方才的疼痛还记忆犹新的残存着。 瞄了一眼她的举动,颜观悦只是不予置评继续手上的动作,她将指上的婚戒拔了下来,毫不留念的将它塞给满脸讶异的周于宣。 “它是你的了,我只拜托你,请你不要再变心,请你好好照顾他他绝对不能再忍受第二次伤害了”说到最后,颜观悦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 她拔下戒指的那一瞬间,就好像割下自己心头的一块肉,那种感觉,真的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狼狈地转身想要离去,一向高傲的她,无法忍受自己落败的姿态完全暴露在别人面前,但无奈手却被周于宣紧紧的拉住。 “你放手,我都已经要退让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能接受,你完全会错意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突然插入的童声,让周于宣的手松了开来。 “医生”一名小男孩朝颜观悦飞奔而来,兴奋地高喊着。 颜观悦一时无法会意,却又觉得这名孩子十分眼熟。 “医生、医生,你还记得小杰吗?”童士杰雀跃的抓着颜观悦的手,小手晃呀的。 “小杰”口中喃喃念着名字,她努力地回想着。 原来他是上次看诊的逃学小孩 “我、我”看了一眼纯真望着自己的孩子,又瞄了一下愣在一边的周于宣。 “我不知道。”颜观悦心一横甩开了童士杰幼嫩的小手,逃开周于宣的视线范围,她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如果她再继续承受周于宣的纠缠,她没把握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比甩她一巴掌更可怕的事。 被甩开的小手停在空中,原本乘载着兴奋的眼眸一下子被受伤取代,斗大的泪珠颗颗落下 颜观悦哪知道她这一甩,不仅仅甩开了他的手,也甩碎了他的心! 第十章 “呜”颜观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倒在尤芷妍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令人鼻酸。 轻拍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尤芷妍沉默的什么也没问,只静待她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 “小妍我、我我不甘心”才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她又忍不住决提的泪,掩面大哭。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嚎陶大哭过?记得是从妈咪死去后,她就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做爹地的支柱。 以前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掉泪,就算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也会压抑住自己,从不知道原来这样宣泄情绪,是如此的舒服! “小悦”尤芷妍抱紧怀中的颜观悦,她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来安慰她。 罢才她真的被她吓到了,听见门铃声的她,跑去开门,没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颜观悦苍白的小脸,上面还挂着两行清泪。 那时的她好像风一吹就会不见,不小心呵护就会倒下,吓得她赶紧扶着她走到客厅坐定,没想到下一秒她就开始嚎陶大哭,让她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应付。 抓起尤芷妍的衣服擤了一把鼻涕,颜观悦抬起涕泪纵横的脸庞,可怜兮兮地要求道:“我、我想喝花果茶” “好、好,你坐着,我去帮你泡。她急急忙忙的跑去厨房,快速的冲泡好香气四溢的花果茶,重新坐回颜观悦身边。 颜观悦拿起热烫的磁杯就口吹了一阵,喝下温热的玫瑰香花茶。 “我、我很笨很傻对不对?”低着头,泪水滴落茶杯中,泛开一阵涟漪。 “你一点也不笨、不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搂住颜观悦瘦削的肩膀,尤芷妍发现她的手颤巍巍得抖着。 看到一向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她,变得这样消沉,尤芷妍的泪水也快要夺眶而出。 吸了一下鼻子,她哽咽地说:“我要离婚了” 乍听的话,尤芷妍倒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急忙问道:“真的吗?是他提出来的?你答应了?” 沉默的摇摇头,她喝了一口酸中带甜的花果茶。“是我提出来的。” 不能理解地摇摇头,尤芷妍疑惑的目光瞅着颜观悦的小脸。 当初她不是处心积虑地要嫁给魏书豫,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闹着要离婚的局面? 面对她的疑惑,颜观悦甫停的泪水又扑籁籁地落了下来,将掉落到颊边沾到泪水而粘着的发丝重新抓顺,她嘶哑着声音对尤芷妍说:“我不想说太多,一时也说不清,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完了、结束了!” “真的有严重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后悔!”尤芷妍抓紧她颤抖的白皙小手。 她看得出来,颜观悦有多爱魏书豫,不然就不会在她这哭得死去活来,这样的爱意,真的是能说抛就抛吗? 颜观悦光掉泪,完全不吭一声,让尤芷妍着急地追问:“你倒是说呀!