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处女之死》 第一篇及序 权当狗屁胡说(序) 当年导师问我,世界上有几种人。我说有三种,一种是吃饱了想做*爱的人,二种是吃饱了想睡觉的人,三种是没吃饱也想做*爱睡觉的人。导师然后就问他是属于第几种,我说是第四种,吃饱了竟然也想写点文章的人。他大笑,于是我便得了他的真传。 今天看来,当初的话我错了。在经历了众多的风风雨雨闪电雷鸣之后的一天早上,隔壁一个小嫂子正在刷牙,我说,嫂子气色看起来不错啊。她说,**好,什么都好,吃饭倍多,做*爱倍爽。我顿悟。今天我就坐在一个大城市的一座最高楼的地下室里,白天神采飞扬,晚上心如死灰。那一段秘密在每天晚上都会如约而至。有天夜里,导师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怎么样,谈到了那次世界上有几种人的问题,我说我错了,其实世界上还有第五种人,吃饱了饭做完了爱就想死的人。导师半天不说话,最后说,建建,你去舞文吧。于是我来到舞文,看到了许多逝去的青春,但是我想说,你们狗臭屁。因为你们试想身上不缺少一个零件而缺少动力会是如何?你们永远不知道。 正文(第一章) 我叫建建,多年前的一个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喝酒的过程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送一个叫梅莓的人去她姑姑家时的出租车上,我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你他妈是谁呀?竟然还要求我做这做那,你打听打听,建建是能随便能让一个女人指挥的吗?然后把自己的才呕吐过的酒的满口酒气的嘴巴压在她的嘴唇上,她拼命地挣扎,但还是在我男人的力气下屈服了。我把手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摸到那两个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在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一个处*女的**的弹性是任何一个非处*女能给男人那种感觉的。细小的**会成为你手中感觉的一个支点,慢慢地膨胀梅莓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虽然是夜里,她还是怕出租车司机看到了自己的青光。一会儿,她便下车了。 今天回想起来,无非是那天她给我提的三大要求,一是要存钱买房,二是要考上研究生,三是结婚之前不能上床(她口里说是住在一起)。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读研究生还能存钱么?完全狗屁,还不能上床,当我和尚念经除欲念啊? 说实话,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女人的这些话当真。除非他爱她。 那天晚上回家后,所谓的家不过是单位给我租的一间两室一厅的住房,东西一应俱全,自备安全套。回家后,我就关掉了手机,拔了电话,准备睡个第二天日至中天。我在不断地祈求,上天不要在我酒醉的第二天早上找个什么人或什么事弄醒我。上天弄人,第二天一大早,才八点多,门就被敲得砰砰之响。我脑袋像裂开了似的,咒骂着、恶毒地咒骂着,然后非常平静地打开门,身上只穿了一条短小的三角裤。 来的是梅莓,见了我的样子居然不吃惊。我回头又躺到了床上,把头蒙上。梅莓进来,把包往我的电脑桌上一放,坐下。她说有事情问我。我问她是什么事。她说你把头伸出来。于是我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她说你睁开眼睛,于是我睁开眼睛。我看到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在思考非常严肃的一个问题,比方说在思考外星人入侵时人类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等等。我说你说吧。 她说:“你爱我么?”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反应,我只是非常随便地点了一支烟,起身靠在床上。一个女人问你爱不爱她一般是三种时候,一种是准备真正地接受你和你谈朋友,所以你应该说是。二种是亲了她以后以便让她自己的感觉得到证实。三种是做完爱以后,让**不会有更多的罪恶感。我点了一支烟,抽着,没有说话。她恼怒地过来,抢过我手中的烟,打开窗户扔了出去。然后直盯盯地看着我。她问,是爱还是不爱?我问能不能用别的词,她说不行。只有两个答案,爱还是不爱。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在思考着,我在想着 我问能不能用四个字,她说你说吧。我说我是一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我们这代人最虚伪,最无聊,最恶心,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说谎。我们不愿意用谎言来得到什么,我们是真实的,脆弱的,可怜的她打断了我的长篇大论,说你怎么这么无聊?你不是说四个字么?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说了,你说我不爱你不就完了?我重新又缩进了被子,我说我们之间有代沟。我说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不知道这四个字。 她说就知道不会在我这里有答案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来问。我说你知道还问什么?她说她不知道,我说因为你是一个处*女。她说她知道,因为她是一个处*女,所以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是一个好猎物,男人只会对猎物感兴趣。她看见他眼里流着泪,非常伤心的样子。她接着说一个处*女是得不到真爱的,因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为了欲而存在,都是为了占有。我说不是这样子的,至少我是一个好东西。 我是一个好东西么?今天想来,完全是自作聪明罢了。结果证明了,我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多少年来,我一直被自己固执的一种原则精神蒙蔽了。 她说她要走了,我就说你走吧,我说我才失恋,心情不好。她恶毒地看着我,问:“那你昨天晚上对我做的算什么?”我轻描谈写地说那只算一个对处*女的小小的惩罚,告诉她恋爱不是这样谈的。她问,那你说恋爱是怎么样谈的?我说恋爱我不知道是怎样谈的,但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那么单纯直白。她说你说来说去还是只是对一个处*女感兴趣。我说不是,我懒得解释,不可理喻。男人说的话她都有一套自己的解读。我说你从未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还是站在一个小女孩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她冷笑了一声,说:“你这么内行怎么会被乌乌甩了?” 的确,这是一个痛处。那是我在心里包裹得重重的事情,不愿意提及更不愿意和一个女人谈及它。我暴怒了。我说你既然想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就按你的意思做好了。我起床来,一把把她抱在怀中,她拼命挣扎,我把她抱得紧紧的,然后下身就在清晨的刺激下起了作用。我把她一下扔到床上,然后压在她身上,我把她的两只手抓住,压在她头的两侧。她一动也不能动。我就那样挑衅地看着她。她睁大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一个脸上青筋突出的男人,却还要假装一张轻松不在乎的笑脸。 她一字一顿地对我问:“建建,你不能这样子,你这样我告你强*奸。” 我冷笑了一声:“强*奸,强*奸怎么啦?哪个女孩第一次和男人做*爱不带强*奸性质?你有本事你就喊。第一次你不喊,等多了几次你就知道你喊也没有用了。那以后,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只是同居,你要喊现在还来得及。” 她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喊。”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盯着她的眼睛。她也没有说话,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迷惘。我轻轻地俯下身去,轻轻地把嘴唇放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摩擦着。她没有拒绝,只是闭上了眼睛。我轻轻地摩察着,感受到了女人的一种柔软。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应该已经镇静了下来。我把舌头伸出她的嘴中,她用牙齿拒绝了。我就轻轻地添她的牙齿。 半天,我才从这种迷醉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我起身站了起来。轻轻地说:“你走吧。” 她没有动,我看到她的胸脯在不停地起伏,嘴唇微张。好可怜的样子。我转身把电脑打开,放着一首动力火车的歌曲,还隐隐作痛。 “看来你还是爱她的,我明白了。”梅莓说。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听这首歌并不能代表什么。 “怎么不能代表?”她已站在我的后面,从后面搂住我。“可怜的建建。” 我说我不要你可怜,你的可怜还是留给你自己好了。我把手机打开,把电话接上,要接着睡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头是一阵阵裂开似的痛。我推开她,自己到卫生间冲凉去了。 冲凉转来,我还是只穿了条三角裤。然后烧一支烟,斜靠在床上。她正在电脑里看着我和乌乌的照片。在一张我和她相拥的照片上,我看她看了很久。 我说:“你删了吧。全都删了,老子看了心里烦。” 她说:“要删自己删,做个男人一点勇气都没有。免得以后怪我。” 我说随你便,你要看的话还有我们作爱的照片,在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她说我不看,我才不看你们那肮脏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肮脏。我走过去,把那个文件夹显示出来,然后点中它,按下了del键。梅莓说,你还没有清空回收站呢。我说让它在回收站里躺几天,让它痛苦几天,让它感觉一下被遗弃的滋味。 梅莓说,我知道了。你这样对别人,以后还是会这样对我的。 我说也许吧。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的**也在高涨。现在想起来,以下的事情看起来是一种对乌乌的报复。其实,不是。 我叫了一声,说:“梅子。” 她转过头来问怎么啦。我说没怎么,就想叫一个名字,然后想和她做*爱,把自己热死。她说,你何必呢,有些事情总会过去的,再说昨天我跟你说了的,我不会和你同居的,也许四年之后。我说四年太长了,不可能。她说有什么不可能,我都22年都过来了。 我说你不懂,你以后就会懂的。我过去把她拉入我怀里,把手伸进她的头发,在她的头皮上轻轻的抓着。她挣脱了我,说要远离危险,像我这样的男人是最危险的。 我又一次粗暴地把她扔到了床上,她迷惑地看着我,问你想干嘛。我说我想干你。她说你说话和你行为一样可耻,你别以为我不敢告你,你试试看。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了我。我骑在她身上,剥掉她的上衣。 她没有反抗。 我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吻了起来,把**含在嘴中。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一下又平静下来,我只是亲着她的身体,她的脖子。我说她的脖子里有一种香味,像洗澡后某种肥皂的香味。她说她从来不用肥皂。我又亲她的嘴,她终于放松了,让我的舌头进入。与此同时,我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里面,她又手一下按住我,头在拼命地摇。我继续努力,她一把推开我,叫起来:“强*奸啊!救命啊!” 第二章 我记得曾经乌乌对我说过,说梅莓好像对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意思。她说梅莓是个好女孩,乖巧听话,你别害别人。说这话时,我们在离武汉有五十公里远的黄州,梅莓在距离我们五米处的一个地方买冰淇淋。我说不可能的,她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她说她感觉得到。说这话时,梅梅已经过来了,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在这后来,已经很少人在夏天穿连衣裙了,不管是在黄州还是在武汉,更别说是穿白色的。梅莓是武汉的城里人,可是没有那股艳味。穿着白色连衣裙打扮得像乡里的姑娘伢。可是耐看。乌乌打了一下我的头,说吃冰淇淋吧。梅莓说你们在说什么啊,是不是说我?我们说没有那回事,在谈要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咧。梅莓信了,怪我们不早说。梅莓说草莓就是情侣水果,有氛围有情调。我说在床上两个人用得着。乌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梅莓说你怎么不去追。我说她就像发神经样的,过十分钟就好了。 梅莓追了上去。如果我记得清楚的话,很多浙江那边的人在公路两旁,租下一片地,然后盖上大蓬种草莓。成熟了以后就在公路的两旁搭着小棚子卖。有一次我还和乌乌一起买过,只是回家时才看到压成了酱。我说草莓真是脆弱啊,不到一小时的路程就搞成这样,那时我们经过走的是316国道一起去黄州的路上,那段路的确也是差劲。一路颠颠簸簸的,起起伏伏,但乌乌被我抱在怀中,幸福得想飞。 草莓被我们忽略了。 梅莓追了上去,两个人手挽手走着。我就远远地跟在她们的屁股后面。想着梅莓曾经在学校团委演讲时的一个笑话。她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下面两百号人,她说:做萝卜就要做一个白白胖胖的好萝卜,做坑就要做一个能让这萝卜刚好填下去的好坑,做兔子就要做一个刚好有力拔出这相萝卜的好兔子,后面我记不大清楚了,反正很长。她一讲完底下就是满堂大笑,她当时听了笑声脸就红了。笑的人当然包括我,我想,这小师妹真是傻得可爱啊。她怎么能知道草莓在床上的用途呢?我坚信,是不可能的。 她们俩缓缓地走着,梅莓不时回过头来看我在不在后面。乌乌没有,她是真的生气了。那天晚上乌乌说要去跳舞,梅莓很难来得一回的。梅莓说她不喜欢跳舞,太吵人。我说我也不喜欢跳舞,太吵人,要不你一个人去?乌乌看了看我们,说,好吧,你们就在这里看电视好了。他指着我说,你他妈真是没良心,一个星期见次面,一起去玩一下你都不去。然后气冲冲地拿着一个小提包走了。 梅莓说,我们去找她吧。我说有什么好找的,她是这个样子,来一回吵一回,搞得自己像太皇太后,平常总和那些舞厅的人一起,都变成这样子了。然后我叹了一口气。她说你就不能让着点,毕竟你是男人撒。我说男女平等也是你们喊的,做起事来要男人让步,男人岂不是一头都没落着?梅莓说你真幽默,我们还是去找吧。 我们在街上无聊地逛着,她问我知不知道乌乌会在哪家舞厅。我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真的是不知道。梅莓说不知道我们就到处走走吧,城市小,说不定会碰上她的。我说要是真碰上了我就完了。她问为什么啊,我说大约、可能之类的,她是这样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碰见她,当我们回来以后,她正在屋里流泪。我知道,一场架看来是免不了的。 吵架是家常便饭的,她总是要把一个星期的怨气发泄在我身上。梅莓看了不对劲,说我们是出去找你的,找了几家没找到。她说不是说那,只是觉得委屈。我看她们聊得带劲我就进房看电视了。一会儿外面就谈笑风生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睡觉成了问题啊。三个人一张床怎么睡,我说。乌乌说把你吊起来睡,锁在卫生间睡,在床底下睡随你选,怎么没地方睡呢?我说我还是吊起来睡吧,睡在女人上面好些,睡女人下面不好。乌乌说你想得美。 那晚我就睡在乌乌的左边,梅莓睡右边,乌乌睡中间(靠,怎么这多废话!)乌乌就和梅莓小声地聊着天,一直聊到转钟,我也一直听到转钟。我在那晚才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女人不要看她们表面多么和气,其实都恨不得把对方给杀了! 我假装我睡着了,当她们声音越聊越小后直至消失后,我就感觉到一只手从另一个被窝里伸过来,轻轻地抚弄我的下面,让人**不能自禁。我也把手伸过去,去摸她的**,两个人的漏*点一下喷发出来。她钻进我拉被子里,脱掉我的裤子,然后自己也脱掉自己的。 我们就穿着上衣在里面干起来,她气喘吁吁的,我小声说你小声点,不然给梅莓听见了。她说不要紧,让她想疯了才好。我们边做边小声地在被子里聊着。我说想疯了你男朋友就危险了。她气得不说话,爬到我身上猛干起来 后来一片沉寂,她又回到了那边。我听到梅莓在侧过身子的声音,然后咳嗽了一下。 这晚我睡得很死,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乌乌已经去上班去了,这个星期加班。梅莓还在睡,只是被角有一边敞开了,在那里我看到了梅莓的连衣裙的里面,一件蓝色的小内裤。她弓着身子,小内裤被绷得很紧。我只看了一眼,就满是罪恶感的走开了。但那小内裤里留在我脑中的神秘,却始终伴随着我的**历程。在后来的很多次做*爱中,我都假装地幻想自己底下的女人就是梅莓,她穿着蓝色的小内裤,内裤被绷得紧紧的,在内裤的缝里能看到露出来的黑色的部位。这时我就异常兴奋,要知道,那是一个处*女的部位。 第三章 我租住在武昌广埠屯那里,那天我从家里走出来时,家里不是空的。梅莓在里面,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走。但是我走了,我把房门和防盗门哐铛两声关上后,下楼了。 我的身上带着血。 我茫然地走着,突然想给一个朋友打个电话。这时才忘了电话在家里忘了拿出来。我看了一下华师那里热闹的人流,觉得很孤单。我想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觉得非常没有面子。别人肯定想,这个人连个手机都没有,是多么的可怜。我的样子的确看起来很可怜。只是穿着大短裤刹着拖鞋,哪看哪像民工。我便装作是一个民工,拿起一个电话机,给一个邮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我问他们的书都发了没有,他说发了,问我今天哪根筋不对,还管起工作上的事来了。我问他在哪里,他你在哪里,我叫人过来接你,大概是哪个女人把你赶出来了吧,年轻人还是要省省力气。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然后我眼中就到处盯着墨绿色的邮车,心里恶毒地想着一定要给这个女人好看。车一会儿就来了,司机小黑伸出头,就朝着我笑,说你怎么这打扮,还是个文化人咧。我说文化人怎样,还是是吃喝拉撒睡。小黑说,那倒是的。我坐上车,我说到哪里去。他说局长那里去。我说这样子去不好,见不得人。他拿出电话来,问怎么办。 挂了电话,小黑说你到他的一个情况(指婚外情人,武汉方言)那里去拿套衣服穿一下。我穿了衣服直奔局长办公室,他见我进来了,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丢来一包烟。说是不是没女人了,看你那落魄的样子。我说那倒不是。小黑停好了车也进来了,他说建建你么回事啊。不替是为了女人吧。我说你们成天女人女人烦不烦?找个地方我睡一下。局长说,那你到会议室去睡。我到了会议室,爬上桌子躺下来。 在半醒不醒的时候,有个人过来拿了床大邮袋盖在我身上,我眼睛一眯,是个穿邮局制服的女孩子。我干脆起来,就坐在桌子上抽烟,用烟在那个邮袋上烫着一个一个的洞洞。局长进来看到了,说根据邮政法的n条n款,你犯法了。我说今天犯了几次法,还有强*奸未遂。局长说,不会吧,怎么能干这事,床上没女人你不跟我说?我说你看我的头都被打破了,他过来一看,说小事,男人被女人在头上打个包要发财的。我说发**财。他说不要紧,她报案了没有?我说不知道,她兴许还在我屋里呢。我把局长的电话拿过来,打了自己的手机,无人接听,打固定电话,也无人接听。我说她可能走了。局长说你打她手机看看。我说手机号在手机里,没记住。 我和局长一起坐车来到楼下,我说你等着吧,我一个人上去就行。我打开门,没有想到梅莓还在我的房里,正在玩电脑。她转头看是我,便问打痛你没?有没有去医院?我说没有,只是觉得你很讨厌,越看越讨厌。她说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尊吧,你看看我的手,都破了很多血。梅莓肯定没有想到她的手朝我手上打去时,手里的一块玉镯断了,划破了她的手腕。 我说有什么了不起,出点血嘛,做*爱第一次也要出血。看来你今天还是非得出血不可,真是天意。我过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说吃饭去。 在风光村那里的一家酒店,是什么酒店我已经不记得了。那里在这个酒店的斜对面,在东湖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广场,一到晚上都上摆地摊唱卡拉ok的,昨天晚上我还去了一次,在那里坐了半天,那家酒店的名字也换了,曾记得我有一次对梅莓说,你看武汉,到处都是卖东西的,死了一家店子,千万家站起来了。梅莓当时听到只是笑。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笑声落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地上到处都是积雪,东湖透露着一股凉气,天上太阳很大,我说武汉腊月打雷,阴历二月中了都还下雪,今天怕是个灾年,我是对我旁边的一棵杨树说的。我知道,那天晚上,这棵杨树,应该是看见我们的了,可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那天吃饭的时候,上了一道菜叫醉虾,看着虾子倒进啤酒蹦跳几下就死了。我问局长,说虾是怎么死的。局长说是醉死的,梅莓说是淹死的。不管是什么死的,反正那天喝了几瓶啤酒。梅莓在一旁劝着,叫我别喝,她越叫我别喝我越要喝。 局长说开车送送我们,我说不用了。局长把我拉在一边说,这个女孩不错,比你原来的强多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膀,把握好了结婚算了,看得出她是爱你的。我说你他妈少管我的闲事。局长踢了我一脚,说个板马的莫像个死鸭子。我想,如果我当时听局长的话,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其实我还是很感激局长所说的,只是我有得选择吗?沦落为今天一个乞丐样 我和梅莓就走在卓刀泉南路上,那时这条路也没有刷黑。我们就在那没有刷黑的路边的那棵杨树下坐了下来。 我问梅莓到底喜欢我什么。她说:“我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说你不喜欢我总找我干什么。她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梅莓问我为什么总对她有敌意,我说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第四章 在从黄州回武汉的时候,走的是武黄高速。巴士是十元,快巴依维柯是十五元,我只所以说这么清楚,就是因为这些事在今天回想起来,忽然给我这么强的真实感,我原以为一些细节会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被抹杀,可是一切又变得清晰起来。梅莓就坐在我身边。我在车上回忆着她给我和乌乌看的手相。梅莓拿着我的左手看了半天,然后又拿着乌乌的右手看了半天,然后又拿我们两人的手摆在一起看了半天,错了,应该是四只手,还有梅莓的两只手,她的两只手在下面(我日,几年没写字水平退化倒是不少)。 然后就不说话了。乌乌着急地问,怎么样?我和他成不成得了?梅莓笑着不说话,她说我看不出来,建建的手像太怪异了。在打完这字以后,我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看不出什么怪异,只是多了条线而已,别人是三条,我是五条,主次不分先后。在依维柯的快巴上时,我想到这里也拿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相。梅莓说,你不用看了,你这辈子前半生平坦,后半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当时说也不错,是神仙过的日子。梅莓就没有说话了。 我们回武汉后就各分东西,武汉太大。她在汉口我在武昌,平时也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没有故事。 故事其实也不离奇。就是每个周五不是我到乌乌那里去就是乌乌到我这里来。如果是乌乌在我这里来,那天晚上**点钟的时候,我都会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梅莓打来的。慢慢地形成了一个规律。乌乌对此当然很生气,而我认为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打个电话吗?她说这么巧,每次我在这里她都打电话来,平时怕都上床了吧。我说你带她去医院检查看处*女膜破了没有不就知道了?她骂我是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最花心的男人,最黑心的男人。她是学文的,是一个记手机小说站者。骂起人来从来不吵现饭,而且对仗工整,排比句也用得好。这件事终于有一次暴发了。那天我们正在做*爱,电话就想了。她一猜就是梅莓,她闭着眼睛,在我的身体下面,轻声地要我不要接。我正在呼呼地大声喘气,稳定了一下,还是接了。一听是她,我说你有什么事吗?她说双休,打个电话问个好,她说乌乌是不是在这里。我说在,然后把话筒递给了乌乌。 乌乌用非常甜美的声音问她在干嘛,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乌乌在咯咯地笑着。我还在乌乌的身上运动着,我想到了梅莓的蓝色小内裤,变得兴奋起来。乌乌在我的攻击下脸色很怪,既想保持一种平静的样子又受不了生理上的刺激,脸有些变形,竟然变得我不认识了。她想把我推开,然而身体又在向上挺地来迎合我,在她挂电话的一瞬,我射了 乌乌用卫生纸把自己的下身擦干净,我赤身**汗淋淋地像一条跳到岸上无力再挣扎的鱼,大口地喘着气。我看着乌乌,我觉得她才是我爱的人。真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爱她。我看着她那我最熟悉的身体,两个高耸的**。我拉她过来,我对她说我爱她。她躺在我身上,疯狂地亲着我,我的眼睛,我的胸脯(声明,我是男人),我的嘴,我的耳朵然后我们又来了一次,那次的做*爱让我刻骨铭心。 我不知道,我很难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看到了自己的无耻,我在做*爱的时候,想着身下的是梅莓,而过后却说爱乌乌。可这是我的真实感受。从此我得出了结论,人是最无耻的。当然我这是推己及人。 从那以后,我也再没有感受到一个女人像乌乌那次样的铁汉般的柔情。那是我第一次说爱一个人,虽然我们她同居四年,但那也是第一次说爱她。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说爱某一个女人了。 在与此同时,我也开始有些恨梅莓,莫名其妙的。要我说也说不上来。 转眼间,我们都习惯了。其实我现在想,那时问题就出来了。但是我没有想到 第五章 我和梅莓就在风光村的东湖边坐着,旁边是那棵杨树。那棵杨树现在正在雪中吐着新芽,看起来像蛇吐的信子,不过是鹅黄色的,看起来很调皮的样子。我在那里,想着那天和梅莓一起的情景。梅莓说,我真的和乌乌不合适。我说我和她不合适并不代表和你一起合适。说完后,我牵起了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被裂破的伤痕,上面结了一道血痂。我问她痛不痛,她说不痛,是麻木的。她问我头痛不痛,我说不痛,是麻木的。我握着她的手,想着局长给我说的话,要我好好把握的话。我的手心出着汗,天渐渐暗了下来,后来又黑了。风光村的小广场上一些麻木就把音箱什么的搬过来了,摆摊搞卡拉ok。喝多了啤酒,我有了尿意,就站在东湖的边上,掏出**尿了起来。梅莓说你真恶心。我说没有,啤酒喝多了。如果我尿到裤子里更恶心的。 我脱下局长给我的衣服,我想到了那个开门后只穿三点式的女人。也就是局长的情况。她那眼神毫不避讳对我的打量。我说你看个鸟毛,男人不都只长一根**。我看到她笑了,她从柜子里拿出局长某次遗留在那里的衣服。递给我穿上。我把衣服脱了丢进了水里,衣服就在水面上慢慢地被浸湿,然后有些部分就沉下去了,过一会儿就成为一团黑影。梅莓说,看着挺吓人的。我说有什么吓人的,不就是挂在身上的皮。她说很吓人,像一个人被淹在水里。我说,那大概就是我了。 梅莓说我们走吧,我怕这里。我没有走,我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你去给我买瓶啤酒来。她说你不能再喝了,我说我想喝,就是想喝,心里不痛快。她去了,轻声说了声好吧。我就坐在那里wap.16k.,看到衣服沉得不见影子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恐惧,现在想起来,我却浑身打冷颤。梅莓为什么要说那衣服像一个人咧?其实这是多么具有讽刺的戏剧,多年以后,我看到她从水中被打捞起来时,我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风光村的那件黑色的衣服 梅莓过来了,手里提着啤酒。我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喝着。她说我也要喝。我说女人喝什么酒,瞎闹在。她说偏要喝,我说偏不给。其实我的手已经伸过去了。她接过去喝了一口,说太冰了。我说我看看。我搂过她的腰,然后亲吻她,轻轻地。我把舌头伸入她的嘴中,她也把舌头伸过来,搅在一起。我们陷入一种迷醉的状态。她不自觉地把下身靠近我的下身,我就轻轻地摩擦着好久我们才醒过来。梅莓说她该回家了。 在车站,我把她送上了去汉口的536路公汽。我看到她在车上靠近窗户边坐着,看着我流着眼泪,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就那么带着大颗的泪水,让泪水流着。我一挥手,说哭什么,我又死不了。然后调头就走,我不敢看她。 我往回走着,街两边的路灯在地上找出一个一个的大大的黄斑。觉得非常孤独。我在一个黄斑下坐下,坐了三个小时。直到一辆警车在我旁边停下时,我才从一种混沌中走了出来。一个警察从车里出来,大声地问:“这晚了在搞么事?”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嘴里喷着酒气,我说:“你才是管得宽咧,喝多了坐一下不行?”然后摇摇晃晃地慢慢往家里走。远远还听到那个警察在喊,说到人行道上走,被车撞死了你老娘白养你的。 第六章 当你习惯了什么的时候,其实有些东西就结束了。打个比方,当我们习惯电视剧中都是些人渣在跳舞的时候,这样的电视剧就快完蛋了,就不会有人看了。这是一个搞电视剧本的朋友告诉我的。就像我和乌乌和梅莓的故事样,当最初的怨恨变成了一种淡漠与习惯后,问题已经植根其中了。 那天晚上我们做了两次爱,一次是我搞她,一次是她搞我。她搞我搞完了后要我讲故事她听,要我把她当小宝宝。于是我便喊她小宝宝。她听了轻声地答应,叫我再喊一遍。我再喊了一遍后,便在思索应该给她讲怎样的故事。先前谈恋爱的时候,晚上我经常抱着她讲故事她听,讲的故事她说她一个也记不起来,其实我也一个也记不起来。但是我记得这天晚上给她讲的故事。 我讲的是一个兔子和一只狐狸两人做*爱后生了一堆小猪。她说那兔子和狐狸岂不是高兴死了?我说是的,我说那些猪非常小,非常吵闹,所以它们两人从来不吵架,因为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她说如果她的肚子里是一堆小猪怎么办?就像预感到她自己的子宫中正有一个生命形成样。 多年以来,我在想。乌乌的第六感是从哪里来的?她知道有一个生命在成长,虽然是无意识的说的话。当时我对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在意,我讲着那个故事,接下去我也不知道在讲什么,也不知道她在不在听,我们就睡着了。 我记得我对她的回复是说,如果她有肚子里是一堆小猪,那么我们只好去深山老林了。她非常赞同。事实上,我们的关系从这次以后就在走下坡路了。她有时候会扯一些借口说不过来。我有时候会扯一些借口不过去。只是斗气而已。我当时明白,我还是爱她的。她也明白,她还是爱我的。但爱就够了吗?显然不是,但当时我认为是。有爱还要个屁呀,两个人在一起就ok了。其他的问题是不用考虑的,甚至别人说异地恋根本没可能的时候。我都把我和她拿出来举证,和别人争得眼睛冒血。 我的眼血后来证明是白流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去或她不来,只是不是像我们以往样每个星期风雨无阻罢了。只是很奇怪的是,我每个星期一一大早两人做完爱后我要坐车回武汉的时候,她便莫名其妙地流眼泪。哭着说你不要走。我还是走了。在高速公路急驰的车上还会接到她的电话,也是在哭,不停地哭。不是大哭,是小哭,连绵不绝。 这样到后来,我对哭就有了一种特别的仇恨。我恨女人在我面前哭,更恨女人在我面前毫无理由地哭,最恨女人在我面前毫无理由地无休无止的哭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已经崩溃了,不对,是结了茧,对哭变得无动于衷了,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 其实都是因为年轻。如果我当时仔细地想一想,她为什么在不停地哭?一见面就哭?其实就应该能得出两种答案。一种是她怀孕了,第二种是她准备跟我分手了。 我对乌乌的感情就在那一个月中变得急转而下,我想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就像是一颗手雷,不爆炸就是一堆废铁,炸了就粉身碎骨。 第七章 我一想那警察的话,有道理。于是我又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人行道上,当我走到楼底下时,就觉得我的胃往上一翻,被狭小的咽喉挡住,一大口黄水喷了出来,然后坐在地上不停地呕。当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呕的时候,我的脸都被挤得变形,眼泪也被挤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强调的是我并不是伤心,我被酒精整得没有时间和心情来伤心。这后来,我就经常地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来心情来想其他的一些对我人生很重要的但是伤脑筋的狗屁事情。当我拉着楼梯走上五楼回到家时。我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在不停地响,在深夜里响得非常执着。可是没有我执着,我进了卫生间,用毛巾把自己嘴上的脏物擦了干净,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其实就两件,大内裤和小内裤)。用冷水来冲洗了一下自己。当我光着身子连水都没有擦就走进房里拿着手机的那一瞬,电话断了。 我看了看号码,是梅莓打来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打过去了,关了机。我就往床上一躺,再有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给上司老陈打了个电话。电话中老陈轻描淡写地说,建建你在搞么名堂,一上午电话打不通,再这样莫想报销手机费咧。我说不报就不报,我是吓大的。老陈说你来一趟,有个书稿你帮我看一下。我说好的,我也正有事要找你呢。我找到老陈时,他正和几个老官僚们不停地抽着烟,一脸的灿烂,多半是是在说女人之类的东西,屋子里烟气弥漫。我一去,说各位叔叔阿姨好。他们互相看了看,说哪来的阿姨。我说就是你们谈的女人。他们都笑了起来。老陈递给我一个档案袋,重重的,有点斤两。老陈问我说你失恋了?我说是的,不失恋怎么能换女人?你们想换女人还得离婚呢。 他们都笑了起来。我拿了稿子就撒腿走。老陈跟了出来,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说有些对不住我。我说有什么对不住的。他说原来答应我帮着把乌乌调来武汉的,但是真的很困难。我哦了一声,我冷漠地说早就忘了。他说要不你出趟差,在外面走走?我问哪里。他说北京。我说我那我可能要带个人去。他问是谁,我说当然旧人去了是新人。他说那可以呀,费用自理。日! 我给梅莓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我其实早知道她没有时间,她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暑假还有段时间。但是我觉得至少是一种表态。她没有说有没有时间,只是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我说我回了。她说打电话没人接。我说我醉了,在楼梯口睡了一夜。她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注意身体。我说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外面玩鸡?她咯咯地笑起来,说我懒得管你。我就把电话放下了。 我给局长打了个电话,我说我过来玩的。他说好啊,不过他在汉口开会。我说那算了,我说你晚上我请你吃饭,你的衣服我丢进了东湖。另外你把小黑叫来,还有那个谁?给我身上盖邮包的那个小姑娘也给我带来。