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恋》 序 在巷口转角处有间开了近十年的咖啡店,这家店是附近所有上班族下班后最喜欢待的地方。除了舒服的空间设计和可口的餐点外,这家店给人的感觉就像家一样的温馨。每到下班时刻,这家店总是门庭若市,一直要到晚上十点过后,人潮才会渐渐散去。当然,这店不会因为晚上生意特别好,就只做晚上的生意,中午时间他们仍是营业的,只是不像晚上那般热闹罢了。 李绢绢就是看中这一点,因此才在星期五的午餐时间,和一群同事到这里来用餐,顺道庆生。 是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庆祝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来到人间第二十六个年头。 “绢绢,快许愿啊!”同事们在替她的生日蛋糕点上蜡烛后,便如此催她。“要许个好愿哟!” “这是当然!”李绢绢快乐地说:“一年就这么一次,我一定会谨慎其事的。”虽说愿望不一定会实现,但是那种希望美梦成真的心情还是年年不变。 “绢绢,我看你最好许愿讨个白马王子!”同事里年纪最轻的许莉珍如是说。 “要不然以后我们礼金都准备好了,你还没人可嫁,那可糗大了!”她这话一说,所有的同事立即群起附和,同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要帮李绢绢找个好男人。“绢绢,我看四楼那个在建筑师事务所工作的刘先生,好像对你挺有好感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啊?我可以去帮你传消息哦。” “拜托!你们别乱说,我和那个刘先生只是偶尔会在电梯里遇到,连话都没讲过几句!”李绢绢站出来“维护”自个儿的名声。“而且人家搞不好有女朋友了,你们要真那么做了,以后大家见面会很尴尬的。” “放心好了,他没女朋友!”许莉珍只差没拍胸脯保证。“因为我已经透过关系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这就是她打算送给李绢绢的生日礼物新男友一个。去年其实也不过三个月前当她得知绢绢居然因为一个各项都不及她的女人而被男友给甩掉的时候,便打算介绍一个比她前任男友条件更好的男人给她而这件事一直到几个礼拜前才有进展。“他挺不错的,人也算老实,是个不错的对象!” “天啊,莉珍,你饶了我吧,今天就别提这事嘛!” 李绢绢对于朋友的好意有些许的吃不消。她知道她们是好心想帮她介绍男朋友,好让她脱离被抛弃的悲惨情境刚开始时一个月,她的确觉得挺难受的,毕竟和他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突然之间生活里不再有他,着实让她有种空虚的感觉。可她这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想得开。 都已经分手了又能如何?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啊。 不论是痛苦还是快乐,世界也不会因为她的伤悲而有所改变,既然如此,她何不看开一点? 而且她发现分手后的日子,根本没她以前想象的可怕想想,她不必每逃卩花几个小时去男友家,帮他做家事、煮饭兼看门,也不用在星期假日时拖着累的身子,和他出门郊游、踏青。分手后,她下班后可以到百货公司逛逛,要不然和同事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去吃宵夜日子过得悠闲得很。而礼拜六、日,她高兴睡多久就睡多久,也不会有人来吵。 这么好的日子、这么悠闲而轻松的感觉,她已经四整年没体会到了。 如今,她才刚要开始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当然不希望再有人介入。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也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不过现在有你们陪,我过得比以前好,所以呢,凡事顺其自然吧、我要是有机会再谈一次恋爱,当然不会拒绝啊。不过现在呢,让我当个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单身女郎吧。”以前那种生活真的不能叫单身。 “绢绢,我们这叫未雨绸缪耶。”另一个同事以过来人的经验说:“想当年我二十六岁时,我也觉得自己还年轻,谈不谈恋爱都无所谓,可是一晃眼过了三十,才发觉身边竟然没有伴,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啊。” “是啊,女人一过三十就好像股市崩盘,变成一点也不值钱的股票。”其他的同事也说出自个儿的感觉。 “所以呢,绢绢你这个年纪刚好,不太大,也不太小,趁现在还有时间找个好男人,谈场恋爱让彼此认识。认识,一、两年后就可以结婚了。” “哎呀,不急、不急!”李绢绢对于婚姻的态度,在经过一次感情失败后,有了不同的体验当初,她也以为她的丈夫大概就是他,毕竟两人的感情已经走了四年,算是相当稳定;而依照这样的情形看来,下一步就是步人礼堂可是谁知道啊,男人要变心的话,什么情分、感情全都没啦,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于是她知道,感情、婚姻这各说不准,该来时就会来,不该来求也没用。“女人四十一枝花,我现在连花苞还没长出来,谈什么结婚嘛。” “天啊,绢绢你要是再不好好的考虑、考虑,搞不好以后我们想包礼金给你,都没机会啦!” “放心、放心,我要是有了好消息,绝不会忘记通知你们。”这是当然,毕竟她以前也贡献了不少礼金,要等她结婚时,这事她绝对不会忘了大肆张扬。“我到时一定会弄个大红炸弹,炸得你们晕头转向。” “好啦,我们别哈啦了,绢绢,你赶紧许愿,然后吹蜡烛吧。” “遵命!”李绢绢从善如流地答应,于是她闭上眼睛,准备许个最棒的愿望,然后再吹熄蜡烛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想出啥完美的愿望时,便听到一连串炮竹声她心里一惊,连忙张开眼睛,没想到居然看到外头有人拿着枪到处扫射。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李绢绢吓了一大跳,和她的同事一样连忙躲到椅子下,深恐被流弹给扫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枪声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震天价响的警笛声看来警察已经赶来处理一切,而且照这声音听起来,危机应该已经解除了。 于是李绢绢和其他惊魂未甫的同事们,做了个明快的决定带着蛋糕回自己的办公室吃。 虽然办公室没有轻柔的音乐、雅致的装潢,但至少她们可以确定:就算外头发生了枪战,流弹也不可能射到她们毕竟很少有子弹能从一楼射向八楼,还能命中人吧? 她们一行五、六个人赶忙结帐,提着蛋糕离开这家咖啡店;看到外面除了警察外,还有不少和她们一样被枪声吓着的民众。 “刚才真是危险!”许莉珍拍拍自己的胸口,顺道压压惊。“没想到大白天的,居然也有人这么乱来。” “是啊,幸好我们刚才躲得好,要不然身上搞不好要多几个弹孔了。” “嗯,没错真是万幸。”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当她们走到巷口时,突然发现有几个穿着防爆衣的人在她们身后大叫,似乎要她们别再前进,赶紧往回走。此时,李绢绢提着蛋糕走在最前头,压根没注意到别人的呼喊声,仍径自向前行。 就在那一刻,李绢绢似乎听到了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才正想看看声音到底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时候,忽然一声惊逃诏地的巨响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听到远处传来阵阵的尖叫声,接着是一片黑暗 第一章 “这里是什么地方?”李绢绢张开眼后,浮现在脑海里的便是这个问题。“我怎会在这里?”是啊,她怎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那时她提着自个儿的蛋糕,要回公司吃然后在路上她记得记得听到一声类似爆炸的声音,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等等!爆炸?! “这是怎么一回事?”照理说,如果她被普通的爆裂物给伤着,那么此刻她应该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皮肉撕裂的痛苦,而不是活蹦乱跳的在这里思考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呀。 这个地方真的是很奇怪,极目所及全是一片白雾,那白茫茫的一片让她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可当她真的伸出手,却又意外的发现她不但可以看见自己的手,甚至连手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人在和我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啊?”她气得直想跳脚,没想到脑袋里才晃过这个念头,她发现自己居然弹了起来!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无重力室吗?”她知道在无重力状态下,人类的体重等于零但是这种地方不是只有太空人在训练时才用得到吗?她只是个外商公司的小小秘书,和那些啥科学实验根本扯不上关系啊那她怎么会在无重力室里? 惊吓过后,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还不断地往上直窜,而这样的结果让她脱离了原先她所处的白雾地带,来到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蓝色地带整片柔和的蓝。 “这里又是哪里?”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完全超乎她所能想象的。 “这里啊,这里是排队的地方啊。” 有个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而这个声音着实教李绢绢吓了好大一跳!来到这么奇怪的地方,在看不到任何人的情形下,居然听到有人在对她讲话 老天,她肯定是遇到鬼挡墙了! 有了这结论,她不加思索的放声尖叫反正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不如就来个虚张“声”势吧,也许那些鬼大哥看她这么胆小,会放了她一马,不再为难她也说不定。 “喂喂喂,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不鬼的,我们是灵魂好不好,说鬼多难听啊。”此时灵魂甲实在受不了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死了都不晓得,还以为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于是乎终于在她面前现形。 “你到底是谁”’ 李绢绢这时被眼前所见给吓呆了刚才她眼前还是一大片蓝,这会儿怎么会多出一个嗯灵魂?难不成她是误人了鬼城? “小妹妹,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灵魂。”灵魂甲摇头。“唉,我不怪你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毕竟你看起来还挺年轻的,人生才刚要开始,可是,不是有句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吗?既然都已经成了定局,我们就要接受它。” “你说谁死了?”李绢绢听到他这么说,所有的思考立即陷入严重的混乱状态。 “我们都死了啊,”灵魂甲理所当然地说:“要不然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站在地上吗?”基本上他们是以飘浮的姿态,存在这个人界与天界之间的空间里。而他们之所以会以“站”这个样子来呈现自个儿的飘浮状态,那是因为他们身为人时,早就习惯了这种姿势。 “这”她看看自己的脚她的脚掌的确是以九十度直角和自个儿的小腿相连,但是诚如他所说的她并没有“站”的感觉,因为她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感受不到她的脚掌和地面相接的触觉。 “我真的死了?”不会吧!之前她才在庆祝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可现在却有个灵魂告诉她,她已经死了? “那是当然。你要没死,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 这里可是所有灵魂等待转生、或者停止轮回直接上天堂享福的地方。 “我死了?”她死了?那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真的死了?” “是啊,到了这个地方,就代表是抵达往另一个旅程报到的集合点,就因为你已经死了,同时也达到了‘报到’的标准,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 “老天,我才二十六岁耶!”她大好的人生还没过完、她的悠闲生活也才刚开始没多久,而且,她连愿都还没许就死了。怎么会这样呢? “哎,生死有命,你就看开点吧。既然都已经到这地方来,就表示你在人间的时间已经停止了,不如放开心胸让自己快乐点。要是幸运的话,也许你就可以免除生生世世轮回的命运,直接上天堂享福了。” “天堂好吗?”李绢绢问了这个在一般“灵魂”耳里,听起来相当愚蠢的问题。“我没去过天堂,也不知道它好不好,更不确定我想不想待在那个地方如果可以,我倒宁愿现在还活着。”与其期待那未曾见识过的世界,她宁愿待原来的地方。 “这”灵魂甲听到她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也是听别的灵体说天堂好,至于它到底好不好,他自己也没去过,自然就没法子回答她的问题。“总而言之,我们就静观其变吧。等会儿天使就会来带我们到报到处去,那时你再自个儿问天使就知道了。” “天使?”她是中国人啊,而且民不是天主教徒或基督徒,为什么带她去“报到”的不是牛头马面,反而是天使?算了,谁晓得啊,也许牛头马面就等于天使,只是在中国历史中没“天使”这名词而已。“难道我现在就要去投胎了?” “也许吧,那要看上面怎么安排啦。”灵魂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继续轮回下去。“总而言之,到了那里就会知道了。” 果然诚如灵魂甲所说的,真的有个天使这个天使就像一般书里对天使的描述一样,有着白皙透明的肌肤、完美无瑕的脸蛋当然啦,他是身着白衣服没错,不过在他身上看不到光环和羽翅领着李绢绢和灵魂甲到另一个颜色不同的地方。在那里,她见到了好几个柜台,上面以不同的文字标明了同一个意义接待处,若是英文就是reception,而日文就叫“受付” 每个柜台前都排了十来个至二十个不等的灵体,而她和灵魂甲就排在写着中文的“接待处”柜台前,静静等候着。队伍前进的速度相当之快,轮到李绢绢时,感觉上像是才过了五分钟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柜台后的是个和她相同肤色的天使,正以一种相当温柔的声音轻轻提出他的问题。 “我叫李绢绢。”李绢绢心想,反正她死掉这事已成了事实,再如何怀念以前也没有用,倒不如坦然面对眼前的事情。 “李绢绢?”天使一听到她这么说,眉头紧皱,对于她之所以站在他面前感到相当困惑。“李绢绢单子上没有这名字啊。”天使喃喃自语的翻着手中的资料,接着他抬起头看着站在柜台前的李绢绢。“你真的叫李绢绢?” “是啊,我就叫李绢绢啊。”奇了,人总不可能一死就把前世的事统统忘光了吧?再说,她要忘,也要等到喝了盂婆汤再忘还来得及嘛。“有什么不对吗?” 这天使是怎么搞的?怎么处理其他灵体的事都很有效率,就她的特别慢? “大大的不对了!”天使脸上和煦的笑容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神色。“怎么会这样你不应该在这里啊!”“我不应该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 她不应该在天堂的入口处报到,难不成要到地狱去?不会吧?她前世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就算男友甩了她,她也没去泼硫酸什么的啊。 “你的时间根本还没到啊!”天使看着手中的资料,上头显示李绢绢要五十年后才来这里报到啊怎么她的阳寿未尽,灵魂却到了这地方来?“怎么会这样?” 天啊!引路天使怎么会犯这种命的错误!不成,他得赶紧联络天使长来处理才行。 “你说我的时间还没到是什么意思?”她的时间还没到难不成是她命不该绝,却被他们糊里糊涂的把魂给勾来了?“是不是说,我还不该死,但却被你们那该死的办事能力给搞得到这个只有死人才会来的地方?”她的脾性向来是乐天知命兼安分守己,对于该发生的事她绝不会有太多怨言,但是,这事显然已经超过她所能忍受的范围。 “李小姐,你先别生气。”天使可以感受到她怒气所散发出的动能瞧,李绢绢的头发都已经一根根直立起来从他负责接待业务以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也慌了。“我已经向上级请示,他应该再一会儿就会赶过来处理这件事的!”这实在不是他这种初升上天使的可以处理的,而现在他只希望他的顶头上司,能在他被李绢绢的怒气给毁灭之前赶来。“你在旁边稍等一会儿,我想他就快到了。” “好,我就等。”李绢绢真照他说的,站到一旁。 “看看你们要怎么对我交代!”现在她除了等之外,好像也不能做什么了。 天使界的办事效率果真快,她才说完这话,她身边已经多了个长得比她高上半个头、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当然啦,她知道他不可能是男人,他顶多只是个看起来像男人的天使。大家都知道,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李小姐,我为这次失误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 米契尔一得知这消息后,立即抛下手中的杂务,由天界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毕竟,这事关系着一条生命,万分马虎不得。“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与诚意来处理这件事。” 李绢绢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诚恳且态度温和的天使,心里不禁想:这个天使若身为所谓的“客服专员”当脾气再大的客人遇到他,也会把冲天怒气压下一半来。 “那好,就请你快点将我这“灵体’送回我的身体里。”只要他们能让她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对于这件勾魂的乌龙事,她是可以不予计较的。 “这是当然,李小姐。”李绢绢心里所想的事,米契尔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对于她“不计前嫌”的宽大胸怀自赞许有加。“毕竟这是我们犯的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一切回复到原状。” 这样的错误五十年来才偶尔会发生一、两次 没法子,这样的错误他们虽然已经尽可能在减少,但仍旧无法避免。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神的旨意”神要这些人带着前世的记忆,进人另一个人的身体去成就另一个生命、完成另一份缘当然,这种情形只发生在一切都无法挽回时。而他当然不希望这次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来吧,把你的手交给我,让我带你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李绢绢乖乖地把放在他伸出来的手里,不一会儿,她发觉米契尔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带着她穿越各层不同颜色地带的区域,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流不断的改变;随着时间过去,加诸在她身上的压力也随之沉重,身子也不若在报到处时那般的轻盈比诸她还有个肉身时,当然仍是要轻上许多,但是她仍旧可以感觉得到温度的变化、地心引力对她造成的影响。还有,她发现旁不再是宁静无声在蓝色区以及报到处时,大部分的灵魂都以心灵交流方式的对谈,因此根本不需要发出声音反而充斥着各种尘世特有的声响。 婴儿的哭叫声、沿路小贩的哈喝声、汽车急驶而过的引擎声许许多多。李绢绢以前十分向往那种如广告所呈现出来的冷气机最高品质状态静悄悄,直至今日她才发现这些平常在她耳里被称作噪音的东西,居然是如此的可爱! “我们就快到了。”其实米契尔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为她的身体施行急救的医院。他想,就算医院宣告李绢绢已经死亡,不过他相信只要她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醒过来,应该不会让人当成科学怪人看待吧? 而距离“错误”发生至今,应该还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才对。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这不是往她家的方向自从他们下到人界后,米契尔带着她移动的速度便不像在透守各层颜色区时那般的神速,可以说是完全的反方向。 “医院。你的身体应该还在那里。”如果已经不在医院,那么就是在殡仪馆不过他宁可先到医院碰碰运气。 “哦,好。”李绢绢听完他的解释后,便安静的任他牵着她的手向前行。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还没进到门口,李绢绢便看到她的父母的姐弟们,个个都红着眼眶地站在外头。除了她的家人外,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同事也在场。 “李爸、李妈,你们就别再难过了!”说话的是许莉珍。“虽然绢绢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但她的爱心帮助了需要在帮助的人老天一定会让她待在西方极乐净土的。”这话一说完,她的眼泪也滴了下来。“而这这我们至少可以知道绢绢的某一部分仍和我们一样健康快乐的活在这世上我们并不是完全的完全的失去她。” 立在一旁的李绢绢听到这话后全傻了! “很遗憾的,我想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米契尔由这些人的脑海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后始末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不难懂,不过就是警方人员在她的皮包里发现了一张器官捐赠卡,而当医生宣布她不治时,在征得家人同意后,将她健康的器官捐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呢?”李绢绢恍惚地想着。这实在太讽刺了!她的器官捐给了别人,而使得自己“死而复生”的计划彻底失败,这“那我现在不就注定要成了个孤魂野鬼?”那些天天使说她阳寿未尽,也就是说她投胎转世的时辰还未到,这不就意味着她要一个“鬼”孤伶伶地在这人世里飘零 “其实还有个方法。”米契尔看着天上,心里想着:这所有一切的巧合必定是神的旨意。既然神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的发展,那么身为神最忠实的仆人之一的他,就有这个义务去完成他授的使命。 “什么方法?”李绢绢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你要帮我把器官给要回来吗?” 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但她还是期望他能点头。 “我们会给你另一个身体。”米契尔怕继续留在医院会让她触景生情,担心她过于激动的情绪伤了自身的灵体,于是一个踏步便将她带离了医院,飘浮在云端。“我要另一个身体做什么?!我要的只是回复原来的生活而已啊!”李绢绢简直是以尖叫的方式来表达她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就算你让我成了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我也不要,我只要当我的李绢绢!”她要和爱她的家人、朋友一起生活,她不要一个人孤单的活在世上! “每件事的发生,必定有他的用意。”米契尔知道解释并不能安抚激动的她,但他仍希望她能了解她与自己亲友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等着她的将会是另一个人生、另一个全新的开始。“千万不要怀疑神的用意,神所安排的每一件事都有神的道理在里头你在你身为李绢绢时,识得了亲人、朋友给予的爱。你在这段时间里学得某些事情、经验、教训和智慧,而这并不是有意义的,因为你在下一段人生中,将可能需要它们领着、帮助你过着更好、更充实的岁月。”他继续说着“或许,在你下一段新的人生里,会有人需要你的这些智慧,而这就是神要你做的。” 李绢绢听了米契尔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得到任何特别的启发,或者是被赋予重责大任的使命感她只知道,她即将面对垢是所谓的“灵魂附体”也就是,她要带着自己的记忆,进人另一个人的体内,过着另一个不同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希望以投胎的方式再度为人。”她宁愿喝完孟婆汤后再当人,这样的人生比较没负担,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那里和常人不同她最讨厌做的事,就是在一大群白羊中,当那唯一的一只黑羊。 “很不幸的,你必须在五十年后才有这样的机会。” “五十年!”天啊,半个世纪!她得到二十一世纪中期才能投胎?!“那太久了,我不耍!”若说一年、两年她或许可以忍忍,但是五十年?不,她不要当五十年的无主孤魂!“有没有别的选择?” “很抱歉,就只有这两种方法可行。”米契尔对于这事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不能违背神的旨意。 “这”李绢绢犹豫了。五十年,真的太久了,她连自己能不能撑得过一年都不晓得了,就甭提是它的五十倍时间。“好吧,”与其居无定所的到处飘泊,不如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当个能动、能跑、能叫的人类,总比当个阴森恐怖的鬼强上许多吧。“我答应。”她想,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不幸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人的命运大多时候要靠自己去掌握,既然她已经能看破生死,那也没什么事好再值得汲汲营营了。是坏的情况,了不起是再死一次而已。 李绢绢错了,她彻彻底底地错了。最坏的情况绝对不是再死一次,而是死过一次之后,发现自己即将用来重生的身体,居然不是同源同种的中国人,而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 “米契尔,你这是搞什么?!”当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身体时,她真有股掐死他的欲望。要她附身到别人身上,过完另一个人的人生也就罢了,居然将她一个土生土长、从没出过国的台湾人,附身在一个外国女孩身上?有没有搞错啊?“请你张大眼睛,我和她是不同种族的人类我们说的话不同,受的教育相异,就连思考模式和文化背景也是完完全全的不搭轧!” “很抱歉,截至目前为止,除了这个身体外,我们找不到另一人上能容纳你灵体的身体。”并不是每个身体都能接受不同的灵体,它牵涉到许许多多的问题,包括波长、适应度、磁场而米契尔目前所能找到最适合她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了。 “那你就另外再找一个嘛!”李绢绢才不想当外国人虽然有人拼了老命也要办一张绿卡,但她还是认为身处在全是台湾人世界里,才是最快活的。“这事我又不急。”她才刚得知自己要用别人的身体过日子,这实在是个不小的冲击。基于人道考量,也总该给她一段冲击适应期吧? “李小姐,我想可能是我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什么事?还有哪些事是不清不楚的?你可不可以一次说个明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只希望眼前这个刽子手下手能利落点,给她个痛快。 “这身体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接纳你灵体的身体。”并不是他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如果再不赶紧让你的灵体进人这个身体里,一旦它开始呈现哀竭现象时,就算你想进去,恐怕也没法子了。而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们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下一次找一和你灵体相符的身体会是什么时候,也有可能是在你投胎的时机到来时,我们仍没办法找到。” “什么?!”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米契尔明白她无法理解,不过他所说的并非假话。 “那我没得选了?” “基本上,是的。”米契尔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其实不能答作是女孩,因为她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在床上的充其量只是一具会呼吸的躯体他知道如果李绢绢再不进入这身体,那么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李小姐,时间到了,你该做一下准备了!” “准备?”李绢绢听到他这么说,简直是一头露水准备?她要做什么样的准备?“我要准备什么?” 米契尔没回答她的问题,左手轻轻往上举,李绢绢的灵体便缓缓的飘在半空中,和床上的身体呈平等状态;而当他的手倏地下降时,她便像块铅块般落入水中似的落在这个新身体上,同时在瞬间融合为一体。 当整个动作结束后,这时米契尔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尽管她已经听不到了。不过他相信,她能感觉得到的,毕竟,这个过程并不舒服。 “产痛,”他说:“你要有忍受疼痛的准备。”用疼痛两字来形容似乎有点不太恰当。若要正确描述那感觉,恐怕只有“剧痛”能比之一、二。“因为身体与灵体融合之物,会产生一些排斥现象,你只要熬过这两。三天就会没事了。” 不过,他这话说得太晚了。 因为他才刚解释完,床上的身体这时该说的是李绢绢忽然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 “看来,真的很痛。”米契尔真的对她感到有些抱歉,但是他想,让她提早知道会有这般的疼痛只会增加她的恐惧而已,不如不让她知道的好。“你自己保重,我有空会来看你的。” 说完这话,他张开洁白的羽翼,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病房。 第二章 有人说,若疼痛以十级来界分它对人类神经所造成的影响力,那么骨折、断腿所引起的疼痛可以列为五级;而女人自然分娩时所造成的疼痛,无庸置疑可以摆在第十级。也就是说,这世界最“痛”的感觉莫过于生孩子了。 那么,她现在所感受到的疼痛又属第几级呢?这问题在李绢绢因为难耐的疼痛而尖叫的同时,浮现脑海。 她快死了!真的,她知道自己快死了!若不是她快死了,那为什么她会这么痛?她又没骨折,也没要生孩子,却感受到这锥心刺骨的疼痛锥心刺骨这词儿大多数人都将它用在形容心理感受,但她现在却是真实地感受到何谓“锥心刺骨”除了她快挂了,还会有什么其它原因? “快杀了我!”李绢绢在恍惚之间,发现有几个人靠了过来,她奋力抓住了其中一个。“一刀杀了我,我快受不了了!”真的,她宁愿一死以图个痛快。 “啊”她的喉咙因为过度嘶叫,已经无法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符,她的声音是沙哑破碎的。虽然她的喉咙不堪这样的刺激而疼痛不已,但是比起她的身体所受到的剧烈疼痛,它是可以被忽略、被忍耐的一种。 “戴凡波小姐,请你冷静下来!”凯莉制止了她以拳头捶打自己的动作。 她在隔壁房巡房时突然听见她的尖叫声,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这里来察看,没想到居然见到在一个礼拜前,被医生宣布这辈子可能会成为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艾琳戴凡波,正用力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身子蜷曲在一起,似乎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艾琳具有古典美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额前的青筋浮现,两排牙齿死命地合,凯莉知道自己必须制止艾琳自虐的动作,因此她以身体的重量压制艾琳,让她不能再以双手伤害自己老天!她的金发已经因为刚才的抓扯,被拔起不少,进而散落一地。 就在凯莉与濒临崩溃状态的艾琳拉扯之际,其他的护士也听到了尖叫声,陆续赶到。在看到这情形后,有人立即通知主治大夫到病房来,而其他人则上前帮助凯莉制止艾琳。 “凯莉,这是怎么一回事?”总共有五名护士其中一名是男护士,因为挣扎中的艾琳的力气实在大得出奇使尽全力才勉强让艾琳不再有机会伤害自己。“我也不清楚,刚才我在隔壁巡房时,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和金属的撞击声,等我赶过来时,她就已经像发疯狂似的捶打自己的头。”凯莉气喘不已地转述之前的情形。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被医生宣布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以一个被人宣判成了植物人的人来说,她的“表现”实在太有活力了点。 “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 过不了多久,有护士拿了镇定剂准备要注射到艾琳的身体里,当然,这又是另一场的肉搏战,不过五。 六名护士终究是战胜了发狂中的她。然后,医生这时也急忙赶了过来,他快速检查了她的脉搏,发现她的心跳快得令人吃惊,而且他发现她的视线虽然没有焦点,但从她不断从嘴里发出的呼喊,他明白她正处于一股剧烈的疼痛中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必须经过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艾琳戴凡波,已经醒过来了。 他不明白这事怎么发生的,但她醒过来的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 “依莎,麻烦你尽快通知她的家人过来。” 医生下了命令后,马上又吩咐其他人准备做一连串的检查,好以科学数据来证明她真的醒过来了。 