这样真的可以吗?” 尤芷妍的逼问终于让颜观悦崩溃地大吼,:“不行也没办法呀!他爱的是别人,不是我!难道强求来的爱就会幸福了吗?” 要她离婚比让她去死还难,要不是为了成全他,她到死也不会放手,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他。 “你这是”被吼得莫名,尤芷妍更加摸不着头绪。突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从颜观悦身边的皮包传出,她下意识的抓起皮包,却又在下一秒将它放下。 “电话”刺耳的铃声让尤芷妍出声提醒她,见她毫无接电话的打算,她自作主张的抢过皮包,拿起电话。 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尤芷妍将电话递回去。“是医院,或许有什么急事。” “我不接、不接”她猛烈地摇头,生怕是魏书豫或是周于宣拜托医院的同仁联络她。 “你清醒点,或许是急诊病患,或许是院童家长,还是病房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管吗?” “我”刺耳的铃声依然不停歇地响着,让颜观悦觉得震耳欲聋。 “你当初的愿望呢?不管了吗?忘了吗?” 想当初颜观悦之所以进医学院就读,就是为了想医治、关怀所有的幼童,她很爱天真的孩子。 颜观悦摇了摇头,抹去脸上的泪水。 对,她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忘记自己的志向,失去了婚姻,她还有工作不是吗?还有孩子们的笑颜陪伴她 她接过电话,按下通话键,对方马上迫不及待的开口。“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不想让对方听出她的哽咽,颜观悦刻意压低嗓音。 “算了、算了,你赶紧来医院,快!”因为周围过于嘈杂,对方的话让颜观悦有些听不清楚。 “什么!” “快来就对了!”“喀”一声,对方已将电话切断,着急的态度让颜观悦也紧张起来。 “怎么了?” “不知道,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我现在马上要回医院!”说完就一秒钟也不浪费的拿起皮包冲出大门。 心急如焚的她早忘了要哭泣,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千万别发生什么事。 跋到医院后,颜观悦才彻底地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院内多了一部部的警车、消防救护车、云梯车,都停在一栋病房的正下方,往上一望,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小男孩正危险的将半个身子挂在顶楼护栏外,强风吹得他摇摇欲坠,情况是岌岌可危! 颜观悦急忙慌张地奔跑上楼,但上至顶楼时却被两名警员给拦截下来。 “对不起,小姐,这里目前是封锁现场。” 颜观悦着急的掏出医生名牌,亮给警员看。“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那名孩童极有可能是我的病患!” 确定无误后,颜观悦被放行,她马上冲至围成半圆的人群中,探首观望。 “颜医生,你终于来了!” “主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让这么小的孩子上到顶楼的?” “先不要追究责任了,你快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孩子?” 因为观悦身为小儿科主治医生,所以他才找她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借此得知这名孩童的身份,以便通知其父母赶来。 颜观悦顺着主任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让她的心为之一震,自责得无以复加。 “我认得他,他是我的病人,叫童士杰。”她转头抓住一名护士,对她说:“快,快去把他的病例调出来,通知他的父母!” 看着接受命令的护士匆忙的穿过人群跑下楼,颜观悦再回头对主任说:“让我跟他说一下话。” “好,但是千万不要刺激到他。” “ok!” 颜观悦与前方的员警低声交谈之后,才缓步走至靠近重士杰的护栏,小心的留了约一公尺多的距离,大声喊话。 “小杰,是我,颜医生,你还记得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让童士杰回头观望,满是泪痕的个睑,让颜观悦心疼极了。 “小杰”她正准备靠近一步,却被小杰的哭喊给吓了缩回步。 “不要过来!我以为你可以帮我可是,医生也是坏人跟学校的同学一样,都只会欺负我”哭丧着小脸,童士杰的语气充满长久压抑的愤慨。 “我不要再去上学了,要去上学,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慌意乱的颜观悦此时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又怕孩子真的一个不小心踩空,一条幼小的性命就等于葬送在她的手中。 她想都没想到,她居然狠心地甩开他的求助,背叛他的信赖,这些全被她早上的无心给一手甩了开。 “我答应你,我会跟小杰的妈咪沟通,让你转学,你赶紧下来好不好?” “骗人,阿爸回家一定又会打我、骂我不用功,整天只想着要逃学”孩子声泪俱下的哭诉,让在场为人父母的都不禁自我反省,自己是否也同样的利用高压政策在逼迫孩子? “不会的,听话”小步的慢慢接近,她伸出手欲取得他的信任。 “真的吗?”童士杰泪眼迷蒙地回头望向颜观悦,半挂在护栏中的身子依然让人心惊胆战。 “当然,过来医生这边,下来好吗?”颜观悦终于握住童上杰颤抖的小手,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就在颜观悦要将小孩抱下来时,顶楼门口出现了一阵騒动,接着便传来铜锣般的大吼。