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石成亲》 第一章 背着大大的竹篓,石沁儿弯着腰,拖着蹒跚的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又是一个让人热得受不了的日子,她一手托着竹篓,一手置于额前抵挡刺眼的阳光;不过,这似乎没什么用,仿佛要燃烧大地的阳光,依然令她头晕目眩。 竹篓里装着方才从海边捡来的海带以及两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螃蟹,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她全身湿答答的,酷热的天气让这些海产发出恶臭,混着她身上的汗水味儿,三尺外都能闻到这般怪味道。 喘着气停下脚步,石沁儿伸手扇了扇风,拉着肮脏的衣袖抹去额前的汗水。 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她已经记不清楚,不过,现在的她再也不会因为这股恶心的味道头晕干呕。 卸下半人高的竹篓,她蹲下身子靠着竹篓,借着小小的阴影稍作休息。 在遥远的记忆里,她曾是个天天穿新衣、头上绑着两根俏皮小辫子的千金小姐。有香香的娘、酷酷的弟弟,还有满屋子陪她玩的丫环;除了在朝为官的爹爹偶尔会严肃地念她两句外,日子实在快活得很! 但是,突然闯入府中的一群蒙面人,以及一场来得莫名其妙的大火,毁了她的幸福;只记得爹爹抱着她拼命的跑,为了躲避坏人的追杀,他们不知过了多少个白逃阢在小寺庙的神坛下,晚上忍着刺骨寒风摸黑逃命的日子,才辗转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海边。 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加上连年大旱,令天真的她也不得不赶紧长大。 低声叹了一口气,石沁儿双眼迷蒙的盯着被海水侵蚀得坑坑洞洞的岩岸。 以前娘亲常告诉她,爹爹是一个伟大的人,在朝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官拜相国,很受先帝看重;那时候爹爹总是戴着一顶大官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人人见了都得尊称爹爹一声“石大人” 好景不常,先帝驾崩后,爹爹脸上的神气不见了,低沉的叹气声取代了原本意气风发的表情,家里的丫环也一个个先后离去;后来她才知道,爹爹是因为不想替残暴的新皇帝效命,才会惹来一家子的杀身之祸。 带着咸味的海风令她眯起了眼,石沁儿闭上眼睛,胸口闷闷的。 已经好久不曾想起这些往事,甚至娘也不再入她的梦了,今儿个准是被晒昏了头,才会这么多愁善感。 摇摇头,石沁儿意图振作。 自从他们在海边定居后,爹爹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但是,他还是常告诉她要把眼光放远,不要老是活在过去,怀想以前的幸福;她一直很听话,从来不敢在爹爹面前提起过去的一切,但是,昨天夜里的呜咽声,教她听了着实心酸!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夜里听到爹爹压抑的啜泣声,不过,想到爹爹白天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她就无法起身安慰他;这是他老人家保护自己的方法,教她怎么忍心戳破他辛苦伪装的坚强呢? “唉!” 又叹了一口气,石沁儿眯眼看向天空。 万里无云、一片湛蓝的晴空煞是迷人,小时候她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了,因为娘会答应让她到河里戏水;不过,现在她真希望蓝蓝的天空能多些云朵,好让炙人的天气凉爽些。 生活在人烟稀少的海边固然可以隐藏他们的行但是,也带来许多不便。 这儿的海岸不是沙地而是岩岸,别说蔬果,就连杂生的地瓜也种不出来。为了维持生计以及照顾爹爹的身体,她只得挖些海产到邻近的小镇上,和别人换些生活必需品;不过,从最近常常换不到东西的情况看来,不难猜想大伙儿的日子是愈来愈难过了。 难道这就是爹爹所说的“暴政下的报应”? 昨天上街听到一首讽刺当今圣上的打油诗,被饱受天灾人祸的老百姓传唱着,让人听了既心酸又难过;但是,如果真有神明,老天爷应该处罚那个昏君才对,怎么连无辜的老百姓都逃不过此劫? 石沁儿不解地皱起眉头。 觉呼吸渐渐平稳,她慢慢站了起来。 罢了!在这样的乱世中,能独善其身就不错她可不是什么有钱的大老爷,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呀! 重新背上竹篓,娇小的身子不堪负荷的弯下,扬手抹去汗水,石沁儿缓缓的举步向前。 爹爹还在家里等着吃中饭,她可没有时间在这儿悲天悯人啊! 或许正因为土地贫瘠,加上大大小小的石头遍布,要耕作也不方便,因此,一望无际的海岸竟只有他们这一户人家;破旧的房子孤伶伶的立在大石边,一方面借着岩石支撑屋子,一方面抵挡强劲的海风。 当初爹爹就是中意这儿的宁静,虽然距离最近的村落也得走上半个时辰,但是,对于身为朝廷钦犯的他们来说,人烟罕至的这里是再适当不过的落脚处。 这几年爹爹的身子日益虚弱,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除了捡捡海边的贝类、螃蟹外,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让家里的生活好过些,就连被海风吹翻的屋顶都不晓得怎么修补,往后的日子实在令她忧心: 两年前她还可以在有钱人家找些零工做,或是帮人补补衣裳;但是现在除了皇帝还吃得起米饭外,恐怕大家都是苦哈哈的贫民了,少了额外的收入,原本就不好的生活更是陷入窘境。 石沁儿一边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到村子里请些壮丁来整修屋子,一边抬手拭去汗水。 虽然干旱已经持续了很久,但是,从来未像这几天的天气这般闷热,令人闷得难受。 闷着头往前走,石沁儿的脑子也不断地转着。 今早出门时爹爹的咳嗽声不断,待会儿得到海岸的另一边找些草葯,另外,还得捡些枯枝回去,今天可以熬一小碗海鲜汤给爹爹喝 xxxxxxx 忆及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石沁儿的脚步忍不住加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家 推开虚掩的木门,她在门口站了一下,才适应屋内的黑暗。 “爹,我回来了。” 把竹篓放在门外,石沁儿细心地拿了枝勺子把两只小螃蟹盖住,避免四处游荡的饥民把他们父女俩今天的食物吃掉。 一连串的天灾人祸让向来平静的乡下地方也不得安宁:盗贼四起,奸淫掳掠的事件层出不穷,衙门除了收税外,形同虚设。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了。 小心翼翼地抬高摇摇欲坠的木门,石沁儿尽量减少门板和地板的摩擦,生怕一个不小心,木门便会倒下。 狭小的屋子里甚至没有隔间,一走进去,屋子里的一切便能一目了然。 熟悉地痹篇贮物用的瓶瓶罐罐,她走向右边角落,掀开一块暗灰色的布帘。 “爹,你起来了吗?” 她在床边蹲下,温柔地看着床上黑瘦虚弱的父这两天爹爹咳得严重,老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让她担心极了。 听见女儿的声音,石磊缓缓睁开眼睛,泛黄的眼睛说明了他的身体状况不佳。 “沁沁儿吗?”他辛苦的开口说话,气若游丝。 忍住鼻头窜起的酸意,石沁儿把耳朵附在爹爹嘴边,希望能更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 “是我!爹爹,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她勉强自己扯开嘴角,笑着问道。 印象中,爹爹就像个巨人般,能只手为她遮风挡雨;现下看着他因过度操劳、心情郁闷把自个儿的身子弄坏,只能躺在床上,令她忍不住地心酸。 爹爹的情况她很清楚,也知道若没有好好医治,恐怕爹爹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情愿付出一切,只要能把爹爹的病治好! 她清楚的记得七年前失去家人时的心痛,她只剩下爹爹这个亲人了,说什么她也不会让死神夺走爹爹的生命! 打起精神,石沁儿灿烂地笑着说道:“爹,我今天捡了好多海带,还捉到两只螃蟹喔。待会儿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人间美味!” 瞧她邀功的模样,石磊心中百感交集。 沁儿和她苦命的娘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除了破旧衣裳也遮掩不了的优雅气质之外,她还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怎会猜不透她的心思? 要不是奸臣当道,加上他死硬派的作风,也不会害得一家子都死于非命,这些年真是苦了她。 万分感慨地看着女儿,石磊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抽搐。 每次看到石沁儿坚强的笑容,他就忍不住鼻酸。 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当年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为了自己的执着,赔上石府数十条人命,就连侥幸逃过一劫的沁儿也没能好好地过活。 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儿,竟然无法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梳子,他这个当人爹爹的实在惭愧呀! 他欲撑起身子,无奈孱弱的双臂压根儿使不出劲儿来,一个用力,非但没能坐起身,还不小心岔了气。 “咳、咳、咳”“爹,你怎么了?” 见爹爹突然咳了起来,石沁儿心慌不已,连忙着急却不敢用力的拍抚他的背,嘴里乱糟糟地喊着:“慢慢来,别急、别急” 按着自己的胸口,石磊咳了个昏天暗地,差点儿没断了气,好不容易止住喉间的搔痒,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全身虚软地倚着石沁儿,石磊大口大口地喘气,意欲缓下急促的心跳。 “沁、沁儿,别忙了,待会儿把螃蟹汤煮好你自个儿多喝点儿,爹不要紧” 沁儿的孝心他明白,但是他也同样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熬过这几年,这身臭皮囊疲了、倦了,再也没有什么好坚持的。他惟一的希望,就是看到沁儿找到一个爱她、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夫婿,那么,他就可以安心地去找沁儿她娘了。 “沁儿,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她拧了条手巾帮爹爹擦脸。 十七? 才一眨眼,沁儿就这么大了! 眼角泛着泪光地看着她,石磊暗自叹了一口气。 灭门惨剧发生后,他一直沉浸在家破人亡的愤慨及悲痛中,与其说他尽力保住了沁儿的生命,倒不如说是沁儿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支撑他、鼓励他,给他活下去的勇气。 其实,他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女儿身上,悲剧发生前,他把全部的时间花在处理公事及栽培早夭的儿子上,极度重男轻女的他,甚至没抱过这个女儿。 悲剧发生后,他忙着自顾自怜、忙着哀悼亡者,更是看不见小小的沁儿渴望亲情的表情,现在猛一回想,他已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十七岁了,该是女孩儿生命中最美丽的一段吧!都是他的错,才让沁儿到了适婚年龄还找不到好对象! 他第一次抛开国仇家恨,认真的为自己苦命的女儿盘算着。 “沁儿,村子里的人家你熟吗?”说到此,他又不免感到惭愧。 七年来,他不曾离开过这里,自然也就不曾和其他人来往,除了沁儿外,这几年他没和其他人说过一句话。 不过,他知道沁儿会定期到镇上找些杂活儿做,或是换些生活用品,就是不晓得有没有遇到不错的小伙子? 听到爹爹的问话,石沁儿困惑的停下手,不解地看着他。 敝了! 爹爹一向不和陌生人来往,就连她向他说起村子里发生的事,他也总是兴趣缺缺,怎么今儿个这么反常? 懊不会是 有人来找麻烦! 心里一惊,她着急的问道:“爹爹,有人来找麻烦吗?” 她做事向来认真,没道理会有人来找碴呀! “没、没有!你别急,爹只是想知道你有些什么朋友。”石磊知道自己吓到她了,连忙解释。 “哦。” 松了口气后,石沁儿不由得为爹爹突如其来的关心红了眼眶。 七年前那场大灾难强迫她在一夕之间长大,早熟的她清楚地明白爹爹心里的痛;因此,她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乖巧安静的孩子,默默的工作、默默的陪在爹爹身边。 但是,十岁的孩子才多大呀!她偶尔也会希望爹爹抱抱自己,只是她从来不敢说出口罢了;现下听到渴求已久的关心,她不能不感动呀! “沁儿,你和哪些人比较熟?” “很多呀!”打起精神,石沁儿漾出灿烂的笑容,愉快地回答:“像阿芬姐、小莉、谭妈、大宝哥、二宝弟、臭头儿大家都很照顾我,一时间说也说不完。” 每听她说出一个人名,石磊的心就揪痛一下。 他真是太忽略沁儿了,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晓得他们的为人,就这么让小沁儿一个人四处闯荡,是他这个做爹爹的错呀! 冷汗涔涔冒出,石磊惭愧的闭上眼。 这般忽视娘子最珍爱的心肝宝贝,百年后自己还有脸到九泉之下见沁儿她娘吗? “他、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唔该怎么说呢?”交朋友本来就是靠缘份,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石沁儿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啦!” 扬起眉,石磊揣测着她所谓的“好人”究竟是怎样定义的。 “哎呀!爹爹,其实有些人你也见过呀。”见他烦恼不已的模样,石沁儿干脆提供进一步数据,让他自个儿判断:“上次送鸡蛋给我们的就是阿芬姐,她家养了两只老母鸡,偶尔会下蛋喔;还有,有一回我在路上跌伤脚,送我回来的就是大宝哥,他和二宝弟是谭妈收养的孩子,还帮我们修过炉灶呢;还有!爹,你记不记得前两天吃了一个小馒头,那是谭妈做的,她是北方人,很会煮东西吃喔!可惜,最近没有收成,谭妈老说她的灶要封了;另外”石沁儿滔滔不绝地说着。 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爹爹的注意,石沁儿兴奋极了。 其实,离这儿最近的村庄里不过住了三十几户人家,打从小小的石沁儿第一次出现,长相甜美的她便得到了最真挚的友谊。 别说是同年龄的孩子,就连老阿公、老阿嬷都疼她;加上石沁儿每次出现总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小小的身子似乎背负着无限沉重的负担,更让这些善良的人们心疼。 只是,大伙儿肩上的担子都不轻,能帮的也不多,石沁儿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交了这几个好朋友 石沁儿是一个开朗的小孩,加上以前住在京里的大宅院时,总有许多人陪她玩,所以她时常热情的邀请大伙儿到海边捡螃蟹、捉小鱼;只是,她的朋友常被她爹严肃且不苟言笑的神情吓住,,一次两次之后,她渐渐明白爹爹并不喜欢和人群接触,就不好意思再请朋友到家里来了。 这会儿爹爹突然问起他们,是不是他愿意和那些善良的人们相处? 下一次去村子里,爹爹会愿意陪她去吗? 记得二宝弟曾经偷偷地告诉自己,她爹爹是影子的化身,所以不能和大伙儿见面。 她虽然不相信,但是仍不免感到一丝悲哀,为什么爹爹不能一直陪她?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爹爹是“影子的化身”呀! 稍稍坐正身子,石沁儿双眼发亮地看着石磊。 “爹爹,晚点儿大宝哥和阿芬姐会拿些酱菜来,可以请他们一起喝碗海鲜汤吗?” 看着她一脸期盼的模样,大概没有人舍得对她说声不吧? 缓缓的点点头,石磊显得有些迟疑地问道:“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小孩吗?” 虽然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没有能力供给沁儿最好的生活,但是,在他的想法里,他的女儿值得最好的一切呀! 她是这么的聪明伶俐、温暖贴心,而且,将脸上的脏污擦去后,那一张粉雕玉琢、纯净天真的脸庞更是人间少有。 这样的女孩儿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在柴米油盐中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呀! 听完爹爹的问话,石沁儿敏感地皱起眉头,有些讶异她爹竟会这么在意一个人的家世。 “爹!连年大旱,加上不减反增的赋税,除了官老爷之外,大家都和我们差不多穷了。”她有些感慨,也有些失望地说道。 她以为爹爹终于愿意接触她的朋友了,想不到爹爹竟在意起他们的家世,石沁儿眼中愉悦的神采倏地消失了。 的确,她很怀念以往富裕、快活的日子,但是,她绝不会看不起现在的朋友,瞧瞧自己,还不1,是和他们一样又脏又臭。 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爹爹的心还是没和她在一块儿呀! “大宝哥和阿芬姐可能不喜欢海鲜汤的味道”怕爹爹让他们难堪,石沁儿喃喃地说道:“我想,还是算了吧。” 看到她难过的表情,石磊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瞧着石沁儿既伤心又失望的模样,石磊挣扎着要坐起身解释,不料却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沁、沁咳、咳我不 咳”“爹!怎么了?” 她着急地拍着石磊的背,瞧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端了杯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爹,好些了吗?” 都怪她小心眼,说出让爹爹生气的话。 懊恼的递水、拿湿帕子,石沁儿自责地咬住下这一咳几乎要了他的老命,好不容易止住喉间的搔痒,石磊也说不出话来了;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一脸抱歉地看着自责不已的石沁儿。 他不是有意批评她的朋友,也不是不相信她看人的眼光,而是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有最好的归宿,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虽然很想多和石沁儿说说话,但是,这一番折腾已让他筋疲力尽;疲惫的眨眨眼,石沁儿马上善解人意的为他拉平破旧的薄被。 “爹,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煮螃蟹汤,待会儿让你补补气。” 无语地点点头,石磊默默地看着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瘦小的石沁儿推开门走了出去。 是他这个做爹爹的无能,才会让她一个女孩儿负担家计,他得好好计划、计划,为惟一的心肝儿打算、打算 第二章 站在船头,黑齐仲眺望着好似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神情一如往常的冰冷,教人瞧不出他的情绪,惟有眼中一闪而逝的目光透露出他的想法;只可惜,很少有人敢盯着他看,即使他的俊俏世间少有。 乱世中必有英雄,在混乱的局势中,黑齐仲和其他五位英豪成了人们心中的救世主,他们一手打造的“岛国”是人人向往的桃花源;只可惜,知道隐藏在茫茫大海的岛国位于何处之人少之又少,加上海水无情,有勇气一探究竟的勇土有限,因此,岛国给人的感觉更加神秘了。 对于莫名其妙地成为传奇人物,黑齐仲从未表示过什么“东岛”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乐土,他只负责岛上人民的富足安康,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他没兴趣干涉。 “黑!再半天航程就可以看到陆地了。” 说话的大汉声如洪钟,黝黑的脸庞蓄着落腮胡,在黑齐仲身后停住脚步。 他是哈察,于公,他是负责东岛武力的总司令官;于私,他和黑齐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更是可以为黑齐仲赴汤蹈火的伙伴。 