终于,镇定剂发挥了功效,艾琳又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为了担心她醒过来后,又发生像刚才一样的情形,于是院方特别在她病房里留置了一个孔武有力的男看护,以防意外发生。 过了八个小时,戴凡波夫妇在接到医院的消息后,行色匆匆地搭飞机由长岛的别墅赶到医院。当他们见到医生时,他们的表情是惊喜且不敢置信的。戴凡波夫人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深怕自己只是在做梦,怕她的女儿醒过来这件事只是昙花一现,担心自己的希望最终又将落空老天,她真的好怕、好怕! 对于艾琳,她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如果她有多花一点点的时间注意到她、正视她的需要,那么她就不会选择以最激烈的方式来向世人表达她的愤、她的怨,以及她的恨。她不该只是沉溺在自己好不容易寻得的幸福中,而忽略了这个在世上唯一和她有血缘的女儿。 她虽然不是个好母亲,但她真的爱她,爱她这唯一的女儿。 “杜医生,艾琳她真的醒过来了?” 她不敢直接到病房里面对自己的女儿,除了愧疚及自责外,她也担心看到的仍是女儿那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孔。从医生宣布艾琳已经脱离险境,同时很有可能在病床上度过余生后,她便一直躲得远远的,不敢守在女儿的病床前,因为只要看到她那不笑、不哭的面容,就等于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失职。 “是的,我想这一点是不需要怀疑的。”唯一令人感到困惑的是,她居然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醒了过来,而那过程竟然是那样的激烈。“不过,她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稳定,而且她一直喊痛但是我们却检查不出她的身体有那里不对劲,所以我猜想这可能是来自心理层面的。”在戴凡波夫妇抵达前,他们的女儿曾醒过来一次,而那声势一样惊人,依然是出动了不少护理人员才摆平她。趁她沉睡的时机,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却完全找不出让她如此疼痛的原因,于是他猜想,这八成和心理上的因素有关。 毕竟这女孩之所以会进到这家收费超昂贵的私人医院的原因是自杀,而自杀的人通常心理上若不是背负着莫大的痛苦,再不然便是一时难以承受刺激所引起的。而这两类人的分别在于前者若是让人给救了起来,他们仍会不断的继续寻死;而后者则大多对自己的行为悔恨不已。 不论这女孩是因为前者或是的原因自杀,她之前的生活显然令她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决定在十七岁这个花样年华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想,除了日后的物理治疗外,她还需要接受定期的心理辅导。” “这是当然,我们会为艾琳找全国最好的医生!” 戴凡波先生如此保证。“我们会让艾琳得到最好的照顾。” 对于这个继女,他的心理是复杂的。他知道他应该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给她成长时期所缺少的父爱以及支持,他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她当成一个外人看待,并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家人,因此虽然她有着“戴凡波”的姓氏,但是她总显得格格不入。在他了解到这样的情形时,他应该告诉她,他并没有将她当成外人,他十分高兴能有她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如何表达,而且他常因工作的关系而必须游走全球,而因为不愿和玛莉安分开,便带着她一同外出。 艾琳在她最需要父母陪伴时,已经失去了父亲;而他又硬从她身边将她母亲给抢走他实在不能怪她对他们俩冷漠的态度,毕竟这不是她的错,而等到他们俩想补偿艾琳过去所失去的时,却已经太迟了,她已经将所有人从她心里远远的推开,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近,也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过着一种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 艾琳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记得当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虽然害羞,但仍然会给他一个甜甜、纯真的笑容。但是,他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没见过她笑了,他甚至不敢肯定,她是否还记得怎么会笑。 “看到你们如此关心她,我真的感到非常高兴。” 杜医生站了起来。“我想,她现在应该快醒了,我相信她会非常高兴见到你们。” 戴凡波夫妇跟在他身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走向艾琳的病房。此时,玛莉安紧张地看着丈夫威廉,眼是城透露着焦急与兴奋。威廉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于是拍拍她的肩膀,以无声的语言告诉她:所有的事情都会好转的。 当他们尚未来到艾琳的病房时,他们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似乎在位诉这声音主人所承受的痛苦;然后,他们见到有一群护理人员全冲了进去,而杜医生看到这景象后,说:“我想,你们的女儿醒了。”她只要一醒转,便是以如此惊逃诏地的模样招来所有人。 忽然,他要两人留在病房外,直到他们将情况给控制住后,再进到病房里去。 “那是艾琳的声音?”玛莉安听到杜医师这么说时,终于承受不住了。“她她”此时,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艾琳!”她在自己女儿最需要她的时候,没能陪伴她,如今她知道艾琳居然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时,说什么都要陪在她身旁。 “玛莉安,你冷静一点。”威廉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冲进病房里。“杜医师他们正在帮忙艾琳。” “可是,艾琳她在喊痛!”玛莉安泪眼婆娑地仰头看他,眼泪已经流满了整个脸蛋。“她在喊痛啊!”艾琳的尖叫声,声声刺痛她的心。 “我知道,玛莉安,我都知道。”威廉紧紧搂着她,不让她过于激动。“我们会请最明的医生来帮助她的,我们会给她最好的。”听到艾琳凄厉的哀号声,也好过于看着她不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机会告诉她我们爱她。” 是啊,这是最重要的!感谢老天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重新找回自己的女儿。 “感谢上天垂怜,我终于回到人间了。” 这回李绢绢是真正的清醒了,她的身体不再感到任何的疼痛当然,喉咙的不舒服是可以被忽略的,毕竟和前几天比起来,那只是小as,根本影响不了她半分这感觉就好像由酷热的炼狱里重回舒适的人间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的。 她试着以手肘支起上半身,让躺了许久而发酸的身体能稍微动一动,让肌肉能重新的活动、活动。她真的觉得她需要找个人来帮她按摩一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脖子僵硬得转动都有困难。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让自己顺利的坐了起来,不过她还是需要有东西来支撑她那虚弱不堪的身体,因此她只脑瓶着床头的支架维持这个姿势虽然如此,她还是很满意自己已经脑瓶着自己的力气坐起来。 她这动作在一般人眼里看来,也许是微不足道,但是对连续三天被剧痛给侵袭的李绢绢来说,这已经非常的了不得了。人嘛,要知足才会快乐。 “艾琳,你醒了!”一声惊喜交集的呼喊,让她不得不看向来者。“太好了,你终于清醒了!”玛莉安进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艾琳,也就是李绢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虽然她的脸色苍白。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但至少她不再尖叫,不再试图伤害自己。 玛莉安飞快地走到李绢绢身边,握住她的手。 “亲爱的,你现在觉得如何?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身体还会不会痛?”她实在太高兴了,只记得要问艾琳的身体状况,而忘了通知医师。 这时李绢绢看见门外走进另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年龄约莫在五、六十岁左右。他见到她的表情,就如同现在握着她的手的妇人一般,同样的惊喜交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看到她的表情,还带着点罪恶感。 “威廉,艾琳醒了!她真的醒了!”玛莉安不断重复这句话,由她涕泪纵横的模样,不难想象她有多么的兴奋。 “艾琳,”他走到玛莉安身旁,蹲下身子与李绢绢平视。“欢迎你回来。”她的清醒无疑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慈悲如果她就这么一辈子沉睡下去,那么直到他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时,他仍会有所遗憾。 李绢绢看着眼前夫妻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的知道这两人是一对夫妻面对他们的问题和关心,她不知要如何反应。毕竟,他们关心的是一个叫“艾琳”的女孩子,而不是她。或许她现在看起来像“她”可她毕竟不是“她”因为在这叫艾琳的身体里,有的可不是相当的灵魂。 “对不起,你们是谁?”那个浑帐米契尔,要她进入这身体时,也没给她一些和这身体的相关资料她总该要知道,这女孩家里有什么人、住在哪里、今天几岁、有没有男友之类的就贸然的将她给推到“她”的身体里。“我认识你们吗?”她是不认识他们啦,不过她猜“她”大概认识吧,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她一张开眼就在她面前,而且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过,有件事她现在知道了“她”叫艾琳,而这名字大概也就是她往后所要用的。也就是说,再也没人会叫她李绢绢,从此之后她就叫“艾琳”这是说,如果她不想让那些个科学家抓去做研究,不想让那些包打听的的记者给当成活题材,她最好少提她上一辈子的人事物,安分守己的当她的“艾琳”直到下次投胎机会的到来。 “艾琳,你你不记得我了?”玛莉安听到李绢绢这么说,眼泪如雨般落下。“你这么恨我吗?这么恨我这个失职的母亲,以至于你不愿意记得我是谁?” “你是我妈?”李绢绢当然知道她不是她妈,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话千万不能说,要不然眼前这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肯定会发生崩溃。“可是我不认识你。”她觉得与其装成认识她,不如把自己变成个失忆症患者,如此一来,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过在种种忘得一干二净,而不会使任何人对她的“失亿”起疑。 “你真的是我妈?”反正这女人年纪比她大,叫她一声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真的是你女儿?”要装失忆就要装得像一些。 “艾琳,你难道真的全忘了?”威廉这时忍不住开口。“那么我问你,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笑话!李绢绢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不过,她倒是很清楚的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她不该死而死了。 她直视他带着质疑的眼神,艰难地将她僵硬不已的脖子左右各摆动一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第一次醒过来时,全身痛得不得了。然后好像有人为我打了针,让我又昏睡过去,然后我又因为疼痛而醒了过来。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今天我张开眼睛时,那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这就是我所知的一切。” “艾琳,难道你不记得你是因为自”玛莉安听到她的回答,急忙的想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不过威廉制止了她。 “玛莉安,我想我们应该先请医师来看看艾琳才是,她似乎真的将所有的事情给忘了。”威廉发现艾琳真的是忘了所有的事情,包括玛莉安是她母亲、她自己是因为自杀住院那么,也许她也忘了他只是她的继父。“艾琳,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记得吗?” 他特意强调“亲生”两个字,因为他明了如果艾琳并没有失去记忆,只是“假装”不认识他们两个,那么她对他的说法,就算不反驳,也无法以平常心对待她的眼神会泄露她的想法。 “你是我爸?”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他们两个果然是一对夫妻看来,她有个好的开始,一张开眼就见到父母随侍在旁。“那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没错?” 她果真忘了从前的种种一切!威廉在心里激动地想着。“是的,艾琳,你是我们最珍贵、最宝贝的女儿!”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他欣慰地告诉自己或许这样对玛莉安来说,是一件相当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这岂不代表他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心中的芥蒂扫除,让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重新开始他可以将艾琳当成自己亲生的女儿,而她也会视他为真正的父亲。 “那爸,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既然人家都说他们是她的亲生父亲了,要是她还叫啥“先生”、“太太”的,就有点不太合情理了。 “你叫我什么?”威廉喜出望外地问。他担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此他要她再说一次。“再叫一次!” 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听到艾琳唤他一声父亲了! “你难道不是我爸吗?”李绢绢不解地看着威廉,不明白为什么她只叫他一声“爸”就可以让他兴奋成这个样子。 “当然!我当然是你父亲!”威廉连忙承认。“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玛莉安一开始还不能明了为何丈夫要骗艾琳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由艾琳的反应看来,她终于明白他的用意了他要让艾琳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了吧?” 她知道这里是医院,虽然这里的摆设看起来不像粉红色的墙、几幅雅致的挂画、薄纱做成的白窗帘怎么看都像个女孩子的卧房。不过,她在进入这身体以前,曾看到不少医生、护士在走廊上走动,因此她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家医院,而且很有可能只有有钱人住得起的医院。 但是,她不知道她的身体现在是她的了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艾琳,我想你真的全部忘了。”威廉决定隐瞒她是因为自杀而进了医院的事实。“上上个礼拜,你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严重得差点让我们以为彼此永远失去你了。” “哦,原来是车祸。”她看看自己身上多处的瘀青,和裹着纱布的手脚这不像是“严重”车祸所造成的嘛,了不起是骑脚踏车跌得比较严重而已嗯,也许她是因为脑部受到撞击,导致重度昏迷也说不定。 反正,车祸嘛,也不必太会理会它。“难怪我会到医院来。” “艾琳,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别继续坐着,躺回床上休息一会儿,好不好?”玛莉安注意到艾琳的脸色一直都没什么血色,额头还沁出了点汗水,想必一定是累了。 “不必了,我觉得自己躺够久了,我要坐着。”李绢绢实在是躺怕了,就算对这个身体还不太能适应,但她绝不要再躺下去。“还有妈,我肚子好饿,能不能给我点东西吃?” 她真的是饿了。想想,从她死后到再复活的这个阶段也过了不少时间,这些天以来她可是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虽然当她还是个灵体时,用不着食物来补充体力,但她重新为人后,也过了几天这些天她被剧烈的疼痛给折磨得快疯了,不要说是吃饭了,就连清醒且清楚的说上一句话都有困难,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进食。 “那好,我马上去帮你准备吃的东西!”十年来玛莉安第一次听到艾琳开口向她要求东西,感动之余也没忘了要立即去完成女儿的要求。 “艾琳,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请医生过来!”威廉可以直接以房间的电话联络服务台,要他们请社医师过来看照他的女儿。不过,有些话他必须单独和杜医师沟通。而这些事,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我会马上回来的。” “没关系,你们慢慢来。”李绢绢体谅他们也有点年纪了,不好叫他们像个小伙子似的跑来跑去。 不一会儿,整间病房又只剩李绢绢一个人。 “真是累啊,”她有感而发地说:“要不是我聪明,假装把从前一切都给忘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好好地待下去吧。”幸好,她并不会杞人忧天,也不会想东想西让自己更难过。反正她来都来了,说什么也没法子回头,不如试着适应这种生活吧。 “咦?对了,他们不是外国人吗?”是啊,刚才自称是她父母的这对夫妻明明就是高鼻子、深眼窝的外国人啊。“那我怎么听得懂他们说的话?” 她英文虽然不算太破,可也没好到可以对答如流,而且有时候对方说得快一点,她可能就必须要求对方不断重复。可是这样的情形刚刚完全没出现!她不但听得懂,甚至还可以毫不迟疑地回答虽然她以为自己说的是中文,可是看他们的表情,他们完全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这岂不表示她说的是英文? 灵魂附体果真神奇!虽然她的印象里自己不太会说英文,但是她的身体却牢牢记住了这从小到大使用的语言连带的,她也会说英文了。 是啦,她现在真的再也不是李绢绢,而是艾琳了。 真的,她发觉其实在她心里的某一部分,已经认同了艾琳就是李绢绢,而李绢绢就是艾琳的这件事。她们两个从今以后也不必分彼此了。 “放心吧,艾琳。”她闭上眼对着不知芳魂何处的艾琳道:“我一定会好好的过完这个人生,不带任何一点缺憾离开这人世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为艾琳做些什么,不过她想,不辜负她的人生也许就是最好的回报吧。 维克相当不耐烦的坐在客厅里。他的表情明显的表示:他对这种无意义的等待十足的厌恶。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今天都一定得回到这里来迎接他的“妹妹”回家。 妹妹?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她也算得上是他的妹妹?她充其量不过就是戴凡波家里一个无声的幽灵而已连老鼠在无聊的时候,都会发出吱吱的声响,提醒人们它们的存在;而他这个“妹妹”却连躲在暗处里的老鼠都不如,整天窝在没人发现的角落,以怨怼的眼光瞅着每一个人她那阴沉的态度,好像整个戴凡波家族亏待了她,让她承受了无比的痛苦。 天晓得,他父亲为了让这个“妹妹”能够自在地待在戴凡波家族里,不但让她拥有了这个姓氏即使她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同时还以几近讨好的态度对待她。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知感恩的小表,不但不领情,还将他父亲送她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给扔在地上。 如果她觉得在戴凡波家族里找不到她要的亲情和关爱,那么她大可以一走了之,让所有人找不到她,然后永远的离开。如果,她需要别人的爱和关怀,那么她就应该开口要求,再不然就是做些让人有理由疼爱的事,而不是以她的乖戾态度作消极的抵抗,最后再以最懦弱的行为自杀,以求得别人对她的注意,同时让所有人深觉对不起她。 他父亲和玛莉安或许会,但他绝对不会他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以这种威胁他人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人,即使这人是他“妹妹”也是一样。 “妈的,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终于,他的耐性告罄,忍不住低声咒骂。维克决定,如果她在十分钟之内仍没出现,那么不管父亲怎么说,他都不会继续浪费时间、坐在家里像个白痴似的等着一个他根本就不希望她回来的人。 他回到沙发上,替自己点燃一根烟,脑袋里想的尽是要如何将那些堆了一早的公事在三个小时内处理完毕。 就在他的烟抽了一半之际,来了个仆人通知他,他父亲即将在五分钟之内抵达家门。听到这个消息的维克,这时用力将他手中的香烟捻熄。 “该死!他们为什么不晚个十分钟回来!”要是他们晚个十分钟,那么他已经不在这里,也不必被迫和艾琳见面老天!只要一想到要看到她张阴沉得有如活死人的脸,他的心里便不痛快! 时间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当他耐着性子等着父亲的归来时,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有时他以为自己已经等上一个小时了,看了手表之后才发现也不过才过了五分钟而等到他已经放弃等待、打算走人之际,他的父亲居然就快到家了,甚至是在他仍在消化这个消息时,他父亲和玛莉安已经带着他最不想见的人走到他面前了。 “爸、玛莉安。”他的极限只允许自己心平气和地向父亲及玛莉安打招呼。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艾琳这个十七岁的黄毛丫头产生如此强烈的反感,毕竟,她从未出言顶撞过他,也从来没有在他背后做些他不好过的事。事实上,这十年来他们两人的对话,绝对不超过二十句。可是不知怎么的,每回见着她,总能让他心里升起一把无名火。 要不是他的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恐怕在他第一次意识到她居然是以带着很意的眼光,深深地盯着所有人时,他便会上前给她一顿教训,教教她什么叫礼貌,又何谓感恩! “艾琳,这是你哥哥维克。”威廉将站在他身后的艾琳带到他跟前。“他大你十三岁,今年已经三十了。”由他满足的神情看来,显然非常享受这当介绍人的工作。 “爸,你这是做什么?”维克对父亲多此一举的行为感到不解虽然他和艾琳并不接触或交谈,但至少他们彼此还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且,就算他父亲重新引荐两人,他相信艾琳也绝不可能给予父亲任何的回应。“艾琳她根本不会” “维克,你好!”就在他话还没说完之际,他看到他这辈子以为不可能见到的影像艾琳脸上居然带着笑容,而且还向他打招呼。“很高兴重新认识你。” 艾琳也就是李绢绢从刚进门开始,便可以感受到从维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烈的排斥感。 她猜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兄妹之前处得不太好的关系,以致他才会如此的排斥她。不过无妨,反正她和他也没过节,而且若真的以前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她也会愿意为“她”来向他道歉;也不过就是对不起、原谅我这类的词句对她来说,这事再简单不过了。 “爸,她”维克商人多疑的本性立即显露无遗对于她的示好,他并不领情。“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或许她以为换个态度对待他,他就会对她和颜悦色,甚至像父亲一样任她糟蹋如果,她真这么想,那她可是大错特错他不像父亲,必须为了玛莉安而容忍她的存在,只要她对他有任何不敬的举动,他绝对会教她后侮! “艾琳的记忆力在受伤之后有些损伤,她忘了不少事情,”威廉多所保留地说:“所以,我们必须帮她重新认识所有人。”他明白维克对艾琳并没有好感,因此他的态度是可以想见的,但是他不希望这个完美的全新开始,有任何的不愉快场面这意味着,他必须将事情的始末告知维克,不过这当然不能在艾琳面前进行。 “她该不会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吧?”维克嘲讽地说:“如果真是这样子,那可真有趣了。说吧,我亲爱的妹妹,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以前,艾琳只是个无害、但令人不愉快的存在,可由她这副全然不知发生何事的高超演技看来,也许她改变了主意,打算让全家人跟着她一起悲惨下去而唯一能帮助她达成目的的方法,便是让全家人接纳她,然后再闹得全家鸡犬不宁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她下次再打算自杀时,绝对能令他父亲和玛莉安更为痛苦。 “维克!”玛莉安自从嫁给威廉以来,对这位继子向来是以礼相待,从不曾对他发怒过但是,他这话实在是太过分。“艾琳是真的忘记了,她以前的性子虽然安静了点,但她从来不曾骗过人。” “是吗?”维克质疑这一点。“我不知道你对她的了解居然这么深,连这件事都知道。”他讨厌艾琳,但对于玛莉安,他实在也没什么太好的评价丢下自己稚龄的女儿,和丈夫游走天下。他猜,艾琳的脾气和个性之所以这么的古怪,有部分玛莉安必须负起责任。 “你”玛莉安听到他这么说,那经过细心妆点的面容,立即因愤怒而出现一抹红晕,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平稳她真的生气,但她又不能否认他所说的。 “维克。”艾琳看着玛莉安和维克之间暗潮汹涌,几近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势,决定自己应该为这次的争执负点责任,毕竟他们是因为“她”而吵的,也就是说,她不应该害得自家人为她而翻脸和谐的家庭,总比天天吵闹好吧?“妈说得没错,我是真的忘了,彻彻底底的忘了。你问我是不是连自己是谁也忘了,的确,我连自己叫什么也不记得所以,对于以前的事我根本没有印象。” 她的本性不喜与人结怨,而且这男人日后就是她哥哥了,再怎么说,亲人有着任何外力无法切断的血缘关系,只要还活着的一天,就不能改变这项事实。 而她身上,不巧有着和他相同的血液,那么她应该试着先向他表达她的善意她是不期望他会有所回应的,不过至少,她希望他能不要一见着她,就好像看到什么令人厌恶的生物人嘛,总不希望被另一个人讨厌;更甭提他还是自己的血亲。 “如果,我以前曾经得罪过你,那我道歉,为我以前的无知道歉。”虽然她现在有副西方人的躯体,但她的内心还是有着东方的传统思想家和万事兴嘛! 为了一家子的安宁日子,向他低头也不是啥难事。 要是他不愿意接近她的善意,那很简单嘛,反正他对她本就是个陌生人,既然他不愿将她当成亲人,那么将他定位成陌生人也不难。 老实说,要她站着听他们讨论她的事,她着实没兴趣听。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不小心“死”过一次,他人对她的评语,已经无法影响她再加上还没能百分之百适应这个新身体,因此体力上有点不堪负荷。 他们要怎么讨论她,是他们的事,她现在要做的是找张舒服的床,先好好地睡上一觉。其它的事以后慢慢再谈即可。 此时,她对着站在身旁的玛莉安说:“妈,我累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哪间是我的房间,我想上床躺一会儿。” “噢,亲爱的,我忘了你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居然让你站在这里这么久。”玛莉安对于自己的粗心相当介意。“当然,来,我带你回你的房间。” 她扶着艾琳即使她已经不需要人搀扶一步步朝楼梯走去。 威廉在确定母女俩走远之后,脸色凝重地对维克说:“儿子,不论之前你对艾琳有什么看法,我都要你停止和她针锋相对。” “爸,我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去记忆。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只是假装失去记忆,好博取你们的同情?” 或许现在的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她自杀之前截然不同,似乎在一夕之间变成熟许多,有着超龄的气度,但是维克不相信这是因为她失去记忆才有的转变。 “爸,你难道忘了她对待你的态度、忘了她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难堪吗?” “维克,我并不怪她。”威廉猜想,她会这么做,只是想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毕竟她那时才只有七岁,是最需要人关怀、最需要被爱的年纪。也许在她心中,他是那个夺走唯一“可能”会爱她的母亲的男人如果,他们那时就能发现她最初的用意,给她所需要的,也许一切的情形都会不同。“她还小。” “小?爸,如果你不健忘的话,我十来岁时可不像她那个样子!”维克试着不让父亲因为“罪恶感”而蒙蔽了双眼。 “儿子,艾琳和你不同,她是个情感脆弱的孩子,她不像你一样敢于要求。” “我要求有什么不对?那是我应得的!”维克不以为他的要求是不合理。 “可是艾琳并不认为拥有家人的关爱是她应得的,所以她不敢、也没有勇气要求它。” “那是她懦弱!”维克不认为身为女人就必须处处示弱,到处乞求别人的关爱如果她要它,那么她就得开口。 “不,”威廉摇头。“如果你试着从她的立场来看,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如果,你还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的母亲又不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大部分的时间你都得独自面对没有多少孩子能受得了的。”所以艾琳封闭了自己,不再让别人接近她。“如今,她忘了从前的一切,敞开了心胸面对我们,就表示我们有机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我希望,你也能抛开以前对她的成见,将艾琳当成自己的妹妹。” 维克听完威廉的话之后,好一会儿不发一语,仔细思考他所说的话。 “爸,我会尝试,但你别指望我能做到。” 第三章 艾琳的父母呢,对她的照顾实在是无微不至,就连她出门的海边散步、游泳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名叫圣塔克鲁兹的城市,据说这里是极负盛名的夏日度假胜地他们都是会担心她有可能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路上,或者因为太热而中暑。当然,他们还是会让她出去,不过前提是:他们两个得陪同。 罢开始,她心想父母关爱子女无可厚非,也许他们对于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基本上,他们应该不是失而复得,而是得到一个全新的,当然啦!他们并不晓得这件事觉得格外的珍惜,因此必须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对她的爱。只是时日一久,她开始觉得非常不习惯。 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对子女所付出的心力,远远超过一般西方社会的父母。她这个从出生到二十六岁为止的人,受到的教养是绝对中国式的。但是,她发誓她的父母绝对不像她现在的父母这般对她关怀备至。刚开始是感觉不错,可是她都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人了虽然身体年龄只有十七岁,但她的心理成视谌绝对是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总希望有点隐私、自由,享受一下成年人的特权例如说,自己出门逛个街、晚上出去跳个舞之类的事。可是面对他们热切的面庞,她却又不忍让他们失望,只好由着他们。 星期一的时候,他们突然告诉她,他们在欧洲的一个好朋友生了重病,他们得马上赶去探视他,不过他们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这时候她心想:她总算可以从他们的紧迫盯人中喘口气,悠闲地过几天无拘无束的日子。而且,她还打算到旧金山好好逛上一逛。除了去坐电车、看金门大桥、到渔人码头吃海鲜外,她还有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到中国城去吃她好久没吃的中国菜,和买些中文书籍、报纸来解解乡愁。 而且她还想在中国城里找找,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中文的视窗软体要是能利用中文视窗软体上网的话,她也还可以和自个儿的乡亲在网路上畅谈。 解决了这些事之后,她还得顺道买些衣物、鞋子之类的东西。她并不能算是对服饰有极度热爱的人,只是“前”艾琳的衣着品味,着实教她无法接受。不讲别的,她在“前”艾琳的衣柜里,居然找不到一件牛仔裤或才t恤,看到的尽是些长裙、套装天啊! 十七岁的女孩子穿套装!她实在无法想象那情景她并不排斥这类衣服,但她决定在日常居家时,穿着短裤、牛仔裤是比较好的选择。 于是等到他们前脚出门,她后脚便开始收抬了简单的行李原本,她还以自个儿的新父母只是普通的富有,等到她发现“前”艾琳用的东西,全是她从前只敢看、不敢动手买的超级名牌货,而且她银行存款的数字竟是接近七位数字的美元。不说别的,她准备带到旧金山的包包,竟还是爱马仕的中型旅行包她趁着佣人们不在时又是另外一项令她惊奇的事,他们居然还有佣人偷偷的在客厅留了纸条,上头说明她要到旧金山玩个三天,星期五就会回来,要他们别通知她父母。 就这么的,她一个人坐往旧金山的巴士,整整在旧金山待了三天,才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载而归而她没法子提的部分,她将将这经以货运的方式寄了回去。 