“小杰你在哪?” 男人的大吼吓得小杰一震,大眼里充满惊惧,身子也逐渐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 “小杰你这个孩子是死在哪里?” “你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在骂孩子!” 来人显然是童士杰的亲人,除了上回看过的妇人之外,身后跟着面色不善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父亲。 “阿爸!”小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连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 两人一前一后排开众人,快步的接近。 “你这孩子还不快点给我下来,脸都给你丢光了!”童父咆哮着,气得面色涨红,额头上还直冒着汗。 一旁的童母只是跟在丈夫身边嘤嘤啜泣,拉着他的手臂。“好了啦!” “不不要!”童士杰惧怕的开始挣扎,小手用力地想挣脱颜观悦。 “小杰,危险!”颜观悦不肯放开他的手,眼看着两人都快要掉出护栏外,身后的警员忙着要上前救人,却被颜观悦制止。 她紧张的回头大喊“不要过来,他已经很害怕了!” 两人的拉扯愈来愈激烈,面对突发的状况,童父、童母完全傻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儿子居然会反抗,平常打骂时总是能让孩子乖乖的顺从,哪里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被强风吹乱的发丝在空中飘扬,不知不觉间童士杰的脚已经整个站在护栏外,只剩一块小小的面积供他站立,一个不小心便会往下坠去。 “你不要乱动”滴下的汗水模糊了视线,颜观悦始终牢牢抓紧手中的小手,义无反顾的也越过了护栏。 “我呀”正想说些什么,不意脚下一滑,他小小的身子就这样挂在空中,仅靠着抓住颜观悦的手支撑。 现场一片凌乱,尖叫声四起,童母更是眼一翻,昏倒在丈夫怀中,不省人事。 颜观悦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慌,只有自己能救得了他,所以她千万不能乱了! “哇呀医生救我,我不想死呀!”哭得声嘶力竭,小孩子这才真正了解到死亡的可怕。 小心的弯下身子,颜观悦一手紧紧地抓住护栏撑住,一旁的警员也纷纷上前救助,将吓呆的童士杰拉上来。 但谁也没注意到,一天没吃,体力透支,加上前一晚根本就没睡好的颜观悦,身子已经缓缓的往护栏那方倒下 “不!小悦”一抹身影快速的冲向颜观悦下坠的身子,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魏书豫纵身一跃,猿臂恰巧扯住她的衣袖。 懊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等在医院的周于宣通知他,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十万火急地赶来,总算是来得及。 “小悦你清醒一点,抓住我的手呀!”他已经听到衣眼微微裂开的声音。 意识不清的颜观悦,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飞舞,耳边还听到魏书豫的声音,她是在做梦吗? “书豫” “可恶!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他朝背后大声吼叫,让愣在一旁的人全像是清醒了一般,急忙奔过来。 魏书豫已经急得汗湿了衬衫,却不敢轻举妄动大力拉扯,他此时的心急如焚,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他怕自己会失去她,多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他还要跟她道歉,要跟她和好,还要去补度蜜月 一切的一切都还没开始,怎么能就在这里结束! “求求你,睁开眼睛,拉住我的手。”低哑的嗓音,仿佛传进颜观悦的心里,只见她的睫毛扇动了一下。 “你从那边拉住她的手,你去找条绳子来绑住她!”一名警官指挥着部下,让他们各自展开行动。 颜观悦微睁开双眸,微弱的声音从紧闭的双唇传来。“好吵,我好想睡” “不准睡、不准睡,万一睡着了之后,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你也愿意吗?”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想看清楚,无奈却心余力绌。 为什么全身无力?她好累、好疲倦,为什么魏书豫会出现在这里? 泪珠从眼角沁出,她想制止,泪已不听话的落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闭上眼睛,不看也不必听。 “我好爱你可是可是不能给你幸福你的幸福在别人那里” “不要再说了,把手给我!” “手”想举起手交给他,但手却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一阵强风吹来,颜观悦纯白色的衣裙扬起了完美的弧度,发丝也不羁地在空中乱舞,突地,撕裂声回荡在空气中,也撕裂了魏书豫的心。 “不我也爱你呀!不要离开我!”放开手中的破碎的布条,他长腿一踢,搂住了像娃娃般坠落的柔软身子,两人双双落下 这样突来的事变,让众人措手不及,刚赶到的警员手中原本是拿来要救命的绳子也缓缓地滑落“啪”一声,掀起无尽的尘土飞扬 对颜观悦而言,她不过是睡了一场好觉,而且还作了一场美梦,梦里有魏书豫大声对她表示爱意,梦里的她是幸福的。 但是一觉醒来,她所认知的世界却已变色。 坐在雪白的病床上,睁着有些无神的大眼,她一时间恍惚了。 “这里是哪里?”观望着同样雪白的房间,这样的洁白,让颜观悦觉得有些刺目。 “小悦。”握紧颜观悦的小手,始终陪伴在女儿身旁的颜有长低唤了一声。 “爹地。”轻挪动一下身子,她发现自己全身皆酸痛得难过。 按下她的身子,颜有长低声地对她说:“这里是医院,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痹巧的躺回病床,她脑中努力地回想着,片段的记忆终于被她拼凑起来,但她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她只记得将小杰拉了上去,然后自己也想要下去地面,然后然后只记得突然一阵昏天暗地,她就全无记忆了 “小杰、我是说那个小男孩,没事吧?” “他很好,他跟他的父母都在门外,要让他们进来吗?” “好,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听到她的应许,颜有长马上开门请坐在外面走廊长椅上的童家人进来。 首先跑进来的是泪痕犹存的小杰,他一进门就马上奔至颜观悦床边,接着走进来是牵着双手的童家夫妻俩。 “医生对不起!”童士杰杰猛地低头道歉,眼泪也跟着滑下双颊。 “不能哭,男孩子是不能轻言落泪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颜观悦轻揉一下他柔软的发,将视线转到另外两人身上。 “你们知道,是你们把孩子逼到这种地步的吗?” 心虚的不敢正视她的双眼,童母低下头呐呐地道:“对不起,我们都知道错了,我们会帮他办理转学,也不会在动辄打骂了”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了解吗?”颜观悦心里感慨万千。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 “懂、懂,这次要不是有医生您舍命相救,这孩子恐怕就要魂归西天了,医生,您是我们的恩人 “不,这件事有一半是我引起的,所以我只是尽我所能来挽回我的错误,你们不用太感激。”颜观悦平静地说,要不是她,这孩子也不会选择轻生。 虽然原始的理由错不在她,她也难逃良心的谴责。 颜观悦的话虽然让童家夫妻俩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不断地点头致谢。“真的很感谢您,还有连累了您的先生,我们也非常过意不去,如果能让我们负担一半的医疗费用,我们” 这一段话马上让颜有长沉下脸色,也让颜观悦激动起来。 “你说什么!”她着急地询问,她没有听错吧? “我是说如果能让我们负担医疗费用” “不是!前面那一句,这关我先生什么事!” 疑惑于颜观悦的紧张,童母却还是照实答话。“您先生为了救您还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而您是为了救我儿子,这”短短的一句话,将颜观悦敲得头昏,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救她?加护病房?昏迷不醒!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魏书豫真的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 她旋即回头望向一脸沉痛的颜有长,询问的目光让他回避地别过头。 “爹地!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呀!” 一想到魏书豫有可能永远离自己而去,颜观悦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她一手拔去手腕的点滴,无视于那从伤处渗出的血丝,急忙地跳下床。 “小悦!” 颜观悦无视于旁人的叫唤,开了门就想往外走,却被颜有长由后拉住了手臂。 “你不要冲动,我带你去看他就是了!” “那那就快,快点”颤抖的语音完全泄露出她心底的恐惧。无声无息的,泪水已经爬满她忧心忡忡的苍白面容。 “喀”一声,病房里的人全回头看向来人,颜观悦则是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径自走到病床边。 颤抖的小手轻触魏书豫毫无血色的面孔,不能相信此刻躺在这里,生命力渐渐流失的人,会是平日的他。 他怎么能、怎么能代替她躺在这试凄? 红着双眼,颜观悦转向魏书豫的双亲,低声询问:“他好吗?”短短的一句话里头富含的恐惧与关心却是说不尽的。 魏光益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很不乐观,虽然跌落时幸有树木接住你们,才没让你们直接坠地,但是书豫这孩子,为了保护你,却让自己的头部直接撞击到树干,现在脑部的淤血虽然已经清除,但是危险期还没过。” 说到最后,在场的人都不禁低泣起来,杜禾莉更是哭倒在魏光益的怀中道:“光益,为什么我都还没跟这孩子亲近过” “你们”颜观悦低如蚊蚋的声音,让人分辨不清。 “小悦你说什么?” “你们哭什么,不准哭、不准哭,他又还没死!”她整个人伏在魏书豫身上,紧紧地抓着他的大掌,听着他微弱的心跳。 她不要他死,也不准他死,她要他活着,好好活着。 一直在一旁默默掉泪的周于宣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他会为你活下去的。” “是为你吧?”颜观悦抬头平静地看向周于宣,眼神里有少许的哀伤流露。 “你,他都为你伤成这样了,你还不相信他?” “我”欲言又止的颜观悦只是静静的又转回头。 扪心自问,他的牺牲她感动,也很想相信他是出于爱,但是还是有所顾忌。 “算了,等他醒来,一切不都明了了,我现在只能说,你完全误会我们。” 周于宣缓步走回魏书韩身边勾住他的手臂,继续说:“我的真命天子在这,这我从来没怀疑过。” “希望如此”颜观悦喃喃自语,手依然握紧魏书豫。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连他的爱也不敢奢望,只要他能醒过来就好。 又是黑夜,昼夜交替第二次,代表魏书豫昏迷不醒的状态已经迈入第二天。 