局长说,你的淫手不会伸到我的眼皮下来了吧?我说如果你搞过的就做个记号。他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行。晚上联系,至于那个女孩请不请得到,那就怨不得我了。我说你一定要请到,我蛮感激她的。我说的是真话。 然后我就在办公室看稿子了。看着看着稿子就成了我的枕头。 晚上,局长给我打电话,说来接我。我说你过来吧。当我下楼后,就看到了那个女孩。站在那里朝我笑着,就那样笑着,笑得我不知所措。局长说,你看你,看女人都看忘了形。我回守神来,说走吧,吃饭去。局长说去哪里,你一年请不到几十回客,捉一回算一回,今天沾了我们小妹妹的光,进大观园。 大观园在武昌的卓刀泉的十字路口,就在卓刀泉公园的大门处。前天晚上,我去逛了一下,那里已经不叫大观园了,旁边已经有个花卉的批发市场,还有搞婚纱和装修的。我经过那家搞婚纱的时候,看到玻璃上贴满了男女一起时的那一张张假笑的脸。我走进去,问一个正在拿着碗吃饭的女人,我问这照片怎么卖?她笑了起来,说我这里摆的是效果,是不卖的。于是我就出来了,心想,不卖摆着干什么? 我们进了大观园,大观园的门口摆着的两个女人花瓶是一副红衣的古装打扮,虽然人很丑,但那么一穿着倒还有点特色,如果就把她们放在床上穿着这样的衣服来日,会怎样?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那天晚上喝完酒后出来才突然想到的。我就把局长拉到旁边来问他,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他过去才说几句话,就被几个保安请到了旁边。我在一旁笑得流眼泪。其实局长是个非常可爱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用可爱来形容,可能是汉语言在表达上的缺陷。小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说着话,我们正在等人,等局长的情况。 那天局长的情况在车上我倒是没有想到,局长要我喊她嫂子。我就喊“勺子”(只是读音),把局长的情况脸气得煞白。然后我就和小黑聊天。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喝完酒后,我还是没能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直到我们的第三三次见面才知道的,还是小黑告诉我的。她叫朵朵。朵朵那天晚上就低着头在那里,喝着一杯椰奶,也不说话。我时不时地就看着她,我心里想这是个善良的女孩。不知道那天给我盖邮包是她自己盖的还是局长叫她盖的,已经成为一处谜,其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盖了,在那一瞬让我的睡意全无,觉得温暖(不应该是天气有点热的原因),然后就在那里回味这种温暖的感觉。吃饭的时候,我觉得她真的很美。至到现在回忆起来,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有时候我就在问自己,为什么那种温暖在她以后没有出现过?原来只是一种距离。当我再次走近时,那种距离就没有了,感觉就消失了 酒桌上,局长的情况说要不要她给我介绍朋友,我说算了,别人介绍的都是二手三手四手货。搞不好戴绿帽子。他们都笑了起来,我看了看那个女孩。脸都红了。 那晚我回去后还是给梅莓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喝酒了,而且喝多了。她叹了口气,说管不了你,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她说,你能不能不要和那些人成天混在一起?我说,不行。她说你这是在浪费你的年华与才华。我记得乌乌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喜欢浪费。 第八章 乌乌在星期五的一个雨天打电话来,雨很大。她在电话中问怎么这么吵。我说在下雨,很大的雨。她说她们那里还是晴天,阳光普照。我说是吧,那是好事。她要我过去一趟。赶紧过去,帮她写篇稿子。 我急忙坐车从武昌出发到黄州。路上大雨变成小雨,小雨过去看见阳光。地上干干的,恍然隔世。当见到乌乌时也恍然隔世,我心神恍惚地走进她们的办公楼大门,一个守门的就把我给拦住了。这位同志你找谁?我说我上访。他说你要上访到人大的信访办公室去,这里是报社。我说就找报社上访。我告的就是报社,妈的周末还要加班。正在和守门的瞎扯,乌乌下来了,穿着件红色的高领外套。我过去就想抱她,被她用手挡在了二尺外的距离。她对守门的说,这是我一个同学。我说怎么是同学?是朋友。她一把拉着我走开。说不要在报社这里乱说。 回到住的地方,我抱着她就想亲,但都被她用手推开了。我说我想做*爱。她说现在不行,晚上再做,我去买菜做饭你吃。我说好的。吃了饭,她就躺在我怀里看电视,我就在那里眯瞌睡。当我睡了一觉起来时,外面是黑呼呼的,我则是精神百倍。我说我想做*爱。她把灯一关,说来吧。她压在我身上,亲我。我则用手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在黑暗的夜里脱着她的衣服。直到她全身赤条条了,然后两只手各抓住她的一个**。我调过身来,坐在她的腿上,然后也脱光自己wap..的衣服,把衣服甩在地上。然后摸索着找开灯。 我说我喜欢看着你干你。她用手挡住灯光,她的身体在我眼中变得白花花的。我就那样坐着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她说你怎么啦?我说有半个月没见你,想好好看一下你。 我就那样看着她,她也没有说话,她常对我一些怪异的行为和语言已经习惯了。她的皮肤开始变得有些粗糙了,**塌向两边,没有她坐在我身上时的高耸。我说我们都老了。她说是我老了,真的老了,觉得很累。我说以往我们可以做三次,傍晚第一次,晚上一次,早上一次,现在只做一次了。我说现在该我干你了,两个星期**没吃肉了。她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她要采访的是一个**院的院长,姓李。是非常有名的一个人物,经常上报纸上电视。还在中央得过什么荣誉。完了,我说做一个好人真不容易啊,还是像我这样,做一个不好不坏的人最好。一天到晚操别人的闲心,没什么意思。她说那是别人的追求,这篇文章该你写了。我说好的,一篇小文算什么,就几千字而已,写的时候也没有人追着拿刀砍我几十刀的。我就坐在书台上写那篇文章,因为采访还算顺利,人物也有故事可写,几个小时下来,几千字就写完了。她就在旁边看着,看着我用圆珠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等我写完了,她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说什么事,不会是怀孕了吧?她说,是的,你中奖了。 第九章 我不久后出差去了北京,当然是一个人。对于那个女孩,我从小黑口得知道她叫一朵。有人说肯定我在打一朵的心思。其实不是的,只是对一个人对你的关心的一点回应,仅此而已。再说了,我当时心里的确是慢慢接受了梅莓,因为那天走时她眼里大颗的泪水。那一刻我非常感动。多少年后看来,以我这种敏感的性格来说,感动是不是爱?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一个女孩不能在某个时候让我曾经感动,我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乌乌就是这样。 我一个人坐着火车去了北京,然后找到北三环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下,把稿子给一个人看,然后和他谈谈对哪里的意见就行了。其余的时间百无聊奈,就躺在床上看凤凰卫视电影频道。晚上,就出门一个人沿着街乱走,只是走,没有目的地。想哪拐就哪里拐。在北大平庄的立交附近。接到了乌乌的一个电话。 她问:“你在做什么?” 我说:“在做*爱。” 她问:“怎么有汽车声?” 我说:“在大街上。” 她问:“在大街上做*爱?” 我说:“是的,在意淫,在意淫一个女孩,穿着暴露。” 她说:“你已经越来越不正经了。” 我说:“我从来没有正经过。” 她问:“你和梅莓关系怎样了?” 我说:“接吻了,摸奶了。” 她说:“我早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说:“你打电话给我有么事?我在外地,没事别打电话了,对我们都不好。” 她说:“我偏要打,还要在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打。还没开始就护着她了?” 我挂了电话。还是继续走着,想一想给梅莓打了个电话。 我说:“你在干嘛?” 她说:“我在吃饭呢。” 我说:“那你吃吧,我挂了。” 她说:“你什么时候回?” 我说:“还有两天。” 她说:“回来来找我吧,你从来没有到汉口来找我。” 我说:“行。”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我现在回忆,那个时候我在想着谁呢?我心里在想着谁?其实我一直在想乌乌。真的,和她的前前后后。 第十章 乌乌怀孕了,听到我不知所措。我急忙说我们结婚吧,我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乌乌躺在床上,说结婚,怎么结?不在一个地方怎么办?我可不愿意这样,结了婚我们不在一起,我受不了。我说那怎么办?要不我到黄州来算了。她说你来能做什么?你那边的事业什么的不都丢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我说那我过来开麻木,养活你们。她说算了,说得那么好听干嘛,心怕是在梅莓那里吧。我辩解说根本就没有和她联系。她说你就把我当傻子,以为天下就你聪明,想骗就骗?你看梅莓那发了情的骚样子。我说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她说我要说,偏要说,就你护着她。然后在那里呜呜地哭起来。我说你叫乌乌真的是好。我边说边给她擦眼泪。她问为什么,我说一天到晚就是呜呜地哭。她边哭边笑,说你去算命好了。然后又恶狠狠地说亏我当初对她那么好,我真是瞎了眼。然后又看着我说,瞎了眼跟你谈恋爱。我说跟我谈恋爱怎么啦?你看这写东西,超过一千字都是我给你写的。 她望着我说,孩子怎么办吧。我坚定地说结婚生下来。她不同意,她说打掉算了,现在就我们俩这样的关系,生下来孩子可怜,你说是说生下来,心里怕是吓死了。 我没有说话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对我和梅莓的猜疑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再多的解释又如何? 我反问:“你能把工作辞了到武汉去吗?” 她看着我说:“不会。” 我说:“为什么?” 她说:“那你更有资本在外瞎搞。到时候怕是把我丢在垃圾筒里也没人问一声。” 我说:“那就打掉吧。” 第二天我们去了医院,打掉了孩子。然后相对无言。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听到里面乌乌痛苦的叫声,心如针扎。当她脸色苍白地从里面出来时,我连忙过去搂住她。我说痛吗?她点点头。我心想,不论如何,我欠这个人的。但现在想来,却无法偿回。在我手提点吊瓶扶着乌乌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时,心里却无比悲凉。我想到我们两人在一起近四年,却没有一个出口,每一个出口毫无倒外地被她堵死了。 我心里堵得慌。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请了假,然后就给她买菜做饭、洗衣服,陪她去找针。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们结婚了,就这样一起过下去,也不无不可。虽然我最讨厌做饭洗衣,但是,在这细小的生活细节中,我却渐渐有了一些乐趣。我慢慢知道了,其实爱一个人,莫过于做饭给她吃,看着她吃下三大碗。我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指挥,该放盐了、盐放多了多类的,可是我喜欢她就在我的旁边那样唠叨着,看着她像是很幸福的样子。打针的时候,我就握着她的手,让她的小手不会觉得那么冰凉。我把那种发堵的感觉放在心里深处,装假没有感觉。但是在夜深人静她睡着了以后,我就会失眠。我看着这身边睡着的这个女人,是不会和我一辈子的了。 在那天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我起床了,穿着衣服得赶去武汉上班。她一把拉住我,说不走行么?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就在天光的朦胧中,那样伤感那样无助地看着我,我心里在刺痛。我走过去,俯在她身上,用我的脸轻轻地擦着她的脸。我感觉她的泪水,那一瞬间,我的泪水也流了出来。我说别孩子气了,我也得上班,还有二天我就过来看你的,然后我就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分手时会如何分手?我舍得吗?我想我是舍不得的。我只得把这个想法埋在心底,等着某一天,它自然而然地到来,我不想让自己此时享受那里的伤痛。 在路上,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中变得不是那么伤感了。我说小懒猫,该起床啦。她竟然还笑了,说你这两天做的饭好吃,你以后还做不做?我说我做,你就不怕我放毒药?她说不会的,她说她知道我是爱她的。听了她这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我说过两天我就过来了,做饭给你吃,把你养成大肥猪。她说要是真成了肥猪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我说不会的。她说你会的,你会去找那个小妖精。我说我不会的。她说你会的。 只是那个失去的孩子,在我心中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不知道是男是女。一个小生命,带着我和乌乌的血统的小生命就那样没有了,正因为没有印象,所以伤心和惋惜没有支点而变得模糊 第十一章 那天我加宾馆是打的的士,花了十元钱,看来我还很走了一段距离。我回来后,就到了乌乌所在的学校去了一趟。在汉口,离我这里很有些距离。她是那里的老师。学校在一座天桥旁,后来那里还有一座医院,每天电视里不停地播着恶心的广告,那广告总是让我想起那天。我在天桥上走来走去,下面有一家快餐店,学校就在那个巷子里一点。我就在那里等她放学。她说六点时叫我在天桥上等她。那个时候是五点半。因为武汉太大,你根本就不能准确地估计坐车所花的时间。我总喜欢把时间打得满满的,怕她一个人在那里老等着,在去之前,我在想需不需要送一支花,或者类似什么的。想来想去就算了。半个小时的确很难得熬,以至于在天桥上的小贩们时不时常地看看我,怀疑我是不是想从桥上跳下去。于是我就不走来走去了,我就趴着栏杆旁看着汹涌的车流,车子上面的空气热气腾腾的,像透明的火焰。我在头脑里思索着写一首诗,这样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那诗的碎片在脑上的记忆早已经没有了,只是记得好像有一句是说“空调叭在墙上,是夏天武汉长出的毒瘤”如此而已。我正在想着我的诗时,背后有人拍肩膀,我回头一看,是梅莓那张微笑得灿烂的脸,带着一股清凉。 她自然而然地挽着我的手,有学生走过去时还对她说:“梅老师好。”还没等她回句话,孩子就跑得远远的了。我说他们真可爱。她说如果你来教就知道不可爱了,不过比你还是好管一些。我说我这么大了还要你管个毛。她说你说话放文明一些好不好,这里有学生会听见的。我说好的。我说我这么大了还要你管什么?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听后面一句还不习惯。我也呵呵地笑了,我故意把后面一句说得别扭一些的。我说去哪里?她说就在街上走走。我说在你家附近不会被熟人看见吧。她说不会的,碰见我不怕你怕什么。我怕别人说鲜花插在那个啥上。她说你是在奉承我吧,讨女人喜欢还一套套的。 我和她就这样没有主题没有内容地聊着,她看起来很开心。其实我是故意乱说让她开心的。那天晚上我们走得很远,一直走到航空路立交桥,然后在一个小巷子里吃了些烧烤。她最喜欢吃鸡脚爪子,点了两串,我就安安静静地喝着啤酒。她在啃的时候我笑了笑,她说你在笑什么?我说你吃的凤爪是长了脚气的。她一把把手中的丢了,然后装作恶心要吐的样子。然后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亏你想得出这来恶心我。我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虽然只是个玩笑,但后来她再也没有吃过鸡脚爪子了。她用纸擦了擦嘴巴,说我不吃了,你不要吃什么我来给你点。我一口气喝完了余下的冰啤酒,说算了,饱了。她说今天我付钱,你这么远来看我,该我付。我说算了,你把钱省着买点唇膏啊什么的。她笑了笑,说学校不允许化妆。我说不化妆还好些。我先把她送上车,在航空路车站,她就偎在我怀里。我们站在一棵树下,天已经很黑了,我抬头看看天上,没有星星,也没看见月亮。 我问她你见过乡下的星空么?她说没有,平常只是书上看到的。我说你真的应该看一看,晚上的星空很美的,让人思想纯净。她说你思想也有纯净的时候啊?我说是啊。幸福的时候思想是最纯净的。她嗯了一声。车来了,我把她的手牵着,说走吧。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她走了两步,然后又回来把脸伸过来。我说忘了,然后在她脸上挨了一下。她便飞快地跑到正要关门的车上去了。车上是黑呼呼的一团,我看不清楚她。但我知道她看得清楚我,我便看着那车子,直到消失。 我心里想,就这样开始了吧,慢慢就会习惯的。 第十二章 过了二天就到了星期五,下班后我就直接去乌乌那里了,乌乌的脸色看起来恢复了正常。我问她,我那天给你写的稿子发了没有?她说发了,起了很大的影响。主编还夸了她的。我说你这是占我的光。她说不沾你的光我去沾谁的光?我说那也是。我们一起去市场里买菜,然后她说着那篇文章的些事情。在回来后,我们为了谁弄饭争吵起来。我说还是我来弄吧。她说不行,应该她弄。我说你还没恢复好,我来弄,我在买菜的时候就想着弄什么了。她说你怎么忽然变得对我这好?我说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她说你做菜我总是多吃一些,到时候怕真是变成肥猪了。我说好的,那就变成肥猪好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弄了三个菜,一个是鲫鱼豆腐汤,一个是青椒炒鸡蛋,一个是清炒黄瓜。黄瓜是她最爱吃的,汤是给她补补身体的,青椒炒鸡蛋是我最爱吃的。我那天强迫她把那一大碗汤全部喝了下去。虽然她死不愿意,但是在我哄了几句之后真的全部喝下去了。我问她好喝吗?她说好喝,只是这东西喝了真的容易长胖。我说那有什么关系,身体是最要紧的。碗也是我洗的,她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喜欢那样。洗完了,她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我说是吗?那我这辈子看来打不成光棍了。她说怎么会呢?梅莓还等着你的呢。我非常严肃地看着她,我说你能不能不提这个人?她说我.就知道你心虚了。我说我懒得解释,你不提就好,提了心里烦。她说当然烦,现在知道两个女人不好应付吧。我说你真是无理取闹,我去看报纸了。我进了房里,看她从办公室带回来的我喜欢看的报纸。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在喊我。她说喂,你过来一下。我说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她说那个妖精叫过你的名字,我不会叫你的名字了。我忍住怒火,过去抱了抱她。我说算了,我什么都让着你。她一把把我推开,说你越这样我越心里烦。我轻声说我心里也烦,但是我会让着你的。她说你去让着那个狐狸精去,我不要你让。然后大声地哭了起来。我点了支烟,我说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她哭着说你心里有鬼才这样对我的。我说我根本就没有和她联系,真的没有,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找电话给我。她过来抱着我说,不管有没有,我就成天想着你们肯定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说这样吧,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她,叫她以后别再和我们两个人联系了行不行?她说那你的面子不丢光了,不准找,她会认为我是小气鬼的。我说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说去睡吧,想那么多干嘛。我没做完的事一大堆呢,哪有功夫去和她约会,别瞎想。她仰着头说,那你要是有时间么办?是不是去找她。我说我不会,我发誓。 在床上,她躺在我身上看电视,她说我心里有气只有往你身上发,你别生气好么?我拍了拍她的脸,说我不生气。她说那就好,要是真把你吵跑了就划不来了。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在武汉请她吃个饭,很亲热的样子,做个秀,你就放心了。她说我才不要见到她,见到她就想撕她的脸。 她转过身来坐在我身上,说我想要。我惊奇地说那怎么行?你忘了医生是怎样交待的?她说轻轻地还不行吗?我说还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好。我拍了拍她,说忍耐几天就好了。 第十三章 夜色中行走武汉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特别是从汉口至武昌。和北京其他城市的都不同,武汉的路灯并不算亮,从武胜路过江到武昌一路走来,即使心情再不好,也会随之开阔。夜色的中,到处隐隐的是夏季即将到来的一种冲动,生命在穿行,随手可及的苦闷压抑的炎热夏季。我就在车上这样想着,这个炽热的夏天该怎么过? 回到武昌后正看见小黑依在车子旁边抽烟。见我回来了,也丢根过来。我说你怎么不打电话,他说才到。我说上去吧,他说算了,只是给我带句话。小黑说,局长的儿子今年考大学,他要我过来给你垫个底,可能要找你帮忙。我说等成绩出来了再说,我说局长的人呢?他说不知道。小黑笑着问我,是不是对一朵有兴趣撒?如果有,我叫局长给你介绍。我说算了,心已经够烦的了。我说你先回去吧,累了一天了。他就开着车子七拐八倒地,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上楼冲了个凉水澡,才冲完,电话就响了,局长打来的。 “在哪里?” “还能哪里,家里。” “快点过来,五星俱乐部。” “我不想动了,你们玩吧。” “你个婊子的快点过来撒,有事。” “有么事?” “过来再说。” 其实这时候我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没办法。打个的就去了武珞路的五星。在里面他正在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在聊天。见我来了,开口就说你他妈的从北京回来不说一声,让我去接你。我说有什么好接的,又不是从月球回来。他笑着说北京的风沙大,今天我接你洗下身上的灰尘。我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指着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说,这是**厂宣传部的部长,今天一起认识一下,以后想喝酒就去找他。那个男人双手递来一张名片,我双手接上,瞄了一眼后放入钱夹。局长所说的那个厂还有上千号人,还比较大。我就叫他部长了。局长说你来了我们就去喝点酒,把胃先洗一下。我说真是要命,才喝了两瓶啤酒。局长瞪大了眼睛,盯着我问,那叫酒? 在桌子上一坐下,局长就说了: “我们今天要喝倒,不是喝好。先把精神传达一下,莫理解错了。然后把身上的死皮洗一洗,接着想放几滴水的人自便,部长请客。” 我说:“非要喝倒?” 他说:“非要喝倒!” 旁边那个部长裂着嘴眯眯地笑,很随和的样子。我想应该是个酒麻木(武汉方言,指喝酒喝麻木的了人)。我说那就倒吧。 每人先上了两瓶啤酒开胃,由于先在汉口梅莓那里喝了两瓶,这两瓶一下肚子就有些晕乎乎的了。然后每人面前又摆上了一瓶白酒。我硬着头皮喝了一杯后就感觉不行了。他们两个就那么轻松地看着我。我心里一横,站了起来。说:“这样喝行不行,搞快些,一次一杯。”我想几杯倒进胃里算了,横竖是难受,喝急酒是他们的软肋。 这样不到十分钟,我们面前的酒瓶就空了。看着他们两个脸上也是红得发涨。局长说话声音也大了,又每个人来了两瓶啤酒。只得也干了下去。喝完后,头一黑,后面再发生事情就不记得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的。在我心里,局长是个很好的酒肉朋友,有些事情也不会亏待你,但是我绝对还是没有想到,事情后来是那样。 第十四章 乌乌的身体复原了,我的罪恶感也慢慢地消逝了。这件事后,使我的心里有了一种怪异的想法,从罪恶感变成了对女人的身体有了一些恐惧。那天我脱光她的衣服,看到她的小腹时,突然就有这种感觉。生命的诞生是在快乐中完成了,一种在身体发泄般的行为中完成,原来生命的意义就是如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到她一个女人成熟的身体时,联想到才从她身体里拿掉的那个孩子,我便性趣全无了。 其实爱情是什么?最终还逃不过两人在床上的疯狂,随着疯狂慢慢变成了平淡,一种例行般的任务,就像水一样,渴了就喝,至于怎么喝,解渴就行。身体已经成为性的一种牺牲品了,我们已经很懒得再去谈谈两人的什么人生啊,前途啊,理想啊,都没有,只是一种惯性,这种惯性渐渐地也降低了速度。乌乌说你怎么啦?我说我突然不想做了。我脱光了她的衣服后,然后自已在一边躺下来。她侧过身体,看着我。我就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里。她说你是不是害怕?我点点头。她说吃我的**。我就把她的**含在嘴里,然后用舌头轻轻地抚摸着。她说你有时候像个孩子样的,你知道么?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会不管你了,我就不爱你了,不喜欢你了,看你会过成什么样子。 听了她的话,我真的突然害怕起来。如果真的失去了这种习惯和惯性,那我真的不该何去何从了。我想到了梅莓,后来她也很少打电话来了,打电话来也是一种客套式的几句话。我想,她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就像我和乌乌有了这种**关系,她甚至亲耳都听到了。在她的眼中,我应该是一个做了“记号”的人,标注为不纯洁,**或是什么的。假如说真的和乌乌分手,梅莓会这样,叫我含着她的**叫我不要害怕么?我想是不会的,因为她并不了解男人,不知道男人也会害怕。事实上在后来与梅莓的交往中,自己潜意识里总是拼命地使自己的这种“记号”在她头脑中加深,使她厌恶我。 我含着乌乌的**,软软的,甚至里面都有黄白色的乳汗流出来。那是因为才从她肚子里拿掉的那个孩子所起的生理反应,我想。我说:“你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她说:“几天前就完了。”我想那现在正是危险期,我说我不敢了,我害怕。她说不射在里面就行了。她把手放在我的下面,轻轻地抚摸着。一会儿我就有了反应。**一下昂扬起来。她坐在我身上,把它放入她的身体深处。一种温暖和湿润的地方,我被这种感觉一下包围了。她就那样坐在上面,然后俯下身子,把头上的头发理到一边,**压在我有身上,静静地看着我,问:“你舒服吗?”我点点头。然后她把双手伸进我的颈子后面,抱住我的头,臀部用力地上下摆动起来,然后一边喘气一边问着,你舒服吗?你舒服吗?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一个高空,在急速地降落她嘴里发出一种痛苦的呻吟声,最后啊地一声,在我身上用力地扭动了几下,然后**地躺下来。在我的脖子里喘着粗气 那是我第一次做*爱时没有**,也不想。乌乌说感觉到了我对她身体的拒绝,然后生气地抱了床毯子自己在一边睡了,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十五章 那晚,我没记错的话呕吐了两次,是在喝完最后一瓶啤酒的时候,胃里面一翻,我就吐在了桌子的底下,他们两人还是那微笑的猪肝脸,看着我笑得一脸的灿烂,好像那脸马上能开出一朵大红花来。吐完了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我再胃里再一次翻涌时,我便醒了。我非常奇怪睡着了竟然也会有呕吐的感觉。我起床来找地方吐,却变得非常陌生,我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其实不是,我的头在墙上撞了一下才清醒过来。看样子我在一个宾馆里,我跑到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是有人洗澡的声音。我怎么打也打不开。里面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说:“等一下,我在洗澡。” 我想,妈的,一定是他们安排的小姐。我的呕吐感一下就消失了。还好尽早发现,不然**了自己还不知道。我心里咒骂着局长和部长。我看了看手机,才是凌晨二点钟,上面有一个梅莓的电话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卫生间门开的声音。一个女孩穿着整齐地走了出来,我一看,吓我一跳,竟然是一朵!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局长要我来的,说你酒喝多了,在这里也没人照顾,怕你出事。” 我说:“他们人呢?” 她说可能在外面洗桑那吧。我说:“那你以往经常这样,被局长叫出来照顾别人?”她吃了一惊,说:“没有啊!你不会这样看我的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她冷冷地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我说你等会儿,我洗个澡也回去的,这么晚了我送你。她说不用了,拿起包包就要走,我一把扯住她,说真的太晚了,我送你。然后急忙把手松开。她瞪大眼睛,像是要把我吃了,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送你,天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她没有说话,转身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着。我急忙去卫生间洗澡,脱光衣服,我看到自己身上是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水份,像一具木乃伊般。洗完澡后,身上才有些生命的颜色。 在镜子中,我看到自己的下身,一团漆黑的毛丛,**在那里有气无力似地耷拉着。感觉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肮脏。 我出来后,一朵还在那里看电视。我说走吧,房间什么的不管了,让他们来退吧。我和一朵坐着电梯来到楼下,在门口拦了辆的士,一朵说去东亭。在车上,我说:“对不起,我说那话不是有意的。”一朵冷着脸说:“无所谓了。”我头昏得厉害,见她这样,也的确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懒得说了。车到东亭后,她下车,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把我吓一跳。心想,这个女孩好吊啊!就像没有食欲,来的点开胃菜。心想,你越吊我越钓。 第十六章 天下起了雨,空气更加潮湿起来。在窗外,绿色的树叶上在滴着雨。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到乌乌那里去了。乌乌打电话来说病了,电话中也听得到她鼻塞后的加重的鼻音,那时已经晚上八点钟。我说要不要我过来看一下?她说算了,也不是很严重,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可是我想到孤寂的一个人,又病了。想来想去决定去看看她。 我出门叫了辆的士直奔黄州,心里想着,见了她她一定惊喜得不得了。当我用钥匙找开房门时,里面冷冷清清的,来到房里。乌乌正趟在床上,她见我来了,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来了?”我笑着说:“我是来捉奸的。当然要出奇不意。” 她说:“别开玩笑了,头痛。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说在发烧。她一把推开我,又说你回去吧。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烧糊涂了?一遍遍叫我走?” 她说:“你还是走吧。其实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正在我们纠缠不清时,忽然有人敲门。我看到了她眼中惊慌的眼神。我去把门打开,一个男孩进来,手里拿着一碗汤。 很奇怪,这个人我不认识。我几乎认识所有的她的朋友和同事。他见了我,也有些吃惊,说:“你过来了。”好像认识我一样,我正在琢磨时,这个男孩走到乌乌的面前对她说:“我走的。”乌乌说:“别走。”我看到乌乌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我心想,如果真有一个人这样待她,也许的确是她最好的归宿了。我说走了。 然后我就不知如何走到大街上,心里是一种解脱。解脱得只是向走机械地走着,身上被雨水淋透了。街上在深夜里很冷清,几辆的士刷地从身边而过,顶上的红灯在雾中闪耀,如同在一个科幻世界里。 轻松之后是痛苦,当我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江边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也懒得去擦一下了。 心很痛 这时坐车去武汉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叫的士他们都仔细打量着我,以为我是的士劫匪不愿去。我走到汽车渡口,上了渡船,想找一班班去武汉的车,顺便带,以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然而在问了多辆武汉牌照的汽车后,都打量着我,说不去武汉。 我站在渡船的栏杆旁,看着江水在夜里泛着青光,看起来是多么温暖。人生绝望时不过如此。 那天后来是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带我到武汉的,在车上见我湿透了还拿毛巾我擦。两个朴实的汉子,一辆大货车。 在武昌我下车后,我想去买一条烟给他们,结果好多店子都关门了,于是我把一百块钱丢在车上,车开动了以后,钱又被驾驶室里一只手给扔了出来。然后一只脑袋伸出来,向我挥手。我站在那里拼命地感激他们。他们是当过兵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对当兵的有好感。那天他们见我四处问有没有去武汉的车,是他们对我说他经过武汉的。在车上,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去武汉。我说到一个同学这里,结果同学不在家,晚了没地方去。他说你何不找个宾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就走? 我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离开那个地方,我想我再也不会去那个地方了。四年的感情就那么容易地结束了。回到武汉后已经是转点了。我从在屋里后着烟,听着王非的歌曲,不停地流着泪。当我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后,才发现手机淋坏了。才发现手机坏了电话就响了起来。 乌乌问:“你到武汉了吗?” 我强装平静地说:“到了,有什么事?” “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我还轻轻地笑了笑。 “明天我过来。” “算了,来干什么,明天我还很忙咧。” 然后我轻轻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乌乌来了。我打开门时眼睛肯定是红的。她到我房里坐下,没有说话。我就坐在电脑前面玩着扫雷的游戏。 “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寂寞。” “我只是报复你。” “你别这样子好吗?”她的声音带着哀求。我还是在那里,静静地玩着游戏,其实心里在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过来,从后面轻轻地搂着我。我轻轻地把她的手推开。我轻轻地说:“我该上班了。”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口洗脸穿衣,然后把门关上出门。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留下来,但是今晚我肯定是不会回的。我听到她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听见了,喊我一声心痛一下。但是我的步伐并没有减慢。到办公室后,我把门关上,拔了电话,就在里面静静地坐着。 到了中午,我想起了梅莓,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说你好。她很惊奇,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能有什么事,就是和她分手了。她说那你还笑?心里怕是痛苦得不得吧。我压抑着想哭的**,挂上了电话,挂上电话后眼泪就流了下来。外面老陈在拍着门,说电话,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在里面好多人进不去。 我说不接,进不来就放假好了。老陈可能见我不开门,在外面哝了一声:难道是失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古里古怪的。 