总而言之,艾琳对于这趟三天两夜的旧金山大城之旅,简直是满意透顶。 可是旅行后的快乐,以及几近疯狂的血拼的快感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当她拉着一个二十九寸的大旅行箱推开大门走进去时,居然见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嗨,维克你回来啦!”对啦,就是这家伙她的老哥她简直希望这辈子可以不必再见到他了。“你不是应该在纽约吗?”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度着对他表示她的善意,没想到他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有意无意指称她是个骗子,说她不该装失忆来博到同情之类的。 好吧,她是骗了那对好心的夫妇又如何?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情况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啊。 难不成叫她对那对爱女心切的夫妻说:“抱歉,你们的女儿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借你们女儿的身体还魂的台湾女幽魂”?她不可能这么说嘛,而且她要真说了,谁会相信? 如果只有这样也就罢了。她刚到的第一个星期,他简直像个幽灵似的,随时出奇不意地在她身边出现有时在她半夜肚子饿、想到厨房找东西吃时,他也能在她张大口要将三明治给放进嘴里时,突然打开厨房的灯,大声质问她的行为类似这样的举动不胜枚举。要不是她的胆子够大,早被他吓得回去找米契尔报到了而只要她不小心脱口说了几句中文,他便会一起追问她话中的含意。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她真希望能用闽语里的最高骂人精粹三字经、六宇连、九字串,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幸好,一个星期后,他因为工作的关系,一定得到纽约去,要不她若不是被他逼得神经衰弱,而必须仰赖心理医师治疗,便是拿把刀将他砍了,一了百了。 “你去哪里了!”维克冷冷地看着这个明显不同的“妹妹”心里讶异于她的转变,不过他并没将他的诧异显现在脸上,只是冷静、不带感情的要她交代行踪。 “还有,你的头发怎么了?”他发现她原本及腰的金发现在比他的长不了多少。艾琳真的变了。维克从也身上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差异。 首先,他发现她的表情不再冷然见到他时她脸上的表情是讶异与不敢置信,声音里也出现了人类该有的温度;甚至在他开口前,便先主动向他打招呼。而她的脸色也不再苍白,虽然不至于晒成古铜色,但至少她的双颊已经看得出有淡淡的红晕不仅如此,她以往令人感到窒息的打扮,也被轻松的眼饰所取代。 蓝灰色的石洗牛仔裤、白色的棉质t恤和一双蓝白相间的球鞋在夏天里,的确是视觉上令人愉快的装扮。 “哦,我的头发啊,”艾琳伸手揉揉自己的短发。 “我嫌它太麻烦,就把它给剪了。”当然啦,是上发廊享受专业造型师的服侍反正她有钱,偶尔奢侈一下有什么关系。“再说,夏天也快到了,顶着那头长发,光看就觉得很热,还是剪掉好。”还有另外一项重点觉得自己短发造型会显得比较俏丽、有朝气。 “而且,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我如何,好看吗?” 当然,她不期望他会有什么反应。 维克勉强将视线从她光彩四射的脸庞上移开,故意以更严峻的口吻说:“如果你不健忘,我问的是这三天你到哪里,而不是你的短发好不好看。” 她的短发的确好看,而这一点在她一进门、尚未开口前,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原本,他并不打算对她的新发型提出任何问题,但等到他提醒自己要注意时,他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剪去长发,更凸显了她精致的五官,人们第一眼看到时将会是她闪动、水漾的双眸,甜美、诱人的红唇,和带着几颗小雀斑的鼻子维克从不知道艾琳居然可以变得这么美。 之前,他忙着痹篇她,唯恐她那阴郁的特质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更不想被她那含怨的双眼给盯上因为,那让他浑身不对劲,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仿佛她的目光总能将他性格中最恶劣的一部分给诱引出来。 罢开始,他始终不愿相信真的失去了记忆,因此他特地抛开了所有的公事留下来观察她,想得知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谁知道,一个礼拜下来,他所得到的结论却让他不得不信,她或许真的将从前所有的事给忘了。 以前的她,总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而不是成天往海滩跑;以前的她吃得很少,若不是他曾亲眼见到她进食,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不必吃饭就能过活。 反观现在的她,除了三餐外,零食点心少不了,有时他在半夜里醒来,甚至看到她溜到厨房里大啖三明治。 他的所见所闻告诉他:艾琳真的不一样了或许他该这么说,她简直不像是单纯的失忆而已,她根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截然不同的性格、作为与喜好。 他该是厌恶她的,但是全新的她却教他无法这么做。有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对她的注视,并不是为了监视她,纯粹是看到她多变的表情她牵动嘴角的微笑、对着爸和玛莉安那过于周密的保护皱眉。 张着嘴打呵欠她的一切有如磁铁般吸引着他。 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若不赶紧离开,那么到时就算他想离开也来不及了,因此他藉口因公事忙碌匆匆回到纽约,重新投入他的工作与生活。原以为,当每件事回到正常轨道上时,他便可以将艾琳的身影给远远抛在脑后。只是当他真的回到纽约后,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的是:当艾琳得知他要离开时,那副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而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以为艾琳无法归类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惘和新奇,但他怎么也没料到,这种感觉不但与日俱增,甚至在他与别的女人约会时,都无法将艾琳的影子给扫出心房。她严重的影响他的生活。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种近似男女情爱的感觉而他也不想去探究,因为他怕答案会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再怎么说,艾琳是他的继妹,而且她只有十七岁。 “我到旧金山啦,”艾琳记得自己有留字条。“我告诉过安娜了。”安娜是负责煮食的厨娘。“而且我到旧金山时,还打了电话回来报平安。”她担心他们会太过于大惊小敝,将在欧洲的父母给找回来,因此还特地打电话让他们知道她的行踪。 “你到旧金山需要带这么一个大旅行箱?”维克看着她身后的大旅行箱,对她的答案似乎不太满意。 “这是我买回来的,”她到旧金山后实在买了太多东西,就算撑爆她带去的小提包,也不可能带得回来。 为了避免提着大包小包到处走窘况,她只得买了个超大旅行箱回来。“没法子啊,我买了太多东西,原来带去的包包不够装。” 又是另一个不同的地方。维克心想:以前的艾琳不要说单独一人到旧金山去了,连到附近的小市集买东西都不曾有过要不是他知道她还有在上学的话,他可能以为她这辈子就只会窝在她的小房间里。 “对了,你不是在纽约吗?怎么突然回来?”艾琳以为自己的逍遥日子应该还可以持续个几天,没想到这么早就宣告阵亡唉。 “爸和玛莉安担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我过来照顾你。”维克不着痕迹的编了个谎言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乃是因为想见她,与他父亲和玛莉安全然无关。 “照顾我?”艾琳怀疑地看着他。“爸妈真的这么说?”以他们对她的保护欲来说,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她很怀疑他要怎么“照顾”她。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向他们求证。” 维克不愧是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打滚的人,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顺理成章。 “哦,不必了。”照顾她?得了吧,她需要人照顾的只有三餐而已。“维克,如果没事,我先回房了。” 她还是尽量避免和他打照面吧。 “你要怎么把这箱子弄回房间?”维克指着她的旅行箱。 “当然是拉回去啊。” “你难道忘了你的房间在二楼吗?” “对哦,”她这箱东西里头除了衣服外,大多数都是她从中国城按购来的书大多数是言情小说这重量少说有三、四十公斤。“嗯,我可能会分批将里面的东西抱上去吧。”这也是个方法。 “不必那么麻烦。”维克走向前拉起她的行李箱。 “我帮你拿上去。”不待艾琳有所反应,便拉着旅行箱往二楼走。 “天下红雨了吗?”艾琳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的背影。 “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也不会笨到去拒绝他的帮忙。 维克知道拆开艾琳的包裹是不对的,但是明知不对,他还是做了。原因无它,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从旧金山寄了这么三大箱东西给艾琳。 可是当他打开箱子时,却被里头的东西给弄迷糊了这满满一箱的东西,全是书,可是上面的文字他却无法辨识。他记得曾经看过这种方方正正的文字,但却忘了在什么地方看过。 好奇之余,他随手挑了一本画了个美丽东方女郎封面的书,发觉里头除了这种方方正正的文字外,根本没有任何一种他所认得的字除了英文外,他会说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甚至是一点点的日文;可是眼前的文字对他来说,只是堆毫无意义的符号而后,他发现箱子里有个信封,好奇之余他打开信封,意外地发现这是张订购单,除了他所不认识的文字外,他还在上头看到了艾琳的签名。 也就是说,这箱书是艾琳买的。 “她买这些书做什么?”他不认为她会看得懂,可是她却买了不少从订购单的数量看来,有二、三十本之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还无法弄清她为什么买这些她根本看不懂的书时,艾琳从厨房里端了一盘饼干走了出来,似乎准备带着这些饼干回房间吃。 “艾琳,有你的包裹。”正好,他可以直接询问她原因。 “我的包裹?”艾琳将饼干放在茶几上,连忙走到他身边,兴奋地看着眼前满满一箱子的书。“太好了,我订的东西终于送到了!”她想找出订购单,好查看这些书是否和她下的订单相符。“咦,怎么没有订购单?” “你的订购单在这里。”维克从她拿起书本观看的神情看来,推断她应该是看得懂这些字的。 “哦,谢谢。”她很自然地接过订购单,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将箱子里的书一本本取出,同时快速的核对书名,每找到一本便在订购单上的书名旁画一个勾勾。约莫两分钟后,她发觉少了一本书。 “奇怪,怎么会少一本?”她再将所有的书本核对一次,发现真的少了一本。这时维克拿出之前取出来的书,放到她眼前,对她说:“是不是少了这一本?” 艾琳拿起书,看清书名后,频频点头。 “对啊,我就是少了这一本!”她高兴地抬起头来看着维克。“你知道吗,这本书可是我的最爱耶!” 但是,当她见着他眼里凝聚而成的寒冰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策她不该在他面前展现看得懂这些书,毕竟这是中文书,可不是像家里书房里的书一样,全由ab所组成的英文字。 “你看得懂这些书?全部?”维克知道他的问题有些儿愚蠢,从刚才她翻书页的熟稔神情看来,她不但看得懂,而且显然在这之前便已经看过这些书。 “呃多多少少懂一点。”她多所保留地回答。 “不是不是全部啦,有些我也是看得一知半解。” “是这样吗?”他对她的回答有着明显的不信任。 “这是哪一国的文字?我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这是中文,中国城里到处可见。” “哦,我不晓得你学过中文。”如果他不记错,艾琳念的学校里根本不教中文,而以她从前的习性看来,她也不可能另外找老师学习而据他所知,中文甚至比德文还难。 “呃这个嘛”此时,艾琳真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学习不同国家的语言是种挺有趣的事,而且中文不是很难,还挺容易学的。”她猜想,外国人大都不学中文,因此大概也不知道中文是难或简单。 “是吗?”中文简单?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怀疑从未学过中文的艾琳她没学过中文,却又看得懂中文这事处处透露着怪异。“既然简单,你不介意翻译一段给我听吧?我对这书里写的内容很感兴趣。”他又随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递到她面前。 艾琳一看,他拿的居然是宋词选,此时她心里不禁默默感谢以前念书时,强迫她背诗词的老师们若不是他们,她恐怕也只能望词兴叹因为他们的坚持,她至少还懂得几首有名的词。 “嗯这是中国的诗集。”反正西方人也弄不懂诗和词的差异何在,就统称为诗吧。她挑了首字数较少,脑旗速翻译的词。“这首诗和中国古代神话里的一个仙女和凡人相恋的故事有关,这诗就是描写这对恋人每年一次会面时的情景。”这阕词就是秦观的“观桥仙”最有名的就是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一直觉得中国文字是相当优美的一种艺术,光是用看的,便觉得这是阕很棒的词,可换成英文,那意境就差多了当然啦,和她掘劣的翻译技巧也有些关系。 “看来,这是本很不错的诗集。”维克已经记下她刚下解释的这首诗的页数他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找到一个懂中文的人,来验证她所说的。“你不介意借给我几天吧?” “当然,如果你有兴趣,我很乐意出借。”艾琳很是大方地出借,心里想的是:反正他又看不懂,就算送他也无妨。“对了,刚才安娜告诉我,你有几个朋友等会儿要过来,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我不打搅你了。”要不是因为被他给叫过来拿书,她早躲到房间玩她刚买的古墓丽影了。 维克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这几天为了要回圣塔克鲁兹来陪艾琳事实上应该是艾琳陪他而将公事都交给他的秘书去处理。昨天他的秘书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有几个大客户刚好要到圣塔克鲁兹度假,而她临时订不到好的旅馆,因此特地来电求救。结果是,维克决定邀请这些客户到这里来,如此一来,他不但能在不荒废公事的情况下,还能就近“照顾”艾琳。 而他看了看时间,他的司机应该已经接到了这几位贵客,再不久便会抵达这里。他的确会有许多事要忙。 “艾琳,晚上记得换套正式一点的衣服,我们要到餐厅用餐。” “我们?”不会吧?他朋友要来为什么要她作陪? 再说,她喜欢安娜煮的食物,胜过到高级餐厅吃大餐。 “你和你朋友出门,我插在里头不好吧?”她才不要和他们出去。 “他们不只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公司的重要客户,既然你身为戴凡波家族的一员,就有必要出席。” “好好好,我出席就是。”每回维克拿“家族”这个大帽子来压她时,她就不得不屈服。没法子啊,谁叫她现在姓“戴凡波”!既然她是这家族的一员,那么遇到重要客户,她的确有义务出席谁叫这些人也算得上是她的衣食父母之一。毕竟戴凡波家族经营的企业赚钱,她才会有好日子过嘛。“那我现在可以去为自己晚上要穿什么而伤脑筋了吗?” 在电影乱世佳人里,一些个贵族淑女只要一遇到要出席正式场合时,便会为自己的衣着伤神,那么,她现在当然也可以依法仿效。 “维克,我们几个得知你居然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快活之后,说什么也非到这个地方来找你!”韦伯见着维克时,马上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小子,有好事也不会找我们共襄盛举,真是不够意思!” “我现在不是把你们都请到我家里来了吗?”维克拿了四个酒杯来,分别为自己和另外三个朋友各倒了杯威士忌。“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晚上由我作东,我们到贵族山附近最近被米其林旅游指南评为两颗星的餐厅吃饭。” 他话一说完,马上获得全体一致通过。 “对了,维克,你妹妹现在好点了没?”迪恩家和维克的家族算是往来好几代的朋友,因此对于维克家里所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而维克的继妹自杀这事,绝对是个十年来最大的家族新闻。 “谢谢你的关心,她已经好多了。”维克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不但身体好了,就连她以前的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性格也全改了。今天晚上,你可以亲眼见到她的转变。” 今天到访的三个人,除了和维克有生意上的往来外,他们曾经从同一所学校毕业,算得上是交情久远的旧识。 此时离晚餐时间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因此他们例坐在起居室里聊着最近的经济发展情势,以及他们共同的其他朋友们的现况例如,谁又和某个女星搞在一起,谁又打算出来参政诸如之类的事。 突然,迪恩在茶几上看到了维克从艾琳那里拿来的书,由于他的父亲要他到中国大陆去掌管远东区的业务,因此最近三年来他一起勤练中文,所以认得一些中文字。 “维克,你怎么会有这本书?”他不记得维克曾学过中文。 “不,这是艾琳的。你看得懂?”维克看着迪恩正费神的看着里头的内容。 “我是学了三年。”基本上来说,迪恩对于日常的对话用语已经可以应付得过来,可是他眼前的这本书里,有些字他是认得的,可是当它们全串在一起时,他却怎么也看不懂。“可是这本书的内容,对我来说实在太深奥了。” “艾琳说,这是本诗集。” “艾琳看得懂中国诗?”迪恩相当意外地问:“她学中文多久了?”他的中文老师告诉他,即使中国人本身,有相当大的比例,仍是弄不懂中国诗词中的涵意。“中国诗很难吗?” “真的很难。若不是对中文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是无法看得懂的像我已经学了三年,学的也仅只止于粗浅的日常对话,就甭提是读跟写了。”迪恩摇摇头。“中文真的是太难了。” “那,如果我说艾琳从没学过中文,却能看得懂呢?”维克提出他心里的疑问,希望能获得解答。 “那,我只能说艾琳上辈子一定是个中国人,而且她身为中国人时的记忆全部涌现了。”迪思认为维克的话只是开玩笑,因此也没认真回答。“要不然就是上次她自杀的时候,真的死了,然后有个中国人的灵魂进到了她的身体里,取代她成为艾琳那么她当然看得懂中文啦。”他的中文老师在课余时会教他一些中国人的风土民情,关于“借尸还魂”的事他听过一、两次。 迪恩的话在维克心里造成极大的震撼有个中国人的灵魂进到艾琳身体,取代了艾琳 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一直觉得她像换了个人,而不只是失忆而已。 因为就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她的改变实在太多。失忆或许会造成记忆丧失,但却不会连个性也给改了。之前,他一直无法说出为什么他会对现在这个艾琳产生好感,毕竟之前的她可是让他避若蛇蝎,而如今情况正好相反,他不但不再躲着她,反而想尽办法要留在她身边而现在他终于懂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因为,待在楼上的女人根本不是艾琳,而只是个外表是艾琳的中国女人。 而显然的,他被这个中国女人深深吸引。 艾琳躺卧在沙发上,同时拿了个枕头放在脑袋下垫着她的颈部;她调整好高度,然后拿起一本书,就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小说。若不是她那白皙的皮肤提醒她,她是个叫艾琳的白种女人,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现在还是李绢绢,正利用休闲时间看着一本又一本的小说、漫画。 就在她正要进入小说中最精彩的情节时,她房间的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了。 “你到底是谁?”维克一进门,劈头就丢下这句话他脸上没有怒意,只有一副渴望得知答案的神情。 艾琳起先被他的突然闯入给吓了一跳,之后听到他的问题时,她敢发誓自己的心跳一定得停止跳动了好一会儿。 “维克,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突然问她她不相信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毕竟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可没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难不成现在换你失忆了?”也许是他本来有事要找她,结果在上楼时一个脚步设踏稳,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下楼,然后撞到了头,突然忘了她是谁。 “别顾在左右而言它,回答我的问题。” “呢维克,我真的不懂你在问些什么耶。”装傻是目前她所想得到的最好方法。“如果我不是你妹妹,我还可能是谁?”她的身体的确是他妹妹。“爸妈不会骗我啊。”这浑帐东西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好歹她现在也是个“失忆症”患者,居然到处跟她作对! “她”之前到底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让他对她这么的龟毛? “他们是不会骗你,可这并不保证你不会骗他们。” 维克心平气和地说:“刚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在演戏。不过,再怎么称职的演员也有出错的地方,但是你没有。”这是他的观察了一整个星期后的观感。“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出从前艾琳的影子。人或许会失去记忆,但是有些习惯却不是记忆两个字可以操纵的我怀疑你根本不是艾琳。” 他的这番话在外人耳里听来会相当的可笑,但他绝对是认真的他对于不能以科学解释的部分,并不持着全然反对的态度;毕竟不能以科学证明,并不表示它不存在。起先,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直到迪恩提起这件事。 是啊,如果说一个人的性格骤然改变,那么他或许可以解读为:这人的潜意识里潜藏着另一个人格。 但是如果她还突然多了许多之前完全未曾接触的技能尤其是语文方面那么就相当可疑了。 “维克,”艾琳连忙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张。 如果她对他的质问起了反应,不如直接告诉他我真的是艾琳,不是天外飞来的幽魂。“我明白你对我没什么好感,我已经尽量的在痹篇你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讨厌她的话,就乖乖的待纽约,别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嘛。 “我不要你痹篇我!” “什么?”艾琳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不起,我没听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再重复一次?”她明明记得她开了冷气,气温始终维持在凉爽的二十四度,因此她不可能因为“中暑”而使听力受到影响但是,她刚才听到他说的话绝对是幻听! “我不要你痹篇我。”维克缓慢而肯定地说:“我甚至不希望你讨厌我。”他明白她始终避着他,只要他来到起居室,那么即便没有别的事,她也会找着口离开但是,这不是他要的。“也许我的努力你看不见,但是我正在尝试接近你。” “接近我?”好奇怪的词儿,他该说的应该像是接纳、接受这一类的词,而不是“接近”话又说回来啦,他们现在的距离绝对是够近了他就站在她的床边。“维克,我挺高兴你愿意尽弃前嫌。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那么你就不该说我不是艾琳。” “但你真的不是艾琳,不是吗?”维克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或者我该说,你是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中国女幽魂?” 艾琳的手一颤,手中的书直接掉落,脸颊倏地失去血色,呈现一片惨白,就连嘴巴也因为过于讶矣邙半开着。 “你”她虽然想力持镇定,但是所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了,致使她语不成句:“你该不会是找了牧师、神父之类的人来除魔吧?” 她其实应该再多做些挣扎的不管有用与否也许他只是随口瞎猜,刚好被蒙中而已,并不是真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为何。只是,在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她坦白。毕竟,这世上如果有个人能接受她的这种情形,那她要是有什么适应不良,还是为思念前世的人事物而苦,也有个人可以分担、倾诉就算这人是她最不想接近的人也无所谓。 “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 “好吧,事实就如同你所说的,我是个不知打哪来的中国女鬼,附身在你妹妹艾琳身上。不过呢,也不能算是附身,毕竟她是真的气数尽了,而我是命不该绝,却死了。”艾琳干脆站了起来,面对他。“你晓得,发生这种事该负责的不是我,所以啦,那些该负责的嗯天使,就帮我找来具仅存一息的身体,好让我安安稳稳度过我该过的日子,直到我寿终正寝为止。”她不清楚外国人能不能接受这种观念,但是身为中国人的她,对这事倒不会大大惊小敝。 “你说,艾琳死了?”虽然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听到她真的不在这世上,还是难免有些惆怅。 “就某方面来说,她算是死了。”魂归离恨天了嘛。 “就和我的身体死了,但是我的灵魂还在道理有点相近我在众人眼里,已经死了,但其实我却又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而艾琳呢,在大家眼里虽然没死,可是她真的已经不存在这世上了。” “你之前叫什么名字?”维克突然有股想探知全部的她的欲望即使是世人眼里不存在的那一个。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都已经死了。”艾琳毫不以为意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再多想、多回忆只是徒增伤感而已。”要说她不想念以前的亲人,朋友是不可能的。她想,她真的很想!可是,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死了,再回去,也只是增加他们的困扰而已。而且生死有命,也许她和他们的缘分在她肉体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停止了。“你就把我当成你妹妹艾琳就好了。”想想,维克的胆子还挺大的,听到这样的事居然不感到害怕,还追问她“前世”的事! “我可以叫你艾琳,但我没有法子将你当成妹妹。” 如果他可以就此将她当成艾琳他的妹妹那么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但是,他不能。就因为不能,所以他抛下公务,自纽约来到她身边。在他甚至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艾琳时,她的身影便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海里,无法散去。 在外人眼里看来,她的确他的妹妹毕竟他父亲娶了她的母亲,让他们两个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仍是戴凡波家族里的一员。而这层关系让他挣扎不已。 他父亲希望他做的是“接纳”她,而不是“接近”她这两者的意义差别在于:一个是以亲人的方式,而另一个则是以情人的方式。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绝不可能是以亲人的方式,因为这个全新的艾琳实在太吸引他了,甚至在他还不清楚她的转变是因何引起时,她的身影就已经深深植人他心房里。 如今,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她不是艾琳,她只是个长得像艾琳的女人或许她的躯体的确是艾琳,但是控制身体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再也不必顾忌这一点,可以放开心胸的追求她。 “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有点困难,”艾琳能谅解这点将心比心,要他突然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视为血亲,实在是需要时间。“不过人相处久了之后,会有感情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是对好兄妹。” “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维克压根不希望她将他当成哥哥。“我要的是爱情,而不是亲情。” “爱情?!”艾琳被他的告白吓了好大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一大步。“你你你想近亲相奸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乱伦”!日本人怎么说的?好像叫啥不伦之恋。“我告诉你,虽然就某方面来说,我们两个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外人,但是我这个‘身体’,可是和你有相同血缘的亲妹妹啊。” “谁说我们有血缘关系的?”维克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近亲相奸?如果,艾琳真的和他有血缘关系,那么不论新的艾琳多么的吸引人,他也会严守做兄长的本份,将她当成自个儿的妹妹。 “当然是爸啊,”她醒过来时,他们是这么告诉她的。“他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既然我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你又是他的儿子,了不起,我们的母亲不同而已,但我们仍旧有血缘关系。”虽然她不觉得他是她哥哥,但只要一想起两人上床的情景,仍有点不寒而栗。 “不,爸骗了你。”维克可以理解父亲的用意。“你是玛莉安和爸结婚之前所生的小孩,我们两个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之前的艾琳相当介意这一点,因此爸为了要让你觉得自己是家里的一员,才故意这么说。” “真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维克走上前,拥住她。“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上医院做da比对。”将科学的证据摆在她面前,扫除也心中最后一丝疑惑。 “这倒不必。”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过,可不可以麻烦你移开一点?”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直接推开他,因为他们现在在卧室里,只要一躺平,就可以直接“降落”到床上她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生,对于这潜藏的“危险,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我这里有空气怪稀薄的。” 可是他的拥抱让她眷恋,如果情况允许,也许她会把头靠在他肩头,用双手拥抱他,顺道看看自己是不是能以双手围住他的胸仔细想来,若不是之前为了怕惹麻烦而到处躲他,要不然她怎么能更早发现,他其实有副运动员的身材、坚毅有型但不俊俏的粗矿长相。就一般审美的观点来说,他真的不能算帅,可是在他怀里,她感受到的是一种近乎“触电”的感觉。 有种热热暖暖,令她双脚虚软、浑身发烫的感觉,正快速地流窜全身,让她说不出要他放手的话。 这时,她突然想起,以前曾看过一篇报导有个住在西方国家的华人女性,以自身的经历说,西方男人有百分之九十是做ài高手;反观中国男人,大概只有百分之十、甚至更少,能称得上是做ài高手。 以这般大的百分比来看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十个人里有九个全是高手那么维克也许就是其中之— 老天!这说来还真令人难堪,想她在这之前已经活了二十六个年头,但对于何谓“高潮”的认识仍只有字面上的解释。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女子,她知道作爱是什么样子,但她的对象始终只有一个那个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她的男人她从不知道什么是“欲死欲仙”对于书里形容的云雨之乐更是不能理解。 老实说,她是羡慕那些个能领略个中滋味的女人的。为什么不?同样是女人,她们能从其中得到快感。 满足,甚至高潮,而她却从不曾有过她当然羡慕她们了。 如今,在这个隐密的空间里,有个能令她浑身发颤、热度直升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被世俗的礼教给束缚住?她要做的根本不是推开他,而是顺从身体的渴望,拥他入怀,要求他给她,她所想要的东西才是。 终于,艾琳想通了既然她前世错过了,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若说死而复生有什么好处,那么它至少可以订正以前的错误。 “维克,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原本,她是该推开他的,至少她的身体已经在她脑子想清楚之前做了动作,但是她的意识战胜了以前所谨守的礼教观念。 