昏迷得愈久,危险的机率就相对的增加,让颜观悦更加整日忐忑不安,她坚持不离开他身边。 她让大家都先回去了,因为就算全挤在这里也没有用。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掉泪,当她见到魏书豫依然苍白的俊容上,布满了水珠,她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拜托你,醒来吧我好爱你”小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她哽咽地吐露着爱意。 “醒来,我不会再闹对你别扭,也不吵架了,什么都听你的”泪眼迷蒙的喃喃自语,她没发现床上的人扇动了一下睫毛。 “你真的好笨,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救我?害我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了” 身下的人再度挑了一下眉,注射着点滴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死了不是正好,让你跟周于宣双宿双飞还是你气我打了她一巴掌?” 半张开双眼,魏书豫只觉得自己身边好像总是有只麻雀,每天吱吱喳喳地吵得他不得安宁,让他不醒来都不行 “你”气息犹虚的他举起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制止她再继续自怨自艾。 “呀!啊”瞪大了双眼,颜观悦的小手倏地拿开她的大掌握在手中,贴向自己的脸颊。 “你醒了、醒了,太好了!” “笨蛋不醒也被你吵醒了” “呜呜”喜极而泣的颜观悦让泪水霎时爬满了双颊,整个人扑到魏书豫的怀中。 “不要哭了,你没受伤吧?”抬起虚弱的身子,他用双臂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身子。 “没有,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管我” 靶动盈满了颜观悦的心扉,没想到他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担心自己,这是不是代表一切真如周于宣所说的,都是她自己误会了。 其实,他是爱她的? “我爱你,你就像我的生命。” “我也爱你”羞愧地低下头,她心里充满了愧疚。 魏书豫用手托起她的脸,缓缓地说:“抬起头看着我,我没有怪你。” 他的谅解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埋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对不起,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吓我了,不要死!” 轻柔地抚弄着她滑顺的秀发,他微笑道:“傻瓜,既然救起了你,我当然舍不得放你一人独活。” 尾声 原本颜观悦还担心魏书豫的苏醒,会不会只是回光返照?但在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调养后,他终于健康的出了院,也让她放下那悬在半空中的心。 这一个月中,魏光益夫妇从不间断的探望、嘘寒问暖,加上颜观悦的推波助澜,魏书豫对两老的态度从原本的冷颜相待,变得偶尔会与他们聊些国家大事或是谈天说笑。 虽然这种机会不常有,但是他们夫妇俩已经很满足了,尤其是没有自己孩子的社禾莉,就像是突然有了一个能够照顾的大孩子般,整天提着水果、鸡汤来帮魏书豫补身子,就算是遇上他的坏脸色,也不在意。 半个月后,魏书豫计划了补度蜜月,他安排了一趟环游世界的行程,将工作全数丢给魏书韩,准备逍遥快活去了,这算是他的一个小小地报复。 往机场的路上。 车子平稳的开着,颜观悦扭开了音响,喇叭流泄出来的,恰巧又是惠妮休斯顿的ialwaysloveyou,轻柔的音乐、高亢优美的嗓音,包围着甜蜜的两人。 “喂,你确定我们不带行李真的可以?”她偏着头,疑惑地问。 他们居然两手空空的要去环游世界,甚至连一件贴身衣物都没有带,惟一带的就是钱包。 “你把自己带去就行了,衣服我们就一路买吧。”他想让她没有负担的度个难忘的蜜月,所以多的赘物就通通不用了。 “真的?呵呵”傻笑了一下,她仿佛已经看到成群的新衣在空中飘扬。 “傻瓜。” “怎么老爱骂人家傻,咦!”突然灵光一闪,她的小脑袋随即往后偏转去。 看向空无一物的椅背,她满意地点点头,解开自己颈上的酒红色丝巾,缠绕在上面,末了还高兴的拍拍小手喊道:“大功告成!” 魏书豫好奇地瞄了她一眼,随即又不感兴趣的专心开车。 “喂,你看看嘛!” 被她一喊,他只有再度瞄向象征妻子的红色记号。 “跟你说,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哟!”嘟起小嘴,她正经地对他说。 “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爱你。”趁着停下车的空闲,他轻啄了一下她嘟起的红唇。 被偷袭而红了脸蛋,她乖乖地低下头。 “猜猜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猜对有赏。” 抬起头认真地思考,她答道:“日本?”凭她的冰雪聪明,可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因为按常理判断,不是从最近、就是从最远的地方玩起。 “错。” “非洲?” “错。” “猜不出来了,告诉人家嘛!”颜观悦开始使出撒娇的绝招。 “傻瓜,是巴黎!” “呀!好棒!”抱紧他的手臂,她兴奋地尖叫。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心! 因为还在塞车中,魏书豫也就由得她拉扯。“我刚说猜对了有赏,不过猜错了也有赏!”说完随即俯下头压住颜观悦微开的红唇,给了她一个绵长而火辣的热吻。 