听见说话声,黑齐仲偏头看了来者一眼。 “要他们加把劲儿,晚点儿我担心会碰上暴风雨。” 在这种时代要成为了不起的人物,除了凭借本身的实力外,上天的厚爱及运气也很重要,然而这两项黑齐仲向来不缺。 说也奇怪,黑齐仲似乎生来就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东岛在他的带领之下,好几次遇上天灾人祸,总能逢凶化吉、否极泰来;所以,即使现在看起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哈察听到他的命令依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错愕的表情。 从容的交代完大伙儿该做的准备,哈察回到甲板,学黑齐仲眺望着闪闪发亮的海面。 “呼,终于快到家了!” 听见哈察的话,黑齐仲的目光闪了一下。 的确,这一趟真的离开太久了,别说那些心系家中老小的弟兄们,就连孤家寡人的他都快受不了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东岛物产丰饶,自给自足不虞匮乏;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得和其他岛屿联络,或回陆上探探政经消息,这次他们利用出海的机会买回不少牲畜,明年一定会是个富足的好年。 “黑,这回出来这么久,每个弟兄都患了思乡病,也不知家人是否安好,有些刚娶媳妇儿的伙伴都快憋死了。回去后是不是能办个宴会,让大伙儿轻松轻松,纾解一下这阵子的压力?” 身为司令官,加上和黑齐仲的交情匪浅,哈察常是替大家转达心声的“传话筒”虽说黑齐仲长得英挺俊逸,平日待人也涸祈大仁厚,但是说也奇怪,再凶恶的人一碰到他,还是说不清楚一句话,只好请哈灿卩担待些喽! 对于这样的情况,黑齐仲虽不解也没多加询问,反正多一个人替他过滤人民的心声,这对必须日理万机的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乐得轻松! “这件事交给你办。” 头也不回地淡淡抛下一句话,黑齐仲可以想象弟兄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欣喜若狂的模样。 除非节庆,东岛少有机会大开筵席让大伙儿同乐,这回的确离岛太久了,让大家高兴一下未尝不可;不过,想到回家后就得面对书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等待裁决的文件,他就没那个兴致了。 这就是他一一总是替大家着想,却忽略自己的笨蛋! 十岁那年,他的双亲染上不知名的怪疾,因为筹不出请大夫看病的银两,黑齐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爹娘没日没夜的痛苦呻吟、苍白消瘦,最后痛极而亡。这个变故让他成了孤儿,从此只能独自在人世间闯荡,不知归向何方;幸好遇上云游四海的师父,师父不但传授他绝世武功,还给了他难得的温暖,这个转变让他立下誓言,绝不让其他穷苦人家的孩子遭受到和他相同的痛苦。 在师父身旁那些年,他努力地强身、练功,渐渐脱去孩童的稚嫩,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同时,也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在师父仙逝后,他在偶然间发现了东岛这个海上天堂,之后,他便以这儿为据点,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 接下来十年,黑齐仲努力建设东岛,由于东岛地处汪洋大海,物资取得并不方便,因此他开渠挖地,铺大道、辟良田,首先解决民生大计;紧接着,训练出一群海里能游、地上能跑的勇士,保卫全岛居民的生命安全。 就这样,东岛由原先寥寥几户人家发展迄今,已有几万人仰赖他的领导,即使他培养了一批能干的手下,每天一睁开眼还是有一大堆办不完的事情等着他;庞大的工作量渐渐压抑了他的情绪,光是审阅公文就够他忙了,他哪有时间说话、发脾气啊!因此,即使是年节时分,他常常还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奋斗。 看着黑齐仲原有的满腔热血已渐渐消失,一路和他走来的哈察其实是很难过的。 的确,他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但是,他快乐吗? 最近常看到他一个人迎风站在船头,哈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唉!真希望哪天出现个奇迹,能融化他日渐冰封的心! “发什么呆?” 见到向来开朗的哈察静静地站着不说话,黑齐仲颇感奇怪。 “没、没什么。”知道黑齐仲不喜欢被人揣测心意,哈察随口搪塞道:“我在想,过了今年就要三十了,回去后也该讨房媳妇儿让我娘高兴高兴了。” “嗯!的确,你娘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欣慰,不过”他瞥了哈察一眼,神色不变地说着:“如果你还想留下这条小命回去娶媳妇儿,我建议你先去吩咐大伙儿把主帆卸下,看样子暴风雨真的来了。” “啥?” 回过神来,哈察赫然发现原本蔚蓝的天空已蒙上了厚厚的云层,平静无波的海面也翻起大浪,冲击船身发出吓人的巨响,怔忡之间,豆大的雨点也劈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我的老天呀!” 天气变化无常,即使是哈察这般的海上健儿也看傻了眼。 瞧他怔愣的模样,黑齐仲依然悠闲的背手站立,仿佛这瞬息万变的气候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懒懒地瞄着哈察,黑齐仲不改冷冷的语调说道:“与其在这儿呼天喊地,不如快点去做事!” 匆匆应了一声,哈察领命而去,黑齐仲依然纹风不动,任凭大雨打湿了他的黑发,劲风吹鼓了他的衣袖,像只展翅的大鹏般。 渐渐加大的风浪让船身剧烈地摇晃起来,黑齐仲稳住身子,漆黑的眸子不由得发亮,冷然的表情多了几许生气。 他喜欢刺激,尤其是拿命相搏的挑战更令他兴奋。 他早已厌倦现在的生活,一成不变、枯燥乏味,要不是责任使然,他真想抛下一切四处流浪;因此,偶尔的挑战或危机总令他热血沸腾,仿佛只有在与之对抗的过程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下帆!” 舢板上隐约传来哈察的呐喝声,黑齐仲仰首毫不畏惧地迎视倾盆大雨。 他略施内力,让触及身体的雨点瞬间蒸发,在他周遭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远远望去,他的身子好似被包裹在轻纱之中。 轰隆隆的雷声在银光划破天际后响起,愈来愈大的风雨让甲板上的人全乱成一团,咒骂的声音愈来愈多,连舱底的牲畜都察觉到危机,不甘示弱的号叫起来,逼得黑齐仲不得不现身指挥。 “把主桅拉紧,船桨全收起来!” 黑齐仲衡量着雨势,当机立断地给予指示。 看来,大家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有待加强,不可松懈。 他边说边运气,足尖一点,瞬间便飞身登上了望台。 “黑爷!” 原本手忙脚乱的船员一见到黑齐仲,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动作不再慌乱,整齐划一的收妥船桨。 点头向执勤的船员致敬,黑齐仲伸手接过望远镜。 站上了望台更能感受大自然的无情,厚重的乌云仿佛要将大地压扁,然而狂风也不让其专美于前的呼啸着。 黑齐如厉眸微眯,打量着在海上肆虐的狂风暴雨。 这场风雨来势汹汹,威力不可小觑,看样子,短时间内恐怕还不会平息;虽说这艘船十分坚固,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不能冒一丁点儿风险。 “舵手转向东南二十度,靠岸避难!” xxxxxxx 哗啦啦的大雨说下就下,毫无防备的石沁儿被淋成了落汤鸡。 哎呀!老天爷是在整人吗?今儿个出门时阳光炙热,晒得她手臂都红了,现在还隐隐作痛呢!怎么才一会儿就下起倾盆大雨呀?原本还想挖些蛤蛎回去煮汤给爹爹喝呢! 石沁儿连忙收拾散落在地的水桶、勺子,生怕动作一慢,连早些时候捉到的小鱼都会溜走。 “咦?渔捞子呢?” 不顾被雨打湿的长发乱七八糟的贴着她的脸颊,石沁儿着急地寻找着。 “啊,找到了!” 她惊喜地拾起差点就被浪花卷走的渔捞子。 虽说这个渔捞子早已破了好几个洞,但是,这可是她吃饭的家伙呀!家里早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和别人交换了,掉了渔捞子,她和爹爹就只能每天喝水果腹了。 思及此,石沁儿忍不住担忧的拧紧秀眉。 时运不好,天公也不作美,在上位者不贤德,看不到他们这些市井小民的痛苦。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游民盗寇四起,大伙儿的日子愈来愈难过了;不但担心下一餐没着落,一家子都得勒紧裤带过活,还得担心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成了盗贼的目标。 尤其最近更传出有好多人家的闺女都遭到侵犯的消息,让大家十分害怕;这种时候有人肯上门提亲,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王二麻子,赶紧把家里的闺女嫁出去就是了,什么聘礼、门当户对都不管了,一家平安就是福气喽! 听到这些流言,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爹爹重病在床,家里连看病的钱都筹不出来,若不出门想办法弄些营养的食物让爹爹吃,她真怕爹爹会撑不下去,至于自个儿的安危就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记得小时候娘常抱着她,用软软的声音说她是个小埃星,甫出世就让爹爹升了官,后来又带了个弟弟到石家来,让石家有香火可以传承,所以老天爷应该会保佑她不会遇上恶人吧! 思及昨儿个夜里,爹爹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石沁儿心里一阵酸楚。 都怪她没用!身为女儿身的她,手不能提、肩不脑聘,粗重的活儿一样也做不来;然而这种时机又没有人愿意花银子请婢女,眼看着爹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真不知道他们爷儿俩要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动作利落地将小鱼篓绑在腰际,石沁儿一手拿着捕鱼的工具、一手挡在额前,困难的逆风前进。 才过了一会儿,海水又涨高不少,加上一波接着一波打来的浪潮,娇小的她几乎站不住脚。 石沁儿微弯着腰,努力的站稳身子,疾如箭矢的雨点打得她肌肤发痛、睁不开眼。 风雨逐渐增强,她放下遮在额前的手,护着腰间的小鱼篓,困难地举步朝岸上走去;原本三五步就能走完的路,这会儿却像无边无际一般,无论她怎么走,双脚仍是浸在海水里。涌上来的海浪一再牵动她的步伐,让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前进或后退,强大的雨势让石沁儿眼前一片雾茫茫的,不一会儿工夫,她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将贴在脸上的湿发往后拨去,石沁儿奋力地和狂风巨浪搏斗,小小的身躯既危险又可怜地在风中颤抖;巨浪带来的砂石不断冲撞着她的双脚,疼得她得咬紧下唇才能忍住哀号。 不!她绝不能放弃,爹爹还在家里等着她呢! 风雨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他们的房子不晓得能否承受得住?爹爹的病情千万别因此加重才好呀! 思及在家里等待的爹爹,石沁儿一咬牙,努力前进。 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狂猛的风雨不减反增,意图将她卷进黑洞般的大海。 “哎哟!” 被脚下的尖锐石子绊了一下,石沁儿差点摔倒。 暖暖的血流出体外,迅速地和冰冷的海水和在一起,脚底的伤口被海水冲击着,石沁儿疼得几乎昏厥过去,泪水不试曝制的狂飙而出。 “好、好痛呀!” 惨白着小脸,石沁儿极力忍耐椎心的痛楚。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昏死过去,就不必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伤口的疼痛以及茫然无依的空虚,让石沁儿遭受到极大的打击,除了脑海中不断浮现爹爹病弱的身影外,几乎没有可以令她支持下去的理由。 咬紧牙关,她独自立在风雨中,勉强自己跨出脚步。 “别、别放弃!爹爹在家会担心呀” 踮着脚尖,石沁儿万分困难的向前走去,突地一个大浪打来,绑在腰间的小鱼篓松了开来;她惊叫一声,本能的伸手去捞,这么一动,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突然失去重心,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海水里。 “唔”冰冷的海水令石沁儿的心跳差点停止,一波波打在她身上的巨浪撕扯着她的四肢,让她的身子仿佛被肢解一般的疼痛;口鼻让冰冷的海水一呛,石沁儿难受得几欲昏厥,她的肺好像快爆炸了 她奋力的挣扎着,无奈幽深的大海像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逃不开这个无底深渊,身子直直地往下沉去。 就在载浮载沉之间,她觉得自己撞上了一个既巨大又坚硬的物体,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沉人黑暗之中 xxxxxxx 经过一夜肆虐,风雨终于缓和下来,恢复平静的海面,除了几片浮木外,一点儿都看不出之前的可怕情景。 走出船舱,大伙儿忙着清点损失,收拾着被风雨打乱的货物,哈察和黑齐仲仔细地四下巡视,就怕昨夜的暴风雨伤了船体,耽误他们回东岛的日期。 “呼!昨晚真是恐怖,好久没遇上威力这么惊人的风雨了。”哈察一边检视船身受损的情况,一边说道。 “没有人受伤吧?”黑齐仲拉紧松脱的绳索,面不改色地问道。 “嗯!几个比较没经验的弟兄受了点小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儿又是一尾活龙了。”哈察站直身子“还好有颗大石头帮我们挡去一些风雨的威力,否则损失就大喽!” 听到全员平安,黑齐仲淡淡地点了点头。 损失多少他并不在意,反正银两再赚就有了,弟兄们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每一个人在家人的心中都是最特别、最重要的,每回出航时,看到那些送行的居民依依不舍的模样,他就会告诉自己—定要将人安全带回,就算牺牲一切,也不能愧对这些信任他的人。 听到大伙儿都平安,黑齐仲带头往船舱底部走去。 “牲畜呢?” “昨晚有几头牛被水冲走了,另外,三大笼雏鸡淋到雨,几乎全部冻毙,我已经吩咐下去要他们把死鸡抬上岸埋了。” 微微颔首,黑齐仲道:“叫几个人先把舱底的牲畜牵上去晒晒阳光,顺便将船消毒一下,免得疾病传染。” “是。” 人人各自忙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一直到艳阳高照,清理的工作才告一段落。 “什么鬼天气呀!一下子狂风暴雨、一下子艳阳高照,简直折磨人嘛!” 好不容易工作告了一个段落,哈察不满地眯眼瞪着当空艳阳,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即使打着赤膊,他还是热得受不了。 “有空在这儿抱怨,不如去提桶水来让大家解解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齐仲站在他身后,冷冷的嗓音依然,不疾不徐的说着;要不是略显凌乱的发丝及白袍上的脏污,真的会让人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躲在舱房里休息。 “呼!老大,你饶了我吧。”用力呼出一口气,哈察夸张的挥动双手作扇风状。“你没看到我都快虚脱了吗?在下头待了一个时辰,又闷又热,好不容易才把坏掉的尾桨修好,你居然要我去提水?” 雷声般的抱怨响起,刚停下手边工作的人们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容;看样子情况应该全在掌握之中,否则哈老大哪有时间跟黑爷斗嘴呢?想到就要起程返回东岛,每个人的笑容都灿烂得可比天上的骄阳。 一个伶俐的小厮连忙捧来茶桶。 “黑爷、哈老大,请用茶。” “这还差不多!”哈察一边接过茶碗,一边嘀嘀咕咕,一仰首便将茶水喝得涓滴不剩。 “啊!痛快!”豪迈不羁地用手臂擦去溢出嘴角的茶水,哈察大呼过瘾。 “都没有问题了?”待哈察缓了口气,黑齐仲才出声询问。 炳察得意的拍着胸膛,正要叫大伙儿准备出发时,突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声音,让他突地噤声。 什么声音? 黑齐仲&#x5f88;&#x5feb;的和哈察交换了眼神。 若不是有深厚功力之人,不会听见这个声响,这不像是那些牲畜发出来的声音,倒像是人的声音! 有人趁着暴风雨潜上船来? 想到这一点,哈察脸色微变。 昨晚的风雨恁地恐怖,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更甭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船,在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前,他们应当小心为妙。 黑齐仲不动声色的看了哈察—眼,绝佳的默契让他放声宣布一一 “全都上岸去补充淡水和食物,一个时辰后准备开船。” 第三章 “好热、好热呀!是失火了吗?” 陷在又黑又热的迷雾中,石沁儿害怕得张大了口,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音,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般,燥热不堪;四肢压根儿就使不上力,更甭说要逃开了。 “不!别烧、别烧呀,娘和弟弟都还在里头呀!” 她得去救他们! 石沁儿迷迷糊糊地仿佛回到了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在她眼前重演,遍地身首异处的尸体,让她再度疯狂。 不!我不走,我要和娘在一起! 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彬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xxxxxxx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衷拼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身子痛心疾首的呼唤哽在喉咙里,让她的心快迸裂了。 “爹,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沁儿!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弟弟,真的,我愿意呀!” 爹爹失望、痛苦的目光将她彻底打倒了,她不懂,为什么弟弟出生之后,爹爹就不再看她了;她记得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爹总喜欢带着她上街,逢人就称赞她长得可爱又聪明伶俐,为什么爹爹不再带她出去玩了? 只要一下下就好,她多希望爹爹能抱抱她 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娘,沁儿好想您啊!”前一刻还被困在火舌恣意窜烧的宅子里,下一刻,石沁儿又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让她不自觉地打起哆嗦。 “不!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我和爹爹没有其他衣裳穿了呀!求求你,把袍子还给我!” 爹爹生病了,家里的生计全靠她张罗,即使害怕得要命,她还是得向对方求情,挨打也好、被骂也好,没了袍子这个冬天怎么过呀? 彬在雪地上,即使嘴唇都冻紫了,她还是不放弃的哀求着。 “大家都是暴政下的牺牲者,何必苦苦相逼呢” xxxxxxx 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吵醒,石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无力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后脑勺疼得厉害,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手来检视伤口,只能像头负伤的野兽低声哀号。 