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截淑女》 楔子 一声宛如国际色情电话中才有的酥茫茫女音,念着极平凡的人事资料:“刘正浩,29岁,目前任职于etc在台总公司,职位” 坐在对面的刘正浩本尊却听得想入非非,情不自禁地一再贪看对面说话的美女。 她有着一头蓬松的卷发,凌乱却性感地披垂肩膀,发梢一丝丝盘绕在她丰满的胸前,荷叶领设计的连身小洋装,让人脑弃得她一小块白皙无暇的天地。 刘正浩的眼光贼贼地溜过一两撮渗入胸前领口的发丝,幻想他的手指能跟着发丝 性感美人不只有一头相当符合的黑发,连手指、脸型、五官到身材也是属于妖娆勾引的极品。她的动作也娇媚,不急不徐地,让整个人儿的气质衬托得非常典雅。 她天生就是适合让男人养在深闺,成为专属的小宠儿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脸上一下子就浮出一号痴呆的表情。 苏瞄一眼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次的相亲又要宣告over。 不是她爱挑,也不是她看不起对方,而是当这种痴呆的表情出现时,她就知道这男人的心中若不是只想要她的人,就是同时想要她的人和她爹地的财产。 既然对方不合适,她是一个机会也不给人的,当场就结束这第358场可笑的相亲。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每次相亲,她的心底总还是会奢望着。难道一生只求能嫁个疼她、爱她的好老公,这样平凡的愿望也无法如愿吗? 当年在大学时,好友跟她是人称的四朵花。自从大学毕业后,好友一个是嫁得比一个好,而毕业这么多年,只有她还是孤家寡人,害她连同学会都不敢去了。想当初,哪个同学不是看好她会先嫁!如今却 就因为受了这种严重的刺激,所以她开始接受相亲。没想到,最后只得到这样可悲的结果。算了,她不认命不行了,世上没有适合她的男人,再相亲下去也是自找难堪罢了。 她扭动圆臀优雅地离开餐厅,被刷下的男主角还是维持一号表情望着她,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判出局。 在餐厅的门口,她太过沉溺于自己的失望,竟不小心与进门的高大男子撞个满怀! 在她往后仰倒之前,那人用强壮的臂膀将她安稳地锁在怀中,苏被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拨动心湖,忘了自己正被陌生人抱着。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那人也沉静在这一刻没有移动的打算。 嗯,被他抱着的感觉真好,什么疲惫、不满都蒸发了,她真想永远待在这里 天啊!她在想什么? 苏羞得推开他落荒而逃,连抬头看他的勇气也没有。那人也因为来不及抓回她,而痴痴地立在原地,空虚的怀中竟传来隐隐的抗议 第一章 “今天真是不宜出门!” 虽然平时她不是个多信黄历的人,但是哪有人能这么“走运”!活似衰神跟在左右一样。 打从起床至今,苏就一直有凶煞日的感觉,因为在这短短不到两个钟头的时间内,她的周遭莫名其妙地发生大大小小总共八件不顺的事情。 而就在刚才,她不过走出会议室想讨杯水喝,就这样被一个没头没脑的秘书,先是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她,最后露出欣赏又嫉妒的眼光之后,口头上奉承不断却又句句充满暗示跟打压。 本来不想理她,偏偏这秘书虽没她高却力大无穷,拽着她就往其他的办公室拖去,丝毫不理会她的不悦。 哼!她可是自认为出身不低才不跟对方计较,何况现在是处于对方地盘上,而她又是来接洽生意的,所以不得不从头到尾给对方好脸色看。但这秘书也未免太过分了些,等会儿见着她的上司,非要好好请他管教管教属下不可。 听到对方还在念个不停,她开始后悔答应爹地来跑这家客户了。 “本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来了,竟然让我们等这么久,原来只是迷路而已。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一声?也对啦,你第一次来这里难免不熟,不过,我现在认为等你是值得的喔!” “我以为接洽人是叶经理,所以才”试图跟对方讲讲道理,不过她的软声软调完全被对方过于兴奋的声音盖过去。 “没错!你是叶经理叫来的,但是工作对象是我们总经理才对。下次,工作时要先问清楚,这可是我免费赠送的金玉良言喔!你这样呀,连我都我见犹怜呢!” 什么叫来的?她又不是送披萨的! 这里的人说话水准真差,联络、联络也不会用吗?还有,什么我见犹怜?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交际花吗?她可是堂堂正正接case赚钱耶。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做生意这种轻视不算什么。要不是爹地的公司最近业绩一直下滑,她也不想这么低声下气。 “既然对象是总经理,你让我先回方才的会议室,我得准备一下,所有东西都放在那里。” 听完她的话,秘书竟然撑大双眼夸张地叫出来: “还要准备?不用啦!你现在已经够完美了。我知道你很敬业,但是我敢保证,走遍全台湾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啦!” 做简报还不用准备? 等一下!她有种鸡同鸭讲的错觉,这位秘书说的话怪怪的,尤其是那一句小姐,叫得特别暧昧,好像有特别涵义似的。还是,这就是这家公司的文化特色?真是低级! 她无奈地一边跟着对方走,可是又一直有误上贼船的感觉,总觉得今天的衰运还在持续。 在一间较大的办公室门口,见到门上贴着总经理室的字样,她才松一口气。 “就是她吗?呜哇,简直是职业的嘛!” 又有另一位秘书对她投以怪异的眼光,那种打量的样子让她很不自在,活像她今天穿错衣服一样。 喔,好吧,因为早上的衰运让她找不到得体的套装,头发又太过凌乱,但是她们也不用一直以惊艳的眼神看她;而且是那种往往只能从男生眼中才看得到的眼神。 算了,如果不是这家公司员工不正常就是老板太差劲。只能这样想,这样安慰自己了。 然后,她低着头乖乖地跟着那位秘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随即被眼前所及的凌乱不堪吓了一大跳。 杂志、光碟片、文件资料、书籍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海报、娃娃模型、草图等等,办公桌也被淹没得连电脑都找不到在哪里。 这真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地方!果然如她所料: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到那位秘书说话的声音,她才将头转到一边,看到这角落的沙发组上坐着一高大男子。 他长长的腿像北海道的帝王蟹横搁在桌子两角,相当突兀,而他则正委屈自己埋首在笔记型电脑前,所以见不到他的长相,有点可惜。 这里的桌上跟办公室其他地方一样,散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听说这家公司是做电玩软体设计的,对上她这个电动白痴,他们是没有什么话题好聊的。 但是,这男人在玩什么?竟然玩到这么入迷,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懒,真是有点伤害到她美丽的自尊。 奇怪,那她又在期盼个什么?不是告诉自己要对男人死心了吗?相了那么多次亲,台湾有身价的男人她也看过一大半,还会有什么值得期盼的?她不禁冷笑一声。 这一笑终于博得他的注意力了。他眼色迷地抬起头来,四眼就在这一刻陷入胶着。 他拥有她见过最美的双眼皮眼睛,看似有点懒散,但是黑眼球散发出的纯黑色光芒竟有如野兽般地犀利,虽然富有侵略性却很让人着迷。 她觉得他的眼珠比任何宝石还要烂灿,虽然深不见底却让人觉得晶莹剔透,仿佛在对她诉说着什么动人的言语。她真想知道那会是什么。 就在她稍一出神不注意的时候,身上的外套冷不防地被剥走。那秘书竟然无礼到这种地步! 害她一时不察地娇叱出声,随即抬高下巴,根本不敢低头看自己胸前的那片白皙。但是,从那位总经理的眼神变化看来,她警觉到此地不宜久留。 转身想要夺门而出,才发现门被反锁,而且门后传来一阵非常撩人的粗俗音乐,就像酒店舞池中才会有的那种。 不会吧?真的误上贼船了?此时心中浮出这个恐怖的结论。 同时,她也感受到身后的视线愈来愈热烈,背部的寒毛全站了起来,仿佛如临大敌,她的身子紧张地轻颤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这个男人,而且不是因为身上穿着不当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两人独处一室,而是发自内心没来由的害怕。 好像对方能威胁到她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她现在也不知道。 “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聂为雍意识到她的紧张害怕,很温柔地出声安抚她。其实内心正澎湃庆幸自己终于找到那天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这样失常。不过是女人嘛,他从来不当一回事的。可是,自从那天两人相撞之后,他每晚都梦到她,每分每秒都想在人潮中找到她;而她就是这样消失于空中,独留满怀的馨香让他眷恋得不能自己! 为何对她特别眷顾?甚至一对眼就起了可怕的冲动”其实听到她的冷笑时心中就一阵悸动,才会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她。 按照以往的脾气,当他工作时,绝对没有任何人事物能瓦解他的注意力,但是这女人才一声轻哼,他就像转性一样,直觉认为不能置之不理,马上将一向最重视的工作抛到脑后。 他想起早上秘书说过今天有个大惊喜,会是她吗?天啊!怎么可能? 犀利的双眼将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细密地打量,一寸也不肯放过。他简直要喷火了,这女人果然是天生杀伤男人的利器,尤其她今天的打扮比那晚还要惹火! 那晚的她穿着端壮、举止娴熟,但是今天这件纯白色的丝质衬衫让她的“内在美”若隐若现,看得他好想用双手掌握住她的一切。 噢!不行,他还是转移眼光,以免自己控制不住。 往下他看到裙下匀称的双腿,连脚踝都完美到让他想跪下来膜拜一番,剪裁合宜的衣物恰当地让裹住的娇躯展现出最迷人的曲线。他还记起外套褪下后,胸前的浑圆与轻颤,差点让他险些坐不住。还有那乱到无理的黑发把她衬得特别娇弱、需要呵护 突然意识到她竟是他的生日惊喜,也就是说,她今天是他一人的?情欲配合著音乐随即引导一切,他双腿控制不住地走到她的身后。 接近时,她的发香扑进鼻头,严重騒扰他脆弱的神经。 这女人难道是为了买这些衣物满足自己而自甘堕落?光是她脚上那双cd高跟鞋就不是普通人能负担的价格,更别说这身有名设计家签名的纯白套装。这样昂贵的衣服她是跑了几场秀而买下的,还是别的男人出的钱? 想到曾有多少可鄙的男人亲近她,他发狂地将她拥入怀中。柔软的曲线跟他是如此的契合,心中急切地想拥有更多更多的她。 “放手!你这个大色胚!”被他突来的亲密举动吓坏了。 急地使出防身术,用手肘向后攻击他的肚子,趁他弯腰松手之际,细高跟鞋跟再用力踩向他的脚背,让他痛得抱脚跳开。 他像只受伤的野兽,整个人缩成一团,占据在离她三公尺远的地方,不敢靠近。发以不可思议的光芒向她质问,表情也是可怜地哀求着,只差没有低鸣哭号两声了。 成功地攻击完,转身架出空手道的手势,以防他的反击。但是在望见他的模样之后,整颗心像是被击上一拳。 “是你先无礼的,不能怪我喔。”她壮大胆子心虚地说着,心底却在咕哝地怎么会这么没用。 “我没有恶意,只是被你吸引而已,你也不用像打色狼一样对我。” 聂为雍极尽可怜地怨怼,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抱着受伤的脚,模样十分地悲惨。 其实只是事出突然,没想到她会攻击而已,痛当然是会痛,但他是故意夸张些,好看看她是否会心疼。 这女人不只有娇艳的外表,连声音也是相当地勾引人,也不能怪他会冲动地扑上前去,这女人天生就有教他失控的本钱哪! 光看他哭诉的眼光就有股罪恶感由上而生,又听到他说出爱慕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小大作。可是,从小就娇贵的个性,加上身边的人一直灌输男人该礼让女人的观念,教她没有轻易道歉的勇气,反而抱怨道: “谁叫你像色狼一样对人家动手动脚的?这也不能怪我呀。” oh,mygod!她的声音真好听,舒服地让他直觉联想到床和睡觉,而且是单纯地盖被睡觉那种。 心里虽这样想,他的外表还是尽力装出受虐儿的样子,身体故意缩成一团,还皱出八字眉可怜地控诉着: “很痛耶,不然你让我打看看。还有,你知道被高跟鞋踩到有多痛吗?天啊,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走路咧?”当下还装出想试着站起来,却因脚痛而跌成四脚朝天的糗姿势。 为了以这女人,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现在只等那小绵羊上勾,他非好好用吻严惩她一番不可! 看着他跌倒,心痛地向前了一步,但又迟疑地停下来,心底还是有点害怕他。 “真的吗?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刚好学过一点防身术,所以才总之是你不应该偷偷抱我,你是罪有应得。”最后她愈说愈小声,脸上也因为想到方才的贴近而抹上淡淡的红妆。 她心虚的模样被他用眼角全部扫描到,心中不禁起疑。她真的是做这行的吗?外表是够娇艳,但是她纯真的眼神与反射性的动作都在在显示她根本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还是他现在已经到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盲目地步? 算了、无所谓,反正这女人他要定了,职业的问题以后再解决,眼前还是先让他借机安慰一下受创的小小心灵。 “你可不可以扶我到沙发坐一下,我的脚痛得站不起来了。” 看着他无言的表情,她错以为对方是个容易击倒的弱男子,防卫之心大减,慢慢地靠近他。 但是,为了巩固自己的面子,她还一脸正经地事先说明一下自己的行为: “我是可以扶你起来,但这不表示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喔。” 为了引她上勾,他连忙回说: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先帮助我离开这里?我一个大男人被你打到窝在这里,很没面子的。” 呵呵,道歉这种事可大可小,他当然是要最最最值得的方式,她不是底下的员工合送的生日惊喜吗?虽然不知道这惊喜到底可以为他做什么,但总不会是只能看不能碰的吧? “谁知道你会这么没用。” 拉起他的手横过她的头,想试着扶起他,压根没想到对方的体型是自己的一倍大。 而存心的聂为雍已经全部计算过了,只待她用力要撑起他的体重时,稍稍腿一软,将她连带地跌入身旁的纸堆上。 当然是有他免费当肉垫子啦,这种小恩惠他不会求回报的。 喔!苞刚才抱住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好柔软又香滑的身子压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再久都不会厌倦。呃,只要她不要再扭动身子,他绝对可以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天长地老、石烂海枯。 被突然拉倒在地,当然不由自主地软靠在他身上。而突然她的鼻下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熟悉?他的气息让她恍惚了一下。 等看到他一脸的沉醉,又发现他的双手很不老实地圈住她,随即心中明白已经上了这男人的当,气得猛捶他的胸膛、臭骂他一顿。 “你!你是故意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垃圾、人渣、低等色胚一个,还不快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当我的女友,不然我怎样都不放。”他抱着人不放还拼命耍赖皮。 不会吧?她到底进了什么样的公司?秘书怪里怪气的,还喜欢放奇怪的音乐当有趣,连总经理都这副德性! “你不要太过分!凭你这个低等色胚,我苏才看不上眼呢。想追我?除非” 她自顾地指着人骂,聂为雍乐得继续维持两人的暧昧姿势。 原来他未来的女友名叫苏,相当符合她呢!不过这脾气好像太急躁了些。没关系,这表示她心思很单纯、容易懂。 看着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发飙,原本滑如凝脂的肌肤顿时布上特殊的粉红,特别得娇嫩可人,白色的上衣根本挡不住里头的青光。而她红唇微翘生气的角度,根本是个致命的邀请。 她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整颗心已经为她沸腾到了极点。 伸手就将她的头拉下,恶狠狠地堵住她爱鼓动的唇,顺势就把自己的舌头顶入她的口中,在她毫无防备之余,趁势大大搅乱一番。 他当然不知道这会是她的初吻,受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以为她是做那种行业,当然对这种事不会陌生。 他放肆地又吸又吮,一会儿,不满足的情欲驱动他的手摸上她的胸解开束缚,他的唇立即跟着缓缓下滑。 只觉得又羞又怕,全身因为他的亲吻而变得软弱无力。 从小只有一个疼她的爹地,母亲在她三岁时就因病弱故世,因此父亲极度地宠她,但也同时相当严格地限制她身边的男生,如果有必要还会请保镖跟在她的左右。 所以,她至今对恋爱仍是毫无经验,更别说是吻了。 他突来的侵犯先是吓坏了她,但是随之被他奇妙的舌逗弄地忘了一切矜持,忘情地投入他营造的热水中,学着他的方式反应,耳边同时听到一声像野兽的低鸣。 他的速度加快,又热又急的鼻息吹拂过她的脸,害她呼吸入十足的阳刚味,人醉心也醉。 她感到胸前敞开,却使不上力阻止,任他的手不规矩地隔着雷丝胸衣揉搓,挑逗胸前的花蕊,引起身体阵阵的痉挛。 他的唇一路疼惜地往下移,她也不想阻止,甚至抬起头引他入胜,期待着他会带来怎样的新奇感觉。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之际,音乐早已停止,公司经理叶一荣慌和地闯了进来。 “为雍!我听说” 聂为雍这时反应才敏捷咧,完全不似方才的吃鳖样,利落地翻个身将藏在身下,同时发出惊人的巨吼。“出去!懊死的,给我滚出去!” 他随手抄起身边的娃娃或模型,使力丢向门口。 叶一荣被连续k到两下,就痛得抱头鼠窜,赶紧关上门躲开攻击。 听到木门被打出咚咚声,震动了几次,叶一荣真想先去厕所看看自己脸上的伤痕。下意识摸到人中传来痒痒的热流,天啊、是血!还是先去止血、保住小命要紧。 办公室内,从沉醉中惊醒,恼羞成怒地推开聂为雍,脱离他的禁控,气急败坏地转身扣好自己上衣。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这样?竟然没想到要推开他或抵抗他?还跟着一起沉醉、甚至有点期待! 她的外型或许冶艳,但内心一向保守有如古代妇女。这当然是她的第一次,但是她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 “你竟敢这样对我!” “请答应当我的女友,我一定好好疼你的,刚才那种意外我绝对不会让它再发生。”他一心以为她是指被人打断的好事,心中也愤恨不平着。 “做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才不会为了生意就出卖自己!” 她的娇叱根本不带任何的危险,卷发飘飘地随着她的怒气摆动,只让人觉得风情万种。 “当我的女友怎能算出卖自己,我长得有那么差吗?” 原来做那行的还有分这种清白的,不愧是他的女友人选,能出淤泥而不染。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对她的垂涎。 他边说就边靠近她,端出一张白马王子也自叹不如的笑脸,想让她好好看清楚。被他一步步逼退,直到跌入沙发、再无退路。 “不准再靠近!” “我情不自禁呀,小儿” “我不准你叫那么恶心的名字!” 这个烂人竟然自行窜改她的名字,亏他长得人模人样,身材也不差,就是嘴巴坏了点、思想歪了点。 “不准我叫?那谁才能叫?我非要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他故意卷袖做势要打不存在的人,那样子实在可笑得很,强忍住不敢笑,脾气已经去了七八分。 “哼!无赖。” 听到她撒娇似的轻哼,聂为雍整个人四肢百骇通体舒畅,说不出的受用。又堆起无害的笑脸,想趁着她高兴之余,一举三读通过交往的要求。 “小儿,当我的女友啦,你这么美,而我这么帅,两人正好是一对,如果不追你,我还能追谁?再说,刚才我们的好事已经有第三者福证了,你可是赖不掉的。还是你想始乱终弃,用过就丢?” 一提到两人方才的事,就觉得羞愧不堪,开始耍起大小姐脾气来。 “别再说了!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她撇头过去,假装生气。 他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样很适合她。如果一个外表娇艳的女子却要装乖巧,那才真的不对劲。 “可是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为什么要出去?”他当然还是摆出无辜的笑脸,指着周围的混乱。 糟了!“那,我离开自粕以吧。”知道自己说错话,气上加气,一个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谈到离开,聂为雍马上脸色大变,张开双臂挡住去路: “不行!你胆敢穿这样出门,我就要吻你喽。” 再一向前步就等于自投罗网,当然不敢随便前进。 “我我又没有说要穿这样出去,但是我的外套已经喂!你要干嘛?”见他脱外套,以为他又要对她不轨,吓得双手护住胸部、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随即,他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她,脸贴近她的耳边吹气说道: “先穿这件,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再穿这套衣服,还有其他曝露衣物也一样。嗯,我找一天去突袭你的衣柜好了。” 不容否认,他低沉的嗓音真的扯动她的心弦,温热的气息吹得她头皮发麻、无法思考,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 她的温驯让刚刚扑灭的欲火一触即发,聂为雍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忍到身体僵硬。只要在她的附近,他就像电脑遇上世纪病毒,脑中的资料完全被洗劫一空。 为了不让她再看不起他,强逼自己退离一步,还努力挤出个笑脸,想做个和善的绅士。 “你好,我叫聂为雍,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今年34岁、未婚。” 偏偏叶一荣在这时急忙忙捂着鼻子闯进来,一棒敲碎他一心想建立的好形象。 “她不是钢管辣妹!她是苏氏企业的代表,我今天约好的客户!”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事实。“钢管辣妹?你竟然当我是那种人!” 一股忿怒与羞唇交错的热流直冲她的脑门,当场气得上气接不了下气,指着他的鼻子发怒: “聂为雍,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恶心的脸!下流!” 她气得不管什么生不生意,尽管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直接夺门而出。 聂为雍当然高兴弄清楚她的身份,但是时机错得离谱!她知道自己被误会为专跳性感热舞挑逗客人的辣妹,这种耻辱已经不是他用一言一笑可以解决的!真让人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找回心中喜爱的女子,竟然以误会收场,而且她还恨死他了。 这个误会肯定也连带影响到她对他的评价。天知道,从一碰面到现在,她已经骂过他两次色狼,如果再加上这个误会,他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两眼死瞪着自己的好友、合伙人兼公司经理,咬牙切齿地说: “你可真会挑时机,现在气跑了我未来的女朋友,看你要怎么赔我!” 欲火加怨火在心头烧得炙旺,每个字都像包含一团火喷向叶一荣。 叶一荣从未看过他生气到这种地步,吓得脚底秣奶,怔怔地接受他的炮轰。一阵狂吼发泄之后,聂为雍才静下来,心中懊悔不已。随即想到她的身份,赶紧拉住好友,巴结也似地讨东西。 “她是你约好的客户,那你一定有她的名片对不对?可以给我吗?” 这样才是大家认识的聂为雍,绝少生气、发怒、吼人,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要不然就是那位美女真的对为雍很重要。 叶一荣很够朋友地从口袋掏出薄薄的纸片。“不只名片,我的会议室里还有她的公事包、皮包,秘书那里还有她的外套,这样够不够让你追到她?” “天啊!亲爱的一荣兄,人是我的知己,没有你、我真的会睡不安稳、活不长久。” 他夸张地抱着好友“啵”地亲了一下,恢复以往皮皮的气度,仿佛刚才的怒气都不存在。 他相信只要他出马,绝对会再见到他、接受他,反正鬼点子他多的是,非要再回到他的怀抱不可! 