外头的风轻抚过每一个需要被爱的人,也吹燃了车内的爱火,只见一抹红色随着微风轻扬,划出一道完美的红线,无形中将两人牵系住,紧紧的、永远的不分开 全书完 第一章 “爹地!”一声娇嗔,让颜有长浑身震了一下,随即转过身讨好地注视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小悦,不是爹地不帮你”颜有长语重心长地道。 被称为小悦的颜观悦不快地跺了一下脚,有些埋怨地开口“我不管啦!我一定要嫁给他。” 嘟起小嘴,她睁着一双翦翦大眼朝她亲爱的爹地放着电波,她知道这一招总是有用,心软的爹地是不会忍心拒绝她的。 “唉!为什么会是他呢?”看着心爱的女儿,颜有长心中有着万分的不愿,但溺爱成性的他,始终无法对她说出“不” “嗯你要人家怎么说嘛,我就是就是对他一见钟情啦!” 没错,她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喜欢上他,那时她甚至连他姓什么名什么都一无所知。 他揉揉她的头“你会很辛苦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很难美满。” “我爱他呀!”颜观悦的眼中闪着光芒,相信自己的爱可以战胜一切,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屈服于命运的人。 颜有长还是不表乐观地说:“单方面的付出” 截断他的话,她不耐地挥了挥小手“好了、好了,到底帮不帮人家!”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唉能不帮吗?我可不想整日不得安宁。” “讨厌啦!”虽嘴上说着讨厌,但她的小脸上明显的漾起灿烂夺目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喽!”挥挥小手,颜观悦像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颜有长的书房。 等她合上门板,颜有长才举起沉重的脚步走至太师椅落坐,他面有难色的点起一根烟,开始吞吐着云雾。 伴随着白烟袅袅的上升,他的沉重心情不但没有随之飘去,反而益发加重。 “唉,一切随缘吧!”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做了!”尤芷妍指着颜观悦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天哪!尤芷妍简直快昏倒了,她没想到她颜大小姐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喔!恶耗,她同情那个将要娶她的男人,魏书豫。 “怎么了嘛!”颜观悦怨忽地睨了好友一眼,觉得自己被污辱了“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嘛!” “哈!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干嘛要开这种玩笑。”为自己跟尤芷妍各倒了一杯花果茶,颜观悦优雅地端起英国制的磁杯浅啜了一口。 嗯,果然还是花果茶合她的胃口,这种酸酸甜甜的滋味总令她忍不住连喝上好几杯。 尤芷妍也跟着拿起杯子,不过她可不像颜观悦的反应一般,她将烫口的茶一口饮尽“恶,这种味道真恶心!”吐了吐舌头,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 “没品味。” “啥!” “你看看嘛,这里面可是有着玫瑰、洋甘菊、芙蓉、蔷薇果子,还有一些水果,这样高雅的组合让你享受,而你居然不懂得好好品味,这不是没品味是什么?”看着尤芷妍不予置评的脸,颜观悦继续说:“而且,果茶里富含维他命c,对于提供身体所需及美化肌肤、预防感冒等都有助益。” 站起身来,颜观悦将巴掌大的小脸凑向尤芷妍“你看看,啧,你的皮肤就是因为没吸收足量的维他命c,才会不够光滑柔嫩!”说完还不忘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够了没,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将她推回柔软的沙发,尤芷妍嘟着嘴咕哝道。 真想不透她是怎么能忍受这个女人的,别看颜观悦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说起话来之犀利,可是连个大男人都招架不了。 就因为她这张嘴,硬是帮她得罪了不少朋友,让她的人际关系荡到谷底,没人愿意跟她说话,更罔论深交了。 嗯,除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之外,她可以捉出来说的缺点,九个、十个绝对跑不掉。 任性、坏脾气、糊里糊涂、没耐心,除了对待工作上的对象等等,十足十的千金大小姐性子。 “唉啊,别生气嘛!” 颜观悦整个人挂在尤芷妍身上,娇软的声调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唉!就是因为这个吧,颜观悦讨好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她就是为此才会被她给骗了这么多年,成了莫逆之交。 叹了口气,尤芷妍将赖在她身上的颜观悦扯开“知道了啦,我快被你压死了!” “人家身轻如燕,哪像你”接收到尤芷妍杀人的目光,颜观悦愈说愈小声。 “你说什么?”其实她哪里像颜观悦嫌弃的,她虽然是没比她纤细,但也没她说的这般夸张。 “没有!”绽开一朵大大的微笑,颜观悦抱着她亲了一下脸颊。 “天!”抹抹颊边,她真受不了她过剩的热情。 “嘻嘻!害羞喽!” 尤芷妍有些脸红的看着颜观悦,要是她是生成男人的话,不知道要迷惑多少少女心! “不、不说这个了,小悦,你真的要嫁给魏书豫?” 颜观悦嘟着小嘴说:“对呀!人家都跟我爹地说好了,他也答应要帮我。”她洋溢着幸福的小脸,真是待嫁少女心最好的印证。 “他根本不认识你,而你也不认识他呀!”