她记得自己被卷入海里,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那这里是 “黑爷” 黑爷? 隐约听到人声,石沁儿警觉地蹙起眉头。 石沁儿万分困难的转头朝四衷拼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小的走道上,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身子左左右右地晃得厉害。 她趴在地板上,拼命向前移动。 一阵晕眩,石沁儿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也冒出了冷汗。 洁白的贝齿咬紧毫无血色的下唇,她虚弱地睁大眼睛,生怕一合眼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行!她不能晕过去,她还得回去照顾爹爹呀! 对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恶人捉到才行 仿佛过了好几百年似的,石沁儿好不容易才将身子移到一扇虚掩的门前。 双手撑地,石沁儿难过得直喘气。 先躲一下,她没力气了,待她小睡一会儿再作打算吧! 在意识逐渐模糊前,她用尽力气朝小门一撞,身子便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瘫软在角落里 xxxxxxx 黑齐仲讶然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物体”身经百战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小乞丐?” 从石沁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儿,让黑齐仲向来冰冷的神情融化,英挺的剑眉紧紧兜拢。 巡查回来的哈察见黑齐仲动也不动的杵在堆放杂物的船舱门口,困惑地朝他走去。 “有什么不对吗?” 方才他以最快的速度仔细地巡查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正猜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或许只是大风吹落了重物,没料到一回身就看见黑齐仲挡在仓库前。 斜眼看了他一下,黑齐仲不发一语地侧了侧身。 “哇一一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人了!”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哈察就先捂住鼻子跳脚脸上净是嫌恶的表情。 “是哪个混蛋把馊掉的食物摆在这儿?” “那就得看是哪个能力不足的人负责全船的安全喽!”黑齐仲慢条斯理地说着,并且略带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地被削了一顿,哈察有些不悦地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还来不及抱怨,就哇啦哇啦地嚷嚷起来:“哇!哪儿来的鬼东西呀?” 恶一一闻这味道,这家伙八成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澡! 要是什么武功高强的对手还好应付,了不起就是打他一架,谁知道竟然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闻那味儿 恶! 炳察满脸厌恶地向前一步,用脚尖踢了踢石沁儿软绵绵的身子。 “喂,起来!” 肮脏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包裹在破衣裳下的身子动了动,也瞧不出是男是女;哈察因这个不知怎么混上船的“小乞丐”不悦地嘀咕着,也为自己的大意捏了一把冷汗。 听这家伙紊乱的呼吸,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若连这种人都能轻易地偷跑上船躲了一天,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来者是和东岛有过节的仇家,这下子该怎么办! 扁是这么想象,就让哈察惭愧得低下头,不敢直视黑齐仲锐利的目光。 “起来!”惭愧加上心虚,哈察益发用力地踢了踢地上的人儿。 这肮脏鬼是睡死了不成?他都用上了三分力气还叫不醒! 炳察恼火地听着脚下的小表几不可闻的呻吟了两声,却毫无转醒的模样,气怒地一瞪,将“他” 踢翻了一圈,小脸朝上。 “该死的家伙!马上起来给我说清楚你是打哪儿来的,躲在这儿有什么企图?” 扒在脏污底下的小脸依稀看得出细致的轮廓,过分秀气的模样让两人均愣了一下。 顺着这人的脸往下看,微微掀开的衣领下,是白皙得不可思议的嫩肤,细滑的颈部及纤细的肩膀,让黑齐仲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这个小乞丐一一是女孩儿? 意识到这个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重点,没有细想,黑齐仲迅速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蹲跪在石沁儿身旁,将她盖得密密实实。 “黑,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哈察傻傻地看着他接近地上的人儿,压根儿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黑齐仲不被陌生人接触,即使是地上这个看来毫无威胁性的小表。 黑齐仲专心地看着她,幽黑的瞳眸里看不出他的想法,突然,他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地抚上她的小脸;将杂乱纠结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呼吸间竟奇异的闻到她呼出的香甜味儿。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齐仲愈来愈靠近肮脏的石沁儿,哈察猛然回神,上前一步就要拎起她瘫软在地的身子。 “放手!” 炳察的手才刚摸到石沁儿的衣襟,便让一阵掌风震了开去。 他被逼退数步后,诧异地甩着发麻的手掌低叫:“黑!你发什么神经?” 没有理会他的吼叫,黑齐仲径自瞧着依然昏睡的她,伸手轻轻地摇了摇。 啥?不会吧? 炳察看着黑齐仲难得温柔的表情,两颗眼睛瞪得像龙眼那般大,下巴直掉到胸前。 黑齐仲是坐船坐太久,晕船了吧?在岛上有多少美姑娘爱慕着他呀!但即使她们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也不见他目光闪一下,怎么这会儿他对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小表这么感兴趣? 难不成,这个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嗜好”? 不行!自己得赶紧点醒他,否则教他如何面对东岛上的人民呀?光是想到那些指责他的口水可能会将他淹死,哈察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呃黑,咱们还不清楚他的来历及目的,是不是” “该死!” 被突如其来的低咒声吓了一跳,哈察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呼吸突然转为急促,脸颊也不自觉地泛红。 “她病了!”黑齐仲心急地说道。 黑齐仲的动作比他的声音更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连同自己的外衣一起抱着她站起 “哈察,马上请苍伯过来一趟,另外,帮她准备洗澡的热水及干净的衣裳。” xxxxxxx 摇摇晃晃地提着两桶热水,哈察一边嘀咕、一边走向黑齐仲位于船尾的舱房。 般什么鬼嘛! 黑齐仲居然要他这个堂堂的安全官来做这种小厮做的苦力,还是为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表? 像这种偷潜上船的偷渡客,没捉起来好好拷问一番,已是违背了岛上的规矩,黑齐仲居然还把他安置在自己房里?难不成是禁欲太久,让他饥不择食到看不清那小表可怕的模样? 不!不行,身为黑齐仲的贴身侍卫兼好友,于情于理,他都有这个义务将黑齐仲导回正途。 加快脚步,哈察连门都忘了敲,一把推开木门。 “黑,你要的水” “出去!” 眼睛都还来不及适应房里的黑暗,哈察便让迎面而来的衣裳罩住头脸。 黑齐仲迅速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躺在床上的石沁儿,手指一弹,便击落了床幔的系绳。 “搞什么鬼呀?” 彼不得泼了满地的水,哈察一边恶狠狠地扯下头上的衣服、一边咒骂。 “黑,你有毛病呀!” 敝怪!那脏小表有这么了不起吗?黑齐仲干嘛护得像心肝宝贝一样? “你先出去,待我叫唤你再进来。” “你”被他冷厉的目光一瞪,哈察勉强咽下满肚子的抱怨,忿忿地转身离去。 待哈察走远后,黑齐仲才重新系好床幔,若有所思的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石沁儿。 这女孩和他以前认识的女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一点儿都不起眼的外表、如干扁四季豆般的身材,还有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肌肤,若不细看,根本搞不清楚她是男是女,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对她有感觉! 在岛上多的是娇美艳丽的女人对他献殷勤,但是,能待在他身旁的人只有哈察,因为他不想负担这些女人带来的麻烦。 可是,说也奇怪,他的心弦在第一眼看到她时,竟莫名的绷紧,教他不禁期待起那双紧闭的眼眸睁开的那一刻。 不晓得那会替他带来怎样的悸动? 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着石沁儿瘦削的小脸,没啥弹性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地皱眉。 她到底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瞧她的手脚都纤细得不像话,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折断似的。 看来他得花上好一段时间才能把她养胖,免得她娇弱的身子适应不了东岛上的新生活呀! xxxxxxx 房里的闷热令石沁儿幽幽转醒。 她茫然地看着窗外闪动的人影,该是寂静的夜竟像城里的市集一般嘈杂,尖锐的叫声让向来爱看热闹的她也有点受不了,紧紧蹙起秀气的柳眉。 “小满、小满!”她扯着喉咙叫唤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婢女。 吵死了!待会儿非要爹爹把那些扰人清梦的混蛋捉起来不可! 她踢开被子,抬高手拭了拭额上冒出的小汗珠“奇怪,今儿个夜里怎么这么热闹?” 不过,不知怎地,她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石沁儿静静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不见小满出她忍不住的跳下床,赤着脚往房门走去。 “臭小满!半夜不睡觉,不晓得溜到哪儿去,放我一个人在房里,明知道我怕黑的呀!” 石沁儿一边嘀咕,一边使劲地推开对她而言显得太过厚重的房门。 “喝!” 一开门,便见一道凌厉的银光飞快地朝她袭来,石沁儿本能地一躲,接着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缕青丝缓缓的飘落在地,利箭则紧贴着她的脸颊,牢牢地射进她身后的木门。 她傻傻的伸手抚着凉飕飕的颈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好、好大胆的贼人!竟敢在相国府里行凶!” 她抖着双唇,战战兢兢的看着庭院里横七八竖的尸体,惊讶地在那些尸体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小、小满是傻了吗?穿得这么单薄睡在院子里会着凉的! 她颤巍巍地走下阶梯,视而不见周围乱窜的火在小满身边缓缓蹲下。 “小满、小满!” 她伸手轻轻摇着小满,稚嫩的嗓音里皆是不解及惊慌。 大懒猪,每次都只会装睡骗她! 石沁儿加重手劲,固执的摇晃着小满逐渐僵冷的身子,视而不见小满身上已经凝结的血块。 “沁儿!” 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声在她身后响起,她困惑的拧起眉,还来不及转头一探究竟,便教一个人扑倒在地,细嫩的手肘和膝盖重重地撞上地面,瞬间传来又麻又热的痛楚。 “哦”石沁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code>nosuchkey</code><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requestid>626bc5cdfe87b73438a2f89e</requestid><hostid>safe.govfz.com</hostid><key>warn/land//</key></error> 第四章 艰难地睁开仿若千斤重的眼皮,石沁儿有些恍惚的瞪着天花板,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中。 头下枕着柔软的羽毛枕,身上盖着暖呼呼的锦被,她甚至还嗅到淡淡的檀香味儿,她该不会已经一命呜呼,当神仙去了吧?否则,在这动荡不安的年头,穿都穿不暖、吃也吃不饱了,哪户人家还有闲钱去张罗这一套熏香的玩意儿? 眨眨眼适应了黑暗,石沁儿随意打量着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这里除了必备的家具外,没有多余的摆饰,惟有靠近门边的墙壁上,挂了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令房间显得冷肃,也令人触目心惊。 石沁儿的目光痹篇透着寒光的长剑。 “这肯定不是神仙住的地方!” 注意到自己已换上干净舒服的棉布衫,石沁儿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干爽的衣料,愣愣地低头瞧着自己。 有多久没穿过新衣裳了呢?她也记不得了,虽然这套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松,袖子还卷起了一大截,下摆也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但是那干爽的触感令她感动得几乎要掉泪了。 七年的苦日子,让她早就忘了被人珍惜的感觉,生活的压力让她忘了疼惜自己,每天一睁开眼就得找食物,纠结的长发、破烂的衣裳、脏兮兮的手脚,这些都不重要,能不能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儿 她怔忡地摸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恋恋不舍地轻抚着。 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是哪个好心人帮了她?不管他是谁,她都要好睁谢谢他,要不是他救了自己,她早就冻死在冰冷的海里了。 苍白的脸蛋儿因忆及恩人对她的好,悄悄地浮起一抹红霞,衬得清丽的脸蛋益发动人。 模糊的记忆里,只记得有双温暖的大手一直温柔地守护着她,还有那宽厚的胸膛,有着她渴望已久的呵护及关爱,即使在梦中,她仍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关心 他是谁?为什么他愿意对她这么好? “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石沁儿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被打开的房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光的身影教她瞧不清来者的面容。 是他吗?在梦里呵护着她的人是他吗? 她睁大眼睛,和他四目相对,他愈走愈近的下巴就愈仰愈高。 他好高、好壮呀! 石沁儿不敢相信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居然有着令她安心的温柔,她困惑的拧起两道柳眉。 “怎么,不舒服吗?” 放下手上的葯碗,黑齐仲快步走到床边,很习惯的在床沿坐下。 石沁儿愣愣地看着他刀刻般的俊逸脸庞靠近自己,轻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石沁儿失神得连他的手已贴上自己的额头都没发觉。 就是他救了自己! 石沁儿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也记得这双有着厚茧的大手。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虽然没想过她醒来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现在的情况却让黑齐仲有些愕然,他还没遇过哪个女人敢这么大刺剌地看着他。 他再度将手贴上石沁儿的额头。 奇怪?没发烧呀,难不成她病傻了? 拧起眉,黑齐仲看着她仿佛初生小鹿般清澈、湿润的大眼。 在她的眼眸中,黑齐仲看不到一丝害怕及不安,有的只是浓浓的困惑,仿佛正在伤脑筋该怎么问话似的,粉红色的小嘴可爱的微张着。 “你还好吗?” 黑齐仲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帮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地锁着她。 “呃”被他这么一抱,石沁儿总算回过神来,慢半拍的发现自己被锁在他的怀抱里,两条强壮的手臂占有意味极浓的抱着她。 他暖暖的怀抱令她眷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石沁儿直觉地喜欢上他的怀抱,仿佛他们俩原本就该这么契合。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温暖怀抱,她好幸福哟! “这是哪里?” 她全然信赖自己的模样,让黑齐仲怦然心动。 “黑扬舰。” 低沉的嗓音仿佛是从他的胸膛传出来的,让她的小脸感到有些酥麻;此刻,石沁儿发现除了他的怀抱外,她也喜欢上他略带沙哑的声音。 黑扬舰?这是什么地方? 石沁儿困惑的摇摇头,不好意思地朝他怯怯一 “爹爹从来没有带我出过远门,这儿离石头庄远吗?” 微微勾起的菱唇让黑齐仲看傻了眼,压根儿没听清楚她的问题。 娇美的甜笑,令她羞怯的模样更加妩媚。 察觉到他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石沁儿动了动身子。 老天!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没定力的人,软玉温香在抱,对他已是一大考验,她再这么动下去,他可没法子保证自己能等到她病好后才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别动!” 黑齐仲突如其来的低吼,让石沁儿吓了一跳。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笑容消失的她让黑齐仲懊恼不已,瞧她脸上浮惧的表情,黑齐仲生硬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别在意。” 觉自己再这么腻在他怀里似乎有些奇怪,虽然舍不得,石沁儿还是开了口:“呃”懊怎么称呼他呢? 瞄了眼圈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石沁儿再次对上他的眼。 这位大哥?这位大爷?还是 “黑齐仲。” 看出她的困扰,黑齐仲报出自己的名字。 “啥?” “我的名字。” 对大部分的人来说,黑齐仲三个字代表的是权力、财富、安全,但是对石沁儿来说,黑齐仲这三个字就只是黑齐仲,一个看起来气势惊人,其实却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好人。 “唔黑大哥,我想” “别动,这么坐着就好。” 虽然抱着她却不能碰她令他很痛苦,但是,与其让她离开,黑齐仲宁可接受这样的折磨。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略显紧绷的气氛让石沁儿原本的安心逐渐消失,她开始担心起自己现在的境况。 “是你救了我吗?” 