不过,既然是客户的身份,那刚才的吻就真的有点过分了,搞不好还是她的初吻咧。 那那那,他也是第一个能解开她的上衣的男人喽!这个结果真是太美妙了。尤其从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有百分之两百的胜算。其实,那样的说服方法也挺吸引人的,如果她能接受的话。 聂为雍已经忘了好友的存在,脑中全在回味方才偷到的馨香与手上的抚触,直到叶一荣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梦想。 “不用想怎么感谢我,只要找个时间救回那台电脑中的资料回报,就行了。” 他指着沙发桌旁歪倒的真正可怜无辜的笔记型电脑,从旁边躺着的模型来看,应该是方才聂为雍无心丢中的。 那电脑里头的资料是公司最新的企划案,方才他在试用的还是研究部早上送来的新游戏,现在电脑被他一击已经寿终正寝,不知道里头的零件是否完好无缺? “天啊!快打电话问研发部还有没有备份?”他抓着头发失声大叫,那是坐上千万的新案子呀!海报、宣传单都印齐了就等研发好而已,怎能毁在这里? 相对于他的失控,叶一荣只是一脸正经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可以再问一次你认为工作、朋友和女人哪一个比较重要吗?” “叶一荣!” “哈哈哈!我要打电话去了。” 怎么会这样?他真的忘了手边的工作,真的让他忘了手边的事。 他一向事事以公事为重,为了工作,什么朋友、女人都会被他丢到脑后,但是万万没想到,刚刚他竟然为了保护而亲手砸了新研发出来的游戏磁片! 她已经改变了他生活的重心,他再也不认为工作有多可爱、迷人。 现在每个细胞孔都在呼叫同一个人名,因为方才的吻被打断,身体都已经抗议许久。 小儿这个妖女,只当他的女友根本不够补偿这一切;他决定娶她回家,要天天抱着她、吻遍她香滑柔嫩的躯体当作补偿。 小儿,下次绝不让你逃出我的视线! 第二章 “阿荣、阿南,刚回来啊?真是辛苦了。” 聂为雍咧着嘴欢迎他们,他可是特地在叶一荣的办公室中等待他们回来。 身为公司的经营者他当然非常懂得“知人善任”的本事。 由于昨天的事已经严重地得罪了苏,也就是说可能也连带得罪了苏氏企业,因为是那家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董事长的唯一千金。在被佳人指着鼻子臭骂之后,他当然懂得要消失一下,等她气消。 所以,他指派叶一荣和公司的金牌业务员阿南去送回的东西,同时外加一项大礼新公司地点将完全仰赖苏氏企业代为找寻。 金牌业务员阿南天天在外面与客户周旋,压根不知道昨天上演的戏,进门后就一脸可惜地跟总经理报告。 “聂总你真不该放弃这次机会的,对方的总经理真是美得没话说,保证艳光四射让人移不开眼睛!而且她一开口啊,我的骨头都酥软了。那种美女不要说是卖房子,就算是卖飞机我也会被迷得签名认栽!” 身为金牌业务员当然最懂得察言观色、谈话的技巧,但是平时总经理一向不摆架子惯了,阿南又被美色迷昏头,很明显地,他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触犯到某人的大忌,还一脸陶醉地边说边演戏。 聂为雍心底非常清楚的外表就像只蝴蝶,即使收起翅膀停在花朵上吸取花蜜,人们也会因为它的美丽而赋予种种的色彩。蝴蝶无心,观者有意啊。 但是不管怎样,他就是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凯规他的一丝一毫! 发现到他又失控,但是被瞪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危险的自觉,叶一荣赶紧将阿南打发走。 目标一走,聂为雍也就收想起杀人的眼神转而面对叶一荣,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刺探的结果。 “她怎么说?我还有希望吗?” 他真的变了,一个女人就让他失魂落魄,失去以往的魄力与神采。 “苏小姐当然是接下我们的生意,东西也送到她的手中,她也说了声谢谢。” “就这样?没有提到我?”没想到还真狠得下心! 其实不是叶一荣故意不讲重点,而是从头到尾真的都是在谈生意而已。 不过,看到好友频频失控到要抓狂的样子,忆起自己平日常处于挨打或被陷害的位子,藏在暗处的坏因子发出嫩芽,想要趁机整一整眼前老自以为是的好友。 叶一荣轻一声才笑着说: “老兄,如果提到你,我想场面会失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讨厌你,巴不得把你当蟑螂踩死在脚底耶!” 想整他?哪有这等好事?聂为雍从对方有点奸的笑容解读出他的企图,赶紧挥出一记回马枪,指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一荣老哥,你别这样损人。我会这样你们没有责任吗?是谁打电话去叫什么辣妹来跳舞给我庆生的?” 叶一荣一听就知道好友又想在陷害他的良心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绝口不敢跟苏小姐谈起昨天的事的主因。 不过,跟在聂为雍身边做事多年,别的没进步,就是陷害忠良学得最好。 “拜托!苏小姐的气质那么好,用看的也知道认错人。秘书眼睛矬可以认错,怎么?聂大总经理的眼睛也不行啦?还是你是故意想趁机揩一点油?” 叶一荣比他大上几岁,也已结婚近十年,男女的事岂有不知。昨天虽然才瞄到一眼就被打出门外,但是光凭一眼,叶一荣就看得很清楚,是他扮野狼想一口独吞小绵羊! 聂为雍的表情没预警地忽然变得十分凄苦无助。“阿荣,不要再捉弄我了。ok,我承认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但是,决不是因为错认她的职业。她很迷人youknowit,她控制了我的思想。昨天我都没办法工作,脑筋一片空白,只脑凄着她,担心她真的恨死我、再也不见我,那我要怎么办才好?” 哀兵之计是对付阿荣的最好方法,而且屡试不爽。 他斜眼瞄一下身旁的人,眼中掩着想算计人的精光,略带邪妄地嘲笑着。想跟他斗?凭阿荣一板一眼的个性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被他拐来当生产部与事业部的经理,一人当两人用。 果然因为看不过好友难过,阿荣开始有点同情了。“为雍,你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我知道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让我如此了。我一向把工作当作追求的目标、生活的重心,但是,她带给我很不一样的感觉,我只想看着她、呵护她、保护她。” 这番话可不是演戏,全是他想了一天的真心话。 他的家庭背景特殊,从小家中的长辈无不以接掌企业的前提来训练他,直到14岁之前,他都不敢质疑父亲的话。但是,在他亲眼看见庞大企业阴影下的丑陋与悲哀后,他终是忍不住向父亲提出质疑,却也导致他们父子关系的决裂。 在那之后,他靠自己完成学业,也靠自己赚到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美金。然后来到台湾重新创业。 他热爱工作但不是为了钱,所以他拒绝当钱奴,因此他开创的公司福利永远好过其他电子公司。工厂的欧巴桑一待就是十年以上,薪水领得比新进的工程师还多两倍。 他深知员工就是企业最大的资产,所以当然把投资重心放在员工身上。他对待员工也没有任何尊卑之分,甚至还会主动关心员工的家庭生活。 可想而知他是花多少心血在工作上,几乎到了没有个人时间的地步。所以,至今都三十四岁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还曾经打算把一生贡献给工作。 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他忘不了她的模样,生气的样子也好、撒娇的样子也好,连闭上眼都还能感受到她躺在他身上的轻盈重量。 对别的人来说,或许太骄、太恰了点,喔,还会一点防身术,但是他就是喜欢她这样,很有自己的味道。从她穿衣服的品味到说话的谈吐,他无一不喜欢。他甚至挑剔不出她身上的缺点。 god!他们真的只见过一次面吗? 阿荣在旁边等着好友回神,看他愈想表情愈陶醉,两眼望着远方露出痴呆的光芒,不得已只好打断他的冥想。 “其实,我认为你应该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他把陶醉的眼光转到阿荣身上,但明显地根本还没回神。 看到他真的病得不轻,阿荣只好出点主意帮他喽。 “她在见到我和阿南的时候,脸上浮出一点的失望,在交谈的时候也尽量避免谈到你。我想她应该有点在意你,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先取得苏董的同意,再去追求她。” “为什么?”聂为雍还是有点傻傻地问着。 他是生在作风开放的美国,结婚是两人的事,哪里需要别人的同意?阿荣以为他病入盲,竟然会忘了要娶人家的女儿得先老丈人看呷意才行。算了,恋爱病毒非同小可,一旦得到如果不是伤风感冒就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症状还算轻微的。 阿荣只好好心地分析给他听。“苏董好像非常关心女儿,从我们进会议室到走出她的公司,不过短短十分钟,他就打了两次内线电话,还派一位女秘书进来倒三次茶,对女儿的保护非常紧张。” 这有什么不对吗?做父亲的关心女儿也要大惊小敝,那天下间还有没有正常的事?阿荣自己还不是平常老爱把自己的女儿捧上天,说别人之前怎么不先照照自己。 不过,这些话他没说出口,谁叫他现在有求于阿荣。 “就算他们父女感情很好那又怎样?” “好到有点太夸张。不过,如果我的女儿也长那样,我可能会更夸张。”阿荣想到自己家中的小仙女,随即又觉得苏董的反应还算正常。 女儿?聂为雍也试着把缩小成小女儿的样子,想着他身为父亲的骄傲,想着他如何辛苦地把小女儿拉拔大,想到小女儿被个痞子骗去当老婆岂有此事! “不行!你别做白日梦了。世上只有我的女儿能传袭到母亲的美貌,而且我才不会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靠近她,她是我的!” 面对他天外飞来的控诉,阿荣简直不敢相信。“喂喂,到底是谁在做梦?虽然我的女儿确实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我真的有一个女儿,你又是去哪里生女儿出来?难道你的‘后宫’出了意外?” “后宫”是阿荣故意戏称的,那里是聂为雍特地买下来的房子,顾名思义就是他跟女人玩乐鬼混的地方。他为了专心工作,从不带女人回家或到公司,只带到后宫上床了事,所以那间房子平时根本不住人。称之为后宫并不过分。 “我呸!那个房屋我今天就卖人了,以后只有一位正宫娘娘,别的女人对我来说就像大便!” 阿荣想到自己家中有不少女性同胞,隐隐有点怒气地问: “你在骂我老婆,还有我的女儿?” 知道刺激到好友的最爱,他转得可快了。“不是,我在帮你骂你的丈母娘。” 如果说天下间的媳妇与公婆都不合,那么丈母娘当然也会对女婿百般挑剔。阿荣正好是身受其害的一名,他当然很清楚这个情形。 “要骂我自己不会、不用你的脏嘴。”阿荣没好气地说。对于家中的情形,他只能摇头叹气。 “对了,公司有没有请假的规定?”聂为雍没头没脑地突然来这一句。 阿荣收回心思,叹口气,才慢条斯理地解说: “当然有,分为事假、病假、公假、婚丧假,还有年假。” “这么多种,那年假是怎么算的?” “进公司满一年就给七天年假,满三年有十天,超过十年的就往上一年一天的加,最多只能有一个月。你问这个要干嘛?” “当然是要请假喽。”他笑得很自然地说,但是眼睛却贼得像狐狸。 阿荣愣了一下。“总经理要请假!鲍司要喝西北风啦?” 他马上郑重摇头反驳:“身为合伙人之一,你讲这种话是不想赚钱了吗?” “是你不想赚钱,还说我!” 阿荣以为他只是开窍想谈恋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没谈就开始发癫! “亲爱的一荣兄,麻烦你替我想一想,自从这家公司成立至今,我有休息过一天吗?” 这个问题顶得阿荣无话可说。“是没有,但是” “但是我也是人耶,请个假很正常的不是吗?” 阿荣不觉因为他的话,比较起自己与他的工作状况。 确实,因为阿荣自己家中有老有小,平均一个月请个一天假是很正常,但是聂为雍却从未请假、休息过。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同样是合伙人,好友对公司的付出显然比他多太多了。难得好友现在想请假休息,阻止他不是有违常理吗? “好啦,反正我是说不过你,公司你有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你要放着让它倒,我又能说什么?” 既然达到目的,聂为雍丢下话就转身要离开。“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一个月后再进公司喽。” “一个月!?等等,有没有说错?要一个月,你到底想去做什么?”阿荣急的向前拉回他。 “追老婆啊,如果不够用,我就再请一个月的事假、一个月的病假、一个月的公假、一个月的婚假或丧假,直到追到为止。”他照例又搬出笑脸对付好友。 “一边工作、一边交女朋友又不犯法,干么要请假?”如果交女朋友就要请假,台北有一大半的人都不用上班了! 聂为雍当然知道好友的担心,拉起他的手恶心地安抚: “我需要专心跟时间,你知道我的外号是拼命三郎,做什么事都会全力以赴的。更何况我进公司这么久,请个假不为过吧?” 咦?“什么叫进公司这么久?这家公司明明就是你开的!”敢情这小子就是想把公司丢给他,然后自己跑去追女人就对啦!他可不想步上陈家兄弟的后尘。 阿荣终于弄懂了聂为雍的计谋。 既然都讲这么明了,他也没话好说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贼、奸诈、狡猾、没人性阿荣先在心底把对方骂个够,免得气死自己。然后才呼出一口气,试图找出挽留的理由。 “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撑一个月。” “放心,这点我早想到了,一个月份的工作我已经做好,还交代一些事情,全部放在你的桌上了。”开什么玩笑?他做事会这么没有准备吗?阿荣真的太小看他了。 他将好友的身体转向桌面,指出桌上多出的两叠文件资料。 阿荣不上当地又转身回来盯着他,怀疑地问: “你不是说你因为想念某人而无心工作吗?” 聂为雍还是露出贼笑,晓以大义: “我是说昨天,又没有说今天也这样。你这么单纯怎么接下一间公司呢?好吧,我把我的手机给你好了,以免我不在的时候,你有问题找不到人问。” 现代凡事讲求效率,有事联络用手机最快,但是以往这些话总是阿荣对他说的,因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也因此,阿荣向来不用记他的手机号码,现在他要请假一个月,肯定会到处乱跑,如果有手机就不怕联络不到人了。 “难得你良心发现,咦?这是什么?”望着手中被塞入的东西,阿荣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聂为雍一本正经地装傻。“手机啊,给你打电话用的。” “那你身上还有别的手机吗?”阿荣感觉自己的头顶要冒烟了。 “那当然是没有了。” 他边说边逃出办公室,只留下阿荣一脸懊悔地站在原地,嘴巴一直念念有词。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皮婶,我回来了。”苏终于一脸疲相地出现在阳明山自宅中。 自从一毕业就进了爹地的公司工作,原本是打算边做边找标准丈夫人选,根本没想到会做这么久。其实,她的工作实力自己也很清楚。 她不是属于上上之选,但也不差,能够被拱上总经理宝座也有一些原因是出自她的外表与背景。虽然公司上下不论男女都把她捧得高高的,但是私底下,恐怕也是毁誉参半。因此她工作得十分辛苦,偶尔晚归已属正常。 避家皮婶在听到小姐倒车入库的声音时就赶紧来到门口迎接她。看着自小就受宠的小姐身心俱疲的样子,皮婶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与心酸。 她虽然年纪颇大但还能轻而易举地一手接过小姐的公事包、手提包与外套,一手拉着小姐的手往厨房走。 “小姐辛苦了,用过饭没?” 知道皮婶心疼她,不敢说出实话。 “吃过了,但是还有点饿,有没有帮我留什么好吃的?”其实她根本没空吃晚餐,光是找资料就耗去大半的时光。 皮婶自小就在苏家工作,不只小姐、连老爷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哪有不懂这两人心中所想的事之道理?不过她懂得有些事不能戳破。 “当然有,小姐你先到前面客厅坐一会儿,我到厨房准备一下。” 听到有好吃的,恢复精神露出一笑。“麻烦你了,皮婶。对了,爹地呢?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皮婶身后,母亲去世得早,皮婶对她来说就像母亲一样。 皮婶一边将她的东西放置到玄关右侧的书房中,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老爷早就回来了对了!前面有个客人说是要找你的,已经来三个多小时了,老爷请他一起吃饭,现在还在前面聊天,两人好像很谈得来。他是你相亲的对象吗?老爷好像对他很满意耶,吃完饭,还带他去夫人那里走了一圈。” 听着皮婶的话,她拄着额头、心力交瘁地斜倚在墙边,撒娇似地呻吟着。 “皮婶,我早就说过不想再相亲了,你怎么没帮我劝劝爹地?”她以为这个客人又是爹地的安排。 自从她再也不参加任何相亲聚会之后,爹地就干脆把人直接带回家中,让她来个措手不及。她不是嫁不出去,只是不想嫁,不想让人指指点点,这样也不行吗? 谁规定女子这一生就是以找到丈夫为目标?这种话都是害死人的毒葯! “小姐,其实今天这位真的不错喔,人长得英俊又会讲话,可以考虑啦。”皮婶故意装老痴呆,不理会小姐的问话,一个劲地称赞今晚的访客,试着改变小姐的主意。 看出她的企图,无力地阻止:“皮婶。” 皮婶懂得适可而止,又赶紧转变话题: “我知道你肚子饿,去去去,先去跟人家聊个天,我等一下就帮你把虾仁水晶饺热好端过去。” 肚子饿惨的一听到最爱的食物,精神马上一振。“虾仁水晶饺!太棒了,那我先回房间去换件衣服。” “不行,听皮婶的话,不然就没有虾仁水晶饺,改热肉包子给你吃。”皮婶拉住借机想逃的小姐,往客厅推过去,同时不忘吓唬吓虎也。 她又不是狗。“肉包子!恶,不要,我最讨厌吃肉包子了。”果然,她马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那还不快去?” 一切都是为了虾仁水晶饺,她不免在心中对自己催眠着。“好啦,就会欺负我。” 皮婶知道小姐很守信用,没有盯着她就先进厨房去准备。 先是看着皮婶进厨房,又转头看着走廊一边的楼梯,心里还是在挣扎着。 但是,想到隔着薄皮还能望见的红嫩虾仁配着青翠豆仁、经过蒸煮散发出来的鲜美香气,一口咬下而流出的汤汁“咕噜、咕噜” 听到肚子发出不争气的抗议,只好认命地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客厅。轻推开门进去,就看到爹地很开心地坐在沙发的老位子,背对着她的是那位即将被判出局的相亲人士。 “爹地,我回来了。”她轻松地跟爹地话家常,故意冷落那位人士。 “,今天怎么这么晚?让为雍等你好久了。”苏洪倒是很贼地将对方拉进来。 “爹地,你忘了我说过今天有事要晚点回来吗?等一下,你!你怎么敢到我家来?”一见到那位人士的庐山真面目,大惊失色,想到他那天对她的侮辱,气得声量提高。 相对于她的气焰,聂为雍倒表现得十分绅士,努力掩下眼中微微促狭的光芒。“,好久不见了。”苏洪见女儿表情大变,当着她的面还偏袒起对方: “,怎么对为雍这么凶?会吓到他的。” “我吓他?爹地你知道他对我” 苏洪一副很了解地帮女儿把话接下来。“他对不起你,所以他今天来认错兼赔罪。你看,这么好的年轻人可真的很难得耶,而且,今晚我跟他也谈得很愉快。,不要对他有成见,好不好?” 简直不敢相信!从小就宠她的爹地今晚像变了一个人,竟然心向外人不说,还想劝她一起背叛!有没有搞错?她才是他二十多年的女儿耶,眼前这个下流胚子才来一个晚上就让皮婶与爹地全站起来为他说话,这算什么世界? 见女儿耍起小性子,撇过头去不理会他们,苏洪乘机丢给聂为雍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色,然后他就起身准备离开客厅。 “好啦,爹地说了一个晚上的话有点累,客人就交给你,我要去休息。” “等一下,爹地!” 紧张地对着爹地远离的背影求救似的叫,一想到要她单独与聂为雍相处,她又开始害怕。 “你很怕我,是吗?”聂为雍戏谑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出。 强压下心中的害怕,恢复骄女的本色,挺起胸膛转身面对他。 “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等一下会变成像上次那样。”她故意说出上次的侮辱,想借机再骂他一顿,没想到却被他加以利用。 他笑着往前一步,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她的眼前。“喔,那就是说你怕我的吻喽?” 听到他说得这么直接,她气得倒抽一口气,退出安全距离才骂道:“你下流!” 看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聂为雍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难道他的技巧有那么差吗?瞧她的脸都吓白了,不过,这倒是更加引起他的兴趣。 他自认为长相不差,即使荧幕偶像也没几个赢得了他,身材更是保证媲美国际男模,以往看上他的女人哪个不是爱死了他的脸蛋与身体。这女人不吸引也就算了,干么还一副看到鬼的神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深深受到那个吻的影响,那她的反应应该只是单纯地生气,而不是害怕才对。再加上,她竟然没有把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的家人,这不就表示她还是有点在意才不愿意说。 这个结论让聂为雍笑咧了嘴,遂不管她的反应,说出这样惊人的话来。 “两情相愿自然而然就会接吻,小儿又何必怕呢?” 又来了,这个人总喜欢这样自以为是!但是,她心底却有点喜欢他这样。 哼!不过才见过一次面,他就敢登门前来找人,还不知道用了什么低下招式收买人心,这样自大的人可不能让他太得意。 “不准再叫那个名字。还有,谁跟你两情相愿?无耻!” “谁跟我两情相愿?当然是那天跟我接吻的女孩吗。”看出对方有点软化,他真觉得自己来对了。 “我我才没有。”她不知觉地踏入他的陷阱中,想到那个吻就一脸的羞意。 聂为雍已经逗她逗上了瘾,光看她百变的表情与神态,他就无法控制地一再捉弄她。 “你承认我们有接吻了,真好!我就知道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幻想。” 瞪着他拍胸大呼好佳在的样子,反而显得是自己把一切当真,让她一时为之气结。 “你你有病!我不理你了。” “别这样,至少我是你家的客人。”见到事情闹得有点僵,他才苦着脸拼命地哄着。 气消了之后,才想到这人不可能无事前来,加上皮婶告诉她的话,不得不让她心惊,同时心底却有一股暖流涌出。 不、不可能,这男人虽然一副吊儿啷的样子,骨子里却精得像只狐狸,就算他再怎么笑,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一直散发出强烈的侵略企图,让她不得不害怕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人? 武装好自己,她才决定把他的目的问个清楚。“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还有,你都跟我爹地谈些什么?” “我到家的原因很单纯,听说你喜欢相亲” 可恶!这是她最讨厌的话题。“我才不喜欢相亲!我也不要跟你相亲。” “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没想到我们的心灵是这么契合。”他竟然又自顾地陷入一阵惊讶之中。 她马上打断他的妄想:“你在做梦呀!” “又答对了!小儿,我一直觉得今晚就像在做梦一样。”他毫不受影响地继续演出他多情种子的恶心戏码。 “快说出你的目的!”怒气让她一时忘了纠正他叫出的名字。 “我是来提亲的,而且你爹地也同意先让我们交往看看。” “什么!?你这”在还来不及反驳他这个春秋大梦之时,皮婶端着餐盘进来客厅,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一个劲地恭喜小姐。 “太好啦!小姐你终于要嫁出去了,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 只好转身接过餐盘,嘟哝地抗议着: “皮婶,你怎么说得我好像没人要一样喔!” 面对自家人皮婶,苏马上露出儿女娇态,十分亲近地拉着对方撒娇。这样的转变全落入聂为雍的眼中,他看得失神连连,多想代替皮婶的位子。 “说什么话?结婚是好事,小姐,你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开心一点,你终于找到疼爱你的丈夫啦!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很有我的缘,原来他是来提亲的。哎呀!我的心愿也算了一半。我想老爷一定也很开心,所以才留他下来吃饭,还有我想夫人也是这样想。我是不是说太多话了?” 皮婶年纪大了,有时一唠叨起来,常常自言自语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 “没有,你说的都很正确,我也很高兴可以娶到。”聂为雍为了留下好印象,当然马上摇头否认,其实自己刚才根本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呵呵呵!这小子真是深得她的心。 “那我不打搅你们两位喽。”皮婶说完就丢下一个暧昧的眼神离开客厅,又留下独自一人面对聂为雍。 “竟然出卖自家人?你到底对他们施了什么魔法?”指着他乱骂。 “我只会对你施魔法,别人才没有这种荣幸。别说了,这个水晶饺非常好吃,先吃一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聂为雍夹起一个水晶饺,沾一点酱汁才送到她的嘴边,转移她的注意力。虽然自己真是来逼婚的,但是也不能逼太急,这种道理他还懂得。 闻着鼻下的食物,因为肚子不争气,先小口地咬了一下,咽下一滴虾子的鲜汁,却引发胃部更大的争议,她迟疑地舔了一下唇才把整个吃下去。 他两眼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从不信任到接受,她的每个表情、眼神,都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根本移不开自己的眼光。 看着她吃完一个,还不饱足地瞄一眼盘中的水晶饺,他马上叠闪起一个喂她。这次她干脆张口吃下一整颗,满足地细细嚼,动作像只快乐的小雏鸟儿一样。 喂她吃完一整盘,他却偷偷咽了一肚子口水,感到满腹的饥渴,欲罢不能。但是,他知道如果让一切发生得太快,反而会让又有机会指着他大骂色狼。 他才不想一直处于跟蟑螂同等的地位,可是身体的渴望益发强烈,尤其她这么不设防地坐在他的眼前,一脸吃饱厌食足舔舐的模样。体内的欲望就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你也该休息了。” 聂为雍突然疾疾站起身,让惊讶地不知所以。 “你要走了?” “明天我到公司找你,早点睡。”他迅速地丢下话,简直是落荒而逃,因为再多待一秒,他就怕自己又会不择手段地将她骗到怀中来,尝尝她红嫩的唇。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离去,心中觉得万分不舍,但是骄傲的脾气让她拉不下脸留他,望着他逃也似地消失,顿时百感交集。 第三章 苏洪从祠堂回来,悄悄进客厅,见到女儿出神的样子,心中大叹聂为雍果然已经迷走她的心了。女大不中留呀! “,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她马上回神假装镇定。“爹地,还没休息?” “我有件东西要让你看。”苏洪拿出一份文件,交到她的手中。 “是什么?” “为雍今天拿着这份文件过来,看完后你自己斟酌。爹地不会看错人的,他虽然来得晚,但是他绝对会比谁都来得疼你。”苏洪说完就离开。 他的眼中不是女儿将出嫁的泪光,脸上也没有设计得逞的笑容,反而是全面的钦佩,对聂为雍此举的佩服。因为那小子一眼见到心爱的女人之后,竟然就能够当下作出这种决定。 依他看,大概没有女人能挡得住聂为雍追求的攻击。把女儿交给这样的男人绝对可以安心,妻子一定也会赞成的。 “这是什么?个人财产明细表!” 看着文件中列出聂为雍名下所有的财产,底下还有律师事务所的盖章证明。 天呀!看不出他这么有钱,除了那家电玩公司之外,还买有许多知名公司的股票,市内的房屋有三间、县内的土地有四处。最后一页底下写明着总资产有1、2、310位数! 这叫她如何相信!? 聂为雍身边别说没有什么保镖或小弟跟着,就是他身上的衣也是几千元便宜西装,连领带都不打,完全不像个亿万富翁嘛! 也或许这是他的障眼法,打算借这样平民的外表,以避免财富带来的危险。 那么他带着这份个人财产明细表来给她看,就等于把自己的秘密对她开诚布公,就好像他真的打算娶她一样。 竟然就带着财产明细表上门提亲?聂为雍呀聂为雍,你的心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就决定一生的伴侣,要骂他草率、随便吗? 还是因为他听说过她的过去,故意用这种方式想伤害她呢?但是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为何他偏偏挑中她?为何偏要来招惹她? 哀着曾被吻过的唇,她还记得他带来的味道,温柔中有着不容否认的霸道与自信,他的眼神中也有一样的光芒。 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从此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那天的事,包括疼她的爹地、皮婶,因为她好害怕他带来的感觉,不知如何是好。 那会是爱吗?但是为什么她觉得害怕? 她不否认自己还是希望遇上爱她的人,就像身边的好友一样,因爱而结合为夫妻。只是他太难以捉摸了。 虽然他送来财产明细,但是她却连他的家有几个人都不知道!当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时,她却连他最喜欢的颜色也不晓得。 这有点像是盲目的相亲耶,真是离谱得可以! 说好不相亲的,现在却为一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念念不忘。难道她这一生真的只脑瓶相亲了吗?她长得有这么糟吗?还是脾气的关系? 而他根本不认识她,为何能坚称非她莫娶? 可是,她又觉得他好像很了解她。她害怕时,他就安抚她;要耍脾气时,他就笑着挨骂;她饿了,他二话不说就先喂饱她。 本来以为他是个粗俗无礼,只懂得蛮干的鲁男人,但是那天他没有趁着她公事包遗落在他的公司这个机会,直接到公司騒扰她,反而派了底下人员前来。 他是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所以不敢出现,还是他没有脸?算了,她相信他绝对是个脸皮厚的人,不然今晚也不会拿着这份文件上她的家提亲,就只因为他见过她一次。 唉!不懂、她真的不懂,当一个有上好条件的男人来临时,她还在迟疑。 只是因为她还不认识他的家人,所以还信不过他吗?还是因为他眼中那抹无法理解的光芒? 她总觉得他有许多秘密,而她掌握不了他的心思,所以她害怕,害怕爱上这谜样的男人。 无庸置疑,这是场堪称世纪末的大婚礼。 女方葛家是出自掌控长春集团的霸主之家,旗下的企业包括传播媒体、电信通讯、线上网路等等,不只在台湾有股票上市,连美国股市也有登记,集团的小千金葛明珠就是今天的女主角。 男方大有来头,祖父那代是靠钢铁工业起家,到了第三代长子陈书文,就是今天的男主角手上,才引进新的事业,雷射片、光碟片等电脑相关产品生产。现在的文风电子是全世界出货的最大宗,听说他们已经打进美国的矽谷,前途不可限量。 由于今晚是同时举行两人的订婚与结婚仪式,因此几乎政商界的大人物全到场祝贺,没到的也有送花篮,所以,即使典礼是选在一家闻名的五星级饭店举行,照样把会场挤个水泄不通。 聂为雍原本不想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特别是有政商界名人的场合,但是,他是今天的伴郎之一,而且也来了,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出现。 不过,他事先跟阿文、阿风两兄弟说过了,他只负责出面站在新郎的身边,适时地递上戒指,其他的事别想叫他做。 不是他故意要比新郎,而是这里有太多可能认识出他身份的人。离家二十年,尽管面貌、脾气已经有所改变,但是他仍不想冒险。 所以在结婚典礼开始之前,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陪在身边喽。 因为今天是伴郎,所以他穿着礼服公司挑好的黑色燕尾服,衬出身上那袭淡淡粉色的细肩带晚礼服益发地出色,让她整个人看得来美艳不可方物。 对于他亦步亦趋的追求,渐渐地习惯了,甚至默然接受了。但是,他觉得她只当他是挥不走的苍蝇,所以就任他去作怪。 想到自己能从蟑螂升级到苍蝇,也就认了,还是每天坚持跟着她上下班,帮她准备三餐、下午茶。 不过,昨天他又挨骂了。因为他不只管她生活的事,还插手管到公司的决策,甚至让未来的岳父十分看中他的决定,因而舍弃她辛苦的构想。 这能怪他吗?建筑、金融问题是他从小就碰的东西,一时技痒才脱口而出,跟她弯腰道歉之后也无法让她释怀,但他真的是无心的。 谁教他爱上这只骄傲的小孔雀! 像现在,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跟阿文、阿风两兄翟篇心地笑成一团,让细肩带礼服随着她的动作展露出胸前迷人的景色。 真是气死他了! “你们在谈什么可以这么开心?”他咬牙切齿地插入他们的谈话。 由于还惦着昨天的不愉快,故意冷落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陈家两兄弟陈书文和陈书风早就认识聂为雍,但是因为他的个性怪异,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说,也不爱出席任何宴会,一旦工作起来还会忘了朋友的存在。所以,这种久久难得一见的死党,每次见面,脾气像风暴的阿风总是不忘损他个够。 包何况,听到身为伴郎还敢要求只做递戒指的事!那么招待是不是只要像肯德基上校或麦当劳叔叔站在门口跟人家微笑握手就好了?这老小子存心惹他动气的嘛! 阿风故意装出一脸的惊讶,一边看手表,一边摇头皱眉,动作极尽夸张,口气嘲讽地说: “哎呀!你这么早就来啦?典礼还没开始咧,能够这么早就出现,该不会最近你的公司没有案子做吧?”虽然明知当下聂为雍公司出的电玩软体都是抢手货,自己也投资不少在上面,但他就是控制不了想损人。 “他请假的事你不知道吗?”阿文适时地插话加入陷害的行列。 他的个性比较沉稳冷静一些,不像二弟一样会直接说话损人,但这不表示他是根木头。能请到死党当伴郎固然让人高兴,但是这个伴郎的要求也未免高了点,当然会激起他的脾气。 “他请假!?”阿风扯大嗓门,马上引来周围的人注意。 其实他们四人一站在一起就让一大群的男男女女忍不住地往这里瞧。 的美貌早就在她相亲那段时间闻名,而陈氏兄弟的长相因为承袭到母亲的美丽与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陈书风长得特别阴柔。从小曾有不少不识相的人借此取笑他,下场皆无一幸免地被打到医院急救。因此陈氏兄弟的俊美当然也是许多人的痛。 而聂为雍虽然极少出席公开场合,但是他的长相比较属于阳刚味的男子,相较于身边的美型,他的帅气反而十分突出、吸引人。尤其方才他生气时展露出来自然而然的霸气,让周围不少千金女整颗心都系在他身上了。 阿风除了长相之外全身上下都是绝无节制的浪子作风,继续大声公地广播: “这种拼命三郎工作起来六亲不认、朋友丢一边的人会请假?我想你的公司可能真的要倒了,我得赶紧把手上的股票处理掉才行,免得被你拖垮。” 说着说着他还真的出手机要联络证券营业员。聂为雍对于他这种说就做的行为非常清楚,马上抢走他的手机,不让他有机会抽脚。 “死阿风!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请个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难道你不曾开小差去会女友?”他还顺便踩一踩对方的痛处,警告一下。 这一招果然让阿风吓得左右观望,生怕这句话被门口的老婆听见,那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闭嘴!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改了,警告你我已经结婚了,等一下别在我老婆面前说这种话,要不然咱们拳头相见。”他这个人很爱暴力,动不动就约人打一场。 “你请假该不会是为了?”阿文边说边将眼光转向身边的。 看众人的眼光全调向她,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尤其刚才知道聂为雍为了追她竟然不管公司营运,每天就绕在她身边当低三下四的司机、送便当、递茶水,她的心顿时暖了起来。 聂为雍看死党阿文两句话就让不再气他,马上感激地送上两颗星星般闪亮的眼神。阿风却很不识相地抓住他的蝴蝶领结,恶声恶气地警告: “那我得先郑重地警告你一下,与我家是世交,我们一向拿她当自家的妹妹看,如果你敢对不起,最好自己准备工具让我们好好伺候!要不然保证死不见尸。” “二哥,你别动不动就提到这么暴力的事,好吗?”受不了地抗议着。 “你心疼啦?”阿风没大脑地直接点出来。 她惊羞地低头不语,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聂为雍只消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他一切的牺牲也就都值得了,赶紧出面帮忙解围,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阿文,你干么结婚结得这么急?为什么之前都没听说你跟对方交往的消息?” 阿文也看出他的目的,配合地解释一下: “我父母看中意就决定了,而我不喜欢拖拖拉拉,所以干脆一次解决,没为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这表示陈大哥是相亲结婚的? “你们之前见过面吗?”她连忙提出疑问。 “见过两次还是三次吧,不记得了。”阿文联想也懒得想,好像今天没有要结婚一样。 阿风很看不惯他的吊儿啷,吐槽地说: “到时候娶个猪回家,看你怕不怕?这么草率就决定终身,凭文风电子坚强的根基为什么还要跟葛家联姻?真搞不懂你,生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这件婚姻背后的原因让惊讶地倒抽一口气。 虽然身在上流社会这种事情原本就很正常,但是她没想到一向敬爱的陈大哥也会利用这种方式。难道男人的眼中除了钱之外就是权利而已吗? 这又让她想到聂为雍与众不同的体贴。自从那晚到她家提亲过后,他就扮演起超级烂好情人的角色,除了睡觉时间之外,他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打转,让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比起陈大哥只见两三面就决定结婚对象,还一副记不起来的样子,她和聂为雍之间真是让人觉得温暖多了。 注意到她的变化,聂为雍心疼地用不着痕迹的方法将她拥在怀中。想起自家中丑陋的一面,他也不愿身边的朋友变成那样。 “你错了,阿风。若真为了生意,是不必要跟葛家联姻,但是,娶了她有很多好处。”阿文故意卖弄玄虚地说。 虽然不知道大哥葫芦里在卖什么葯,但是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之后,阿风心里好过多了。“反正结婚的人是你,我也不想管。” “新娘是哪位?”聂为雍适时地将两人的对立情形软化下来。 阿风睁大双眼以看到异形的方式对他说: “你不会认为穿白纱礼服的那个女人是来喝喜酒的吧?” 知道聂为雍是故意的,但是听到二哥的取笑,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聂为雍故意远远一望,然后笑着向阿文恭喜,其实那么远又隔着那么多人,他根本看不清楚对方是圆是扁。 “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我想配你应该不差吧。” 一旁的听到他在赞美其他女人,心中却起了好大的反感,不悦地推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 阿文看到的变化,随便找个理由就拉着二弟离开,留下两人去面对自己的问题。 “,还在生我的气吗?”聂为雍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软语地祈求她的原谅。 这副模样马上让心情大好,娇嗔着: “反正怎样我都说不过你,气也没用。” 他听到她的语气中带有原谅的成分,乐得一把拥住她,不顾周围眼光就想偷一个香安慰自己。这种动作他最近常做,早懒得去纠正他,反而愈来愈沦陷在他的热情中。 突然有一团低气压袭来,让两人不得不分开一下。 “哎哟!这位不是鼎鼎大名的苏小姐吗?” 千金一号故意掩着嘴用取笑的语气暗示,苏大名之所以有名的原因就是她曾经相亲多次还没嫁出去。 前来的三人长相普通,在珠光宝气的烘托下也不过尔尔,但是只不过穿着简单的晚礼服,身上也没配戴任何首饰,全身就是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风采。 特别是刚才她一人就得全场三位最有看头的男子包围,让其他千金女真是看得牙痒痒的。 千金女二号不等对方说话就马上接着讽刺: “怎么?你也会来参加这次的婚宴吗?人家葛明珠可是相亲一次就成功的案例耶,你是特地来观摩学习的吗?” 第三位千金正是葛家的大小姐,她对苏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身边的帅哥她比较想认识一下。先故意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扭捏地问着,其实她的艳史早就长得可以编成一本书了。 “这位伴郎以前没见过面,是陈大哥的朋友吗?” 千金女一号见对方都没有动静,更毒的取笑就大胆地说出: “该不会是苏小姐的相亲对象吧?这会是第几号?四百还是五百?” “别看不起苏小姐,说不定已经排到一千号了!呵呵呵!”千金女二号笑着接话,一再阻碍葛大小姐得知对方的资料。 “你们”气得握紧拳,心中有一堆想骂她们的话,可是却说不出口。 聂为雍在一旁早听不下去,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消遣,他当然不会放过反击的机会。 “各位小姐,今天参加喜宴你们穿得这么体面大方来,想必身份也不低,怎么说起话来一点水准也没有,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三位听得七窍喷烟,尤其葛大小姐感觉自己最无辜,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到却被对方贬为没水准的女人。瞪了一眼身边的肇事者,心中决定以后要跟这些人断绝往来,以免降低她的气质。 “饿不饿?我们到一边吃点东西。”聂为雍体贴地扶着款款离开,显示两人的感情非常要好,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底。 他扶她走到无人的小角落,看着她的头一直对着他,低低伏在他的胸前,可以想见刚才的话伤她有多深。 上流社会的嘴脸真是丑陋,自己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可悲! 他想等心情好一点再劝劝她,可是她一直没有动作,让他担心得不得不用手轻抬起她的脸。 “我才没有” 没预期会见到一张梨花带泪、令人爱怜的脸,他的心顿时被重重地打入深渊。 “我都了解。天啊!你别难过,别哭、我马上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一时不顾身在死党的婚礼中,而自己还是对方的伴郎之一,当场就阔论高谈地批评起来。反正只要能让的心情好起来,就算要他当面骂美国总统失德败行,他也不会停。 “我们才不想参加这种烂婚礼对不对?这种婚礼都是骗小孩的把戏,两个人结婚就结婚干么还要举行这么盛大的婚礼?所以后反悔所以需要一大堆人亲眼保证吗?如果是我们结婚,才不会行婚礼,就两个人在神的面前真诚地宣誓、交换真心,比什么人山人海的婚礼都更有价值、更有公信力!” “你真的想娶我?”她一脸怀疑地问他。 “当然!”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突然心情大好,抹去泪珠,痛快又冲动地宣布: “那我们现在去公证,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聂为雍怎样也没想到会主动要求结婚。 “真真真的!?不能骗我喔,我我”想说自己的心很脆弱,但是想一想又不对,他吓得不知如何说话,一生的能言善道就栽在这一刻了。 “不要就算了,我去找别人。”看着他出现结巴的样子,心中得意得很,但是还在嘴上故意吊他胃口,作势转身要离去。 他害怕地紧紧抱住她,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的隔阂。随即,霸道十足地在她的耳边怨恨地低语: “不准!你这个坏女人,这辈子除了我谁都不准娶你!” 她突然觉得捉弄他也是满好玩的事。“那再不走,我可能会反悔的喔。” 反悔?哪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快点,我刚好认识一位牧师。那家教堂虽然小小的、又有点偏僻,但是气氛很庄重喔,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知道。”她笑着接话。 其实经过与他的相处之后,她已经知道这男人绝对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 两人就这样相拥走出婚礼会场,完全忘了躺在聂为雍口袋的戒指,那可是今天婚礼的重头戏呢! 要不是门口有位服务生及时一提他今天应该扮演的角色,否则聂为雍可坏了人家的大事。 他将戒指交给一脸吃惊的服务生,吩咐转交给陈书文或陈书风任何一位都行。然后,即一刻也不浪费地拉着走出去。 第四章 紧张地手抱膝缩坐在大床的边缘,十只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回想着自己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一切都变得不实际了。 今晚她就是有夫之妇,也就是说她真的嫁给聂为雍了,而且是当着神的面前宣誓,证人还是下一对等待福证的年轻夫妻。 不可思议哪!她竟然因为被人家激个两句就就主动对他提出结婚的要求。 天啊!她的羞耻心都到哪里去了?惭愧地将头埋进双掌之间,她根本不敢抬头,也无心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他的卧房。经过牧师的福证之后,他就马上带她来这里,一点时间也不浪费,真是个超级积极的家伙。 可是,她好紧张喔,她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面对他跟婚姻。 他到厨房准备晚餐,却推着她进卧房休息。但是,她根本无法静下心,胸前宛如雷声地喜鼓动着。现在,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做出结婚这件事了。 如果现在出去把这句话告诉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起床了,晚餐准备好喽!”他愉悦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说完之后随即转身离开。 他没进来!”她知道他是要她自己决定出去或不出去。面对这么时时体贴又尊重她的男子,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无迟疑地,她起身走出卧房。 一阵扑鼻的香味引得她食指大动,忘了刚刚在房内思考半天的事,只想赶紧见识他的手艺。一个大男人的厨艺究竟可以好到什么地步? 快步走到餐桌旁,上面的菜色让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耳中听见他在厨房忙碌地洗着锅盘、收拾厨房的声音,她偷偷地伸手拿起一块花枝放进口中。 “嗯,这个三杯花枝真好吃!还有,小鱼炒苋菜好嫩喔,再吃一口这个虾仁蒸蛋好了。” 聂为雍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一只小猫在偷吃,心中简直恰恰乐地想唱歌。又听到她那么赏识那些菜,忍不住问道: “如何?” 被眼前的美食所吸引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大口将一汤匙的蒸蛋吃下,随即香气充斥在嘴中,嫩嫩的蒸蛋顺着滑进喉咙,齿间马上嚼到鲜美的虾仁与鱼板。 她吃得高兴忘形,蹦蹦跳跳地转身,想把这种感觉分享给身边的人。 “蒸蛋是入口即化,而虾仁的肉质竟然好”瞪大双眼,发现眼前笑得灿烂的人竟是聂为雍,她咬着唇心虚地说不下去。 罢才自己用手偷吃菜的样子,不知道被看到多少? 她赶紧试着烟灭证据,低着头将一口的食物吞下去,反手将汤匙藏在身后,还把手上的油腻全擦在裤子上。一边做还一边用眼角瞄他,怕他发现。 聂为雍看到她像个小孩儿一样,艳丽的外表下竟是一颗如赤子的心,他忍不住憋着笑意故意逗弄她。 “怎样,手艺还可以吧,小贪吃鬼。” 被他逗弄、取笑,她并没有生气反击,反而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聂为雍,你这么厉害,根本不需要老婆。” 不是她要自夸,他真的很厉害!堡作能力强,不只本行专精,连建筑金融都懂,每次爹地跟他谈完话都不停地称赞他。现在发现他竟然还会做家事!真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惭愧,因为她在家一向手不动三宝。 “她也认为老婆是娶来专门煮饭、洗衣、扫地的吗?”他没好气地反问她。 这种问题对她来说只有一种答案。“当然不是。” 他宠溺地用手点着她的额头。“那还有什么问题?先吃饭再说,我看你也饿了。” 不接受他的说辞,继续坚持着。“为雍,可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耶!”或许是两人之间亲密的感觉改变了她,她自动地叫出他的名字。 这发现让他心情大好,好笑地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反问: “那会煮饭又有什么用?” “至少饿不死呀,还有,以前听人家说: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但是,我从没有做过家事。” “真要比煮饭,你不觉得皮婶煮得最好吗?那是不是我干脆娶皮婶回家就好?” “不行!皮婶都六十几岁人,连孙子都有了。”她想都不想地马上反对他去娶别人。 “所以说我们还是先吃饭,让这么好吃的菜凉了可不好。”