第十七章 第二天局长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跑了,到了宾馆找不到人,我说你叫一朵去我哪里是个么意思?说实话,我真的发火了。他说没什么,只是找个人照顾我一下,你不会上了她吧。他最后问,我说算了,真不是东西,把别个女孩往火炕里推。他说:“你莫装精,你喜欢她我还看不出来?那天吃饭你都在流口水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说:“现在倒好,她都恨死我了。”他说:“你有个鸟的用?女人多哄几次就好了。学倒点,经验之谈。” 局长就能这样,我无论多么大的火气,他三言两语就能灭下来。我思索着,是不是真的把一朵追一下?想一想还是作罢。梅莓那边的事还没搞定,多出个一朵来够麻烦的。唉,男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好一点的女人不当数,对自己搞不定的女人则伸长脖子望着。 虽然和梅莓在同一座城市,我在武昌,她在汉口。但来去一次的确是很麻烦。星期六她要补课,星期天她想睡下懒觉,我们每星期见面甚至比当初乌乌的次数还少。在电话中,至少我们还是谈恋爱的样子,可是在一起,那种感觉全没有了。梅莓说,马上到暑假了,她会到师大来进修,那时候就可以多见见面了。我说好的。 小黑弄来了一朵的电话,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没意思。谈朋友无非就是你伤害我我伤害你,搞得心里都不痛快后才觉得这是爱情。他说你总结得真是经典,就这么回事,伤害完了想找个老婆成家的时候发现没合适的了。我说你不是过得挺快活的?他说毛哦,都半月没回家了,准备离婚。我说那是何必,好不容易结个婚的,又要离,我说为孩子着想吧。他说女人成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哪像你单身,自由快活没人管。 我说单身也有单身的痛苦,不能一概而论的。他说着把一朵的电话丢在我的电脑旁,然后说:“走了,多跟她联系,有机会莫放弃。”我说还是回去吧,嫂子孩子都在家,莫把关系搞僵了,这些事其实也没什么事,过了就过了,大度点。他说蛇钻洞舒服快活只有蛇晓得,你也莫把女人当回事,能玩就玩下,你就是太重感情了,不好。 我说真是罪过罪过,我是从来没有把女人当回事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是有那个胆没那个心,你有本事当面给我打个电话给一朵,别个还没谈朋友的。我说你以为我不敢打这个电话?我把电话拿起来,照着那个号码拔了一个。电话里半天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我说:“是我。” “你是谁呀?” “我是建建,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 “哦,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给你道个歉,明天晚上有空吗?” “请我吃饭啊?” “行吗?” “到时候再说吧。” “那就这样,明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发现手心里都是汗。小黑笑了起来,说不错,没有手忙脚乱的,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接他,我开车。 第二天下班后,我给一朵找了个电话,她说她晚上加班,我心里凉了半截。马上问小黑,小黑说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加班的事。我又打了个电话,骗她说:“我问局长了,根本没加班的事。”一朵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我就是不想吃你这个饭。行了吧?”我说:“那哪里行,今天非得吃不可,不吃我不依。”她问你怎么样不依法?我一想,也没办法。只得说:“给个面子,算是那天赔礼。”她说:“你别总是那天那天的,心里烦。在哪里等你?”我说你就在单位等我。她说不行,有熟人看见。我说:“又不是搞地下工作,那麻烦。” 后来那天是我打的去接她的,在单位旁边的一条马路上。我说去哪里吃饭?只要是武昌,哪里都可以。她说去吃烧烤,武测的后门那里不错。我说好不容易吃个饭去吃烧烤?她笑了笑,说是啊,然后把怀里的包搂得紧紧的。我说那行吧,难得找个替我节约的人。 后来我发现吃烧烤很容易拉近两人的距离产生恋情,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那天我和她一起吃烧烤,她竟然还喝了瓶啤酒。我说最好不喝,女孩子喝啤酒不太好。她笑着说:“喝醉了你正好干坏事。”我说:“我有那么坏么?”她把头往别处一别,说:“你们他们成天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问:“你是指的局长他们么?”她问:“还有谁?”我说:“其实他们还是不错的,就是喜欢说些你们不喜欢听的话。还有就是喜欢玩女人。”一朵冷笑,说:“你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会一个劲地要请我吃饭?”她说这话后我有些翡哀,在我心里其实她是一个羞涩、腼腆的女孩,没想到说话这么直接,心里有些接受不了。我默默地喝着啤酒,她也是。她突然问我:“你谈朋友了吗?”我说:“别提了,吹了。”她笑了起来,说:“难怪看你的样子蛮落寞的。”我说:“哪有。你不会没谈过朋友吧。”她拿着一串烤的黄瓜在嘴里吃了几口,说:“早崩了,有两三年了。”我笑了起来说:“你用的崩字比我用的吹字要好。”她轻描淡写地说:“还不是一回事。” 我说:“怎么会是一回事呢?你用崩字说明你要痛苦些呢,崩溃呢。我只是吹了,就那口气,吹出来就完了。”一朵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她的胸部一颤一颤的,她说:“你咬文嚼字还一套套的,服了你。”我说:“我是干这行的,未必不懂得这意思?” 她停止了笑,说:“的确是崩溃了,所以也懒得谈朋友了。”我说:“不会吧,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说:“哪来井绳,都是蛇而已,男人没好东西。”然后补充说:“包括你。”我说我是不是好东西。她说你倒还老实承认了。我说:“我不承认不行,今天赔罪的,你说什么我就同意什么。” 她说慢悠悠地说:“急什么,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玩,你以为吃烧烤就把我打发了?”我连忙说:“哪敢,今天只要你高兴。” 一朵喝完了一瓶酒,傻看着我,问:“你说我漂亮吗?”我该怎么说呢?想了半天,说:“一般般,但是看起来很有味道。”她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说:“你还真是老实,算是说了实话。”我看她有些不对劲,就说:“算了吧,不玩了,我送你回家。” 她眼睛一翻:“这么小气?” 我无可奈何,只得说:“好吧,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又说:“你不能喝酒喝什么酒?” 一朵看起来傻了样,说:“我原来能喝两瓶,二年没挨这东西了。头有些晕,正好去疯一下。”我说:“行吧,到时候送你回家你老娘莫骂死我就行了。”一朵笑了,说:“她巴不得咧,在家里都快容不下我了,每天罗里罗嗦的。”我苦笑,说:“和我差不多,所以我从不在家里呆超过三小时。”我又补充说:“跟你说清楚,我可在酒里没下药啊。到时候有什么还怪我一头包。”她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很多武大的情侣们都看过来。她指着我说:“就你还下药?你莫把我笑死了。” 我低声说:“别笑了,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好,等会还把警察给招来了。”她说:“那好吧,我们去欧帕娜。”我还没听说过这地方,问:“什么?”她再一次说:“欧帕娜!”我说我们去坐车吧。她又笑了起来,把手往那里一指,说:“坐车?走两分钟就到了。”我大汗淋漓,真是洋相出尽了。她说:“你没去过?”我说:“没有。每个星期上班,双休到女朋友那里去,平时晚上就看黄色图片和录像,有时候上网撩别个小姑娘伢玩。”一朵说:“哦,我还没有看过黄色录相,么时候到你那里去看一下。” 我们来到欧帕娜,里面的气氛还真有些不习惯。里面的男男女女们像疯了样跳来跳去的,音箱的声音快把耳朵炸掉了。我和她找个地方坐下,我说:“你经常来这里?”她没听见,把耳朵凑过来,说:“再说一遍。”我又说了一遍。她对着我说:“是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她又说:“我要喝酒。”我说:“你不能喝了,再喝真的倒了。”她说气愤地说:“小气鬼!”我说那好吧,我去拿了两瓶啤酒,然后两人慢慢地喝起来。里面的灯光闪来闪去的,一朵的脸在灯光下脸色红晕的,好看了许多(也许是我酒喝多了)。我点了一支烟,这时舞台上一下静了下来,表演开始了,其实都是些黄色的小品和片段。一朵在那里边抿一点酒边咯咯地笑个不停。我想这有什么好笑的,这样的笑话我会讲一大箩筐。 节目完了,大噪声的音箱声音又起来了,大家都走向舞台,开始乱蹦乱跳起来。一朵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说:“来!”我大声说我不会,她吃惊地对我的耳朵说:“会还谁会来这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连拉带拖地拉进了中间。我心想,反正也没人注意我,豁出去了。然后和她一起乱跳起来。 她牵着我的手,叫我放开些。当一首慢四响起来时,我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这个我倒是会。一朵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把她的腰搂着,感觉到她圆滚滚的身材在衣服里燥动不安,于是我把她搂紧一些,她也把身体贴过来,下身在我下面轻轻地摩擦着。我心想完了,怎么办?说实在的,我除了乌乌,我还没有和第二个女人上过床。这样心里总有些不习惯,对于梅莓则是报复样的,其实我并不想和梅莓发生什么关系。但是我开始有反映了,酒精的作用也在脑子里让人不能更细致地考虑。我把她的头扳上来,把自己的嘴唇压上去。在那一瞬,我还注意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在乎,到处都是抱着亲嘴的。一朵张开嘴,用温暖的嘴舌头来迎接我,我陷入一种迷幻之中,慢慢地两个人都像醉了一般,我们整个身体贴在一起,说实话我有二三个月没有接触女人了,而她有可能是二三年。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感情维护,或许只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吧。我心想,老天给我一张床吧。 那天晚上我们还没有等到散场就出来了,坐上了的士。我说:“今晚到我那里去。”一朵点了点头,然后就俯在我身上,亲吻着我的脖子,还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抚摸着我的胸部。滑溜溜的,让人受不了。我注意到的士司机从后视镜里不停地朝我们张望,在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我把一朵的头抬起来,我指着前面,说你看。她说看什么?我说前面汽车的尾灯像不像一朵朵红色的花?她说是的,挺美的,挺迷离的。 后来,我经常在晚上坐车红灯亮起来的时候想起她,看到那些汽车的尾灯像红花一样美,开放在城市里,然后在绿灯亮起后短暂地一熄。 我们一回到家里就开始脱衣服,真是疯狂的一次。那天我们是在黑暗中完成的,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品味一朵的身体就开始插入她。在那里她轻声地啊了一下,然后任凭我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她的**并不大,**却很直立地挺着,在手心里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兴奋。想到这里,感觉到自己很无耻。的确,在与第二个女人做*爱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拿女人的身体相比较。到后来,这种比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或者说是一种乐趣,很低级的。 一朵刚开始的时候放不开,而且非要关灯,后来就慢慢地迎合我的冲撞了,其实没多大功夫我就一败涂地了。一朵还是那样躺着,像在努力地追回自己记忆中的某些东西,慢慢地清醒过来。这时我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躺下去,在她的耳边问:“会怀孕么?”她说:“别问,我没力气说话了,就这样感觉很好的。”本来我是睡醒袭来,结果被这个问题吓醒了大半,就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和她的关系,心里想要是梅莓知道了肯定要拿刀剁我的。洗完澡后,一朵还是原样躺在那里,我找开灯,看到她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半睁开着,眼睛里发着散光,如同在病中一样。 我在她身边躺下,她咕哝着说:“你身上好冰,快来抱紧我。”我过去把她翻过身来,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她说:“你是我第二个男人。”我说:“你是我第二个女人。”我看到她嘴唇咧了一下,做出一个想笑的样子,然后说:“我好久没做*爱了,像要死了样的,我还想要,快干我吧,干得我不能思考不能呼吸。” 我又重新压上去,在她身体里**起来,她不停地呻吟着。与其说是呻吟,倒不如说是口在我的运动中有节奏地呼气的声音。一会儿,她会抱着我的腰,往自己身体里用力地抱着,然后嘴里叫起来。我知道她的**来了,但是她并没有停止,我不停地干下去。直到她紧紧的搂我趴在她身上,用嘴在我的肩膀上咬出一个鲜红的牙齿印,一阵刺痛从我的肩上传来。我叫了一声,然后就不动了。 真的是很痛。我说:“很痛。”她用舌头在咬的地方轻轻地添着,然后说:“不让你痛你不会记住我的,你**了吗?”我说还没呢,只差一点给结果被你咬得缩进去了。她说让我来。她转过身去,轻轻地把我的**含在嘴里,我感到无限羞耻,说:“不行。”她抬起头问:“怎么啦?”我说不习惯,很不习惯。她有些失望地说:“那算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呢,只是想试试。”说完过来趴着我身上抱着我的头亲着我,轻轻地说:“我觉得总该有个第一次给你吧,傻瓜竟然不要。” 好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男人或女人的第一次第二次的问题。男人的第一次总是冲动的,女人的第一次总是爱惜不舍的。可是,在男女之间总能从另外一个途径找到解决第一次的方法,比方说各种另类的做*爱?是的,像一朵一样,我们即使只是一种**上的关系,谈不上什么感情,都在想着回避或逃脱了“第一次”的印迹。 那天晚上的做*爱是一朵在我身上的姿势完成的,说实话她的技艺并不熟练,只是拼命想放纵自己样,累得满天大汗令人于心不忍。但是她还是拒绝了由我来干她的念头,她闭着眼睛边动边说:“别吵,我只是想做个真正的女人。” 第十八章 说实话,老陈表面上真的是个好人,但是骨子里的世故和圆滑却是我用文字所不能比喻的。他能容忍年轻人的一些过份的举止和行为,而且评批你的时候也是点到为止,绝对不让你难堪。那天下班我从办公室出来时,他叫住我,说:“失恋了?”我淡淡地说:“哪有。”他说:“哦,没有就好,别影响工作,有个女的打电话打了七八遍,都给转到我这来了。”我把脚一抬,准备走,说:“别理就行了,是一神经病。”我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就径直回办公室把电话线接上,给小黑打了个电话,说我今晚上没地方去,去你那里歇个脚。他说来吧,正想找人喝点酒呢。 小黑住在一个我们叫城中村的地方,路窄屋矮房密,小黑住的地方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怪味。我说:“你他妈真是,有宽敞的地方不住,跑这里租这小间。”他连忙叫我坐下,找了半天不知道坐哪,最后坐在床上。他说:“回去心里烦,别提了,晚上我们出去玩一下,看你今天精神蛮不对劲,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就说,不说我也不问。”我说:“那你还是别问了。”他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我看你把工作都搞得一套套的,局长就佩服你办事。一定是女人的事。女人有什么事,晚上我找两个一起的弟兄,一起喝酒。安排个女人你玩玩。”我说:“算了,老子从来不在外面搞女人。”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指着我说:“你就是这样子的,装副臭清高的样子。玩第一次就习惯了,后来就习惯了。” 小黑打了几个电话,约了两个人喝酒,我都不认识。便不怎么说话,其实他们都是当司机的,都能喝酒,而且都能说,像憋住了样的,虽然出口成脏,但却也是蛮有意思,小黑给他们介绍我的时候,说:“这哥们是个文化人,反正交往也蛮合一的,是个直性子,喝酒一般。自己说不能喝了就不能喝了,莫搞得他趴下了。”我说:“哪里是个文化人,别乱说。喝酒就不谈别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叫什么,一个皮肤黑黑的,块头很壮实,还有一个也很壮实,只是一种混混像,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那个混混说:“武昌的文化人是多,我开的士上来八个有七个是文化人。”他对我说:“说个兄弟你不得怪的话,越有文化的人越虚伪。越小气。”我笑了起来,说:“哪里得怪,都不是这个样子,只是你在心里把他们的位子放高了些,感觉有些落差罢了。”他望了望小黑,说:“听我兄弟说你今天心情不好,那你也别装个文化人的样子,和我们一起去玩,都算我的,八万(武汉方言,非常豪爽,什么都不是问题)。”我说:“那哪里好意思。”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他所说的一起去玩是玩什么,后来几个人就在那里吹牛天南海北的。混混讲的些故事蛮有些意思。他说有一次一个打扮得像妖精的女人坐他的车去汉口,到了以后不给钱就他上一次算了,结果在上的时候给巡警给抓了。还说有一次两个鸡坐他的车,到了之后就扔到电话号码给他,说给他免费一次之类的。我问:“那你上的女人岂不是很多?”混混说:“是蛮多,其实也没有多少意思,就当是上厕所放次水。” 几个人谈着谈着我竟然把乌乌给忘了,忘记了失恋的事情。几瓶啤酒下去以后,小黑把手一招,说:“出发。”于是我们分乘两辆车离开了。只是我不知道会到哪里。来到一个像是个夜总会的地方,我们一群人一杀进去,就有几位小姐赶紧上前来。混混看起来蛮熟的,说:“今天这几个兄弟一定要招呼好。”他还特地指了指我。一个女人马上前来,看着我说:“还是稀客呢。”这时我立马就后悔了,不该来的,因为羞愧。倒不是为那些女人们羞愧,而是为自己羞愧,羞愧自己竟然还是不能放开。我悄悄把小黑拉到外面,对他说我想吐,受不了得回去。他吃惊地问你不是不回去的吗?我说我还是得回去才行。身体不舒服。他说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我送你回去。我说算了,我还是走的。我立马去叫了个的士,嗖地溜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碰见混混他们了,小黑后来还责怪我的,说他们其实蛮瞧得起我,我没有给他们面子。我只得苦笑了。回家后其实乌乌早就走了,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个条子,上面写着:我走了,我还会打电话你的。 看了以后心情一下就坏了起来,我想我还是爱她的,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把她忘了的。既然和和她之间没有出口,现在终于有了出口,却无法掩饰心中的痛楚。我觉得她要是能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的痛苦也会减轻不少的。为了减轻失恋后头脑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念,于是干脆就不睡觉了,就在家里把工作上面的一些事做了起来。才到十二点的时候,竟然接到了梅莓的电话,她说:“你不是和乌乌分手了吗?怎么我下午打电话给你是她接的啊。”我听了这话觉得真是无法解释。中午给她打电话说我和乌乌分手了,下午她打电话过来是乌乌接的。我只得把乌乌来的事情讲给她听。梅莓神秘地说:“记得我给你们算过的命吗?你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问:“那你算算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呢?”她哈哈地笑起来,像一个胜利者的角色说:“你想得美啊!”然后又说:“本小姐得防着你点,你现在有暴力倾向。”我说:“行啊,你要是想和我见面最好穿牛仔裤来。”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呀,给坏事你都干不了。太老实了,现在被人甩了吧?是不是心很痛啊?哈哈,有时间让我看看你受伤的样子。”我说:“切,算什么,只是件小事而已。”她说:“你装吧,你越装越痛苦,中午打电话给我还哭呢,哪里像个男人?”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问:“在干什么呢?”我说我在编东西,她说你早点睡吧,过几天就好了,别太在意了。 第十九章 真是奇怪,那天本来瞌睡能打昏头,结果和一朵那么一折腾两个人竟然都不想睡觉了。一朵说她想看黄色电影,本来我电脑里也挺多的,就找了一个让她看了起来。我靠在床头上,她靠在我身上,不自觉地我想起来乌乌,我想她此时也应该靠在一个男人边上吧。唉,算是扯平了。一朵看着黄色电影,一边把手伸到我底下轻轻地抚摸着。她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哎,你看那女的,肯定没有快感,下面都成都个样子了。”我摸着她的光滑的小腹说:“谁知道啊,听起来叫得挺辛苦的。”她笑了,问:“你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在她的肚上揪了一下,说:“问这干嘛,别人那些女人相提并论。”她说:“你肯定以为我是一个不良的女孩吧?”我说:“哪有,只是身体压抑太久了,感情也压抑太久了。”她握住我的手往下伸,我立即摸到了她毛丛丛的地方,然后就把手放在那里不动。她说:“我们之间的事最好不要产生感情。反正我是不爱你的,也不会嫁给你。”我问:“为什么?”她说:“别问,迟早你就会知道的。”我说:“搞得那神秘干什么。”她说:“你不懂的。” 我的确不懂,没见过这样的感情方式。至少在**上都是快乐的就行了,但我还是想,对于我而言,精神上一定就能快乐吗?我不知道。在后来的一个月当中,一朵经常偷偷地打电话给我,叫我老公。而且时常提醒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小黑好像对我和她的关系很感兴趣,老是问起,我总是矢口否认只是有时一起聚一下,绝对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当然这是骗不过局长的,局长有天打电话问:“个婊子的上了我的女职工是不是该请我喝酒?”我说:“莫瞎说,说多了出问题。”他语气一下缓和下来,说:“有个事你留心一下,小伢今年高中毕业,你的关系多,到时候帮下忙。”我说:“成绩出来再说吧,现在说得太早了。”他说:“先给你交个底,你嫂子在家里急得跳脚。”我说:“急什么,你有钱,有钱就莫急。” 一晃一个月就快过去了。一朵经常暧昧地打电话问:“想不想我啊?”我说想,想死了。她就问:“是上面想还是下面想?”我说:“上下一起想。她就在晚上经常溜过来和我一起睡觉做*爱。没想到在这一个月里我竟然容光满面,精神焕发。一朵和我经常看黄片,然后学黄片里面的情节做*爱,我也从不习惯也变得习惯起来,干脆从无耻的感觉到无耻的快感。其实只是一步之一遥而已。我有时候怕弄痛她,她却抱怨我不够投入,真的是很难拒绝。 正如同高考快来了样,夏天也快来了,梅莓也要放暑假了,注定这个暑假将会很热闹。我一直在想着怎么向梅莓交待,虽然后来只是见过几次面,电话打得n多的,但是她还是没有怀疑我身边已经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了。梅莓那天说暑假进修时不回汉口,就在武昌尤李村的小姑姑家住,这样就可以有多些时间一起学学谈恋爱了,她说你到时候一定要教教我啊。一朵却知道了梅莓的存在,我早就讲给她听了。她说:“你一定要待人家好,没结婚千万别和她上床。”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她淡淡地说:“不为什么,你听我的话就对了。管那么多干嘛?”一般的时候我和她很少谈及此类问题。有时梅莓打电话来时她正躺在我的旁边,甚至有时候我和她正在做*爱。梅莓就会问:“你怎么气喘吁吁的?”我说:“才爬上楼,累的。”她关心地说:“你的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差了啊。”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讲给一朵听,一朵也笑死了。在做*爱的时候,一朵总喜欢我叫她的小名朵朵,我后面干脆就叫她朵朵了,有时候到**的时候还要我叫她老婆,我也叫,落个轻松,叫得她**迭起的样子,心里也很满足的。 夏天来了 第二十章 夏天来了,上面的情节就合二为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它们分开写,其实我并不是想让造成大家的阅读困难,上面跳章读就可以了,也许只是想把这些指向到这个夏天。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这个夏天里发生了。就像江河汇成大海,然后乱搅一通上面看来平静,其实里面暗潮涌涌。武汉的夏天是很热的,热得生命就像干枯了样。池莉还是方方说过,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余华也写过一本叫活着的小说,在杂志上看了一遍然后还去买了个单行本。如果说,只是为了活着,我们可以找出很多理由,千万条不成问题,如果说想死,也许只要一条就够了,但绝对不是因为武汉那么热的夏天。但是在那个夏天,我感受到了这座城市里隐隐跃动的灵魂。 在我的心目中,武汉是四座城市而不是一座,武昌是我最爱的地方,有山有水的阻隔,总令人一眼看不到底的神秘风情。而汉口的商业氛围走进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汉阳是个过客,除非去汉口时仅仅是路过那里。或许有人说有的青山人近十年没有去过汉口,你千万不要奇怪,青山整整齐齐的街道在武汉看来更多的像个另类,还好,那里的人多半不是本地人,夹杂着一种怪味普通话的汉腔听起来很有点意思。我之所以提这,只是想扯个野棉花。其实武汉的四座城相当于四种不同类型的女人,我一直想写这样一篇随笔,想到贴子里多半是武汉网友关注就带一下。武昌的女人的韵味,在于积玉桥那里。积玉桥可以说是武汉最破的地方,但是如果你在矮小的屋丛中的小路上,一位漂亮的淑女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从那里缓缓而过从你眼中消失时,你会震憾,这就是武昌的魅力,就像一朵,表面上的淑女而骨子里的那种邪劲。而汉口女人更多功利性,商业码头打造出来的,没办法,可惜在汉口土生土长的梅莓却是一个老师,在这种氛围下竟然是那样一种内敛的性格,不如说不是一个奇迹,而奇迹的背后却往往都是格格不入的心理抵触。乌乌算是汉阳吧,感情很深却又最终是一个过客,不是港湾,不可停泊的,但是你却总得面对她在面前的事实。没办法的事。青山呢?后面会说到的。 局长跟我所说的事情,我也给几个好友和自己的导师打了招呼,毕竟他们在一些高校中,也有些关系。导师说这事会给我留意着的,叫我放心。然后也给局长打了个电话,告诉别人答复的一些事情,局长很高兴,说一起吃饭。我说算了,有事。其实我的事就是晚上要陪一朵去汉口逛街。局长心里清楚得很,说玩高兴点,你们年轻人,现在可以认识就上床,到了我这把年纪只得花钱买了,成了交易。才挂完电话,一朵就飞一般地跑过来了,一下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飞到我身上,那是她最喜欢的“上树”反正我也习惯了,然后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下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说去中山大道上走走,就喜欢在那里走。我说可以,只要不要我背就行了。 我们俩坐着公汽来到中山大道,一朵就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才改造后的中山大道看起来很美,灯光下的街道人群如织,两边商店里都是衣服什么的打五折六折之类的。一朵看到了一件t恤,对我说:“你过来。”我过去说:“怎么啦?”她说:“这件衣服你穿起来肯定很帅的,要不要试试?”我说:“算了,我对穿不怎感兴趣,只要**不露出来就行了。”一朵笑得往后仰,店子里的那个姑娘听了跑一边去了。一朵笑完了,说:“以后不许在外面说这样的话,这话容易引女人上钩的。”我说:“不是吧,这样才能把女人吓跑咧。”一朵没有说话,非要强迫我把那件衣服试一下。拗不过,我便脱了身上的t恤就穿上去了。一朵就在一边摇头,说一点也不讲形象。穿上后在镜子里看了看,的确让我精神了很多。我说那就买吧。说完就掏钱包。一朵一把按住我的手,说:“我给你买!”我说:“那怎么行?”一朵大声说:“有什么不行的?你是我老公啊!”那几个姑娘就看着我们笑。我说行吧行吧,你买,开玩笑说我等会给你买内裤。一朵听了,转身望着我,问:“真的?”我说真的。她说了一声好付了钱拉我就去找女人的内衣店。 在一家内衣店门口,一朵拉着我非要我进去,我看里面都是女人,进去不给别人笑死?我非不进去,一朵火了,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生闷气。我说那我进去吧。我进去以后,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朵大声说:“你来看这件行不行?”我望着天花板说:“行,蛮好的,买了吧。”一朵说你看都没看呢。我看看她,店里面的人都朝我望着。我走过去,鼓起勇气说:“这件小了吧,你屁股那么大的!”其他人一下笑了起来,一朵盯着我,说:“妈的,你看你脸都红了,像个姑娘。” 其实我知道一朵挺喜欢这样子的,我也经常故意在众人面前这样无理地说话。她说她喜欢我的那种坏坏的却又装得很可爱的样子。我说:“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很可爱却又装得坏坏的样子。”她说:“你骨子里其实坏透了,表面看起来老实,唉,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男孩不坏女孩不爱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在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一朵的脸上就会写上忧郁的印迹。我一直没有答案,以为只是她喜欢伤感而已,只是一种敏感的性格所致。那天逛得很晚才回来,在车上,一朵说:“你千万可别爱上我了。首先声明,我可不爱你啊。”我说:“傻瓜,我一点都不爱你,除了在床上。”一朵说:“我可是说真的。”我说:“我也是说真的。”一朵把头还是靠在我的肩膀上,说:“不过,和你一起我很开心,很放纵自己。”我说:“你是头猪啊,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一朵说.:“我是头猪你是什么?”我说:“你比得上猪吗?一头猪一胎能生十几二十个。”一朵笑了起来,问:“那你是什么?公猪?专门配种吧?”我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说:“我只给你配种。”一朵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真有你的,总能哄我开心。” 我问她:“今晚回去吗?”她把嘴巴贴在我的耳边说:“不回去,你还没配种呢” 那天晚上和她做了一次爱,少了以往的那么多漏*点,只是缓缓地,慢慢地做着。一朵还把电脑打开,放着叫什么动力火车的还隐隐作痛的歌,一遍遍地。看得出来,一朵很享受。完了,她问我:“你和乌乌是怎么做的?”我说:“能怎样,习惯了总那样做。一遍遍地没什么漏*点,只是需要,做完了就蒙着大睡。” 一朵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你们第一次怎么做的啊?”我想了想,说:“才放进去两秒就射了。”一朵笑得打颤,说:“你阳萎了?”我说哪有,紧张啊。她又问:“那然后呢?”我说:“然后帮她擦干净,心里怕得不得了。怕她不爱我了,谁知道她第二天还给我洗内裤。”一朵说:“你真幸福啊,你觉得是现在幸福还是那时幸福。”我说:“你问这干嘛?过去几百年了,你还非得翻出来臭一下自己。”一朵撒娇说:“哪里臭我自己啦,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我说:“有什么好了解的,这事抽完了插完了感情也就完了,最后就剩那点精液还被冲进下水道和屎尿为伍。” 一朵说,你说话太恶心了,让人翻胃。我说:“明天梅莓可能要过来,怎么办?”一朵把头一蒙,说:“我装作没看见就行了,你明天好好陪她吧,说不定是你未来的老婆。”我问:“你明天干什么?”一朵说,回家睡懒觉! 第二天,一朵很早就起床了,她走的时候说:“跟你说清楚,不能和她上这床,要上了我到你单位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还睡在床上,说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星期天上午能睡上一觉真的是很舒服,如果头天晚上做了次爱就更舒服了,如果头天晚上做了爱而早上女人又走了睡到十点钟那是最最舒服了。我洗着凉水澡,唱着北京的金山上。然后在电脑前面把一些没完成的工作给做了。到了中午的时候,梅莓就打电话来了,说在洪山商场前面等我在,末了还加一句:“快点来,外面热死了。”我赶紧坐个的士赶过去,老远就看她穿着牛仔裤在那里像个傻瓜样地东张西望。我走过去,她就看着我,我说:“不认识了?”她奇怪地问:“你在哪里理的发呀?怪怪的,哎,还穿上了新衣服,是不是哪个女人买的?”我说:“自己买的,哪有那福份女人给我买衣服啊。”我一想挺后悔的,不该穿着一朵买的衣服来和梅莓约会,心里有些不安。她说:“就是啊,像你现在这熊样,别的女人避都来不及,去小巷里剃三块钱的头发。”我问:“今天怎么安排?”她眼睛一翻,说:“我们看书吧。”我说:“真要命,我看见书头都是大的。”梅莓说:“我就知道你是不思进取的人。唉,算陪陪我吧。” 第二十一章 那时洪山商场的五楼上家书店,里面有很多书摊,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个冷饮点,有一排颜色鲜艳的坐椅,更更重要的是那里有冷气。买冷饮的那姑娘如果大家有印象的话,看起来傻傻的(真要命,要是她看见了怕是要告我诽谤),我们去了以后,里面人并不多。我要了一杯苹果味的醒目,梅莓要了一杯可乐。 我们就那样面对面坐着,她在那里看着一本英语书,也不知道看进去了没有,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我笑一下。旁边坐的都是大学生,三三两两的,我想在别人的眼中我们大概也是吧。我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梅莓:“你擦口红了?我还没看出来。”我记得上回在航空路那里说起要她把钱买些化妆品的,没想到她真的买了。她吃惊地看着我,问:“你现在才看出来啊?”我从裤袋里拿出酒店的餐巾纸,说:“擦了擦了,本来看起来就小,打扮得像个不良女孩。”她委屈地接过去,把嘴巴狠狠地擦了几下,恶狠狠地说:“你放屁!”眼泪直打转。我一看开玩笑过火了,没办法,在一朵面前习惯了。只得说:“对不起啊,我只是说说,我喜欢不化妆的女孩的,你看你看起来那么纯洁老实,化妆真的让人不习惯。”她没有说话,就把头埋在书里去了。 我觉得无聊透顶,想跑又没法跑。只得到处看有没有能多看上几眼的美女,没想到这小偷动作也被她悄悄看见了。轻声地说:“狗改不了吃屎。”我说:“你是不是也这样骂你的学生?”她说:“才失恋多长时间啊,就不老实了。”我说:“这根失恋有什么关系啊?就是失恋了,我也看。”正好我看见一位女孩蹲在书摊那里看书,把屁股都露了一半了。我轻声地往那里一指,说:“你看。”梅莓朝我指的方向一看,脸立马就红了,说:“真是流氓,死性不改!”我想念一朵,在和一朵一起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我是我和她最快乐的时候了。 我就坐在梅莓的对面,想着一朵,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当然只是妄想而已。我叹了叹气,伸了下懒腰,看着梅莓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羡慕起来。才毕业多久啊,所有的漏*点就那样被磨蚀了,而她还像当初在校园里那样,静静地看着书,看起来像个在校大学生。想起了她原来所讲的那些话:做萝卜就做个白白胖胖的萝卜 我知道有些梦想,就那样一去不复返了我拿起一本她的书,也翻了起来,都是些政治经济学之类的最令我头痛的东西,随便翻两下就甩在一边,时间过得真慢。 终于她再次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我问:“可不可以出去转一下?”梅莓反问:“太阳下山了吗?”我说没下也差不多了吧。梅莓就说:“好的,那你送我去我小姑姑家吧,这个暑假得在她家住段时间了。”我说好吧。便和她一起下楼来,下楼的时候她又顺便逛了逛衣服,然后这件不行那件很差的。我问:“你教学生的时候是不是也挑学生啊?这个不行那个很差的。”她说:“那不一样,差的可以花时间补,争取把他赶上来。这衣服做成了就这样,没法改了。” 我和梅莓就走在华师的校园里,准备从汽车工业大学里穿出去,沿街南下就差不多了。