虽然是她自个儿命大让巨浪抛上船来,不过,要不是他这些天日夜不分的照顾着她,恐怕她也撑不下去,是以,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睡了好几天,苍伯都坑谙定你这条小命救不回来了呢。” 没有探问陌生的人名,石沁儿惊讶得瞪大了眼。 “我睡了好几天?完了、完了!爹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有多担心呢!” 思及此,她马上从他腿上跳了下来,不料起身太快,让尚未恢复体力的身躯无法负荷,身子一软,眼看她的小脸就要和硬邦邦的地板“玩亲亲” 了。 “小心!” 在她软下身子的瞬间,黑齐仲眼捷手快的单手抱住她的腰,心疼地看着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血色的小脸再度变得苍白。 扶着他,石沁儿难受得闭上了眼,强烈的晕眩感让她有些反胃,忍不住低声呻吟。 “很不舒服吗?”瞧着她难受的模样,黑齐仲将她安安稳稳的抱回床上。“难过的话就别逞强,你躺一下,我去请苍伯过来。” “不!”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石沁儿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的。” 她不安的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不自觉的左右晃动,要不是黑齐仲抱着她,她早就滚下床了,然而现在,晃动的幅度似乎更大了。 “黑大哥,这儿是” “我们在海上。” “海上!”石沁儿立即将身子转向他,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正在一艘船上?” 她大眼圆睁的模样煞是可爱,让黑齐仲忍不住地伸手捧住她的小脸。 “没错,黑扬舰是东岛最棒的军舰,我们在暴风雨中捡到你,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东岛?回家? 石沁儿不敢置信地握住他的手,放声嚷着:“不!那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放我下船,我要回石头庄!” 难怪她会头晕、难怪她会站不稳 天啊!她失踪这么多天,爹爹肯定急死了,病情千万别加重了才好,否则就算死了一千遍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包何况,这些天谁来照顾爹爹啊? 不!不行,她一定要马上回石头庄 放开黑齐仲的大手,石沁儿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朝着房门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 看似不远的距离,说也奇怪,她却怎么走也走不到;石沁儿全身发软、冷汗直冒,却仍不肯放弃地走着。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见她执拗地往前走,看也不看他一眼,黑齐仲的心好以被人重重一击,苦涩的感觉迅速在他心中蔓延。 他伸手拉住她,低吼:“我费尽心思才把你救回来,不许你这样糟蹋自己!” 懊死的小妮子!她就不能想想他的用心吗?第一次对女人付出,就被弃若敝屣,让黑齐仲脸色铁青。 “别拉我,我要回家!”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无论石沁儿怎么使劲就是挣不开。 她的身子用力往后倾,右手腕因两人皆不肯放松的拉扯,产生仿佛就要被拉脱臼般的剧痛。 咬紧下唇,石沁儿忍痛与他对峙。 为什么黑齐仲要执意留下她呢?没错!他是救了她的命,但是她可没求他救自己呀,他凭什么控制她? “放开我!” 看她疼白了脸,黑齐仲心头一痛,不舍的放松了些;怕她逃跑,他干脆大步一跨,将她揽回自己怀里,牢牢地看住她。 “你干什么?” 一不注意,自己居然又重新回到他的怀里,石沁儿惊叫一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不准你离开!”不在意她的抵抗,黑齐仲霸道地说。 他从来不曾这么想拥有一个人,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黑齐仲都决定不放她离开了。 “为什么?爹爹在家里等我呀!” 听到他的话,石沁儿更慌了。 她看得出来,黑齐仲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真的不打算放她离开了,但是,为什么呢? 他的眼神是如此锐利,透露出他的决心。石沁儿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体力不济加上晕船,石沁儿渐渐没有力气和他对峙了。 她虚弱的靠着黑齐仲,轻声哀求:“求求你,黑大哥,让我回家好不好?” 恁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石沁儿楚楚可怜的模样都会不舍,更何况是动了心的黑齐仲。 知道她不舒服,黑齐仲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帮她按摩。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不准你离开。” 平常人要是得到黑齐仲这样的允诺,怕是乐得飞上天了;但是,石沁儿挂念着病重的爹爹,压根儿无法体会黑齐仲话里的意思。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靠在他怀里,石沁儿的气势显然弱了些,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同样的坚决:“我只要回家,回石头庄!” “没错,我们是要回家,不过,不是回石头庄,而是回东岛!” “你!”石沁儿又疼又晕,见黑齐仲这么蛮不讲理,忍不住大叫:“野蛮人,我不去东岛,我要回石头庄!” “不!”黑齐仲懒得多说,直截了当地拒绝她。 闻言,石沁儿气极了,拳头一握,没头没脑地他身上招呼过去。 “可恶!为什么我不能回家,为什么” 面对她的攻击,黑齐仲不闪不避,只是留意着不让她伤到自己;这样温柔的他让石沁儿愈打愈无忍不住趴在他胸前哇哇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回家,我想爹爹呀” “因为我要你。” 见石沁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黑齐仲任她发泄般地将鼻涕眼泪全抹到自个儿衣服上。 “我喜欢你,我要你!” 她是他要的女人,就该待在他身边! 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住,石沁儿猛然抬头,来不及拭去的眼泪、鼻涕弄脏了精致小脸,但黑齐仲的目光依然深情,仿佛他面对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再怎么单纯,石沁儿终究是女孩子,脸皮儿她看着他心跳加快。 “我要你。”黑齐仲看着她的眼,谨慎地再次说道。 “我不懂”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过是昏迷了几天,怎么醒来后一切都变了?她和黑齐仲根本就是陌生人呀! 他怎么会对她 “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自己要什么。”看着她呆滞的神情,黑齐仲觉得有趣极了。 他原本就不预期听到他的告白后,她会有欣喜若狂的表情,但是,他也没想到石沁儿会当场愣住。 黑齐仲爱怜地轻轻抹去她脸上纵横的涕泪。 “可、可是” 乱了、乱了!难道她也跟黑齐仲一样疯了吗? 否则,她怎会因为黑齐仲的话而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呢? “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不管她现在怎么想,黑齐仲只要她的承诺相信自己迟早能让她回报同等的爱。 “我” 看着黑齐仲的眼,石沁儿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不行呀!她怎能让爹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留在家里?现今盗贼四起,爹爹一个人在家很危险啊! “不准说不!”瞧见她犹豫的表情,黑齐仲厉声说道。 惊觉自己的拳头竟在不自觉中握紧,黑齐仲懊恼地低咒。 懊死!他从来没这么失常过。 “不行,我不能放爹爹一个人” “我会处理。”不待她说完,黑齐仲迅速打断她的话。“先回东岛,我马上派人去接你爹。” 为了留下她,再困难的事他都会想办法解决更何况石沁儿在意的只是亲人罢了。 “真的吗?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去接我爹?” 见他的话,石沁儿一喜,反手握住他的大手问道。 “大伙儿都累了,不可能走回头路。”他乘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回东岛后,我马上派人出海,快则三天、慢则五天,就可以接回你爹了,好虽然着急,但是她看得出来黑齐仲真的很用他的诚意让她的心暖呼呼的。 “你说的喔!”受人珍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沁儿忍不住爱娇地甜甜一笑。 点点头,黑齐仲将她拦腰抱起。 “再睡一会儿,你需要休息。” 闹了这么久,石沁儿真的累了;她听话的眯起睛,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你会陪我吗?”小手悄悄地拉住他的衣角,这么点时间,她已经习惯依赖他了。 “睡吧!”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黑齐仲在床沿坐下回答她。 小小的舱房里,崭新的恋情在两人之间滋生颗心渐渐地靠在一起 第五章 “恶”石沁儿一手攀着船边的绳子,一手抚着肚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两天来,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吃了吐、不吃也吐,整天头晕晕的,巴不得能把自己撞晕。 石沁儿全身无力的坐在船边喘气,小脸惨白。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她真想不透,怎么会有人喜欢在船上生活?每天晃来荡去,一点儿实在感都没有,好似踩在云端一般,一望无际的海洋看久了也就腻了,为什么其他人可以把船当成家? 徐徐的海风吹来,稍稍纾解了她的不适;吁了一口气,石沁儿仰首靠在船边,平缓自己的呼吸 远远地就看见坐在甲板上的蓝色身影,黑齐仲忍不住加快脚步。 看见石沁儿虚弱的样子,黑齐仲知道她又晕期了,他蹲在她的身边,担心的问道:“还好吧?’ 觉到有人为她挡去了炙热的阳光,石沁儿微微睁开眼。 才几天时间,她已经习惯黑齐仲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说也奇怪,从小到大一向都是她在照顾人,可是遇见黑齐仲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好柔弱日常起居都需要他张罗,她愈来愈习惯依赖黑齐仲了。 有着厚茧的手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继而在她的额头两侧轻轻按摩,纾解她的不适;贴心的动作和略微粗糙的触感,让石沁儿心头一暖。 “要不要到船舱休息?” “不要,待在里头更不舒服。”她轻声答道, 石沁儿闭上眼睛,享受黑齐仲对她的专宠。 看见她这么不舒服,黑齐仲也很舍不得;不过,她是他的,他不想、也无法放手。 盘腿而坐,黑齐仲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再忍耐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回到东岛了。” 靠着他,石沁儿舒服的轻喟一声,却忍不住地抱怨:“过两天、过两天,这话你不知已说过几次了!” 闻言,黑齐仲只脑凄笑。 其实,依黑扬舰的速度,他们的确可以在两天回到东岛;但是,看石沁儿这么不舒服,黑齐仲罔顾弟兄们急着返家的心情,一再地要他们将速放慢,想不到,竟换来她的抱怨。 “吃过了吗?” 无力的摇摇头,石沁儿屈着脚,蜷缩在他的怀中。 “我不敢吃,怕吐得更厉害。” “待会儿我叫人帮你煲一盅冰糖莲子,垫垫胃。” “真的?”石沁儿睁大了眼,笑着说道道:“我要加桂花蜜哟!” “好。”瞧她开心的模样,黑齐仲微微一笑。 这几天来,他发现石沁儿特别爱吃甜品,那些在他看来虽然精致却甜得人不了口的糕饼、甜汤,石沁儿却是来者不拒;不过也幸好她爱吃,否则,这几日这么折腾下来,他还真担心她会挨不住。 “真奇怪,你吃那么多甜品,怎么不长肉?” 黑齐仲看着她细瘦的身子,不解的摇摇头。 石沁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我很喜欢吃甜点,记得好小的时候,每天睡完午觉,娘总会要街上卖糖葫芦的小扮将插满糖葫芦的竿子扛到府里,让我挑几根吃。 我每次都会选糖蜜裹得厚厚的糖葫芦吃;久了,卖糖葫芦的小扮总会特地为我做几根‘巨无霸’的糖葫芦;有时候他还会帮我带些状元糕、捏面人、小甜饼儿,可是,搬到石头庄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她因回忆而显得迷蒙的目光,黑齐仲沉默不语,只是将手臂收紧了些,默默地给她力量。 “住在石头庄里的,都是一些可怜人,我们每天辛勤的工作,却不一定填得饱肚子。”石沁儿窝在他怀里,淡淡的语气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上个月连续来了好几个游民,把大家辛辛苦苦养的鸡、鸭全带走了,甚至连好不容易才发芽的白菜也被拔光了。 姚婆婆病死了,阿明哥家的小孙子也饿死了,大家都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爹爹病得很重,我很担心,每天夜里总是睡不着,怕爹爹会不声不响地离开我,直到天亮才能松口气;王婶婶告诉我要想得开,别绊住爹爹,但是,我害怕、我舍不得呀” 听着她的声音,黑齐仲想象着她彷徨无助、却得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知怎地,眼眶突然有点热热的。 黑齐仲伸手接住从她脸上滑下的泪珠,不舍地将她抱得更紧。 “别怕!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了。”他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顶,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撞人她的心窝:“如果你喜欢,我会叫人每天做一串糖葫芦给你;如果你喜欢,我要人把石头庄里的人都接到东岛上来;如果你喜欢,我” “够了、够了!” 听到黑齐仲的话,石沁儿再也忍不住泪水。她反身扑到黑齐仲身上,既开心又感动地说着:“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赖定你的。” “傻瓜!”他搂紧她,爱怜地捧着她的小脸,目光紧紧锁住她湿润的大眼。“我就是要你赖定我“看到陆地了!” xxxxxxx远远地看见东岛,大伙儿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吓得原本栖息在船桅上的海鸥全飞了起来;霎时间鸟鸣、拍翅声交杂,蓝天衬着成群飞鸟,场面极为壮观。 “谢天谢地,终于回家了” 在外飘荡了几个月,乍见故乡,每个人都掩不住心中的激动,对亲人的挂念让这群铁铮铮的汉子都红了眼,就连几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兄都忍不住地跟着吼出心中的激动。 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 的确,虽然这一趟出海一路上吃的尽是山珍海味,日子过得比在东岛时不知好上多少倍;但是,夜夜看着天上的明月,不免思念起家乡的亲人,那种心灵的空虚才是最难受的。 忙了好一会儿,黑扬舰才慢慢靠岸,码头边早挤满了等着亲人归来的居民,飞扬的彩带、鼎沸的人声,将岸边装点得五彩缤纷、热闹非凡。 “看到了、看到了!在那里” 不只岸上的居民兴奋,就连船上的人都开始坐立不安了,每个人莫不伸长脖子张望,只盼能早一点看到暌违已久的家人。 “下锚!” 好不容易听到这个指令,大伙儿精神一振,齐声呐喝,将重达百余斤的大锚缓缓沉人海中;看守了望台的弟兄身手矫健的从高处爬下来,原本在舱底工作的人也一个个走上甲板。 “来了、来了!喂一一” “爹爹!在这儿呀” 一见到久违的亲人,呼唤声此起彼落,等到船锚一下,船上的人全迫不及待的往岸上跳。 这是这几个月来最值得欢呼的时刻! 久别重逢是令人兴奋的,再看到满船的物资,大家心里的激动更是笔墨难以形容。 照惯例,黑齐仲还是会待在船上做最后的检查,等大伙儿都下了船后,他才缓缓步上甲板。 当飘扬的白色披风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时,霎时欢声雷动,老老少少均激动地拍手致意。 黑齐仲一一他们的主子一一不但达成了他的承诺,平安地将队员带回,更带回了大量的食粮、葯草,确保他们安定的生活,他们无法不感激他呀! “黑爷、黑爷、黑爷、黑爷” 不晓得是谁先开始的,众人以整齐划一的欢呼声迎接他们心目中的王。 看了一眼围在岸边的民众,黑齐仲一如往常,脸色冷酷的步下船,所经之处人潮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但是,大伙儿在看到黑齐仲并不是一个人时,欢呼声戛然而止。不爱与人接近的黑爷竟抱着一个女孩儿!瞪大眼睛,众人皆不敢置信的看着蜷缩在黑齐仲怀里的石沁儿。 虽说黑齐仲是东岛的统治者,但是,各家闺女从来不曾有过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妄想,.即使有,也只是想想罢了;因为,黑齐仲俊则俊矣,但为人过于冷酷,没有人有把握能融化这块“千年寒.冰”更没有人有信心能和一个说话从不超过十个字的人相处。 现在,居然有人不畏黑齐仲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大伙儿全愣住了。 在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终于站上了属于自己的土地,黑齐仲深吸一口气,一样是有着淡淡咸味的空气,却多了点故乡的滋味。 他知道大家的疑惑,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他要大家也对他怀中的人儿忠心。 “黑爷,她是”一位好奇的男子,小声地问出大家心里的疑惑。 黑齐仲缓缓掀开石沁儿的斗篷,露出沉睡中的娇颜,白皙的肌肤衬着红扑扑的双颊,显得无比娇柔;在看着石沁儿时,黑齐仲展露出难得的笑脸。 看见黑齐仲温柔的表情,大家心里更为惊讶,平日只敢暗暗爱慕着他的女子,莫不眼红地瞪着他怀中的石沁儿。 早知道黑爷也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她们早该主动出击了,说不定,现在窝在他怀里的幸运儿就是自己啊! 想到黑齐仲的财富及权力,懊恼、后悔、惊讶、欢快不同的情绪在众人心中翻腾。 “她是我的女人!” 简单几个字,便让大家清楚的知道了石沁儿的身分。 黑齐仲话一出口,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又响起一阵讨论声。 “好小哟!” “不晓得她是哪里人” “清秀是清秀,也不特别漂亮嘛!” “不会呀,我看和黑爷挺配的” “那么瘦弱,有办法帮黑爷留下子嗣吗?” 大伙儿的话黑齐仲全听见了,他不以为意地站在原地,鹰眸不似往常锐利,反而增添了些许温暖。 不管大家的意见为何,他早认定了石沁儿,这几日她的活泼、热情逐渐填补了他心中的空虚,他的子民一定要接受她。 酣睡中的石沁儿丝毫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在黑齐仲抱高她时嘤咛两声后,又偎进黑齐仲的怀中。 好软、好暖、好舒服哟! 她满足的扬起唇角,酣甜的笑容让黑齐仲心儿一动。 抱紧她,黑齐仲缓缓抬高一手,制住大伙儿的讨论。 “给她绝对的忠心!” 此话一出,无疑是确定了石沁儿在东岛的地位,无论如何,众人只能服从黑齐仲的决定。 “若不呢?” 见黑齐仲不若往常冷酷,一个不甘心的女子扬声问道,换来不少抽气声。 黑齐仲利剑般的目光马上锁住出声者。 “逐出东岛!” 第六章 伸了个懒腰,石沁儿缓缓睁开眼睛,心满意足的笑弯了眉。 嗯,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好幸福哟! 原本以为一起床,又要面对东摇西晃、晕船呕吐的痛苦,想不到今儿个风浪似乎小了许多,不但船身不会摇来晃去,连身下的床也特别柔软好睡,她的精神好得很! 