这次他直接将她送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下准备开动。 他认为她只是紧张,根本无意跟他抢做煮饭的工作,而他也不是什么沙猪,如果两人之间是他比较会做家事,他当然就会去做。只要做每天送他出门、等他回家的老婆就行了。 真好!以后他天天都可以看到,晚上、早上都可以看到她躺在他的怀中。一想到两人在床上的样子,他整颗心都出了轨。 吃了几口,发现他根本没有动,只用深黑色的眼睛一味凝望着她,看得她坐立难安,脸跟着红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找个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为雍,其实,嗯,你家里怎么都没有其他人?” 她的一声叫唤终于让他回神,他尽量地把眼睛调回饭菜上,语气也强压下过度的兴奋。 “你终于想知道我的事?” “什么终于?我早就想知道了,可是你一句话也没提过。”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怨怼。 原来是他粗心了!自从离家出走之后,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一向对自己的出身背景守口如瓶,即使目前周违的朋友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饼度的谨慎让他忘了跟提过自己的事,难怪她会觉得有疑问? “小儿,记住,以后有事不准摆在心底,只要你开口问我一定会说,知道吗?”他郑重地跟她保证,希望消除她的不安全感。 “嗯。那现在你一边说,我一边吃饭。” “你喔!”看到她吃得开心,他也颇觉自豪。 “我的家人目前都住在美国,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 聂为雍避去家中所经营的大事业与那些令人作呕的过去,只是单纯地把家里的状况与他离家出走的事一并说出。 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没有必要说出。那个家他不想回去,而那个企业也自有人会经营下去。况且应该不会对他的家族有兴趣,她只是没安全感罢了。 果然,听完他的故事,她只是把汤喝得碗底朝天,一脸的满足,做出这样的结论。 “原来你还是个外劳,那你怎么会认识陈大哥他们呢?” 外劳?有拿着绿卡、身价上亿的外劳吗?看样子,他的形象在她的眼中还真是颇低的。 “小儿!我也好饿喔,先让我吃饭嘛,吃完饭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罢才他顾着说话,又眼睁睁看她一口一口地吃饭,肚子早饿扁了。一听到她还有问题,而且没有意思准他吃饭的样子,忍不住替自己的肚子求情起来。 “不好,是谁说只要我问一定会说的?”她聪明地用话堵他,一脸捉弄人的笑。 平时总是她被捉弄,偶尔也要反击一下。 看到这样的笑容他只好自认倒霉。“唉,好吧。简单地说,阿文跟阿荣是大学同学,所以我当然就会认识他们了。” 他当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随便用一句话就交代完,然后马上端起碗筷开始吃。 不依,因为根本还没整够他,动手抢下他的碗筷。“停!还不准吃,你这样讲太过简单,我要听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过程。” 面对她故意的捉弄,他真的哭笑不得。“什么?我已经认识他们十多年了,如果要从头说起,就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真的吗?”她的眼中闪出快乐的光芒。 “哪还有假。”他没好气地说。 “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你说故事了,那你赶紧说!” “耶?”有没有搞错? “难道你要违背自己说的话?”她故装恼怒地皱起眉堆。 他没辙了,不过脑筋一转,又有主意上来,连忙说: “小儿,打个商量,让我先吃饱饭再说,这样我才能从头讲到尾,要不然等一下因为饿过头昏倒怎么办?” “又想用苦肉计骗我吗?”她一脸的怀疑与不信任,因为实在是被他骗太多次了。 这么伤人的表情?敢情老婆是有演戏的天分还是真的对他太失望。看样子,以后他真得多多收敛,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嘛!呵呵呵! “怎么可能?老用这招不显得智商过低吗?我实在是饿嘛,哪有看着饭菜不能吃的道理?” 她哮着红唇撒娇道: “好啦,饭菜都是你煮的,不让你吃好像是我不对一样,我哪有那么坏?” “当然没有,小儿最好了。来,再吃一块花枝,这个蒸蛋也不错喔,我再帮你盛一碗汤,这种鲜鱼汤低胆固醇又低热量,最适合你这种美女喝了。”看着对他撒娇,他乐到心坎里,拼命地夹菜到她的碗里,又满口的好话哄她,十足像个体贴殷勤的好老公。 “那你也吃一点青菜。”不好意思地也夹菜给他。 “谢谢。”聂为雍感动地差点要痛哭流涕,大口地将菜和饭扒进嘴里。 看他吃成这样,她真以为他是饿坏了,内疚地拼命夹菜给他。他看她没时间吃饭,又赶紧劝她多吃一点,两人就这样和乐地互相喂食对方。 “吃饱了?” 他用纸巾轻拭去她嘴边的油腻,两眼贪婪地看着她饱足的放松神情,心中已经想到那码子事了。饱暖思淫欲嘛,但怕惊吓到她,他只敢先抓起她波浪般的柔丝放在指间把玩。 “嗯,你煮的菜好好吃。” 她像梦呓般慵懒的声音比平常的说话音调还更具迷人的效果,聂为雍禁不住倾身靠近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女子就在伸手可即之处,要他不动心真的太难。 “以后都只煮给你吃,好不好?你洗过澡了?”一靠近她,他的嗅觉就失灵地只能闻到她身上传出的芳香。 “嗯。”她只是舒服地快要睡着。 “好香、好迷人喔,小儿你可知道我想这天想很久了?” 他的耳语比平时的声音还要低沉、沙哑,轻轻撩拨她的心弦,突来的改变让她张开迷的双眼,随即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与放大的五官。 “嗯?”她吓了一跳。 “我们回房间睡觉好吗?”他尽量压下欲望很绅士地说出邀请。 “睡觉?好啊。” 他的眼睛很深很亮,让她看得着迷,一时忘情地抱住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头发,柔密舒服的感觉像个羽毛枕,让她喜欢地轻抚起来。 而他根本抵挡不住她的主动,头皮传来发麻的战,她的手指带给他一阵无法言喻的欢愉。看着她眼中的迷雾,他的唇柔柔地拂过她,马上让她的眼睛变得更加炫丽。 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他调皮地伸出舌头舔一下她的唇,看到她的眼珠又散发出迷的问号,对于这样的尝试与她的反应,每每让他乐此不疲。 不过今晚不同,他收起游戏的心态,认真地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夜晚。 “我抱你。” 四眼紧紧相对,他不用看就能稳稳地抱起她,纯熟地走向卧室。因为微小的变动让意识到自己在他的怀中,突然不安地动了一下。 她用力地将她抱紧,贴向自己紧绷的身体。“别拒绝,这是我的荣幸。”看出她的害怕,他低沉地说出:“小儿,我爱你。” 终于知道他的眼睛为何总是那样闪烁,就在他方才说话时,相同的光芒又出现在他的眼中,不禁感动地叫唤出他的名: “为雍” 她也很想回应他,就在他说出爱语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也爱着他,只是曾经期待却又失望过,所以面对真爱时才会迟疑这么久。 “嘘,你只要感受我的爱就可以。”他看得出她的心还没准备好,体贴地化解她的迟疑。 “可是”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一定会疼你、爱你一生一世。” “你会不会在得到我之后离开我?”她终于挥别害怕,说出心中的话。 他握着她的手指向太阳穴笑着说: “你拿枪赶我都赶不走。” “你会不会” 他当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回答上面,直接用行动证明他的爱,堵上她的唇。 平时偷吻她都只是浅尝即止,因为怕他把持不住自己,双手也都规矩地锁在腰际而已,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不,是一指也不敢。 扁想到她和他第一个吻就是因为他没有控制住自己,进展太迅速,直接宽了她的上衣,让她一直把他当色狼防着,害得她连他的真心也不相信,才让他花了加倍的精神追她。 但今晚他再也不用顾忌这点,双双与她跌入床被中,热烈地封住红嫩的唇,尽情地用唇舌搅乱她的意志。濡湿了两人的唇,他又用另一种吻法开始又啄又咬,直到她发出疼痛的抗议声,他才宝贝地舔舐她已红肿如血的双唇。 “为雍,会痛。”在他的舔舐下双唇才得以自由地呓语。 她一直很喜欢他的吻,令人惊奇又感到一丝温暖,而方才那个吻却太过霸道,吻得她好痛,同时身体也起了变化,觉得小肮下传来一股难忍的热流,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减轻身上的热度,她难耐地在他的身下扭动,他也配合地造成两人之间相契的韵律,隔着衣服摩擦出更多的火花。 突然,像最后一道防线被绷断。“儿,你真的让我发狂了!”他粗哑的声音完全失去平时的调笑,反而像野兽般嘶吼。是的,他发狂了,像脱去好好先生的外壳,蜕变成另一个聂为雍。 双眼充满激动的血丝,喉间发出深厚的怒吼,所有的动作也不再轻柔,霸道地印上他专属的记号,双手刷地快速剥掉两人的衣物,让他可以毫无忌惮地抚尽她的每一寸,驱使她的娇躯拱向他。 他的改变让她不明所以,无力追究,面对他的强取豪夺,身体不断地传来疼痛与无力感,让她不觉地呜咽出声。 “为雍停下来,你弄痛我了!” 她的话起了作用,他停了一下,随即又吻上她胸前的蓓蕾,用舌尖恣意地挑逗,巨大的双掌渐渐探向她的敏感处。他的挑逗让她仿佛跌进天堂与地狱,有火烧的炙热 也有让她想尖叫的快感。她以为自己就要承受不住,殊不知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儿,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突然向她霸道地宣告,随即分开她的腿猛地进入。 “不要了、停下来,好痛喔!” 身体被撕裂的痛楚比方才的疼痛更甚,他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想让他离开她的身体,结束这场痛苦。 她的泪与哭声让聂为雍清醒了一些,但是仍无法制止自己体内庞大的欲火。发现自己兴奋过度、失去理智而伤了心爱的人儿,他只能咒骂自己出气。 “该死的!我竟然儿别哭、也别动,一会儿就不痛了。”凭着一丝理智,他努力让自己停下动作,超凡的忍耐让他沁出一大片的汗珠。 “呜我不要了,你骗我!痛死人了。” 他无法遵从她的话,因为光是等着她的身体适应他的侵入就已经耗去所有的控制力。感觉到她不再紧绷着,他又开始上下律动,从缓和到剧烈。 她的哭声渐渐被淹没,起而代之的是浓厚甜腻的娇喘与呼吸声。 “为雍啊”她不知道如何抒发体内的感觉,只不断地呼喊他的名字,身体与他紧紧密合,精神却与他一起奔向云端。一波一波的高潮将两人推向无边际的欢愉,所有的激情在他一阵嘶吼下慢慢淡下来,身体像虚脱一样软靠在一起。 聂为雍先恢复体力,随即怕压坏她地移动到她的身侧,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掩不住笑容,两手还是抱着喘息的娇躯不放。 他发现自己又想要了,克制不住地开始在她的脸上布下细细碎碎的吻。 好不容易恢复体力,第一时间就先送出一记锅贴。 “聂为雍你这只狐狸,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又变成狐狸了?” 他捂着脸想装可怜,只是因为他心中的企图太过明显,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配合,反而相当地得意狂放,还真的有点像狐狸。 她一边控告,一边捶打他的胸膛出气: “你说你会疼我、爱我,可是刚才真的好痛喔!” 怕她伤了自己,他一次接下一只玉手,反锁在她的头上,大脚也不客气地缠住她的双腿,两人姿势顿时变得十分暧昧。他还不放过地将俊脸凑近她,频频向她吹气。 “我的小儿,第一次哪有不痛的?” 上了床之后,他变得不一样了,觉得有点吃不消。要不是自己一直跟他在一起,她真的会以为身边的人不叫聂为雍。 他的眼神很放肆地送出勾引电波,一边说话,嘴唇还有意无意地刷过她的肌肤。看到她因为他的搔痒而轻颤,嘴角竟然浮出一抹得意的笑。 追求她时的聂为雍虽然很大男人却又爱耍赖皮、缠功十足,偷吻偷抱她的事也层出不穷,怎么阻止也说不听,那时的他就像个顽皮的大男孩。但是,现在身边的人却很明显地在勾引她,而且态度还很强硬,她感觉得出,眼前的他不是会接受拒绝的人。 难道他有双重人格? “你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经她一问,他也发觉到自己的改变。“我如果我说我少年时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自从离家之后,头一次恢复到聂家大少的样子,竟然是因为的关系! 那个他早就隐藏在心底的人物与个性,就在自己控制不了欲望的同时爆发出来。也罢,如果只出现在两人的床上那倒是无所谓,就怕身下的小女人不能接受而已。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早就猜到了,因为每次你笑的时候眼睛都像在算计人的样子,而且我老觉得你的眼睛很像野兽耶,会吃人喔!” 认识他十多年的朋友一个也不知道的事,竟然被她说早就看穿了!真不愧是他看上眼的女人。 难怪!难怪她每次都一副很害怕他独处的样子,原来她早就看穿他的本质,嗯,goodgirl,有赏! 他故意将身体压向她,露出牙齿阴森森地笑说: “嘿嘿嘿,你猜对了。那你猜猜现在我想吃谁?” 他的笑很具危险性,而顶住她的那根家伙却异常火热,她马上就联想到方才所受的痛,挣扎地想离开他的钳制。 “哎呀!不要、会痛,你这个大野狼!”被戳破面具就现出原形,下次她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他却笑得一点也没有说服力地说: “好嘛,我保证这次一定不痛,而且你以后还会爱上这个运动喔。” 她好不容易抽回一只手,马上就往他的胸头捶去。“大野狼” 之后的每个字都被他用唇堵住,再也不让她有机会想别的事,他的情欲如狂风暴雨地席卷向她。根本抵挡不了一丝一毫,还被诱惑地真的爱上这种运动。 在聂为雍以新婚蜜月的最佳借口说服之下,两人就这样每天过着深居简出的甜蜜生活,除了几天会出门买菜一次,完全抛弃外界的俗事。 一直到被气急败坏的叶一荣找上门,聂为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公司工作。 同时,他的新科岳父竟然也说买一送一,把苏氏企业的总经理位子丢给他。 为了不再让辛苦地工作,也避免她独自出门的机会,他只好同时担任两家公司的总经理。 不过,他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五章 “女儿,婚礼也应该办一办了吧?”苏洪在电话中第101次向女儿施压。 哪有这种不孝女只想自己享受结婚的快乐,不肯让其他家人分享的?苏洪不禁后悔当初让聂为雍追求女儿之前没有讲清楚,现在只落得在后头追的惨状。 唯一的女儿耶,不让他办办婚礼过过瘾怎么成?难道要他等到孙子、孙女结婚吗? 即使他在求人,但语气中透露出太多的不满,苏当然嗅得出来。 哎呀,罪过,总之都是为雍的错!是他怂恿她公证结婚的,现在都已经在一起了,还要她穿着重死人的婚纱让一堆人品头论足、当呆子耍,她才不要咧! “爹地,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还补办什么婚礼,很麻烦唉!” 她换个姿势把电话筒夹在脖子上,继续摇动摇八,玩着为雍曾教过的简单电脑游戏。想到两人常常坐一起玩电动,那种亲密的快乐,她真不喜欢现在独自一人在家的感觉。 苏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游戏的音效,知道女儿根本没有专心在听她说话,气得站起来对着电话大吼: “我不怕麻烦!我养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你竟然狠心要剥夺我做父亲的快乐!” 这是什么话?“爹地!女儿对你来说就只有这种用途吗?哼!我不理你了,改天我一定跟妈咪上香哭诉,让她知道你是如何对待她心爱的女儿!”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战,这种情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苏很轻松地应付着。 “你还记得你妈咪呀?我还以为你心中只有聂为雍。哼!结婚至今也不曾回娘家来探望,连回门这种小礼节你都省下来了,还指望你妈咪会站在你这边吗?” “呃这样说来,好像真的太对不起妈咪了。可是,爹地我真的不想举行婚礼嘛!”连为雍都说过婚礼是骗小孩的把戏,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怎样,若真有婚礼,怕又会成为那些人的笑话而已。 苏洪像知道内情地劝说: “,这可是你一吐怨气的好时机,我们打算把这个婚礼弄得比陈家的还要盛大,让以前瞧不起你的坏人捶心肝。” 咦?有问题,该不会有人背叛她了! “是谁告诉你有人瞧不起我?还有,陈家的婚礼你又没去,怎么知道这种细节?说吧,坦白从宽。”略带威胁地警告。 “女儿,你这样跟爹地说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妈咪又早早离开我,让我孤单一人扶养你长大。从小我就宠你”苏洪就这样维持了大约半个小时的哭诉,哭得电话另一头的苏连玩电玩的兴致都没了,原本还有点生气,现在只想赶紧让父亲把电话挂掉。 “好嘛,补办婚礼就补办婚礼,干么要这样对我疲劳轰炸!” “你答应了?太好了!所有一切事宜你都不用管,只要乖乖等日子到就好了!爹地我要去联络场地、酒席、宴客的名单,还有礼服、首饰一时高兴又叨叨念念下去了。 受不了地将听筒放到一旁,拿起摇八继续在丛林中跟野人、猛兽展开厮杀兼寻宝 聂为雍一早来到公司就咬着牙坐在办公桌,几乎按捺不住地想回家,因为明天就是他们俩的婚礼。 好不容易易即将熬过早上,该处理的公事也做得差不多。为了争取多一点的婚假,原本从岳父那里接下的公司也先拜托岳父管理,他自己的公司就靠另一位合伙人叶一荣,只剩有些即将推行的案子他必须先决定。 一切的辛苦都是为了他的儿,还有两人的小女儿。拥有自己的后代,这让他不禁回想起当初跟父亲决裂的事,那年他才十四岁而已,直到十九岁那年他了身来到台湾创业,至今他已经三十四岁,即将拥有自己的下一代了。 事过多年,他还是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毕竟,是因为他来到台湾才能认识儿。 那段往事他还没对儿说过,只提过他的家人都在美国而已。其实,说不说都一样,那个家他是不会回去的。唉,等婚礼之后,再找时间告诉她吧。 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准备午餐,他就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好,他真的好想她喔。 前阵子因为发现她怀孕,晚上他都不敢太过用力或像以前那样满足地做一整晚,愈是怜惜她,就愈是折腾自己的欲望。 还好昨天医生说胎儿已经稳定,只要不让孕妇做粗重的工作或激烈的运动,房事是不在此限。这一番话马上解除了他的禁忌,想到蜜月期两人拥有的亲迷旗感,他的身体马上很诚实的的地反应出心中的欲望。 天啊,还是快拨电话,让老婆帮他消消火吧。 铃声响到第十声她才来接,一开口就是慵懒缓慢的一句“喂”他马上感到身心舒畅、百毒不侵。哎呀,他真的爱惨了苏! “亲爱的,你先叫一声老公看看。” 苏心知肚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想听听她的声音罢了,所以她也会顽皮地捉弄他。 “好啊,老公公。”故意地嗲声多说一个字,偏偏多一个字就把原来的意思全部改变了。 “儿不乖喔。”他也不恼,伸长办公桌下的双腿,整个人往下躺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整个人就心安不少,即使隔着电话,他还是能知道她目前的表情与动作,仿佛她就在眼前。 对别人来说,苏是个惹不得的娇娇女,相亲达三百多次,还总是一副天之骄女的姿态睥睨男人。但是,他认为她有这个资格,也很高兴她拒绝了那么多男人,才让他有机会独占她。 当然也要归功于自己比蟑螂还有韧性的脸皮,终于突破她的心防。想到这点,他又联想到即将来临的密月期,心中简直乐不可支。 他轻哄的语气,就像是把她当成个小小孩,当然不依地撒娇。 “我不是小bb,不要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老公公。” “我可是好意想让你先练习一下,怕你明天生疏不好意思,一点坏心也没有喔。” 他还是用最无言的声音哄她,整个人因为听到老婆撒娇声音而想入非非,幻想她赖在他身上的样子。 “才不信你咧!你是骗人家大肚子的大野狼。”想到他“办事”的能力,她隔着电话也脸红。 这女人都快要生小孩了还计较这么多。“是吗?我记得你也相当沉醉在我的热吻与爱抚之下耶。好啦,先叫一声老公,让我过过瘾嘛!”他怎么一直想到火辣的场面去,害他都快要坐不住了。 当然知道他的弱点,隔着电话继续玩她的煽火游戏,根本不怕什么引火自焚。“人家已经叫好多次了,老公公。” 又是这种声音,她真是愈来愈精,懂得利用他的弱点。天啊,这办公室他快待不下去了,只想回家抱她,然后直接去度蜜月算了。 喔!不行,他得转移注意力,谈点单纯又不会让他冲动的事才对。 “好吧,老婆婆。今天女儿有没有乖乖地,有作运动吗?” 他已经被欲火冲昏头了是不是?“哪有长这么快呀?又不是家有杰克。” “不对,是女儿啦!老婆,怎么可以叫杰克呢?”一讲起他们的女儿,他就变成嗦、不明事理的爸爸。 “那是一部电影啦,算了,记得下班后去拿戒指喔,不然明天的婚礼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再次提醒他。 她的话让他心惊,激动地控诉: “我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反悔呢?帖子、酒席、礼堂都准备好了,美人儿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的。”他说得一副怕她反悔的激动,仿佛忘了两人早已公证的事实。 她真受不了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大男人个性,但是心中还是感到喜孜孜的。相亲这么多次,终于让她找到会疼她、宠她的好老公。 “谁说要逃啦?我苏这么厉害,能够网住电玩界的大亨,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我才要小心你会不会在婚礼前一天落跑咧?” “哎呀,我是无处可逃,只想早一点抱你上床作运动,根本连工作都不想做了。”他一向实话实说。 她轻笑着对他说: “老公公,认命一点,别忘了那是女儿的奶粉钱喔。” “老婆婆,经你这一提醒我真的应该好好工作才对,免得女儿日后挨饿受冻,我会心疼的。” 现在,只要牵涉到女儿的事,他都会乖乖去做。这不免让老婆吃味了下,又撒娇起来。 “就只心疼女儿呀?” “当然还有我的小心肝、我的最爱,小儿喽。” “就会说甜言蜜语。” “但是只对你一个人说而已。”他说的都是实话,即使有过不少的女人,遇上儿才让他发觉到自己有这种天分。 宠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甜言蜜语当然是家常便饭了。只要她听不厌,他可以为她说上三天三夜。 娇羞地回应他: “为雍,其实我真的很高兴明天就要举行属于我们的婚礼了。” “我爱你,儿,还有我们的女儿。既然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决定翘班回家去陪你们。”好想现在就看到她为他娇羞的模样,他再也坐不住了。 “你喔!” “乖乖在家等我。” “好,开车要小心喔。”她随口叮咛他一句,没想到竟一语成签。 聂为雍开着自家车从公司出来,因为是中午时分,车子不多,他很快就到了珠宝店附近。由于它是在对面,车子快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准备回转。 就在他煞车的同时,车后突地遭到剧烈的撞击,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连人带车往前推向安全岛。 看着眼前愈来愈靠近的路灯,他赶紧伸手解下安全带,想跳出车外保命,但是却只来得及解下安全随即因冲撞而弹出的安全气囊将他困在车中,无法动弹。 昏昏沉沉中,他感到下半身传出尖锐冰冷的疼痛,眼皮无力地张开,耳边传来模糊的呼叫声。他也想出声求救,但是安全气囊挤压着他的胸膛,方才过大的冲撞已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呼吸困难,随即不省人事。 仿佛在梦境,感觉到身体缓缓抽离,再也没有痛苦。他张开眼睛看到一部倒转的电影,里头的主角是他还有儿,两人在一起的所有快乐时光。 “不、不要,我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儿需要我,我们还有未出世的女儿啊。儿,我在这里,快看看我啊,我在这里!” 他用力地对着影像怒吼,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开始惊惶失措,同时极度的不甘心。 一阵的刺痛感让他跌入无意识中,内心的意识逐渐迷失在回忆与我寻中。 肉体的他这时已经被警察救出车外,送往急救的医院。 