放暑假了,学校里的学生不多,三三两两的,没有以前那种成群结队的热闹。但在上桂子山时,还是感觉轻凉了许多。我故意想戏弄一下她,便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只是过十几秒钟就把我的手甩开了。然后我又故意走在她身后,突然停下来。她走得老远才发现我没有跟上来,回头盯着我,问:“腿被打跛了?”我摇了摇头,真是没情趣。赶紧赶上她。进了汽工大以后,汽工大里面有一个小游园,正值黄昏,里面没什么人。我说进去坐坐吧。她同意了,我们就坐在一个石板上,并排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她说:“你应该读书的,你现在工作这样混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叹了口气,说:“哪里还读得进书,脑子里被女人装满了。”我试图牵过她的手,然后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抚摸着,我问:“你穿牛仔裤不热吗?”她说:“建建,你真的应该读书的。”她这一句话使我没了继续捉弄她的心情。我说:“你别老是读书读书的好不好?求你了。你再说我要封你的嘴了。”她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我一把抱过她,把她的嘴唇给压住,拼命地亲她。她没有拒绝,还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我和她就那样迷醉地接吻,其实也没多大意思。我把她想像成一朵了。此时我却毫无羞愧感。人啊,就这样一步步地变了。变得他妈的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我想把手伸进她的裤子里时,才明白了她穿牛仔裤的用意了。手根本就伸不进去。那时天已经黑了,四周是一些景观竹子,弯着腰,像是要向我们俩压过来。 我们手挽着手,走出校园,走在街边的一个酒店里吃了点饭,喝了点酒,抽了支烟。梅莓的嘴巴就不停空了,抽烟如何伤身体啊,喝酒如何误事啊。我烦了,说:“吃饭还要拉屎,是不是也懒得吃。”她起身要走,说:“完全没修养,没素质!”我说:“就这样,怎么啦,别总是这样那样的,把老子当初中生调教!”梅莓看起来脸气得发紫,但还是强忍住坐下了。我就在那里强装一副吊而啷铛的样子,吐着烟圈。 梅莓叹了口气说:“你变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哪里变了,和以往一样,还是个男人。”梅莓说:“我不和你说话了!你要活活把我气死才高兴。”我说:“吃饭吧,真是吃饭也不安宁,要是以后我们睡一起了,怕是要阳萎了。”梅莓装着笑眯眯地说:“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生气。”我说:“那就好,别气出病来了我还成了罪人。” 我送她到她小姑姑那里,她还用心过来抱了我一下,让我有心里还有点温暖。而当我一转身时,心情就轻松多了。马上拿起电话给一朵打过去。一朵听起来一副没睡醒的声音。我说:“你这个懒虫还在睡呀?”她说:“你今天老实交待,和她亲嘴了没?”我说亲了。她问摸她了没,我说没摸。她说你骗谁啊?我说是没摸,别人穿牛仔裤呢。一朵哈哈大笑起来,说:“她在防着我的坏建建呢。”我说:“嗯,我是你的建建。”她说别肉麻了,唉,男人真不是东西!我问她晚上还过来吗。她说算了,几天晚上没回家,家里都差严刑拷打要我招是哪个男人。 我说:“你妈那么急着把你嫁出去,干脆你不如把我给租了算了。” 一朵说:“你那臭男人架子,我租你亏大了。” 要挂电话的时候,一朵一再强调:不能和梅莓上床,这是底线。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陈说要一起出差到宁波去一趟,火车票已经叫办公室定了,过两天出发,同时还会有一些同行在一起。 我说:“去就去吧。”其实我内心进而还是舍不得一朵。接到消息后我给一朵打了个电话,一朵说那这两天就不能在一起了,我:“要不要我带点什么东西给你?” 她说:“最好是胸罩内裤之类的。” 我一咬牙,说:“行!” 中午的时候局长打电话来说,要我把我的老师叫在一起吃个饭,还是为他孩子高考的那个事情。他的意思是要把家属带着一起,这样就可以谈话融洽一些。我想来想去,带一朵去显然不合适,毕竟她和局长是一单位的,单人去也不太好,只得给梅莓打了个电话,梅莓正好说她有时间,我说那就过来吧。 我们一行六人约在一起去了水果湖的德宝酒店,那里面安静。德宝酒店里面吃饭的地方穿来穿去的像迷宫。梅莓还是打扮得像个学生伢样的。师母和师父看着我和她嘿嘿直笑,开玩笑地问着什么时候能吃喜糖。好不容易在服务员小姐的带领下找到了吃饭的地方。然后坐下来都拿我开玩笑,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家里打来的。妈妈怒气冲冲地问:“你和乌乌吹了?” 我莫名其妙地说:“是哪,怎么啦?” 妈妈说:“你给我回来,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我问:“什么事啊?” 妈妈一听气了,说:“还有什么事?你和乌乌的事。你今天晚上回来。”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家里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我在想着事情的严重性,难道乌乌出了什么事?应该不会吧。难道她现在在我家?也应该不会。虽然我把她带回去过几次,但是一般的时候她也没有和我家联系什么。乌乌乖巧的嘴巴和勤劳的行为早就把我爸妈给征服了,甚至替我扬言非她不娶。我只得和他们道别要回家去,他们不知所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搞得他们也慌张起来。 我急忙回到家里,妈妈和爸爸正在生闷气,一看我回来了恨不得要拿棍子打。我问:“什么事啊?” 妈妈说:“你和乌乌分手了?” 我吃惊地说:“是啊,都两三个月了。” 妈妈问:“是你不要她的?” 我心里火也来了,像审个犯人。我说:“你们管我这么多事干什么?少管我的事。” “少管你的事?你这事我非得要管。乌乌打电话来说你把她甩了,她现在怀孕了。你看怎么办吧。”妈妈怒气冲冲地说:“多好的女孩子,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头脑里在飞速地旋转着,想像着这种可能性。我说:“等我想一下。”我回到自己的房里回忆着一些重要的时间,如果有三个月左右的话,答案是很可能。妈妈跟了进来,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乌乌的这好那好。最后她看了看我垂头丧气的脸,问:“是不是的?”我只得问:“有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 我的头几乎一下炸开了,只得硬着头皮问:“她想怎样?” “也没什么,她就是说想和你结婚。” 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有心计的女人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我的,不论如何我得证实这件事情。 我抬起却就要走,妈妈就追问我到哪里去,我说回自己窝里去。她指着我的房间大声地问道:“这不是你的窝?” 我不耐烦地说:“我明天下午就要坐火车到宁波,好多事情还没有准备好。乌乌的事我会处理的,到时候告诉你。” 妈妈叹了口气,说:“你去吧,路上小心。乌乌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 我反问说:“你和她交往几次?我和她交往多长时间?她好不好我心里有数。” 我一出门就给一个高中同学打电话,她是学医的,虽然很晚了,她听起来还是很高兴。我把仔细情况一说,还有打胎的事。她肯定地说:“不可能,怀孕有可能,但不可能有三个月了。”我得到了答复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截。我当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如果有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在路上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大意是他们的饭局已经完了,谈得还不错,他愿意帮忙。我问:“梅莓呢?” 局长说:“你对我还不放心?嫂子还在旁边盯着的。我叫个的士送她走了。” 我说:“那就行了,你和教授之间的事情你们就自己联络去了,别找我了。” 完了我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不知道乌乌在耍什么阴谋。她的脾气我是非常了解的,我就一直非常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联系,原来是在等待时机,反正我就等着她来找我了。 这件事情我没有给一朵说。虽然一朵总是说和我之间没有结果,但我知道她应该还是爱我的,我不想这件事情在我们之间投射阴影,总会有一天她会接爱我。而对于梅莓来说,以后她只会知难而退,知道我和她并没有融洽的交往氛围后就会自动离开我的。 很天真的想法。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下午我们一群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到武昌火车站的时候,我给一朵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到火车站了,她说祝你一路顺风。火车开动以后,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火车开动了。她生气地说:“你他妈有完没完,我又不是瞎子要你报电视剧的情节。”我落寞地挂了电话,其实我想跟她说我想她。 唉,就是这样的。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即使两人不在一起,但觉得很近。如果两人不在同一座城市了,感觉就那么远,思念那么强烈。在走上火车的时候,好像自己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 我们就在火车上的底铺上打牌,无聊透顶。汉口图书大世界那边有个年轻的嫂子和我坐对门打拖拉机,竟然很赢了几手。她不时地抛过来几笑,眼睛里充满了媚劲。难怪别人说年轻的嫂子迷人。我扯了个理由去两车厢交界的地方抽烟。火车一晃一晃的,像摇篮般的,我就抽着烟,想着一朵。想像着火车像一条发着光的蛇,在黑暗中向华东进发。 一起年纪大的人多,我只得睡上铺了,那个年轻的嫂子在我对面,也是上铺。她看着我说:“你那样子,是不是在想朋友啊?” 我说:“是哪,想一个人在。” 她说:“你可以把她带来一起的。” “她还要上班呢?”我礼貌地说。 她笑了起来,说:“一定是才谈的朋友吧,还依依不舍的。” 我也笑了笑,算是回答。我和她原来总在一些场合见过几次面,非常热心的一个嫂子,他们干脆就喊她嫂子,我反正也随着叫了。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杭州,然后得转车去宁波。 在大巴上,心里不直隐隐不安,好像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伴随着这次旅行。旁边的嫂子总是开着玩笑,我不得不应承,还想着请她帮忙给一朵买内裤和胸罩。 车至鄞县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在胸口的袋子里突然一震,把我吓了一大跳。像一颗炸弹的引线被点燃了。我一跳把旁边正在说话的嫂子也吓了一跳 我看手机号,一看区号就知道是乌乌打来的,心里顿时有了着落。 她淡淡地问:“在干什么?”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预感到背后潜伏着某种阴谋。 我说:“在宁波呢,出差。”我接着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她还是那种平静的语气,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打了?” 我说:“不但不能打,也不能给我家里打,别把我们之间的事扯到我家里去。” 她没有提我所说的事,问:“你和梅莓怎样了?怕是上床了吧。” “这事根本就和你没关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本想提她怀孕的事,但瞄了一眼旁边的嫂子,也就没提了。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和谈了四年的朋友,陪你上了三年的床。现在你倒好,我不到三个月不在旁边,你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建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还为你打胎。”她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良心,什么是良心?在那一刻,我忽然感到自己真的没有良心,所有想到的针对她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在她的面前,我永远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低声说:“你不是谈朋友了吗?” 她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说:“合不来,他文化程度太低。” 我几乎是哀求着说:“文化程度太低了只要人好就行了。” 她说:“不行,我就缠着你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说:“你这不是要我脚踏两只船吗?”说完后,我才想到,这哪是两只,明明是三只,还有脚上哪找? 她说:“你想得美,你得和她分手。”见我不说话,她接着说:“否则我闹得你们鸡犬不宁,到你们单位闹。” 我急忙说:“你可别乱来啊,会出事的。”我相信她做得出来的。 她说:“你嘴巴会讨女人喜欢,那你现在讨我喜欢。我三个月笑都没笑一下了。” 晕了,我还哪有心思说些屁话。等了半天,她说:“我想你现在说不出了吧,你回来后给我打电话,我会过来。” 我垂头丧气地说:“好吧。” 我垂头丧气地挂了电话,坐在那里胡思乱想起来,本来在火车上就没睡好。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啊! 嫂子看着我着急的样子,问:“是不是原来的女朋友回心转意了?” 我假装轻松地说:“哪有,朋友闹脾气。” 她说:“哦,那好办,你态度放好些,送支花过去,多哄几下就没事了。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没事找事地闹。呵呵,结了婚就好了。” 我硬着头皮说:“是啊,蛮伤脑筋的。” 到了宁波,安顿下来后,休息一下就四处逛了逛。老陈说:“这次开会你得做个记录。”我应了下来,心想,你们怕都是想出去到处去玩。 宁波是个很安静、干净、平静的城市。但是我却无心闲逛。想着怎么样处理那些烂事情。梅莓现在放假了,每天都有可能到我那里去。而一朵我又想和她在一起,现在乌乌也杀一回马枪,要是任何两个人在我那里碰见了,都有可能爆炸。 如果主动和梅莓分手的话,一朵未必同意,不知道她卖什么药,还非得要我和梅莓谈,再说了,虽然和她没上床,但也亲过摸过闹过,她心里早就以为我们在谈了。要是主动一说不跟她玩了,她一气之下,她是个非常倔强的女孩,表面看起来柔弱,其实非常强硬的。 如果和一朵分手,我不仅舍不得以前的快乐日子,也舍不得以后的快乐日子,和她在一起总是那么开心,没有负担,我想没了她自己都要成木乃伊了。 乌乌的事就不说了,最头痛的。 我天生就优柔寡断,作出不什么决定来。得过且过吧。 白天就做着一些纪录。晚上我到嫂子那里,我说你出来一下,有个事请你帮忙。 嫂子出来,开玩笑问:“什么事?不会请我吃饭吧。” 我说:“吃饭的事是小事,我说想请你参谋一下,我买些女人的东西。”一想到内衣内裤的,就不自存。 嫂子一看,笑得上气不接上气,我说:“怎么啦?” 她说:“十年没碰见过会红脸的男孩子了。你怎么像个姑娘伢样的?” 我一恼,说:“哪里有的事,你帮是不帮?” 她问:“买什么?内衣内裤还是女人的成*人用品?” 我说:“前者。” 她们坐一的士来到一座大型的购物中心,其实离住的地方并不远,可是不熟。晚上下起了小雨,宁波比武汉真是凉爽多了。可是还是想着早点武汉。 在商场的内衣那里,眼睛都花了。我还真是一窍不通。 嫂子问我:“她穿几大尺码的胸罩?” 我摸了摸头,说:“不知道。”嫂子看着一个走过来的女孩,问:“和她的相比呢?” 我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离开,说:“要小一点点。” 嫂子说:“知道了,你看看选哪一种吧。男人应该有发言权的,或者说你喜欢你朋友穿哪一种颜色啊什么的?” 我看了看,指着一种黑色的,说:“买一种她没穿过的颜色。” 嫂子说:“夏天穿这种颜色不太好,在衣服里太显眼了。”我一想也是,我说:“还是买这种,秋天也可以穿的。” 没想到买这东西比装电脑还难。嫂子在那售货员小姐的目光下,一遍一遍地问得我心慌,真是想逃离。最后终于给一朵买了两套,一套黑色的,一套蓝色的。 黑色是性感的颜色,即使夏天不能穿出去也可以在屋里穿给我看啊,死改不了色性。 回来的时候,嫂子就打着伞,我们慢慢走着。伞下如果是我和一朵该多好啊,可是不是,但是嫂子像个大姐样的还替我打伞,心里的各种烦恼也平静了不少。 但是我还是在想,如果此时我和一朵在一起的话,也面对这么多烦心的事。这时候世界大战爆发了,或者说外星人毁灭地球了。我们在一瞬间化为灰烬,也不是不快乐的事情。 嫂子见我笑了一下,问:“你在笑你买内衣啊?” 我说:“哪里,我在想着外星要炸地球了。”然后我把我的事情都讲给她听了。我想,也无所谓了,或许她可以给我什么帮助呢。 嫂子半天没有说话,听我静静地讲完了。然后把我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非常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处理好这些事情,不然你会很痛苦的。不过有一点,不要和在一起不快乐的女人一起,哪怕你爱她也不行,你的事情太复杂了,别人没办法帮你呀。” 我说:“也不是要你帮什么,只是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她说:“也是,你现在最好是脱离和她们三个人的关系,一个人安静半个月,再来看有没有什么转机。”她接着说:“反正你是编稿子的,关起门来别的就不管了,老陈那里我可以替你说。”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和他说的。” 对嫂子,我感激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有好人啊。我一激动,竟然一下抱住了她。她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把伞都丢到一旁。 雨落在我的头顶,感觉到了那份冰凉。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脖子里的那份成熟女人的气味,一下让我平静了下来。 嫂子轻轻地推开我,说,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我说你这好的人,肯定是什么故事可言。平常总见她一脸的笑,她的生活肯定能挤得出蜂蜜来。 她的脸上一下写满了忧郁,正是在安静的小雨中的夜里,但是我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 她拉着我上了一辆的士,说到某某酒店。我心想她想干嘛呢?难道是想对我说她的什么隐秘的事情还是传说中牛郎织女的一夜情?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阴险的男人。甚至还在盼望着某种事情的发生,只不过有些时候,要给自己一个比较体面的理由罢了。 我想起了乌乌和一朵说过的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是如果没有男人呢? 第二十三章 嫂子在那家酒店里开了一间标准间,我抢着要付钱,结果被她一手推了,把我推得老远的。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景,一个女人哪有这大的力气? 她拿着门牌钥匙过来把我的手拉着去坐电梯。我回过头,看着服务台上那个小姐漠然无神的目光,然后再看看宾馆里温馨的气氛,我的灵魂就在那一瞬间被铺开了,静静地躺在某一个角落里,我的身体可以肆意妄为了。 在一个标准间里,我们进去后,她狠狠地把门关上,对我说:“我想做*爱!” 我的身体替我回答说:“我也想做*爱。” 我们各自脱光了衣服,然后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一个动作。我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过来凶狠地把她扔在床上,这里我的灵魂听到了空调里发出冷气的嗖嗖的声音,像蛇吐着红血的信子,蛰伏在那里,看着我被嫂子扳在身下。 没有接吻,没有抚摸,没有言语。 我的下面一下被她吞入体内,然后她在上面拼命地**起来。忽略了谁是男人谁是女人,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觉得,此时睁开眼睛是罪恶的。 只是没有几下,我就被她的凶猛一泄千里。我的灵魂一下收了回来,下面是疲惫后的疼痛和不舒服。 我用手紧紧地按住她的臀部,不让她动,说:“不行了,已经射了。” 她的汗滴落在我的身上,用潮潮的声音说:“把手拿开,我会让你再飞一次。” 我是一个听话的男人,我把手拿开。她的动作停了几秒,然后把身体往前移了移,再次拼命地**起来。 我的下面感觉到了一种被摩擦后的热量,再次变得坚硬起来,一点一点的疼痛,从那里慢慢传导到全身。在疼痛中,夹杂着快感,一切都是那么持久 这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做*爱。当我们从兴奋中落入人间时,麻木得一动都不想动。她躺在那里,用手握着我的还坚挺着的下面。扯着干涸的嗓子说:“你看起来很纯,我早就想干你了。” 我没有说话,陷入一种半醒半梦中间的状态。她一把拉起我,温柔地说:“走吧,我给你洗澡。” 我的身体像中了邪似地站了起来,乖乖地和她一起走进了卫生间。 在热水的淋浴下,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用丰满的**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身体。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柔情。她问:“有女人给你洗过澡吗?”我说没有。 她说:“女人最喜欢给心爱的男人洗澡,最喜欢心爱的男人给她洗脚。” 我说:“是吧,可是我应该不能算是你心爱的男人吧?” 她轻轻地说:“你和他很像,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碰我了。”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生育。”她说完捧着脸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大声哭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只是赤身过去,也坐在她的身边,把她的头搂在怀里。 她大哭然后变成了呜咽,最后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问:“我该怎么办?他现在很少回家了,在外面找了女人,我还贴钱给他用,我不想离婚,我爱他。你说怎么办?” 我哪里有办法,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我被她的绝望情绪感染了,抚着她的头,说:“上医院查过了吗?” 她点点头,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说:“全国到处都查遍了,是不可能治好的。他妈妈还不知道,我们都推说过几年再要孩子的。” 我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说:“只有离婚了。”然后她把手摸着我的脸,说:“你真的和他很像,三年前他就像你这个样子,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差点认错了。只是你比他稍微矮一些。” 我说:“是吗?难怪你对我这么好。”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图站起来,差一点滑倒了。我连忙把她扶起来,用毛巾把她身上擦干净。她就闭着眼睛,乖乖地让我把她的全身轻轻地用毛巾擦着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在另一张床上,默默地在昏暗的床前灯下看着我。她看我温柔地看着她,她说:“你是我的第二个男人。” 第二个,天,每个女人在上床后都会说是第几个男人之类的。 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说:“第一个吧,你还是把我当成他了。” 她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他不会红脸,从来没有。红脸的男人看起来很可爱的,让女人无法拒绝。” 我说:“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其实我很坏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笑了起来,说:“我正准备说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荡?” 我说:“哪有,我从来只觉得男人很肮脏。” “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你很纯的,虽然你和不少女人上过床。”她然后又问:“有两位数吗?” 我说:“才三个,算你。”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真是老实,什么都说实话。” 我起床,钻到她的被窝里。我喜欢做完爱后搂着女人睡觉,很踏实的感觉。我从后面搂着她,感受着她光滑的皮肤,还有那轻轻的心跳声音,一下进入梦乡。 第二天才五点钟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在吻我的嘴,我在迷糊中把她压在身下,在半醒之间和她缓缓地又做了一次爱。 当我醒来时,才八点钟,她已经走了。 在后来的那二天里,她有时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挽着我的手。面对她,我没有办法拒绝。老陈开玩笑说:“你在外面瞎搞,小心我告密告诉你老公。” 她说:“说撒,不要紧,我把他当弟弟样的。” 老陈突然想起什么,说:“建建和你老公还很像的。” 嫂子笑了起来,说:“是啊,我所以挽他的手啊。” 无聊的研讨会总算开玩了。会务组安排去奉化溪口去玩。我和嫂子都没有心情去,但还是去了。实际上那天,其他人都去普砣山算命去了,八台大巴里冷冷清清的一些人。到了以后,跟团的都跟丢了,回来时车上人更少了。 晚上很热闹,我们武汉的聚在一起,都查看着对方买的一些东西,说说笑笑的。我总是注意到嫂子,她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面带笑容。心想,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 在回杭州的时候,我和她还是坐在一起,一路上也帮她提一些东西,所以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杭州是最后的大餐,都等着购物,有的人还列出了一样一样的清单,老婆孩子情妇朋友之类的,一个都少不了。 我也在默想着我的清单,在才落脚的宾馆里,我们武汉的都在一群。我给一朵的东西买了,杭州的丝绸有名,就给乌乌、梅莓和家里人一从买条丝巾,还有几个表妹们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杭州很热闹,他们几个提议去西湖玩,我没有兴趣,就真接和嫂子一起去买东西了。 在街上逛来逛去,实际是瞎买一通,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什么价值。在一个店子的前面,一个模特穿的一件丝绸一下使我的眼睛一亮。我跑过去,仔细看看,一朵穿是最合适的了。红色的旗袍,上面有几朵大花。 嫂子说:“买给女朋友的?” 我点了点头,她说:“那就不要犹豫,男人买东西时第一眼光总是正确的。” 我说那就买,看了看价格,还很有点贵,和女老板砍了砍价,觉得差不多就买了。嫂子也买了一些东西,看样子算是交差。逛下来,人都累摊条了。回到宾馆里,大家都不太想说话。当天晚上,我们就坐火车返回武汉。 在火车上,我拿着买给一朵的衣服,细细地看了起来。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虽然这件衣服平时不能穿出门,在家里应该还是可以亮一下。 结果我大叫了一声,他们都吃惊地望着我。我指着衣服,说不出话来。 衣服上有个烟灰烫的洞。还有烟灰的痕迹。 嫂子拿过去一看,说:“应该可以补的。” 我一遍一遍地说着,完了完了。我拿着装衣服的袋子,袋子上面也有个洞,看来是我抽烟不了心烫的。 嫂子说:“不要紧的,你给我带到汉口,那里有缝补的店子,我叫别人给你补好。” 我抓住最后一线希望,问:“补得好吗?” 她肯定地说:“补得好,莫着急。” 回到武汉后就各分东西了,衣服被嫂子拿过去后,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回到武汉后的早上,洗了个澡就睡觉了。心里想着这些女人的事,却也睡着了,真是奇怪。醒来已是日在正中天。 按先后顺序,先给乌乌打了个电话。我说:“我回武汉了,给你带了件围巾,么时候给你,这些天肯定是不行的。” 她听起来有些高兴,问:“为什么呀?” 我说:“我要组个稿子,要闭门修炼一个星期。” 我以往也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她也没有怀疑,说:“哦,那过一个星期我再给你打电话,不过你得记着,不能给那个小妖精打电话,我要是知道了剥你的皮。” 我说:“一个人不见,谁都不见。”我对她的威胁很有些恼火。 我给一朵打了个电话,说着同样的话。她倒是没有在意,只是说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也不想两边跑了。我心里有些失落,虽然很想她的,但想到嫂子说过的话,冷静一段时间也是不得已的事,再加上那件令人窝心的衣服搞好了,再给她也好一些。梅莓我就没有打电话了,懒得打,也不会有么事的。在火车上,我已经把这种跟老陈说了,他也同意我一个星期不去打卡,但稿子得交出来。 我买了两箱方便面,四桶水,两条烟。基本上可以不出门了,然后打印了一个“勿敲,人不在”的条子贴在防盗门上,最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有什么事叫弟弟直接来我窝里找我。关了手机拨了电话 我就这样与世隔绝了,除了在网络上面(电话拔号)。 第二十四章 七天其实就是一个星期,能换成168小时,10080分钟,在人生当中,很不起眼的一小段,其实很多人觉得自己孤独,寂寞。对于我这个一个比较神经质的人来说,孤独更是难以承受的。在开始的两天,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我在思考,还有五天怎么过这个问题。我很想打电话,很想出门,很想睡觉,却一样也做不到,甚至窗前飞一只鸟过去也让我兴奋不已。然后在两天之后的一觉醒来后,我终于尝到了孤独的美味。我开始努力地工作,不带一丝杂念,没有想谁,包括一朵。 没有事的时候,我就拔号上网,在一个聊天室里看着别人文字飞溅在屏幕了,就那样看着,想像着一种热闹。 总是有一个叫“异形”的男人,一遍遍地问:有谁能与我聊天吗? 用红色的字体来割裂那些分段的文字,表面上看去,就像诗的题目,一首首地挂下来。 可是始终没有一个人回答他,说能与他聊天。 我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孤寂与落寞。我抽着烟,看着烟从屏幕上飞上去,把布置得温馨的聊天室加上一种模糊与虚幻的气味。 有谁能与我聊天吗? 这是二十世纪末期最流传的一首诗的诗名。诗的内容就是空白,一个灵魂的背后的呐喊。 我终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无边落寞。直到现在,我还在用这个名字。 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直接找谁聊就行了。 异形:你是说你有时间和我聊么? 无边落寞:没有时间,看你喊得挺累人的。 异形:你真是一个好人。 无边落寞:这根好人无关的。 异形:我觉得你就是好人。 无边落寞:你怎么比女人还罗嗦? 异形:我就是女人呀! 就这样,我碰见了一个注册时是男人却是一个女人的叫“异形“的人。 是因为变异才让女人想成为男人吗?我不知道。她,注意,这里应该用“她”了。我说我不信,她发了一个电话过来,要我打过去。 我无聊,我打开手机打了,一个女孩接的,她怯生生地问:“你是无边落寞吗?” 我挂了电话,没有说一句话,也断开了网。 或许说,每一个女人的灵魂里,总有着一些秘密。从嫂子身上,我也知道了一个女人笑容背后对生活的恐惧。我原来以为自己了解她们,其实错了。我发现对她们都一无所知。 爱着我的一朵为什么说不会和我结婚? 爱着我的乌乌为什么会离开我? 梅莓为什么会爱上我这一个在她眼中无聊透顶的人? 嫂子为什么会跟我上床? 其实一切都没有答案。 这种恐惧让我想到,我如何能深入她们的内心拔开这层层迷雾?我伸手过去,挥动着自己的灵魂,却什么也看不见。 同样,我也不可能钻进一根网线,从这一端到那一端去深入这个叫“异形”的女孩子的内心。 我享受着一个人的味道,享受着枯燥的方便面,无味的桶装水,不用刷牙,不用洗脸,也不用刮胡须,也没有必要穿衣服 可是我时常照着镜子来审视**的自己,看着暗然无光的眼神和蜡黄的脸色。 聊天室诗歌的题目改成了鲜红的:无边落寞在吗? 我当然在,而且无边的落寞也在我身上。 无边落寞:在! 异形:你终于出现了!好高兴啊! 无边落寞: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异形:看着你那四个字就觉得高兴。 无边落寞:无聊! 异形:你也是女孩吗? 无边落寞:我是太监。 异形:难怪你在电话里不说话就挂了。 就这样,说上几句我就会下来。这时我才想到整整四天我没有说过一句话了,我张开嘴巴“啊”了一声,证明自己没有丧失说话的功能。其实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哑巴的话,应该能当一个很好的作家。 我开始羡慕起哑巴来,我想像着哑巴是如何生活的,我就生活在一个无声世界,安静、宁静,用几个手势就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是一个哑巴的话,那么我面临的那么多难解的问题就一下有了结果了。 其实我只需要割掉自己的舌头而已。 我重新上了网,进入聊天室,异形已经不在线了。我看着那么多的哑巴用方块字来**,甚至谈论文学,热闹一片。我输入几个蓝色的大字:异形在吗? 每当屏幕上有十行左右的时候我就发一遍。一次一次地。 异形终于上来了。 异形:我在! 无边落寞:我忘了对你说,其实我是个哑巴。 异形: 无边落寞:你同情我吗? 异形:说不清楚,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无边落寞:没有,我说的是事实。 异形:哑巴也挺好呀,不过我觉得你是骗我的。 无边落寞:没有! 异形:唉。 无边落寞: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是多余的? 异形:没有,绝对没有。 然后我就下了,我想看看这个异形的女孩还会不会找我,这个想法令我很兴奋。你想,一个女人能承受一个男人是哑巴吗?一个女人能爱上一个哑巴吗?推而广之,如果我是一个哑巴的话,一朵她们还会爱我吗?不会,所以世界上的爱情总有些令人怀疑。 我相信,在人的深处所深藏着的,绝对不光是爱本身那么简单。 在第五天的深夜,我上了网,我等待着一个女人在发“无边落寞在吗?”这句话。 一个小时后,还没有出现。我抽着烟,继续看着那一行行的诗,赤身**地。电扇在我旁边呼呼地响着,把我的身体吹得干枯,我相信,异形永远不会出现了。 正在我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真的出现了,还是问着那句话。我马上坐好,手按在键盘上。 无边落寞:在。 异形:我等你半天,以为你不会上来了。 无边落寞:你很在意我上不上来? 异形:当然,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上网多聊聊天。 无边落寞:你真是一个好人。 异形:这与好人无关。 在同她聊着的时候,我的又一个恶作剧涌上心头。我想了想,然后说: 无边落寞:我从来没有和女人做过爱。 异形:做*爱很肮脏。 无边落寞:可是我还是很想。 异形:当然,很正常。 无边落寞:你愿意吗? 异形:愿意什么? 无边落寞:和我做*爱。 异形:不会。 无边落寞:为什么? 异形:能不能谈点别的话题? 无边落寞:可是我现在只对这感兴趣! 异形:因为我很丑。 无边落寞:只要你是女人, 异形:说得真难听,你应该正正经经地做点事。 无边落寞:像我这样能做什么事? 在开关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就和她聊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当太阳升起来,从窗帘里探出一道斜如利剑的脑袋,就是在问候我,说:嘿,可以出门了。 我洗个澡,穿上最干净的衣服,打如同另一个世界的一扇门。 我走上街道,人们还是不紧不慢的,我的那七天的时间对这个城市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没有留下一丝印迹。太阳如火,充满热情,我走了五百米远后,混身已经湿透了。我边走边打量着这陌生的地域,好像是从回忆中一样慢慢苏醒过来。如同在他乡,没有依靠。 