像只偷懒的小猫一般蜷缩着身子,她翻了个身,不料,竟意外地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 “啊!”尖叫一声,石沁儿的瞌睡虫瞬间跑光,睡意全消;她拥被坐起,愕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陌生女孩。 似乎也没有料到石沁儿已经醒了,那个女孩被她这么一喊,手中捧的水盆倾斜,冰冷的清水一古脑儿地往石沁儿身上倒下。 “哈啾!” 被冷水一淋,石沁儿极不文雅地打了个喷嚏。 “哎呀,糟糕!” 那名女孩慌张的转身,急着要找手绢帮石沁儿擦干身子;孰料,一个不注意竟被自己的脚绊着,摔了个大跟头,剩下的半盆水全淋到她身上去了,这个意外让原本惊愕不已的石沁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乱抹了抹脸,石沁儿把湿发往耳后拨,手撑着床板一跳,咚、咚、咚地赤脚跑到跌坐在地的女孩身旁。 “你还好吗?” 石沁儿伸出手,想扶起摔得不轻的女孩。 不料,石沁儿的手才刚碰到她,那个女孩便如遭雷击般地缩起身子,挣扎着想站起来。 “没、没事。”她咬着牙,扶着撞痛的手肘。 “小姐,小梅不不痛了。” 瞧她疼得连脸色都变了还说不痛,石沁儿觉得有些奇怪。 她又不会吃人,她干嘛这么紧张?还是她长得&#x5f88;&#x53ef;怕? 石沁儿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 不会啊?还是一样小小、嫩嫩的,她记得石头庄的叔叔、伯伯最爱称赞她有一张可爱的笑脸呀! 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小梅低着头,苦着一张脸说道:“对不起,小姐,都是小梅笨手笨脚才会打翻洗脸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梅计较,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她小心翼翼地道着歉,怯怯地望着石沁儿。“我马上再去打水来!” 希望小姐的心地和她的脸蛋一样美,否则,今天才刚上工的她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见小梅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石沁儿连忙开口唤道:“等等! 石沁儿弯下腰,俏皮地由下往上看着小梅的苦瓜脸。 “你叫小梅是吗?”不等她回答,石沁儿便露出甜美的笑容说着:“你好,我的名字是石沁儿,不是小姐,你叫错了。” “啥?” 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小梅抬起头,讶然地看着她蜜糖似的笑容。 “咦?我这几天怎么都没见过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莫非我们又遇上暴风雨了?”石沁儿天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和她拥有相同遭遇的伙伴,高兴地拉住她的手。“别怕、别怕!黑大哥人很好,他会帮你的。” 才几天时间,石沁儿已全然信赖黑齐仲了。 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小梅不安地开口:“小、小姐” “都跟你说了,我叫石沁儿!” “啊!”小梅为难地看着她“可、可是 是黑爷吩咐我们要这么称呼您的。” “黑爷?” 奇怪,黑齐仲怎么对其他人都这么生疏啊?不能直呼其名,非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黑爷,幸好他没要求她也得这么叫,否则还真是别扭呢! 虽然不解石沁儿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小梅仍鼓起勇气解释道:“是呀!我是昨天才进府的,黑爷看我年纪和小姐相仿,便派我来伺候您。”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小姐,求您原谅我一次吧!我马上去提水,帮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好不好?” “等等、等等!你说‘进府’?”她怀疑地看着小梅“我们不是在黑扬舰上吗?” “黑扬舰?不!昨天傍晚船就进港了,几乎全岛的人都赶至码头去迎接黑爷,场面说有多盛大,就有多盛大!”回忆起昨晚的盛况,小梅眼睛发亮。“可惜您睡着了,没瞧见大家见到您的表情。” 没理会小梅的话,石沁儿急着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那么这儿是 “黑爷的府邸。 哦!原来他们已经回到东岛,难怪她头不晕、也不吐了,还能睡个舒服的好觉。 “小姐?”见她若有所思的摇头晃脑,小梅轻声问道:“小姐,您不会赶我走吧?” 嫣然一笑,石沁儿脸上又浮现笑容。 “只要你别再叫我小姐!” 啊?不叫小姐,那要叫什么呢? 夫人吗? 小姐年纪轻轻的就要被冠上‘夫人”的名号,好像有点奇怪耶!小梅苦恼地蹙起眉头。 “那我” “叫我沁儿。” “不行呀!”小梅一听,大惊失色地嚷着:“我若真的这么称呼您,被黑爷听到了一样得回家吃自己!” “那你就自个儿看着办喽!”她喜欢小梅,忍不住想逗逗她。 连着几日都和那群大汉生活在一块儿,想说说心里话都没对象,石沁儿早就受不了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伴,她高兴极了;虽然“小姐”这个称谓让她听了浑身不自在,但是,一想到这是黑齐仲重视她的表现,石沁儿的心里便甜丝丝的。 “咦,他人呢?”突然好想见黑齐仲喔! “在议事厅。”小梅一边帮她换上千爽的衣服、一边说道:“今天一大早,分驻在全岛各地的堂主都来了,他们正在和黑爷商量公事;不过,黑爷特别交代过,要您一睡醒就过去找他。” xxxxxxx 按着小梅的说明,石沁儿东弯西拐地走在占地极广的黑府里,一条又一条的长廊都快把她搞晕了。 黑齐仲也真是奇怪,没事把自己的家盖得这么大做什么?怕贼人不知道他家财万贯吗? 停下步伐,石沁儿微弯着腰喘气。 “小姐,需要帮忙吗?” 耳边响起清脆的问话声,石沁儿&#x5f88;&#x5feb;的抬起头。 这是她走出房门后不知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别扭地朝对方浅浅一笑:“叫我沁儿就好,请问议事厅在哪里呀?” 敝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客气?害她浑身不自在,刚刚她甚至还碰到一个老婆婆对她鞠躬呢!看着老婆婆花白的头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礼,才能表示自己对长者的敬意。 待会儿一定要问问黑齐仲,是不是东岛的人民都这么有礼貌! “小姐,顺着这条回廊走到底,右边那个房间更是议事厅。” “谢谢!” 飞快地道了声谢,顺道福了福身,石沁儿才快速地往那个丫环所指示的方向奔去,以至于没有看到对方一脸惊恐的模样。 黑爷抱着小姐下船时所说的话言犹在耳,她居然还让小姐对她道谢作揖,她该不该马上向黑爷请罪,免得被逐出东岛呀? xxxxxxx 远远地看见议事厅的门,石沁儿高兴得忘了刚刚遍寻不着的气恼,忍不住扬声唤道:“黑大哥!” 虽然才一会儿没见着他,但是石沁儿却发现自己好想他,尤其身处陌生的地方,让她更加渴望黑齐仲的怀抱。 等不及敲门,石沁儿便使劲推开议事厅的门。 “啊!”没有注意脚下的门坎,石沁儿都还没看清楚房间里究竟是什么模样,就被绊个正着。 听到她的惊呼声,黑齐仲立即站起身奔向她,吓傻了这群正在报告事情的大汉。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议事厅向来是黑府的禁地,没有黑齐仲的允许,闲杂人等不准擅自进入,就连他们这些堂主,也得经过层层盘检才能进入。 这个小丫头是打哪儿来的呀? 重重地跌倒在地,石沁儿疼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被擦拭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清楚地映照出她狼狈的模样。 讨厌! 是谁没事设计这么高的门坎呀?简直是故意要和她这种身材娇小的人过不去嘛! “沁儿,你没事吧?”看她伏在地上动也不动,黑齐仲屈膝在她身旁蹲下,紧张地问道。 没事? 没事才怪!她摔得这么狼狈,他竟然还问她有没有事? 不知是气恼还是困窘,石沁儿低着头硬是不肯看他。 真丢脸,长这么大还会摔倒,黑大哥肯定要笑话她了! 见她不回话,黑齐仲急了;他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小脸靠在自己的胸前。 对他们这种习惯火里来、水里去的汉子而言,实在不能理解摔了这么一跤会造成什么伤害;不过,看石沁儿紧紧拧着秀眉,黑齐仲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怎么?很痛吗?” “废话!要不然你也摔一跤看看嘛!” 石沁儿像个小娃娃般使着性子,又像抱怨像撒娇地白了他一眼。 讨厌!他明不明白呀,痛的不只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自尊心呀! 听见她不敬的回话,议事厅里此起彼落的响起抽气声。 这小娃儿恁地大胆!竟敢这么对黑爷说话。 闻言,黑齐仲干脆盘腿坐下,健臂一举,轻易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此举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哪儿疼?让我看看。” 黑齐仲宠溺地看着她。 “这儿、这儿、这儿、这儿哎呀,全部都疼啦!”石沁儿胡乱地在自己身上东指西摸然而然地向他撒娇。 说也奇怪,虽然黑齐仲总是冷着一张俊脸,但是,石沁儿就是知道他对自己好。 偎在他怀里,石沁儿仰头看着他的下巴,水灵灵的大眼里尽是指控。“都怪你不好,没事把自己的家盖得像皇宫似的,害我走得累极了,还把门坎做得这么高,欺负我个儿小!” “对不起!” 听见石沁儿无理的指控已经够让人吃惊了,黑齐仲居然还煞有其事的向她道歉,一屋于忠心耿耿兼被吓掉下巴的大汉纷纷站了起来。 黑爷可是大伙儿的主子,他们哪容得了她放肆! “喂,臭丫头,说话当心点!” 喝! 怎么突然打雷了? 石沁儿吓了一跳,直觉地坐直身子,越过黑齐仲的肩膀向前望去,才发现有十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微张着嘴,石沁儿的小脸登时刷白,双手不自觉地搂住黑齐仲。 察觉到她的害怕,黑齐仲不悦的偏过头。 “退下。” “黑爷,这丫头” “退下!” 抱着石沁儿,黑齐仲利落地站起身来,转身面向他的手下们。 “啊!”惊呼一声,石沁儿飞快地转头,将脸埋进黑齐仲的怀里。 怜惜地轻拍着石沁儿的背,黑齐仲的脸色可不若动作温柔;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看得大伙儿“皮皮挫” “你们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过了,她不是丫头,她是我、的、女、人!” xxxxxxx 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后,石沁儿手足无措地让小梅替她穿衣打扮。 就只是吃顿饭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石沁儿两手伸直,呈十字形地站着让小梅替她穿衣服。 “还没好吗?”石沁儿无奈地看着小梅黑亮的头顶。 “快了、快了!再忍耐一下” “我已经忍耐很多下了!” 忍不住翻翻白眼,石沁儿不耐烦的跺脚。 “哎呀,小姐,别动呀!” 刚刚黑爷特别吩咐过,要她务必将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在待会儿的晚宴上将小姐正式介绍给东岛的居民,为了自己的前途,她可是丝毫不敢大意。 “我好累喔!” 虽说这些衣服穿在身上既舒服又好看,但是,她已经维持同样的姿势站了一刻钟,实在没什么心情欣赏这身罕见的美丽衣裳。 “快了、快了!再忍耐一下” 听到又兜回原点的对话,石沁儿无力的低声呻吟。 早知道东岛的规矩这么多,她当初就该坚持回石头庄去,连吃顿饭都这么折磨人,真不晓得日子怎么过下去。 她无聊地交换着脚单脚站着,看着镜中的自己穿戴着高雅的饰品,薄施的胭脂褪去了些许稚嫩,让她更加明艳动人;一袭淡雅飘逸的紫衫,衬得她肌肤若雪、明眸似墨、红唇娇艳。 这真的是她吗? 石沁儿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爱美是女孩儿的天性,看到自己变得这么漂亮,石沁儿忘了刚刚的抱怨,心里有着淡淡的欣喜。 不晓得黑齐仲看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 女为悦己者容,石沁儿没有心思深究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让黑齐仲看看自己。 “好了!” 踮着脚帮她簪上金步摇,小梅退后一步,满意的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嗯,好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呀! 黑爷看了肯定会瞪直了眼! “好看吗?”石沁儿酡红着脸问道。 “美,美极了!”小梅夸张的大叫“小姐,你是质疑我的能力吗?” 看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小梅不多说话推着她坐到贵妃椅上。 “来!换双鞋,我们得到大厅去了。” xxxxxxx 石沁儿一出现在门口,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坐在首座上,黑齐仲瞬也不瞬地瞧着门口那道娇小的倩影。 原本以为只是要和黑齐仲共进晚餐罢了,石沁儿没想到自己竟会看见这么盛大的场面,一时愣住了,杵在大厅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怎么不走了?”被挡在后头的小梅困惑地问道。 “我”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石沁儿畏惧的退了两步想拎着裙摆逃走。 就在她预备这么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她。 “沁儿!” 她欣喜地抬起头,看见黑齐仲宛若天神般威风凛凛地朝她走来,深幽的黑眸里闪动着她熟悉的温柔目光。 大步走到她面前,黑齐仲定定地望着她,大掌稳稳地扶住她的腰。 “胆小表,这样就想逃跑呀?”黑齐仲轻声笑问。 “谁、谁说的!”小脸霍地涨红,石沁儿强辩道:“我只不过是想侧个身子让小梅进来。” “是吗?” 虽然没有直接戳破她不高明的谎言,但是齐仲唇边明显的笑意,更让石沁儿懊恼。 扶在石沁儿腰上的大掌微微使劲,黑齐仲带着她穿过一屋子看得目瞪口呆的人。 “我有没有说过你好美?” 不大不小的声音,恰恰好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一时间,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这是他们一向冷酷无情的黑爷吗? 被他的赞美逗得面河邡赤,石沁儿羞得不敢抬起头,由着他将自己带到位子坐下。 一手紧紧地拥着她,黑齐仲单手示意乐师继续演奏,再吩咐小厮上菜,目光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石沁儿。 见状,再蠢的人也会明白黑齐仲的意思,不晓得是谁开头的,响彻云霄的干杯声此起彼落 “敬黑爷及夫人!” 在今晚,黑齐仲给了石沁儿一个名分。 第七章 今年的第一场瑞雪降下,大地覆上一层淡淡银光。 加快速度完成今天的工作,黑齐仲马不停蹄的赶回“向星小筑”大老远就不断的唤着:“沁儿、沁儿!” 今早黑齐仲出门时,石沁儿还窝在暖被中,一如往常地仅是微睁着眼跟他挥挥手,又缩回被窝中;瞧她娇酣的模样,黑齐仲也不忍心要她起床送他出门,反而还仔细地帮她将被子盖得密密实实,才轻手轻脚的出门。 以世俗的标准来看,石沁儿不算是称职的妻子,不过,对他来说,石沁儿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她的出现温暖了他的心,也让大伙儿的心情更加愉悦,由最近在府中愈来愈常听到笑声的情况来看,就可以知道大家对石沁儿有多喜爱了。 推开房门,点点白雪顺势飘进房内,遇着温暖的空气,在地板上化为一摊摊的水渍。 “沁儿!” 等不及脱掉身上的斗篷,黑齐仲便大步走进内室,所到之处均留下明显的脚印;不过,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迫不及待的想邀石沁儿一起去欣赏他们相遇后的第一场雪景。 “沁儿?” 床铺一片凌乱,还留有一丝丝温度,显然沁儿这只贪睡的小猫刚起床不久;她不在房里用早膳,是跑到哪儿去了? 看不到她,黑齐仲微微蹙起眉头。 “哈察!” 运足内力,黑齐仲施展千里传音的功夫,才等了一会儿,就见哈察满身是雪的跑了进来。 黑,你回来了。”他的语调轻扬,像是松了“嗯。”黑齐仲看了一身狼狈的哈察一眼.“别告诉我你跌到雪堆里去了。” 身为东岛的武官,居然连一场小雪都无法应付,瞧他连大胡子都染白了,黑齐仲不禁摇头。 “我”哈察皱着一张脸,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算了!”不想多听废话,黑齐仲直接问道:“沁儿呢?我不是要你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在他认定她的那一刻,黑齐仲就下了命令,除了哈察之外,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要有三个侍卫在她身边保护着,就怕她有什么意外。 “还说咧!就是因为太听你的话,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哈察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恐怖,这么冷的天不待在屋里就算了,偏偏要往外跑,还” “好了!别像个老太婆似的说个没完。”黑齐仲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你只要告诉我重点,沁儿呢?” “她在后院玩” 话未完,黑齐仲已不见人影,只留下哈察愣在原地。 xxxxxxx “嘻”远远的,黑齐仲就听到嘈杂的笑闹声,偶尔穿插几声尖叫,看来沁儿这小妮子颇能自个儿找乐子嘛! “再来、再来呀!” 听到熟悉的清脆嗓音带着浓浓笑意,黑齐仲微一笑,加大脚步。 “小梅,接招!看我的厉害!” 还没看清楚院子里那些滚成一堆的人是谁,一颗碗大的雪球就朝他迎面飞来,被这么大颗的雪球击中,起码得昏迷几个时辰。 “啊!”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原本已经玩疯了的女孩们,她们纷纷停下动作,吓得手脚发软。 眼看雪球就要打上黑齐仲,大伙儿面面相觑,担心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齐仲大手一扬就将雪球打落。 玩得正开心的石沁儿察觉大家突然安静下来一转身,刚巧看见纷纷落下的冰屑洒在围墙边的颀长身影上;惊喜地尖叫一声,石沁儿拔腿朝他奔去。 “齐仲!” 黑齐仲伸手接住圆滚滚的“红球儿”被她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齐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石沁儿看见黑齐仲,马上现实的忘了那些陪她玩耍的人,她紧紧抱住黑齐仲,甜甜地朝他笑着。 “想你。” 简单的两个字,令她羞红了脸。 石沁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讨厌!每次都逗人家。” 环着她的腰,黑齐仲朝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要她们自动闪开,见人都走光了,他才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用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黑齐仲极力地诱惑着她,呼出的白雾迷蒙了两个人的视线,更添旖旎风光;待她承受不住地全身瘫软时,黑齐仲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想我吗?” 虽然才分开两个时辰,但是他却觉得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她了,令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可人儿。