她重新回到他怀抱里,全身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体上。 “我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喜欢你,不过”她踮起脚尖将她红唇的嘴唇送上。“我想,我的身体已经早我的情感一步爱上你了。”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她就要要它发生! 第四章 维克做梦也没想到艾琳居然会主动将身体贴上他,同时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先一步吻住他。 虽然他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不可否认的,他的身体比起仍有点混沌不明的理智早先一步作了反应。 他毫不迟疑地扣住她,以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身体给抱离了地面,加深了这个仅止于试探的吻,同时试图引诱她张开她的双唇,好让他的舌头能直接探人她温暖而甜蜜的口中。但是,他发现他这个动作全是多余的,因为当他的舌头向前探之际,她的双唇自然微张,似乎在欢迎着他的到来。她这个小动作,简直将他好不容易唤醒的理智全部淹没。 他试着在两人紧密合贴的身体上移出一点空隙。 他的呼吸浅而急促,而由他额上冒出的点点汗滴看来,他真的是以坚强过人的意志力,在抵抗这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欲望。 “我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可能已经太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在得到答案之后,仍能寻回一丝丝自制力。”对于这点,他抱着不信任态度。“但是,我还是得知道,在艾琳身体内的你,今年到底几岁?”这个问题或许有点蠢不论她现在几岁,在她成为艾琳的刹那间,她已经和艾琳融为一体了,也就是说,不论外人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虽然我明确地知道,艾琳只有十七岁,但是我恳求你能说出一个让我心安的答案。”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若是给公开了,是属于犯罪行为。在大众眼里,他的行为已明显触法,但是他宁愿当一双朝火扑的飞蛾,也不愿意在这时喊停。“这和我的年龄有关吗?”艾琳同维克一样,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是既不愿、也无法停下来了。“就算我未成年,我也要继续下去” 安娜一听到她这答案,简直冲动得想抛开心中所有一切的顾虑,顺从身体的渴望,不过他仍旧是忍了下来虽然这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艾琳,我不能对小孩下手。”或许有些女孩子在十七岁这个年纪,看起来已经成熟得有如二十五、六岁,但是这并不适用之前的艾琳她的脸看起来好像是那么的青涩、甚至带了点稚气。 “放心吧,虽然我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是住在这身体里的灵魂曾经在这世上活了整整二十六个年头。” 在她进入这个新身体时,艾琳便只有一个也就是维克眼前所看到的这一个。但是为了去除他的顾忌,她只好这么做区隔。“所以,你没什么好顾虑的。”她不是单纯的“心理年龄”到达二十六岁,而是她货真价实的存在这世上已经足足二十六岁的年头只不过从前的她,在世人的认定里,已经消失而已。“而且,我并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轻女孩,所以你不必担心吓着我,或者是伤害到我。” 听到艾琳的保证这应该算是保证吧维克放掉心中若有似无的罪恶感,以强健有力的臂膀将她重新拥人怀中。愉悦地感觉席卷全身,现在的他仿佛是个不识人事的青少年,激动的只想撕开她的衣服,二话不说直接人侵她的身体。但是他知道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他这辈子绝不会原谅自己这般如野兽般的行为。 他曾和为数不少的女人上过床这其中大多数并没牵扯到所谓的感情问题他或许不爱他们,但是他总是在让自己达到高潮之前,尽力的满足她们。 这无关男性的沙文主义,只是他觉得男人在床上理当注意女人的感受,让她们也享受到性所带来的欢愉。 和不爱的女人尚如此,他又怎能如此粗暴的对待一个深深迷惑他、让他分不清楚对她的真正情感是爱抑或只是新奇作祟的女人好吧,如果他肯诚实点的对自己说,在他父亲和玛莉安还在这里时,他们“一家人”共同相处的一个星期里,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她、不去想她,甚至当他逃回纽约后,他脑海里浮现的也全是她的倩影。更严重的是,他发现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挑动他心中潜藏的情欲。 如今,他想要的就在眼前,要是他让两人的第一次成了场恶梦,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艾琳察觉到维克的迟疑,她张开迷檬的双眼,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毕竟和他体肤相亲的感觉,比她所能想到的还要更好。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仅仅是这样抱在一起,她仍能感觉到有股无法抗拒的欲望不断升起,那强烈的刺激,让她无法满足于现状她想要更多、更多! 她松开圈住他颈子的双手,让它们随着她的意识划过了他的胸膛,一寸寸的朝着他的欲望中心前进。 直到她的手来到他的裤头,触碰到皮带的扣环,她费力地想要解开它,却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好心地帮她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她抬起头来,看到维克那已被汗水布满的面容,她知道他在忍耐。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忍多久。”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当他的皮带被抽开的同时,她快速褪下他的长裤,露出他穿着紧实的臀部,当然还有那明显得教人无法忽视的男性欲望象征。这时,她突然想跟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于是乎,她让她的手“不经意”的滑过其间,然后不断来回,有时甚至还让手掌隔着那薄如蝉翼的布料不住的摩擦当她做着这个小动作时,她得意的听到了他难耐的喘息声,而从他紧握拳头的样子看来,他似乎满喜欢她这小小的、没有任何恶意的小玩笑。 当她准备再进一步向他的忍耐极限挑战时,她发现自己身体居然被他给用力抱起、腾空,而后落到床上。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维克结实有力的躯体已经整个覆上她的。一时之间,她被他的身体给压得喘不过气来,禁不住微微一挣扎。维克察觉到她的不适,连忙将上身抬起,让她有喘息的空间。而他这动作,却使得他们的下半身无可避免的更加紧密贴合在一起。 现在,在他们最私密的部位,仅隔着两层轻薄的布料,艾琳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紧硬的程度,甚至比刚刚她“逗弄”时,还要来得硬上许多。由刚才双手直接碰触所得到的第一手资料,他是个无法“一手掌握”的男人。或许有别于别的女人对于他这般“雄伟”的尺寸感到兴奋难耐、春情勃发,但是,这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刺激”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这恐惧困扰着她,但她不会因为这原因而打退堂鼓。 才刚这么决定时,维克已经将她的睡衣给脱掉,接着他的双唇随即印上她年轻而略带粉红色泽的胸部,他的舌头以不规则的蠕动,缓缓的由外侧向内侧以同心圆的方向前进。当他的嘴唇终于含住她那因等待而硬挺的蓓蕾时,她忍不住嘤咛,身体因为他所带来的性感而弓起,似乎想藉此更加的贴近他。 除了他的双唇外,他的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当他那带着硬茧的双手托过她光滑的腹部时,那麻痒难耐的触感几乎遍疯了她。她试着挪动身子,好痹篇这波令她想叫喊却又同时撩她敏感神经的攻势。 就在她快要成功之际,她发现他的目标转移了。 他的左手滑进她的右腿内侧,温热的手指在上头划出了道热痕,这小小的动作使得她的整个感觉都集中在他手指经过之处,唤起了她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而后他以双手捧住她的臀部,将它抬起,轻轻地和他的中心摩擦,力道之轻柔,有若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过。但是,这样小小的甜蜜诱饵,却教艾琳无法自己的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她的双腿使劲扣住他的腰,贴着他以自己想要的力道蠕动,不再让他掌控一切她的举动,更加刺激了他。原本仅是轻扶在臀部的双手,用力的将她向前挤压,使得两人的下身因为这动作而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 “张开你的腿。”维克深沉而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低哑得让她怀疑,她是否真的听见他说了这句话,不过她马上知道自己的听力没问题,因为他正试着探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心理上,她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进入,但是她的身体并不。或许是因为紧张、不适应总而言之,她感觉到由下身传来的压力 “感觉如何?”他的声音像是醇酒一般的浓厚,尤其这声音是靠在她耳旁,顺着他呼吸的热气,浅浅传人她耳里,麻痹了所有的感官后,才传进了她的脑海里。当他这么问时,她心里想着:就算她的感觉再糟,也说不出口了。现在她只要一想到他能在她身上得到欢愉和满足,她觉得就算他无法让她体验何谓“高潮”、不能满足她所想要的,那也无所谓了。看到他喷张的肌理、汗流不止的额头以及难以自己的喘息声,都让她的心灵有着无比的喜悦她喜欢这种感觉! 他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 或许女人的魅力不需要依藉“性”来得到证实,但她认为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明白的证据一种原始生物上的本能。 她决定以实际行动来回应他的问题,因此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之际,她让身子靠着他的手指移动,起初是缓缓的、渐进式的移动然后她意外的发现,这样的移动已经不能满足她心里最深处的渴求,于是她以身体催促着他加快速度,不要再以这样缓慢的速度折磨她。 他似乎是本能的感受到她的急躁,因此他加快戳动作就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她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她死命地攫住他的肩膀,期望能获得一些支撑,但是那漫过全身所带来一阵又一阵令她难以喘息的热浪,席卷她所有的感官。此时她的脑袋呈现真空状态,她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叫喊着他的名字,以寻得一丝丝解放。 就在她即将达到高潮之际,他暂停了所有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两人自上剩余的衣物虽然这可能仅有十来秒,但是对正处于苦闷无法舒解状态中的艾琳来说,简直反秒如年,因此她张开眼睛,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停止。 当她张开眼之际,他已经再度将身体覆在她身上,他的双手捧住她的头,然后深深地吻住她 预期中的疼痛,让她拧紧双眉,尽管她已经被他彻底的撩拨起潜藏在心中的欲望,但当他又试着再深入她时,那渐增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向疼痛屈服,而必须开口要求他放慢速度。 “你慢一点,会痛。她知道放慢速度只会使这个过程更为冗长,忍受疼痛的时间也无可避免的会增长;也就是说,与其要求他放慢,不如要他一鼓作气的完成之后,再强迫自己的肌肉适应他的入侵。她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做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再说比这个更痛的事情,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既然是必经过程,何不让它快点结束。“我改变主意了,你一口气完成它吧。” “你确定?”她这决定等于是给了他一个特赦令“你知道我一旦真正开始了,就算你跟我、咬我,我都可能停不下来了。” “我明白,而且我也不要你停。”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只被拉满的弓。 在听到这话之后,他再也无法忍耐,原始的本能与需要掌控一切,他要占有、要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他再也无法等待,随着自己的律动,那层薄弱的屏障在他的前进下屈服,然后他停在她身体的深处。强烈的狂喜如同预测般的强烈,而她体内的灼热以近乎要将他灼伤的热度蔓延全知,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于在这致命的快感中! 当他快速的在她身体里移动时,那刺痛的感觉始终不肯褪去;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肌肉已经渐渐接受他的存在,因此到后来她已经勉强可以放开自己紧扣在他肩上的双手,甚至可以瞧着他全心投人的模样满头的汗水、急促的呼吸声与狰狞的表情她看得出来,他的确很享受他所享受到的。 “就第一次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艾琳心里这么想着至于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嗯,她只能说是身体残存的记忆告诉了她这项事实。 正当她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时,她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释放出他的欲望,而后他便像摊烂泥般摊在她身上。虽然他的体重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过看着他费力演出后,浑身是汗且疲累不已的身子,她几乎忘了这男人差点害得她不能呼吸这项事实。她拾起手轻轻拂开因汗而溽湿、进而沾粘在额前的黑发,接着她的手往下爱怜地轻抚着他光滑的背部,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微笑。 最后她说:“维克,你要是再不起来,等一会儿我就很有可能死于窒息。” “我为什么自杀?”艾琳严肃地问着维克。“我想你应该会知道原因吧。”她不期望他知道,但是她的确需要个人来为她解答。 “自杀的不是你。”维克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一个不属于她的人生如此的追究。 就在他们做ài之后,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再次回味。原因是在会客室里有三个饥饿的男人等着维克带他们去饱餐一顿。于是,当他们的气息平稳,酡红的红晕褪去后,两人马上着装艾琳本想拒绝一同前往,但是在维克的柔性攻势下,她屈服了。没办法,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准备前往位于贵族山区被米其林旅游指南评为两颗星的高级餐厅。五个人分乘两辆车出发。艾琳和维克同车,至于维克的朋友则由司机接送。 晚餐的过程可以说是相当愉快对艾琳以外的人来说,的确相当愉快,因为他们谈的若不是生意经,便是大学同窗的消息食物正一如预料的,十分美味。当然,好食物需要美酒为伴,于是乎他们点了一瓶红酒,当作是饭后饮料。 酒酣耳热之际,这几个男人的谈话焦点逐渐转到艾琳身上。他们先是盛赞她令人惊艳的改变,并且要她保持目前这个样子,免得让所有人对她担心不已。 罢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艾琳甚至可以和他们虚应个几句,直到迪恩说出了让整个轻松气氛为之改观的话“艾琳,以后不管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自杀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你的问题永远存在。” 艾琳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煞时冻结起来,然后马上回过头看着她身边的维克,对边思所说的话做何反应。没想到他只是沉着一张脸要迪恩别再说下去,并没有对他所说的话多作反驳。 也就是说“她”真的曾经试图以自杀的方式经结束生命这是项多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原本以为“她”的个性只是稍微阴沉了点,了不起是不善与人沟能、交际,加之不太爱说话,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轻生的念头! 也或许是身体还留有些许“她”之前的记忆,因此当她听到“她”是以自杀方式结束生命时,她可以感觉到一股酸涩的绝望在突然之间袭上心头,那是种对一切不再抱有希望、被世界所遗弃的孤寂她知道,在“她”做出这决定时“她”心里对这大千世界已经不再有任何一丁点的留恋。“她”走得毅然决然,没有一丝的后侮,而这说明了,如果“她”被救活了“她”还是会以其它的方式来结束这生命。 而一想到“她”的遭遇,艾琳的心情就再也无法轻松起来。毕竟“她”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了。基于某种层面来说,她们的关系,比起世上任何人都还要来得亲密即便她们这辈子从不曾谋面但她觉得有义务去了解是什么原因让“她”放弃了生命。 因为这小小的插曲,愉快的气氛不在,身为客人的迪恩对自己不当的发言感到抱歉,而主角则是因为他的话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至于东道主维克,为了不使场面尴尬,因此在一阵沉默过后,便以不宜让客人太过劳累而影响到明天的行程,而提前结束了今晚的聚会。 在回程的途中,艾琳仍是不发一语,直到他们到家后,才开口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不,维克,你错了。”也许维克能将“她”和现在的艾琳分得相当清楚,但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从前的艾琳也是我的一部分。一个人若想毫无负担、不必担心被以前的记忆所困扰,那么他就必须勇于面对关于自己的一切。”显然的“她”的父母撒了谎,让她以为自己是因为车祸而住进医院,不过实情似乎并非如此单纯。“我想,我之所以会到医院的原因,肯定是自杀未遂吧?”只有求死意志坚定的人,才会在身体尚未死亡前,就让为魂上了轮回处也正因为如此,她这个灵体才能进得了“她的”身体。 “没错。”维克看到她坚决的眼这刘,知道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前,她是不会放弃这个话题的。“她在上课时间由学校图书馆的顶楼往下跳。”那个图书馆的高度至少有七层楼高。“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跳楼,毕竟,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该这么说吧,在她自杀前,没人注意、也没人会关心她在想些什么。”这话听起来也许残忍,但却又如此可悲的接近事实。 “那她有没有留下遗书什么的?”以往她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一些“趁人不备”时偷偷自杀的人,总是会留封遗书交代后事,她猜想,或许“她”也会这么做不管内容写些什么,总比什么都没留的好。 “没有,她什么也没留。”维克回想起警方人员询问她的同学所得到的结论。“她的同学说,她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大家都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跳楼自杀。” “这怎么可能!”艾琳压根不信。“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缘无故自杀。” 任何一个人会走上自杀绝路的人,一定都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就算是一个精神失常而闹自杀的人,别人也可以知道那人是因为有病在身,所以才想自杀。而“她”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怎么可能毫无原因地走上自杀这条路? “你说的没错。”维克同意艾琳的论点。“但是,她从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将所有的人排拒在外,就算我们有心想要了解她,也没办法做到。” “你们也真是奇怪,她要是不说,你们可以问啊!”嘴在吃饭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说话。要是“她”不说,他们总有嘴巴可问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该彼此关心、相互关怀,要是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做不到,简直比普通朋友都不如。” “或许吧,”维克淡然接受她的批评。“也许我们甚至连朋友关系都称不上,毕竟在她出事前,我们全部各自为政,对彼此不愿透露的事,并不会多所过问。”若不是父亲坚持,在艾琳出院时,他根本不可能回来。 “那妈呢?我是她女儿,她总该偶尔嘘寒问暖一下吧?” “不是我喜欢批评人,玛莉安或许是个好妻子,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及格。”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阿都仔都在想些什么!”艾琳忍不住用中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艾琳,你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让那些事困扰你。”维克不希望她如此急切探知之前她未参与的部分那些都已成了过往云烟,没有必要让它们阻碍她“你要做的事,并不是湖及既往,而是放眼未来。”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停止这无意义的讨论,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如果,你真的要谈,我倒觉得你应该谈谈我和你。” “我和你?”艾琳不解地看着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她不觉得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头。 “难道你不觉得当我们有那种关系后,就有必要好好地谈一谈?” “关系?那种关系?” “性关系!”维克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令人为之气绝的回答。“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几个小时前,我们才做过而已。” “哦,你指的是那个啊。”艾琳恍然大悟地说:“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谈的。”这有什么好谈的? 你情我愿的,她也没叫他要负责还是什么的。如果说是“怀孕”的问题如果还有下文,她一定要记得叫对方做好防备措施。她或许能接受作爱这事,但她可不想成了个小妈妈发地也要三、四个星期后才会知道结果,所以,现在有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艾琳。 他从不曾有过女人方面的问题,通常付出较多感情的都是女方,而他也不认为性代表着承诺或是相关的含意在内。他相信每个和他上床的女人也都了解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但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影响到他的生活。如果她们不喜欢被排晨他的工作之后,进而要求离去,他甚至可以面带微笑的欢送她们。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们将会对此做何感想。 但是,她的反应着实教他迷惑四个小时前,她热情如火的渴求着他的一切;他知道她是缺乏经验的,但是她的热情绝对可以教任何一个卫道人士为之疯狂!而正常的情形来说,当一个女人如此狂野地对待一个男人时,她若不是对那男人有着极度的好感,便是那男人的身体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敢说艾琳对他有着“极度”的好感,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并无法得到一个女人的青睐;若说他的身体对她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那么她的表现又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事实上,在激情过后,她表现得有如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她的态度让他迷惑,她的表现让他不解她不是应该像一般的女人一样,期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要求更多,甚至是以他的女人自居,对别人宣示她对他的所有权吗? “要不然我们要谈什么?”艾琳不解地看着他。“这是出于我们的自愿,没人受到强迫,而且过程顺利,所以,就这样啦。”她耸耸肩“当然啦,我们没有做避孕动作,也可能会有点危险性,不过”她停顿了会儿。“我想,我们应该没那么倒霉才是。” “你”维克哑口无言地瞪视着她这话,不应该是由她说的,他才是有权利说这句话的人。“好,那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和我上床?” “因为我想要。”艾琳诚实地回答,而这样的诚实在她还是李绢绢时,根本不可能发生。“而你刚好在,然后恰巧你也没拒绝。”男人,可能不乐意听到这种答案,不过非常不幸的,这正是她的原因或许,这听起来好似她是不知打哪儿来的风尘浪荡女,不过,别人要这么想就随他们吧。 “你是说,如果那时是别的男人在场,你也会做出同样的事?”他的声音异常平稳,可惜眼里透出的光芒却冷得教人不禁打寒颤。 艾琳想了想,然后说:“嗯,理论上来说,应该没错。”这个答案绝对是否定的,根本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因为,她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不了解“真正”的她到底是谁的男人碰她。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她会觉得自己是利用“她”的身体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对“她”及她都是相当大的一个伤害。 不过,这一点,她不打算让他知道。 听到她的答案,他的理智在一瞬间决堤了!他用力攫住她的肩膀左右摇晃,以近乎疯狂的声音对她怒吼:“如果有哪个男人有资格和你上床,那个人一定是我!其他人如果敢碰你一下,我绝对会让他们的余生为此而付出代价!” 或许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别人所未曾经历过的,因此她的胆子比起一般人要大上许多有人怕死。 怕鬼,而她曾经死过,也当过几天的鬼,所以基本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吓着她了所以盛怒的维克并不能教她退缩,反而让她觉得他的举动、不知打哪儿来的妒火、醋意,是件令人愉快有一有趣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和他的烈焰冲天一比,她的心平气和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一个必然发生的事实!” “哦,这么说,你是打算娶我以示负责呢?”虽然她身体的某部分受制于他,但她的双手却是自由的,因此她将手环住他的颈子。“我可告诉你,我对奉献、牺牲这事不感兴趣,所以呢,我不可能去当神的新娘而唯一能让我忠于一个男人的方法,只有婚姻制度。”他这副霸道模样或许会让某些女人觉得窝心,可惜她并不是其中之一。“所以,如果你不打算娶我,就给我闭嘴,因为你根本没有置喙的权利。” 她的一席话的确教盛怒中的维克暂时清醒了过来。 之前,他只是不愿意让别的男人也拥有她只要一想起这事,他便无法冷静下来。这强烈的独占欲让他失去一贯的风度,成了个炉火中烧的男人,不顾一切地想阻止这个可能性,却没有深思他这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碰她光是用想的就可以教他发狂可他也没想到婚姻的可能性,这艾琳看他眉头深锁的模样,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不过她是不会将自己的笑意表露在脸上的。 “你也别觉得苦恼。我并不是叫你一定非娶我不可。”老实说,婚姻对她来说还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一件事,就算他想娶她,她也不见得会想嫁。“只要你别那么霸道,我们依然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她想她说得够明白了。“我不会去管你有没有别的女人,你也别来担心我究竟有没有别的男人。” 维克听她这么一说,身体马上一震,想也不想答案直接脱口而出:“不行,我绝对不准!” “那好啊,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你娶我。”看他犹豫的模样,她就知道他已经陷于两难的挣扎中。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不陪你了。” 今天,她累了,没有体力陪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耗时间,她已经替他做出二分法娶她;要不,就别管她让他自己选择,如果连二选一他都不会,她也没法子了。 自从那天和维克讨论关于“她”为何自杀的原因后,艾琳便一直想尽办法要了解事情的始末。也许在某方面来说,维克说的没错她不必为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负责,她该做的是放眼未来,好好经营属于自己的人生。但是,在私心里,她觉得有必要为“她”这个未曾谋面的朋友解开心结。 她相信“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也许“她”是受到逼迫、威胁,甚至是同侪间的排挤总而言之,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这答案,她要自己去找出来。 于是,第二天起,她便开始着手整理“她”所遗留下来的只字片语,可惜“她”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因此她无法得知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导致了“她”的厌世。维克他们或许没有善尽身为“家人”的责任,但是基本上他们对“她”也不太可能存有恶意。 也就是说,家庭并不是造成“她”厌世的最主要原因。 而“她”的交游一向单纯,除了学校和家里之外“她”几乎不去别的地方既然问题不在家里,那么一定是学校方面有了麻烦。 所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她要是不实地去调查,怎么可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当她得到这个结论后,便开始积极申请复学手续她知道维克会反对,不过他的反对和她的决心相较,根本徽不足道。 事情顺利出乎艾琳的意料之外,她不敢相信在三天之内,她居然已经办好所有的复学手续。而今天,她已经坐着车子来以了“她”以前念的学校。 本来维克要带她到学校来,直接找上校长,要他好好“照顾”她据他说,戴凡波家族是这间学校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有相当的权力足以左右校长一职的任命案但是,纽约临时有场紧急的会议需要他回去主持,因此他要求艾琳等他在纽约的事情处理完后,再由他陪同前往。不过,她一刻也不想等,维克前脚才出了门,她便已经要家里的司机载她到学校上学。 艾琳由学校方面得知,她目前是高二班的学生,同学要不是名门望族之后,再不然便是富商巨贾之女她念的这所学校是间私立女校总而言之,中个阶级分明的小型社会缩影有钱有势人家的儿女念的是贵得要命的私立学校,而一般家庭的小孩,则是到公立高中去。 当艾琳踏进教室的刹那,她敢发誓所有的女孩子看到她时,全都好像见鬼似的张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她们眼前所见的。等到她微笑的向她们道早时,她更可以确定她们非常不习惯现在的她。 讶异是正常的,她对这种情形也见怪不怪毕竟她醒过来的那一天,便把自己的继父和生母给吓了好大一跳随便拉了个人,问出自己的座位何在后,便把自己带来的书给放在桌面,等着老师来上课。 她仔细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也不过二十来个,和她以前念高中时,全班动辄五、六十个人的情形比起来,这里的人真的算少了意外地发现有几个看起来较为“朴素”的女孩子,正拿一种同情近乎怜悯的眼光看着她。 同情,这她可以了解但,怜悯这可就有趣了。 第一、二节课平平安安度过,没有任何人找她聊天,也没有任何人找她麻烦,时间在无聊中流逝授课的内容是代数,她国中时做的题目都比这老师教的还要难上个五、六倍。 第二节下课,她发现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提着书本离开显然是要换地方上课了。她趁乱抓住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可亲的女孩子,向她问了下节上课的地点后,便离开教室,打算前往下个目的地。 当艾琳来到走廊附近的置物柜时,有群金发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_总共有四个女孩子,全都有着一头梳理有致的亮丽金发。 “你们有什么事吗?”