我想念窝中那狭小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我回来了,拿起电话,很想打个电话却又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朵打电话来了,嗓子带着哭声似的,责骂道:“你死哪里去了?电话都打不通。” 我说:“我”我刚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发出的只是几声干涸的嘶声,像蛇的信子在探照猎物。我急忙咳嗽了几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关门一星期写东西。” 一朵说:“我当时正在吃饭,根本就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那难怪。我晚上来接你。” 她说:“好的。” 我马上又改口说:“你还是直接过来吧,打个的士直接过来。我今天不想出门。” 她说:“好的,要不要给你带什么吃的?” 我想了想,说:“我想吃西瓜。” 傍晚时一朵来了,一头汗,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进门把西瓜一放,连忙跑到电扇旁边吹风,小声地念着:“累死了我,热死我了,累死我了,热死我了” 然后她再仔细看我一眼,大叫起来:“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我问:“什么样子啊?” “小老头啊,瘦得像只脱毛的麻雀,快去把胡子刮了,我切西瓜你吃。” 我站着一动不动,我说:“不想刮,我想做*爱。” 一朵大笑起来:“做*爱?做热吧!这么热,我不想动。”说完在厨房拿刀去了。 她切西瓜的时候,我就靠在她的背上,体会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发烫的汗味,然后把手伸进她的短裙里,抚摸着女人最隐秘的地方,却抓住一手的潮热。 我把手伸到前面,把她手上的刀接过来放下。然后猛地一下把她的内裤从腰间脱到脚底,双手把她的身体往下压,然后插入她,像动物一样的姿势。 我猛烈地撞击着一朵,把双手伸进她上衣,用手指捏住她的**。一朵不停地喘息着,叫我重些。 不一会儿,身体的一股热量就喷涌出来。我就躺在地板上,面对着天花板喘气。一朵提起裤子,俯在我身上,拿着一片西瓜,说:“我喂你吃。”然后她吃下一口,放在嘴里,把嘴巴压过来,我闭上眼睛,冰冻后的西瓜却没有给我一丝甜味,我的舌头被冻得麻木,一朵把舌头也伸进来,在里面搅拌着。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终于感觉有些甜味了。我问一朵:“你爱我吗?” 一朵毫不犹豫地说:“不爱!” 她的回答让我有些失落,我又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她坐在我身上,自己吃着西瓜,说:“你不会死的,坏人活千年,你就是害虫。” 看来一个人很难在一个地方或一个人的心中留下点痕迹了,我忽然想写诗了。 我说:“我念一首诗你听,我写的。” 她笑了起来,说:“呵呵,你是诗人?我看你是个神经病!” 我大声念了起来: 题目:武珞路 武珞路是武昌到珞珈山的一条街道 一共有八车道 每一条车道我都走过 痕迹被洁白的阳光晒死在地下 你还是经常在亚贸的门口在寻找着我的黑色头盔 其实我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太阳把街道分成两半 一半**,一半穿着厚厚的冬衣 你在那个早晨被风吹散 我看着你的灵魂被凉干在被截断梧桐的身上 然后拼命地责怪我的腿 为什么一只长一只短 我大声说:“over!”一朵大笑起来,说:“你哪里一只腿长一只腿短啊?把我笑死了,你这样写诗,小朋友一天能写三百首。” 我也笑了起来,说:“我就是小朋友。” 一朵肯定地说:“你不是小朋友,你是小老头。” 我搂着她的脖子,说:“来抱一下。” 一朵撒着娇说:“你想热死我啊,你现在是个烤炉。” 我想着,与其让天气给热死,不如让你把我给热死。我们站起身来,远离诗与男女。我看着地上发呆,说:“你看我躺下的汗印,像不像一个死人?” 一朵点点头,说:“像水墨画,写意的死人。” 我把买给她的内衣给她看,一套黑的,一套蓝的。 一朵拿在手中,仔细地看了看,说:“不是你买的。” 我说:“当然是我买的。” 她摇摇头说:“我是说肯定有女人陪你买的。”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叫一个嫂子帮我参谋的,颜色是我挑的。” 一朵说:“你真是不要脸!” 我说:“这有什么?”我差点说我还和她上床的。 一朵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感动的,叫另一个女人帮着给我买内衣,这需要点勇气。” 我说:“别那么多话了,穿上我看看。” 一朵说:“现在不穿,哪天我们穿着它做*爱。” 我说:“好啊好啊!”一朵就下去买菜去了,说是要给我弄点吃的补下身体,当人再回头看那个写意的水墨死人像时,它已经不见了。 武汉的晚上甚至比白天还热,静静的,没有一丝风。一朵要拉我上街去转转,我不想去,我要她给我洗澡刮胡子。 她用脚盆打满冷水,然后叫我坐下,我坐在里面,冷水浸泡着我的下半身。一朵用丝巾打上肥皂,在我身上轻轻擦洗着,丝巾上沾满了发黑的泡沫。 一朵说:“妈的,一个星期没洗澡,身上都酸了。” 我闭上眼睛,说:“我喜欢酸味,反正也没人闻得到。”我弄明白了嫂子为什么说女人喜欢给男人洗澡了,我想一朵的心里肯定正弥漫着一种母爱的情绪。我必须让我变得依赖她,从而也让她依赖我。她当然不会知道我心里的小把戏,对了,这就是阴谋。 最后胡子还是我自己刮的,她把我的嘴角划了一条血迹,血总是不断地渗出来,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血那么有漏*点从而不肯停下来。一朵很紧张,我叫她不要紧张,其实也没什么,算是献血。 洗完后的我看起来才很有些生命的特征。一朵吃惊地说:“不敢相信,一眨眼小老天变成了小青蛙!” 她叫我小青蛙宝宝,我觉得一下回到了童年。我把墙上的日历撕了八张,然后看着上面写着:忌出门访友,宜动土。 半夜我们各自叉着腿躺在床上,我被一身的汗热醒了过来,停电了。 我拍着一朵的裸背,说:“起来,停电了。”一朵咕哝着说:“就让我在梦中热死算了。”然后发脾气般地坐起来,我盯着她的嘴。 她说:“你干嘛?” 我说:“等你开骂啊。” 她笑了起来,说:“正准备骂的,被你盯着吓转去了。他妈的夏天真难熬!” 我拿过一本杂志,坐在她旁边给她扇风。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良心啊?”我说:“我怕你热死了啊!”一朵把脸伸过来,说:“青蛙宝宝,来挨一下。” 我把脸伸过去和她挨了一下,脸上沾满汗水。我说:“我们聊天吧,反正睡不着。” 一朵说:“聊什么呢?” 我说:“聊理想、人生什么的。” 一朵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你真的发烧了。” 我真的病了,我肌肉酸痛、全身无力、咽干、头痛。 一朵在她包里翻了半天,只找出一小袋咽喉片,塞一粒我口里。 我躺在她怀里,热得无力动弹。一朵要下去买药,好时候哪还有药店开着门的?我拉住她,叫她陪着我就好。 我做了一个恶梦,然后醒过来,再做一个恶梦,然后又醒过来 我做梦自己是一只猴子,在树上,四周什么都没有,绿油油的一片。我到处找另一只猴子,自己却从树上掉下来这是我那天唯一记得清晰的一个梦。 我很孤单,即使一朵在旁边。一朵一手搂着我,一手把杂志在我的头边挥动着,像一只机械手。她时不时地还搂着我摇晃几下,像月亮在云中打滚。 一朵还说我是坏孩子,不听话,活该! 可是我还是想着她穿着黑色内衣,和我做*爱。头很痛,我一遍遍地念着。一朵说:“别念了,都成祥林哥了。” 我说:“明明说祥林嫂,祥林没有哥吧?我忘了。” 一朵说:“谁写的?我说她有哥就有哥。” 我说:“不是鲁迅写的吗?”我一只手摸一下她的左边的**,然后又摸了一下右边的**。接着说:“朵朵身上有两个奶,左边是人奶,右边还是人奶。” 一朵哈哈大笑起来,把我的头按在她有胸间,说:“闻闻,看香不香,以后说不定就没得闻的了。”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我奇怪地说:“什么话,妈的总是坏老子兴致。” 她说:“怎么啦?这人一生哪说得准哪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的。每天地球上生那么多人,没人死还不成了养鸡场?” 我想一想,说:“别说,我今天当诗人,你都成哲学家了。但是谁都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一朵说:“哼!你现在是新鲜我几天,过两年就巴不得我早死,你就可以兴高采烈地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说:“我不想去上班了,累!你还是养我得了。我天天就窝在这里,你把我当猪一样养也行。” 一朵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别说这没志气的话。” 第二十六章 可我是真的不想上班了,什么都觉得累,身累心更累。其实工作也挺简单的,就是觉得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太想和人打交道了,其实当猪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得,长膘了拖出去一分两片,再分成上千片进人的口里,被嚼成上十万份吞进胃里,变得不计其数被拉出来最后通过污水管进入化粪池,排入万里长江进入无限大海,永恒了! 我不敢说给一朵听,怕她认为我没前途。有此时的宁静也不错啊,有个女人在旁边,帮你扇扇子,不多久前还做饭给你吃,再不多久前还让你趴在她身上**。也该知足了。 一朵说:“你是怎么了?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了,干什么都有一股子自信的样子。” 我说“风发个毛!” 一朵叹口气,说:“完了,这孩子青春期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一口气吁完电就来了。我伸着身子打开灯,眼睛一下被灯光刺痛了,再睁开眼时,看到一朵**的身上白花花的,很耀眼。 一朵下意识地一下捂住自己的胸脯,那动作是祖先留下来的,把羞耻都一并遗传了。一朵说:“看什么看?” 我就不看了,如果说一个人什么时候更能够体会生命,或许生病后算一个。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我在那个时候生病,对了,我不信上帝。反正我病得厉害,是那场夏季里袭击那座城市的一场病毒。可是我没有出门呀,可见病毒们是多么的厉害。 在打针的时候,医院里坐着一大排有气无力的患者,眼神发散,让我感受到了人和病毒之间的拉锯战。这种拉锯也在我的身上进行着,我想思考,但身体的疼痛不让,你想活动,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一朵戴着口罩,坐在我旁边,她是我的女神,我唯一的依靠。 我给自己请了假,也打电话局长给她也请了假。这点小面子他还是给的,他还说,注意不要交叉感染。语气中带着暧昧,像我打电话时头昏的症状。 至少我觉得,梅莓也好,乌乌也好,都离我很遥远了,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如同卫星们就那样圈着转,丝毫没有意识到别人的存在。但这种想法只是存在我的意识中而已。 嫂子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高兴坏了,终于有机会讨好一朵了。这时病好得差不多了,老陈对稿子也还算满意,除了叫我好好休息以外,忽然关心我叫我别和乱七八糟的人一起混。我想,妈的,那老资得辞职离开他这个王八才行。 嫂子打电话说:“补不好。”见我没说话,又赶紧说:“汉口这边的店子都跑遍了,都不愿意补,说也补不好。” 我就像高露洁广告中的那个小女孩得了蛀齿后,可怜兮兮地说:“那该怎么办呢?” 嫂子蛮可惜地说:“没办法,你还是给她吧,至少是个心意。” 我说:“我买个破衣服她她要骂死我的,再说她也讨厌我抽烟,要是要我戒烟,岂不是断了我的活路?” 我忽然想到武汉这么大的热天,嫂子在外面东一家西一家地跑,也尽了心出了力,一个女人图个啥?我说:“算了,改天我来拿得了,反正这件衣服也是穿不出门的。” 她说:“你现在来拿吧。” 我低声说:“正在上班,下班了我直接过来。” 她说:“我在大世界门口等你。” 我说:“不用,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外面热得死人。” 我把脚放在办公桌上,仰着脸抽烟。打字的小丫头片子说:“看看,像在吸毒!” 我笑着说:“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那么多干嘛?”然后朝她吐一口烟过去。她咯咯笑了起来,说:“你那得意样子,多幸福啊!”我忽然感到自己真的很幸福,我得抓紧时间才行。不到下班时间,我对小丫头说:“老陈问我,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最近便秘,可能要拉到下班。” 小丫头说:“去吧,最近像是走桃花运。” 我溜了出来,给一朵打了个电话,叫她务必今天晚上要到我那里去,她问:“为什么?” 我说:“不会什么,病好了想做*爱了。” 外面真是热,才出门就是有身汗。坐上公汽过江到汉口时,已经六点多了。在图书大世界的大门打了个电话,嫂子出来,手里还是提着那个被我用烟灰烫破的袋袋。我见她来了,独自往一边的街道上慢慢走去,我怕她的熟人碰见了。 走了几百米以后,嫂子跟了上来,说:“你真是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我说:“这不是心虚得慌嘛。”我接过袋子,说:“请你吃饭。” 嫂子说:“该我请你吃饭,在汉口这边应该是我请,武昌你请。” 我说:“那哪行啊?帮我跑来跑去的,应该是我请。” 没想到为这个简单的事情我们争翻了天,她一气之下一个人就走了。我只得追上去,说:“你请我,行了吧。” 她停下来,打量着我。我惊奇地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一身汗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认识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不小心汗滴入眼睛,眼泪一下被逼出来了。 她看我擦着眼泪,说:“边笑边哭的,搞什么?” 我问:“你刚才搞什么?” 她说:“我是和你逗着玩的。你还真是认真了。”她过来挽着我的手,就像在宁波时一样。 那天吃饭时和她很开心,又很温馨。说说笑笑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只是后来听人说一个人离婚了去了深圳。其实我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就写出这些。但是,在写的时候心里总是酸酸的,忍不住写了出来。 我想问问:嫂子,你现在在深圳还好吗?我非常不好! 吃完饭我送她上车我就回家了,其实内心里还想和她在一起一个晚上,可以没有性。只是想抱着她,让她哪怕心里平静那么几秒钟。 我没有提出来,她也没有说。直到要上车的时候她说她要回去给婆婆烧水洗澡了,说她婆婆最近生病没有人照顾。 我回来的路上心里还是很高兴,我想一朵肯定还在家里等着我吧。武昌和汉口,盈盈一水间,真是隔山容易隔水难。在闷热的车上,只有缓缓到长江大桥时才感到一点凉风。回到家里时,一朵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前两天我病了她也是累得够呛。 我没有弄醒她,轻轻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她从来没有像睡着了这样乖过,小时候肯定是经常挨打的队伍,屁股肯定被打红过,打肿过,我几乎都能想像她小时候扎着小辫子到处跑的样子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弄弄她的睫毛,摸摸她的耳朵。她只是把手习惯地扬起来往那里一挥,像赶一只苍蝇。 我抓住她的手,把手放在她的身上。然后又盯着她,像是要盯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要盯着她一直到海角天涯。 如果可能的话,我娶她一定会和她一起去海南,在一个夏季,远离这片闷热的地方。 或者说以后我就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眯开了眼睛,说:“想谁想得这么入神?” 我说:“想你呢。” 她坐起来,说:“搞笑,我在这里你还想个屁。” 我连忙去拿毛巾过来,帮她把脸上的汗擦了。 她又说:“真乖的儿子。” 我说:“你莫瞎放屁呢,充大我要打人的!” 她把脸伸过来,说:“你打呀,你打呀!” 我说:“第一次原谅你。我给你卖了件衣服。” 她睁大眼睛,说:“是吧?拿来!” 我低头说:“不过先说清楚,你别骂我。” “你给我买衣服,我骂你打鬼!” 我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说:“这,上面有我抽烟不小心烫了个洞。” 她啊了一声,翻来覆去地找,终于在肩膀那个地方找到了。我说:“你别骂我,我都托人在外面找了好几天的店子来补的,补不好。” 她说:“不怪你不怪你。”她一抖开,往自己身上一量,说:“挺好看的。” 我说:“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烫个洞。要是洞在裆那里还省点事,在这里不省事还难看。” 一朵望着我笑了一下,然后说:“不要紧,我头发长,可以盖住的。” 我埋怨说:“那多热啊,我看见你那一头头发要多出五滴汗。” 她说:“我要穿,穿了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 我说:“好啊!”我要一朵穿上那套黑色的内衣,反正外面的旗袍是红色的。她要我在外面去,让她把衣服换了。我心想,是的,看到她**裸的身体,然后套上这套衣服,有辱斯文。 可没有想到她竟然让我等了十五分钟。我烦了,踢门,说:“你又不是穿婚纱照,搞这半天我都得心脏病了。” 一朵怯怯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我的天,这不是慈禧太后旁边的丫环吗?我说:“你得把头发给挽成一个髻才行,哪有穿旗袍的披头散发像个女鬼。” 她把头发用发卡卡在上面,果然就清爽多了。我拉着她,说:“走,到街上亮个相!” 一朵死不肯住,一只手拉在门框上。说:“丑死了!不去!以后不能见人了!” 我放开她,说:“去吧,真的很漂亮,就是这热的天是有些不合适。”我知道她是小伢玩鞭,既想又怕,也懒得强求了。 一会儿,她又有些不甘心,说:“我们出去走一下。现在天晚了,也没多少人注意的。屋里热死了。” 我就着给一个台阶她下,说:“是的,武汉的路灯又不亮,走在人行道上没人注意的。” 那天晚上我们走到了哪里呢?像是一种迷幻,我们在天堂行走。 天堂里的街道是昏暗的,依然很热,但还是有些热风在吹拂,行道树下,汽车走过时一阵热浪袭来,一朵挽着我的手,她那样不合适宜的穿着走在街上,迎面而来的漂亮女孩短裙,从旁边一闲而过的牛仔裤的滚圆屁股的女孩,都会把眼睛来看一下这个来自人间的另类。而我,则像个流氓,穿大大短裤,穿着拖鞋,大摇大摆在天堂里带着不屑的目光。 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走过来,对着一朵吹着口哨,我大笑。 一朵拉了拉我说:“回去吧,的确有些扎眼。” 我点点头,我就拉着她,在那个昏暗的人造亮光下奔跑。 回到家里时,两人全身都湿透了,我对一朵说:“其实我早就受不了啦!”一朵哈哈大笑起来,用脚使劲地踢我,说:“你是个害人精!” 我仰面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说:“像一次另类的做*爱,很刺激。” 她也躺在我旁边,把漂亮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把一只手放在我有胸膛上,我握着她汗津津的手,问:“你会嫁给我吗?” 一朵肯定地说:“不会,你这个人是危险人物。” 我失望地说:“那就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后我坐起来,把她的衣服从小腿那里,慢慢地向上剥,像剥一只香蕉,然后在她的腰间停止,把旗袍就挽在那里,我脱下她黑色的内裤。一朵只是闭上眼睛,用身体来配合着我的行为。 我猛地插进去。在那个夏夜,红红的东西在不停地在眼前暧昧地晃,一朵的脸在雪白的灯光下晃 地板的冰凉给我虚伪的大脑冷却,一朵在旁边,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我咕哝着说:“别说话,我不朽了。”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的天然光亮把我们从天堂里拉了回来,电扇还在呼拉拉地吹着热风。我和一朵在卫生间里,把人间的身体置于水流之下,冲刷着天堂的痕迹。她时不时地给我挠着痒痒,开心得放肆大笑。我假装得很委屈,轻轻地哀求她放过我。然后趁时揩她的油,摸她的白屁股。 当一切安静下来,一朵在那里慢慢地穿着衣服,一件一件地,小心翼翼地,一位淑女就打造成我的面前。我抽着烟,吐着雾。 一阵敲门声把我吓一跳。一朵赶紧穿好衣服,问:“是谁?”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看一朵穿好了衣服,也找件衣服套在身上。出去打开门一看。 是梅莓,她手里拿着一条烟,是我最喜欢抽的烟。她的脸上冒着汗珠,见我呆着茫然不动,说:“你把我堵在外面干什么?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我连忙让开,说:“哪有,只有一个朋友才过来,找我借书看。” 她一听,就站立在门边,问:“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女的我就走的。” 我说:“是女的。” 这时一朵打扮整齐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对我说:“我先走了,有空我再过来玩,书看完了还你。” 梅莓惊异地看着我们俩,自然看出了我脸上不自然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撒谎,我总是骗不过自己。我忘了给一朵打招呼,她神情自若地走了出去,这更增加了我们虚伪的可能性。 门被一朵关上。我和梅莓就站着,仅仅两秒钟,梅莓把烟往地上一丢。哭着说:“你骗我!你明明昨天晚上和她住一起的!” 我理亏,没有说话,只是很可怜地望着她。这更增添了她的愤怒。她摇着我的肩膀,说:“你说呀!是不是?”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那里呜呜地哭。我半天才说:“是的。”然后点一根烟坐下。 她听了,说:“你是个骗子,无耻下流肮脏!” 我轻轻地说:“是的!” “你是流氓,是畜生,禽兽不如!” “是的。” 梅莓把她在大学中文系所学过的辱骂的词都用在我身上,我都说是的。我的确也这么认为。梅莓骂够了以后,就在那里哽咽着。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头都要不得爆炸了,我想起了那天深夜乌乌对我的一幕,对我的精神上的打击。我完全能理解梅莓此刻的心情。我说:“对不起。” 她问:“难道我就在你眼里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我摇摇头,我说:“我不知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如果那天你不打破我的头,如果那天你让我和你做*爱,可能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她吃惊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失恋了,我需要一个女人。” 梅莓没有说话,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我正准备开口问她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时,才想到她在放暑假,才不过半月的功夫,时间就把我原来的记忆磨蚀了。 人生过得最痛苦的时候,有的人认为时间很慢,而快乐的时候,时间则很短。就像我和她那样坐着,不知道从何说起,是过去还是未来?我们坐在两个圈圈里,无法突破对方的心里情感。梅莓是个好女孩,我知道,她不论怎样说我这不行那不好的,其实是把我放在她心里的一个重要位置。 我不能再伤害她了。我看着她说:“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呢。” 她抬起头,好像并不在乎我所要说的事情了,难道还有比这更难过的吗?我逃避她的目光,轻轻地说:“乌乌威胁我,要和我合好?” 梅莓睁大眼睛,问:“她拿什么来威胁你?“ 我说:“不知道,反正挺难办的。无非就是来我单位里哭哭闹闹的,搞得不好还要到你那里闹,她总认为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梅莓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茫然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气,她是做得出来的。”我也知道,即使我和梅莓一起并肩,也斗不过乌乌。但是我决定了,在这件事上不能让梅莓受到任何伤害。 在某种程度上,梅莓就像我的一面镜子,我原来未恋爱前那样纯的镜子,可是我已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一直奇怪,梅莓为什么会喜欢我。今天,我想她应该能够把心里话说出来。我问:“梅子,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啊?” 梅莓说:“你记得上学的时候吗?我比你低一届。” 我知道,她的确比我和乌乌低一届,我和乌乌是同班同学。 “是啊。” “那你记不记得那一次你和学工处主任发生冲突?” “不记得。”事实上我真的不记得了。 “那时你把图书馆借的一本书搞丢了。” “书名是什么?”还没等她回答,我就想起来了,读书几年和那个学工处的谭某积怨太深,搞了几次,打架就那一次,结果把手上的书放在花坛边上忘了拿。后来大食堂信息栏发寻物启事后书就回到了手中。 我说:“是一本叫**的书。” “是啊,你知道是谁捡到的?是我!你后来被他们拉到学工处后,是我帮你捡的。” “哦,我还真的不知道。” “还有一次开系大会,你在下面说话被系主任叫上台。” “我知道,那次他在上面不停地吱吱歪歪,我就在下面说话,他就叫我上台去说。” “你记得上台你接过麦克风说了什么吗?” “说他浪费我们学习的宝贵时间。” 梅莓笑起来,说:“我就喜欢你说真话。” 我垂头丧气地说:“过去的事了。” 梅莓说:“你要知道我从小受的家教非常严格,可能就喜欢出位的男孩吧。然后我知道你和乌乌在谈朋友,再然后我就想办法认识乌乌,这样就可以接触你了。” 她接着说:“那时候看你和乌乌在校园里牵着手走过去,我觉得你很幸福。我很高兴。” 我站起来,说:“不说这些了,没意义,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想像的影子而已。” 我本来想说我们分手吧,结果一想,我和她在一起过吗?是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毫无疑问的是,拖得越久,对她的伤害就越大。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我对梅莓说:“我们结束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吧,我不想伤害你。” 梅莓说:“可是你已经伤害我了!” 我说:“你知道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我现在能怎么样呢?我都快疯了。” 其实现在,我只要一出门就有恍然隔世的感觉。小说提供了一个九十年代末的武汉场景,如同在电影布置中的一样,在电影拍完后,就会被重新布置得面目全非。可是武汉,在这个场景中不紧不慢地变化着,直到今天,我几乎再难以寻找过去中那些事实的发生地,不管是梅莓还是一朵。都从这个场景中消失了,其实仅仅是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而已。很多故事还是在一些不同的人身上上演着,如同一部小说,进入了第二第三部曲,而自己慢慢进入旁边观者的角色,退居幕后地冷眼相对,而翻出的记忆中,总是会被自己莫名其妙地美化,开始形成一种“变型的文本”但是不论如何,有些事情的本质是不可能被变型的,就如同梅莓竟然做了一件另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梅莓对我所说的结束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细说着,我应该如何如何有进取心,怎样怎样地有出息等等。我知道她是当老师当惯了的,把我看着一个调皮的学生,想引向正道,我丝毫不怀疑她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非常称职,她能容忍你的错误,来帮助你,让你成为她心目中应该达到的位置。 而我又能怎样?只是为了生活而忙碌着,完成一些自己愿意或不愿意的一些事情。在这过程中,所有的漏*点都已经成为长江里的某块石头,被水冲到一个角落里,在那里一躺就是上万年,上十万年,连石头都懒得去想自己所经历的过去。 第二十八章 梅莓在那天离开我之后,直接坐车去了黄州。 那天我去上班时迟到了,被老陈说了一气,他说:“年轻人,做事还是要有规矩,你可以不在乎那迟到的几块钱,但你得努力地让工作有秩序。你的私生活我管不了,工作上的事我还是有责任来帮帮你,你这个月你自己算算来了几天?” 我把桌子一拍,我说:“你少来教训我,你以为你资格老又怎样?我迟到了,你能把我么样?你这个办公室的多少事是我来完成的你心里有数吗?我经常晚上在家里加班你心里有数吗?” 我把话一说完,拍屁股下楼,走到街上。我不知道老陈在后面是怎样的心情,我就走在街上,气呼呼地踢了旁边一个垃圾桶一脚。心里一想,妈的,又不是垃圾桶惹我,又过去把它扶起来。 天真的很热,整座城市如煮沸了的水热气腾腾。我就靠在一棵树上,点着一根烟,看着车流,看着城市,好像是游戏中的画面。而我,正是一个玩家操纵的角色。玩家此时也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我不信上帝是造人的元凶,但我信他在操纵人们在世上的这些无法摆脱的事情。 操上帝他妈一下! 我那时还不知道梅莓去了哪里,想打个电话问一下,总担心出什么事。但觉得这样,又成了以往那种不明关系的凭证。我很想打个电话一朵,怕她为我和梅莓的事生气,又怕她为我着急。 但是我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我在旁边的一个小摊上买了瓶水,说:“妈的,热死人。”摊主是个太婆,把水递给我说:“哪热得死人呢,武汉市人口都从四百万热到现在的八百万了。”我一想也是,便丢了个生硬的笑容过去。 生活还是要继续,工作还是要继续 我又走回了办公室,看到老陈在他那间独立的办公室里抽烟。我走进去,说:“莫生气,我就这德性。” 老陈笑了起来,丢一支烟我,说:“还是为失恋的事?” 我说:“哪里,是为了能早点失恋的事。” 然后就和他东扯西拉了起来。 傍晚,局长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孩子的分数出来,形式很不乐观,大概差一类线差好几十分。我说你打电话给教授问一下。他说打了,现在谁都不能打包票。问我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一想,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我给教授打电话,教授直接说现在不能定,吃饭怕不太好,到时候办不成觉得欠人情。我安慰他说不要紧,吃个饭没什么,局长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能肯定办不了,直接跟我说,我跟你讲,这个事很重要。教授说,那就一起吃个饭吧,把事情讲透。 其实我根本无心吃饭,在饭桌上我懒得说话,一个人喝着闷酒。我只想醉了拉倒,屁事不想。局长说了几个酒桌上的笑话,见我还是不开心,但我还是一言不发。局长装着恼了,对教授说:“你看你的学生,吊得不行!” 教授笑着说:“这些事我可管不了。” 局长望着我说:“看你是不骂不爽,一副没得出息的样子。失个恋成这个样子,那个朵朵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说:“没有在一起。” “哈哈。”局长笑了起来,说:“你还逃得过我的火眼睛睛?” 我说:“色眼睛睛吧!”我接着说:“教授能帮你肯定会帮的,帮不上莫怪。” 局长眼睛一瞪,说:“什么话?我得什么怪?不是为小孩的事请教授都请不出来。算是个理由一起吃个饭。” 教授就在旁边总那样笑眯眯的。 晚上吃完饭局长开车送我回家了。他非要上楼看一下,只得那样了。当我走到楼梯门口时,发现梅莓坐在那里,两眼无神。我连忙说:“华华(局长小名),你先回去。”局长一看也知趣,便拍拍我的肩膀后咚咚地下楼去了。 我拍拍她,说:“怎么啦?” 梅莓一下哭了起来,看样子是委屈得不行。我连忙打开门,把她扶进去坐好。 梅莓说:“我去乌乌那里了?” 我吃了一惊,恶狠狠地说:“谁要你去的?啊?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梅莓哭得更凶了。 我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别掺合,行不行?” 看她那样子,很想再发脾气,一想这热的天,一个人跑那远,也不容易。我倒了杯凉水给她,说:“喝吧。以后别管我的事了,你是在帮倒忙。” 梅莓不接,过来抱着我的头哭了起来。我心里一酸,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样对待梅莓的,本来酒喝多了容易伤感,眼睛里不由得流下泪来。水杯也掉在地上,啪地一响。 我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样的。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傻丫头,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吗?坐在那里像个流浪儿样的。” “电话在车上丢了,你的号码在里面。我一个人从没出过这远的门。”梅莓呜咽着说。 我安慰说:“丢了算了,明天我给你买一个。” 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我把怀里气得打颤的梅莓终于哄得不哭了。做这事真是比登天还难。带她出去吃饭,她喝了点汤后就不吃了,在那里阴着脸不说话。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太晚了你不安全,我送你到家。” “你还是送我到我姑姑家吧,我妈看我这样子不得急死。”梅莓终于开口了。 那天晚上,我坚持要坐的送她过去,她看样子太累了。她坚持非要步行,至少四公里路啊。但是我不得不妥协。我让她挽着我的手,走的时候不至于太吃力。只是我的酒劲上来,自己都有些歪歪倒了。 梅莓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只是那天像只小鸟样,那样乖巧。有时候,感情像一团麻,你越挣扎越被勒得更紧,也只有在伤害的片该和好的时候,那感情才真正被释放出来,让你可以暂时忘却那些红尘中的被裹携而前的悲哀。今天我听着一首伤感的歌,刘若英唱的后来。在想着一个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到底爱不爱她? 第二十九章 我发现,这样思考的结果却总是陷入一种痛苦之中。这种痛苦,如同揭开一道刚长好痂的伤疤,让血重新流出来,用身体的痛楚来缓解意识的痛楚。 我们还是穿过华师,经过汽车工业大学,穿到尤李村,往华农的方向走着。在那段路的最后一段,我失去了记忆。我总是在想那天晚上,我是如何回到家里的,我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后,我在自己的床上,而梅莓则侧身在我旁边躺着。这让我大吃一惊,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走到一家叫什么“九神酒家”的餐馆那里,我当时在想,为什么取“九神”“九神”是什么意思。这是因为我是搞文字的,总是喜欢看文字,无聊地乱想。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梅莓躺在旁边,像一只猫,蜷着身体,渴望着关怀和爱护。 我看了看自己,衣服都虽汗湿了,但还是完整地穿在身上。心里庆幸没有犯错误。我悄悄地下来,然后准备去洗个凉水澡,我看到一朵的那件红色的旗袍像一堆塑料袋似地皱成一团,还有扔在地上的黑色的内衣,连忙把它捡起来,塞进柜子里。 屋子里的空气潮热中弥漫着一种做*爱后的腐朽味道。我洗完澡出来,梅莓还是那样睡着,甚至脸上略带笑意。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我理了理搭在她脸上的潮湿的头发,她一下醒过来,问:“天亮了?” 我说:“天亮了。起来去洗个凉水澡吧。” 她坐起身来,拼命地揉着眼睛,然后睁大眼睛对我说:“我还是长大以后第一次和男人睡觉。” 我说:“你是碰见我这样的好人,要是坏人可不得了。” “切!”梅莓不屑地说。 “你今天上学吗?昨天岂不是丢了一天的课?” “不要紧的,我读书厉害着呢。” 我说:“我记得你昨天晚上我送你到你姑姑家的吗?” 梅莓说:“亏你还记得啊!你昨天晚上走着走着,像个神经病样的突然躺在路上睡觉。把我给笑死了。” 我吃惊地问:“你把我背回来的?” 梅莓说:“哪里,我叫你起来,你就乖乖地跟我坐车回来了。” 我吓得打个冷颤,难道自己梦游了? 梅莓去了卫生间洗澡。我就坐着抽烟。 梅莓洗完澡后竟然向我提出要我这里钥匙的要求。 她说:“你能配套钥匙给我吗?”然后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一怔,说:“要钥匙干什么?” 梅莓笑着说:“你那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想中午过来帮你把衣服洗一下,你看到处都是脏衣服。”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就搬过来住啊!”