隔天,警察报从废的车子残骸中找到他的公事,发现他的身份与家人的电话、地址,这才联络到忧心如焚的苏。 她从昨天下午就觉得不对劲,在两人通完电话后,为雍就失去了讯息,仿佛像消失了一样,她害怕地拼命打电话打听他的消息。 他的好友兼合伙人叶一荣知道后也帮忙寻找,熟的、不熟的朋友全打遍了,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最后他建议,如果一天之内再没有他的消息,就决定动用关系找人。 她强迫自己要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不是逃婚去了,也不是故意躲起来,更不可能发生意外!但是,事实总是挑中最残酷的一项。 直到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他,才敢相信他真的出车祸了,而且命在旦夕! 今天的婚礼当然早就取消,缺少他,婚礼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自己怔怔地望着他多久。他的身上全是沾满血迹的绷带,头上、胸前、腿上也是,病床边的仪器多得让她无法靠近他。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流不出眼泪、哭不出声音的无助。 医师与护士来了一会儿,对她说着话,她也听不到。 叶一荣伤心地将医师与护士请到病房外,只留她一人。 “老公,今天的婚礼只是暂延喔,我会等到你醒来,我们再举行婚礼。” “你保证过要疼我、宠我一辈子的,不可以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等叶一荣听完好友的病情之后,回到加护病房,发现苏已经昏倒在地上,但是一手还紧抓着聂为雍的手不放。 “怎么会这样?你一定要坚强,为雍能不能恢复意识全部要靠你了。” 医生说,病人身上的伤很严重,双脚遭到铁片刺穿,即使开过刀也无法保证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胸部因不当挤压,断了两根肋骨,已经开刀接好,锁上铁片固定,暂时无碍。但是,头上的外伤看似不大,经过扫描观察,发现脑波不稳,不能确定病人是否能清醒过来,即使醒过来,记忆力也会有部分混乱的可能。 总之,家属必需要有最坏的打算,病人很可能会变成为人,即使醒过来也是身带残疾,需要家人一辈子的照顾。 至于警方的说法,是肇事者大白天酗酒,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车子已经打灯号、放慢速度,车祸后,当场就被路人关在车上,目前人已经被警察收押。由于对方白天喝酒肇事,还将受害者撞上安全岛,弄坏路灯、毁损公物,警方决定以刑事罪名收押起诉。 除了聂为雍的伤势较重以外,肇事者和其他被波及的路人都是轻伤。 之后,许多路人都准时出现在法庭指证肇事者当时车速快速,还在昏迷的聂为雍有多守法,众人所指,没多久判决就下来了。 外面的正义得以申张,并不表示医院内的聂为雍病情就跟着好转,他依然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 第六章 发生车祸的第四天,聂为雍从加护病房转到个人病房。 由于他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身上又有一大堆的伤,照理要请个看护的,但是苏坚持要自己照料他。公司已经有人帮忙处理,取消婚礼的事也由有家人帮忙,她反而落得一件事也不能做。 他们都说她现在怀孕最需要休息,反正要人手多得是,她还是安心地待产吧。 要她安心?她要如何安心?为雍车祸受伤,至今仍无清醒的迹象,还要放他一个人孤单在医院,这怎么行? 照顾他原本就是妻子的本分,她当然要事必躬亲。为了怕碍事,她还剪去一头长发,以表决心。 那虽是为雍最喜欢的头发,但他都不愿意睁开眼睛看她,那么长发也不必再留。 是的,是他不愿醒来,因为他现在受伤、需要休息,等他休息够了,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一直抱持着这样的看法,每天都来病房等他醒来,好让他第一眼就能安心地看到她。 经过两个月在医院与家中的辛苦奔波,她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已。瘦了一圈不说,短发的她不再有以往的万种风情,反而给人清纯、爱怜的感觉。 叶一荣和陈家两兄弟虽然也曾来探望为雍,但是她知道他还是最需要她的。 只有这样想,每天到医院陪他,她才有办法继续度过一天。 今天一早,她又是第一个进病房的人。 她首先会去叫他起床,用拥抱、亲吻让他知道她的到来,然后打开窗帘让阳光泄进,驱走夜晚的阴霾。再换上鲜花、把热水瓶重新加水,打扫不干净的地方。 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因病饼世,爹地并没有再娶,一直就非常疼她,什么家事也不用她去做。后来为雍也宠她,除了偶尔她兴致一来会下厨做东西犒赏他外,所有的家事也不需要她去做。 现在她却喜欢每天帮他做一点事,想象他还是需要她的。 忙完之后,护士固定进来巡视为雍的状况,同时帮他换点滴,给他翻个身、活动筋骨。她则拿出早餐和报纸,准备与他一起进餐,同时念报纸新闻给他听。 吃完饭是两人的活动时间,这是她瞒着护士做的。 为雍的外伤已经完全愈合,她去请教过复健科的医生,他的腿只要每天按摩、做复健运动,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恢复行走。 她当然不希望为雍醒来才发现腿上的问题。医生说过,复健一定要及时做,晚了就比较困难。所以,每次等护士巡房之后,她就偷偷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帮他活动腿部的肌肉。 其他的时间,她都是拉着手跟他说话,或两人靠在一起看电视。表面上,她不想让他觉得冷清或孤单,实际上,她是借着说话或声音,让自己忘了他的病,这样她才不会放弃希望。 如今,她已经搞不清楚谁才是谁的生存希望了。 中午,看完新闻节目,她拿出准备的育儿书籍,坐在床边要念给他听。 除了工作需要的书和资料,为雍最爱买有关怀孕以及培育小孩的书籍。打从知道她怀孕他是最高兴的人,家中早已经堆满婴儿用品,足够让五个小孩一起用到满周岁了。 昨天爹地还送她婴儿音乐cd,说是有助于与胎儿互动沟通的。待音乐出来,她只听到很多婴儿的笑声配合著管弦音乐,可爱的声音让她不禁抚着微凸的肚子,想像女儿的笑声。 忽地,他的手捉住她的,让她吓了一跳。 “为雍,你也听到了吗?你要醒过来了是吗?为雍!睁开眼睛呀!” 她慌乱地喊叫,两手拉着他的手,但是他再也没有动,仿佛刚才只是风吹过而已。 “为什么拉我的手?是因为听到婴儿笑声的关系吗?你想看到女儿出生的,对不对?那为何还不醒过来?” 她望着他熟睡般的脸,轻手抚过他的五官,这些她熟愁的线条现在已经不动了。但是,他还是那么俊挺,五官还是这么出色,只是闭上会发亮的双眼而已呀。 闭上眼的他没有笑容,也不会说讨她喜欢的话,更不会偷她的吻。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为雍! 她害怕地印上他的唇,用他教她的技巧,磨挲着他失去活动力的唇。 还是不行吗?为什么不回应她的吻?难道是她做得不够好吗?他说过她是最棒的学生呀。 为什么一夕之间全部都变了? 她只不过想嫁给心爱的男人,难道天也不容吗?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是那么幸福,而她就是这么不幸?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也从不做坏事、或有过坏念头,为什么是她在试凄? 自小她就失去母爱,现在还连累为雍,让他为她受伤、昏迷,难道她的命就是这样? “老公!为雍,你最想听我叫你老公的不是吗?老公、老公,现在你听到了,不要再装睡了,赶紧起来!不准放下我一个人,我不要这样,你是我这生唯一的爱,失去你,我也不想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别这样,我们都来看你了,你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呀!”苏洪光是在门外听到她说的话,就老泪纵横了。 “,你忘了肚子里还有你们的小孩吗?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你还有他的小孩陪着你呀。” “小姐,我们一定会陪伴着你,别难过了。”随行来探望小姐的皮婶也忍不住眼眶发红。 陈家兄弟随后进来,面对十多年的好朋友卧病在床,之前婚礼的不愉快早抛到一边了。 大哥阿文温和地劝说: “,你放心,为雍已经开过刀,也让最好的医师诊断过了,一定没问题的,他迟早会醒过来的。” “对不许再哭了。”阿风不晓得要如何安慰人,只是丢下一句怪别扭的话。 想到这段时间要是没有他们,她真的无法撑过来。她自小就没有兄弟姐妹,陈家兄弟对她而言就像大哥哥一样,还有叶一荣也是,他们真的已经帮她太多了。原本是来参加喜事的,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好意思,一切要多多麻烦你们帮忙,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 阿风赶紧挥手打断她: “不用啦,,我们家不缺那一点钱!” 看着精神与身体状况不如从前,苏洪倒是担心地提醒着: “女儿呀,你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要多替宝宝着想。” “我很好,只要为雍没事就好,我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一径地摇头。 没有问题?根据医生说,的体重根本未达到怀孕的标准边缘,跟以往定期加重简直不能比。这样叫没有问题? 皮婶边擦泪水边说: “小姐,不如你搬回来住吧,吃的方面就让皮婶来弄,你不是最喜欢我烧的菜吗?不要这样饿着自己和小孩,姑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心疼的。” “我们也能轮流帮你看顾聂为雍,这样比你比较轻松。”阿文冷静地提议,不让有机会拒绝。 “其实,我和苏伯父商量过了,或许把聂为雍转到美国去治疗会比较好,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想先问你。” “是什么问题?难道是他的病情”她害怕地又淌下眼泪,这时折她已经脆弱到无法接受任何事实。 “不是,他的病没有问题。” 抬起一脸坚决的表情,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要先知道。再也不要像那天失去他的消息那样,只能一个人徨无助地等待着。 如果他的病真的无法她也要第一个知道! “告诉我为雍有什么问题?”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激动。”苏洪也知道阿文要问的事情,急地不知如何解释才不会让女儿误会。 接连着一串的打击已经让无法再忍受更多的隐瞒,失去心爱的人、失去期待已久的婚礼,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 崩溃的心情顿时随着眼泪宣泄而出。 “爹地,那你告诉我呀。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女儿,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再也我再也受不了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们知道等待的滋味有多令人害怕吗?你们知道要一个人孤独地面对不安的未来是多么残忍的事吗?你们根本都不知道我的痛苦!我宁愿死也不想再面对这一切!” 她嘶声地道尽这些日子的担心与害怕,从不轻易向人示弱的娇娇女,一时之间,变成无依的小女孩,魂不附体的神情说出她薄弱的求生意志。 原本他们还以为是太勇敢才能接受这一切,原来她只是把一切痛苦都往心里放,把一切的罪过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让痛苦和罪恶不断地在心中累积、滋长,现在终于爆发出来。 看在着女儿变成这样,做父亲的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女儿,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你不要难过,我们会告诉你的,好不好?”苏洪半哄着回到椅子上,担心她太过激动而伤了胎儿。 皮婶看着小姐的样子,眼泪忍不住直流。 “为雍他不行了吗?”皱着眉小声地问,仿佛怕病床上的人听见一样。 “不是!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阿风在这时大声地保证,其他人也是一脸有信心地鼓励着她。 “那是什么事情要这样瞒着我?” “还是我来说明吧,毕竟这件事是我先发现的。如果当初我没有追根究底,我想事后聂为雍应该也会找机会告诉你的。”阿文冷静地开头。 “不是他的病?”神情不稳地疑问。 她的心中目前只有为雍的病、为雍何时会醒过来,其他的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是,是有关于他的家庭背景。” 或许因为方才的精神崩溃,现在的精神有点怪怪的,好像单纯的小孩,又像一个太过疲倦的人,全没有以前娇气的一面。 “啊,对了,我都忘了为雍在美国的父亲,这件事是怎么通知他才对。虽然为雍说过他与他父亲感情不好,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确实应该通知他美国的家人才对。”她像在自言自语,但又像在与他们说话,语气十分地多变,但眼神还是一样呆滞。 “你知道他在美国的事?”阿文不确定地问。 “他不是因为跟父亲吵架,后来离家出走才来到台湾的吗?” “没错,那你知道聂为雍是美国金融界聂家的第一位正统继承人吗?” 只要在海外的华人界,金融聂家就像个稳稳不坠的大招牌,无人不知。金融聂家在美国的经济基础坚强到有聂家即将竞选加州州长的预测,聂家的成功不只是传说,都快成为华人的骄傲了。 苏家在台湾虽不是首富,家业也已经延伸到国外去,总资产勉勉强强可以排上台湾前百名,但是,如果要跟聂家比,那等于是拿石头跟山比。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而聂家就像喜马拉雅山一样,没得比! “美国金融界聂家?是那个在美西开设银行又拥有一大片商业区土的聂家吗?”茫茫不知地道出脑中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她爹地是建筑业起家,理所当然她会听过那传说中的家族。但是,要她相信为雍是来自那么庞大的家族,她一下子没办法消化。 “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为雍说过他的公司都是他一手努力开创的,他从没提过他父亲是谁?如果他来自那么有钱的家庭,那他的父亲为何从不帮助他,还让他那么辛苦?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阿文简单地表明: “我请私家侦探去确认过了,他的身份没有问题。他连多年的好友都骗进去,要不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他和阿风决饶不了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不可能骗我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或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一定是这样,为雍从不骗她的,他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事会瞒着她,一定是弄错了。害怕事实,不断地在心目中自圆其说,但是心中最深处的地方却已经相信了。 “,他或许没有想要骗你,只是” “只是在玩弄我吗?因为我是个相亲三百多次、没人要的女人,所以他就打算玩弄我吗?我只想要一个单纯美好的婚姻,这样也有错吗?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到头来我还是被骗了是吗?他根本不爱我、他根本是在敷衍我!” 她又开始将所有的罪过往自己的身上推,悔恨让她看不清事实。 “!你冷静一点。”苏洪和皮婶合力抓住她扭动的身子,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没有人希望变这样,这不是爱情该有的结果! 为了让她对聂为雍有信心,苏洪试着劝说: “,你不要太伤心,要相信他对你的爱,他绝对不会想放下你一个人的。或许他目前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车祸撞击打散他的魂魄,就好像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时应该是你回应他的爱的时候,让你的爱化成灯火,指引他回家。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还有你们的小孩也一样。如果让他每天听到你的呼唤,为了你和小孩,他一定回来的。你一定要加油!” 他仿佛在诉说自己多年来的心声,对早亡故的妻子,他就是无法断念,甚至还在自家后面盖了一间祠堂,除了供奉妻子的灵位,就是放着她生前喜爱的东西,无非是妄想有朝一日能再与她相逢,一如生前 案亲的话感动了她,而且还让她想到方才婴儿音乐带给为雍的影响,可见他还是听得到的,并非完全无法与外界沟通。看着众人投来鼓励的眼光,也觉得自己又有信心与精神面对明天了。 就像父亲说的,他现在最需要一盏指引的灯火,而只有她才能让他回到光明的家。 她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才对,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奋斗一定比她还孤单、还难受,她可不能先认输! 那天之后,照样挺着肚子到医院去照顾聂为雍。但是她的神情变了,变回以往的天之娇女,自信又开朗。 加上搬回娘家住,三餐加消夜都是由厨艺高超的皮婶负责,还有父亲从旁的盯梢,她的体重又重新站上怀孕的标准,脸色也丰润好看多了。 不过她婉拒了陈书文的提议,没送为雍到美国去治疗,因为她心中很清楚,为雍的外伤都已痊愈,只剩下脑部的问题所以,就算送到国外也一样。再说,她也不舍得让为雍去受劳顿之苦。 随着胎儿愈长愈大,她的心中也不免患得患失。 但是,不知为何,每当她抓着为雍的手贴上她的肚皮感受胎儿的运动时,她总有一种感觉:为雍就快要回来了。 所以,现在她比较担心的是要怎么让他接受她肚子里的小孩好像是男的耶。 第七章 怀孕28周,她一直有定期看医生,胎儿与母体都很正常,除了肚子看起来比较大一点之外,基本上医生说一切都没有问题,只待生产。 她的产检花了一点时间才结束,走出诊疗室她有点不安地想着:为什么她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好像会有大事发生一样,而且大概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她老觉得肚子怪怪的,医生说这是产前忧郁症,很正常。 是吗?会是她想太多了吗? “小姐,检查的结果如何?”陪伴她的皮婶看她有些出神,担忧地开口。 “没事,一切正常,不用担心。”回给她一个笑容,让皮婶心安了些。 “医生说有一点胎位不正,坚持要帮我彻底检查,所以就耽搁了。”仔细地把医生的话说一遍,好让老练的皮婶知道。 “没事就好,难得医生这么细心,我看你还是听话,少到医院劳动,有什么事让我来就好。还有,补葯要准时喝,这样孩子才会健康。”皮婶还是担心地念上一小段。 一听到她提到肚中的小孩,心中阴霾一扫而光,快乐地轻抚肚皮。 “可是,我的体重还很正常呀,医生说可能是羊水比较多,没问题的。” “也对,大是没有关系,如果变小就有问题了。而且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的肚子这么尖一定会” 两人谈起孕妇经,一时忘了时间,从怀孕的经验到带小孩的种种问题,全部侃侃而谈、毫无终点可言。 无意中听到护士们换班的騒动,才惊觉地发现天色不早了。 “皮婶,我还想去看为雍,陪我去好不好?” “哪有不好?只要你少”皮婶还想多叮咛她该注意的事项,有点受不了地笑着推她往电梯去,阻止她的口水继续往外喷。 “好啦、好啦!皮婶你就饶过我吧。” 待两人一进病房,发现里头空荡荡的,宛如没有人来过一样。 当场愣住了,皮婶快手快脚地走回门口,瞪着门牌好一会儿。 “小姐,我们没有走错病房啊!为什么姑爷会不见?” 的脑中没有别的念头,高兴地结巴起来: “会会不会是为雍醒了?” “对呀!那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护士。”皮婶交代后高兴地跑出病房。 “为雍醒了!他终于醒了?” 抱着肚子,不断地跟宝宝说话,兴奋的心情让她坐不住,来回在病房中走动。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啊,是你,聂太太,你先生已经出院了。” 经护士这么一说,她直接就把出院当成为雍清醒的证据,快乐地忘记身体的不适,冲到护士的面前,抓着人家的手热烈地问着: “出院了?怎么会?谁帮他办的手续?” “我刚好有看到,是一个帅哥,长得跟你先生很像,但比较年轻一些,我想应该是兄弟吧?实际的情况你到柜台查就知道了,我只是来做清理的工作而已。” “那我出去外面等我的朋友,谢谢你。”道谢后就奔出病房,想去找皮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护士笑着送走她。 一走出病房没几步,就看到皮婶也激动向她奔过来,两人心有灵犀地抱在一起。 “小姐!泵爷他出院了,是一个叫聂为刚办的手续,还把所有的费用都付清了。你认识这个人吗?”皮婶把问到的事全说出口。 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可是没听到最最重要的消息,急地问道: “先别管这个,护士有说为雍的情况如何吗?” “有,他好像醒过来一次,但是那个聂为刚带来的人不准这里的医生或护士靠近他,马上就办出院手续,把人带走了。护士长人不错,她偷偷告诉我说,他们离开的时候,聂为雍还是昏迷着,但是脸色好像很痛苦。” “真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事。 “没错,护士长因为那批人很奇怪,态度又不好,加上她也知道你的情形,因此偷偷帮你留意了。你也知道姑爷本来是一直没有表情的,但是竟然出现痛苦的神色,我想他一定是清醒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有聂为刚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姑爷带离开医院?”皮婶还是继续刚才的疑问,毕竟刚才护士长也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 但是才不管别人如何,猛地抱住她大声地叫出来: “为雍真的清醒了!太好了!皮婶我好高兴喔。” “早就说过他一定会没事的,你看对吧!”皮婶被她的兴奋感染,忘了方才的疑问,跟着快乐起来。 “嗯!我真的太高兴了。”肚子传来的一阵巨痛让一时弯下腰。 “你怎么了,小姐?皮婶担心地问着,内心自责一定是刚才太兴奋让她动了胎气。 阵痛让一时说不出话来。“呼呼,我的肚子有点痛,大概是刚才太激动了。” 她抱着肚子直不起腰,腿也跟着发软,还好有皮婶在一旁扶着。她咬着牙忍着痛,额头都沁出小小的汗珠,心中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一看情形不对,皮婶很有经验地问她: “你的肚子是怎么个痛法?” 她已经痛到不知如何解释,咬着牙挤出几句话: “很痛呀,就是很痛,唉呀!好像有东西流”接下来她实在不晓得怎么形容才好。 皮婶一惊。“是羊水破了?不会吧?你先不要紧张,这里就是医院,我马上去找人来帮忙。” 知道羊水破了,皮婶开始慌张地拖着她想就近去找医师或护士也好。 肚子虽然愈来愈痛,但是却意识很清楚,终于想到如何形容这种痛法。“呼呼好痛是一阵一阵像拉肚子,不,比那个还痛!” 方才的护士刚好走出病房,就见到她不舒服的样子,赶紧走过来帮忙。 “聂太太你怎么了?” “她要生了!”皮婶紧张地替她说出口。 “你帮她量阵痛的时间,我去找病床跟医生。”护士很专业地交代后,就快步地跑开。 “要快一点!”皮婶望着她的背影大叫。 看着很难过的样子,皮婶实在很紧张,忍不住念了起来: “小姐你要生了,会不会太快?早知道就不让你来看姑爷,害得你早产。” 一提到他,突然生出一股力量,挣扎地想自己站起来,但是阵痛又让她缩回地上。 “不行!我还不能生,为雍他不在这里,他说过要陪我进产房的。” 听到她这时还在担心聂为雍的事,皮婶也无可奈何,只能不住地鼓励她要坚强、不要害怕,更不忘拿出他清醒的事逼她要撑下去。 医生与几个护士推着病床过来,利落地从皮婶的手中接过,医生一边检查孕妇的情况,一边镇定地指挥着护士。 “先扶她上病床,羊水已经破了,马上空出一间产房准备。” “好。”一个护士应和后马上跑开,其他护士则纯熟地将病床推走。 医生停下来对皮婶简单地做个交代: “请先去帮她办手续,她可能今晚就要生了。” “什么?可是才28周而已。” 医生要赶着进产房,急急地挥着手说: “没问题的,我照过胎儿,他很健康,说不定连保温箱都用不到。你还是先去办手续,以免来不及。” “好!我马上去,一切就麻烦医生你了。”皮婶对着医生的背影大喊,然后就跟方才好心帮忙的护士前往柜台去办手续。 办好手续,她赶紧找公用电话联络老爷这件事以及聂为雍清醒的事。 