所谓善者不来,这几个女孩突然挡住她的去路肯定没好事。 “唷,艾琳,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都变了嘛!” 带头的女孩子依芙伸手拨了艾琳的头发。“以前要帮你剪头发你死都不肯,怎么现在突然剪得这么短?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艾琳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搭理她。“我上课要来不及了,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们让开。”这种耍小太妹行径的女孩子,不论世界上的哪所高中,都会有这类人的存在如果她还是个高中生,那么她对这类的人,或许还有点畏惧,不过她离青春期已经太遥远了,再加上生活的阅历,对这种小女生的挑衅倒也不以为意。 “那怎么可以?我们有好久没好好地谈谈了。”依芙冷笑道:“那回和你在屋顶上聚一聚,没想到你居然脚步一个没站稳便跌了下去,扫了我们的兴,这回你可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们。” “哦?你要我补偿你们?” 至此,艾琳终于明白整个事件的始末不是她逻辑推理能力惊人,而是这整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校园暴力事件!她现在了解为什么刚上课时,会有些女孩子拿“怜悯”的眼光看她了,因为“她”就是个活生生的校园暴力受害者!其他的同学怕跟着遭殃,因此没人敢挺身而出,纵使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也不敢有所作为。 她猜想“她”之所以会“失足”也许不是失足,而是恶意谋杀从图书馆的屋顶坠落,跟眼前这几个女孩子绝对脱不了关系。 “应该是你们补偿我才对吧?”艾琳回了她一记。 “我想,那不是我脚步设站稳的问题,而是你们这几个小太妹推我一把,我才会从上面摔下来吧?”她不是“她”她们若指望她会将一切苦楚往心中藏的话,可就错得太离谱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怎么好受的,我想你们不应该不清楚吧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居然还有脸向我要求赔偿!”她凌厉的眼光一一扫过这几个女孩子。 “你们难道不担心我没死成,反告你们谋杀吗?” “你去告啊,反正我家里有的是关系,多的是钱,就算你真的去告,恐怕还会被我们反告毁谤罪而且,你没有证人。”依芙得意地说:“就算你有证人又如何,”她看向四周围观的学生。“没有人敢为你作证的!” 她更形嚣张的大声说道:“艾琳戴凡波是我们把她推下去的!” 她这话一出,随即有一堆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过真如她所说的,没有人敢挺身而出。 “如何?现在她们全成了证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证,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你作证!” “天啊,你还真是恶劣!”艾琳长这么大,还没遇过一个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最基本的尊重他人的生存权的观念都没有!”以前,她在电视上看到有关于青少年杀人事件,那些犯下重罪的青少年们不但一点悔意也没有,反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吊样时,她便会忍不住想要亲手教训那些人光用看的,都有能让她激愤不已,甭说是亲身遇上了! “这个社会之所以愈来愈乱,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的败类存在!” “你说什么!”依芙用力推了艾琳一把。“有胆你再说一次!”她的五官可以说是细致而美丽的,但她脸上扭曲的神情却教人不敢直视。 “你要我再说一百次都不是问题!”艾琳这次提高音量,再将刚才所说的话大声而清晰地重复一次。 可是她才一开口,依芙和她和几个同党便上来制住她,有的扯她头发、有的甩她耳光对于她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艾琳是一点的防备也没有,一时之间也只能任她们摆布而无招架之力。 可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她先是死命地以双腿猛踹刮她耳光的人她很确定这人是依芙用尽全力挣扎,想要甩开这些人也许是她的动作做得够大,再加上这些天来她有确实在调养身子,力气也大了不少,虽然对方有四个人,但是一时半刻间,她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她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和瘀青,头发也被扯下不少,身上也被那些女人给打了几拳,但是,她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照样挂彩! 不过渐渐地,艾琳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而落于颓势,纵使还击,也仅是零星的攻击,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而她们四个像是打上瘾似的,发了狂地往她身上抡拳头,好像不打得她命丧黄泉便心有不甘。 此时,似乎有其他人见情况不对,通知了校方。 当校方人员以及警卫赶到,将她们从艾琳身上拖开时,她已经几近昏厥的状态,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让校方的医护人员为她做检查。此时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因此她听到有人大声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奋力想将事情的始末说清,但实在是太虚弱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息。不过现场实在是一片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动静,于是她决定,她得休息一会儿,先恢复体力讨回公道的事,等她休息够了再说。 第五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维克气急败坏地质问眼前这些个守在艾琳病房外的人。“等会儿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亲眼看到安全无恙的她。 他推开病房的房门,刚好见到艾琳拿着冰袋贴在脸颊上,由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原本削瘦的脸颊,现在肿得和个面包没两样,而她眼眶附近那吓人的青紫色,更让他的心如同针刺。 “你怎么来了?”艾琳看见他,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是还在纽约开会吗?”她记得他要出门前,明明告诉她他三天后才会回来的。 他坐到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那青紫不一的脸庞。“告诉我是谁做的!?”他绝对要那人付出代价当他在纽约接到艾琳受伤住院的消息后,顾不得会议才开到一半,便丢下整个会议室的人,飞奔至机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旧金山来老天!他离开她甚至不到一天,她便发生意外! “我也不知道。”她是认得那些人的长相,可是她们的名字,她真的不清楚。 “不过,外面的那些人应该会知道吧。对了,那些人好像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想来他的面子的确够大,居然让学校里的一些高级主管在外头排排站,就只为了等他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的这些伤虽然不算非常严重,但由它遍及全身的情形看来,施暴者应该不止一个他心疼地检她身上大小不一的瘀痕。 艾琳打算以最简洁的方式她的嘴巴在斗殴时,破了口,只要她讲话便会隐隐作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 “简单地说,那些女孩子们以前在学校时便不时的欺侮‘她’,”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当她提到“她”时,指的便是之前的艾琳。“也就是所谓的校园暴力。从她们口中,我发现‘她’并不是自杀,而是被她们给推下去的。” “什么?!”维克乍听到这消息,几乎无法接受这事实! “先别激动。”艾琳拍拍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然后呢,她们又想找我麻烦结果,我们就打起来了。” 这个事件提醒她,学防身术是有其绝对必要性。“她们四个打我一个,想当然我的落败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我的原因了。” “她们四个打你一个?”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确信她也抓花了其中一、两个女孩子的脸“比起‘她’以前所受的罪,我这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她”不仅是肉体受到伤害,就连心灵也长期处于被虐待的状态下只要一想起这情形,她便觉得可怕。 她不清楚美国这个国家对青少年犯罪所给予的刑责如何,但是不管如何,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让公理与正义得到伸张虽然她不代表公理与正义,不过对于这种可恶至极的人,不必施予同情心的,这么做只是姑息。 “不算什么?!”维克听到她对自己的安危不在乎的态度,不禁恼火当他听到她受伤时,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她居然这么的不以为意,仿佛受伤住院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你知道吗,如果学校方面的人再晚点赶到,你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清醒的在这里说‘不算什么’!” “你激动什么呢?”从刚才她就一直觉得奇怪,她这个苦主都没吭上半声,怎么他一来就吼声震天,好像受害者是他。“被打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也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了,你怎么反而比我还要念愤不平?” 这个“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没有必要为那几个女孩子的所作所为而害得自己气得面河邡赤,甚至是血压升高而危及健康。若说她生气,这倒也平常,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是也,理所当然她有权利这么做。 不过令艾琳好奇的是,维克他自己也承认和“她”的感情比起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且当她告诉他“她”其实是被人给谋杀的,他顶多是脸色一变,然后便默不作声;而每每她提到被那些个女孩子给围殴的部分细节时,他总是一副怒发冲冠、随时准备出门揪出那群人,亲手“教训”她们的模样这情形着实值得玩味。 “你是我的女人,谁伤了你就等于和我过不去!” 维克直截了当地说:“这世界上有点骨气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打伤而默不作声。”如果他诚实的话,他该向她承认她受伤,比自己受伤更为难受!不过,他心里仍抗拒着这件事他不愿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能牵动他所有心绪的力量。 “等等,”凯莉觉得他的说法着实刺耳什么他的女人!就算她还是李绢绢,同时还有个支使她做牛做马的浑帐男友时,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她就是她自己,她唯一的主人也是自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强出头如果你的激动是源自于对我的关心,那么我很感激;如果不是,那么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歇歇气,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还让人嫌。” 维克自有了女人以来,从不曾对谁发表过“所有权”宣言,而他相信不论是他第几任的女友,听到他这么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会有所怨言,甚至是反驳他的说法。而唯个让他时时记挂在心的女人,不但不接受他的做法成为他的女人,就代表着能享有他所有的一切,不但如此,她还能被纳入他的羽翼下,为他所保护、照顾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惹人嫌! “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绝对没人能反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既霸道又不讲理,毕竟在这世代,女人就算不依赖男人,也能独立自主且快乐地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着她,所有的现代常识全都不管用,有的只是一股想拥有她的强烈欲望不论是身体或心理他不能忍受她或许还会有别的男人的可能性,他无法理解她拒绝他的保护理由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有他想象的重要。 “野蛮人!”她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是中古世纪还是啥封建社会?”以往她的常识认知告诉她,西方社会的男人对女人是较为尊重的,不过今日一见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性别标示为“男”的人类,都脱不了沙猪主义不论东西方皆如是。“你说我是你的,我就会真的成为你的吗?”她倒觉得他是在做白日梦。“你慢慢等吧。” 正当维克还想说点什么来挽回颜面,此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校长,而他身后则跟着几个华贵的男男女女,而且他们手里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伴手礼。“你们有什么事吗?”维克原本盛怒的脸,立即换上冷漠而自持的面容。“如果没事的话,艾琳需要休息。”下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拥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而艾琳在见以这般阵仗时,十分配合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同时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显示自己的虚弱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 “是这样的,”校长似乎被委派出任说客。“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感到相当的遗憾,毕竟学校是求学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接着说:“不过,女孩们间有点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应该为此而小题大作。”学校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出身于有钱有势的家族,因此在校园里发生这种力事件,不但影响了校誉,同时也职权名门世家的声誉受损。 不论是基于校方利益或者是家长的立场考量,他都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低调整处理。“而且,对方家长承认今后会严加管教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他身后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个家长们派来的代表。 “是吗?”维克的鹰眼扫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我不认为这可以用‘冲突’来解释。”他先让“虚弱”的艾琳在床上躺好后,自己才从病床侧站了起来。“刚才,艾琳告诉我一项非常令我震惊的事。她说,她会从图书馆顶楼掉下来,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蓄意将她从上面推下来!”说到这儿时,他停下来看看他们对此做何反应。 “这怎么可能”校长的表情摆明了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是啊,怎么可能。”维克不带善意地说:“但是,我相信艾琳不会骗人。也许她之前的个性是安静了点,但她绝不至于会拿自己的生命、别人的名誉开玩笑。我只能说,戴凡波家族绝对不会让这些凶手逍遥法外,我们一定会要司法机关给我们一个公正,让犯罪之人无处躲藏!” “那艾琳有没有说是谁推她下去的”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校长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汗来。 “你也知道的,艾琳在跌落地面后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他在艾琳复学之前便已经致电校方这件事。 “不过,经过今天的刺激,她终于回想起是谁推她下楼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殴打她的那批人马!”他当然知道校长对这些人根本没有处分的实权毕竟她们每一个都是千金之躯,若不是因为艾琳有他做后盾,恐怕她也只能吃亏自认倒霉虽然如此,他要校长召开校务会议,开除这些人的学藉,同时还要她们负起法律上的责任。“我相信校方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之道。”他来到家长代表面前。“还有,麻烦你们回去通知这些家长们,别急着袒护自己的女儿。如果法律不能还给艾琳一个公道,我会我虽然不会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但是我绝对有能力让他们在商业界、社交圈没有立足之地!” 声明结束,维克从他们脸上阴暗不定的表情得知,他的话已经收到预期的效果。他相信这些女孩们的父母如果不想让家业毁于一旦的话,应该会好好考虑他所说的话。 “放我下来!”终于在所有的检验报告出炉,声明艾琳除了身上的瘀痕外,没别的内外伤后,维克便立即替她办理出院手续,直接带她回家。“我可以自己走!”对于他坚持要抱她回房的举动,她提出严正的抗议。“我伤到的地方又不是脚,就算是伤到脚,我也可以自己走。”她的伤根本不打紧,可他对待她的方式,好似她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蒙主恩召。 维克对她的抗拒相应不理,径自抱着她走回屋里,虽然她的挣扎减缓了他前进的速度,不过并不影响他要做的事情。 “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的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一个失手,摔伤的人可是你。”这不算威胁,而是件事实。如果她再继续在他怀里扭动,那么他很有可能因此失手而将她给摔了下来。 “你可以不必那么麻烦,让我自己走不就行了。” 她不明白他干嘛大费周章的抱着她走上一、两百公尺。 好吧,她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关心”她,可这样过度的关心她不要或许她的外表看起来有些儿虚弱,但这样的情形很快就会改观,因此,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如温室般的环境。“请容我提醒你,医生说我根本没事,所以你根本不必小题大作。” “我知道。”维克答得很是从容自在。 “你知道?那你还这么做!”她生气了!“你这举动要是给别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啊!”虽然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她还是希望这层关系能够保密,毕竟,在名义上他是她哥哥,而她是他妹妹。她不知道外国人如何看待这种非血缘关系的兄妹情事,但他们的行为照中国人的观念来说是乱伦。 虽然她没什么道德上的负担,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得“避嫌” “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并不需要去烦恼为一点。”在对话进行的同时,他并没有放慢脚步,仍是抱着她往客厅走。他单脚踹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打算就这么的将她抱回房中。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留点名声。”虽然她现在是个西方社会的女子,但东方的思想可是根深蒂固地深植在她心里。也许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大家对于“名声”二字已不是那么的重视,但要做到完全不在乎,对她来说着实有困难。人言可畏啊!阮玲玉不就因为这原因而自杀吗?她当然不可能走到那个地步啦,只是若让人知道她和他的行为早已超过兄妹应有的分际,那总而言之,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维克不了解,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不好的。首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在伦理道德上构不成什么问题;再者,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难免日久生情,这是人之常情,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最后,他不认为在家里工作的仆人们对这事会投以特别关爱的眼光也就是说,根本不会有所谓的“流言”出现。 “这点你不必担心,因为它根本不可能发生。” “怎么不可能!”她才不相信他的话,爱八卦是人的特性,举世皆然。他对她态度的明显改变,引起了他朋友的侧目她不清楚那算不算侧目,但光从那日和他们一同用餐时,他们对他的行为瞠目结舌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之前他对待她的方式为何而她敢打包票,这些人或许不比长舌公般爱嚼舌根,但他们绝对会在茶余饭后提起维克的“不寻常”行为。可以想见的,不久之后她和维克两人便会成为最新八卦新闻的男女主角之一。 “你想想,你以前对‘她’可以说是近乎不理不睬。”她的说法可是合情合理、颇根据的。“可现在呢,你对有着同样长相的我管东管西,就连我受个小伤也要特地抱我回房间,这种行为任谁看了都会起疑。” “你并不是艾琳!” “可别人以为我是她而其实,我也就是她。” 她不懂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将两者合而为一呢?或许她某些方面的行为和前艾琳有所不同,但既然她要以艾琳的身份生活下去,那么她就一定要让别人认同她就是艾琳。“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坚持,而把事情弄得复杂呢?”如果真让人知道她是“借尸还魂”的艾琳,那她的生活一定会被搞得一团糟,同时还会弄得声名大噪,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会用的眼光盯着她瞧。也许维克对待她的方式和常人无异,但是这世界上像他胆子这么大的可不多啊。 “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全新的身份,”维克将她抱回房间时,这么对她说。“只要你愿意,我立即着手进行。”有钱或许不是绝对的万能,但对这种事可是相当有效只要愿意付钱,弄个全新的身份根本不是问题。 “就算你帮我弄了个新身份,那么你要怎么对爸妈说?告诉他们实情?”她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我可不认为他们会相信而且,你不觉得这么做对他们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吗?”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艾琳”已经死了、消失了?不,她不想这么做。 正如米契尔说的:每件事的发生,必定有“它”的理由。 或许她之所以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就是要她安慰这对爱女心切的父母,也或许她以这身份继续存在这世上,便是要以这身份和一些她命中注定会相遇的人碰面她,在这个再生的身份里,有她必须完成的使命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只要她活得够久,她应该可以弄清楚的。 “所以,打消这个念头。”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 “我就是艾琳戴凡波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没有法子把你当成以前的艾琳!别人也许做得到,不过那不会是我。”旁人可以当她的改变为性格的转变,但他就是不能在他眼里,她和“她”根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好吧,就算你做不到,也拜托你的差别待遇别太明显你的急速转变,只会让人怀疑。”就算对待她的方式有所改变,也别一时之间来个大改变,让人有措手不及的感觉。“还有,我希望你帮我办转学手续。” 原来的那所学校是不能再待了除了“她”曾经在里头和人结下梁子外,有太多认识“她”的人会让她的生活过得拘束。 “转学?”维克听她这么一说,表情立即沉了下来。 “你还想去上学?” “当然!”艾琳不觉得她的要求有什么不对的。“虽然高中生活我已经经历过了,可是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未竟的过程。而且,要在这个社会上有较好的发展,当然人有完整的学历啦。” 她不仅要念完高中,还要去上那个长春藤联盟的名校当然啦,如果她够勤劳,是应该要选一些与“钱”途不抵触的科系。不过她自觉当学生当够了,对于重新念书的兴趣也不是那么浓厚,因此,她会选蚌就算不念书也能拿高分的科系中文系。 “如果你想要一个较好的发展,我可以替你安排。”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有时人脉比才能更重要。“你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来为你未来的发展而浪费时间。”他曾经经历过那段岁月,且十分清楚在大学生活中,读书只占其中极小的部分。大多数的男男女女忙着享受自己的青春,吃、喝、玩、乐无一不缺!同时,身边还不乏几个男、女朋友,为大学生活加点色彩。 只要一想到艾琳很有可能成为某个毛头小子的猎物,就让他浑身不舒服。而他也不想让她暴露在一个充满诱惑的环境里。其实说穿了,他根本就不想让她有认识别的年轻男人的机会。 “谁说那是浪费时间?”她对他的说法压根不予理会。“就算不为求学问,光凭在学校里可以认识各路不同人马这点,就值得在学校里待个好几年。”人都需要朋友,她当然也是既然“她”以前没什么朋友,那么她就得努力去交几个益友就算不是益友,也要找到几哈啦打屁的朋友。“学校是拓展社交生活的最佳地点。” 现在她每天除了和佣人讲讲话,再不然就是和他们斗斗嘴,几乎找不到其他人可以聊天这样的生活,短时间内尚可忍受,但长久下来,她想都不敢想。 “而且中国有句俗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绝对不怀疑维克为她安排前途的诚意,可是把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全权处理,总是不妥。“人要懂得自食其力,才不会被淘汰。要不然成了个只会吃不会做的米虫,万一别人不再供我米粮,那我岂不是要坐着等死了?” “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如果换成别人,那么维克或许会对这说法加以赞扬,但是,艾琳不是别人,她是他心之所系的女人。如果她真如自己所计划的升学、工作,那么她很有可能与他渐行渐远,到最后,他们也许只会是个普通朋友而已。但是,他要的绝对不只是朋友。“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艾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她“上进”任何一个人听到她这般有“抱负”的生涯规划时,应该都会支持,怎么他不但不支持,还一个劲儿地反对? “你是怎么了?我求上进是件好事,你为什么要反对?” “不为什么。”他总不能对她说,他是为反对而反对吧? “你知道吗,”艾琳用力的挣扎,终于使他松手将她放下来。“你这态度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她这推论是合理的要不然他何必反对呢?“而你反对的原因,只是出于嫉妒。理由是,我要是继续升学,肯定会认识许许多多的青年才俊,而你担心我会被别的男人给追走,所以才极力反对这事。”照常理来说,她这样的推论绝对合乎逻辑,只不过这样的逻辑必须建立在他对她有好感的情形上。 “你对自己的魅力未免太有信心了吧?”她说的全对,但为了自尊心,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虽然我目前没有个固定的女友,但我的标准绝对不会因为目前的空窗期而有所调降。”言下之意,她根本就还构不上成为女友的标准。 “既然我的猜测错误,那我可以请你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到底你是为何反对吗?”只要他能提出合理的解释,就算要她向他道歉都成。“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初我提出彼此有交友的自由选择权时,你的反应为何那么激烈?”她还记得当他说出那句“其他人如何敢碰你一下,我绝对会让他们的余生为此而付出代价”时的凶狠模样由之前的反应,再加上现在他对她升学计划的反对,这男人很显然是在喝他不愿意承认的干醋嘛。 男人啊,死要面子! “我并不需要为我的行为对你提出任何解释!”他嘴硬地说:“而且,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并不会有所改变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不准你和别的男人乱来!” “你这话自相矛盾哦。”对于他的霸道,她只觉得好笑。“你说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又叫我不准和别的男人乱来,那岂不是说你承认我有足够的魅力魅惑其他男人,却又要我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足这点你不觉得很怪吗?还有,维克,”她必须再提一点严正声明:“我不是你的,就算和你有了性关系还是怎么着,我永远不是你的。”男人都喜欢将女人视为所有物,可他也要看女人愿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所有物如果仅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不管你提出多合理的反对理由,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之所以会请你帮忙呢,是因为我尊重你,可我的尊重并不表示我得样样都听你的。” 维克听完她的话,还想要说点什么,以挽回颓势,但不知怎地,每次和她唇枪舌剑,五次总有四次落败;他就是提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答案,他若真照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只会显得他的立场不坚定,于情于理他都站不住脚,同时更凸显他深藏内心的妒意。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有人出现解决了他的困窘。 “少爷,你的朋友杰森来了,他正在楼下等您。” 佣人来通知他朋友到访,正好解决他的窘境。 “杰森?”维克点头表示了解。“我知道了,你先请他等一下,我马上就到。”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回头对艾琳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解释。”杰森的到来等于替他争取延长加赛的机会。“就在今天晚餐前。”这句话一说完,随即离开了她的房间。 艾琳看着离去的背影说:“好啊,我就等着听听你能掰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 而后,她用脚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用力躺下床,努力的伸展四肢,同时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先储存些体力等着晚上听听他的“高见” “你是谁?” 艾琳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居然可以像个主人般自在地走过她门前,显然这男人八成是经过充分授权才能这么做。她猜想,授权给这男人的肯定就是维克。 “你又是谁?”杰森好奇地反问她身为维克工作上的伙伴,来这里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可他怎么都不晓得这屋子里还藏了这么个年轻的女人。“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问题应该是我来问吧?”住在这里的人是她,理所当然她有权利间。反倒是维克的这个朋友,怎么一到这儿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的虽然大家客套上都会说: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但身为一个客人,还是该有分寸,要不然只会让人当成“鱼”来看待第一天很鲜,第二天开始发臭,第三天烂得教人不得不将它丢出门。 “抱歉。”杰森优雅地欠身。“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才对。”