梅莓挑衅地望着我,观察着我的脸上的表情。 “你别让我犯错误好不好?”我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梅莓说:“你想得美啊?呸!你想什么去了?我只是看你这边一间是空的,想张单人床我就可以落脚了。你说行还是不行?” “现在我四面楚歌,本来够乱的,你这不是把我往火炕里推吗?”我吱唔着说。 “算了,我跟你开个玩笑的,看把你吓得。我不会干涉你和那个什么叫朵朵的姑娘的。我是怕乌乌过来找你麻烦而已。”梅莓叹了口气。 “她难道还杀了我不成?” “她会来找你的,你要有心里准备。说不定真的要带刀来,都当人面说我们是奸夫淫妇了。” 我大笑起来,说:“奸夫淫妇得捉奸在床才行啊,你要是搬过来,岂不正是让她这样认为了?所以钥匙不能给你,可别怪我。” 梅莓说:“走吧,去上班吧,我还得上课呢。” 她挽着我的手下楼去,经过一家小副食店时,里面那个老头子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好像是在说:这个小伙子天天换女人! 我像只落荒而逃的狐狸,低着头。 到办公室里,我给一朵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一朵好像很生气。说:“你个王八蛋,昨天竟然赶我出门!是不是抱得美人归啊?” 我沮丧地说:“哪有,晚上在街上差点被车碾死了。” 一朵饶有兴趣地问:“你们昨天吵架了吗?” 我说:“这还用问吗?” 一朵说她中午去把屋子收拾一下,把衣服给洗了,这两天就不过来了。免得惹你未来的老婆不高兴。 也只得如此了。 下午我借口说去看稿样照排溜了出来,我已经约好了梅莓在师大旁边的书店里会面,然后一起去逛街。我来到书店,到处找不到她,打电话说关机。我这才想起她的电话去黄州时弄丢了。我就在书店的门口四处张望着,热出一身汗又跑进书店里凉快一下,然后又出来这样的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心急如焚,怕她会出什么乱子,去干什么蠢事,后来干脆在校园的大门口的树阴下坐下来。 后来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傍晚时,我看到她和几个女孩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时,心里的火一下升腾起来。 我走过去,大声说:“你想害死我啊?不知道我这几天神经脆弱?” 其他的女孩一看,都望着梅莓抿着嘴笑,一窝蜂走开了。梅莓站在那里,装作轻松地说:“我哪知道今天要讲考试的内容啊?不是昨天缺了一天课吗?那个老师整整讲了三个钟头,下课后厕所排队都排半天呢。” 我一听,火也就熄了下来。我说:“你应该想办法给我打个电话啊,当初**搞地下工作面临砍头都能把情报传出去。” 梅莓过来,挽着我的手说:“好啦好啦,现在你在别的同学面前出了我的丑,扯平了。看来你还是蛮在乎我的。” 我们两个人就朝街上走去,梅莓说:“我今天帮你打听了一下考研究生的事。” “我不考研究生。”我肯定地说:“你是浪费时间。” 梅莓一听,脸一下阴沉下来,恨恨地说:“你不考我就去死!” 我说:“你这不是逼我走绝路吗?” “绝路?我给你指的是你的阳光大道。为了这,我都容忍你和别的女人乱搞两性关系,你还想怎样?要我喂奶你喝?”梅莓说完后眼泪都流下来。旁边的人都时不时地朝这里看着。梅莓一气,就走开了。我追上去,拉着她的手,说:“你想怎样?”她一把甩开我,自己就走。我赶紧把她死死地拉住,她拼命地挣扎着,然后把我往一边推。 我说:“别闹了,这里人多。” 她一听,劲就上来了,叫喊着:“救命啊!”我火了,说:“你乱喊什么啊?” 她不管,拼命地踩我的脚,说:“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一看周围,有人准备掏手机报警了。心里一慌,就松开她的手。她就蹲在地上哭着。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只得也蹲下,拿出口袋里喝酒时剩的餐巾纸,温柔地说:“把眼泪擦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她接过去,把眼睛一瞪,说:“这可是你答应的,可别怪我。” 我连忙说:“不怪你不怪你,感激你还来不急呢。” 旁边的人发出了哄笑声,就走开了。一个男人说:“这个姑娘治老公还一套套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 梅莓安静了下来,说:“不用点手段,你还把我当小白兔啊。我为的什么啊?你说!还不是为你好。” 我埋怨说:“你好得总要我能接受吧。” “呵呵,你这不是接受了吗?”梅莓笑起来,我看她的眼泪还没干呢。她接着说:“离考试还有近半年的时间,你现在得开始准备了。” “不会吧?你要我今年就考?你把我大脑当电脑硬盘只往里拷贝啊?”我大吃一惊,怎么来得这么快? “快什么快?你还准备等十月怀胎?”梅莓说:“还有一点,以后你的工资发数上交给我,我掌管你的财政大权。” 我说:“姑奶奶,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梅莓瞪着眼睛望着我,说:“要你的命?这是救你的命,你说不准哪天会死在女人身上的,你自己说说,才二三个月,你和多少女人上床了?我就是要那些妖精们离开你这个穷鬼,我穷死你!” 我愤愤地说:“你又不是我妈妈!” “从现在起我就是了。你以为你从家里搬出来快活自在了,没有人管了?”梅莓望着我嘿嘿地笑,说:“你的钱我不会要你一分,全部给你好好安排,吃饭、抽烟、买书等等,其他的零用钱一次给一百,然后用完了下次拿的时候写个花钱的详细清单同时附审请表一份。” 我不说话了。只是呆呆地站着。她拍拍我的手,说:“答应不答应啊?不然我哭了!我想了一下午根本就没心思听课!”说完就作出要大哭一场的姿势。 第三十章 我咬紧牙关,说:“行!”心里想,嘿嘿,幸亏还有点私房钱,回去得赶紧把银行卡给藏起来。这个女人真是毒啊。 “你应该还有私房钱吧?当读书的学费。”梅莓说。 完了,这个女人通灵。 那天晚上吃饭后就逛街,在中南路那里还给她买了个手机。她死不肯我付钱,我还是抢着付了,毕竟是为我的事丢的手机。看得出她还是很高兴,并不是因为钱吧,可能是觉得这样做让她感觉到自己在我的生活中重要起来。 送她回家后,回到家里,屋子里已经被一朵打扫得整整齐齐的,阳台上的衣服挂了一长串,其中就有一朵的那件旗袍,还有黑色的内衣。 我给一朵打个电话,把梅莓要求我的事讲给她听,要她给我想办法。一朵听了差点笑闭了气。说:“好厉害,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把你交给她我算是放心了。” “谁要你把我交给她了?弄得我像是件礼品样的,还能送来送去。”我气愤地说。 一朵说:“那这样我以后就不去你那里了。” 我一听,急了,说:“你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一朵叹了口气,说:“那我们的关系得转成地下的了,再让她知道,这样的女孩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我说:“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上班了,也不会经常来。” 一朵说:“和过且过吧,你要是没钱用跟我说一声,你这天天在外面混来混去的。别把脸面给丢了。” 我说:“嗯,到时候会还你的。”我问她:“你晚上能过来吗?我想你。” 一朵说:“收起你的狗屁话,想我才怪。我一点都不想你。我要是过去明天一大早又给她抓了,岂不是成了奸夫淫妇?你他妈的才想得美,白天梅莓陪你,晚上要老子陪你。你快成了康熙爷了。” “你怎么说话这难听啊?我不是说说吗,跟她又没什么。”我抱怨说。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宝贝别生气了,明天晚上我过来给你熬汤喝。” 心情郁闷,拔号上网去找那个叫异形的女孩。在聊天室里,看了她不在线。打开电子邮箱,收到她的几封邮件,说我如果上线了就给她打电话,通了后马上挂掉,她就上网。她的电话号码我根本没记,哪里去找。只得在上面看别人愉快地聊着。后来想想说不定她上线了没登陆,便发信息问了几遍:异形在吗?有个人回复我说,刚才她还在线的,向别人请教了一个电脑方面的问题。 一会儿她就上来了。 无边落寞:你每天都上来吗? 异形:是啊,没事干又睡不着。 无边落寞:你为什么叫异形。 异形:我长得丑。 无边落寞:那你为什么在性别里说自己是男的? 异形:才失恋,害怕。 无边落寞:失恋有什么害怕的。我都失恋好几回了。 后来在聊天中,我清楚了她的一些情况。她的父母在厦门打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谈到三年的朋友突然跟别人结婚了,所以经常上网打发时间,她听别人说网上很多感情骗子,所以就说自己的男的。这天,她也知道了我所说的自己是哑巴不过是个谎言,她知道后很高兴。一再强调我是个好人。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她所在的城市离武汉有二百公里远。她所说的我这个好人只不过是在电话线里传输的一些数据包,没有任何形象和意义。对于她而言也是如此。但是数据包与数据我之间的交流至少还是非常轻松的,我时不时聊得得开怀大笑。 其实笑也只不过是个符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些。虽然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第二天晚上送梅莓去她姑姑家里时出了点意外。在离她姑姑门不远的地方,我和梅莓在树底下抱着脑袋接吻给正好被她正赶回家的小姑姑看见了。她姑姑喊:“梅子,梅子!”语气里不知道是气急败坏还是高兴。 梅莓吓得一手把我推得老远,把我撞在那棵树底下。梅子过去,不好意思地说:“姑姑,才回来?” 她姑姑牵着她的手,问:“那是你男朋友?死丫头从没有听你说,你妈妈还打电话问起的。” 梅子低下头没有说话,我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甜甜地叫了声:“阿姨。” 看得出来她姑姑脸上笑眯的,在路灯下的确很灿烂。她姑姑非要拉我去她家里喝杯水。我非不去,说有事。梅子只得为我说话,这样我才从羞愧中逃离出来。 心想,完了,这事她家里知道了以后又得多多少麻烦。 梅子在家里用高压锅给我熬了骨头汤,身上围着**的确像个做饭婆的样子。可我没有兴致撩她了。她见我不开心,问为什么。我把刚才的事说了。她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在别人门口亲嘴。” 我说:“是梅莓要的,她非要那样我有什么办法?” 她说:“算了,丑侄女婿总要叫姑姑的。来吃饭吧,把身体补好。才有劲学习考研究生,这我倒还是蛮支持的。” 我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一朵一个劲地把菜往我嘴里喂,最后干脆坐在我身上,用筷子一点点喂我。让我觉得很难为情。心里想,今天怎么女人都想当我妈了? 晚上我抱着她说想做*爱,她说:“你他妈想得美,才亲别的女人来了兽性在我身上干,不行!”我也觉得索然无味,说不做就不做了。把头歪到一边。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亲戚来了没?” 一朵奇怪地说:“什么亲戚?” “你大姨妈啊。老子着急死了。” 一朵大笑起来,说:“还你小姑子哦,怕承担责任是吧。” 我说:“你烦不烦啊?屁话多,到底有没有啊?” 一朵照我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说:“你蛮夹生呢。要是没来,我早就干得你上气不接下气了。” 听了她这话我终于安心了,阿弥陀佛,我说:“幸亏前天晚上干了,不然还得个把星期下面不能尝肉味。” 虽然我对一朵所有的话都说,但是乌乌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她。我怕她为我着急。 我问一朵:“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甘心把我送给别人?” 一朵说:“你太穷了。” 我说:“我会想办法赚钱的。” 一朵说:“我是说真的,你太穷了,快睡吧,乖。今天痛经,一整天肚子里不舒服,现在强点,我也得好好休息了。” “那你中午还用凉水洗衣服了?” “是啊,所以痛了一下午。” “你这不是要我发脾气吗?什么事自己也得知道照顾一下自己吧。” “凶什么凶,屁大个事你还不得了样,我喜欢痛,怎么啦?” 第三十一章 她姑姑牵着她的手,问:“那是你男朋友?死丫头从没有听你说,你妈妈还打电话问起的。” 梅子低下头没有说话,我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甜甜地叫了声:“阿姨。” 看得出来她姑姑脸上笑眯的,在路灯下的确很灿烂。她姑姑非要拉我去她家里喝杯水。我非不去,说有事。梅子只得为我说话,这样我才从羞愧中逃离出来。 心想,完了,这事她家里知道了以后又得多多少麻烦。 梅子在家里用高压锅给我熬了骨头汤,身上围着**的确像个做饭婆的样子。可我没有兴致撩她了。她见我不开心,问为什么。我把刚才的事说了。她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在别人门口亲嘴。” 我说:“是梅莓要的,她非要那样我有什么办法?” 她说:“算了,丑侄女婿总要叫姑姑的。来吃饭吧,把身体补好。才有劲学习考研究生,这我倒还是蛮支持的。” 我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一朵一个劲地把菜往我嘴里喂,最后干脆坐在我身上,用筷子一点点喂我。让我觉得很难为情。心里想,今天怎么女人都想当我妈了? 晚上我抱着她说想做*爱,她说:“你他妈想得美,才亲别的女人来了兽性在我身上干,不行!”我也觉得索然无味,说不做就不做了。把头歪到一边。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亲戚来了没?” 一朵奇怪地说:“什么亲戚?” “你大姨妈啊。老子着急死了。” 一朵大笑起来,说:“还你小姑子哦,怕承担责任是吧。” 我说:“你烦不烦啊?屁话多,到底有没有啊?” 一朵照我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说:“你蛮夹生呢。要是没来,我早就干得你上气不接下气了。” 听了她这话我终于安心了,阿弥陀佛,我说:“幸亏前天晚上干了,不然还得个把星期下面不能尝肉味。” 虽然我对一朵所有的话都说,但是乌乌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她。我怕她为我着急。 我问一朵:“你为什么不嫁给我呢?甘心把我送给别人?” 一朵说:“你太穷了。” 我说:“我会想办法赚钱的。” 一朵说:“我是说真的,你太穷了,快睡吧,乖。今天痛经,一整天肚子里不舒服,现在强点,我也得好好休息了。” “那你中午还用凉水洗衣服了?” “是啊,所以痛了一下午。” “你这不是要我发脾气吗?什么事自己也得知道照顾一下自己吧。” “凶什么凶,屁大个事你还不得了样,我喜欢痛,怎么啦?” 唉,第二天中午打电话一朵,一朵说还是有点痛,不过比昨天强多了。挂电话后我就问打字的小丫头:“你说治痛经买什么药好?” 小丫头脸红到脖子,说:“流氓,我哪知道,你去药店问一下不就行了。这种人!” 我笑着说:“呵呵,什么了不得的,你闭经啊?” 小丫头火上来了,说:“你再说一句我在老陈那里告状,说你性骚扰我。” 我摆摆手,说:“算啦,不就开个玩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心想,整天心情烦燥,开个玩笑找个乐子都不行。 我下楼去给一朵买药,为了不让熟人给碰见,冒着大汗走了里把路。在一家药店的门口,心里开始打退堂鼓,心里想着怎么说呢。鼓起勇气走进去,正好中午人不多,两个年纪蛮大的嫂子在那里聊天。我走过去,朝第一个柜台里面看,看仔细了才知道是避孕套。再到第二个柜台仔细看,原来是壮阳的。我见售货员还没过来,但说:“买东西了。” 那人老嫂子过来觉得好眼熟,又不知哪里见过。我想了一下,突然心里一咯噔,好是梅莓的小姑! 我吓了一跳,她看我也着琢磨了一下,仔细盯着我。我想那天是晚上,不可能认得出来吧。我说:“买感冒药。” 她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梅子的朋友吧?” 我把头低下来,说:“是的。”到这时候也没有办法装了。 她姑姑笑了起来,说:“这大个伢还怕羞样的。”她从柜台出来,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说:“昨天晚上我给梅子妈妈打电话了,说了你们的事情。他们问你么时候到她家去坐一下。” 我腿直发软,如何是好啊。我脑袋飞速地旋转着,怎么这么巧啊。可现实容不得我感叹了,我只得说:“看梅子么样安排了。” “那就这个星期天!” “我跟梅子商量一下。” 然后便拉着我说梅子么样乖啊,聪明啊,问我在哪个单位啊,工资多少啊之类的。我头都是大的,又不好走开。只得硬着头皮一句句地答。 一直快上班了才手里拿着盒感冒药逃了出来。这么大个武汉,怎么就这么小呢?到办公室后给梅莓打了个加急电话,把她姑姑的事说了。我最后问:“怎么办?你不可能真的要我去你家吧?” 梅莓说:“你买什么药啊?” 我吱吱唔唔地说:“感冒药啊,头有些不舒服,吃点药预防预防。” 梅莓说:“喝酒喝多了抵抗能力下降。”她说:“昨天晚上我妈还打电话我的,说要我带你回去看看呢。你定个时间吧。” 我急了,说:“你不会真的要我去吧?” “随你,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说完她啪地把电话给挂了。 看来她是生气了。除了一朵,都在把我往绝路上推。一下午我神情恍惚,怎么办?晚上去接梅莓放学的时候,梅莓说:“反正是要去的,就这个星期天吧,你准备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老爸喜欢军事,弟弟喜欢电脑,你今天回去学习一下相关知识。我妈你就不管了,她估计会问你上下三代的详细情况,你照实说就行了。对了,你买瓶酒和我老爸两人喝喝,他当过兵的,喜欢喝酒。你注意也别喝多了,他爱劝。到时候学电视里面的,差不多了我就踩你的脚。我姑姑昨天还夸你长得帅气,就是有点害羞的样子。还叫我今天把你带过去呢,还要给你熬了汤。我怕你不去没答应,你真想去我就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姑父才下岗了,喜欢抽烟,不太爱说话,你别理他。表妹上高中在,每天晚上回家,很漂亮的” 她突然停顿下来,望着我恐慎地说:“不能带你去,我表妹那疯劲,说不准就就和你粘一块了。” 我说:“你这是哪跟哪,怎么老把我当坏人?时刻怕我做什么坏事。你累不累啊?” 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说:“真的热啊,好像真的感冒了。” 我把她的手往旁边一甩,说:“现在是四十二度,能不热吗?猪脑!” 她大声说:“紧张什么?不就是去我家里吗?犯得着发脾气?你不是去过乌乌家几次。多少总有点经验。” 我说:“好吧,听你的,你要我去死我也去。我妈养活我这大,便宜送给你了。”我叹了口气,说:“说不准那乌乌和我妈在家布置新房准备我和她结婚去了。” 梅莓说:“她敢!” 我说:“你别以为她不敢。你那天去她怎么说的?” 梅莓说:“唉,能说什么,在她们单位的办公室里当面骂我狐狸精,小**,勾引别人男朋友,有心计,狠毒,还说我是白眼狼,说对我那么好我还背后暗算她。就这些,然后把我推了出来,说不会让我们得逞的。” 我问:“那你去准备怎么样呢?” 梅莓冷冷地说:“哼!为你的前途着想,还不是想叫她放你一马。” 天那么热,我头上还是冷汗直冒。我把梅莓送回家后觉得累极了,在她姑姑家不远去接了一个热吻,梅莓主动多了,亲得我全身汗直淋,要是在床上我怕是熬不下去。晚上也没有吃饭,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把药给一朵送过去。后来才想起来买的感冒药,不是治痛经的药。 头脑里已经混乱一片了。 离星期天还有明天一天,后天就到了。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自己像鬼魂样的,想到自己想逃离结果还被越抓越紧,莫非是天意?就是天意也得我同意啊。我想有些事情再不能给一朵讲了,我想她肯定还是在乎我的,有时候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怎么样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一起。我想难道她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每次想问都被她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可是她反复地说我穷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我边想就边睡着了。第二天是周六,梅莓说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大热天的有什么玩的,梅莓说为了交流感情,免得她爸妈看我们一起不自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学了导演专业,兴奋中总有些不安。而我就除了沮丧就更不安了。 我和梅莓一起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无非就是酒和补品之类的,提了一大袋。晚上梅莓说要和我一起睡,这样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坐车去汉口。我勉强答应了。我没想到梅莓竟然很会做饭菜,味道也还不错,因为我根本对吃什么东西完全无所谓,所以无法分辨她和一朵的谁弄得更好一些。吃完后,梅莓在阳台上看到那一串洗干净的衣服发呆,对着那件红旗袍目不转睛的。我就知道她的问题就来了。 “你和那个什么朵朵的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那样就认识了。” “第一天就上床了?” “哪能呢,我还没和她上过床呢。”一朵教给我说,除非捉奸在床,否则一概否认。 “你看脸上不自然的样子?你以为骗得了我?”梅莓生气地指着我的脸说。 我装作无辜地说:“本来就没有啊。你问来问去又怎样?” “那你怎样解释这上面女人的内衣?你说说。” 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我说:“你烦不烦?有完没完啊?你这样管着我只会让我心情郁闷知道吧?我觉得你怎么没有以前温柔了呢?” 梅莓看我发火了,过来说:“别生气了,我不是没谈过恋爱吗?不懂得两个人怎样相处。可是你跟这个女人总得给我个交待吧?” 我说:“我哪知道啊。” 然后我就气鼓地去洗澡,洗完了就穿着小短裤仰在床上看天花板。想了一想,起来抱了床席子到隔壁的空房子里往地上一铺,又躺下来。梅莓看我的样子,表情严肃地坐在旁边,拿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草在我身上逗着。害得我滚来滚去的,缩成一团。 我说:“是不是想看我**啊?我脱给你看。” 梅莓说:“真是恶心。恶心透顶,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引她们上床啊?” 她过来俯在我身上,说:“别生气了好不好?算我错了。” 我说:“别趴在我身上,免得我犯错误。你上回还把我的头打个包呢。” “我再舍不得打你了。对了,做*爱是什么样的啊?”她天真地问着我。 我觉得好气又好笑,把她往怀里一搂,在她耳边说:“要不要试试?俗话说不吃梨子哪知道梨味。” 梅莓起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说:“你找死啊你!” 她走了,过一会儿倒了一杯水过来,说:“你买的感冒药还没吃呢,来,乖,我喂你吃。” 妈的,为了圆那个谎不得不吃下去了。唉,打掉牙往口里吞。 我把梅莓搂着躺在地上,亲着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她才洗过的头发有一种薄荷的香味。梅莓滚圆的身体,像一朵未开放的荷花一样。我小心地抱在怀中,她把头像驼鸟遇到危险时一样,往我身上钻。 天太热了,梅莓在我的抚爱下脸色潮红,气喘吁吁。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摸她的**,被她用力地拉开了。 “你想干嘛?”她睁着眼睛恐惧地问。 “我想吃奶,不行就算了。”我恹恹地说。 梅莓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我解开她的上衣,然后把胸罩往上的扒,一对雪白的**就在我眼前。 梅莓的**很小,我含在嘴里时很容易滑落,我轻轻地吮吸着。她突然用双手把我的头死死按住,我的鼻孔陷入**之中,不能呼吸。我拼命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把她推开,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啦?”梅莓轻声地问道。 “你想谋杀我啊?”我气愤地说:“你差点让我断气了。”没有想到**也能成为杀人工具。 梅莓咕哝着,说:“是你要吃,又怪我要杀你。不跟你玩了。”说完她就去隔壁房了。 半夜在梦中,感觉有人踢我。我睁开眼睛,看到梅莓没睡醒的样子,她说:“我害怕。你过去和我一起睡。” 我摇摇头,真是麻烦啊。只得随她去那边床上。我从背后抱着她。这样使我的**高涨,可是我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 早上起来,精神萎糜不振。梅莓帮我一件件选我要穿的衣服,给我穿上,然后又帮我把皮鞋擦亮。出门坐上去汉口的公汽,我竟然在梅莓的肩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车已经到了长江大桥头。我惊奇地说:“今天车怎么这么快啊?” 梅莓帮我把脸上的擦干净,说:“哪里快了?都走了四十多分钟了。” 我看着车外的城市,在炽热中有一层薄雾笼罩着。黄鹤楼雄踞在蛇山上,好像在说:热死你们! 我记得第一次去乌乌家时,在她家乡的小镇上,怎么也不愿意向前走一步。最后还是被乌乌拉着进了她家的门,进去后就躲在她的房间里不肯出来。被乌乌耻笑了好几天。 我在想,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像一件物品一样被检查?被审阅? 像在梦境中一样,我俩就来到了她家的楼前。往前走一步就如同是深渊。我给自己鼓气,对自己说:没有什么的,放自然,放轻松。 其实我那天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她爸妈看起来很慈祥,但透着一股威严。我叫了声阿姨和伯伯后就在客厅坐下来。梅莓帮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坐得离我远远的。好像是说:你们看吧,交给你们了。 阿姨随便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后,就和梅莓一起去准备午饭去了。伯伯就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电视。 我觉得我的笑容僵硬了,如果把笑容收起来,脸色一定很难看,而且很搞笑。还好他即使说话也只盯着电视看。使我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点什么来和老人说说话。我问:“伯父当年哪里当的兵啊?”伯父笑着说:“东北。” “是野战部队的吗?” “对,炮兵。” 然后我就问他,加农炮和榴弹炮有什么不同。其实我早就知道。伯父便给我口若悬河地讲起来。说那时候中苏交恶,苏联屯兵百万于边境。后来东北打了一不仗,就是珍宝岛。整天人心惶惶,后来恨不得早点打起来 其实这段历史不过是写在教科书中的,大致只是个模糊的印象。而伯父所讲的则是一些亲身经历的细节,听起来也动人心弦。后来竟然和他聊得把电视关了,一直到吃饭的时间。伯父去拿了一瓶酒,说是放了多年,今天一定要打开喝了。 看得出梅莓很高兴,时不时到他父亲面前撒一下娇,然后时不时地向我瞟一眼。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坐定,她弟弟出门玩去了没回,大概是不到晚上是不得回的。喝酒的杯子很奇怪,是我多年没见过的小盅。 我一口一小盅,喝得完全没有记性。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是好酒,头不痛也不昏就是想睡觉。但是也不能在酒后把本性透出来,那就惨了,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于是我就告辞,说还有事。 伯父很失望,他希望我能在那里住一晚,多聊会天。梅莓送我下楼后,我长吁了一口气。自己被绑上了战车,轰隆隆地不得不前行。梅莓兴奋地说:“我爸妈对你印象还不错啊,他们总怕我上当受骗,觉得你是个老实人,还比较放心我们的交往。” 我呼着酒气,说:“满意就行,我当个演员也不容易。” “你这是什么话啊?”梅莓说:“我踢你几脚的。” 我说:“你踢,你把我踢回武昌去,这远等会在车上睡着了还被别人当流浪人口给收容了。” 我们俩来到车站,梅莓看着我,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我说:“你这样干什么?我又不是去太平间。” 梅莓说:“别一天到晚说这些难听的话。我知道你委屈。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我过去搂着她,亲了她一下。她说:“乖,回去睡一觉。明天晚上我做饭你吃。” 我说:“好吧。” 在车上我睡着了,在终点站女司机把我给赶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她大概在奇怪这么热的天竟然还能在车上睡着,这完全可以写进武汉野史。我打了个的士回到家里,就睡了。 第三十三 小黑晚上打电话,说要过来吃饭。我想一想,就打了个电话给一朵。一朵大概痛经还没好,说话的声音也比以往小了很多。一朵说:“算了,我不想过来。” 我说:“你过来吧,陪我一下,我心情不好。” 一朵说:“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不要紧,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一朵拗不过,说马上过来。 三个人在外面的一家酒店吃了饭,小黑挑着牙签,笑着说:“我这媒人你们怎么感谢呢?” 我说:“感谢个芝麻(方言)!” 一朵说:“小黑,你可不能到处传呢。” 小黑大笑起来,说:“传个鬼,哪个不知道?都知道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怕又是有么不顺心的事吧?” 小黑说:“也没么事,就那些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你这痛苦干脆两个人离婚算了。”我说:“只不过对孩子的影响蛮大的。” “在写协议书,居委会还在调解。”小黑说:“真的要离婚了,心里又有些反悔。” 我说:“要不要我给华华打个电话,帮你们调解一下,一起都上十年了,也不容易。” 小黑说:“今天找你就这事,我想通了。妈的么样过都是一生,现在要我低头有点搁不下面子,我老婆是个明事理的人,就是两个人脾气太倔强了,都不让着。我想你能说会道的,你帮我出个面去说说,华华去的话好像不太好,让她有压力。我也想看她是不是真心的想继续过日子。” 我说:“这个忙可以帮,但是你必须得有诚意,不然以后怨在我身上。” 一朵说:“小黑,你要想清楚呢。莫把建建推出去当炮灰。” 小黑笑着说:“想清楚了,不然我也不得开口。”然后她对服务员喊:“拿两瓶啤酒来。” 小黑把酒打开,说:“今天算我请客,喝痛快点。” 晚上回到家里,一朵埋怨说:“别人家里的事你都管,都成居委会大妈了。” “能不管吗?别人开口了,再说我们今天在一起,他也是功臣。” 一朵说:“算了,别生气了。我看你是自己屁股流鲜血,还帮别个治痔疮。” 我说:“呵呵,形容得还是蛮是那个事。” 一朵纠着我的耳朵,问:“你今天都干什么了?穿得这整整齐齐的。” 我厚着脸说:“去书店了,琢磨了一下考研的事。” 一朵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不错。”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去烧了壶水,等会让一朵洗澡。女人啊,总有几天令人不放心。 我认为上帝真的对女人很不公平,在每个月非要让女人流一次血。说实话,我有些恐血症,看见血就不知所措,大脑一片茫然。我特地叫一朵把卫生巾不要到处乱扔,用个黑塑料袋装起来。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去乡下镇上的表伯家去玩,他是一家饲料厂的书记,看到一个才十四五岁的乡下姑娘,在那里把一百五十斤的一大袋饲料往车上背。跟她一起的还有她还很年轻的母亲。当生存成困难时,多少女人得在外出卖自已的劳力?当劳力都不想出卖时,就去出卖**。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涌来的人不在少数,我也接触过一些,在宾馆里、洗桑那的时候。可是我总是有一种同情的心理。作为女人在生理上,在心理上,真的是很难 一朵看着我抽着烟,挨在旁边坐下,说:“在忧国忧民呢?” “嗯。”我说:“我在忧女人。” “我就知道你这几天想得慌,哈哈。”一朵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从梳子上扯下掉了的几根,扔在地上。 “母猪有月经吗?”我奇怪地问。 “有病,我哪知道?”一朵给了我一拳。 “人在退化你知道吗?”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考虑起人的问题来了?”一朵看我正经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病,我是说真的。我正在想不知道有没有女人学这门专业,要考研的话我考这个专业很好的。” “你成天就是女人女人的。” “你理解错了。打个比方,猪一年可能发情二三次,然后在发情的时候才有交配的**。你看人,可能有发情的周期,但基本上模糊不清了,生育被退居其次。做*爱赋于了更多的社会功能,比方说娱乐,比方说商业等等。你看有多少人在**的压抑中挣扎?这就导致了各种犯罪的增加,比方说卖淫、强*奸、人类买卖、同性恋问题等等。所以我说人退化了。” “你真是吃咸饭操淡心!” 我说:“再打个比方,小孩出生以后,得仔细地看管,得喂奶,过一岁多才能走路。你看猪仔下来,没几天走得活蹦乱跳的。” “求你了,别说了,我头都是大的。”一朵说:“你能不能操一下你考试的心啊?个婊子的每天瞎**乱想!” 我说:“再举个例子” 一朵把耳朵捂上,大声地喊着:“啊”她的叫声在没有一丝风的闷热的屋子里,像一把利剑,从窗子里刺出去,没有一丝回音。 我丢掉烟头,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一朵扯着我的耳朵,说:“你每天不想女人心里就不痛快?” 扯得好痛,只得说:“我是在对你们女性进行人文关怀你知道吧?” 一朵鄙夷地说:“你一会儿想当诗人,一会想当哲学家,现在搞什么女性社会学,只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是啊是啊,我是说这社会的发展方向有问题啊。” “收起你那一套忧国忧民的样子,恶心。” 我看不被理解,只得轻声说:“老婆,我们去睡觉觉。” “又来了,装小孩子博同情。天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朵假装躲开,说:“我不是你老婆,你老婆是梅子。” 我过去抱着她说:“你和梅子都是我老婆,她是大老婆你是小老婆。” “妈的,凭什么我当小老婆?”一朵假装生气地说。 “小老婆得宠啊,大老婆洗衣弄饭。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想得美死你啊。我是单身主义者,不当大老婆也不当小老婆。我要当武则天,养几个面首。” “切,你那丑,谁让你面,谁让你首啊。我不要你估计没人要你了。” “我丑吗?我这么漂亮,凭什么不能养面首啊。” 也只有和一朵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到轻松,什么都可以说,没有顾忌。我抱着她睡觉,故意在半夜里吵醒她,然后装作一个小孩,渴望她的安慰。她当然知道是我的小把戏,但也乐此不疲。 如果长夜没有尽头,该多好想是这样想,如果真的没有尽头,人类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会得精神病。 武汉在这个夏天里非常热,好久没有下雨了,街上很多树和草都相继变得枯黄,环卫的撒水车一路浇灌着。报纸上经常登载哪里旱灾的消息,在上游却是洪灾的消息,一处接一处的。专家们在气象节目中说是什么温室效应,大致的意思是说人类自己惹的祸。 虽然心情郁闷,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第二天我假装给乌乌打电话,说在杭州买的丝巾寄给她了。她对我打电话去有些吃惊,只是说不管如何,都会缠着我的,这段时间基本在外地出差采访,人都晒成了非洲黑人,所以懒得打听我和梅莓的消息。 我骗她说:“我和梅莓分手了,你不要去骚扰她。我也不会和谁谈朋友,我正忙着考研究生。” 乌乌当然不信,说:“算了吧,那天她以你的未婚妻的名义来找我谈话,被我骂走了。”然后冷笑说:“分手?你骗你自己吧!过两天我要出差来武汉的,会找你的。” 我只得说:“你别烦我,我没有时间和你理论这些**事。” “你骂人干什么?只是我弟弟要毕业了,我顺便给他联系单位。我会和他一起来的,你不会让他睡宾馆吧?当初我们家里人是怎样待你的你要心里有数!” “那来吧,丑话说在前,你莫管老子的私事。”说完我把电话挂了,听起来她还没有那么恐怖,大概是被这个热天热得没脾气了吧。 梅莓对我到她家去的表现非常满意。间谍似地向我汇报了他父母对我的评价,别的都说好,就是稍微矮了点,我说那不是没话找话说?一米七三都矮了?肯定是你妈讲的,像买菜样,看中了也要找个理由想廉价些。我气乎乎的。她也觉得很委屈的样子。 我问:“你妈没有问你是否和我同居了?” “问了,那天我没有去姑姑家,我姑姑打电话我家里了。” 我竖起耳朵,说:“你妈怎样说?” “能怎么说,叫我注意保护自己,有些人知面不面心。” “那就对了,我能理解。”我说:“这两天你注意,你不能在我这里,乌乌说不定要过来的,她和她弟弟一起来。” 梅莓瞪大眼睛问:“你还会和她旧情复原吗?” 我反问:“你过轮渡能用上次的票吗?” 梅莓松了口气,说:“我信任你,但你不能负我啊。”然后把手上提的袋子打开,说:“看我今天给你买了很多书,考研报名还早,也不知道你想读什么专业。