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鲜红色的大衣,袖口、领口都滚上一圈白茸茸的雪貂毛,加上同色的红呢帽,以及灿烂的笑容,此刻的她就像个娃娃似的。 害羞的点点头,石沁儿满足的靠着他,一点儿都不在意黑齐仲被雪打湿的斗篷冻着了她的脸。 黑齐仲却注意到了,他伸手把她推开了些,改抱着她的腰。 “你们刚刚在玩什么呀?” 他边问边咬了一下她的小嘴,换来石沁儿娇嗔一跺。 “打雪仗!”晶亮的黑眸配上红扑扑的双颊,石沁儿显得神采飞扬。“我可以把雪球捏得又大又圆,没有人比我更厉害!” 石沁儿既兴奋又得意的说着,仿佛小娃儿一般仰头看着他,想得到他的赞美。 “哦!耙情那颗朝我飞来的雪球是你丢的呀?” “啊!你看见啦?”被他一问,心虚的石沁儿不打自招。 “小傻瓜。” 看她可爱的模样,黑齐仲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俏鼻。 “嗯,讨厌!”她不依的伸手抓下他的手,脸儿涨红的辩驳:“天底下哪有什么都行的人呀?我可以把雪球捏得又大又圆已经很不错了,小梅连颗鹌鹑蛋都捏不出来,更何况你行吗?” 哇!这小妮子居然敢怀疑他? 黑齐仲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呵气‘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你!” 被他轻挑的举动逗得脸红心跳,石沁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迅速弯下腰,抓起一把地上的白雪就往黑齐仲身上招呼过去。 “谁跟你说这个呀,羞羞脸!” 靠她太近,加上着迷于她丰富的表情,黑齐仲一个闪神,胸前多了个雪印;见状,石沁儿忍不住斑兴的拍拍手。 “看吧,就说你不行,认输了吧?” 见她得意地大笑着,黑齐仲懊恼之余,也忍不住童心大起。 他笨拙的捏着将近二十年不曾做过的雪球,一边走近石沁儿、一边撂下狠话:“认输?还早得很呢!你可得小心了!” 仗着一身好武功,黑齐仲轻松地在雪地上奔没两下子就追上前方的红点。 “看招!” 看似凶狠,其实他比谁都怕伤到石沁儿,在雪球飞出的一刹那,就暗使内力将雪球震偏。 石沁儿轻易地躲过他的攻击,忍不住得意地放声大笑:“哈!没打到、没打到,再来呀!” 瞧她乐不可支的模样,黑齐仲卯起劲儿来了;他左右齐发,闹得石沁儿尖叫连连。 “啊!好险、好险!哇一一” 她像只小麻雀似的跳来跳去,三不五时还能还以颜色,玩得手忙脚乱、气喘吁吁。 “呼一一等、等等!” “怎么,愿意投降了吗?”缓下攻势,黑齐仲笑问。 “投降? 还是不肯认还早得很呢!”石沁儿明明累了, 她低下头,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一转,唇角露出微微笑意。 “哎哟!”她突然倒卧在地。 见状,黑齐仲马上丢掉手中的雪球前察看。 “怎么了?” 是他刚刚不小心丢中她了吗? 他明明都让雪球从她身旁飞过了呀紧张的趋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黑齐仲慌了。 他单脚跪在石沁儿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扳过她的身体看看她伤在哪里;孰料,他的手才一碰到石沁儿的身子,原本倒卧在地的她突然一跃而起,顺势将没有防备的黑齐仲撞倒。 “嘻哈”瞧他狼狈的模样,石沁儿双手叉腰,得意地哈哈大笑。 好哇,原来这小妮子耍诈! 猛然明白了这是她玩的小把戏,黑齐仲跟她卯上了。 身手利落的一跃而起,黑齐仲朝她奔去;见石沁儿放声尖叫,拔腿就跑。 在雪地里奔跑是一件困难的事,加上石沁儿很少如此激烈的运动过,不一会儿,就开始脚步踉跄 黑齐仲看准目标、两臂大张,如鹰隼一般向前扑去,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黑齐仲用自己的身子将她密密实实的保护着,不让她受到一点儿寒气,等冲劲缓和下来,他才让石沁儿趴在自己身上。 盯着因奔跑而红润的小脸,黑齐仲敏感的察觉她柔软的胸脯正贴着他,每次喘气都带给他销魂的感受。 “如何?服气吗?”黑齐仲捧着她的脸蛋问 “你耍诈,欺负我跑不快!”石沁儿半是抱怨、半是害羞的娇嗔。 “有吗?不晓得是谁假装受伤,把我推倒“是谁?我不知道呀!” 石沁儿瞪大了眼,打死不承认“不知道是吗?” 两人贴得这么紧,黑齐仲根本不在乎他们在说什么话,香甜可口的红唇就在跟前,他毫无预警地探出舌,煽情地描绘她的菱唇。 “呃”“好甜哪” 黑齐仲细细品尝她的甜美,纵使这样的亲密举动已经做过不下百次,黑齐仲仍是被她迷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已分不出紊乱的气息究竟是他的,还是她的。 趁着她喘气的机会,黑齐仲的灵舌探进她温暖的檀口,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吸吮着她的蜜津。 “唔”每回贴近黑齐仲的怀抱,石沁儿总是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侵略。 软绵绵的身子偎着黑齐仲,石沁儿星眸半张,娇羞地任他予取予求,既天真又妩媚的风情,教黑齐仲无法自制。 “你这要人命的小妖女,究竟对我下了什么蛊?” 贴着她的唇,黑齐仲低语着,饱含情欲的沙哑嗓音,听得石沁儿浑身酥软。 “是你自己没定力,还怪我!”石沁儿不依地反驳。 听见她的话,黑齐仲只是收紧手臂,让她更贴紧自己。 “还抱怨?女人,你该庆幸我只对你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紧紧相贴的身子,让石沁儿想忽略他身体的变化都不可能;俏脸羞得通红,她害羞的更往他怀里 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黑齐仲,石沁儿干脆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瞧她一脸娇羞的模样,黑齐仲忍不住哈哈大笑;注意到片片雪花再度飘了下来,黑齐仲利落的起身,将石沁儿抱了满怀。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xxxxxxx 绕过造景巨石,出现在石沁儿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瞪大了眼睛,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 怎么可能?后院可是她的地盘呀,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发现这方天地! 用石块堆砌出来的小池子,是个烟雾迷蒙的天然温泉,四周那片覆着白雪的苍竹,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来!试试水温。” 放下石沁儿,黑齐仲牵着犹在发愣的她走到池边。 被动地将手放人温暖的池水中,石沁儿才发现自己真的冻坏了。 舒服的低喟一声,她贪恋着温暖不肯起身;干脆把鞋袜全脱了。坐在池边将白皙的小脚泡进水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水玩,压根儿忘了黑齐仲还在一旁,灿烂的笑容简直可以将冬雪融化。 见状,黑齐仲忍不住贝起唇角。 三两下就脱去身上的衣物,黑齐仲大步跨进池子中,哗啦啦的水声引起石沁儿的注意。 “你!”别过头,石沁儿害羞得不敢直视黑齐仲充满力与美的裸体。“无赖!这样人家怎么玩嘛” 瞧她不满的嘟高了嘴,黑齐仲出其不意的伸手一拉,将她拉进池子里。 “傻瓜!扁是泡脚岂不浪费了我带你到这儿来的美意?” 尖叫一声,石沁儿本能地抱住黑齐仲,像只猴子般地紧紧攀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灭顶。 “求求你,别放手,我保证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听见她的话,黑齐仲忍不住放声大笑,怜惜的抱紧她。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他轻声安抚:“放轻松,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浑厚的笑声一声声地撞人她的心,奇异地抚平了她骤然落水的恐惧,石沁儿环着他的颈项,忍不住娇嗔:“讨厌.每次都吓人家。” 抱着她,黑齐仲缓步走到池子的另一边,将她轻轻放在前几天才要人特别加高的石阶上。 “这样就不怕了吧?” 种在池边的垂柳,将这座池子围了起来,除了隐密,更多了暧昧。 “舒服吗?”站在她面前,黑齐仲的目光离不开她,哑着声音问道。 “嗯”仰高头靠在池边,石沁儿舒服得闭上眼睛,浑然不觉这样的姿势会青光外泄,被水浸湿的衣裳根本没有任何遮掩作用。 黑齐仲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在水中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令他血脉偾张。 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悄悄解开她的扣子。 沉浸在温暖的感受中,石沁儿压根儿没发现他的举动,直到他粗糙的大掌一把抓住她,石沁儿才回过神来。 她惊慌的张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因泡在温泉中而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你!呃”黑齐仲低头与她的唇舌交缠,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了,黑齐仲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沁儿呵沁儿” 他情不自禁地低喃着她的名,粗嗄的声音让石沁儿心头一热,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拉过她的身子,黑齐仲将脸埋进她的胸前,令石沁儿轻颤不已。 石沁儿不胜娇羞地喃喃着,手指却不自觉地插入黑齐仲浓密的黑发中,将他拉近自己。 听着她的软语呢喃,他的全身仿佛烧起炽热的火焰,恨不得能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你这折磨人的丫头呀” 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的占有欲,黑齐仲的双手紧紧锢着她纤细的腰,唇舌忙碌地亲吻着她,想点燃她的热情。 只有他才知道,这副小小的身子里蕴涵着多猛烈的热情,足以烧毁他所自豪的自制力。 此时,石沁儿浑身绵软无力,只能不断地呻吟告饶。 强烈的快感在她身子里奔窜,石沁儿忍不住轻声娇喊:“不要了!求你”“嘘!痹,相信我,你想要的” 黑齐仲柔声安抚,将她抱出池子,让她平躺在池边的大石上。 暖呼呼的身子骤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石沁儿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怕冷地蜷缩起身子。 见状,黑齐仲赶紧用自己的身子覆住她,石沁儿则本能地抱住他热呼呼的身体。 “好冷!” “放心,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黑齐仲单手勾起她的脸,挑逗性十足的在她耳边吹气,在她还未回神之际,两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啊一一” 惊叫一声,黑齐仲迅速封住石沁儿的嘴,将她所有的呻吟、呐喊全吞进肚子里。 在氤氲的雾气里,男女之间的爱恋炽烈的展开 xxxxxxx 欢爱过后,石沁儿窝在黑齐仲的怀里,美眸因疲倦而半眯,任黑齐仲将她抱回房里。 瞧她这副慵懒的模样,黑齐仲真是又怜又爱。 “累了吗?”轻轻拨开覆在石沁儿脸上的发丝,他失神地看着她驼红的娇颜。和她相处愈久,黑齐仲愈不&#x8111;&#x63a7;制对她的感情。 想想也真是奇怪,沁儿娇小的身躯竟蕴涵了那么多的热情,教他冰封的心,心甘情愿被她网住。 大掌轻柔地捧着她的小脸,那细致滑嫩的触感,令黑齐仲刚刚才发泄过的欲望又起。 黑齐仲的动作令石沁儿的身子动了一下,兀自将脸埋进他怀里,两条藕臂环上他的颈项。 “别吵” 这一动令石沁儿身上的暖被落至腰际,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偷偷钻入,怕冷的她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往他怀中钻去。 “冷”. 伸手抱住她,黑齐仲忘情的看着她无瑕的美背。 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沁儿愈来愈健康了,当初瘦弱的身子也长了些肉,甚至还长高了些。 在他的专宠下,石沁儿逐渐退去青涩,显现出小女人的风情,举手投足间尽是迷人妩媚,甜美的笑容常让人忘情地瞧着她。 每回他看到自己的手下盯着她瞧时,总恨不得能挖出那些人的眼睛,偏偏单纯的石沁儿并不以为意,让他更是生气。 “哈啾!” 被她的喷嚏声拉回飘远的思绪,黑齐仲替她盖妥暖被。 今天她真是够累了,先是在雪地里玩,接着还得应付他源源不绝的欲望,难怪她会累得呼呼大睡。 听着石沁儿规律的呼吸声,黑齐仲满足的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能就这样睡上一辈子 第八章 泡过温泉又睡了一觉,全身都暖呼呼的,舒服得不得了! 石沁儿套着宽松的长袍走出内室,房里,黑齐仲已经坐在桌边等着她,热腾腾的饭菜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嗯,好香呀!” 玩了—一下午,现在闻到饭菜的味道,石沁儿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她在黑齐仲的身旁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一桌佳肴。 “怎么不穿鞋?”看见她白皙的双足,黑齐仲皱眉说道:“小心冻着了!” “不会啦!”石沁儿的眼睛盯着大餐漫不经心地回答:“房间里很暖和。” 瞧她那副馋样,黑齐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吃吧。” 他将各式佳肴都夹了点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上。 “谢谢”迫不及待的塞了满口食物,石沁儿口齿不清的道谢。 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黑齐仲担心地提醒:“吃慢些,小心噎着了。”他帮她倒了杯香纯的碧螺春“先喝口茶。” “唔’点点头,石沁儿毫不客气的端过茶碗,仰头牛饮,待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满足的笑开了脸。“好好吃喔!” “你喔!’看着她娇美的笑靥,黑齐仲无奈地说道:“好吃就多吃点,瞧你一身排骨!” “你嫌弃我?’闻言,石沁儿不依的嘟起嘴。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骨感美呀?我可是天生丽质,更何况’她小声的嘀咕:“不知道是哪个大色狼,每次看到我这身排骨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呀?” 听见她几不可闻的咕哝,黑齐仲的目光倏地一闪,忆起下午时的缠绵。 “没办法,大野狼都爱啃排骨,你就认了吧!” 黑齐仲贴近她,伸出舌头替她舔掉不小心沾在脸颊上的饭粒;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令石沁儿脸红心跳,小手抚着他舔过的地方说不出话来。 “你!” “嗯,今晚的厨子手艺的确不错,味道真棒!”黑齐仲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被他瞧得全身发热,石沁儿慌张的低下头,不敢继续与他的星眸相对。 瞧她害羞的模样,黑齐仲乐得哈哈大笑。 虽然沁儿常常做出俏皮的小动作,但是一触及亲密的话题,她就会一如初识般的羞涩,那模样真令他又怜又爱,三不五时就想逗逗她。 爽朗的笑声一声声传进她的耳朵,石沁儿放下碗筷,顶着一张红得可以媲美关公的脸蛋,忍不住跺脚嚷道:“不准笑!” 讨厌的家伙,吃定她声音没他大啊? 原以为黑齐仲会克制一点,孰知,他竟愈笑愈狂肆。 “讨厌!” 石沁儿身子一转,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 见状,黑齐仲终于止住狂笑了。 他伸出手把石沁儿抱进怀里,他的力道用得刚刚好,可以把石沁儿抱牢又不会弄疼她。 “放手!”石沁儿挣扎着。 “不放、不放,一辈子都不放!”黑齐仲搂紧她,像个赖皮的孩子般嚷道,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石沁儿心头一震,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他认真的神情。 停下挣扎,石沁儿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要迷失在那深邃的黑瞳里。 是怎样的心情让他说出这些话呀? 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呀?连她自己都不敢预测的未来,他怎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更何况,他们实在不相配,他是一岛之主,高高在上、挺拔俊美,而她呢?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她怎敢奢望他的目光会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呢? 一辈子的承诺,早逝的娘没说过,爹爹也没提过,黑齐仲怎能这么轻易的对她许下承诺? 纷乱的心绪让石沁儿不自觉地揪起柳眉,眼眶热辣辣的。 黑齐仲对她的好是全心全意的,他的温柔、疼宠,在在让她感动,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他的情呀! “怎么傻了?” 见石沁儿久久回不了神,黑齐仲温柔一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瞧她傻愣愣的模样齐仲忍不住想逗逗她。 “就、就是” “嗯?” “我你”“你我”黑齐仲学她说话。 瞧见他戏谑的表情,石沁儿合上眼帘。 是她听错了吧!在石头庄生活了好几年,尝尽了人情冷暖,她还是学不乖吗?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不会有人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要不然,爹爹也不会因为没钱看病而受尽折磨。 是她太傻了 轻轻推开他,石沁儿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乒拿起了碗筷。 “不说了,吃饭吧。” 看着她,黑齐仲没有错过她不自然的表情没有忽略掉她捧着碗、微微颤抖的双手,当然没有漏看她悄悄落在碗巾的泪珠。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石沁儿手中的筷子动得&#x5f88;&#x5feb;,一口接着—口地把食物往嘴里塞。 “很难吃吗?” “不、不会 她急急否认,那慌张的模样令黑齐仲十分心疼。 ‘这乳鸽烤得恰到好处,好咳、咳、咳”冷不防地呛了—下,石沁儿痛苦的咳着,眼泪狂飙而出。 叹了一口气,黑齐仲拿过她手上的碗筷。 “傻瓜!”黑齐仲意有所指的说道.力道适中地拍抚着她的背。 听见他的话,石沁儿哭得更凶了。 是呀,她是傻瓜,她本来就是大傻瓜嘛! 理不清自己的心绪,石沁儿只觉得心好酸、好酸,干脆放声大哭,哭出她心中的不确定及害怕。 瞧她哭得这么伤心,黑齐仲干脆一把将她抱走进内室。 哭得迷迷糊糊,石沁儿把小脸埋在他胸前,不一会儿,黑齐仲那套上好的丝缎长袍就成了咸菜干。 “这么哭不累吗?” 瞧她哭得两眼又红又肿,泪水却还是不断地落下,黑齐仲心疼极了。 “别理我!我只是眼睛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石沁儿嘴里嚷着要黑齐仲别理她,但是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不放。 “傻话!” “谁教我是傻瓜嘛!”石沁儿自暴自弃地咕哝着。 “是呀,你是小傻瓜,我是大傻瓜喽!” 听到黑齐仲的话,石沁儿总算稍稍止住泪水,不解地抬头看他。 为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珠,黑齐仲望着她的眼。 “眼睛不痛了? 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勇敢的迎视他,但是,一触及黑齐仲的目光,石沁儿就忍不住地低下头。 见状,黑齐仲将她密密实实的拥在怀里。 温软的双唇相触,消弭了情人间的别扭,燃起热情。 黑齐仲不若以往的狂放,反而缓慢而磨人的探索她的甜蜜,仿佛怀中的人儿是千金难换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小傻蛋!你怎能质疑我的心呢?”抵着她的唇,黑齐仲轻轻说道:“若不是对你痴迷,我应该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就将你扔下黑扬舰;若不是对你有情,我不会坚持带你回来;若不是对你有爱,我不会想霸占着你。”他望着她的眼眸,一瞬也不瞬。“你说,你怎能怀疑我呢?” “我” “告诉我,沁儿,你究竟在烦恼什么?”黑齐仲很有耐心的诱哄着她。 或许,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的黑齐仲,仍不时的发现石沁儿脸上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害怕。 他不懂,在他的羽翼下,沁儿究竟在怕什么? 是在担心故乡的爹爹吗?他早就告诉过她,已经派人回石头庄接人了,算算时间,这两天就会到达,她还有什么好挂心的呢?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闷闷不乐。 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没、没有啊!”躲开他的视线,石沁儿搪塞“你多心了。”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黑齐仲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掬了满手湿意。 “告诉我,沁儿,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除非”他抬高她的下巴“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不!”生怕他误会,石沁儿连忙否认。 闻言,黑齐仲心头震。 这是沁儿第—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出她对他的在乎 瞧见他的表情,石沁儿知道自己已释出最后—张底牌,看着黑齐仲蓄满笑意的眼眸,她嚷了起来:“好!这下子你得意了吧?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可是,我就是害怕嘛!我怕自己不够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怕你又喜欢上另一个姑娘、我怕你嫌我傻、我怕你”“嘘!被了、够了。”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黑齐仲用唇封住她未完的话“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相信我!” 原来,他的小情人这么没有信心呀!看来,他真是忽略了这一点;无妨!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告诉她,她有多棒! 温柔的亲吻着她,黑齐仲的大手情难自禁地在她身上游移。 “沁儿,你该对自己有信心的。”他定定的看着她,黑眸里有着强烈的欲望。“只有你能让我疯狂呀!” 他低头用牙齿噬咬着她的肌肤,烙上自己的印“啊”一个个火红的吻痕,衬得白玉般的肌肤艳丽无比,此时,交缠的二人皆已热血沸腾。 黑齐仲长臂一伸放下床幔,藏住无边春色。 他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担心是多么多余 xxxxxxx 坐在池边的小亭子里,石沁儿双手支着下巴,看着纷飞的雪花,万物覆上白雪的景色,别有一番风情。 “小姐,进屋里去吧,外头好冷喔!” 双手抱胸,小梅上下跳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嘘!别吵,你不觉得这儿很美吗?” 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石沁儿挥挥手,要一旁吱吱喳喳的“麻雀”闭嘴。 回想着昨天的甜蜜,石沁儿的目光更加迷蒙。 回到东岛后,黑齐仲一直都不太有时间陪她,白天时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像昨天那样的美好时光,足以让她快乐好久。 昨天他们就是在那片雪地上打滚、玩耍的,想到黑齐仲少见的稚气模样,石沁儿忍不住噗哧一笑。 见她这副模样,小梅的脸更苦了。 是呀,这儿是很美没错,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发抖呀! “小姐,我们还是进屋吧,要是不小心染上风寒,黑爷会找我算帐的。” “不会啦,我一点儿都不冷,你别担心。” 穿着珍贵的紫貂大衣,怀里抱着暖炉,脚旁的火盆儿又烧得劈里啪啦响,把寒冷的空气都熏暖了,石沁儿舒服的窝在以熊皮裁制而成的软垫上,连脚都缩了起来。 注意到小梅跳着脚取暖的好笑模样,石沁儿朝她招招手。 “坐啦!我看你都坑诔僵了。” 闻言,小梅连连摇手。 “不!这怎么行?这熊皮是黑爷特地为您猎来的,小梅不敢坐。” “拜托!猎都猎来了,我一个人坐多浪费?” 虽然黑齐仲的用心令她感动,但是,她并不是个小气的主子。“多点人坐才能物尽其用嘛!” “不行啦!” 除非她想回家吃自己,否则,还是守本分一点好。 “要不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石沁儿帮她倒了杯香气扑鼻的参茶。 闻到参茶浓郁的香味,小梅的手摇得更急了。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这老参在常年积雪不化的长白山上,吸收日夜精华千余年,其珍贵天下无物能比,连皇帝老爷都不见得品尝过,您让小梅喝,不是明摆着折煞我吗?” “是这样子吗?” 耸耸肩,石沁儿不改慵懒的模样,轻啜着价值万金的老参茶。 不过是味道香了一点罢了,她倒不觉得这参茶有这么珍贵。 “对了,为什么今天府里这么安静呀?石沁儿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嬷嬷说,今儿个府里来了个贵客,黑爷正忙着招待那位白宫里来的客人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齐仲说呀?” 调回目光,石沁儿困惑地看着小梅。 “拜托!小姐,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黑爷疼您呀,宫里来的人多半麻烦,一个不开心就要斩人脑袋,黑爷哪能放心让您知道呀。” “这么说来,齐仲不就很危险喽?” 闻言,石沁儿非但没有欣喜的感觉,一颗心反而怦怦狂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放心啦!现在陆地上的情势那么糟糕,我听哈大哥说,多半是皇帝老爷要拜托黑爷帮他维持海上秩序,要不就是想藉黑爷雄厚的财力,来维持国家所需,不可能对黑爷不利的!” “是吗?” 石沁儿还是不放心。 “是啦!”见石沁儿失去了原本的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梅连忙说道:“小姐,您别担心了,黑爷是何许人物呀!这点小事难不倒黑爷的。” “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 在心里哀号一声,小梅这下可紧张了。 黑爷昨天才干交代、万交代,要大家不准将宫里派人来东岛的消息告诉小姐,为的就是不想让小姐烦心。 这下可好了! 她不但大嘴巴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还惹得小姐不高兴,这回就算是天仙老爷也救不了她,她还是识相点儿,回房整理包袱去吧 xxxxxxx“黑大哥、黑大哥!” 从远处传来的呼唤声温柔甜美,让人不禁联想拥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的人,会是怎样的闭月羞花。 的确,兰欣公主人如其名,如花般的娇容常令人看傻了眼,不过,看在黑齐仲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打从她来到东岛的第一天起,他的生活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黑齐仲看着地上,闷着头往前走,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打从出娘胎起,她兰欣便仗着过人的美貌及才气迷倒了许多男人;此外,尊贵的身分,更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惟一的例外就是黑齐仲。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任她于取予求?就连她放下身段主动亲近他,换来的也是他冷淡的响应。 不过,或许她爱的就是他这种调调吧! 打从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在宫里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找到想要的男人了。 三年来,她竭尽所能的接近他、诱惑他,如今她甚至不惜罔顾闲言闲语住到东岛来,他待她却依然冷淡有礼;但是,她依然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只要她再多努力一点就行了。 在园子里守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等着黑齐仲,兰欣公主开心的拎起裙摆,不顾形象的往前冲,生怕慢一点就会追丢了。 “黑大哥,等等我呀!” 自小生养在深闺中,鲜少有机会做如此激烈的运动,兰欣公主&#x5f88;&#x5feb;就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眼看黑齐仲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她牙一咬,让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哟!好疼喔”细嫩的嗓音夹杂着楚楚可怜的啜泣声:“黑大哥,我的脚” 屈着身子倒在地上,兰欣公主“不小心”让自己的裙角微微掀开,露出小巧的莲足。 这一摔可真摔疼她了。 她两眼含泪,紧咬着红艳的下唇。 美人计、苦肉计都用上了,下一次她还想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回头呢? 停下脚步,黑齐仲犹豫着要不要遵照自己的心意离开,尚在考虑时,一旁的哈察看着兰欣公主柔弱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了。 “公主似乎真的受伤工,去看看她吧!” 闻言,黑齐仲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察显得太过温柔的表情。 “嘿!别这么看我,我很清楚公主喜欢的是你。” “你喜欢她。”黑齐仲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没错!”哈察也回答得很爽快“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身分,不会妄想。” “身分?东岛的一级武官配她绰绰有余了。” 黑齐仲此话不差,兰欣虽有公主头衔,但是她的国家并不富强,说难听点,只要出得起银两,兰王绝对会毫不考虑地将她嫁掉。 “是呀,可是她并不喜欢我。”哈察淡淡地说,小心地掩饰着语气中的苦涩。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女人看上的永远是黑齐仲,无论是外表、气势,他都比不上黑齐仲!不过,他一点都不嫉妒他,因为黑齐仲的确拥有令人信服的条件。 仿佛在评估什么似的,黑齐仲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哈察。 “去看看她吧。” 第九章 见黑齐仲缓步朝自己走来,兰欣公主痴迷的看着她的心有着如同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悸动。 “受伤了吗?” “嗯!好、好像有一点。” 说也奇怪,每回和他说话,自己老是会莫名其妙地结巴,她忍不住地暗骂自己口拙。 “是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黑齐仲直接转身下令:“哈察,去请大夫。”语毕,他举步要走。 “不、不用了。”见状,兰欣连忙喊了他一声:“黑大哥!我、我不碍事,不过”她悄悄的将裙摆又撩高了一点“可不可以麻烦你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 她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足以让大多数的男人忘了自己姓啥名啥,只可惜,黑齐仲不吃这一套。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黑某实在不敢逾矩,依我看,还是请大夫过来一趟比较妥当,你说是吗?” “这”看他不为所动,兰欣公主只得讪讪地招来一旁的侍女,要她们扶起自己。 经过一番折腾,兰欣公主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孰料,她的脚突然一拐,身子便往黑齐仲扑去,双唇好巧不巧的贴住他的。 “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防地被她吻住,黑齐仲脸色一变,猛力推开她。 重重地跌在地上,一阵刺骨的疼痛,令她隐忍许久的情绪整个爆发了。 “别叫我公主!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忍心这么伤我?”摔倒在地的狼狈,加上难忍的疼痛,兰欣不顾一切的朝他喊道。 冷淡的扬手擦了擦被她碰到的唇,许久不曾出现的冷酷神情再度回到黑齐仲脸上,他不发一语地睨着倒在地上的她,冰冷的眼神令兰欣公主心底阵阵发冷。 “告诉我,我哪里不好?” 要心高气傲的她问出这样的话是何等困难,但不问个明白她不甘心啊!三年来她付出了真心,推掉了多少桩令人艳羡的好姻缘,就只是为了他眼前这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要她放弃太难了呀! 可笑啊! 她忍着痛,挣扎着站起身。 被方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一旁的侍女们见兰欣公主移动身子后,才回过神上前搀扶。 “别碰我!”尖声斥退所有人,兰欣想保有仅存的自尊。 咬紧牙,她花了好一番工夫,才站直身子。 见状,黑齐仲使了个眼色,要人去请大夫。 “不准走!”她喝住那名仆人,直直地盯着黑齐仲。“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要大伙儿帮她评评理,她究竟哪里不好。 “你不是我要的女人。”黑齐仲淡淡地说道。 闻言,兰欣公主全身一震,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不是他要的女人?就、就这样? 忽地,她仰头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得全身发抖、眼泪狂飙;见状,大伙儿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好!真好”她费尽苦心换来的竟是这么不堪的回答,她真的受够了!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她定定地看着一脸漠然的黑齐仲,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怨恨及不甘。 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呀!天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那么你要的女人出现了吗?”漠视阵阵心痛,兰欣执意要问个清楚。 就算输,她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我不必事事向你报备吧?”黑齐仲冷漠的撇撇嘴。 把话说开了也好,至少他再也不用强迫自己对她和颜悦色。 “你!’他的态度令她生气,却也莫可奈何。 不可能!她早就对黑府所有的女眷做过一番调查,不可能会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除非她住在黑齐仲的房里! 思及此,兰欣公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全身无法控制的发抖。 见状,始终站在一旁的哈察忍不住出声:“黑,别说了!你们都该冷静一下,先送公主回房 闻言,兰欣公主心里燃起希望。 只要黑齐仲肯送她回房,她可以忘记刚刚的羞辱,也可以不计较黑齐仲已心有所属,只要他 “我累了,你去。”黑齐仲冷冷地对哈察说道。 她想,这辈子大概没有其他人可以伤她这么深了吧! 她清楚的听到心碎成一片片的声音,明白的看到自己的真情被踩在脚下践踏,所有的情爱全转为怨恨,她一定要报复! 好!她付出这么多都得不到他,别人也休想得到! 扬高下巴,兰欣公主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东张西望的不晓得在找什么;再仔细一看,精致的绣衫、高雅的饰品,在在都显出她倍受宠爱的事实。 是她吗? 瞧那陌生的样貌,兰欣公主心中陡生恶意。 她恨恨地盯着逐步走近的石沁儿,冷不防地冲上前去,吻住黑齐仲的唇。 黑齐仲想要推开她,但兰欣公主却如八爪章鱼一般紧紧攀着他。 察觉她眼里乍现的狡猾目光,黑齐仲心中一凛,用力推开她。 “你!” 瞥见一旁快速闪过的黄色裙角,黑齐仲低咒一声。 那是沁儿吗? 瞬间明白兰欣公主的用意,黑齐仲心中陡生不安。 懊死!她最好保证沁儿不会有什么不测,否则,有她受的了! “哈察,带她回房,派人看守着。” 黑齐仲一边朝石沁儿&#x8dd1;&#x5f00;的方向疾追,一边下达命令。 看着远去的身影,兰欣公主知道 真的输了 xxxxxxx “沁儿、沁儿” 充耳不闻身后传来的呼唤声,石沁儿闷着头拼命往前跑。 她早知道,凭黑齐仲的魅力,迟早会有其他女人出现,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天居然会来得这么快;方才那一幕让她难受得头晕目眩,除了揪紧衣襟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冷冽的寒风刮痛了她细致的脸蛋,风沙吹眯了她的双眼,石沁儿却丝毫不想停下脚步.只想赶紧跑离这个地方。 是呀,她怎么会这么傻呢?她怎么会相信黑齐仲对她所做的承诺呢?她早该知道除了自己,她不能爱上别人呀! 忆及曾经带给自己莫大欢愉的双唇,现在正讨好着另一个女人,石沁儿忍不住地作呕。 为什么?他怎么能在对她许下承诺后,又将怀抱提供给其他人? 石沁儿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眼眶又酸又痛。 “哎哟!” 没有注意到脚下横出的树根,石沁儿狠狠地摔了一跤,刺骨的疼痛令她差点掉下泪来,只是,身体的痛远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 咬着牙站起身,石沁儿扶着一旁的树干不住地喘气。 不!她不能哭!属于她的怀抱已经不在,她没有哭的权利了 石沁儿抬起头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刚刚只晓得闷着头往前跑,也不知道东南西北,这儿是 罢了!迷路了又怎样?反正也没人会心疼,干脆离开吧! 石沁儿重新迈开脚步。 xxxxxxx“沁儿、沁儿!你在哪里? 足不点地的在黑暗的密林里奔走,黑齐仲扯着早已嘶哑的喉咙,不住地呼唤着。 懊死!全东岛的居民都知道这座密林是进不得的,不但小径错综复杂,还有流沙沼泽遍布,偏偏沁儿就往这儿跑! 眼看天色渐暗,气温又下降了不少,黑齐仲心急如焚。 沁儿挨不住寒冷,她的身子会受不了的!而且,她怕黑呀!再三刻钟,这儿就会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沁儿会怕的 他不能想象,若是沁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活下去。 “该死的!回答我呀,沁儿!” 黑齐仲的吼叫声惊动了休憩中的飞禽,霎时间,啁啾声此起彼落,更添诡谲气氛。 