他曾听说维克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只是他每回上这儿来时,总是不曾见。而瞧她开口质问他为何人时的理直气壮看来,必定就是维克的妹妹了。 “我叫杰森,是维克事业上的伙伴,恰巧最近排到几天休假,便专程到府上叨扰几天如果有冒犯之处,就请你多多见谅。” 对方都已经先行示好,她当然也不好再拿捉小偷的心态来对待他。因此艾琳让微笑回到脸上。 “当然。既然你是维克的朋友,我们欢迎都来不及了。”今天就算她和维克处得不好,冲着同姓一姓的关系,也要表示她的欢迎之意。“对不起,之前态度不太好。” “没关系。”杰森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突然在家中见到陌生人,任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于她,他仅止于“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存在,至于其它的细节,他可就真的一概不知己“艾琳戴凡波。” 她总觉得“戴凡波”这字念起来份量硬是和别的姓氏不同,有种贵族的感觉。她之前念大学时,看了本叫黛丝姑娘)的英文小说,女主角的姓氏里有个field而不知道为啥,一般的名门望族之后的姓里头大多都会有个field、port之类比较不寻常的字尾这就好比在云南的话,听到有人姓段、第一个直觉联想便是:这人和大理皇族在关系。 “艾琳很美的名字。”他将她的名字重复了一次。“不介意我叫你艾琳吧?”毕竟叫‘戴凡波小姐’会让人有种距离感。” “没关系,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对了,艾琳。”既然两人已做过初步的自我介绍,算起来不再是陌生人了,他心中有疑问,自然得向她请益。“我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少,怎么我对你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平均每一年都至少会来上一趟,可他和维克成了生意上的伙伴也已经不少年了,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她? “嗯”她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遇不上“她” “第一种情形,我那时根本不在家;第二种情形,可能你们太过忙碌,所以忘掉了我的存在。”忘了也好,省得她还得浪费口水向他解释她转变的原因。“我以前可是很安静的。”相对之下,现在的艾琳可是长舌许多。 “不过,这无所谓,毕竟我们两个还是认识了。”反正他是维克的朋友,她顶多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所以早认识和晚认识还不都一样。 “不过我倒希望能早点认识你,”杰森对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维克也真是小气,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妹妹给藏了起来,不让人认识。” “漂亮?”艾琳指着自己。“你觉得我漂亮?”她觉得外国人就应该长得像超级名模辛蒂克劳馥那样才叫漂亮。至于她自己嗯,她虽有着一头金发,可惜却不够耀眼;有一双蓝眼,可却蓝得不够深邃五官比起一般的外国人,又不够立体。整体来说,实在称不上什么美女。“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她的心理年龄已有二十六岁,因此对于外表这件事早已看开,毕竟美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不过有人觉得她长得不惜这事,倒是挺让人愉快的。 “看不见你的美的人,对美一定没什么鉴赏力。” 杰森对于她和善、不作假的态度十分欣赏。“我想,肯定是你长得美,维克怕你被太多人騒扰,所以才从没让你出现在公开场合里。”他认定了是维克藏私。 “这个嘛”对他的猜测她不予置评,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维克肯让“她”出席“她”也会拒绝。再说,那些“大人”们的社交场所,实在不适合她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天啊!她有多少年没称呼自己是小女生了?好像大三以后这名词便和她绝缘了。“我想,可能是年纪太小不适合吧。” “太小?”杰森总觉得她的年纪虽称不上大,可应该也有二十来岁左右而这可不是从外表判断的。 因为现在有太多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二十五。 六岁女人的成视谌,只是她们一开口时,马上打破化妆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恕我冒昧的请问你今年几岁?” “十七。”艾琳说这话时,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明明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六年,可现在人家要她报年纪,又不得不按照“她”的年纪来说。在心里面,她总有种欺骗世人的感觉。 “十七岁?”这怎么可能!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竟会出错!她才十七岁?!一个甚至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你给人的感觉不太像只有十七岁。” 如果说,刚才他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话,在听到她的年纪后,他决定最后只将她当成自个儿的妹妹看待,要不然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病了,竟会对一个小他十来岁的小女生有兴趣也许有些人专门喜欢找些年轻的小女生来当女友之类的,但那不是他老天!当他上高中时她才刚出生啊。 “真的。”她紧张的捂住脸。“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外国女孩子十来岁到二十出头时,就像朵盛开的蔷薇,美艳不可方物。可过了三十,那老化的速度可真教人心惊肉跳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比较希望当个东方人,因为东方女孩子就算到了三十好几,比起外国女人,依然青春光彩照理说,她现在的身体年龄应该正是最美的时候,怎么有人说看起来不像“只有”十七岁?会不会是她的“心理年龄”加速了她身体的老化速度? “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看起来年纪大。”杰森瞧她紧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女人哪,不管几岁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不过,他要是没弄错的话,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不是总希望别人称她们成熟吗? 怎么她反倒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是说,你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成熟当然不是外表上的。” “呼!”她听完这话后轻了口气。“你早说嘛,真是吓我一跳!”原来是指“感觉”成熟!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 “艾琳,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从刚才的交谈到现在她的表现,他真的觉得她相当特别如果,他俩认识的时间再延后个几年,等她二十来岁时,难保他不会被她吸引。至于现在,他对她最好还是抱持一个对妹妹的友爱心态就成了。“如果你再年长个几岁,也许我会成为你的俘虏。” “俘虏?”她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再年长个几岁,你可能就不觉得我成熟,而会认为我那年纪这样的成视谌是应该的所以啦,到时你就不会觉得我特别,当然也吸引不了你了。” “嗯,说得有理。”’为她巧妙的应答,他鼓掌以示嘉许。“维克有你这样的妹妹,还真是十分幸运。” “我也觉得他十分幸运只可惜,他本人可能不这么想。”她猜想维克听到这话时,一定会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知道吗,他以前还经常嫌我惹人厌。”这绝对是未加油添醋的事实。 “不会吧?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疼惜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杰森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妹妹如果说,他自个儿的姐妹能少花点时间在逛街、打扮上,而多花些心思充实自己,他想或许会有更多的男人穷追不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别的男人当成只会下蛋的金鸡母。 “没法子,”她耸耸肩。“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反正维克不在,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况且,就算他在,他也不能反驳她所说的“事实” “是吗?”维克才刚上楼,便看到杰森和艾琳站在她房门前有说有笑,好不快活的样子,一时心中有气,不禁回忆脚步,想破坏这个碍眼的画面,谁知道他才一走近,便听到她在“毁谤”他。“我现在可是相当珍惜、爱护你。” 艾琳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维克。“维克你怎么来了都不出点声音!”人好像真不能作啥亏心事,她也不过说他一、两句,就被他当场活逮。 “不是我没出声音,而是你们聊得太高兴了,似乎忘了还有别人存在。”他语气微酸地说:“我这个恶人当然更不在你的注意范围内。” “我可没说你是恶人哦。”不过,他要自个儿承认她不反对就是。“杰森,你有听到我说他是恶人吗?” 杰森决定在这种兄妹阋墙的情形下,不是做壁上观比较安全,要不然到最后弄得两边不是人,可就难看了一边是他多年好友兼工作伙伴,另一个是年纪尚轻的新朋友,两边都得罪不得。“我是没听到。” “你可能没说,不过你心里却这么想。”维克原本已经准备好一套完美的说词,应该足以说服她放弃重回学校的念头,没想到刚才一见到她和杰森谈笑风生的情形,一气之下,连最初上来找她的目的都给忘了,哪还有可能记得住那被他称之为“完美”的理由。 “奇了,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怎么?他是特地来找她抬杠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她倒宁愿到厨房里找点吃的东西裹腹,要吵架也要等吃饱喝足再说。“而且,如果你要讨论这问题的话,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奉陪。”她才不想和一个醋意酸得十里外都闻得到的男人吵架世人都说,女人爱吃醋,但男人要是吃起醋来,那可是陈年老醋味道呛得很! 他不承认对她有意思也好,她也乐得当作不知道他吃醋可不代表他爱她,最多最多就是那个非常要不得的“占有欲”在作祟。男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愈是得不到的东西就愈想要,等到有一逃讷西真到手了,却又不懂得珍惜。或许她现在在维克眼中就是如此一个他无法掌握的女人等到哪天她真的对他起了意、动了情,搞不好他便会视她如敝履,一点价值也没有。他爱吃醋他去吃,最好酸死他算了。 女人要的其实不多,不过是个待她好,不因为外界环境改变、空间变迁而有太大转变的男人在爱情中,女人最怕的就是爱,因为那是她们无法掌握的。 而她们留的也不过就是一份安定、不变质的情感。 这安定、不变质的情感,说来容易,真要遇得到,有时还得碰碰运气。 就以她为例好了,当她第一次谈恋爱时,原以为已经找到自己所要的了,没想日久见人心,原本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在最后这不过女色的诱惑,让她成了他的过去式开始时,真的有些难以承受。不过仔细想了一想,既然她不能做到他所要求的,分手倒也是解脱的好方法。 意外地,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追寻她所要的情感毕竟她现在只有十七岁以往的经历告诉了她事前观察的重要性,随时反省彼此的关系,让自己看清事实,不再盲从 维克的态度,或许会让以前的她意乱情迷毕竟她心里曾渴望有个霸道、不讲理的男人来征服她,让她成为一个小鸟依人的幸福女人但是现在,她发觉这样的男人之所以有这般的不讲理情形,就好比当他们还是小男人时,霸住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放的情形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当另一个新玩具出现时,她将不再是他的专宠。 她是一个理性的人,知道爱情中并不需要这样的强取豪夺,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柔情,而不是炙人心肺的激情。若说她对自己的爱情有何坚持,那么她要的是一辈子不变心的承诺维克如果不能了解她所要的,抑或是了解但无法达到她所要的,那么,就算他的态度如何令人意乱情迷,她也要把持好,不让自己轻易深陷。不是都说,人因梦想而伟大吗?她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男人做得到永不变心,但她对这点总是抱持着希望、怀着一点梦想。 第六章 晚餐的气氛是在沉闷且各怀心事的情形下进行的。 同桌的三人,大概就属艾琳最真正在享受美味的佳肴。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今天的主菜局龙虾。这道菜若在以前,她可能在动口之前要想个好几回原因无它,过高的卡路里让她却步。但自从“意外”发生后,她对食物的观念有着彻底的大转变。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没人能预料到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了让往生之后的日子不感遗憾身为人类,就要好好地享受每一分钟、享受活在当下的快感里。 再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瘦了衣服一拉开就能清楚地看到肋骨为了健康因素以及美观,说什么她都不能忌口。而且要真的超重的话,她多的是减肥的方法,根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好像只要是女人,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两种减肥食谱。 杰森试着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两人攀谈,只不过每回当他和艾琳对上话时,维克投过来的警告眼光,又让他不得不硬生生停止进行中的谈话有些事情,他觉得十分的奇怪。 虽然维克和艾琳两人是没有血缘的兄妹,但是他们成为“兄妹”这关系也有好些年的时间了,况且两人的年纪有段不小的落差,同时就他所知,维克并没有吃“嫩草”的习惯照道理来说,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激起任何的花火。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维克投向艾琳的眼光是种近乎怨怼的控诉?而每回他和艾琳多谈上几句。维克便像要宰了他似的瞪着他,仿佛在对他做无声的警告,颇有要他离她远一点的意味。 包让他觉得好奇的是维克的肢体语言已经表示得如此清楚,只差没将他的意图给吼出来而已,连他这个不相干的第三者,都可以清楚地察觉自维克身上发出的怒火抑或是欲火已达到灼人的热度,而艾琳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吃着龙虾、喝着果汁,一点也不受坐在她对面的维克的影响。 他猜想,艾琳并不是一个迟钝之人。她一定也察觉到维克的异样表现,可是她当作没这回事的忽略掉它艾琳知道,可是她选择忽略这这是一个怎样怪异的情况啊? 终于,半小时过后,艾琳放下手中的杯子,大声地对另外两个人宣布:“我吃饱了,两位慢用。”说完这句话,她站起来往楼上走。 她有十成的把握,等会儿维克一定会到她房里来找她“恳谈”至于内容为何呢?她不想事先预设立场,他要想说什么,到时她接招便是。因为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她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学校里的打架事件例外,她着实没想到那些个女孩子会如此暴力不论他从任何一个角度进攻,她都可以做到完全封锁,因为,她才是那个站在“理”字上的人。 回到房间后,她拿出一本上回到中国城买来的小说,准备花一小时的时间将它解决掉她喜欢台湾的言情小说,因为它们总让她能轻轻松松地在一、两个小时内将它看完,而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负担。 没想到,才看到第一章的第一句,维克便已经不请自入。 “维克,下回你要进门前,麻烦你先敲门。”她放下书,发现他比她预期的还要来得早她还以为他能撑个一个半小时左右,没想到她高估了他的耐力。 “这好歹是我的房间,请你尊重这房间主人的领地权。” 拿“男女授受不亲”这理由来压他,肯定不管用,因为他们之间不可简单的“授受”关系而已,他们做得还要更多更多。 “你刚和杰森到底在谈些什么?”维克阴沉的脸色,让人不禁以为他和艾琳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没什么啊,”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就是打声招呼,问候一下而已。”这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她在路上遇到一个陌生人,刚好他们有攀谈的机会,她也会这么的虚应了事。 “我不相信!”他很想相信她所说的,但当时他们脸上愉快的神色教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她的说词那时的他们,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谈得可起劲了! 若不是他适时插了进去,还不知道要聊上多久! “你不相信?”这男人真是奇怪,她说了实话还不信,难不成真要她说出她和他的朋友一见钟情,进而决定互许终身啊?“你不信关我什么事?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要不信也没办法了。”他爱怎么猜是他的事,只要别吵到她就行了。“我看你还是去陪你的朋友总不能人家到家里来作客,你这个当主人的却跑到妹妹的房里训人吧?”待客之道好像不是这样子吧? “离他远一点。” “你又哪个眼睛看到我和他站得近了?” “别和我抬杠!”维克走向她,两眼直视着她。“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靠近她就算他的朋友也不行。 “很抱歉,我真的不了解你的意思。” “你在挑战我的耐性!”之前,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 “不好意思哦,我对你耐性的极限何在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真是无聊,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来“审问”她他如果真有这样的闲工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公事早,还来得好些。“还有,我必须重申,本人享有绝对的交友自由,你无法、也无权管我。” 每每只要和她争辩这个问题,他便没有任何立场来伸张自己的权力,因为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无法也无权管她。其实,他对自己这种近乎幼稚的行为也感到些许的困惑。这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至少在他以往三十年的人生里,这般失控的行为的确未曾发生过。可是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如果对象是她,他便会丧失以往敏锐的思考能力,以及他向来引以为命名物逻辑推理。 他对她的感觉、做法及反应,几乎是赤裸裸、未加任何修饰的而他的所作所为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他是个成视邙理性的男人,那么在艾琳和杰森对谈时,他该做的绝对不是满腔愤怒的插进两人的谈话中;如果他是个有气度且有风度的男人,就不应该在餐桌上像个妒夫似的直观察两人的行为。在她面前,他就是无法保持一个完美形象!她总是能教他忘了以往所受的训练,让他在两。 三秒内怒吼如雷;让他忘了自己是个事业有成、同时也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总而言之,只要事情扯上了她,他便无法自持,所有的反应都是最原始且直接的就像现在在他胸中翻腾的占有欲。 “好,”现在的他的确无权发表任何意见。“那我们结婚!”她自己说过的,唯一能让她忠于一个男人的方法只有婚姻制度。“只要我们一结婚,我就有权过问。” “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她猜想,他可能真的是气疯了。她还记得上回当她提出这条件时,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显然对婚姻退避三舍。怎么这回来了个杰森,小小的刺激了他而已,便可以让他忘了对婚姻的恐惧?男人啊,果然是非理性的动物。 不过,他疯,她可没必要跟着他一起来。他要结婚,她可不想甭提他的动机有多么的不纯正。 “我现在的生活惬意得很。”她乐得当单身贵族。 “而且我才十七岁,人生根本还没开始。” “你不是已经二十六岁了吗?”他“好心”地提醒她,别忘了自己真正经历过的岁月。 “我是心理年龄二十六。”好家伙,拿这事反驳她! “可是我的身体年龄只有十七岁而一般人通常是不会计较你的心理年龄的。” “你别忘了,当时提出婚姻要求的人可是你。”乍闻她这条件时,他的确犹豫了,因为,他觉得婚姻是一个枷锁、一个牢笼,一个困住男人、让他失去自由的绝佳理由。可现在,自由与拥有她的欲望一比,自由反而没那么重要了,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拥有她,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是我提的没错,”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她是不会赖皮的。“可你那时并没答应啊。” “我现在答应了!” “抱歉,已经过了追溯期限。”这又不是犯罪事件,拥有十年、二十年的法律追溯期那时,他没答应,就表示了拒绝。既然已经拒绝了,也就没啥好谈的。怎么可能他说愿意娶,她就一定得嫁?“还有,像你这种动机不纯正的求婚理由,会嫁给你的女友若不是想在结婚之后,谋财害命夺你全部的财产,便是脑袋有问题,才会在无行为能力的能力下答应你的求婚。”她从家里的佣人那里得知,维克现有的存款够她过得快活了,再加上她又不是那种只吃不做的米虫,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不会有可观的收入,但至少稳定且自给自中的生活是可以确定的。 “好,那你告诉我,娶你还需要什么‘纯正’的动机!”艾琳这会儿也火了,音量不自觉地加大。若是离他近些,都能感受到那音波震动时的强度。“难不成要我对你说,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这样的谎言,你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对于这类骗死人不偿命的谎言,他一向不屑为之,因为没有人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基于商人本色,他绝不说这种具有风险的话就譬如说,目前最被看好、同时市价上百亿美元的公司,很有可能在五、六年后便在所有投资人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不巧的是我就喜欢被这类的谎言给骗。” 没有人喜欢被骗,她也是。不过她绝对相信当人们在说这一句话时,绝对是真心的可惜得很,这样的真心没能维持太久。而她现在要的,就是一个能维持长长久久的誓言。 “那好!”她喜欢听,她高兴被骗,那么他就照她的意思说:“哦,维克戴凡波在这里立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维克,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人!”她真希望他加个但书,像如有违背誓言,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之类的毒咒。“这话谁都会说,但重点是要发自内心。”她没说过这类的誓言,因为她打算把这样的话留待结婚典礼上,献给她人生的伴侣,当作她所能给的最好结婚礼物。不过说实在的,她曾经差一点就说溜嘴了。 “我当然爱过!”他真的爱过,只是他已经忘掉了原因和理由,甚至于后来为什么分手,他也记不清了。 “既然你爱过,就应该了解当两人相爱时,所说的承诺都是相当认真,而非儿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不信。“好吧,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和你爱的人分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分手。 “因为我不爱她了!”这根本是废话,他要是还爱她何必分手?! “为什么不爱?总该有理由吧?”就这么一句“我不爱她”未免太过笼统。 面对她的追问,他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你若真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或许已经忘掉爱上那人的原因,但是会分手就表示她不值得他爱,既然不值得去爱,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因为她不值得我去爱!” “既然不值得你爱,那你当初又怎么可能会看上对方?”不但矛盾,而且是大大的矛盾。 “这有什么不可能?当时,我和她必定是条件相当,后来我们之间有了落差,以前觉得可爱的部分已经不再是吸引我的理由,而她又没有新的吸引我的部分你说,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爱的?” 维克的话点醒了艾琳她想起了之所以和男友分手,不就是因为落差吗?或许第三者也是个极大的因素,可那也一定是因为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第三者才有机可趁。 “嗯,好观点。”不错嘛,偶尔和他吵一吵、斗斗嘴,也有不少意外的收获。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想和你结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认为我值得一个一生一世都会爱我的男人来爱我。”她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不想和你结婚,因为你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就算她注定要被男人管,那她也要被管得心甘情愿,而不是勉勉强强! 杰森手里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走进了书房,打算找维克好好畅饮一番。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维克竟然已经先他一步,开了瓶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灌照这阵仗看来,很快的,他就会醉得失去意识。 “维克,喝闷酒对身体不好。”杰森坐在他对面,同时将手中的酒瓶和杯子放在茶几上。“怎么,有心事?”以往除了公事,很少看到他拿着酒不停地猛灌。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他之所以心烦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公事。 “心事”维克苦笑。“也算不上什么心事,只是件摆不平、也弄不清的麻烦事。” “哦,麻烦事?”杰森的兴趣可来了。“什么样的麻烦事?说出来我听听,也许我能提供点意见。” “不,我还应付得来。” “得了吧,你应付得来!”他才不信维克所说的话。 “如果你真能解决,又何必坐在这里一个人喝酒我们又不是三、两天的朋友了。”若不是无计可施,维克根本不可能借助酒精麻痹自己的知觉。 “艾琳。”这就是让他心烦的根源。 “艾琳?!”杰森早觉得维克和艾琳之间有些个不对劲之处,可现在听他承认,仍有些难以置信。“你们兄妹吵架?”他试着朝正面、普通的方向着手。 “基本上,我们并不能算是兄妹。” “可是你父亲领养了她不是吗?”既然给了她姓氏,岂不代表维克的父亲已经承认了她是他女儿,也就是说,在法律的认定上,维克和她是兄妹。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不会让外在的因素影响的。既然他已经认定艾琳就是他要的,那么就算她名义上是他妹妹,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再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若是想和她结婚,也不是没法子可行。 “你不觉得她年轻了些?”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假设当年,他在十六、七岁折纪,便让女孩子怀了孕,那么他的小孩也许就是艾琳这年纪了。“她比我们小上十来岁可是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对于这一点,维克也曾经犹豫过。不过,一旦他发现事实的真相后,她的年龄便不再是个问题。“不过,我并不在意。” “既然你不在意”杰森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必再多说些什么。“那就祝福你了。”虽然他还是认为对一个几乎可以当女儿的年轻女孩下手,着实有些不道德。不过,就是有人可以克服这层心理障碍如果他们真的相爱的话,不该让年龄成为距离。 “你的祝福还来得太早了些。”维克不以为他现在需要的是祝福就算全天下都反对他的决定,他也可以淡然处之。“她根本不理我!” “会有女人不理你?”这可让杰森大大感到意外了。 “居然会有女人可以拒绝你的魅力?”和他相处多年,他明白维克在女人堆里有多吃得开。不论是任何类型的女人,只要到了他手里,无不服服贴贴,个个都成了温柔可人的小绵羊。怎么这会儿,维克这个情场老手,却拿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没辙?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维克苦笑。“不过,她的拒绝是事实。” “她讨厌你?”这不太可能,毕竟从之前晚餐的情形,并没有这种迹象。“不不,应该不会才是。” “她是不讨厌我,不过她也没多喜欢我。”艾琳和他上床的理由,绝对足以打击一个男人的自信心他不是被迷惑,也不是被他的男性魅力所吸引,纯粹是因为她想要,而他刚好在一旁她或许不讨厌他,但是说她喜欢他?不,他不会这么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 “老天!她可真特别啊。那,你有什么打算?”杰森心想,要是之前能出现一个令维克如此意乱情迷的女人,也许维克早就脱离单身一族了。 “想办法劝她嫁给我。”他真的想娶她。光想到别的男人再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接近她这一点,就算要他从此禁欲,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欣然接受这条件。“刚开始,我从没想过结婚的可能性,”他开始娓娓述说之间的转折。“不过,遇上她之后,结婚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老实说,我还挺享受这一辈子只忠于一个人这念头。”每每只要想起她说的话,他发觉自己的确非常享受它。 “维克,你爱上艾琳了!”旁观者清,当一个人陷入热恋时,他的心、眼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爱上她?”维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充其量,他是不想让别的男人拥有她。 “你要是不爱她,为什么肯放弃你向来视之如的自由?”维克有过不少女友,可从未见他动过结婚的念头,而这回,他居然亲口说出他“享受”婚姻所带来的承诺?杰森以为,他肯定是深陷爱情泥淖而不自知。 “别忘了,以前只要有女人向你提结婚的事,你便毫不留情地甩了对方。这回,提结婚的人是你,拒绝的可是艾琳。”十年风水轮流转啊!“如果情形相同的,这岂不表示你爱她,可她不爱你?”报应这就是杰森的结论。 “我和她结婚,并不表示我爱她。”婚姻不一定会有爱瞧瞧他的父母便是一例。当初他们便是为了利益而结合他之所以想和艾琳结婚,绝对和爱扯不上关连。“我要她留在我身边,忠于我一人,所以结婚会是个好法子。” “呵这可真有趣!”杰森认为他这说法叫不打自招因为爱情有独占性,所以容不下一粒沙子,因此维克无法忍受艾琳身边出现别的男人的可能性,所以想用婚姻来束缚住她。这又和那些个想以婚姻困住维克的女人们,所做的“努力”有何不同呢?“那我可不可以冒昧地请问你是怎么向她求婚的?” 向女人求婚虽然不一定要场面浩大或者别出心裁,但好歹也得准备个戒指、鲜花之类能打动女人心的小物件吧?而且最重要的,必定要说些感人肺腑、赚人热泪的说词,好让女人一时不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点头答应。 “她曾经要我娶她,我只是答应她而已。” “她向你求婚?”杰森给搞糊徐了,若是艾琳向维克求婚,怎么到了他嘴里,却成了她“拒绝”和他结婚?这是怎么一回事? “曾经。”约莫一个礼拜前,他们发生关系后,她的确要他娶她这一点,艾琳自己也不否认。“不过,她要求我娶她时,我并没有答应。” “那你怎么说你答应她了?” “我现在答应她。” “等等、等等!”杰森决定先理出个头绪。“你说,艾琳之前向你求婚,你没答应;可是你事后后悔,又跑回去找艾琳,说你答应她的求婚事情是不是这个样子?” 维克默许。 “老天,维克!”杰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男人是他多年的老友!他不记得维克戴凡波的智商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艾琳不答应嫁你是对的。”他双手高举这头。“你先是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求婚,然后又冒冒失失的回头对她说,你同意难怪她会拒绝!”