所以光买的英语和政治的。你先温习,有时间多读一下。我知道你记忆力好。” 我拿了一本一翻,头大了五倍。 第三十三章 晚上梅莓把椅子摆在书桌前,把书桌清理干净,把书摆在上面,泡了一杯茶,洗一个干净的烟灰缸放在桌子角,然后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说:“现在正式宣布,考研工作进入学习状态。”我坐在椅子上,头发昏,我说:“从明天开始怎样?” “不行!”梅莓斩钉截铁地说:“我都给你安排好进度了,看到我给你的折页没有?今天就到那里。” 我只得硬着头皮看了起来,拿个本子在上面写写划划的。英语啊,真他妈老子干嘛要学。操!烟抽了半包,没记住几个词。我向梅莓哀求说:“明天看,行不?” 梅莓看都不看我,说:“不行!别说了。” 我看她逍遥自在地在床上看童话大王,时不时地笑起来。 其实梅莓给我安排的也的确是个办法,到十二点钟的时候,也差不多温习到她折的那个页面那里了。我伸个懒腰,说:“好想做*爱啊!”梅莓笑着说:“可以啊,考上了就可以啦!”我把她扑在床上,想一想一朵的话,又无趣地坐起来。她说:“你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等会**来了没地方发泄还睡不好觉。” 她坐起来,摸着我的脸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就像抽烟,没上瘾之前抽不抽都无所谓,上瘾了以后就总想抽了,看到旁边有烟而不能抽,你说有多痛苦?” “我明白了。”她笑着说:“你这聪明,干脆考汉语言文学方面的专业吧。” “那得看各个学校的简章,今年只能说试一烙铁,不可能考得上的,丢得太久了,肯定比不过那些在学校直接考的学生伢们。” “只要你有信心,没什么的难的。” “但愿如此了。我睡地上吧,你睡床上。各不打扰。” 第二天傍晚,接到乌乌的电话,她说她在关山口华工的的大门口,要我过去。我赶到那里,看到她在那里,四处张望。她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使我觉得自己一下要割裂那四年的感情是不太可能的,即使是恨,也是和乌乌之间的恨,即使是爱,也是和乌乌之间的爱。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可是她好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四处张望的时候,总会把我忽略掉。 我突然明白了,在那么多年里。乌乌已经习惯了她给我买的每一件衣服,甚至熟悉到了袜子。她所寻找的,只是她所熟悉的我身上穿的那些颜色或者样式的衣服而已。 今天,我穿的却是和一朵在中山大道上买的一件t恤。 乌乌的身后,是一座白色的**挥手雕塑,面带笑容。我悄悄走到乌乌的身后,在她的身后站着。要是以往,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恶作剧。她真的晒得很黑,脖子里早已没有以往的白晰。 我喊着她,说:“乌乌。” 她转过身,非常吃惊的样子,脸上带着生硬的笑容,说:“你躲起来干什么?” 我装作轻松地说:“哪有,只是你不认识我了。” 她挽着我的手,说:“我们到学校里面坐一会吧。” 我就跟着她一起,走进学校里面。学校里的大树参天,浓阴遮盖。比街上凉爽多了。我甩开她的手,说:“别牵着我,心里烦。” 乌乌叹了口气,问:“你过得还好吧?” “很好啊,生活充满阳光,有小鸟为我歌唱,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年轻人的壮志。而且衣食无忧,没有疾病。没人管我抽烟,等等。就是这个夏天有些热。” 乌乌又要来挽我的手,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时在江边我的绝望,心里的仇恨一下充盈起来。我甩开她,说:“你想怎么样啊?”我脱下身上的t恤,说:“你干脆挽着这件衣服算了,拿去啊,拿去啊。” 乌乌在旁边的花坛上坐下来,眼睛眨眨的,心里好像在孕育着风暴,雨点随时会洒下来。 “我知道你恨我,连我都恨自己。那天,你以为我就不心痛吗?我哭了一晚上。你就那样潇洒地走了,我又怕你出事,那么晚,又下雨。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吓得第二天一早就跑过来找你。是我错了,你那天晚上去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就无法掌握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工作,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你”乌乌说完哭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夏天,我听到的哭声是不是多了点?难道女人的哭只是代表脆弱和无助?不是的,是欺骗和示威。 我冷笑一声,说:“是啊,很忙,怕是忙着在我家里搞我爸我妈的公关吧?” “我发誓我只打过那一个电话,我承认我骗他们,可是你根本就不理我,我没有办法。你难道就不能再一次站在我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吗?”乌乌可怜的望着我。 我说:“哈哈,好笑得很。你以为你是克林顿的女儿切尔西啊?” 乌乌站起来,把衣服递给我,说:“把衣服穿上吧,你光着上身哪里成样子?” “我就不穿,有本事你也把上衣脱了。”我推开她,恶狠狠地说。 乌乌摇了摇头,失望地说:“你以往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知道你会讽刺人,你骂我吧。” “哼,我骂你干嘛,我又不是你爹。” “那我问你,你爱过我吗?”乌乌问。 我说:“这根本就和爱不爱的没什么关系。” “你别在这里装可怜。”乌乌说:“我给你说半天好话,你心就是石头也该热了吧。你爱过我吗?没有,你从来就是个骗子。在学校的时候,你和苗苗一起上街去找家教,和戴凤一起出去宵夜,还和那个高年级的珍珍在晚会上一起唱明明白白我的心,两人眉来眼去的。我都忍了。现在你就和那个梅莓一起来暗算我,整我。” 我点着一支烟,轻松地说:“你这完全是莫名其妙,无中生有,是反咬一口这个成语的真正诠释。”我穿上衣服,接着说:“我和梅莓之间是清白的,信不信在你。” 乌乌冷笑起来,说:“你要和她是清白的,这夏天怕是要下雪。她对我说你们已经上了床做了爱了。” 我指着她,说:“乌乌,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要是你不相信可以明天我们一起带梅子到医院去检查。” “不错啊。”乌乌讥讽地说:“都已经喊人家梅子了,关系已经不一般了。你就别硬撑了。” “关你鸟事?我都喊她宝贝了呢。”我反击说。 “承认就好,只是怕没勇气承认。” “你赶过来就是要我承认这的?” “我不想和你吵架。”乌乌说:“你选择吧。” 我说:“选择什么?” 乌乌从包里拿出两枝玫瑰,一朵红色,一朵黄色。说:“你选一朵。” 一朵?一朵是个女孩的名字。和我上过床的女孩的名字。我突然想起来,难道冥冥之中,就有这么巧的事情。乌乌竟然要我选择一朵。 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也从来不相信牛鬼蛇神。可是在今天,我想起当初乌乌叫我选择一朵时,我应该选择的。或许说,那是上天安排的一次我和一朵之间的玩笑,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的。问题是我没有选择,既没有选择红色的,也没有选择黄色的。 “你又在搞什么飞机?啊?不选。”我说。 “你非要选一朵,不选你会后悔的。” “我非不选,你来杀我啊?”我挑衅地说。 乌乌把两朵花扔进了花坛中,说:“那就算了。我不怪你,我不会放过那个狐狸精的。我要她付出代价。” 我说:“你敢,你要是动她一根毫毛我对你不客气。” 乌乌流下眼泪,说:“唉,我今天不知道来干什么,自取其辱。我走了。” “你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我问 “我去一个公安厅的叔父家,叫他帮忙给弟弟在武汉找工作。” 我觉得自己也过份了些,人有时候的仇恨不过是一种怨气,既然出了,何必还苦苦伤害别人? 我说:“我带你过去吧,我知道路。” 我叫了辆的士,把她送到了丁字桥,然后我就回来了。在车上我和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她试图牵我的手,被我甩开了。我根本不能给她任何一线希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我不知道,她此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第三十四章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闪电雷鸣,看气势好像要把这座城市摧毁一般。雨裹携着树上的热量,街上水泥路面上的热量,汽车上的热量,还有每个人心里的烦闷的热量,流进了东湖或者长江,心里一下舒坦了许多。空气变得凉爽起来,在那漆黑的夜里,闪时不时照进来,在屋子里印出惨白狰狞的面目。在抽了无数支烟后,我上网和异形聊起天来。我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并且知道她叫董丽,她叫我叫她丽丽。可是我还是喜欢叫她异形。我告诉她,有时间我会去她那里玩。她很高兴,说你来吧,我一个人也闷得慌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到她那里去,或许这是植根于每个男人潜意识里的一种本能。她问我那些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我说得过且过,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抽了个空,和一朵一起,到小黑家去了一趟。小黑躲在门外不进去。小黑的老婆认识我和一朵两人,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乱七八糟。小男孩在一张凳子上坐着,带着敌意看着我们俩。我过去想逗他玩,被他推开了,然后他一个人就到了阳台上。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那天,他老婆也是带着些介心,大概是以为我们来劝说她和小黑离婚的。 我直接开明见山地说:“小黑想和你和好,他不想离婚。” 小黑的老婆听了,脸上出现一种古怪的浅笑,一闪而过。 她说:“和好?我已经死心了。没结婚几天他就在外面乱搞女人。我又不能说,怕丢了自己的脸。这多年来,他根本就没怎么管过家里,他说想和好就和好啊?”说完就哭。 一朵拿了纸巾递给她,牵着她的手说:“男人总是会犯错误的,他现在既然想改,你何必不给一个机会给他?”一朵望了望我,说:“你看建建,还不是在外面瞎搞女人?现在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男人犯错你不能疏远他,还要对他好。他自己就会明白,就会浪子回头的。” 我瞪了一朵一眼,心想,有这样劝人的吗?把我拿出去当炮灰。一朵朝我眨着眼睛,示意我不要说话。 她老婆说:“你们两个来了是稀客,我也不会不给你们面子。但是有个条件。” 我说:“有什么条件,我都能替他答应。” “向我道歉,跪下来赔礼。他耽误了我这多年的青春,一晃就都成黄脸婆了。我也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 一朵说:“他还是个蛮好的男人,我和建建就是他牵的线呢,你也想开些,一辈子还有几十年,何必两个人都过意不去?哪怕就是吵架家里也是热热闹闹的,都退一步。” 我打开门出去,给一支烟小黑。我说:“你老婆要你跪下来赔礼道歉才行。一朵正在劝她呢。”小黑说:“下个跪不算什么,只要她真的愿意原谅我。” 我说:“等等看吧,说不定等下她心情好了,下跪就免了。要说错,你这个男人真的错了。” 小黑说:“不等了,我就她道歉。” 小黑进了门去,一下跪在他老婆面前,把我和一朵吓一跳。 他说:“老婆,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老婆连忙扯起他,骂他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当别个一朵和建建的面下跪。把我的脸都丢干净了!” 小黑笑着说:“脸算什么,老婆丢了是大事。” 我和一朵一看任务完成。便想走,他和他老婆非要留我们吃饭。一朵便和他老婆一起买菜做饭去了,然后我和小黑把屋子里打扫了一下。家里总算有个样子了。 回来的路上,我问一朵:“就这么容易解决了?” 一朵说:“谁知道呢,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你要是做错了事,我也要你给我下跪。” 我说:“呵呵,你想得美。” 在车站,一朵说:“你敢不敢当这多人的面向我求爱啊?” 我说:“以我的死脸,这算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下跪向我求爱。” 我说:“切,哪里求爱还有下跪的,求婚还差不多。” 她拉着我,撒娇地说:“你就跪一下嘛,让我幸福一下好不好?” 我看了看周围,说:“人太多了,这地上还是湿的呢。” “那有什么,衣服我给你洗啊。”然后她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说:“我亲戚走了,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前提是你在这里跪下求爱,像美国人那样,单腿下跪就成。”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又不是交易。你这样我更不干了。” 一朵见我不答应,就要走。我拉住她,她黑着脸说:“妈的,这个要求都不答应。这里又没认识的人你怕什么呀?” 我说:“这不是怕,多没面子。这多人看见了我哪里能出门见人哦。” “你干还是不干?”一朵用手捏着我的下巴,说:“快说。” “你疯了,你这个疯婆子。”我飞快地一只腿跪下去,牵着她的手大声说:“我爱你,你也爱我吧。”说完连忙拉着一朵飞跑起来。我想后面肯定是一群追逐的是惊异的眼光。 我们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一朵在那里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建建,你真不要脸啊!”我气急了,说:“你再说,再说我把裤子脱光就在街上牵着你的手走路。” “算了算了。”一朵摆着手说:“呵呵,一点骨气都没有。” 我也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小事。这点脸皮都没有怎么会有女孩跟我上床。” 一朵还喘着气,满脸是汗,她问:“今天梅莓到你那里去吗?” “不去,我说了今天给别人做家庭工作的。叫她直接到她姑姑那去了。” “那我们回去做*爱,好不好?” 我说了声好,打个的士就回家了。在楼梯那里,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怎么样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我和乌乌走到门口时,门口黑黑的站着两个人。我问:“是谁?” “是我啊。”乌乌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我只得硬着头皮打开门,进去。一朵轻声问:“是不是乌乌?” 我点点头。她弟弟也一起过来了,我只得没话找话说:“量量今年毕业了?” 他弟弟很腼腆,说了声嗯。我看乌乌气鼓鼓的站在门口,不往里再走一步。一朵还去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我急得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乌没有接一朵的茶,冷冷地说:“来打扰你了,我们走的。” 一朵看了看我,连忙说:“建建,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就提着包打开门出去。我心里一下放松下来。 我问量量:“你们吃了没有?” 量量说吃了饭,才从丁字桥赶过来。 我又问:“你们家生意现在还好吧?” 量量说:“热天差多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们家是跑客运的,在乡下有几辆中巴车,我到他们家时总是坐在车上,来来去去的,挺无聊。 我就和量量聊着天,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和她姐姐的事吧。乌乌把脸沉下来,说:“量量,你到房里去。” 乌乌支走了量量,就站在我面前,气急败坏地说:“我终于没有看错你,没想到你一下有这么多女人。” 我装作轻松地说:“你瞎说什么啊?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你把我当苕啊?简单的朋友关系她会像个主人样的在这里把我当客人?” 我恼火了,说:“是又怎么样?你才是管得宽呢。” 乌乌冷笑着说:“是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说:“你去休息吧。我喝多了酒,得睡了。”今天本来可以和一朵疯狂一下的,让她把计划都打散了。 我拿了张席子,铺在另外一间房里,躺在上面就假装睡了起来。乌乌就在旁边坐下,流着眼泪。她摸着我的头,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发脾气的。” “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我搞突然袭击就是想证实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现在证实了,怎样呢?” “没怎样,死心了。”乌乌问:“你真的和她有感情吗?” “没有,生理需要而已。早就不谈感情了。” “看来还是梅莓适合你一些,她还挺关心你的前途的。”乌乌叹了口气,说:“有个事给你讲一下。今年会发大洪水,一些相关的单位都发了秘密文件,现在第一步正在部署转移粮食。你给你家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我本来想打的,看现在的样子算了。” 我爬起来问:“有这么严重吗?” 乌乌点点头,说:“很严重,长江中下游和淮河一线形势都很紧张,还有几天大水就要到武汉了,单位的头头说武汉怕是保不住,荆江那边的分洪区正在挨家挨户的查人口,设置电话和电视线路。” 我这才想起每天报纸上的一些防洪的会议什么。以往每年夏天都是这样的,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看多了都麻木了,甚至都当娱乐新闻来看了。 我说:“那怎么办?” “怎么办?又不要你办,你小心些就是了,夜里放警醒些,中央肯定是力保武汉的。你知道去年腊月打雷了吧?俗话说雷打雪,雨不歇。老人们都这么说了。” 我吃惊地望着她,说:“谢谢你。” 乌乌把头望着别处,说:“别谢了,没想到这么生分了。”她把头转向我,说:“我怀孕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她。她说:“你别担心,不是你的。有两个月了,和上回的反应是一样,昨天我去做尿检,是阳性。” 我问:“你会和他结婚吗?”乌乌大哭起来,说:“我不甘心。”她拉着我的手,说:“你救救我,我不甘心啊。我为了报复你和他上了床。”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说:“你把孩子打掉吧,别拿自己一生去赌了,明天我陪你。”我抱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说:“我不是给你打过一胎吗?医生说再打有可能不育。我问得很仔细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我得要孩子啊,我作为一个女人不能没孩子的,我就是不能赌。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那你就和他结婚。” “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根本就不爱他,我和他根本就没感情。” “那怎么办?”其实我说的也是多余的。她在我怀里发抖,打着冷颤。我哭着,跑到阳台上,对着天空喊:“为什么啊!” 当我们都冷静下来时,我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屋子里烟雾弥漫。乌乌说牵过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说:“你摸摸,医生说有馒头那么大了。”我说:“那个王八不知道采取避孕措施吗?”她说:“不怪他,怪我。” 我手伸进去摸着她光滑的腹部,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乌乌的脸色好多了,说:“其实我还是很满足的,有个小生命在我肚子里。要是你的孩子就好了,肯定比你还调皮些。” 我说:“我哪里调皮了?” 乌乌甚至笑了起来,说:“不调皮?以往睡觉的时候还要我抱你睡。你还动不动就翘气。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生气不盖被子,我盖好你就蹬了,盖好你就蹬了,然后说要冻死我老公。” 我笑了起来,说:“我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的。” “你还是很心疼我的,我知道。只要是经期来了,你就不要我做饭洗衣服。有时候和你睡在一起半夜里醒来,就总有一种你不是我的的感觉。” “过去了就别提了。”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缠着你的。我会和他结婚,给他生孩子。” “他疼你吗?”我问。 乌乌说:“人很好,就是不会逗我开心,没有你心细。我结婚你会来么?” “不去。”我肯定地说:“但我会寄一包尿不湿给你。” “为什么?”乌乌吃惊地问。 “没什么,给这个孩子的礼物。” 乌乌笑着说:“你说的话做的事总让人出乎意料,但总让人觉得开心。”接着,她又说:“我想和你做*爱,最后一次,行吗?” 我说:“不行。以后你会后悔的,何必给绿帽子他戴呢。我在你以后的生活中会淡淡地消失的,只须要时间而已。” 那晚我把量量赶到空房子里,和乌乌睡在床上。拿了一条浴巾盖在乌乌的身上。看得出她睡着的样子很幸福。可是我却一夜没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送她姐弟俩在付家坡长途车站坐车回黄州。乌乌泪水盈盈的,量量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事。他们上车后,我隔着玻璃看着她,眼泪流下来。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抽着烟,然后痛苦地蹲在地上,直到车开出很远。我才回过神来赶去上班。 第三十六章 在有些时候的晚上,我就听着动力火车的歌,歌名叫还隐隐作痛,歌中写道: 要伤心多久我才能看透 离开你多久手才会放松 是否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一点痛 爱情随风,想彻底放纵,让自己疯 还隐隐作痛 还记得你笑容 这回忆多么沉重,宁愿没有过 还隐隐作痛 还看见你放手 这回忆多么美丽 刺痛我心头 我心头 一遍一遍地,让自己泪流满面,我也在想着乌乌,原来忘记一个人是那么的不容易,而人生究竟有多少路才是自己的决择? 一朵说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心,总有什么未解开的心事。梅莓说我变了,变得乖了,听话了,每天认真学习。或许是她过于幼稚,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心中的苦痛。乌乌结婚的那天,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问是怎么回事。我无言以对,当初整个班上他们都认为我和她是最有希望走进婚姻的一对。我也的确去超市买了一包纸尿片,叫小黑帮忙给她寄过去。我不知道乌乌收到会怎么想,会笑吗?会哭吗?不过这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而在这一个月中,当时的我是如何的面如死灰,让小黑看到也唏嘘不已,小黑说:“兄弟,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我没有什么,就转身就走开了。 果然如同乌乌所讲的,防汛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第二天报纸上还在报道长江上游四处洪水和泥石流。我赶紧给一些熟识的人打了电话,结果都笑我有些小题大作了。 一朵还在电话中问:“乌乌看起来好凶啊,你怎么找这恶个女朋友。那眼睛像要把我吃了。昨天晚上有没有挨打?” 我叹了口气,说:“没有,她其实蛮好的。你不能这样说别人的。” 一朵没听出我话的意思,阴笑着说:“重温旧梦?旧情复燃?再续前缘?昨天晚上肯定过得快活死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想像中,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向她发火。 “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开个玩笑也不成啊?小气男人。”说完她就挂了。我忘了件事给她说,又给她拔过去。她不接挂了,电话里一接通就是嘀嘀的忙音。 看来她也生气了。本来是说华华的事情办妥了,档案已经被学校提了,就等录取通知书。华华说一起聚一下吃个饭,我想找一朵去。算了,干脆还是一个人去得了。结果梅莓打电话来,坚决反对我去。她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把学习也丢了。不行。” “吃个饭有什么啊?”我说:“要不你一起来?” 梅莓说:“你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把自己的身体不当数,我不管你谁管啊?你要去,我就叫我妈给你打电话给你上课,看你还敢不敢。” “大姐,你怎么能把你妈扯进来,那不是又在我头上加座大山,你这是搞阶级压迫啊!”我急了,说:“千万不能。” “那你就别去!” “不去不行,都答应了。下不为例。” “那你再说一次,我给你录音。” 我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行了吧。” “呵呵。”梅莓笑了起来,说:“你是不是烦我啦?” 我说:“不会不会,我哪敢啊。” “那你早点回啊,我给你泡好茶等你。不过超过十点半。” 我的天啦,连时间也规定好了,本来一想是没什么意思,可是由于乌乌的到来,那些事情真的让人很不爽,心情郁闷,也想喝酒解忧。 酒桌上,幸好也只来我们三个人,要是一朵或梅莓来了还搞得不太好。华华说晚上一起去潇洒一下,说得很模糊,但谁都懂这个意思。我和华华一人喝了一瓶白酒,还是猛起来往下灌。教授喝了瓶啤酒就收班了。华华带着醉意,问:“建建想到哪里玩啊?二天时间,附近的地方你选,我们三人出去玩一趟,算是避个暑。” 我问教授的意思。教授说:“哪里都玩过了,随便哪里都可以。” 我说:“随州吧,去看看曾候乙的墓。”在那种醉意下,我忽然想到了异形。她就在那座城市。 华华说:“那没有么看头,直接去大洪山,那里风景优美啊。建建,你不要带女人一起,什么事都不方便。” 我说:“好啊。” 喝完后华华非要拉我去洗桑拿,我推辞不去,心里想着家里还有个恶婆娘等着的,回去受骂。我一个人打的士回来,一下车就吐得一塌糊涂。从一楼吐到五楼。心想明天哪个恶女人又要骂街了。 开门后,梅莓连忙跑过来,说:“我不是神仙,但我算得准你肯定会醉的。”她扶着我进了卫生间,然后我就一鼓作气地吐个一干二净,直到吐出一些黄水来胃好像也不放过我。我呕累了,满嘴的菜渣剩饭,样子恐怖。我以为梅莓会说什么,竟然她没说。只是拿毛巾给我擦干净。然后拍拍我的背,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吃力地抬头,说:“你他妈今天不对劲呢,我还等你骂我在。” 梅莓说:“骂你干嘛,乌乌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下惊醒了,问:“啊?她说什么?” 梅莓若无其事地说:“没说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说的就那些事。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酒醉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乌乌昨天夜里绝望有眼神,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我就坐在地上,静静地发呆,我原来承诺过给她一个好的未来的,当初对她的热恋和感情,是我第一次作为男人内心最真最纯的东西,而现在 梅莓过来劝我,被我推开了,我说:“你滚!” 然后在那里让凉水冲着,头脑又恢复了宁静。出去看莓莓,她正在给我泡茶,脸上很沉静。这让我又有些不安。 我说:“对不起,刚才心情不好。” “我没怪你啊,你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怎么得了。柔弱得像个女人。”梅莓说完,尖叫了一声:“啊!”然后捂着眼睛,我一看自己,竟然赤身**。连忙跑去找件裤子套上。 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头都昏了。” 梅莓过来,一下抱住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我说:“算了,别给我提这些丢脸的事。我看书了。” “要不行今天就算了,早点睡。” “老子今天不睡,要看书。酒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梅莓也搬个椅子来坐在我身边,我头一歪,就能看到睡衣里她坚挺的**。我把手伸过去,想去摸,被她打了回来。 我说:“等会想吃你的**睡觉。” 梅莓说:“好啊,但你也不能强迫我干别的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乌乌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你不是才换的吗?” 梅莓说:“是啊,我有些事没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在背地和她联系,叫她为了你的前途放弃你。” 我把笔一放,望着她说:“你是个好女孩,但好得过分了点你知道吧。” 梅莓低下头,说:“我就知道你会骂我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怎么会骂你呢,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怕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样子,让你失望怎么办?”我接着说:“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有些不能承受。说不定你哪天会拿刀砍我的。” 梅莓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和我说话。你是一个好男人,总舍不得放弃一些感情,这是你的弱点,也是你讨女人喜欢的原因。”她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吧,在我的梦想里,有人男人疼我,爱我,护着我。我就很感激了,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但你的交往复杂了,你必须有个单纯的环境,你必须脱离现在这种样子,喝酒玩女人,这样不是办法,你真的不会想到二千年是世界末日吧?你太放纵自己了,要是以后老了,你比我先死,我怎么办呀。看到你和一朵交往,我气得要死,你总不能想着娶两个老婆吧?还有,你和那些酒鬼们混在一起,我也气。但这些我都忍了,我气得睡不好觉,没办法学习。还不是让着你。”说完梅莓哭了起来,我抱着她,说:“好了好了,我心里都清楚。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的,你放心好了,别哭了,我一见女人哭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去睡吧。” 第三十七章 怎么样处理呢?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梅莓乖乖地去睡了,还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口水,说都是酒味。 第二天给乌乌打电话,乌乌接了电话,我终于放下心来。我说:“你还欠我一次做*爱呢。求爱的那天,记得吗?再过几天又到危险期了,提心吊胆的。” 一朵说:“做你个头,一天到晚用下体思考啊,你他妈昨天竟然朝我出气,活得不耐烦了。你把我给气死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昨天我不是心情不好吗?为乌乌的事,一下也说不清楚。下回你来了我告诉你。”我问:“怎么赔法?” 一朵说:“你和乌乌之间的事得有个了断,你这样脚踏三只船蛮危险的,我是不说什么,你自己要注意。” 我说:“了断了,今天中午休息我过来看你,我不开心,看见你就开心。” 一朵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中午就多往会议室那边转几趟,你就以找局长的名义来。” 我挂了电话,跳了起来。妈的,真的是蛮想她的。 中午我从办公室溜出来,我给华华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过来视察工作。华华说你来,正好有包好茶叶,我们一起尝尝。 我打了个的士,直接过去了。华华在办公室里,悠闲地看着各种才下发的文件,嘴里叼着一支烟。 华华说:“你昨天晚上还好吧。” “还好。”我说:“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了。”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这吃饭喝酒的其实上都没成了营养,都贡献给了水泥地,你想想,那吃饭的钱可以帮助山区的贫困小朋友。” “你算了吧。”我喝着茶,说:“你那身上的油可以拿到炼油厂精炼,都可以加在汽车里面跑了。” 华华眯着眼睛,头望着天花板,把烟狠抽了几口,一口一口的烟大团地吐出去,然后把烟头往一个烟灰缸里一插,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么鸟事快说。” 我说:“没什么事,我找一朵拿个东西。你帮忙叫一下,我在会议室等她。” “我说呢,他妈的我还以为你来看我,原来是顺便啊。” 我望着他,嘿嘿地笑着。他去叫一朵去了,我就跟着出来在会议室的门口等着。一朵像个兔子一样,急匆匆地从楼梯那里跳上来。我对她招手,然后就一溜进了会议室。 我抱着她疯狂地亲着,在她的脖子里,耳朵上,嘴唇上。一朵闭上眼睛,说:“你好大胆子,小心被抓啊。” “抓什么,我只想抓**。”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捏着**狠劲地揉了起来。一朵把我的手拉出来,说:“你轻点,有点痛。” 我从后面抱着她,让她扶在会议桌上,然后从后面把她的内裤脱到脚底,我脱下裤子,重重地往里一插。 一朵轻声啊了一下,我说:“你别叫啊,免得外面听见了。” 她说:“你今天怎么啦?好像三年没挨女人样的。” 我没有理她,只是拼命地干起来。身上的汗水直往下淌。一朵忍住呻吟的声音,嘴里好像憋着一口气。 完了,一朵提上裤子,还跳了两下扭了几下腰。说:“你搞下面到处都是那东西,一下午我要难受死了。” 我系好裤子,说:“难受什么,这不是营养吗?” 一朵笑着说:“那你来吃啊。” “天生就给女人吃的,你留着吧,别客气。”我躺在会议桌上,有气无力地说。 一朵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问:“是不是病了?” 我说:“没有,昨天喝酒吐了,又没睡好,就是困极了。” “这里这么热,要不要我把空调打开?等会我来叫你。” 我坐起身来,浑身没有力气,说:“算了,免得等会迟到多些事。我去上班了。” “你就不知道中午休息一下?非得赶过来。” “我这不是想你吗?怕你昨天生气呢。”我点着一支烟,觉得烟味干涩无比,干脆扔掉。我说:“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像都被软禁了。生活没有意思。” 一朵心疼地说:“那个梅莓也太不像话了,像个母老虎,把你管这严。我明天找她评理去。”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说:“你们见面怕是两只母狮子,都红眼了我拉都拉不开。” “你自己也注意,别和她闹矛盾,和女人吵架你不行,到时候把自己呕病了还不好。”一朵帮我把头发整理了一下。我说:“嗯,有机会我就过来约会。我喜欢这样干,一鼓作气干完,出一身汗睡一觉就好了。” “你太搞重了,感觉里面有点痛呢。下回注意了。你往这里跑也不是办法,搞不好别人都知道了。” 我说:“管不了那多。我就是想干你,想听你被我干得叫。” 我推开门,和一朵很正儿八经地走出去。经过华华的办公室时,看他正在打瞌睡,也就没惊动他,直接坐车回办公室了,正好有点时间,在桌上眯了一下,醒来精神好多了。下午下班后,我得去接梅莓。傍晚突然刮起了大风,我和梅莓正在街边往家里走着。风起来后,听到四处一片欢呼声,梅莓说:“这些人真无聊,起个风也要喊一下。” 我说:“都被热怕的,今天晚上看来能睡个好觉了。” “猪为什么天生就是猪?天生的猪为什么天生就喜欢睡觉?”我知道她在骂我,我就问她:“什么是无聊?有人无聊得要死,比方说浪漫与困惑中的那个男人,无聊得拿刀自杀的同时还自渎。有人不无聊就要死,比方说浪漫与困惑中的那个男人,不无聊是只得拿刀自杀还自渎。其实无聊和不无聊是相通的。做*爱是无聊的,做完了至少之后几分钟不想再做,但过一天还是想要做,就像吃饭样,饿了就吃。” 梅莓说:“你真无聊。” “是啊。”我说:“比方说一个处*女,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上床。比方说她二十五岁了,也有这方面的生理需要,可是她还是继续做了两年的处*女,在人生中来说,这两年对她自己而言是个浪费。为什么她还要戴着处*女这个浪费的帽子呢?