他知道,兰欣公主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 懊死!为什么沁儿不能多信任他一点? 仰天长啸,黑齐仲喊尽心中焦急。 沁儿,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拥有的一切换回沁儿 想当初他以一挡百保卫东岛,挥剑之际还能谈笑风生;如今,豆大的汗珠狂飙,只因他找不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遥远的天际突现出现一朵灿烂烟花,黑齐仲猛地煞住往前冲的势子。 那是哈察放出的信号!他发现沁儿了转过身子,黑齐仲拔腿狂奔。 xxxxxxx “找到了吗?” 黑齐仲人未到声先到,一听见他的声音,原本围成一圈的众人自动散开让黑齐仲走近,高举的火炬将天空照得发亮。 “沁儿”迫不及待的叫唤声,在他看到地上那件熟悉的衣裳时,硬生生地哽住了。 他定定的看着那件脏兮兮的衣裳,直到眼睛布满血丝,依然不愿移开视线。 这是沁儿的衣裳,是以他亲手为她猎来的银狐制成,即使毛皮已看不出原本的美丽,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是今早他俩缠绵后,他亲自为她披上的呀 在这一块空地上,虽然站了近百个大汉,但是除了火把燃烧的哗啵声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黑齐仲异常冷静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人呢?” 看着黑齐仲面无表情的模样,哈察小心翼翼的在脑海里斟酌字句。 这样的表情在黑齐仲父母过世时曾出现过一次,当时的他也是这样定定的看着父母的遗体,冷静地交代一切,丧礼结束后他却崩溃了;除了疯狂地练剑外,不吃、不喝、不睡,悲愤的怒吼声不时回荡在岛上,令闻者莫不心酸泪流。 他实在不敢回想当时的惨况,只希望黑齐仲能坚强些 “黑,对不起,我们只找到这件” “别跟我道歉!”打断哈察未竟的话,黑齐仲弯腰拾起地上的衣裳。“掉了衣裳,沁儿会冷他握紧手上的衣裳,两眼布满血丝地看向黑暗“去把所有人找来,把树一棵棵砍倒!” xxxxxxx 把自己缩成了小虾米,石沁儿冷得浑身发抖,就算咬紧牙关,还是止不住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每一滴都像石子般打得她浑身发痛、睁不开眼。 远远看到一个狭窄的石缝.石沁儿勉强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困难前进。 石沁儿不曾这么狼狈过,除了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底的折磨,这个打击已经彻底把她打垮了。 黑齐仲说过,最欣赏她天真甜蜜的笑容,此刻这话成了最残忍的讽刺,是他给了她幸福,也是他亲手扯下她的笑容啊! 将自己塞进石缝中,石沁儿疲倦的靠在石壁上。 早知道不该那么轻易地付出真心,但她还是傻傻的爱上了他,早知道天底下不会有人那么疼惜自己,她还是傻傻的相信了他的承诺,是她笨呀! 泪已流干,她只觉得眼睛热辣辣的泛着疼,细致的双颊被冷风刮伤,稍一牵扯就会痛。 往后她该何去何从呢?习惯了黑齐仲的呵护她变得软弱,想到日后得一个人生活,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把身子缩成一团,她努力地想忽略湿衣服贴在身上所带来的寒意。 天色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她不自觉地发抖,从小到大不曾如此害怕过黑暗;但是,遇上黑齐仲后,夜里她习惯依偎着温暖的他,此时的孤独让她强烈的想念起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发现她不见了吗?还是 抱着他的新欢? 忆起那椎心的一幕,石沁儿痛苦的揪着衣襟。 心碎的滋味大概就是这样吧!喘不过气、无法思考。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个霸住黑齐仲怀抱的女孩,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是不容忽视的,只有那样的女孩儿才配得上黑齐仲! 一向最令她担心的身分差距,令石沁儿软弱地放弃询问的权利,选择逃离。 的确,爱上她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她既不聪明,外貌也只称得上清秀,更没有财力雄厚的娘家,黑齐仲和她在一起着实吃亏呀! 石沁儿自怨自艾的想着,心情更加郁闷。 夜愈深,气温愈低,石沁儿的思绪开始混乱。 身上的毛裘早在奔跑时遗落,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她怕冷,加上刚刚淋了雨,湿冷的衣裳贴在身上,让她的四肢都冻僵了,太阳穴剧烈地抽痛着。 咬紧牙,石沁儿勉强制住频频发颤的贝齿,耳朵轰隆隆的,眼前金星乱冒。 为什么她明明冷得发抖,但是心头却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焰,让她饱受冷热交加的煎熬? 她知道自己病了,若是不赶紧弄暖身子,肯定熬不过今晚;但是,刚刚的奔跑已用尽了她的力气,想去捡拾树枝生火也走不动了。 她不怕死,但是爹爹怎么办?黑齐仲怎么办? 隹能帮她想想办法呀? 黑暗渐渐笼罩住她,石沁儿无力的闭上眼。 如果她死了,黑齐仲会为她感到心疼吗 第十章 “找到了、找到了!” 抛下手中的斧头,黑齐仲迅速地奔至响起欢呼处。 “沁儿!” 看到蜷缩成—团的小小身躯,黑齐仲的心不断地抽痛着,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在看到石沁儿狼狈的模样时,又紧揪成一团。 这小傻瓜,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难道她就这么不信任他吗? 单膝跪地,黑齐仲困难的挤进狭窄的石缝中,小心翼翼的拂开覆在她脸上的乱发,瞧见未干的泪痕,他心疼的低头吻去。 这折磨人的小东西呵自从接掌东岛后,他习惯掌握所有的事,惟一的例外就是石沁儿;这纤细的小美人儿让他尝到情爱的甜蜜,也让他尝到不知所措的滋味;像这回,她的失踪让他几乎抓狂,他真不能想象若是找不到她 “沁儿”他轻轻叫唤。 隐约传来的叫唤声,让沉睡中的石沁儿动了一下,她费尽力气想抬手攀住强壮的依靠,就这么轻轻一动便让她气喘吁吁、呻吟出声。 石沁儿异常的喘息声吓到了黑齐仲,他这才发现她的衣裳既脏又破、浑身湿透,手脚冰冷得不像话。 “沁儿,你怎么了?” 一向自傲的定力在此刻完全瓦解,他害怕的拥着她,不晓得该怎么办,完全忘了可以找大夫替她医治。 听见黑齐仲拔尖的音调,哈察迅速趋前询问:“黑,怎么了?” 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黑齐仲伸手轻拍石沁儿的脸颊。 “沁儿,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天啊,怎么这么烫!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惊惧地抽回贴在她脸颊上的手,黑齐仲迅速将她抱出潮湿阴冷的石缝。 脱下身上的斗篷将石沁儿密密包起,黑齐仲板着脸迅速跃上马背,往自己的府邸驰去,惟有额际跳动的青筋透露出他慌乱的心情。 “没事的!沁儿,没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怀中的可人儿,还是在安慰自己,黑齐仲一路喃喃自语 ××××××× 石沁儿浓密的睫毛轻扇,令一直看顾着她的黑齐仲肌肉瞬间绷紧。 他既紧张又欢快的叫唤着她:“沁儿、沁儿” 嘤咛两声,石沁儿缓缓睁开眼睛,尚未看清眼前的人,就感觉到黑齐仲熟悉、有力的拥抱。 “谢天谢地!沁儿,你终于醒了” 虚弱的身子禁不住他激动的拥抱,石沁儿难过的挣扎着。 “放、放开我!” 石沁儿的声音沙哑,一用力,喉咙里的烧灼感就让她难受得皱起小脸。 “别叫我放手,我做不到。”他端来一杯温水,润润她干涩的唇。 用尽力气将头转向一旁,石沁儿强迫自己视而不见他的体贴与温柔。 这个怀抱已不属于她,往后她只能依靠自己了,她得勇敢一点才行! 难掩心中苦涩,石沁儿低声道“别这样,你的新欢会误会的。” 听见这些话,黑齐仲怔了一下,幽黑的眸子里闪着石沁儿不熟悉的目光。 “她不是我的新欢!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虚弱的闭上眼,石沁儿选择逃避他的追问。 懊怎么回答呢?她该信任他吗?那她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又代表什么? “沁儿,睁开眼看着我!” 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黑齐仲既心疼又气怒,气她糟蹋自己的身体,更气她不信任他。 石沁儿不语,紧闭的眼睫染上些许湿意。 “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她逃避的态度,激怒了黑齐仲。 “我要回家。”她几不可闻地低语。 “这儿就是你的家!” 刚刚哈察才向他回报已将石磊平安接来东岛,本想石沁儿知道这个消息后定会欣喜若狂;但是,看她此刻绝情的模样,黑齐仲只觉得心灰意冷。 轻轻摇头,石沁儿苍白的薄唇微启:“我要回” “不准说了!”猛喝一声,黑齐仲突地将她搂进怀中,锁紧双臂,仿佛不这么做石沁儿就会消失。“这儿就是你的家、这儿就是你的家!”黑齐仲连声喊着。 晶莹的泪珠滚下,石沁儿贪婪的吸嗅着熟悉的 习惯了他的拥抱,石沁儿不敢想象回到石头庄后,自己一个人该怎么过活;但是,比起留在这儿看他拥着别人,她宁可承受茫然、心痛。 觉到胸前的湿意,黑齐仲紧紧地抱着她着声音道:“给我你的承诺,不准离开。” 闭上眼,石沁儿努力的记住他的温暖,而后,毅然决然的推开他,抬起毫无血色的小脸与他对望。 “我要回石头庄。” “你!” 黑齐仲如遭雷击,目光如炬的瞪着她。 懊死的女人!她怎能这样不顾他的感受?她怎能如此轻易地放弃他们之间的一切? 幽黑的双眸深不可测,燃烧着熊熊怒火,黑齐仲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离开!” 黑齐仲俯身贴近她,温暖的气息袭上她的耳朵,冰冷的声音却令石沁儿不寒而栗。 “乖乖待在东岛,别逼我派人看住你。” ××××××× 坐在亭子里,石沁儿愣愣地看着园中景致,才几天时间,她的心情竟有了极大的转变。 细雪依然,仿佛为大地覆上洁白的衣袍,看着同样的雪景,石沁儿再也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平添几许惆怅。 距离上次黑齐仲摔门离去,她已经四天又三个时辰没见过他了,对她来说,这段时间比四年还难捱,宅里的人大概都猜出他俩之间不对劲了吧?每个人看到她,眼神都怪怪的,夜里风寒露重,少了他暖炉似的怀抱,她只能睁着眼等待天亮,偷偷期盼明天黑齐仲会出现。 唉!明明是她傻得把他推给别人,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颊滑落,石沁儿却依然睁大着眼,直直地望着黑齐仲的书房。 她知道他气她,但是,她不要和别人分享他的怀抱呀!她会嫉妒、她会心痛,她怕控制不了自己,她怕有一天黑齐仲会不再爱她 “小姐,雪愈下愈大了,我们进屋里去吧。” 站在一旁的小梅,不舍地说道。 碧执地摇摇头,石沁儿不语。 不!不要,没有他的房间更冷,冻得她的心更痛,她不要进屋。 “小姐,您这样不行啦!您的病还没痊愈,又不肯好好休息,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日夜陪在她身旁,小梅自然清楚石沁儿这几日睡不好、吃不下,看着她日益苍白的小脸,小梅心里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我们进屋里去,搞不好黑爷正在屋里等您呢!” 摇摇头,石沁儿低语:“他不会来找我的。” “您怎么知道?我们回去看看嘛!说不定黑爷还帮您带了新玩意儿呢!” 那天她把话说绝了.石沁儿心知肚明,像他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会先低头的。 “小姐!” “别吵,我想静—静。” 闻言,小梅—急,连声嚷了起来,眼眶都红了:“静一静?小姐,您已经安静很久了,再这么下去,您的身体会挨不住的!我是没爱过人啦,不过,神经再大条的人都看得出黑爷对您是真心的,我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几天不眠不休地办公、脾气暴躁的主子,小梅吸吸鼻子,才继续说道:“黑爷为了您不惜得罪兰欣公主,不但连夜把她送回国,还撂下话不准她再出现在东岛,现在大家都很担心会因此引发战争,您怎么还有心情和黑爷怄气呢?” 听完小梅所说的话,石沁儿心头一凛,缓缓地抬头直视着她:“你说的全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炳大人已经开始加强戒备,村子里的壮丁也都被征召来加以训练,就怕哪一天兰国会突然入侵,看黑爷最近的模样,我们真的很担心呀!” “你说他把公主赶走了?”石沁儿犹不敢置信,怔怔地追问。 “嗯!”小梅用力地点点头。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小姐,我觉得您真的误会黑爷了;其实,在您来到东岛的那一刻,黑爷就亲自给了您名分,让东岛的人民都知道您是他的妻,还要我们对您忠诚。除此之外,黑爷甚至要我们偷偷准备婚礼,想给您一个惊喜,但是您唉!” 听着小梅的话,石沁儿的心跳慢慢加快。 他为她赶走兰欣公主?他已给了她名分?一个婚礼?天啊!他竟为她做了这么多事,究竟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坐直身子,用力抓着小梅的手,石沁儿急切地恳求道:“告诉我,小梅,把所有的事告诉我!” ×××××××石沁儿捧着茶盘,犹豫不决地站在黑齐仲的书房外。 下午听了小梅一席话后,石沁儿才知道黑齐仲在她身上用了多少心思。都怪自己不够勇敢,遇到一点挫折就想退缩,才会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僵;所以她下厨做了些黑齐仲爱吃的小点心,前来道歉。 不过,想是很简单啦!真的要付诸实行,还真不容易;在门外徘徊了一刻钟,她始终鼓不起勇气敲门。 轻轻咬住下唇,她怯懦地盯着紧闭的门。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见了他该怎么说第一句话呢?他还要她吗? 一连串的疑问令她更加退缩,转身就要逃开;慌乱间,没注意到脚下的阶梯,石沁儿脚一拐,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啊!”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她慌张地收拾着一地的茶杯碎片及点心。 瞧她笨手笨脚的,这下子,她连见黑齐仲的借口都没了 书房里,黑齐仲剑眉深锁,正烦躁地批阅公文,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响,他倏地把笔一丢,起身用力拉开门。 “我说过不要来烦我,你”看清蹲在地上的人儿,黑齐仲猛然住口,她狼狈的模样令他胸口一窒,他马上不发一语地将她抱进书房。 “对不起”重回他的怀抱,石沁儿鼻头发酸,忍不住哽咽。 她的手紧紧攀着他,将小脸深深地埋在他怀中,这个举动让黑齐仲身子一僵。 将她安置在大椅上,黑齐仲安静的检视着她,确定她除了身子略显冰冷之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尾章惹人怜的模样 站直身子,他转身想帮她倒杯热茶暖暖身,不料石沁儿竟揪住他的衣角。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求他原谅。 思及她曾不顾黑齐仲的要求,执意要回石头庄,石沁儿害怕黑齐仲再也不想理她了。 “你”看着抓着他衣角的小手,黑齐仲心情复杂,明知道在听了她那一番绝情的话后,自己不该再理睬她;但是,看着她虚弱、苍白的模样,不舍充满了他的心,才几日不见,她似乎更瘦弱了,该死! 爱里的人都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你来做什么?”黑齐仲冷声问道。 “我送点心。”她偷觑着他,嗫嚅着:“可是,全打翻了” “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行了。”听见她的回答,黑齐仲没来由的感到失望,他淡淡地说道:“夜深了,你该回房就寝了。” “我”黑齐仲冷淡的态度让石沁儿难过不已,咬牙忍住泪水,她勇敢地与他对视。“我睡不着。” 懊死!她是吃错葯了吗?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跟他说这些话,她是想暗示他什么吗?还是她在告诉他,她没回石头庄就睡不着? 低咒一声,黑齐仲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的脸蛋上移开。 “我会命人准备安眠的热饮给你。” “我试过了。” “叫小梅帮你按摩一下。”可恶!她一定要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吗?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垂涎吗? “没有用。” “你!”这不行、那没用,黑齐仲火了“我安排好了,明天的船,最快五天就能把你送回石头庄!”黑齐仲咬牙切齿地说着,分不清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她。 他明明可以不顾一切地把她留下来,在东岛他是王,他说的话就是法令,但是却可悲呀!他还是不愿为难她。 闻言,石沁儿眼前一黑,觉得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 她愣了半晌,见黑齐仲转身要走,心痛让她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回石头庄!” 她跳下椅子,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他。“不要!不要把我送走,求求你”听见她的哭喊,黑齐仲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小手。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要离开东岛,是她要回石头庄的不是吗? 把粉颊贴在他的后背,石沁儿再也忍不住泪水,抽抽噎噎地低诉:“是我不好,是我心眼小、是我懦弱、是我过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不理我、我怕你对我失望、我怕你会爱上别人。我以为只要逃开就会没事了,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心好痛好痛,也好想你;求求你,别把我送走好吗?我爱你! 听着她的话,黑齐仲全身绷紧,脑海一片空白。 她说的是真的吗? 见他一动也不动,石沁儿的泪落得更急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求你别把我送走,让我留下来证明我对你的爱,让我留下来” 听着她的告白,石沁儿的泪熨暖了他的心,伸手覆住她的小手,黑齐仲哑着声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用力点头,石沁儿把他抱得更紧了“这几天我才知道,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我吃不下、睡不着,心里想的都是你,我好后悔说出那些话,可是又不敢来找你,我怕你不要我了” 听到这里,黑齐仲再也忍不住了,他低吼一声,转身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笨蛋!为什么不早点儿来找我?” 听到他的话,石沁儿猛地抬头,晶亮的水眸直勾勾地望着他;瞧着她惹人怜爱的模样,黑齐仲帮她拭去腮帮子上的泪珠。 “你这个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嗯。”她乖乖地点头。 “不准再流泪了,还有,努力把自己吃胖些” “嗯。”她再度点头。 “另外,不准再说要回石头庄的话。” “嗯。”她只能点头。 她温顺的模样,令黑齐仲开心地笑了。 倏地抱起她,黑齐仲贴着她的额头,轻轻说道:“你可以好好对我证明你对我的爱了。” “咦?”“比如说这样!” 看着她大眼圆睁的可爱模样,黑齐仲再也忍不住地封住她的小菱子邬。 惊呼一声,石沁儿迅速地融化在他的热情里瞧着他温暖的黑眸,她安心地笑了 这是她的幸福、她的爱呵!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