只是有点自尊心的女孩子都会拒绝。“那我再请问你,艾琳为什么要你娶她?”这才是关键。他不认为艾琳和那些个疯狂迷上维克的女人相同。“别告诉我,她疯狂迷恋上你,因为任何一个有长眼睛的人都会清楚地知道,你是在说谎。” 为了自尊,维克绝对不会将两人间发生过的事告诉杰森他怎能对他工作上的伙伴兼多年好友说,因为她不在乎两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同时他之于她只是个“发泄管道”而唯一能让她忠于一个男人的方法,只有结婚一途。他又怎能告诉杰森,就因为他想要她忠于他,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她的确没有疯狂的迷恋上我。”而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是滋味他疯狂地在乎她的一举,而她的回应竟然是拒绝! “那她为什么要你娶她?总该有原因吧?” “这是我和艾琳之间的私事。”杰森已经知道太多了,没有必要让他再追问下去再说,这事说不说决定权在他。“我想,你不便过问。” “维克,你知道的,当一个人的好奇心被挑起时,如果你不能满足他,那他可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维克不愿意透露,那么他可以去问另一个当事人艾琳。他相信,她应该会给他满意的答案。“我想,艾琳应该会很乐告诉我事情的始末才对。” “我不准你去找她!”维克面有怒意地警告杰森。 “你不准?”他这人有个坏毛病,别人愈是不准他做的事,他就愈是要追根究底。“这样吧,不妨你自己告诉我,省得我还要去打搅艾琳。” “我说过,这是私事外人不便过问。”亲疏在此立现。 “什么是外人不便过问的事?”艾琳这时意外出现在书房里。“杰森,你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吗?” 原本她是在自个儿的房里看买来的罗曼史小说,只是小说里难免还是有几个不识得的字,因此她便到书房来,打算拿本字典伴读,省得她看书还得用跳的没想到,才刚走到书房外头,恰巧听到杰森说什么她应该会很乐意告诉他事情的始末。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应该没什么事足以引起他的好奇才对。 “艾琳,你来得正巧!”杰森一见到她,立即站起来迎了上去。“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艾琳任他拉着自己向前,直到来到沙发前,才让他给按坐在上头。 “杰森,”维克恨不得上前拨开那双放在艾琳肩上的手,不过他知道真要这么做了,往后肯定逃不过杰森的嘲讽。虽然心中有气,但也只能强接捺下来。“你晚上不是还有点事要赶回纽约吗?”现在的时间虽然晚了点,但他相信要是现在赶到机场,应该还能搭上最后一班往纽约的飞机。 “有事?”杰森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这会儿他会到这儿来,就表示他已经把公事给处理完毕可不像维克还积了堆公事就算真的有事,也并非紧急得须要他马上回去处理。 “是啊,”维克走向他,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从艾琳肩上拔掉。“你忘了明天有个跨部会议等着你主持?” “那不是你”杰森话题还没说完,便被维克揽着肩,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推出了书房。等到离书房已经有段距离后,他才能有机会把话给说完:“维克,那不是你该主持的会议吗?”通常这类会议都由维克负责。 “没错,”维克当然知道这会议该由他这个总裁亲自坐镇。“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明天的跨部会议就由你负责,这是总裁的命令。”他摆出头头的架子。 “维克你”杰森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现在动作快一点,还赶得及飞往纽约的班机我会派人送你到机场的。”说完这话,维克不待他的辩驳,转身向书房走去,同时为了预防杰森再回去抗议,因此在进门的同时,顺手将门给锁了起来。 可怜的杰森只能以含怒的眼光瞪视着前方。 “维克,你等着瞧好了。”他心中已经有了个绝佳的报复计划。“我会让你后悔这么对待我。” 嗯,看来是该和维克的旧爱们联络感情的时候了。 在维克和杰森先后离开后,艾琳原本打算拿了字典随后跟进虽然她不讨厌看书,但她习惯靠在床头、背后垫个枕头、身上盖着被子,以这种随时可以入睡的姿势看书。或许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行之多年要叫她改,一时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在书房里看书不是她的习惯。 怎知她还没碰到字典,维克已经又转回来了。 “你们谈完了?”刚才杰森不是说有事要找她帮忙吗?怎么不见他一起进来?“杰森呢?” “他回纽约了!”维克对她开口便问起杰森,感到十分不快。 “回纽约?他不是才刚到?”是啊,下午才到,怎么不到几个小时又要回去? “他要走你舍不得?”他酸溜溜地说:“怎么?你们才见面没多久,便发展得难分难舍了?” 艾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这男人是怎么了?专门找碴啊! “你说什么?”他决定从明天开始,要找一个最好的家教来教他中文当然,这事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别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早知当初,他就应该选修中文。 “我说,随你爱怎么说!”吃醋,在恋爱中有时是必须的因为它会增加爱情的甜度。但是,像他这种莫明其妙的醋劲,真教人摸不着边际。“维克,你就直截了当地说你嫉妒不就得了,何必在我和杰森身上扣这莫须有的帽子。” “我嫉妒?”他怎么可能嫉妒!“这是不可能的事!” “好,你不嫉妒。”她点头。“那你又何必管我和杰森是不是真的难分难舍?”若说陷入爱情中的人是盲目的,那么他这样儿就叫最佳示范真是有趣,他这样子明明是爱上了她,却又死鸭子嘴硬,硬是不肯明说,还帮自己弄出这么多笑话来。“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件很自相矛盾的事?” 今天,她只是和他的朋友聊上个几句,他的表情就活似她哪里对不起他,要是那天她真的带了个男朋友来,他是不是就要高喊“抓奸”好伸张自己的主权了?既然他不说,那她就和他耗着。反正她现在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多,他那石头脑袋若是在一、两年内还弄不清这点,那她也甭浪费时间在这呆头鹅身上了。 其实,他也算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除了脾气有点暴躁、外加点大男人主义外,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大缺点既然她不把他的脾气放在眼里、不理会他的大男人主义,因此这两个小缺点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而且,他还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她秘密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虽不完美,但还可以接受。 而且,这男人爱她虽然他嘴巴不说,但他的行为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个事实。虽然她要找一个能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才愿意走进婚姻,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她不试、不赌,又怎么知道这男人会不会爱她一生一世?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赌局,不到最后一刻,输赢没个准儿。 现在,她有足够的能力独自承受情伤,既然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不论结果那么,也就没必要拒绝可能开始的恋情。 只是这男人实在太令人生气了醋劲特大不说,连自己的心意也弄不清,好像非得等到她开口,他才愿意“勉为其难”接受她的感情。 要她先开口?现在是他哈她,她只是没反对,并且默许这份感情的发展,可不是她摇首摆尾的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乞求他,施舍点“爱”给她。如果他不肯自个儿开口的话,她有的是时间陪他耗。 “我说过,如果有哪个男人能和你上床” “停!旧话重提了无新意,就算你要找藉口,也麻烦你别一再重复以前的话。”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好吧,就算你说的话成立,”就是那名这世上只有他能和她上床的那句。“请问,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随便几句之后的动作就是要上床呢?”他得了妄想症! “维克,我看你不只嫉妒而已也许假以时日,你对任何一个和我聊上几句的男人都会有这种看法。”她可不是花痴,任一人上男人都可以。 “别把我讲得跟个妒夫似的。”他不可能会是。若不是他们两个动作亲密、语带暗示,他也不人往这个方向想。 艾琳抛开手中的字典其实她真正想做的事是将字典砸向他,看看能不能让他清醒点走近站在门前的他。 “维克,你就老实承认,你之所以会有些个不合常理的举动,是因为你爱我,所以不希望我给其他男人好脸色、不希望我和别的男人太靠近搞不好你甚至希望,我能学那些个国教妇女,把自己给包得密密实实的,就连出门也要有你带路才能踏出家门唉,人嘛,要是陷入爱河里,总是会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出现。”她同情地看着他。“所以,我很能谅解你最近的举动。”就连她要求上进也拦着她。“不过,只要你承认你爱我,而且很爱我也许你的真诚可以感动我,自然我就会对你忠心不贰,就算你把这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摆在我眼前,我也会对他不屑一顾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爱上了她?不,他不爱她,他只是只是罢了,反正那不是爱。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看来不给他点刺激是不成了。“或许你的理智告诉你,你不爱我但是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没动过这念头?”她就好像是小说中不择手段向女主角索“爱”的坏坏男主角。“不,” 她靠目前,慢慢将他的衬衫从裤头里拉出来。“你不敢,因为你要真做了,就表示你是昧着良心说话。” 她的手顺势探进其中,以温热的双手碰触他结实、平滑的胸膛,上下移动;身体自动的抵住他高大的身躯,左手划过他下腹部直探胯下,由手上的触感她知道他已经被她成功的撩拨起来。 这时,再多的言语其实都是不必要的,因为身体的感觉凌驾一切。 她拉起他被动的双手放在她的臀部,而她则是踮起双脚,虽然这个动作是隔着两层不算轻薄的布料进行,也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得到、却又触碰不着的焦急,她发现就算她不必以双手拉着他的肩膀,她也能很顺利地进行个动作因为,他早已用力地抓住她的臀部,使劲地向他身上紧压。 她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向下拉,就在两人四唇相接的刹那,她听到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然后便将她整个人抱起,让她的腿扣着他的腰,快步走了张坚实、巨大的橡木桌上。 她的臀部才一碰到桌面,他便立即欺身而上,将她压倒在桌面上,深深地吻住她;同时双手使劲地抓住她的领口,恍馆间,她仿佛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接着胸前突如其来的凉意,证实了她的衣服已经屈服在他的蛮力之下,成了一块不规则的“布料” 当他们之间少了这一层阻隔后,他那双粗糙的双手,便由她的腹部缓缓抚上她的胸,轻而缓的按揉着她的粉红色蓓蕾;而她因为这样的刺激,忍不住想轻声吟哦出她所感受到的快感,只是她的舌头和他的交缠在一起,只能任这性感的催情声,在喉咙里流转。 等待对彼此来说,简直就是最严厉的酷刑,不论是她或他,都不希望再被这难以遏止的欲望给折磨,就算是离他们只有两、三公尺的沙发也成了遥不可及的目标物。 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皮带,扭扣一开,一手将裤头拉到大腿部分;另一手则是在她的帮忙下,脱掉了她的内裤。等到再也没有任何障碍物阻止他的前进时,他的腰用力一挺,顺利进入她温热而紧窒的身体中。狂喜仿佛巨浪般向他袭来,下意识的,他将双手放在她的臀部下面将她抬高,开始奋力冲刺 不一会儿,他便感到高潮正一波波地涌向他,让他几乎失去了控制。 她张开眼看着已经满头是汗的他,本能的知道他已经在极限的顶端徘徊或许是天性吧,有种声音告诉她、若她想听到最真实的回答,那么这时候提出她的问题,绝对是最佳时刻。 “维克,你爱我吗?”她就不信在他的感觉全部集中于下半身时,他的理智还能捍卫他的真心多久。 就在她的问题则问完时,他沙哑的呻吟声便在她的耳边回荡着,她知道,他的自制力已经全盘瓦解了! 就在激情过后,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时,她听到了她想听的答案“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第七章 “那个没用的懦夫。”艾琳只要一想起那日两人在书房里云雨过后,维克便逃难似的连夜逃回纽约的情景,心里就有一肚子气。“也不过就是一句‘我爱你’而已,就吓成那个样子。”虽然是她使计让他说出那三个字,但他也没必要吓得转头就跑啊。“真没用!” 在维克“逃”回纽约的隔天;她决定没必要留在家里,当个深闺怨妇只能对着墙壁东叹西唉的。因此她又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直奔机场买了张往纽约的机票,搭最早一班飞机,也跟着到纽约去。 不过,她到纽约不是要去找维克那种懦夫,若不让他自己想通,他恐怕会逃一辈子她是要去“败家”女人生气对,有两种舒解方式一是和自己身材过不去的拼命猛吃,另一种则是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到街上疯狂大血拼这两种方式、她都十分感兴趣。因此,她决定以有大苹果之称的纽约血拼、狂吃,好泄心头的怨气。 于是她提着个小行李,住进了位于公园大道的一家旅馆。她选择这地方的原因,也没别的就因为它贵,所以选它。不过,由于她没事先订房,因此花了点时间,才弄到个房间。 到纽约的第一天,她便直奔第五大道,狠狠地买了一堆东西,然后再叫辆计程车载她到意大利区,在这里解决了她的晚餐。同时还外带了一份消夜回饭店去。 就这么的,她此等疯狂行径进行了约莫三天。当她看着房间里几乎成小山丘状的各色购物袋,她知道该停止了,要不然这回就算再买两、三个旅行箱后也不够装。而且,经过这几天下来的沉淀,虽然还不能想出个好对策,不过在心境上是平静了许多同时,最重要的,这事总该有解决的时候。 既然已经有人率先当了只逃避问题的鸵鸟,这就表示她势必得成为第一个站出来面对问题的人,要不然这事可能就在你跑我追的情形下,耗掉了许多光阴。 将时间浪费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逃与追,实在是相当的令人不快。 有了这层认知,她马上搭机回到旧金山,同时直接从机场搭计程车回家其实她是可以要求司机来接她,不过她考虑到此时已经是晚间十点,若要求别人在这个时候到机场接她,不如花点钱直接搭计程车回去。 拖着成堆的行李,费力地穿过庭园,好不容易站在大厅外,经过一堆混乱的搜索后找出大门的钥匙;当推开门时,她怎么也想不到,回到家后迎接她的居然会是这种场面! “看来,我打搅了你们的好事。” 没错,就是那种十八岁不宜的镜头,而男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开口对她说爱她、而后又逃之夭夭的男人维克。更可的是,女主角的人数还不止一个。 “你们继续,”这事若在她初来乍到之际,也许会觉得十分有趣,但现在她可不事实上,她现在气得想将手上的东西狠狠砸向他!不过,她毕竟是忍住了。“就当作我没看到。”话说完,她若无其事地拎着行李,快速地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对于维克急切的叫唤完全不予理会。 等她回到房间,同时将房门给上锁之后,才将满腔的怒报导一古脑儿全部发泄出来! “那个浑球!”一她气怒不已地说:“要和女人上床,也不必选在大厅里啊!”至少他可以像上次一样在书房里总而言之,别在公开、同时让人一目了然的场所里就是! 其实,她没必要为这件事气得连呼吸都差点停止。 仔细想想,她其实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生气。 维克虽然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但又如何呢?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刻说出来的也许是真话,但实情是否真如此?又或者,就算实情如此,她又能如何? 他爱她,可是他不愿意表示,甚至还逼得她用非常手段,才能听到他的真心话;要是他打算永远这么下去,那她执意要他坦白又有何意义? 以前她总以为,若一对男女成为情侣后,那么他就必须理所当然地忠于她,向她献出他的真心至少别在两人交往期间弄出个第三者她做得到,但别人呢?她的经验告诉她,感情这事从来没个准儿。 就算道德观念强烈的指责每个不忠的人,但是那初前的爱情果实,就像个甜美的禁果,引诱着每一个人去采撷。简单地说,这种事谁也怪不得谁。 包何况,她和维克连情侣都还谈不上,遇见今天这情形,她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她只是他的“妹妹”身为一个“妹妹”是没有资格去管他的异xing交游情形的。 算了、算了,看开点!虽然心中难过,但是难过并不能解决事情,倒不如想开一点,把心里刚才了芽的情根给拔除吧。 事实上,维克在飞往纽约的途中,便已开始后悔自己莽撞的行为。 他不得不承认,艾琳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反对她复学、不希望她给其他男人好脸色、不乐见她和别的男人太过于接近,乃是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葯的爱上她。但是,由于自己的不自知,再加上自尊心作祟,因此潜意识里他一直排斥这件事的可能性,总以为自己之所以如此的在意她,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有权利将她留在身边,而忘了去思索他之所以有这种举动的原因为何。就算别人直截了当的指出问题所在,他仍是拒绝接受。 在他终于向她坦白了心中的情意,却又因为怯懦而逃离了她的身边因为这事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七级大地震般,震垮了他之前保持的信念。同时,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就像以前那些个开口对他说爱的女人一样,将心里最脆弱的部分赤裸裸呈现在她面前这让他害怕! 他总以为“爱”本身就是人类最大的一个弱点,而当一个人有了弱点时,那么便让别人有了掌控自己的机会。如果不幸的,他爱的那个人并不如他爱她般的爱他,那么她等于是有了能将他伤成重伤的最佳武器一个不需费力的致命武器。 在情路上,他向来是优胜者,从不知道什么叫失败,也不想知道。而一个想要在情场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爱”因为,有了爱便会让人失了分寸、不知所措。不仅仅如此,它还会影响脑袋的正常思路,让一个智商高的天才,成了彻彻底底受人嘲弄的白痴。 不幸的是,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这样一个白痴比那些个懂爱的人更甚,他是个无知无觉。 不明白自己可笑行为到底为何的白痴! 所以他对“爱情”的排斥态度是可想而知的。 但偏偏这两个字就像空气一样,只要找到了空隙便乘虚而入,让人防不胜防可以说根本无从防起。 而更不幸的,等到他有所知觉时,它却已经深植心中,教他怎么也摆脱不掉可怕的是,这“爱”像毒品,一开始他拒绝它,但是到后来根本无法离开它若真要他离开它,那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也许那时会真希望自己死了,感觉可能还不至于那么痛苦。 因此,当他想通了这一切后,便发觉自己之前的行为不但幼稚可笑,同时十分的无知,居然将唾手可得的爱情向外推。 了解了自己的愚昧,就不应该让它继续下去。所以在他抵达纽约后,他先是回自己的公寓小憩了会儿没法子,他搭的是最后一班飞机,就算要马上飞回旧金山,也要等到隔天一早了。当然,如果他开车的话,就算是三天三夜也到不了等到天色大白,连早餐也没吃便直奔机场,搭第一班飞机回到旧金山。 可当他回到家后,却发现他慢了一步,因为艾琳已经早他十分钟离开。而据佣人们说,她是提着上回到旧金山时所带的那只行李袋离开。也就是说,她有可能因为他的行为而难过得离家出走。 乍闻这消息的维克,第一个反应便是到国际机场去拦截因为她以前是个中国人,既然是中国人,当她受伤时,要去的地方自然会选择她熟悉地方,而这有可能是指大陆或台湾。因此,他必须阻止在她离他更远之前找到她。 他以时速一百里的速度急驶,希望在她飞往目的地不明的国度前找到她。等到他好不容易到了机场后,询问了所有航空公司的柜台才发现,在这个时段里,根本没有飞往台北或北京的班机。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真不知道是该感叹还是庆幸因为这代表她人还在美国,只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在美国的哪个城市。 之后,他又想到美国称得上熟悉的地方也只有旧金山但是,若一个人有心躲藏,就算她只待在圣塔克鲁兹,她还是有办法不让人发现。但,与其坐在家里干着急,不如四处碰碰运气,于是他便驾着车子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巷道,如此走马看花的方式,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收获。为此,他决定聘请私家侦探帮忙找寻。由专业人员找寻,总比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钻得好。 于是,他透过关系找了几家可靠的侦探社帮忙,而他自己则是回家搜寻可能的线索,猜想也许她留了联络她的方法也说不定就像上回她到旧金山时一样。 可他怎么也猜不到,在家中等着他的,居然是他的前任女友法兰西丝。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招待任何一个客人,更何况是一个专程上门找碴的女人。因此,当他看到她时,第一句话便是要家里的佣人“请”她出门,至于他自己则根本不理会她发出的咆哮,自顾自地来到艾琳房间,试图找出她可能的去处。第一天,便在这混乱的情形下度过。 第二天一早马上发现事情有异,因为一整天陆陆续续的他都有客人,而这些客人全是以前和他分手、或者是有段小小韵事的女人艾琳的失踪已经让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些人的到访无疑是火上加油。,他搞不懂到底是谁故意和他过不去,所以找来这些女人烦他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绝对不会是艾琳做的。就算她想,她也不可能知道他以前的女友为谁,也根本不可能“号召”得到如此庞大的数目而这些人里,有些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第三天,寻找艾琳的工作总算有点进展,因为他雇用的这些个私家侦探查出她在两天前搭飞机飞往纽约。他得知这消息后,马上派人由纽约当地进行调查。 虽然寻人的工作有了进展,但女人们对他的騒扰依然没有停止。 他不知道这些个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进来的,但她们就像无所不在的蟑螂、老鼠,不时的在他家里现身,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甚至直接要佣人动手送客,也无法阻止她们。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不知道是否是月圆的关系,使得那些个女人兽性大发有三个女人从大门闯入,硬是将坐在沙发中的他七手八腿的开始拉扯他的衣服老天!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在家里被女人给“强暴”的一天。 而在他还来不及呼救的同时这事虽然有些丢脸,但为了自己的“贞操”再怎么丢脸还是要开口艾琳就像算准了时间似的,竟然在他最不希望她出现的时刻出现,而她脱口说出的话,更让他急得想要大喊冤枉。 当了看到她头也不回,一点也不理会他的呼唤时,他急得想要追目前解释,怎奈他身上的三个女人,却没有半丝放过他的意思,而她们的压制她们真的是压在他身上更让他动弹不得,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上楼,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艾琳,你听我解释!”维克在其他人的协助下,终于将那些个蛇蝎般的女人们全给赶了出去。等到他确定她们无法再进来之时,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艾琳的房间,要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各国男人对于这类情事的说法好像没有国界之分,先是一概否认,等到女方愿意有所回应时,才会按照情形分析、研究当时的情形,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假设他们真的是清白的话。 “解释什么?”艾琳不以为意地看着他。“还有,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我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她倒有兴趣知道他以为她在想些什么。“或者你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我,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回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以什么话来回应他向来拙于解释这种事不是他能力差,而是他从没将他的能力发挥在这方面。 以往他在女人堆里的纪录可说是以全胜收场,向来没有那种他必须向女人低声下气的场面,以致真遇上时才会不知所措。 “你以为我和那些女人正要发生关系!”他将她可能以为的事说出口。“不过,你真的误会了。难道你没看见,我根本是被她们强压在沙发上的吗?”照理说他才是受害人,他才是那个该被安抚的人可是男人遇上这种事,不管对与错,反正都得要先向她认错,至于真相,只得留待安抚她之后再行探讨。 “抱歉,我没看到。”她看到他和几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一块儿压在沙发上时只觉恶心,根本不可能还会去注意到他脸上是否有痛苦的神色这就好像男人看a片,谁会去理会男主角的表情是痛苦还是快乐? “不过,我也没必要看。我不是说了吗?就当作我不曾看到就成了。” 他的行为教她伤心、失望,可仔细想想,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没必要进展到这种地步她并不是完全的投人其中,了不起是一只脚踏了进去,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犹豫着该前进还是后退。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帮她做了个重大决定。 “身为你的妹妹,遇到这种事本来就该识相点,不发一语悄悄离开。我想,下次我保证会做到安静无声,让你们几乎都察觉不到我的存在至于这次坏了你的好事,我很抱歉,不过我也向你保证,这样的情形绝对不会再性。” “你不是我妹妹!”这句话近来他已经说过不少次了,不仅是告诉她,同时也是提醒自己。“而且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再发生!”不论这事是谁主使的,只要让他查出是哪个人在捣蛋,那个人就准备吃下他所准备的报复大餐他向来对“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这信条加以严格执行。“我不知道是谁故意整我,但是我敢对天发誓,自从你来了之后,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没碰过任何女人!”自从她取代“她”而成为艾琳起,他的整个心了工作外,完完全全的被她给填满了。别说别的女人,就连工作也可以让他抛在一旁,只为了能让自己随时随地在她身边陪伴她。 “哦?整你?”这男人一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人家才会不惜想尽办法找来各色美女准备强暴他如果他真的是被迫的话也就是说,就算她所看到的情形并不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这叫自作自受。“我想想啊,这些女人该不会全是你以前的女友吧?”猜,不一定准,不过,她想八九不离十。“要不然我真要以为她们是职业妓女,所以脱你衣服的气势才能这么的理直气壮,好像是你付钱要求她们这么做的。” “我绝对不会付钱要任何人这么做!”就算要脱衣服也要让她来动手,怎么可以让那群如豺狼虎豹的凶婆娘得逞过往他选女人的标准,除了脸蛋要够美、身材要够辣外,就连个性他也相当严苛的要求。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女人在他提出分手的那一日起,便立即原形毕露。而这两天下来,更让他不得不好好检讨自己以前为何如此的识人不清,居然让这些个女人成了他的女友。 承认了一个、否定了另一个,不但回答了她的问题,也保住了自己的颜面的确让人知道他以前的眼光、品味是这般的差,当然不能给予正面的答复,省得丢第二次脸她不得不佩服他高明的答题技巧。 “既然她们是你以前的女友,却愿意接受别人的唆使来‘整’你,那显见这一定是你的为人处世失败,才会让这些人对你怀恨在心,所以当有人使计要整你时,便欣然接受对方的请求。”说来说去,问题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等等!自己会这么想是不是表示她相信他的“解释”?她是怎么了?十分钟前才告诉自己要看开一点,可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决定给全盘推翻?“中国人有句话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那人才会想尽办法让你享尽‘齐人之福’。”这人还恨他不深,要不然不会只找了几个辣妹来整他而已。 “让一个男人享齐人之福,并不是坏事,除非他知道”她的话给了他不少启示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有为数不少的美女要同时献身,那可谓是艳福不浅,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种礼物,而不是报复。但是就他的情形来说,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别的女人来搅局,困为,他和她的关系尚未明确,如果弄了几个女人过来,对这种混沌情形来说,不但一点帮助也没,反而是雪上加霜,徒让艾琳误会他而已。也就是说,有人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情形,所以才找来他前任的女友们,故意来闹他。 而唯一知道他目前的情形、同时清楚他各任女友的,只有一个人杰森!这个在幕后的黑手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对他的事情更清楚了。 “我知道是谁了!”他真的知道了!一定是杰森。 他临时要他回公司开会,接替原本该由他主持的会议一事而怀恨在心,因此才找来这些女人。 “就算你知道是谁,那也肯定是你得罪过对方。” 艾琳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轻松地说;“中国人还有另一句话,可以形容你这情形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中国的谚语她背得虽然不多,但是一些常用的词她用得倒也挺顺的。 “这么说,你相信我所说的。”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对往事吃味不是聪明的做法,不过由此她倒是可以知道,他以前还真称得上是花花公子所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以前他看尽众花、享尽艳福,却没给过任何承诺,那你也别妄想他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礼遇。 以前,她算是个死心眼的人吧,对自己前生的情感虽然已经放下,但是在心里仍有阴影在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被另一个男人背叛,已然成为她在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时最大的包袱。说放就放实在不太可能,尤其是当她得知维克的花名册上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时,这包袱更加的沉重! 再说,她期望的是一生一世的神圣,虽然她做了折衷愿意冒险,可这并不表示她就不怕伤、不畏痛。 “那你该相信我在你之后,并没有和任何女人来往。”维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但是他男人的直觉又告诉他,她想听的就是这话就好比,他认为承诺一辈子是遥不可及的誓言,但是女人们偏就是吃这一套。“我说我爱你,并不是一时的敷衍之词。” “这我当然清楚。”若是不清楚,又何必逼他说出真心话?“只不过,你对于表现‘爱’的方式,可真让我不敢领教。”连夜从她身边逃开,直奔纽约,这叫什么? “我”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但显示了自己的懦弱,也伤害了她,但是,当时的他实在太过慌乱,因此,只有选择暂时逃避一途,先让自己冷静、冷静,有了思考的空间后再行打算。可真等他上了飞机后,那感觉却豁然开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再简单不过了他知道自己爱她,那么他该做的不是离开她,而是回去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他的心意。“我是一时心慌意乱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你想清楚了?”唷,还真快!她还以为自己还得再和他耗上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想通了。