进产房没多久,苏洪和叶一荣已经到产房外跟皮婶碰头,至于聂为雍的事,就请陈家兄弟帮忙了。 经过两个小时,医生步出产房告知他们一个消息:怀的是双胞胎,可能无法自然生产,是否考虑要剖腹? 而且他发现其中有一胎儿可能过小,不知能否安全离开母体?那名可能是女婴,另一名是男婴,由于女婴的身体一直跟男婴重垒,所以才没有在产检时看出来。 医生为他自己的粗心道歉,同时也请在场的人帮产妇作决定,拖太久只会对母亲不利而已。 皮婶想起方才痛苦的样子,马上点头答应剖腹的提议,苏洪听到还有一个小女婴,担心地也跟着答应。 医生听到后,马上又要他们去办开刀的手续,他则进产房准备。没多久被推出产房,换到手术房。 他们看到累垮的苍白脸孔,非常庆幸作了正确的决定,现在只希望能够来得及同时救活母亲与小孩。 等到半夜11点多,手术房中抱出一个正常的男婴,他的体型只比足月的婴儿小一点但哭声很宏亮。又等了近半个小时,他们只等到昏迷的被推出来,那个女婴呢? 医生说因为胎儿过小,必须放在保温箱中,目前为止母女均安。 但是等见到那位小女婴时,他们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小的婴儿,简直是奇迹。 棒着保温箱,她只有护士的手掌大小而已,皮婶又控制不住靶动地哭倒在地。 苏洪二话不说,马上要求医生要以最好的设备和护士照顾这对双胞胎,一定要让小孙女健健康康离开医院不可! 为了随时照顾早产虚弱的小女婴,以及虽然还没足月但还算健康的小男婴,保温箱旁边总是有两位经过筛选的护士,而医生也是24小时待命。 小凤是小女婴的名字,她搬进这个保温箱已经有一个月,原本刚出生时皱巴巴的皮肤现在变得光滑、粉红,头上也长出浓密的短发,眼睛偶尔会睁开看人,小手也学会如何张开、握拳,两只细瘦的脚只要是清醒时都在空中挥舞着不停。 只是,她的身体现在还是只有小猫咪那么大。 罢开始每天都到保温箱抱她两次,她是唯一除了医师与护士之外获准能抱小凤的人,其他人都只能站在保温箱外隔着强化璃看她成长。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像刚生完那么虚弱,她总是坚持要自己喂小凤,因此到保温箱的次数也就增加不少。 怀胎七月虽是早产,但是另一位男婴小龙却非常正常。而为了同时照顾这对双胞胎,小龙的婴儿床就放在保温箱的旁边。他是个很好带的婴儿,绝少哭泣、也不好动,看到母亲和妹妹才会咿咿哦哦地比手画脚。只是无法分心照顾到他,只能拜托护士多费心。 小凤的情况一直非常令人担心,即使饮食情况一直很好,但是她的体重却增加缓慢,有时候还会出现排斥保温箱的情形。 医生表示如果她的体型无法长大如足月的婴儿,生命可能会撑不了多久。而且,即使能长大,她部分器官也因为早产而不健全,这一生注定要当葯罐子。 两婴儿外型都长得像聂为雍,尤其脸型与眼睛最像,但是嘴唇、头发却像。不过,也有人说小龙像父亲、小凤像母亲。总之,两婴儿都承袭到父母的优良基因。 来看过小凤的朋友没有一个不曾动容,因为她迷你得出乎一般人的意外,可是她却有强烈的生命力,每一个动作、呼吸都是在跟命运之神对抗! 好想让为雍也看到小凤的奋斗,可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现在为雍在哪里? 她知道他一定被带回美国了。她仔细回想过,将他带走的聂为刚应该是他的堂弟。为雍曾经告诉过她家中所有的事,也包括他母亲的事情。 只是她不明白,为雍不是已经清醒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看她和小孩呢?都已经过了一个月,她还没见到为雍的面、连消息也被封锁。这是为什么? 难道如之前的医生所料,为雍即使清醒也无法痊愈吗?或是他被限制行动,无法来看他们?还是他已经忘了台湾有人在等他? 她好想去一趟美国,她好想知道为雍现在的情况?光在医院东想西想,她实在无法安心。 可是她也舍不下小凤!女儿这么小、这么需要她这个母亲,如果她离开医院,小凤一失去母爱会不会也离她而去? 看着保温箱内的小凤总是处在睡眠状态,她是趴着睡的,因为医师说这样比较接近在母亲胎中的姿势。 现在,她小小的身子出现微微的蠕动,好像有些不安,脸色红中带青。 不好!小凤又出现不适应症了。 “护士小姐!”惊叫值班的护士,指着小凤的情形给她看。 护士贴心地安慰一句,才去联络医生处理。 看着小凤难过的样子,甚至已经开始嚎啕哭泣,做母亲的心被揪得紧紧的,跟着疼痛伤心起来。她顾不得什么进保温箱要消毒,还有什么限制,直接打开门将小凤抱到手上,细声地呵护着。 护士看到这个情形赶紧又呼又叫医生。 小凤一到的怀中,明显地好过多了。而听到妹妹的哭声,小龙也跟着大叫起来,只好将小凤抱到小龙的床边,他才停止吵闹。 怀中的婴儿体温异常地高,整个小脸都红咚咚地,全身恐怕也湿答案了。 拿起小龙使用的毛巾马上帮小凤擦汗,擦完脸部,她感觉到女儿似乎还要她擦。 小心地将小凤放在小龙的身边,一边低语地要小龙别乱动,以免伤到妹妹,毕竟两婴孩的大小差太多,一边解开小凤身上的毯子与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小小的身子。 看到女儿好小好小的胸部与强烈的呼吸起伏,她顿时觉得罪恶满怀。 虽然医生没有指明,但她很清楚若不是她这个母亲不好,在怀孕期间由于为雍出事,没有好好进食,使得小凤发育不好,现在才要小孩活受罪。 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以前没有那么依赖为雍,如果她以前有好好注意胎儿的问题,现在也不会害得小凤这么小就被迫出世! 两串热泪不禁滴落在小凤的身体上,怕女儿受感染,赶紧将泪痕拭去。泪眼模糊中,她看到小龙握住妹妹的手,好像在帮忙安慰妹妹一样。 她感激地在儿子的额头落下一吻,又亲一下儿子与女儿的手,两婴孩就这样开心地对她笑了起来。看着他们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医生与护士站在一边担心得不得了,赶紧拿出小凤的干净衣物,与一起帮她穿好衣服,以免着凉。医生则尽责地检查婴儿的状况。 虚弱的小凤不一会就躺在婴儿床上安详地睡着了,小龙也是呵欠连连的样子,但是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那种笑法分明就是聂为雍一的翻版。 医生看到双胞胎睡在一起和谐安详的样子,也不要求马上分开他们,反而建议把他们一起放在保温箱,或许有助于小凤的成长。 闻言笑着点头同意。 低头看着婴儿床上的一儿一女,她按捺下想见为雍的心情,决定先努力让小凤离开保温箱生活,然后再带着他们一起去找父亲。 她想为雍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他们同时拥有一对女儿和儿子。 第八章 美国洛杉矶 陈书文开着车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奔驰,准备前往今晚举办宴会的宅邸。 聂家真不愧是金融界的大家,光是调查就过不了人家的门槛,还防他防得像窃贼一般。不过,没关系,他这人最喜欢挑战,愈是高难度的事情,他愈要做到不可! 想到台湾传来的消息,他也很想马上飞回去探望那对双胞胎,但是探望病人是要带“礼物”的,他怎能不将聂家的事情弄清楚再回国? 想起等会儿的场面,他的嘴角忍不住牵动起来,露出一抹深沉的笑。 不远处看到一长龙的车灯,全部等在一个大门口前。不用问,他马上明白这里就是宴会的宅邸,纯熟地转着方向盘让车子跟着排队。 虽然是第一次来此,但是在美国,除了白宫与聂家之外应该没有哪一家会对宴会的宾客这样仔细地检查。不能说这是人家的排场,毕竟,聂家有太多太多的诱因吸引不肖的人潜入,万般小心也不为过。 谤据这几天查到的小道消息,聂家在一个月前出现了一位年轻的继承人,听说是聂中离家多年的儿子。聂中就是聂家企业目前的董事长,他有个双胞胎弟弟聂义出任总经理,而以往出现在大众媒体之前的发言人聂为刚与公开聂为正则是聂义的儿子。 今晚的宴会听说就是要正式欢迎那位大少爷回家,同时也会公布他即将接任聂家集团的哪个位子。而前来的宾客当然不会是为了庆祝大少爷的回来,而全是为了自己未来的饭碗。 聂中也就是聂为雍的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聂为刚会包机到台湾将聂为雍“运”回美国的原因。 只是他心中还有个疑问,聂为刚为什么长得很像聂为雍?难道这与聂为雍多年前离家的原因有关?还是纯粹是遗传而已,会是这么简单吗? 等了半个小时,前面的车阵一个一个进入,终于轮到他。 门口警卫非常纯熟地接过请帖,看着上头的人名,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看一眼车中的人,才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陈先生是第一次光临聂宅?” “没错。” 陈书文坐在车内回答,沉稳的气势不同于一般人,警卫直觉这人应该不是假冒,但是碍于规定,礼貌地指着前方一处地方请他过去。 “那么很不好意思,请陈先生将车子停到内侧一下,让我们警卫人员做个简单的扫描。” 对于警卫人员的仔细,他没有半点不服气,反而很佩服聂家连警卫人员都能这么尽忠职守,无怪乎聂家能够持续掌握美西的金融大权。 陈书文照着指示将车子开到一边,任由四位彪形大汉的警卫拿着仪器前前后后地扫描。没多久,其中一位警卫走到窗边低下身子客气地说: “陈先生,这部车子是登记在文风电子公司名下,我们这里也有纪录,请直接入内,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不用客气。”丢下简单的话,陈书文就把车子掉回到通往宅邸的柏油路。 经过这一耽搁,他已经是最后一位进场的宾客了。走入那座巍巍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后,主人聂中正在发言,现在准备介绍他的儿子。 陈书文步下大理石阶梯即听到这段介绍词: “让我们一起热烈欢迎聂家未来的继承人,聂为雍。” “果然是他!”陈书文为自己的猜测命中冷笑一声。 他从门口望向最前面的台上,极好的眼力让他搜寻到台上那位熟悉的面孔,果然是几个月前还安稳地躺在医院的人。 他认识了十多年的聂为雍竟然是美国最有名的金融聂家之后!虽然心中感到被欺瞒的不愉快,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世上唯有聂为雍这种人,才会舍弃唾手可得的庞大家业而跑到台湾那种蕞尔小岛。 他想还是先找机会让聂为雍说明清楚,要不然欺骗朋友事小,抛弃妻儿这罪名可不是能轻易被摆平。 老实说,他不认为聂为雍会抛弃,他还记得聂为雍盯紧的样子,以他那种怪异的个性,一旦被他盯上的猎物绝没有放弃的可能。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台上的聂为雍很简短地以点头表示他的意思,根本不愿多开口,晦暗阴冷的脸充分表明他有多不喜欢站在台上。 一旁的司仪被他看得发出一身冷汗,清了几次喉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假装没事地继续介绍聂为雍以及聂家企业的未来走向。 台上,聂家人全部到场,看到这位大少爷的表现,父亲聂中是气在心里,但表面上还得继续维持微笑,其他聂家人则是一副看笑话的脸。 而台下到场的女人则是因为看到聂为雍出色的外表、随意流露的霸气,芳心已经飘到他不羁的身上,眼睛清一色是崇拜的光芒,心中已经在幻想当上大少奶奶来个人财两得的美事。 等到司仪宣布放映宣传短片时,聂为雍早百般不耐地走下台,往书房走去。 陈书文见机不可失,悄悄地绕过宴会厅跟了上去。 聂为雍警觉书房中多出一人,不耐烦地破口大吼: “谁?不要打搅我,出去!” 陈书文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直觉地脱口而出: “你不像我认识的聂为雍。” 听到对方熟悉的语气,聂为雍张开眼与他相视,但是坐姿仍是懒懒地仰躺着,两脚随意地直放,根本不管什么礼仪。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现在已经被他扯得凌乱微皱,配上阴郁寡欢的脸,完全不似方才台上的聂大少,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颓废感。 仔细看过来人后,聂为雍迟疑地做出这样的结论: “你是谁?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听到他这样的询问,陈书文心中已经有了个底,轻笑一声后就自动地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优雅的交叠双脚与他谈话。 “你失去记忆?也对,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她苦苦地等你。” 娘娘腔!聂为雍忍不住在脑海里这样骂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特别熟悉,而且没有感到半点的厌恶、压迫感或头痛,直觉就认为眼前的人可以当朋友。 真奇怪,自从受伤醒来之后他就失去记忆,对父亲、亲人,还有这座宅邸他都有一股陌生的厌恶与压迫感,好像这里与他格格不入一样;但是却一眼就对陈书文感到莫名的安心,几乎要相信他的话。 相较之下,他父亲对他的态度就显得相当可疑。他只要他尽早接下聂家的企业,却不急着要他想起以前的事,他甚至觉得父亲根本不希望他的记忆恢复似的。 可是,脑海里总是有股冲击不断地告诉自己要赶紧恢复记忆,好像他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日思夜想的结果让他摆脱不了随身的头痛,还有脑海偶尔浮出的片段影像。他曾经问过医生这些问题,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解答,他直觉认为父亲在操控这一切。 为什么父亲不想让他恢复记忆?又为什么一直灌输他一些以前的事?说他曾被一个女人欺骗,所以不幸发生车祸这是真的吗? 说实在,他不相信能有人骗得了即使目前他失去了一初记忆。 不过再看一眼对面的人,优然自得的样子,一双眼藏有不少的城府,但是那张脸却俊美得像个女人。他很清楚跟这种人说说话一点也不会无聊,所以他打算法外开恩一次。 邪恶地扯动嘴角一笑,他跟着翘起腿,掏掏耳朵一副他会仔细聆听的样子。“原来如此。说吧,你又有什么故事想证明你曾经认识我,或者我该为过去的哪个女人负责?最好你有新鲜词,要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听到完。” “你确实该为某个女人负责,但不该由我来说,毕竟那是你个人的私事。” 其实陈书文也不喜欢自己阴柔的外表,平时他决不会有这样学女人的动作,不过为了捉弄聂为雍,他开心地演着戏,故意一边说话一边拨弄额前的发丝。 恶心死了!聂为雍真想向前给他两巴掌,尤其当他说到私事而顺道丢出一个媚眼的时候。他感到头痛,但全是因为对方恶心的暗示动作而忍着想吐的关系。 看着昔日的好友现在变得很好欺负,陈书文真想打电话让二弟阿风也来插一脚,他一定不会想错过这种好机会的。 想到这点,陈书文不禁掩嘴偷笑,但是这样的动作又被聂为雍误解,直觉以为对方一定是玻璃圈内的人,背上的寒毛全站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地打发陈书文: “这里是私人的书房重地,没事请出去,宴会在外头。” 聂为雍不想多谈只想打发他离开,这点,陈书文心知肚明,毕竟两人现在几乎是行同陌路,聂为雍决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百无禁忌。 不过,他没有忘掉之前聂为雍脸上出现的犹豫与痛苦。面对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没有印象的陌生人,这样简单的选择题,他还是会犹豫,这不正表示失忆的聂为雍其实并没有全部相信他父亲的话。 “不想跟我谈?还是你心中其实存有怀疑?” 被说中心事,聂为雍并不恼怒,直视对方关心的眼神,他很轻易就卸下心防。“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对你很有好感,好像我们认识很多年一样。” 以一种开玩笑的态度,陈书文反问: “如果我说我已经认识你超过十年,你会相信吗?” “很难不信,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很难不去相信。”聂为雍也笑着回答。 他的笑中带有讪笑的味道,但是态度却十分正经,看上去表情非常诡异,却与他的外表揉合出一种奇特的一体感,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笑、这样看人的,宛如野外的狐狸。 不给对方有喘息的空间,陈书文马上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陈书文,你平时都叫我阿文,我是文风电子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公司是你跟我一起开创的,后来你懒得管,就拉我二弟阿风进来,你自己却跑去搞电脑游戏软体。算一算,我已经认识你十六年了。” 一边听着,聂为雍一边努力回想。脑海中的影像一片一片地连接起来,好像真的看到当时认识阿文的经过,还有阿风的样子。这个名字很自然地就让脑海浮出一张女人脸,但是他知道那是男的,而且脾气大得很。 陈书文略过他的反应不谈,继续说他们之间的事。他也知道现在谈的事只会让聂为雍反感,那就干脆说点别的,看他的记忆能否多少恢复一点。 “八个多月前我结婚了,请你来当伴郎,结果你在典礼开始前就走了,害我临时找不到人帮我递戒指,又是阿风帮你顶上伴郎的位子。” 这时,聂为雍的脑海浮南一个模糊的婚礼,场景就像他所说,但是好像还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除了阿风与阿风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人是谁呢? 随即他感到一阵头痛与心痛,因为他感应到那个人在生气。为什么他会为那个人感到心痛难过?他(她)到底是谁? 他想开口问陈书文,但是又想到父亲曾说过的话。为求谨慎,原本伸出的手转向头上,痛苦地抓了抓发。待头痛的感觉稍缓,他才开口问另一个自己想知道的事。 “在你的眼中,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总有一种现在的他不是他的感觉,他想知道以前的他是否像现在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相信陈书文不会骗他。 陈书文故意略带委屈地埋怨: “非常烂的朋友,有事没事都不会主动联络感情。喜欢工作带来的刺激与冲劲,一旦投入就会废寝忘食。套一句阿风喜欢骂你的话:没人性的工作狂。” “听你这样说,我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朋友,为什么我感觉我们的感情一点也不浅?” 一旦不去想方才那个令他心痛的人,聂为雍就觉得头痛减轻,但是脑海中的影像也跟着不见,心中顿时像遗落什么似的难受。 看出他落寞的样子,陈书文继续演戏逗他开心。“原因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不过,我喜欢阿风的说法:谁叫我们陈家专出好心人。” 聂为雍心有所感地道出: “我以前一定也喜欢阿风这个人,对不对?” “你这样讲不怕伤了我的心?”陈书文假意地皱眉、捧着自己的心。 “哈哈哈!”他轻松地一笑。自从回到这个家之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看到他终于露出一笑,虽然跟以前爱笑的聂为雍还有一大截距离,但是至少有三分像了。陈书文衷心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是聂家人,他不属于这里还能属于哪里?”聂中铁青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聂中等宴会的介绍完毕赶回书房,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与里头传来儿子的笑声。他直觉认为这人是来跟他抢失去多年的儿子。 他已经老了,再有钱有势也比不上能有自己的儿子在身边。好不容易从台湾接回失去记忆的儿子,一切刚好可以重新开始,他当然不会再放手。 一见到父亲,聂为雍马上敛去笑容。 陈书文已经从方才的谈话弄清楚,眼前的老人想一手遮天,故意隔断聂为雍与台湾的接触不说,可能还编出谎言抹黑苏让聂为雍拒绝去相信过去的一切。 瞧见聂为雍因为父亲的出现而神情不对,他毅然决定为了好友放手一搏,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他想依聂家严蜜的防护措施,过了今晚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一定也已经调查过所有的事,那我就直说,苏已经生下为雍的小孩,她是他合法的妻子,无论你今后想怎样做,用避不见面的方式是绝对解决不了这件事的。” 一切都来得太快,聂为雍听父亲的话原本以为只是有个女人在纠缠他,但是“我的小孩?还有妻子?我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这样的消息让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失去的记忆中竟然还包括了娶妻生子?如果陈书文说的都是真的,那父亲就是故意要害他抛妻弃子?天啊! 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当父亲了,但是他却怎么也不起妻子的脸! 他们是相爱而结婚的吗?还是对方为了财富而看上他,所以父亲才反对她呢?天啊!他完全没有记忆。 聂中没想到陈书文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竟然能让他措手不及,当场就把事情全揭发出来。注意到儿子因为听到陈书文的话而产生阴晴不定的表情,聂中为了留住儿子,板起脸想斥退陈书文: “如果你是代表那个女人而来,那我可” 陈书文也不是省油的灯,轻轻松松地用软中带硬的方式回敬。 “你错了,我不代表任何人而来,今天只是纯粹看看老朋友而已,方才的忠告不过是免费送你的良信。我知道聂家在美西的势力庞大,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不过,我想势力再大要是让外界知道你的恶行,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股市的行情?” “哼!”聂中略带得意地嘲讽,其实心中多少有几分的介意。 案子俩果然是一样的硬脾气。陈书文在心中开始有点欣赏眼前的老人。 但是一想到那保温箱中与天搏斗的小可爱,还有日渐憔悴的模样,他无法让眼前的人太好过,要不然其他人会群起围攻他的。 “好好考虑我的话,如果一个月内你还不将人放回台湾,我可以保证聂家即将面对的不只是苏家而已,我个人也会代表陈家进入抵制的行列,而且还有其他朋友会跟进。” 他的放话无疑是激怒了聂中。“你们这样做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陈书文爽快地耸个肩。“无所谓,为了朋友嘛,钱不过是小事一桩。况且” “你还有什么想威胁的话一并说完!”聂中气得咬牙说,瞪着儿子在一边没有要帮腔的无神样。 “不是威胁,只是先让你知道,收了个媳妇还能马上拥有两个孙子,这可是个天大的便宜。” “原来她生了双胞胎,那又如何?” “记住时间是一个月。我先告辞,不必送了。” 听到当爷爷的人是这样冷漠的反应,陈书文心想当初聂为雍离家绝对是正确的选择。这种地方真让人有多待一刻就会窒息的感觉。 他笔直地走出去,绕过聂中也没跟聂为雍打个招呼。“爸爸,看样子你有很多事瞒着我。”聂为雍冷冷地看着父亲。 虽然父亲的外表已经是个十足的老人,没有多少的严厉,而花白的头发更显出他的年轻不再。但是,聂为雍没有因此对他心软,下意识地,他还有点排斥父亲。 因此,不论父亲在他的面前说什么,他总是无法尽信。 聂中看惯了儿子的冷淡,并不以为意。虽然方才外人的话已经影响到儿子,但是他想再怎样他们也是亲父子,儿子应该不会选择相信别人才对。 儿子离家二十年后,他也变老了,而且聂家需要继承人,儿子的失忆正好是个机会,这样庞大的家业他可不放心交给别人,即使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一样。 至于在台湾的女人和小孩,既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以野种对待,如果他们需要钱打发,他也不会吝啬。反正只要儿子回到他身边,接下聂家的企业,以后他自然会找个配得上他儿子的女人。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跟儿子讲,他得在儿子面前演出慈父的角色,好顺利让儿子接下企业的重担。 “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现在有头痛的毛病,知道这些琐事只会加重你的病情,你还是安心养病,这些事我会帮你处理。” 聂中习惯掌控一切,但是聂为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儿子,他已经长大、有个人的思想,即使失去记忆,聂为雍仍然是个强势的男子。 之前因为记忆混乱加上身体不佳,聂为雍对父亲严密的控制并不多加置理;但是,从刚才听到的话当中,他认为父亲还是把对他的记忆停在小时候的样子。 这样的不免教他很生气。 “帮我处理?你认为我是个多大的小孩?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种事需要你帮忙处理?” “不要激动,这样对你的病没有好处。” 