这整件事真是太荒谬了,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只是因为看了一本商业杂志就决定要和人完成终身大事。 “我们可以慢慢的培养感情,我又这么可爱” 还没说完,尤芷妍就已经受不了的捂住她的嘴。 “stop!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爱上你?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有女朋友?” 颜观悦拉下她的手“我” “我什么我,万一他有女友的话,你就是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噙着一抹奸笑,尤芷妍吓唬着她。 “呀!不要一直打断我的话啦!”她火大的尖叫一声,反倒是将尤芷妍吓得缩进沙发中。 整个人站起,她逼近她“你听好了,我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羡慕死你的!”说完也不管那直射过来的白眼,颜观悦开始吃吃地笑了起来。 呵呵,她已经开始期待婚后的生活了,到时她可以每天都看到他的人,而不是从无温的杂志上感受他的存在。 她真的好高兴、好幸福喔! 偌大的办公室笼罩着一股低气压,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坐在旋转皮椅上背着光的男人,无趣的用手旋转着价值不菲的白金钢笔,似乎完全不将眼前一群频频举手擦汗的中年男人放在眼里。 “啧、啧,我说你们真是一群饭桶。”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不悦。 魏书豫的话立即让站成一排的中年男人青红了脸色,老脸一下子挂不住。 “这、我们没想到年终的企划案会”看起来一位较年长的男人急着想辩驳,却渐渐在魏书豫的瞪视下噤了声。 魏书豫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书都移了位置,他微眯起双眼“没想到,你一句‘没想到’让集团亏损了上千万!”哼,这些老家伙,以为他们是公司元老,自己就不敢动他们了吗? 魏书豫隔着桌子站起身,一手揪住方才说话的男人的领子往前拉,阴沉着脸色说:“告诉你,别以为有我父亲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惹火了我,我一样叫你卷铺盖走路!” 不屑的放开手,他沉声吼道:“滚!” 看着一堆老家伙仓皇地走出办公室大门,魏书豫的心情一下好了大半。 哼!全是一堆废物、米虫,要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压根懒得跟他们多话。 “嘟嘟”他按下内线通话键,随即传来一阵清亮的女声。 “总裁,有一名自称是您未婚妻的颜小姐到访。” 未婚妻?什么未婚妻对了,他想起来了!“让她进来,顺便倒两杯咖啡进来。” “是。” 切断电话,魏书豫想起他的“未婚妻”颜氏企业总裁颜有长的千金,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女人 呵,当父亲提出联姻政策时,家里每个人都认为他会反对,毕竟以他的性子来说,应是翱翔于穹苍中的鹰不受人指使,但跌破大家眼镜的是,他点头了。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答应,除了他自己。 “那个,请问一下,我想找魏先生?”颜观悦走向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秘书小姐。 哇塞!这里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耶,虽然爹地的办公室也很大,不过似乎还差了那么一些,而且也没那么豪华。 看着墙上几幅画作,纵使她对这些并没有深入研究,却也看得出来它们的身价不凡。 “请问您哪位?总裁正在会见各级主管,请您稍等一下好吗?”秘书小姐亲切有礼的招呼着。 “喔,没关系,我是他未婚妻,我姓颜。”说着颜观悦从皮夹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秘书“这是我的名片。” 秘书接过,看了一下造型精美的名片。上面写着:齐生综合医院,小儿科主治医生颜观悦。 将名片收至名片盒中,秘书漾起一朵职业性的微笑“颜小姐您好,请您先坐一下。” 颜观悦走至一旁的沙发坐下,静静地等待秘书的通知。 约莫过了一刻钟,只见一群看起来略显狼狈的中年男人鱼贯走出,尔后秘书小姐便拨了一通电话。 币下话筒,秘书转告颜观悦说:“颜小姐,总裁请您进去。” “好。’颜观悦起身预备走入办公室,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捉住秘书的手问:“请问,我看起来如何?” “嗯?”秘书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我的头发、衣服、还有脸上的妆,看起来好吗?”颜观悦有些紧张,她希望第一次和魏书豫见面能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秘书会意地笑了笑“很好呀!”她没说谎,其实即使她没上妆或是外表有些不完美也不会消减她本身的美。 颜观悦明显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低声地道:“那就好。”接着她抿了抿艳红的唇,朝秘书笑嘻嘻的道谢后,踏着优雅的步伐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轻轻地关上门,骨碌碌的大眼转呀转地逡巡着宽广的办公室,这里给她的感觉有些低调,与外头的摆设比起来,这里显然朴实多了。 当颜观悦打量四周的同时,魏书豫也同时暗暗地在观察她。 上等货色!这是他第一眼给她的评价,这样的女人的确有权利要求最好的,包括他。 