“那很好。” 她的反应没有他所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她的表情显示:仿佛他说的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好吧,就算她的反应没他所想的激烈,那么她至少该多少说些什么吧? “你没别的话要说?” “我要说什么?” “你总该表示点意见吧?” “表示意见?我说啦,很好。”当然好,人总不能欺骗自己过日子。 “就这样?”这情形好像曾经有过就那次,他以为她会对他们的“新关系”发表意见,不过,她的的应正如同现在一般。“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 他已经对她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多多少少她该有所回报。 “哦这一点,你绝对不必怀疑。”她状极暧昧地说:“我对你可是很有感觉的!”她只是“帮助”他理清自己的感情,可没必要她就得在他面前剖析自己。 “说真的,你以前那些个糜烂的男女关系也不全然是件坏事。”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女人是存心气死他!“你明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你要听的不是这个?”她开始和他打哈哈。“那你要听的到底是哪个?”这男人还真不干脆,想知道什么明问不就得了,还故意弄得这么神秘。“你要说明白点,你知道的,我年纪小,书又读得不够多,所以比较笨,你要是不讲明白,我根本猜不出来你到底想听哪些。” “好!”听她这么一说,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我也要听你对我说你爱我!” “我爱你?”这句话现在说起来总觉得有点心虚,她是对他颇有好感这有一部分还真的得归功于他的“技巧”可这程度有到“爱”这么浓烈吗?好像又差了点。“维克,你扪心自问,你做了什么足以让我爱上你的事吗?”连最基本的献殷勤都没有了,竟然放指望她爱他?这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自大不过,这一点从他说出那句什么只有他能和她上床时,她就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了。“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她并不要求一定要有什么鲜花、月下散步、烛光晚餐、山盟海誓之类的过程,但是维克除了会命令她之外,便只会吼她。要她地一个这么对她的男人说“我爱你”?又不是有被虐倾向! 好歹,他也该做些令人感动的事吧?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又来了,女人就是这样,才对她好一点,她就得寸进尺。“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得到!” “这种事还要我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这话,她便用力将他推出房门。 当她当着维克的面用力甩上房门时,禁不住要说:“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笨!” “维克,真是难得!”杰森对于能在一大清早真的挺早的,也不过早上六点便接到维克打来的电话,感到相当讶异。“怎么,有什么急事吗?”他猜想,除非他找去的那几个女人泄他的底,要不然他可是很有把握,维克根本不清楚他这几天飞来的艳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急事,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可以,维克真的不希望找上杰森,因为他知道杰森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随时随地地取笑他。但是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要不是真想不出法子来,他又怎么可能打这通电话!不过,总不能让杰森太过得意。“首先,我得感谢你帮我联络那些个许久未见的前女友们,”至少要让杰森觉得愧对于他。“她们在你的指导下,热情依然不减当年。” “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杰森无言地盯着天花板。“这个维克,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装傻,为今之计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逃过一劫。 “你不懂?”好家伙,到现在还想瞒他!维克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着:“我想我应该说得明白点拜你之赐,我和艾琳的关系降到冰点。”他和艾琳的关系向来未达沸点,杰森的小计谋顶多是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激起了点小涟漪。“我这么说,你该有点眉目了吧?” “我可声明,我不对未成年少女下手!”杰森在为维克所指的是,他艾琳有所暧昧情事在。“我真的是将她当成妹妹看待,不像某人。”他含沙射影地指向维克。“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任何事情,那也不该和我有关。” “哦,是吗?”维克听着他极欲撇清关系的说词,相当的不以为然。“那个某人不会刚好是我吧?” “这个嘛我们知道就好。” “也好,既然你知道这事,那我就直说了。”反正杰森也已经和知他和艾琳之间并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他也乐得明讲。“你为什么故意把我以前的女友全部找来,还把我家和我房间的钥匙打给她们?”这是他事后在那些个女人身上找到钥匙后才知道,杰森居然打了钥匙给那些个粘人精!“原来,我还在猜到底有谁能轻易复制我家的钥匙给那些个女人,前因后果这么一加起来,这人就只有你了,杰森。” “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杰森虽然人在美国大陆的另一端,两人相隔数千公里以上,但维克的口吻仍教他不由得冷汗直流。“我们是好朋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艾琳的关系正处于不稳定状态,怎么可能找那些人去捣乱。”他就是知道才这么做“再说,我也清楚你不想和那些人再有瓜葛,身为你的朋友,该做的就是帮你挡掉她们,而不是助纣为虐。” “杰森,你想不想知道我之所以指向你的原因?” 杰森若想听他的推理分析,他不介意麻烦自己将整个过程给完整说出。“我既然敢当着你的面说出这件事,就表示我已经有十成的把握。而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呃维克,我想这就不必了。”的确,维克不是那种会做没把握事的人。 “好吧,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认罪就是。”维克倒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开除他,或断绝朋友关系之类的,了不起就是会有所求例如,派他到中东拓展业务之类的。 “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维克明白杰森是不会挣扎太久的。“你也知道,由于你的小玩笑,我的精神受到莫大损伤,而我的生活也因此而被搞得大乱。”这当然不是最严重的部分。“更甚的是,你破坏了我和艾琳原本就不是很稳固的关系。你不觉得该对此做些补偿吗?” “放心好了,等天一亮,我马上打电话向她解释,洗清你的罪名。”维克的罪名了不起是被冠上个“花心”的头衔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不必,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不需要杰森来帮他洗脱罪名,因为他本来就无罪,何来“洗清”“而且我需要的不是这种补偿。” “那你要的是哪种?”杰森不懂。“付你钱去看心理医生,好帮你做心理重建?”如果是这样,有什么困难的!“放心好了,我一定介绍一个全国最好的心理医师给你。” “我想你真的误会我所谓的补偿。” “误会?”真是麻烦,杰森决定不再继续猜谜了。 “维克,你要什么补偿你就明说吧,你这样的暗示,我真的不懂。” “很简单,”维克清了清喉咙,对即将要说的话感到有些个不好意思。“你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讨女人的欢心。”他的确未曾做过能令女人倾心相许的事。就算他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种向来不必费心,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等等,维克!”杰森自床上一跃而起。“你再说一遍!”他刚说什么来着?怎么才能讨女人欢心?这是不是他没睡饱才产生的幻听啊?向来把女人摆在工作后头的维克,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我相信你听得很清楚。”维克没好气地说。要他开口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杰森居然还想再叫他说一次!这不是摆明了糗他? “这”他当然听得清楚,只是从维克口里再听上一回,那感觉可能会更好些。“当然、当然!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从他上高中交第一个女友开始,到目前为止他身边的这个也不过才第四任而维克可能一年里就要换上四个以上!怎么,现在反过来是维克问他这问题? “既然这是你对我的补偿,我想你无权过问原因。” 维克总不能说,他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知道这答案准会被杰森给取笑。“只要给我答案就行了。” 不告诉他原因?没关系,他多的是方法可以探出来。 “没问题,就冲着我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一些好用的方法。”举凡女人,鲜少有人不爱花。 “你就天天送花,约她去吃烛光晚餐,三不五时赞美她、送她珠宝、首饰之类的”基本上,抵挡得住金钱攻势的女人没有几个,如果再多点浪漫因子,那女人肯定是手到擒来。“不过,既然你这是要施展在艾琳身上”不必想也知道,维克是为了什么他只是不明白,维克又不是没交过女友,干嘛还问他这些?“我想,你就到书店里买几本罗曼史看看,里头应该会有答案。”女人不都喜欢看罗曼史吗?既然如此,书里一定会有答案,而且是包罗万象,有时甚至是匪夷所思总而言之,它会是最好的教材。 “如果还有问题,欢迎你随时打电话过来,我会十分乐意为你服务。” 第八章 “维克真的疯狂了!”艾琳看着眼前满屋子的玫瑰花,不禁这么想着。“以前,他顶多是霸道兼不讲理,现在还多了项心神耗弱。” 她不知道维克是哪根筋不对,今早她一醒过来事实上,她是被花的香味给呛醒的一叫匣发现自己已身陷花海之中。要不是对于地理环境够熟悉,否则她连门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 包可怕的不止于此。 若说她房间摆满的是白玫瑰、黄玫瑰、香槟玫瑰,那她还受得了,但是放眼所及,是一片的火红红艳艳的一片,让人看了便直觉的联想到“血”一早醒来,便发现自己身陷“血泊”中,没有多少人会觉得心情愉快的至少,她就不会。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梳妆台前,却在上头找到几个不属于她这房间的锦盒。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一串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不消说,这当然也是维克的杰作因为她在盒子里头找到他留下的短笺。 “他还真是厉害,几个小时不到,居然有办法弄这么多东西来。”最让她佩服的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居然可以在不惊醒她的情形下完成。“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营业时间还没到,只要砸下重金,一样能得到完美的服务和商品。”这还真难为了那些为了维克而提早开门营业的店家。 她花了好大的工夫移开地上的花,相当不容易的清出一条小小的、足以让她通过的通道。出了房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维克针对这件事好好聊一聊。 “你为什么弄了那些东西到我房里?”她走到他房间,连门也没敲,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喜欢?”维克端详她的表情虽然不至于愤怒,但却没有他预想中的感动神情出现。 玫瑰花的确很美,但是若摆在她房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想想,火红的一片,放在她那以淡色系为主的房间里就显得十分突兀。不只如此,那红艳艳的一片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泼洒了一地的鲜血。试想,会有哪一个人一早起床,看到房里有这么触目惊心的景色时,心情会好? “花很好,首饰也很漂亮。”没错,这两样东西的确美丽,只可惜她并不需要:同时她也搞不懂,离昨晚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送她这些东西?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是真的不懂。 “你不是要我做些能让你爱上我的事情吗?”维克为此在半夜里纽约和旧金山有时差冒着被耻笑的可能打电话给杰森,要他帮忙出主意。当然,这方法或许有点老套,不过大部分女人的确无法拒绝。 “这就是答案。” “我了解了。”她真的了解了,他之所以弄了成堆的花和价值不菲的珠宝到她房里,为的就是这件事。 “不过,你认为这方法有用吗?”说实话,这些东西根本不足以让她感动唯一能让她心动的,莫过于他对她所说的话的重视程度。 他的礼的确贵重光那一地的花就值不少钱了但是他的心意才是她所要的。虽然他是如此的不具创意,不过这点是可以被原谅的,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浪漫之人,也不需要啥排场来见证两人的爱情。就算他今天只弄了张小卡片来,她也会觉得欣慰。 “由你的表情看来,它应该是失败了。”他没忘杰森曾告诉他,这方法对大多数的女人都管用,但极小部分例外。他很高兴得知,她是这极小部分的例外,因为这表示等她爱上他时,不会是因为“钱”的因素。 不过,让他感到非常头痛的是,这方法对她起不了作用这方法在他来说,是最好的执行的一个等于是告诉他,得另外想法子才行。 “其实也不算是全然失败,”至少他的心意她收到了。“我想呢,我应该把事情给说明白会比较好。”省得他再做一次这种浪费钱的行为。 “你知道的,要让一个女人感动,并不需要花钱。” 虽然他钱多,可不表示就可以乱花。“心意,才是最重要的。”礼轻情义重,重要的不是那个礼物本身,而是背后所代表的心意。“我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你也希望我爱你,但是你总该做些让我有种爱上你的举动。”有时候爱与不爱,其实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是依照她目前这般清醒的状态看来,他要想从她口中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恐怕还有得等。“所以,这件事不是金钱可以解决的。”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这话如果能早几个小时说,他也不必受杰森耻笑。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岂不摆明了在耍他? “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看他那表情,也知道他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我是说真的,要不然你自己说,你为什么爱上我?如果你能说得出原因,那我一定可以告诉你,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爱上你。” 她就不信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道理很简单,一开始他对待她的方式,活似她偷了他几百万的汇款,整天板着张死人脸盯着她瞧;没多久,他又一副十足的炉夫模样,超会吃醋的,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就像台湾的广告词说的:这改变并非在一夕之间,但它真的发生了。 她的问题着实考倒了他,因为他到现在还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着魔似地爱上她他有的是理由可以阻止自己爱上他,但当他一察觉到自己的眼光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移开时,再多的理由也阻挡不了他对她的爱。 “你看,你也说不出原因来了吧?”她很是得意地看着他皱眉苦思的模样。“所以啦,我也没办法告诉你该怎么做。也许,只是也许啦”谁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发生。“我明天一张开眼,便发现要是没了你,我就会活不下去;少了你我的人生就失去意义。也许,这个时候,我就真的爱上你了。”她说得有点夸大,不过意思是相同的。“只不过,我不能保证这样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生就是了。” 其实爱与不爱常常就只有一线之隔,再说她觉得现在的情形也不错。虽然他有时专制得令人受不了,反正她从来也没当成一回事,所以他也拿她无可奈何。 再说,如果自己真是爱他的,也不差这一点时间既然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当然也就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考验他。 “等待并不是我的长项。”凡是他要的,他从不需等待,只要他付出代价,总能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但目前的情形是:就算他付出代价,仍不见得能得到她的爱。 “你若是不想等,也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止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将这句话轻松说出口。也许是因为,人有了省思之后,对于所有的事情就不再是雾里看花不但看得不真切,连自己也会陷入迷惘中。 “如果你离开,我们仍然可以当朋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原只是想试探她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开口要他离开,难道他在她心中真的如此没份量?“你至少要做点努力!” “努力?”从他这句话,她知道他根本只是想激她而已。“如果你想离开,我却硬留下你,只是延长我们两个痛苦的时间而已,不如快刀斩乱麻,早些解决,对你、对我都好。” “谁说我要离开的!” “你说的呵,难不成还会是我要你离开的?” “我只是说,我并不擅于等待!” “你自己可以做选择,没人会强迫你。”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放心好了,在你还没说出那三个字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说了,他就准备放弃了?可恶!男人就是这么不可靠!说什么爱她,还不是只赌那一口气! “好,那我现在就说我爱你广他想听,她就说给他听。“现在你听到了,可以放弃了!”天下男人不止他一个,她就不信她找不到更好的! “艾琳,你冷静点!”维克看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又是不舍,又是好笑。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冲动来着?” “就是现在。”她若不是如此激动,必然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刚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你刚对我说你爱我。” “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我知道你会否认,不过我确确实实听到了。” “我这是在帮你,好让你早点脱离等待的日子!” “我是不必等了。”他笑着说:“因为我已经听到了我想听的话不过,我要重申的是,我绝没有放弃你的念头。” “那你刚才”她被拐了! “我只说等待不是我的长项。”既然等待不是他的长顶,他当然要以他擅长的方法来得到他所想要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他得意洋洋地说:“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十年风水轮流转,虽说一开始他被她绝决的语调给打乱了阵脚,不过当他冷静下来分析事情的始末时,他才知道她根本只是在虚张声势;他只要顺着她的话走,他相信她不可能无动于衷果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虽然被他拐得在有些不甘愿,但她不能否认他的话瞧,这就是她和他不同的地方,她才不会为了无谓的自尊而故作清高。“好吧。我承认,你在我心里是有一定的份量。”第一,他说的没错;第二,这事迟早也要让他知道的,要不然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诚实并没有坏处的。” 这话让他来说,总教她心理不平衡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是哪付德行,居然有脸这么说!要不是她使计,他这会儿还在吃莫明其妙的醋,当只逃避问题的要鸵鸟呢! “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共识,应该好好地庆祝、庆祝!” “庆祝?一大早喝香摈不好吧?” “谁说我们要香槟的。”他不怀好意地走近她。“庆祝的方法有许多种我提议的这一种是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血液循环,有益人体健康的一种。” “你说的该不会正好是我想的吧?”她可不认为这叫什么庆祝,因此她自动向后退了两步。“维克,我可不认为这叫庆祝。” “有什么关系,让它多了层意义不是很好吗?” 事情解决了,总让人的欲望不自觉地升高。他将她搂进自己怀中,用力地将这些天来不得解的苦闷,尽情在这一吻中发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这吻还持续不到十秒,便被人给打断了。 “维克,你在做什么!” 玛莉安艾琳的母亲。站在门外一副随时可能昏倒的模样。而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威廉。太好了,这会儿一家人可真的全部到齐了。 “不准,我绝对不准!”玛莉安近乎歇斯底里的说:“艾琳她还小!”她绝对不让她的女儿被一个花花公子玩弄!她知道威廉是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可这并不表示维克是据她所知,维克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他们两个的年纪差太多了!” “玛莉安,如果你不健忘的话,你不应该忘了,爸也大了你十来岁。”维克好心地提醒她这一点。 “那不一样!”她立即反。“我遇见威廉时,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艾琳不一样,她才十七岁,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当她还是个年轻女孩时,她遇见了艾琳的父亲个英俊、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兼负心汉。她那时就像失了魂似的被他给吸引,不顾全家人反对,执意要嫁给他,仿佛她要是不这么做,她就会失去世界、未来和希望。但是现实的生活是残酷的,它打碎了她少女的美梦,让她看清了事情的真相。这时,她才知道,人是不能只依附爱情而活,她需要钱、需要有经济来源才能给自己所需要、才能养活女儿,而丈夫的一再花心,让她寒了心,也埋葬了她对他曾有过的爱情。 因此,她知道爱上一个恶性不改的花花公子,后果是如何的凄惨她爱她的女儿,绝不可能让她重蹈覆辙。 “或许,事实是你以为她不懂。”维克不打算低头。 “如果你肯和她好好地谈一谈,你会发现她已经成熟得足以为自己做决定。”事实上,当玛莉安和维克僵持不下时,艾琳和维克的父亲也是在场的。不过,他们立即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而正在激辩的两人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爸,你觉得我和维克在一起真的好吗?”虽然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叫他。 “你不怪我隐瞒真相?”威廉不清楚维克是怎么向艾琳解释的,不过从她还肯叫他一声父亲看来,她是原谅了他的谎言。 “我想你有你的用意。”艾琳知道他有他的顾虑吧。 “所以也没有什么责不责怪的问题,而且我知道我是真心对我好我又怎么能责怪一个处处为我着想的父亲所说的善意的谎言呢?” “艾琳,你真的是长大了!”威廉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在短短的时间内成熟了不少。“不过,我要问你,你和维克真的相爱吗?”如果他们两真的相爱,那么让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相爱”这答案连她自己也有些迷惘,不过看着维克和她母亲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她相信维克真的爱她爱与被爱这个问题常被拿来讨论。至于她,被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深爱着,应该只比单方面好吧? “嗯,我爱他,他也爱我。”这答案说得有些心虚,不过离事实也不远了。如果没意外发生,应该不远。 “那很好,既然你们两个人相爱,我想其它一切都应该不是问题。”他明白玛莉安之所以反对的原因维克之前的情史实在是太辉煌了。“不过,艾琳,我必须让你知道,维克在你之前,有过不少段恋情。” “我知道。”她不只知道,甚至还见过其中几位。 “你知道?他告诉你的?” “嗯。”他并没有主动告诉她,而是她猜测出来的。 “不过,既然我决定要和他交往,就必须接受他的过去。” “的确,艾琳!”威廉赞许地看着她。“你有这想法就好了。如果,以后维克要是欺负你,别担心,爸给你撑腰。” “爸,你放心,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再怎么说维克也是他儿子,若为了两人感情问题而麻烦他,岂不是太为难他了? 接着她看着眼前愈辩愈激烈的两人。“爸,我们是不是该阻止他们?”她知道她母亲是以保护她的立场出发,不过这事她自己有能力解决,她不希望让母亲为了她和维克吵得不可开交。 “维克,够了。”她当然不能要她母亲闭嘴,既然如此,只好叫维克安静。 玛莉安一见女儿出面声援自己,马上站到她身边。 “艾琳,听妈妈的话,别和维克在一起,你不了解他的真面目!” “妈,我和维克只是男、女朋友而已,我们做的只是谈谈恋爱,没别的啦。”艾琳觉得玛莉安一定是像一般的中国父母一样,见到自个儿的女儿带个男人回家,便以为女婿就是他,难免反弹大了点。“我这个年纪交男友是很正常的总不能因为怕我受伤便要我一辈子远离男人,这种做法是本末倒置,根本不合理。” “艾琳,你如果想交男朋友,可以选别人,为什么非维克不可?”她当然不是反对艾琳交男朋友,只是希望有个好男孩,而不是维克这种花名远播的男人。 “妈,我如果不试着和他交往,又怎能知道他是好是坏?”她知道母亲对维克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这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就算以后出了差池,她一样能承担后果。现在,她必须让母亲知道,在情字上头,她并不软弱。“就算他坏,那么我也是得了个经验;就算我被他给甩了,我还是能重新站起来。既然我有了这种自信,我认为其它的就没什么好考虑了。” “等等!”维克听艾琳这么说,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己辩驳:“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坏男人。再者,我不会和艾琳分手!” 艾琳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现在正在“说服”她母亲,他跑出来插嘴做什么?! “还有,妈,”最重要的一点,她得向母亲说明才成。“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我和维克只是谈恋爱,并不是要结婚,就算我们要结婚,我也会张大眼,不会让自己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就算是不小心有了孩子,她也不会这么做。 “等等!”维克听到这里,马上插话:“谁说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的!”他绝不会把她让给别的男人。 “我说的。”谁说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如果要结婚,得考虑的问题还多的是。”她可以接受他成为她男朋友,但提到结婚这事就有待商榷了。毕竟两人若没经过长期相处,怎能单凭一时的激情决定终生?有些人或许会,但那可不是她,她毕竟是中国人她的心还是道地的中国人对于婚姻可是有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绝对不像一般西方人,感觉对了就结婚,等到感觉不再,便分道扬镳互道珍重。“你或许会是个好情人,但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个好丈夫?” 有道是: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花心纪录一定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多,要不然母亲也不会和维克吵成这样这必定是他之前的行为太过不检点所造成的。 或许有女人相信,当男人遇上他最爱的女人时,便能像入定高增一样,摒弃外界所有的诱惑,只专注守着他的爱人她要是年轻些,或许会相信,不过,现在她更相信,人都有着其劣根性,要是不随时加以注意,没有人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一些个平凡人都这样了,何况这个采尽百花的维克。 “如果你不给我机会,就算我想证明我是个好丈夫,也无从证明起。” “我并不需要你证明,”艾琳这次才不上当。“我说过,我们只是谈恋爱,而且就算你是个好丈夫,我现在也不可能嫁给你。” “为什么叩“因为我还年轻。”这会儿她真的可以十分理直气壮地说我还年轻!十七岁嘛,谁敢说她不年轻? “我还有很多事想要做、很多地方想要去我不想这么早就被人给管得死死的。”她可没忘记当初维克之所以要娶她的原因。 “和我结婚的话,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想去的地方,我绝对不会阻止你。” “可是那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她不想顶着个已婚的身份到处跑而且他现在这么保证,谁晓得以后会怎么样。 “有什么不一样!”维克真的快被她逼疯了先是她母亲反对,接着她又说不婚宣言。“你知道吗,依照我们之前做的事,你很可能已经怀孕了。”他没有做避孕动作,而他知道她也没有。 “没关系,艾琳!”这时玛莉安说话了。“要是你真的怀孕也不必担心,我会帮你的忙。”她不会让艾琳奉子成婚的如果艾琳要结婚,那必须是她想要才行。 “你听到了吧?”想拿孩子来压她?没那么简单。 “妈说了,要真有孩子,她会帮我,我还是可以自由自在的。” “好吧,那你至少给我个期限,让我有心理准备。” 这是维克最后的让步。 “这个嘛”期限她是没想过,也许再过两、三年她就会想结婚,也许十年、十五年“我不知道,不过至少得等我念完大学吧?”大学她是一定要念的。 “六年?”艾琳现在才高二,而且很有可能要重念念,也就是说高中还有两年,那么再加上本科大学他若想娶她,至少还要六年才有可能!这六年的变数何其多,万一这中间多了几个乱事的男人,这“那我们先订婚!”要求这样的保证并不过分。 “订婚?”艾琳看着他哭丧着一张睑,心里着实有些不忍,可她就是不想这么早结婚。“好吧,不过订婚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嫁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当然,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他知道她对他是有情的,就冲着这点,他有十足的信心,她最终还是要嫁给他的。 至于时间的问题既然他都已经有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时间绝对不是问题。订婚,当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但是,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孩,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撇得清了。看来,就算她没有怀孕,他也得加紧努力才行。他相信,胜利最后还是属于他的。 “好了,”威廉看事情已经告了个段落,因此决定先回房休息毕竟长达十来个小时的飞行,还真的挺累人的。“玛莉安,我们去休息吧。”于是乎,他带着玛莉安退场,留下艾琳和维克两人。 “你知道吗,艾琳。” “知道什么?”他又在打什么哑谜了? “我爱你。” “我知道啊。” “你不觉得,为了庆祝我们刚达成的共识,我们应该继续之前被玛莉安打断的事情?” “在这里?” “这又不是第一次。”的确,在书房里不是第一次。 “可是爸和妈都在。”他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有什么关系,这里的隔音设备够好。再说,我们把门锁起来,没人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可是”她犹豫地说着。“万—” “我记得你喜欢的,不是吗?”维克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双手直接捧起她的臀部,让她的靠着他的。 “我喜欢,但是” “嘘,别说话。”维克决定要让她忘了刚才所有的一切,开始他的胜利计划。 “试着去感觉我所感觉到的。” 接下来,的确没人再说话了,因为喘息声已经取代了所有。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