儿子腾腾的怒气,聂中虽然已面对多次,但总还是会有点脚软;但他就是看中儿子这样的脾气与气势,比当年的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到父亲一副不关痛痒的扑克脸,聂为雍气得口不择言: “让别人来告诉我自己结过婚,还有小孩,你却要我不要激动?你还当我是植物人吗?” 聂中一直好言相向,但是儿子却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他也不甘示弱地大声说道: “你是我的儿子,我只关心你而已!” “谁知道关心的背后是什么用意?如果你还有父亲的认知,那就帮我订最快的飞机,让我回台湾弄清楚这一切。” “但是你的头痛” 聂中还想利用儿子的病缓下这件事,好让他有机会先派人去解决,但是聂为雍早就识破他的伎俩,说出一个他无法推辞的理由。 “我只是因为记不起来而头痛,如果到台湾可以让我想起一切,那就更是非去不可!” 看着儿子势在必得的坚决,聂中怕再反对只会引起他的反感。想起当年他正是因为一场火爆的争执而离家出走。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情自私的光芒。 “好,机票我会去订,但是别忘了你是聂家的人、未来金融聂家的继承人,别被刚才来路不明的人用三言两语就打动了。” 聂中仍不忘适时地提醒他目前的身份,不想让外人有机可乘;即使是他双胞胎弟弟也不能从他的手中夺走他的权力,他的东西永远只属于他。 聂为雍说一句语意模糊的话: “事实我会自己判断。” 聂中看着儿子高深莫测的脸,突然有一种深刻的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眼前的也不是当年对他百依百顺的儿子。但是,想到儿子已经失忆,他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遂离开书房,投入前面的宴会。 等到父亲离去后,聂为雍才松懈绷紧的身体,无力地双手扒进头发中。对于脑海中那股想恢复记忆的冲动是什么,今晚他终于知道答案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记不得我有妻子?她又是怎样的女人?我完全没有印象!这算什么!” 他始终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让他变得十分暴躁,几声的怒吼响遍书房,才使他好过一些。 一边喘息,他的心思开始怀疑整件事的真假。 案亲的态度再清楚不过了,聂家不会接受那个台湾的女人和小孩。为什么?难道那不是他的小孩? 如果是他的亲生骨肉,父亲没有道理不承认。如果父亲真的不想承认,真的不重视他的血脉,那为何要处心安排失忆的他接管聂家的企业?这讲不通啊! 在聂家,还有两位堂弟为刚和为正,他们也是不差的商业人才,目前也都在聂家企业担任高职,绝对有能力接下这企业。为什么父亲不用他们,非要他这个失忆的儿子来接管?是兄弟不睦,还是另有内情? 还有他的母亲呢?从住进这里到现在,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的母亲,父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已经离婚,母亲也早就病逝多年。 但是,他却看到父亲的房中留有女人的衣物,还有一间客房也像是有女人常住的蛛丝马迹。这表示父亲一直有女伴,却在他的面前装出鳏夫孤独样,这又是为了什么? 天啊!这是个什么家族?明明是简单的几个人口,为什么能藏一堆不为人知的问题? 那个叫苏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该不会是个可怕的女人吧?为了让他回台湾,还用胁迫的方式逼他回去认小孩。 但他怎么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还生下小孩?这不像他啊!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陈书文的话真的可以信吗?如果不行,那对方为什么要欺骗他呢?有什么好处吗?还是真的出自对朋友的关怀而已? 痛!愈想他的头就愈痛!算了,不想了,或许父亲的顾忌是对的,那小孩的血统实在有待商榷。说不定真是那女人的手段也有可能,一个敢派人强逼丈夫回家的女人,品行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吧! 现在,只能等到台湾后,再来理清整个事情的真相了。 第九章 她没想到婴儿真的好好玩喔!难怪爹地之前一直吵着要她生个娃娃来玩,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个中滋味了。 婴儿的手软软小小的,小脸时时刻刻都红通通的,脸颊肉肉的很好捏,连小脚都可以任你玩。再怎么逗他,他也只会发出嗯呀咿哦的可爱声音而已。 小龙真是可爱的小贝比!她得意地在儿子的小脸亲出一个红印。 受到这样特殊的恩泽,小龙躺在床上扭动身子,口中一直发出咿呀的尖锐声音,显示出他兴奋的心情。 看到儿子这么快乐,苏也忘记疲惫,跟着笑颜逐开。 吃吃的笑声伴着婴儿快乐的叫声在病房中回荡着。 其实她这个妈妈早就可以出院了,但为了就近照顾双胞胎,父亲擞诏用关系将这间个人病房继续使用。这间原本是为雍住的病房,现在则是她睡觉的地方。 小龙并不是跟她住,为了安抚小凤,他现在已经搬进保温箱,兄妹俩像又回到在母体中的状态中。因为有了伴,小凤的情况明显有了改善,身体状况愈来愈好。 医师说如果情形可以一直维持下”小凤很快就可以离开保温箱了。 刚刚看小凤睡得很熟,但是小龙的精神很好,怕他影响小凤的睡眠,她得到医师的同意将小龙抱到自己的房间来玩。 她每天要应付这对龙凤胎,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为雍的事。 累归累,但一看到儿子活泼的面容时,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即使她很遗憾为雍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唉,也不知道现在他一个人在美国如何了?双腿能走了吗?头部的伤严重吗? 想得出神的她被小龙的呵欠声唤回注意力。还好他是个很乖巧的婴儿,像现在他玩累了就会自己睡着,根本不用人费心哄。要不然凭她这么脱线的母亲,小孩就可怜了。 她在儿子的身边侧躺下,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容就想起为雍,忍不住轻抚过他的脸庞,想起以往甜蜜的时光。 在即将入睡的朦胧间,她意识到房间走进一个人,他的步伐、声音味道都像极了聂为雍,但是他的脸却让她感到陌生。 他的脸?她终于又看到为雍的脸,近在咫尺,非常清晰、不似梦境。 “为雍你回来了。”她像在梦呓地咕哝着,但是聂为雍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病床上躺着一对母子,婴儿的长相与他十分相似,看来这位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了。 他有点讶异,因为她一点也不像父亲所言是个强悍的女子。 她长得很美、很漂亮,短发的她看起来很清纯,脸上有过度疲劳、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却反而教人平添爱怜的感觉。而直筒罩式的长袍根本掩不住她惹火的身材,还有那细致红嫩、找不到瑕疵的肌肤,让人不禁想像长袍底下的是否也是一样,或是更加粉嫩、引人遐思? 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想亲近她的冲动,缓缓俯身偷走她勾引人的红唇。 在他亲近的那一刻,苏被真实的触碰惊醒,睁大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没多想就挥出巴掌,清脆的声音也惊醒了儿子。 挨打的人被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摸着热热的脸颊,高挺挺地站在床边,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照理说,他应该生气,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无法对她生气?而且对这样的场面还觉得似曾相识。 随即一转念,他不得不相信,原来他的妻子果真有个性强悍蛮横的女人。她怀中的小孩就算是他亲生的,他也不想要,另一个想也知道不用看了。 半晌,苏才从惊讶中清醒。眼前的人是他吗? “为雍?真的是你!” “请叫我聂先生。既然我现在人已经来到这里,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他很直接地把问题摊开来,脸上明显有着不耐。 现在,他知道自己为何会被骗结婚了。面对这样的美女,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说不定,陈书文也是被她用相同的伎俩骗去美国的。 想到她竟然那样利用自己的身体,他就忍不住心头一把火。 苏以为他在开玩笑,对他的改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为雍?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她不知情的模样只让他觉得很假,因为他已经认定就是她派人去美国要人。现在她又装出一副吃惊、不知情的无辜,真是个心机颇重的女子哪! “我的名是你可以叫的!爽快地说出你的要求,到底要多少钱或怎样的代价你才肯放过我?” 聂为雍鄙夷的脸色让苏感到陌生,脑中马上联想到童话故事中披着羊皮的大野狼。 “你不是聂为雍!你不是我的丈夫,你到底是谁?你把我的丈夫怎么了?把他还给我!” 她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而他大手一挥就把她摔回病床,还差一点压到小龙,小baby害怕得哭个不停。 听到儿子的哭声,忍着痛抱起他轻哄着。 “哼!无知的女人,别以为撒泼就能达到目的。我就是聂为雍,独一无二的聂为雍,聂家的大少爷。” 他一再地重申自己的身份。不知为何,他就是要她认清这点,不许把他当成陈书文或其他人。 虽然看到她跌痛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想到她曾经派人两度到聂家放话、胁迫他出面,他又狠下心来。 苏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所以她的为雍才会变这么多,因此她不住地摇头想否认这一切。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这样的你!我要以前的聂为雍回来,我不要你!” 聂为雍不许她躲避,因为父亲还在门口等他的消息。他开始极尽嘲讽之能事,把她说得宛如一个贪图聂家家产的虚荣女子。 “哼!明明是你请人百般地威胁聂家,要我父亲放我回台湾找你,怎么?现在又要赶我走?然后,事后又想叫什么陈书文到聂家继续騒扰吗?爽快一点吧,直接把你心中想得到的条件开出来,假如我能力办得到,我会让你拿着钱和孩子一起滚出我的世界。” 听到他的要求,苏吓得愣住。“你说什么”你说的我都不想听,出去、出去!” 她捂住耳朵想阻止骇人的话传入,但是聂为雍发狠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她和婴儿钉在床上,近距离地把一个字一个字残忍地送入她的耳中。 “以前的事你就当作是梦一场,孩子我也不想要,只要你肯同意离婚,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接受,这样你懂了吗?” 听完这段话,她孱弱的身体开始颤抖个不停,泪水不听使唤地夺眶而出,仿佛她承受不住这一切。 “你不是我认识的聂为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是假的、你不是真的!你不是!”想用语言驱走那个恶梦的聂为雍,他的话狠狠地伤着她的心。她知道真正的为雍决不会这样对她,这一定是场恶梦! 但是他的恶声恶气却仍源源不断地继续传送出来: “硬的不行就想用软的,女人你还有没有别的招式?你不嫌烦,我都看腻了。别以为女人的眼泪对男人都是种武器,没那么好用!” 这场恶梦好长好真实,她不想屈服,她一定要战胜恶魔。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小龙和小凤,她决不可以就这样屈服恶魔! 将小龙安放在身边,她挺直腰面对他,大声地说: “我的老公叫聂为雍,他出车祸受伤变成植物人,他没有醒过来,他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你只是长得跟他很像,你才不是他,我不会被你骗了!” 最后她一脸正义凛然地瞪着他,想用眼光逼退他,让他自卑、现出原形。 面对她强装出来的坚强,他只是耻笑一声,又说: “哈!世界上只有一位聂为雍,那就是我,再不然你可以比对这小孩跟我的长相,如果你宣称他是我的小孩的话!” 聂为雍发现她很袒护小孩,便一把抢过他高高举起,不让她触及。想到这个小孩说不定别人也有分,他心中的邪恶因子就不停滋长。 “不要!请你不要伤害他,把小龙还给我!” 害怕他一个不小心伤了小龙,急忙靠过去抢小孩,整个身子不免触碰到他。 她柔软的躯体在身上摩蹭,聂为雍只感到身子有一股热流流窜。 他以为她要用美人计勾引他,他承认自己有些心动。待一个转念,他反而更加看不起她。 瞄一眼手上的婴儿,他冷邪一笑。 “他确实长得跟我很像,不过,聂家不打算认他,还有另一个也一样。只要你说出你的要求,协议和平离婚,我就把这小子还给你。” “他还只是个婴儿,你会伤到他的,把他还给我!” “是不是只要我把这小子还给你,你就同意离婚?”他恶声地再次逼问。 的眼中只有小孩的安危,根本无法顾及其他,听到他竟然卑鄙地利用婴儿威胁她,她咬牙切齿地大叫出声: “你根本不是人!” 他毫不受影响地继续逼迫:“说!” 为了儿子,她只有点头接受。“我同意、我同意!把小龙还给我。” 他守信用地将婴儿还给她,她也同时离开他的身边,回坐到病床上,哄着受惊吓的孩子。 面对这样一幅亲子画面又教聂为雍觉得自己才是恶人,她一点也不像是父亲所说的女子。 真是这样吗?还是这是她所使的障眼法? 他想了一下,父亲应该不至于会骗他才对。 再说,眼前这女人外型很美很娇,根本就是适合外遇的对象,一点也不像个好母亲。或许她早从陈书文那里知道他的到来,所以故意安排自己的小孩在这里好营造出亲子温馨想让他心软、上当吗? 普通的男人或许过不了这关,但是他聂为雍可没那么好骗! 强压下自己对她生出的好感,冷漠地警告她: “明天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书拿来,记得你的承诺,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会让你还有孩子生不如死。” 他残忍的话语冷冷地渗透进她的爱,冻结了她的心、粉碎了她的情。 他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面孔,那双曾经爱抚她的大手刚刚还差点伤害他们的小孩。 他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放下已经安静下来的儿子,搜寻着他阳刚帅气的脸一如往昔,只是变得十足冷漠邪恶,望进曾经只注意她的双眼,如今却冰冷得像冬天的湖水。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那颗心已经变质了。 是他变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聂为雍!我今天总算看清你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受你欺骗、听你的谎言!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苏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的小孩我自己会养,不稀罕什么烂透的聂家!傍我滚!” 当她说出不稀罕他时,他的心跟着紧紧撼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不是已经得到今天的目的了吗?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因这里其实很有趣? 他不可能受到她的影响才对,他可是堂堂聂家的大少爷,他不会 他觉得这样的想法已经有点心虚,因为他之前并没有这么势利,为什么他会这样反常地去欺负一个弱女子? 可是,为了挂得住面子,他继续说出无情的话: “你若早知如此,何必动用人马把我从美国叫来?还以为我爱来吗?” 不愿再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指着门怒叫: “快滚出去!” 得胜的空虚让他无所适从,他有点落寞地离开。 他一出去,马上崩溃在病床上,背对着儿子,眼泪如大雨顷下。为了不影响小龙,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不许自己哭出半点声音。 苏洪进病房即见到女儿伤心欲绝的画面,心中咽地说不出话来。 一见到父亲关爱又不舍的脸,再也忍不住地抱着父亲嚎啕大哭。尖刺沙哑、声嘶力竭的哭声教人极为不忍。 苏洪的脑海浮出方才门口出现的人,又想起陈书文提过美国的情形,他马上猜到那人做了什么事,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为女儿出一口气! 丢下哭得不成人形的与跟在一边呜咽的小龙,他激动地拿起床下的金属小便器,便疾疾地从楼梯间往楼下奔去。 年老的身体理应不适合做这样激烈的动作,但为了女儿、为了孙子孙女,体内的肾上腺素不断上升,他拿出了超越平时的能力。 看到那个大摇大摆地往大门口走,他一脸杀气地冲了过去,抡起小便器就往他的头上猛地敲去! “你竟然伤害我女儿!你没有资格拥有我女儿!你不配!” 仇怒不平的苏洪还想多敲几次,可是一旁的人强力将他与聂为雍隔开,年老力衰的他轻易地被挡在人墙外。看着聂为雍捂着头痛苦地躺在地上,他还继续对他咆哮: “聂为雍!想当初我是如何看重你!你又是如何上我家门对我说,会好好疼爱我女儿的,现在呢!?” 聂家的保镖看到大少爷出事,陆陆续续地从外头的车子上下来,快步走向苏洪的方向,他们的脸上充满惊讶与忿怒。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阿伯竟然在大庭广众打了受他们保护的大少爷,如果不加以严惩,他们的颜面何在? 八位彪形大汉围住他,准备动手警告他时,一个人影迅速撂倒两位保镖,其他六位则被他的手法与动作吓得站在当场,手软地忘了动手回击。 聂中看到陈书文一个人就让八位保镖束手无策,脸上还出现害怕胆小的神色,简直要把他给气死。 “他打伤了大少爷,你们还不坑诏手,跟他客气什么?向前教训啊!”听到出钱聘请他们的老板震天破吼的一声令下,六个人只好硬着头皮挥拳出腿。 “喂!要打架怎么可以不找我,算我一份!” 突然从外头又冲进来一位长得颇有脂粉味的男子,拳擦掌地跃跃欲试。明明是一张女人脸,偏偏有男人的声音、男人的样子,诡异的外表让保镖光看就不想打,六个大男人吓得缩成一团。 但是,阿风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不用招呼就直接揍人。几拳过后,六个人均抱着伤处躺在地上哀号。 陈书文一边把苏洪拉到一旁观战,一边还假意地劝劝二弟: “阿风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 “很轻啦,我只用三成功力而已。” 阿风转转头想找是否有落网之鱼可以当沙包,只看到倒地的聂为雍和在一旁发抖的聂中。 “咦?这里有个死人耶,不过他头上的伤可不是我打的。” 看到那个美美样的暴力男子走到儿子身边,聂中抖着喉咙强阻止他: “不要碰他!你们想对他怎样?” 阿风根本懒得理会老人家,也不管什么伤重不能移动的规矩,直把聂为雍整个人扛上肩膀,带进急诊室让医生处理。 聂中想跟去关心儿子的伤势,却被陈书文与苏洪拦了下来。对上苏洪一脸的不满与责怪,加上他身边已无保镖保护,聂中暗自吞了几口口水,害怕孤立无援的感觉。 “是是你们先攻击我的儿子,他还受伤流血,你们也看到了。” “你怎么不说你儿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护女心切的苏洪大地对他怒吼,方才被保镖吓倒的心情在阿文与阿风的支持下早已恢复。 苏洪的气势不如陈家两兄弟,聂中也就不那么害怕,再度拿出高高在上的脸孔,不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那女人的父亲。” “什么那女人!我女儿有名有姓,而且出身良好、美丽大方,更无不良嗜好!要不是当初你儿子很不要脸地上门跟我千拜托万拜托,我哪会瞎了眼把宝贝女儿送到他的手上让他跟踪糟蹋!” “谁知道你不是看在聂家的背景才这样做?会有今日也是报应啦!”聂中凉凉地下断语,至今仍不承认自己的做法有误。 苏洪听到这样冷淡的话,当场就抡起“凶器”要继续打人,还骂道: “报应!?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应!” 阿文故意等苏洪打出一记之后,才动手隔开两个老人家。“好啦,两人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这样拳来脚去可能还没打到人就伤到自己了。” 聂中知道自己的身手比不上陈书文,只能被挨打又挨刮而不敢还手。“好!算你们有帮手,但是聂家也不会这样就算了!”等他回去马上从美国找人来扳回一城。 阿文半警告地说: “阿父,容晚辈提醒你一下,这里可是台湾,不是美国。聂家在这里没权没势的,连个小鲍司行号都没有,即使要汇钱来这里兴风作浪也得等上个两三天,更何况台湾还对外资有上限,你认为你斗得过土生土长的我们吗?”他一副看透聂中的样子。 聂中从未被这样当面数落,气得牙痒痒地怒说: “你!算你有理!但是,别忘了,如果你想让文风电子在美国继续接单,我的话你最好听一听!” 台湾不是他聂中的地盘,但美国可就是了。只要还想继续跟银行保持良好的关系,他说出的话至今还没有人敢反驳! 阿文依然不痛不痒的态度,嘻嘻哈哈地说: “哈!文风电子是你儿子草创的,如果他想收回不干,我也没话反对。但如果你认为以聂家的力量有办法撼动文风电子半分你就太天真了,亏你还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狐狸!” 文风电子的基础都是聂为雍打下来,才有今天的局面,如果要牺牲这家公司,只有为了聂为雍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怎么说?”嘴上虽这样问,聂中已有点明了自己力量的单薄了。 他曾经后悔五年前为什么驳回聂为刚与聂为正提出要进军矽谷的草案,一味地坚持公司只需运作金融与不动产买卖业,错过电子电脑业蓬勃发展的时间,到现在只能看别人吃香喝辣,股票狂飙上千元,而聂家还在五百元上下浮动! 难道他聂中的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该让年轻人主导的时候了吗?不!既然儿子这么厉害,只要他掌握儿子不就一样可以继续让聂家的企业版图扩大。 经过调查,他知道儿子手上有两家参与经营的电子软体设计与硬体公司(也就是文风电子),同时还买下不少知名零件制造公司的股票,只要儿子都听他的,那么聂家在台湾发展电子公司简直是平步青云的事。 “你以为可以控制文风电子的资金?只要有我陈家在管理,谁也别想从这里挖走一分一毫!若是你以为可以利用聂为雍,我劝你省下这个心思,他不是你可以撼动或改变的人,不信的话,你何不想一想你是如何来到台湾这个小岛?” “是他”取中了解到原因,就愕然地住嘴,因为他是说不过儿子才会来到这里。这个体会让他突然一惊,怎么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儿子?他害怕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遂反过来阴鸷地威胁让他明白事实的陈书文:“你别得意!有竞争就有对手。” “我想你不会这么笨才对,你砸这么大把的钱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聂家的其他人会闷不吭声地让你这样做?就算会,董事会的人呢?到时候,别偷鸡不着蚀把米喔!”陈书文去美国可不是度假,当然有打听过聂家公司目前的状况:老人霸占位子不做事而新人急着想出头!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内幕?聂中试图挽回颓势,不悦地说: “我是聂家的龙头,我说的话谁敢反对?” 聂为刚与聂为正从门口姗姗走进,两人面貌相似,甚至与聂中还有聂为雍都长得很像,尤其是聂为刚。大多数的人都不疑有他,以为聂中与他们的父亲是双胞胎的关系,理当会外貌酷似。其实其中还大有内幕。 “大伯,你这么激动会让血压升高,这样太危险了。”聂为刚带着嘲笑“关心”聂中的身体。 聂中一看到是自己人,二话不说马上开口救援: “为刚!你快来帮我!”他急切地想拉住聂为刚的手臂,却扑了个空。 “别这么亲密!你又不是我父亲!”聂为刚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靠近,眼中露出嫌恶的光芒。 聂中情急之下差点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我当然” 聂为正笑阻止他: “当然不是喽,为刚是我兄弟,怎么会是大伯的小孩呢?大伯你说是不是?”他的眼神射出不容否认的坚定骇光。聂为刚则感激地对他点了一下头。 聂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至些!隐藏多年的秘密自己竟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是看一眼与他相似的聂为刚,他不免感到失落。 “你们两人何时来到台湾?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来玩嘛,这也需要报告吗”大伯那你呢?”聂为刚桀骜不驯地反问,对聂中他总是不给好脸色。 “我”他想说是为了逼退苏家,看到苏洪气愤的表情与聂为刚嫌恶的样子,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突然想到这一生奋斗至今到底得到了什么?妻子早已离散,连死时都不愿与他同在一块土地上,儿子也跟着离家出走,压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而私生子又无法相认! 他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辛苦?财富?地位?到头来他到底有得到什么吗?再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他没权势之后只能送养老院孤独一人等死,送终时也没有任何亲友肯来悼念。 老天!他已经老了,斗不过年轻人,还是放手去享受人生吧。 此时,陈书风走出急诊室。聂中第一次表现出做父亲的关心,急急询问: “我儿子的情况如何?没事吗?” “他那种祸害是活标本,死了可惜!”阿风随口一答,径自上楼去看保温箱里的小可爱。 聂中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心灰意冷地离开医院。 还留在原地的聂为刚与聂为正当然不是来玩的,他们很快地与阿文打招呼、交换彼此的电话,还说了一些话,叮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出现。 第十章 当楼下发生騒动时,苏一个人从有泪哭到无泪,有声哭到无声。 一直哭到虚脱无力,她的脑筋却突然清明起来。 “为什么要为那种人哭泣?”她埋怨自己,忽地又自言自语。“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选择重回聂家、不要她和小孩,他已经做了选择。算他够狠、够冷,但是我苏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既然事情走到这步田地,我也不该再为逝去的爱情哭泣。” 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当初她就不应该轻易爱上他! 她好恨自己的愚蠢!想当初,要是随便找个相亲的对象嫁了,也胜过现在被他抛弃、糟蹋。 不,她再也不想跟任何男人有牵扯,她再也不相信男人说的话。 男人全是自私自利的猪,追求时甜言蜜语,一旦为了名利地位,连亲生的小孩也敢伤害! 她今总算认清他的真面目,说什么为了母亲才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说什么再也不回美国的家,说什么会爱她、疼她一辈子原来全是谎话! 他今天开口闭口都是聂家如何、如何,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难怪之前一直不肯说出他真正的出身背景,原来是为了自己预留后路。 她真笨,不是吗? 还呆呆地在医院替他作牛作马、等他清醒,生下小孩还指望他回来探望。 是呀,他是回来了,回来断绝两人的关系。 爱情的热度也不过维持一年而已,她怎么那么笨地相信有永远这种神话! 她同遭的人应该都知道这场婚姻的结局了,他们会笑她吗? 为什么别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她的爱情会这么坎坷? 为什么为雍会是那种人?天呀,她不该还怀疑的,他分明就是个负心汉! 在她暗自伤心的时候,身旁有一只小手伸了出来,胡乱地拍打着她的脸。 终于注意到身边的儿子,看到他的脸好像心中有那个人,她忍不住抱起他哭诉: “小龙,爹地不要你和小凤,也不要妈咪了,我们要怎么办?” 小龙只咿呀咿呀地叫,两只小手继续在空中挥打着。 “小龙是不希望妈咪哭吗?小龙真是好孩子,以后绝对不能像爹地这样,不能去伤女生的心,知道吗?” 小龙像听懂她的话,安静地躺在她的怀中,黑眼珠一直望着母亲。 得到儿子的安慰,又想到还有小凤也需要她,心中紊乱的思绪开始渐渐恢复平静。 苏洪回到病房,看到已经镇定许多,这才想到方才冲动伤了人,也知道严不严重?万一女儿还爱着他怎么办?他的老脸顿时出现一丝愧疚。 “女儿,我我先说对不起啦,万一怎样了你可不要怪爹地喔。” 强装出微笑说: “爹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有什么好值得对不起的,爹地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事?” 苏洪期期艾艾地说出。 “呃是聂为雍啦。” 这名字让一脸不悦,阻止他说出更多的话: “爹地,我不想再谈他了。” 苏洪看得出女儿虽然不想听到聂为雍的事,但内心还是在意他,不然也不会反弹如此地大。一段深刻的感情,岂是能轻易地说忘就忘。 “那万一他被我打死了,你也不想知道吗?”他故意把事情严重化,想看看女儿的反应如何。 不晓得父亲的用意,直接表现出内心的想法,急问: “怎么会这样?爹地你为什么要打他?他伤得重吗?” 隐约记起,爹地方才进门看到她痛哭的模样之后,就发怒地拿起一个金属物冲了出去。难道爹地真的为她打伤了他? 虽然才被他残忍地伤害没多久,心中早已明白他是个负心汉,但是一听到他受伤,她还是吃惊地坐起,忍不住为他颤抖、担心害怕,甚至失神地反过来指责父亲,还想下床去看他。 苏洪阻止了她。“等一下!女儿,你先别急着下床,先听爹地把话说完。我不是有意的,不要对爹地生气,好吗?刚才爹地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就想一定是聂为雍欺负你,所以才随手拿小便器往他的头上敲下去。现在他人已经在急诊室急救,阿文和阿风两兄弟也来帮忙了,我想会没事的。” 她当然明白爹地会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她,看着爹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竟然还要为女儿如此辛劳,到头来还要被女儿责备,她才是那个该愧疚的人啊! “爹地,我没有生气。是我不该怪你的,都是女儿不好,还让你这样”她想到自己的不孝又哭了起来。 苏洪只得赶紧递上面纸,自己也不禁老泪纵横。就说养女儿值得吧,看女儿这么窝心,他还能要求什么?只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呵! “别哭了、对身体不好的。你爹地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除了死去的妻子,这一生我最挂心的人就只有你了。从小到大,我哪舍得让你受伤难过,不都将你保护得好好的”看到聂为雍那个良心被狗啃了去的人伤你这么重,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虽然把他的头敲破是有点过分,但我那时也是想,看看这样做会不会让他醒一点而已。” “把头敲破?爹地,他好不容易才清醒,你就把人家的头打破,这样会不会引发旧疾,或更加重病情哪?万一他又昏迷不醒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才盼到他清醒,她可不想再面对没有生气的他。 可苏洪径自帮女儿下结论: “这样最好!植物人绝对不会背叛你,也不会说话伤害你。” “爹地!我要完完整整的聂为雍啦!谁要一个植物人?” 看着女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明明是忘不了对方,还想在他的面前逞强、假装。苏洪故意反问: “可是他伤了你的心啦,这种人要来做什么?女儿呀,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我会再帮你注意看看别的人,好不好?” 马上拒绝:“除了他,我不想再跟的男人有所牵扯了。”除了他,她无法再交出一颗心来。 “可是,女儿你不是不想提到他吗?难道你还在担心他的安危?”苏洪想逼女儿面对自己的真心,因为他认为聂为雍的父亲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他已经放手离去,聂为雍一定会回到原来那个模样。 可是苏毫不知情楼下的变化,父亲的话正好提醒了她,不该再把心思全放在一个负心汉身上。 难道她就这么傻,被白白欺负之后还去担心他的安危?不,她没这么没骨气,她苏从现在起就与他划清界线! 当病人从一阵头痛中醒来,却看到一个老男人正对他毛手毛脚,这种感觉真糟糕哪。 “喂,阿伯我没有那种嗜好,你可不可以住手了?”聂为雍没啥力气地阻止正在摸他大腿的人。 虽然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境况,头上的疼痛也还在,但他整个人却感觉渐渐轻松,好像找回所有失去的答案。 而误以为在“騒扰”他的这个阿伯,其实是这家医院的复健科医生,心地很好而且个性温和,很多伤患都因为他这样的脾气才乐意接受复健的疗程。 “聂先生,你终于醒啦,而且你的腿也恢复得很好,看样子聂太太的努力完全没有白费喔。” “聂太太?”这个名词让聂为雍愣了一下。 头部的疼痛刺激着他脑内的运作,昏昏沉沉地一下子想不起来聂太太是指谁。他按着额头眯起眼睛认真地回忆,沉重的记忆像海水倒灌,刷地冲进脑海,清醒之后的每件事如雪花片片融入脑海,让他瞬地张大眼睛、撑坐起身! “oh,mygod!是,我刚才竟然伤害了小儿,我怎么会那么笨!那该死的老头竟然利用我跟他唯一的亲情关系,骗我去伤害她!我也真该死,为什么不早一点恢复记忆?为什么?!” 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他气得猛捶病床,神色像发疯的病患,把一旁的医生吓得以为他是因为受伤而失控,忙着阻止他伤害自己。 “聂先生你还好吗?头痛吗?” 聂为雍虽是比医生还年轻许多,但头部的伤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所以一下子就被医生强压回床上。行动受到牵制,他更加使劲挣扎,但是复健科医生的力气就是强过于他。 “放开我!这是小痛,她受的才是真正的痛。不行,我得赶紧去看她才对,我要告诉她刚才的话都是” 陈书文帮他接下去:“你失去记忆才会说的话。你以为这样讲,就会原谅你吗?怎么,你的头被打笨了吗?” 一看到陈书文进来,随即记得他曾在美国碰到他,所以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 “阿文,既然你知道我失去记忆,为什么不先告诉她?”聂为雍不满地指责。 “让她先有心理准备,好接受你的屈辱与挨骂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跟说了什么,但是我想应该是任何女人都挺不住的狠话吧?” 阿风慢一步进来,因为他贪看小凤的关系。本想等到她醒来,看完她打呵欠的可爱动作再走,可是这个阿文也不知在赶什么场,硬是把他拉来这里。 “阿文,那个人到底死了没?我家已经准备好要接收小可爱了。”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小可爱?!聂为雍以为他说的是苏,当场变得力大无穷,挥开医生的钳制,还走下床怒气腾腾地扯住阿风的衣领。 “死阿风,你敢!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会从地狱回来找你!我的老婆你竟敢用那么恶心的称呼,你看我不扭下你的舌头,我就不姓聂!” 他说得像个讨命鬼,阿风一时之间也被他吓到;其实,最主要是阿风根本听不懂聂为雍在说什么,才会任他一径地扯着自己。 阿风弄不清楚是聂为雍在乱吃飞醋,只看他头上有伤,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还敢说大话,脾气一来就马上挥开他的手打了起来。 按健科的医生紧张地摇手阻止:“住手!这里是医院,你们别打了!” “医生,这里交给我处理,你还是出去,眼不见为净得好。”阿文看这医生年纪也有一把,快手地将他推出病房,关上门。 阿风原本就是国际级的武术高手,聂为雍以前与他打成平手,现在受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他举步轻浮、眼神散焕,阿风也打不出趣味,一下子就将他推回病床上。 “是病人就给我好好休息,想打架等你好了再说。” 虽然打不过阿风,他的嘴决不会认输,这才是聂为雍本色! “休息?哼!我才不给你机会抢走,她是我一个人的!” “你他妈的头壳破洞啦?我说的是你女儿耶!真是可爱得让人好想” “想都不准想!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他嘴上继续赫阻阿风的想法,这唯一能做到的。 等一下!女儿?他有女儿了吗?他努力回想与面对面时的情景。那个婴儿明明是个男的! “我记得我看到的明明是儿子,跟我还长得满像的,哪有女儿?不要想随便用这种名目诓我,你要是敢肖想,我一定把你的风流史源源本本、一句不漏地告诉你老婆!” 交到聂为雍这种损友,阿风只能举白旗投降。“算我怕了你,我不说话可以吧。早知道就别把你救回来,阿文还说失去记忆的你可爱多了。唉,我真想看看。”他还是心有不甘地念念有词。 阿文发现聂为雍的记忆不是恢复得很完整,想趁他还没记起在美国的事,赶紧将话题带到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上,以免聂为雍想起来他曾整过他,那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为雍,我不是告诉过你生的是双胞胎吗?” 聂为雍一点就通,开始露出当爸爸的紧张,慌张地说: “你是说儿生的是龙凤胎!那那那我要去看看我的小女儿,不行、不行!我现在这么丑,一定会吓到她的,而且我还没学过怎么抱婴儿耶,怎么办?” “你抱不到她的。”阿风看着他的蠢样,忍着不敢笑。 “你是在忌妒我吗,阿风?” “你放心,我没那种度量。小凤是早产儿,现在是待在保温箱中,就算你想碰也不行。” 他就像条牛般的讲不听,急说:“别开玩笑,我明明看到我儿子被儿抱到病房去啦,他不也是早产儿。” “阿文,你说吧。”阿风懒得理他,当下就把这重责大任交给别人。 “为雍,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阿文已经推来一边的轮椅,为了他头部的伤着想,他指着轮椅等他坐上。 阿风一听还可以去看小可爱,马上就往门口大步迈去。聂为雍也只好舍去自尊坐上轮椅,让阿文推着他去搭电梯。 “对了,为雍,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当初你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了吧?”阿文趁这个空档问出心中的疑问。 这个问题让聂为雍的脸色一沉,想了一下才决定说出来。 “你知道聂为刚吗?” “他是聂义的儿子,你的堂兄弟之一,另一个叫聂为正,两人是双胞胎。”陈书文对聂家有过简单的了解,因此可以说出一个大概 “错,他不是我的堂兄弟,他是我的亲弟弟。我父亲当年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之后,还继续在外头养女人,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聂为刚。那时我二婶也刚好生下一个小孩。他为了让那个女人的小孩也能入聂家的户口,就逼我二叔认养那个小孩,对外宣称二婶是生双胞胎。” 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做过的事,还有那个外表金碧辉煌,里头腐败丑陋的家,他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停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吵着跟我父亲离婚,然后一个人远离家乡到欧洲旅游,也不让我知道她的委屈,后来母亲就在希腊过世。那年我十四岁,想去接母亲的遗体回国,但是他一直强力反对,就在一次大吵中,他自己说漏嘴把母亲真正离婚的理由讲出。我才知道,原来表面是慈父的他就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母亲的死对他根本没影响,他还是继续找女人,甚至还让那些女人搬进家中!” 他愈讲愈激动,想到父亲在他失去记忆时,对他的所作所为,在在都显示父亲还妄想控制他这个儿子,一如他小时候一样。 “这次还趁我失去记忆继续骗我,还利用不知情的我去伤害儿,他简直是个魔鬼!” 阿风与阿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痛苦经过,两人相视交换一个眼神。 “放心,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兴风作浪了。”阿风很得意地说出聂中的下场。 此时,阿文已将轮椅推进一个房间。“这件事等会再说,你先去看小凤。” 聂为雍看到前方有一个玻璃罩住的平台,看似是个不简单的科技产品,外头还有几块电子仪表板,好像好莱坞电影中才会有的未来太空舱一样。 为什么女儿要住在这种地方?婴儿不是都睡在小小香香、上头还有旋转音乐娃娃的小摇床上吗? “她叫小凤,聂小凤?” 眼见女儿就在前头,他却紧张地提不起勇气去看她。 “去吧,她就在保温箱中。”阿文看出他的紧张,一把将他的轮椅往前推。 阿风以一脸不看拉倒的样子看他,聂为雍不想被看扁,一鼓作气地站起来,自己走到保温箱旁。 在适当的距离下,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里头的小娃娃了,她正睡得香甜。 好小呵!他举起手,在空中比一下她的大小,随即整个人怔住。 过了几分钟,阿风看他不说话也不移动,耐心有限的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向前想问他的感觉。 轻推一下他的肩膀,没想到聂为雍整个人竟砰地摔到地上,失去知觉。 突来的震动惊醒小凤,巨响也引来护士的脚步声,而阿风根本不晓得为什么他才推一下聂为雍,他人就在地上躺平了? 今天是女儿出院的日子。 两个月大的小凤虽然还是很小,但已经有二千二百公克了。医师说只要以后多注意营养与成长情形,她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宝宝。 身为母亲的苏好高兴喔,但是小龙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因为以后他再也不能跟妹妹一起睡了。 苏踏着快乐的步伐到女儿的保温箱前,但是保温箱里空无一物,连儿子也不见了! 她紧张地开始找寻他们使用的奶瓶、尿布、衣服、毛巾,全部都收拾一空,要不是眼前还有着熟悉的保温箱,她会以为自己走错房间。 “难道是爹地帮我先收拾好的吗?”她不禁喃喃自语。 那是什么? 保温箱中有一张蓝色的纸,a3大小,上面写着:妈咪回家了。引起她注意的是压住纸张的四个模型娃娃。 从大小与性别看来应该是爸爸、妈妈和两个子女。爸爸笑着把儿子举在胸前,妈妈则一脸幸福地抱着小女儿,四个人的眼神相互交会,非常温馨的家庭组合。 看得很仔细,因为妈妈的脸很像她,而爸爸的脸却像他! “难道是他把小孩绑走的?混蛋!要是他敢伤害他们一根寒毛,我就跟他拼了!” 的脾气可不小,刮起来就像台风一样。 她怒气腾腾地走出医院门口,坐上自己的车,疾驶向聂为雍的房子。一路上车速高居一百以上,简直把马路当高速公路在开嘛。 唧地尖锐刺耳煞车声,她将车子停在公寓前,迅速地下车。每个动作都显示出她的怒气已经大如森林之火。 楼上的人听到这么明显的警铃,快手地将小孩抱离客厅,藏在战火波及不到的地方,而他们则装出一派热烈欢迎的样子,想多少化消的怒气。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像被踩到尾巴的狗急促地叫着。 聂为雍滴出冷汗,强装出和善的笑脸将门打开。 “小儿,欢迎你回家!” “啪!”她二话不说马上送上大锅贴,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大步走进门。 其他人被她的举动吓到,全愣在当场,原本排练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看到所有的人全挤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咦?你们怎么全在这里?不是说你们都有事,所以不能帮我接小凤出院的吗?原来都窝在这里庆祝,你们这些叛徒!”她的眼睛扫过过爹地、皮婶、陈书文、陈书风,还有叶一荣。 想到他们竟然站在他一边,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原来都是在骗她! 聂为雍忍着热辣辣的脸颊,赶到前头想解释一切。 “小儿,你听我说,他们是来庆祝女儿出院的嘛。” “闭嘴,我不要听你说话!”她气得捂起耳朵。 他伤心地拉下她的手,却又被她甩开,还转身以背对着他。 “儿,我爱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当聂为雍热烈展开爱的追求之时,其他人光听第一句就已经受不了地退到五步之外,大伙有默契地自动坐在客厅,只须侧耳注意倾听就好了。 “我没那么不要脸,我们已经同意要离婚了,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 靶到他的手又不规矩地爬上她的肩膀,气得别过身子让他的手落空。聂为雍也不放弃,继续他的攻势,改用手指轻轻地试探她。 “你不用缠着我,我会自动缠上你的,我说过你用枪赶我也赶不走的。” “我会自己走,把小孩还我!”她气得转身直接拍掉他的手指。 面对这么赖皮又黏人的聂为雍,她根本一点应付的办法也没有,但她也没办法像他那样,轻易地将情爱收入自如。 聂为雍看她还在气头上,趁着她转身过来的机会,便拉起她的手就往他的头上摸去。 挣扎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他的伤也让她不忍心,只能选择别过脸去。 聂为雍注意到她一闪即逝的不忍,看了看玄关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便大胆地宽衣解带,边说边亮出身上的伤痕。 “你摸摸我的头,你看、你看嘛,我受伤了,失去记忆才会对你胡言乱语,你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的头总共受了三次伤,很可怜的。还有,你看胸前这个手术的疤痕,好长又好丑,里面还装了铁片,不然我早就瘫痪了。还有这双腿,也是医生缝补起来的,要不然我整个人早断成好几块了。” “麦勾贡ㄚ!我还想吃蛋糕跟炸鸡块耶。”阿风在客厅简直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啃嘴边的卤鸡脚,不禁埋怨地叫道。 叶一荣也在一旁跟着吐糟,一报被迫扛下公司业务一年的怨怼。“这种恶心的话也只有他才会说得这么溜!” 客厅其他的一干人等有的泡茶,有的吃东西,根本不管门口的人会如何。 在玄关的不想正视聂为雍,只用眼角瞄他掀开外衣的地方。那些伤痕她都很熟悉,一想到她还曾用湿布在他的胸口游移,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其实她大可转身走出门离去,但她就是舍不下他呀。 可是,转念又想到他曾经那样伤害她,还有儿子,她遂咬着牙继续不理他。 “那是你活该,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就算全身溃烂也没人理!” 这样的苦肉计都没用,可见他那次真的伤她太深。 他急地将她的身子扳正,用手扣住她的下巴,好让她面对他。 “我的心早就交到你的手上,我没死是因为我还想再看到你和小孩,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坏蛋是以前的我,我说过我已经改了,你再看看我眼睛,我真的不同了,相信我。” 见到眼神攻势显然有些效用,他赶紧继续加紧说服她。 “我保证那个坏蛋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伤了你,我也不好过,真的!” 是的,他的眼睛不像那天那么的冷陌,反而恢复以前那般的充满爱意。可是,她不确定这次他能维持多久,她不能承受再次的打击了。 “不要!你在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 觉到她的心在远离,聂为雍害怕地紧紧拥住她,还任性地把头埋进她的颈间低喃: “他有这样紧紧抱着你吗?他有这样温柔地跟你说话吗?他有这样轻柔地抚摩你吗?他有没有像这样嗅着你的发香?他会像我一样爱你吗?他会答应帮你洗衣、煮饭、带小孩吗?我会,只有我会,相信我。” 最后还热烈地拉起她的手贴着他激烈跳动的心。望着她迷惘的神色,他忍不住吻上她的唇,饥渴地将爱意从口中灌入她的。原本扣住她的手也热烈地往下沿着她的曲线游走,他满满的爱意如决堤的洪水淹没了两人。 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必须呼吸,他才体贴地将唇移开,但是仍无法停止地攻向她的耳,舌尖不住地挑逗着她。 受不了他的挑逗,她的体内跟着兴起一股难耐的欲望与他相呼应。“为雍!” “儿,我只为你一个人活,所以我已经消灭那个坏蛋,不让他欺负你,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永远吗?”抬起朦胧的神色,她无辜单纯地问着。 他轻摇头,看她又开始担心害怕,马上取笑她: “永远太短暂了,即使太阳月亮都消失,我们还是要在一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