只可惜自己恐怕给不起她想要的。 颜观悦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炽人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她伪装着无其事的看着四周,内心早已七上八下,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平时的辩才无碍早不知消失到何方,脑中正努力思索着怎样的开场白才是最好的呢? 她从没这样在乎一个人过,呵!要是她对每一个人都这样,也不会把同学、朋友都给得罪光。 “颜小姐”低沉好听的嗓音突然惊醒颜观悦的沉思,吓得她急忙抬头,不意正好望进魏书豫阒黑且深不见底的眸子。 天!他果然跟杂志上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呆呆地盯着他出神。 “颜小姐。”面对颜观悦的迟迟回不了神,魏书豫开始微显得不耐,出口的语气有些不佳。 “啊是!”她红了俏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咬了咬下唇,将涂得完美的口红吃掉了一些。 完了!她居然居然一见面就给他留下坏印象,她着急的开口,一双小手摇着道“你、你不用叫我颜小姐啦!” “喔?”他挑了挑眉。 颜观悦用力的点下头“因为这样好像太生疏了一点,你叫我小悦就好了!”她有意要用称呼来拉近彼此的关系。 “嗯,小悦。” 听他低沉的嗓音唤出自己的名字,她幸福的沉醉了。 就颜观悦此刻的神情,很难让人相信她已是个成年人,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十七八岁少女。 “坐。”魏书豫比了个手势,等她依言落坐后,他才往她正对面的沙发走去。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终于将紧绷的心情放松一些,漾起同平日灿烂的笑容。 “你想我们该什么时候去看婚纱呢?什么时候去拍结婚照?还有、还有,我是不是该先去拜访伯父、伯母呢?”颜观悦愈说愈兴奋,整个人几乎要站起来贴近坐在对面的他。 接着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怯怯地问:“还有,请问你”记得我吗?这句话还未出口就先被魏书豫给打断。 “等等,我想先声明一件事。”他面无表情的睨视着一个人正兴奋的颜观悦,他必须先告诉她一件事实,要是她在意的话随时可以走人,他也不愿意耽误她的一生。 颜观悦微微一笑“你说呀?” “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上你,如果你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取消婚约了,我不会说‘不’的。” 她歪着小脑袋有一丝苦恼的开口“这样呀”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只是没想到男主角居然这么坦白地开口。 “是的,你介意吗?”他再次征询她的意见。不过由她的表情看来,他不难猜出她的答案,有哪个女人不介意老公不爱自己? “叩、叩。”敲门声正巧打断颜观悦欲出口的回答,走进来的是手端捧两杯咖啡的秘书。 “小姐,您的咖啡。”秘书示意她的手挡到了她的行动。 出人意料的颜观悦起身拿起一旁的皮包,巧笑的对秘书开口“不用了,我要走了。” 完全不讶异颜观悦的举动,魏书豫只是目视着她准备离开的身影,脸上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倒是秘书一副不知所措的愣在当下,端着咖啡的手还停在空中。 呵,知道没有利益,就连一分钟也不愿浪费了,真是标准的“女人”作风。 将魏书豫的表情全收进眼底,颜观悦优雅地踩着三寸高跟鞋走至他的面前,虽然以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来说她并不矮,但站在人高马大的魏书豫身旁却显得娇小。 碍于身高的差距,她只有仰着头对他开口,但气势丝毫不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介意,非常介意!” 看着他脸上明显出现一种“不出我所料”的神情,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我不取消婚约,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不相信以我的条件没办法让你动心!” 说完即仰首走出办公室,徒留一室的错愕。 “哈、哈”有趣的女人,了不起,够自信! 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能够让自己动心,让一个早就“心死”的人再度动心 直到踏出魏书豫的地盘,颜观悦才感受到自己的心不试曝制地乱跳,笔直的双腿也不由自主的轻颤,逼得她只有快步走向心爱的bmwz3。 拉开车门坐进爱车中,将椅背调至最舒适的角度,她将头靠上椅背,闭上眼睛沉思,脑袋里回荡的都是方才的对话。 我不爱你,以后也不会爱上你!这句话就像针一般,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让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她才知道强装的镇定还是不能使她好过。 什么时候她已经陷得如此深,好可怕! 为什么她会如此迷恋他,她知道,一切都要回溯到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在法国巴黎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是她深藏在心底的回忆,一个连挚友尤芷妍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