就是因为她很虚伪,用身体的代价来想获得一个好名声。所以很无聊。” 梅莓停下脚步,望着我问:“你是在暗指我或者暗示我?” “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所以一夜情就很真实,我想要,你也想要,一拍即合。呵呵” “唉,你现在一张嘴巴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看来你挺想一夜情的啊。” “哪有,我不是只说一个现象吗?” “可是我对你说的现象不感兴趣。” “未必吧?我打个谜语你猜。说女人身上有个部位,爸爸妈妈可以挨两次,男朋友可以挨一次,老公一次也挨不到。你说是女人身上哪个部位? “不可能,女人身上没这个部位。” “你第一个想到的是哪个部位?” “肯定不是处*女膜啊。” 我大笑了起来,笑弯了腰,说:“看看,你就会往这上面想。所以你真的很无聊啊。” 梅莓踢了我一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理你了。” 我就故意跟在她后面,不停地笑,她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你真是有病,你再笑,再笑我真的不理你了。” “你越愤怒说明我正说到了你的痛处,不是吗?” 梅莓也笑了起来,说:“你看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就知道你想让我生气,是不是?你恨我是不是?你就故意来激怒我是不是?哈哈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嗯,不错。别用笑声来掩饰你心中的不安好不好?你明明生气了。”我继续嘲弄着她。 她拿起手中的书包,打在我背上,说:“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 第三十八章 我就在前面跑着,她就在后面追着。 晚上梅莓在洗衣服的时候,拿着我的内裤仔细琢磨了半天,问在旁边刷牙的我。没办法,梅莓非要我每天晚上养成刷牙的习惯,其实就我那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有什么必要? “你内裤上是什么啊?粘乎乎的。今天在外面肯定搞女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轻松地一笑,说:“你懂什么啊?”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别装了。” 我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昨天抱你睡觉不自觉流出来的吗?你有本事就和我做*爱,就不会有这现象了。” 梅莓半信半疑,但确实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我说:“这个周末我要去随州。” 梅莓问:“出差吗?” “出个屁的差,就是去玩,和华华他们一起。”我故作轻松地说,看看她的反应。 她头都不抬,说:“不许去,你们在一起多半没什么好事,全部做坏事。” 我叹了口气,说:“出去玩一趟也不让,生活真是没有什么滋味。” 梅莓放下手中的衣服,把手甩了几下,然后叉着腰看着我,问:“是不是搞一夜情?” “是的。” “叫什么名字?” “董丽。” “多大?” “23,或24,也许25。” 梅莓声笑了起来,把脚盆里的水往我身上一浇,说:“你编得像真的一样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真的。” “你做你的美梦吧你。”梅莓看来真的是不信,转头洗衣服去了。 我心里笑得要死,何为真?何为假? 梅莓洗完衣服,帮我把学习的东西准备好,就说:“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什么什么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女人守处*女啊,我觉得是挺无聊的。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啊。”她从背后抱住我,说:“便宜你我倒还是真不愿意。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乱说,我哪里花心了?”我假装愤愤不平。 梅莓叹了口气,说:“男人啊,得到太容易就不会珍惜的。所以我决定还是守下去,哈哈”“你真是个神经病,小心我强*奸你!” “你敢,我在你头上再打一个包,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我说:“最毒莫过妇人心。你还没说让不让我去随州呢。” “不让去,我情愿你去当和尚也不让你去。” “那就算了,你一边玩去,我开始学习了。” 梅莓在我背上打了一拳,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努力做一个又红又专的人才行!” 我说:“你算了吧。再这样下去,都被你折磨得又瘦又萎的人了。” 梅莓去看她的故事大王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她身上七亲八摸的,把她的**挑逗起来,看样子她很犹豫和矛盾。然后我就躺在一边哈哈大笑。梅莓说:“笑个屁笑,看样子我们不能住一起了,你熬死了我撩死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叹,怎么可能呢,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遭蹋的。” 她大笑起来,说:“你说反了吧,你只不过是个残菜剩饭,谁遭蹋谁呀。你叫我。” “梅莓。”我温柔地叫她。 “不对” “梅子。” “不对。” “梅花。” “不对不对。” “梅毒。” “你放屁呀!”梅莓用脚踢着我,把我笑得差点晕过去,结果一口气没跟上,不停地咳嗽着。 “你再叫。” “梅莓同志。” “你再乱叫我打你的啊。” 我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老婆。”她听了,抱紧我,说:“这才对了,真乖,睡吧。今天你抱着我睡,明天我要检查你的内裤的。” 我说:“你查吧,只别添我的内裤就行了。” 第二天华华打电话来,叫我准备好星期六一早去随州。我说不必了,有人管着不让去。华华问:“是哪一个?” 我说:“还哪一个,有两个人都要分成两半了。就是那回喝酒劝我别喝我非要喝的那个。” “忘了,你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没印象。晚上我到你这里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还是算了吧。”我说:“以后有机会,最近我晚上得学习,忙着呢,再过几天晚上还要去武大上夜课补英语。” “补个**毛,我儿子要是有你这认真也不会要你帮忙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赶鸭子上架。”我说:“还是算了,你们去玩吧,免得她又说是我叫你来说情的,又要挨骂。” “呵呵。”华华笑着说:“怕个把人是好事,你也是太自在了。晚上看吧,有时间我就过来的。” 我以为他只不过说说罢了,谁知道晚上他真的来了。梅莓一看就知道他的来意,朝我翻着眼睛。我说:“你别看我,他是自己要来的,我还叫他不来呢。” 华华抽着烟,望着梅莓端茶过来,说:“是不是有喜了?” 梅莓脸一下红了,说:“局长别开玩笑,没有这回事。” “那应该蜜月也过了呢,还那么依依不舍?听说过小别胜新婚没有?”华华还是不依不饶的。 梅莓望着我,象是求援,我故意把眼睛望着别处,装着没看见。梅莓说:“我又没说不让他去,他自己说不去的。” 我说:“是的,我早就说了我不想去的。华华你自己安排吧。” 华华看着我说:“非去不可,你媳妇都同意了。” 梅莓说:“去吧,我正好后天休息,回家一下。” 华华笑了起来,说:“这才对了。建建和我们一起去,不会少一根汗毛回来,也不会多一根女人的头发回来,你放心。” 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去了,本来昨天晚上商量和梅莓骑车环游东湖的。看来是泡汤了。梅莓心里耿耿于怀,在华华走后就骂起人来。我说:“原来挺文静的现在怎么开始学泼妇骂街了,不好。” 梅莓说:“都是你教的。” 第三十九章 我说:“别怨我,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还怨别人教。” 梅莓沉着脸,叫我用英语写一份二千字的检讨,当然被我死脸皮地赖掉了。晚上想着要与异形会面,兴奋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第二天才六点钟,华华打电话说车过来了,要我起来。 梅莓还在睡着觉,我轻轻地推她,她不理我。看来昨晚的气还没有消,直到我快出门的时候,她才穿着睡衣快步跑过来,拦在我面前。说:“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回来味道有异味小心我砍了你的**。” 我抱紧她,说:“我来闻闻你的味道,回来味道有男人的我奸了你。” 梅莓在我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说:“别说放屁的话,你要是在外面是寻春的,我回来就杀了你,我可是说真的。” “不会的,家里有这好的老婆我怎会呢?你放心好了。我随时打电话通报我在外面的情况,行了吧。” 梅莓把我往门外一推,说:“滚!”然后门就在身边重重地铛了一声。我下楼的时候,心里是无比的轻松。 我坐在车上就睡着了。同行的还有教授以及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华华介绍说是一个玩得合一的朋友,后排坐三人有点挤,恰好坐我身边的就是那个不认识的人。我就靠在后背上,假装睡觉 我梦见乌乌领着一个孩子,有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女孩。小女孩看着我,乌乌叫她几次她都不喊我叔叔,她伸开双手要我抱。我抱住她,然后她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冷笑着说:“你是个坏人!”我正准备解释,她用嘴一下咬住我的脖子,奇怪地我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热乎乎的东西从脖子上流下来,我用手一抹,血红血红的 我吓得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车子里打开空调很舒服的。华华在前座转过头来,问我要不要把空调再打大些。我说不必了。 我想给乌乌打个电话,把手机拿到手中又放下去,如此几次。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拔了过去。乌乌的声音听起来精神还不错,我多少有些安心。 我问:“你还好吗?” 乌乌听了这话好像有些厌烦,说:“总不是那样?” 我问:“你喜欢自己生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你打电话就是问我这个?”乌乌说:“当然是男孩,只要眼睛长得像你那样的男孩,我把他当你养着,呵呵。” 我说:“还是生个女孩吧,你能不能到医院检查一下?我感觉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对劲?” “你瞎说!我看你才不对劲!” 我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做梦梦见你的孩子了,是个女孩。人家说梦是反的,可能你会生个男孩吧。不过他对我不友好。” “哈哈,不会吧。”乌乌笑了起来,说:“你还梦见他?我跟你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说过梦见过我的。” “所以我叫你去检查一下。我梦见他喝我的血,把我吓死了。” “好吧,我检查一下,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看来你还是在关心我的。” 我挂了电话,感觉全身发冷。车子已经出了市区,到处是绿色的稻田。如果在车子里往外看,田原是多么生机勃勃啊。可是你走出车子,外面的热浪足以让你没有任何**。车子里的空气很沉闷,后悔没有坚持不来,应该还是和梅莓一起去游东湖的。 有时候生命会成为一种负担,另一个生命也会成为某个生命的负担。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虽然那么真实,触手可及。可是还是一个梦。而和乌乌之间,一千多个日子的厮守,现在想来还是一个梦。伸开双手,我没有把握任何东西。 我无限伤感起来,觉得伤害真的是一种罪过,我伤害了乌乌,即使是无意的,无心的。我也正在伤害一朵,虽然说她并不在意。而梅莓则在伤害我的生活,试图把我的生活引上她认为是正确的道路上。这个梦,让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警示,让我不要太忘形。 我对这场旅行已经没有任何心情了,我只想着回武汉,但是我不能说。 我知道我是阴沉着脸的,而且把眼睛闭上。 车到随州以后,他们在烈山宾馆定了两个标准间。我对他们说不要管我,我有事要办。然后就走了,华华在背后叫了几声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理他。我知道他在想着中午或者晚上一起能喝酒,喝得大醉,如同一个酒麻木。他本来就是酒麻木,麻木以后他就会去找女人,让自己更麻木或是少一点麻木,谁知道呢? 我叫了个面包车到火车站,结果离到武汉的火车还有两个小时。我在犹豫,是不是该买票。两个小时足以让我改变任何主意了。这时却接到华华的电话,说如果我不回宾馆就会报警,说我偷了他的东西。我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让别人屈服的手段。而且我相信他是做得出来的。我只得告诉他,今晚我不会过去,明天一早我会过去。教授接过电话,诚恳地要我回去,他觉得我突然了什么神经病样,有些担心。 我也不知道我发了什么神经,我只得答应了。 反正天还早,才不到十二点。我说你们先忙着,晚上我一定会,如果不回你就打电话报警得了。 接着我就给丽丽打了个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就告诉她我在火车站。她叫我等着,说马上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我目惊口呆地站在那里,其一我没有告诉她我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她认得出吗?其二我只是想告诉她一声,并不想和她见面。虽然这也是来这里的动力之一,可是因为那个梦,让我在混沌中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很清晰。我未来的路,的确只有跟梅莓在一起。 我已经下了决心,不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我在密谋着某个机会,向她表白,说我爱她。 我站在火车站广场前的一个栏杆上,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着,寻找一个叫异形的女孩,然后想着自己的一些往事,对自己所走的路,所做的事进行反省。 我足足反省了一个钟头,足足张望了一个钟头。那个叫董丽的女孩还没有出现。我想打她的电话,却想到她没有手机。不由得有些恼火。 我才注意到不远处也坐着一个女孩,向我这边张望着。那么大的太阳,显得有些不合适宜,而我却只是想晒走心中的寒冷。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看起来很耀眼,我不能说她漂亮与否,只是她脸上确实有一种怪异的神色,如同一个算命者的眼神。对于我的眼光的直视,她竟然毫不避讳。 我可以肯定了,她就是异形。 我向她招手,我不能唐突地走向她,以免惊醒她在某种对生活对环境失重的状态。 她轻轻地走过来,在阳光暴晒的地面上,没有一点声音。然后大声对着我喊:“哑巴!” 我就是哑巴,第二次和她聊天时骗她的,说我是哑巴。 我发现看人真的是那么的不同,当她走到我的面前时。我丝毫看不出她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两样,打扮得不那么招展,也不土气,凭我的直觉,我和她之间,应该是会非常默契的。但是与她之间的那种陌生感,却是一下消散不了的。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怪物。” 她也笑了起来,说:“我看你在这里能晒多久,我都准备给医院打电话抢救你的。蠢人。害得我陪你晒半个小时。” 我说:“难怪呢,你再不来我都准备坐车走了。” “你还没吃中饭吧?”丽丽笑起来的样子很陌生,让我有些心怯。 “没呢。” “到我那去吧,我弄给你吃。”丽丽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她走。 我说:“不太好吧,就外面吃吧,你得防着点,毕竟我是个陌生人啊。” “防你干嘛?我倒真想遇到一个坏人,来安排我的生活呢。呵呵,没人安排我的生活感觉很无助的。”丽丽说:“别多话了,我尽地主之宜好了。” 我只得跟着她走了。我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人住,家里其他人都在厦门。但没有想到她的房子竟然是新的,装修得像洞房。 丽丽要我脱下鞋子,就打赤脚就行。我东张西望的,正准备开口。丽丽说:“是不是结婚用的?呵呵,的确如此。快结婚的时候跟别的女人跑了。” 我没有说话。丽丽打开房间里的空调,说:“你休息一下,饭做好了我叫你。就在那床上睡吧。” 那张床的确吓人的大,大得让我有睡意也会被吓跑的。我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在床上躺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大吃一惊,慌忙坐起身,看见丽丽正抱着一只白色的胖呼呼的小猫。看到我醒了,说:“不知道是你没口福还是我没运气,好不容易做的饭都变味了。没想到你真能睡。” “几点了?”我慌忙问。 “都快八点了,你都睡了八个小时了。”丽丽抚摸着怀中的猫,猫在她怀里轻轻地擦着脸。 “我电话呢?”我在床上到处找着,但又不好翻开被子。我只穿一条内裤。 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结果早已经没电关机了。 我迅速爬起来,却又四处找不到衣服。 丽丽说:“我去帮你拿来,我都帮你洗了。” 丽丽出门去把衣服丢过来,我立马穿上。我说:“坏事了,得赶快。” 丽丽放下手中的猫,吃惊地问:“怎么啦?” “还有几个人在宾馆等我呢。”我急忙说:“我得赶紧走了,要不你一起去?” 我边拿起她的电话给局长打个电话,边看她的意见。丽丽说:“方便不?” 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很方便。” 华华接了电话,非常客气地问:“哪位?” 我说:“是我啊,你们在哪里?” 华华一听见我的声音,马上破口大骂:“你他妈死哪里去了?都到处找你,电话也关机,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要是你失踪了,你家里老婆还不把我砍成八块?妈的,到现在我们都没心情吃饭,快快来。” 第四十章 “我手机没电了,睡一下午觉。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我说完,拉起丽丽说:“走。”丽丽有些犹豫,见我那急,也没时间问其他的,就糊里糊涂地跟我去了宾馆。 我一进三楼的走廊,就看见他们几个在抽烟。见我带着个女人,刚想发脾气就把脸色收回去了。华华指着丽丽问:“你小老婆?” 我说:“别瞎说,普通朋友。”我不能说是同学,因为教授知道我的底细。教授说:“回来就行了,建建你下回得注意点啊,看把同志们都急成这样了。” 我说:“别说了,我自罚三杯,走吃饭去。” 我们一行走进餐厅里,丽丽紧跟在我后面,怕走丢了样的。坐定后,华华拿三个杯子放在我面前,然后问我:“什么酒?” 我说:“啤酒吧。” 华华眼睛一翻,说:“你哄小伢好玩?啤酒,怕你喝了解渴!白酒。” 不由分说,叫服务员拿上几瓶白酒往旁边一摆,然后给我倒上三杯。我望着丽丽苦笑。华华说:“别笑,她也有。把我们的小伙子拉去睡一下午,都得罚!”然后给丽丽也倒上三杯。丽丽吃惊地看着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华华说:“菜还没来,笨鸟先飞。” 我看着丽丽,说:“别怕,我帮你喝。跟他们讲不通道理。” 我拿起丽丽面前的一杯酒,丽丽伸手挡住,轻轻地说:“给我留一杯。” 我一干而尽,然后拿过第二杯,又喝完。 我说:“再等菜来了喝。” 华华说:“你还没介绍你老婆的名字呢。”教授在一边笑。 “叫董丽。你们就喊小丽得了。”我说。 丽丽一听,红着脸急忙说:“我才不是她老婆。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华华听了大笑起来,说:“一起睡过觉就叫老婆。” 我用眼光示意丽丽不要再说话,丽丽果然就不作声了。华华大笑起来,说:“两人对上眼了,今晚让你们快活不成,给我喝,喝得胃出血所有费用算我的。不是个东西啊,把我的丢在这里自己去泡女人快活!” 我看了看眼前的三杯,头一下觉得晕呼呼的,我干脆找服务员要了一只大碗,然后装在里面。心里就舒坦多了。菜来了后,我扒了半碗自己的碟子里,然后一口气把一大碗喝下去。 酒像一条火龙,从喉间慢慢游下去,然后从我的背部游上来,脖子里觉得烫烫的。最后一口让我的胃一翻,我强忍着咽下去。然后把那半碟菜一古老吞了下去。 我对他们说要上个厕所,然后叫服务员拉我到卫生间,把自己一抠,刚喝下去的就一口气全部吐完了。心想,接着搞啊! 我来到餐厅,他们都看着我很吃惊的样子,我用袖子把嘴巴一擦,呆呆地站着,说:“可没说不让吐吧?” 华华说:“狡猾狡猾的!懒得和你计较。下面开席了,教授一瓶啤酒,其他人一人一瓶白酒。我们亲爱的丽丽小姐就那杯白酒吧,有男人疼就不一样,哈哈。” 丽丽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正好想一醉呢。你要是不能喝,还是我帮你喝得了。” 丽丽莞而一笑,说:“没事。” 那天丽丽的酒是酒席快散了的时候才一口喝干的。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但自己也是喝得快不省人事了,后面的酒当然不能去吐了,这是喝酒的道德,或者叫酒德。华华总是拿我和丽丽的两性关系开玩笑,没一会,丽丽也习惯了他说的些笑话。 酒桌散后,丽丽要走,我言词不清地说:“你走吧。”华华听了大骂一声:“放屁!把她送回去!当个么逼男人。” 我一听觉得有理。和丽丽出来,我都昏昏的,走路晃晃的,丽丽扶着我。我的手总是不小心撞到她的胸部,软绵绵的,她好像也并不在意。我压抑住内心的罪恶感,回想到白天自己的反省,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恍恍惚惚地坐车,恍恍惚惚地上楼。在她那张大床上,我才发现丽丽也醉了,脸色微红。但我的确也不能动弹了。丽丽和我就穿着衣服躺在那里。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到半夜时,我被尿憋醒了,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摸索着把灯打开,那只猫从丽丽的身上一跃而起,吓我一大跳,心脏几乎从喉间跳了出来。 我推着丽丽,大声地喊她。她一下坐起来,问:“哑巴怎么啦?” 我语无伦次地说:“猫,有只猫吓我了。” 丽丽拍着我的背,说:“别怕,它很老实的,不会伤人的。” 我说:“你把客厅和卫生间的灯打开,我要上厕所。” 丽丽扶起我,说:“别怕,我陪你去。”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见了那只猫,奇怪地看着我,让我想起了白天的那个梦,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上帝派它来监督我的吗?我不知道。 它那漠漠的眼神,如同看透了我的心事,使我感觉很不安,结果在上厕所的时候忘记了丽丽也在旁边就撒了起来。等想起来时连忙收起来,结果把裤子也尿湿了。 丽丽大笑起来,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当是个宝啊?快把裤子脱了,明天我帮你洗一洗。” “你真流氓!”我说。 丽丽说:“怎么都没你流氓,你都和三个女人上过床了。” 我说:“你再笑我脱你裤子的。”我边说边脱裤子,见她那样说就干脆脱光,然后冲凉水澡。 “人的身体有什么好回避的,到老了想给人看都没人看了?”丽丽说:“我能和你一起洗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你不怕我怕什么?”我说着,忽然想起那只猫,问:“你那只猫和你一起多长时间了?” “有一年多了,从一个朋友家抱回来的,那时才咪咪大。”丽丽脱着衣服,然后站在我面前。我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她。 丽丽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说:“是不是有些怪?” “是啊。”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非常不礼貌。我终于知道了回来的路上感觉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她的**很软,软软地塌下来。 丽丽轻声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就是这样的,从小就这样。” 丽丽帮我擦着背,说:“都晒起皮了。”我感受着丽丽柔软的**时不时地擦在我的身上,一股**升腾起来,我抱着她,她没有动。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背上。我感觉像抱住了一团棉花。我轻轻地说:“你是个特别的女人。” “怎么特别了?”丽丽问:“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很软?” “你的心也软,抱着你让人觉得你让人很平静。” “你真会讨女人喜欢。我喜欢听你这样说,我都说过你是好人了,没错吧?” “可我现在想当坏人。” 第四十一章 我把她抱到那张大床上,用自己的身体来感触她。我闭上眼睛,如同躺在一朵白云上面,我的手一用劲,竟然能摸到深藏在她身体里面的骨头,难道这才是她叫自己异形的原因?我忽然想到,这么柔弱的女人我这样是不是会伤害她?想到这里睁开眼睛,那只猫正在枕头旁,还是那么漠然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丽丽的脸在灯光下,很自然地舒展着,如花一般纯净。 我从她身上下来,躺在旁边,点着一支烟。丽丽像那只猫样,把头埋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擦着自己的脸,轻声地问:“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就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唉,可是是我愿意的啊,你不应该这样子的。” “可是我害怕。我觉得对不起梅莓的,我从你那只猫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罪恶,知道吗?我很害怕,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害怕。”我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烟雾在封闭的屋子里迅速弥漫开来。 丽丽从侧面抱着我,说:“别怕,有我在呢。” 我说:“我觉得这样下去老天会报复我的。” 丽丽叹了口气,说:“可怜的哑巴。你每天就这样和他们混着过吗?” “差不多吧,她们给我的心理压力很大,有时候想醉也想放纵。我原来和乌乌感觉到没有出路,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出路。”我抽完烟,躺下来,抱着丽丽。 丽丽说:“我下个月要去厦门了。我不会再回这里来了,我爸妈都打电话催了多少次了。总觉得我一个人住在这边不放心,本来房子是我爸买给我结婚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了。想起这些事,也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那个男人突然就和别的女人结了婚,而且是在乡下,我开始想不通,后来就想通了,还挺佩服他的,你也应该做出决断的。” “不是我不想决断,可是我没办法决断。”我说:“总有诱惑,或者是我自己在寻找诱惑。比方来你这里,就想到过要和你上床,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所以你也不应该相信我,不管说什么话,我都把真话隐藏在背后。跟我在一起的女人都很困惑,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想干什么。即使我说真话了,她们都当假话对待,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应该和她们真诚地交流。”丽丽抬起头看着我。 我说:“做不到的,和陌生人做得到。在太熟悉的人面前我反倒做不到。” 丽丽说:“那你就对我说啊。我愿意当你的听众,你帮我喝了那么多白酒,我心里感动呢。觉得自己是真的真实存在。还有另外一种时候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做*爱的时候。我甚至从来没有达到过**,但是我就喜欢一个男人在我身上的感觉。很真实,让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真实,很充实。” “你还想要吗?”我问她:“那我们继续好不好?不过你得赶走那只猫才行。” “不是那只猫!它叫琪琪。”她起身把猫抱起来,送到房外去然后关上门。 她爬上床,在我身上亲吻着。还没有哪个女人像这样亲吻过我。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沉静下来,与她的舌尖摩擦着,随着她的舌头在游走 我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来抵抗那种痒痒的感觉,可是又无法抵抗心中的渴望。丽丽用她的又乳夹住我的下面,轻轻地揉着,然后看着我,问:“舒服吗?”我没有回答,只是身体不自觉地向上顶着,在那种柔软中达到膨胀的极限 最后没有想到用嘴一下含住,让自己的灵魂终于有了一个支点。我用力往上一挺,结果丽丽一下吐出来,爬在床沿边,作呕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扶着她,说:“你让我有点无法控制。” 丽丽说:“不要紧,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呢。还是学黄片里面那样子的。” 我把她扳倒在床上,用力地吮吸着她的**。我把她的两个**合起来,把两个**放入口中,用牙齿轻轻地咬着。我能感觉到她的**在促使着她不自觉地抬起自己的臀部。我把一只手伸下去,她的毛很密,很长,我轻轻地梳理着。丽丽忍不住了,说:“我要,快放进去,再不放进去我都化了,要死了,快给我一点力气。” 我猛地插进去,然后我们就像对撞机一样,疯狂地对干起来。我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感觉自己是要直刺入她的心脏 最后,当我的灵魂随着喷涌而出时,她还喊着要我装满她的子宫。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后看起来精神百倍。我们俩光着身子在床上嬉闹着,玩着最简单的捉迷藏的游戏。 当你的身体的**被漏*点掏空时,身体在眼中该是多么的纯洁!没有**的身体,只是互相嬉戏着,每个人不过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正是因为可耻的衣服,才把我们的身体隐藏起来,与我们的眼睛之间锁起一扇门。结果只要有一点门缝就能使男人**高涨。 我在和丽丽游戏的时候忽然宿命般地想到每个灵魂深处的孤独,不论做什么只不过是把灵魂从深处剥离出来,让它四处飘浮地寻找,寻找两个灵魂相遇的片刻火花,那可能就是我们人生的点点快乐了。 华华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准备去大洪山了。然后沿着那一线回武昌。我说我不想去了,下午我自己坐车回去得了。我说这话时丽丽正坐在我的腿上,挠着我的腋窝。我想笑却只能强忍着。 华华说我掉进蜜罐子里了,小心别被蜜淹死了。 我说淹死了是我的福气,你想都想不来。 挂了电话正准备问丽丽今天怎么安排时,一朵的电话打来了。一朵问:“玩得快活吗?” “快活啊,太快活了。”我问:“你呢?” “哈哈,身边好像有女人吧?我都闻到女人的味道了。” 我打手势叫丽丽不要说话。我说:“你想不想我啊?” 一朵说:“想死了,想你的下半身。” “垃圾,瞎说。” “呵呵,你那里本来就是垃圾,还制造垃圾。” 我说:“别说那么多了,电话漫游费贵。晚上我就回家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那我今晚就在你那里,没有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的,梅莓应该回家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再给你回。” 我挂了电话,摇了摇头,好复杂啊。 还好梅莓在娘家里,大概吃睡两天没出门,声音听起来很模糊,我说:“猪猪,还没起来?”梅莓说:“你才是猪。” 我看了看丽丽,觉得这样很别扭,心里有些不自在。 我对梅莓说:“我明天早上回,明天晚上我去学校接你放学,行吗?” 梅莓说:“行,你不来我砍你的腿。” 丽丽说:“你真是坏!和女人关系这么复杂,都比得上一个小公司的业务量了。真是难为你了。” “唉。”我叹了口气,问:“你今天怎么安排啊?”我连忙又说:“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出门,太热了,你就把我关在这房间里面。下午四点钟我就去坐车回武汉。” 丽丽说:“好啊,中午我弄饭给你吃,我下去买点早点上来。”说完就开始穿衣服,梳头。出去一会儿又进来,把脸上用什么粉涂了一下,抿抿嘴巴。过来用手指抠掉我眼眶上的眼屎,亲一口,说:“我马上上来的。” 我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完她做着的这一切。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很像和乌乌一起时那样熟悉的早晨。 可是此时,我却躺在一个昨天还是很陌生的女人的一张大床上。外面是炙热的天气,晃眼的阳光和我内心丝毫没有**的身体还有屋内冰凉得舒服的空气。 不去想那样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就这样死去多好。 丽丽一会就上来了,一头的汗水,把早点放在床边的小桌柜上,然后拿着毛巾直擦汗。我说:“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多少吃点吧。”丽丽温柔地看着我,说:“早点不说,害我跑一趟。” “我就喜欢看你为我忙碌的样子。”我淡淡一笑。 “你真蠢。”她过来,把手伸到我下面一摸,说:“它今天可真乖!你等会跟我一起去买菜,去不去?” “去啊,那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了,我喜欢和女人一起买菜,在旁边帮她提菜。”我说。 “难怪你讨女人喜欢,我终于明白了。”丽丽恍然大悟,说:“女人就喜欢自己的男人像个孩子样跟着她。呵呵。” 我说:“是啊。女人都这样子的。” 丽丽问:“我如果哪一天到武汉去找你,你欢迎不?” “欢迎,肯定欢迎了。” “那你不会和她们闹矛盾吧?” “我会控制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丽丽摇了摇头,说:“你这人太可怕了。” 我说:“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每个人的私心。你想想,如果人类不是一夫一妻制,也不用穿衣服,固定发情的时间就交配,可怕的事情就少多了。” “你要死啊?这是什么理论,那人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人有时候还不如畜生,人就是以为自己不是畜生,所以活着很累。那些文学家画家美术家音乐家等等,他们努力地让你生活在至高无上人类的荣耀之中,然后自己干坏事。” “我读的书不多,但知道那叫高尚,让我们人类的精神得到升华,知道吗?” “哈哈。”我大笑起来,说:“你傻得真可爱,亲热的丽丽。”我过去抱她坐在我身上,说:“哪天你去武汉了,我们从武汉长江大桥上飞下去,飞到江中,扑通两个大水花,然后我们就飘啊飘,像鱼一样。” “那也是死鱼,我们自己不知道啊。” 我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不懂情趣和浪漫。好好的意境被你遭蹋了。” “稀奇古怪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在说没有灵魂的**飘起来肯定很舒服,比做*爱都爽。” 我起来穿上内裤,叫她在阳台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边提裤子边说:“出去买菜去哦。” 我一出房间,就觉得一股热浪扑来,让我后退了几步。我望着丽丽说:“好热。” 丽丽说:“你去卫生间冲个澡,我等你,一会儿就适应了,听话。” 我当然听话了,我最听话了。我说着边向卫生间跑去,当一股冷水冲下来时,接着就变成了热水,最后竟然有些滚烫。我喊着丽丽,说:“你装太阳能了?” “是水箱晒热了。”丽丽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我心想,难怪呢。热水洗着也很舒服,出门后就觉得不那么热了。 我牵着丽丽的手,被她甩开,她说:“别人看见了不好。” 我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奸夫淫妇。” 丽丽听我这样说,但挽着我的手一起下楼,说:“好吧,反正这一片的人我也不认识。” 在菜场里,有一股很浓的异味,我耸了耸鼻子,说:“夏天的味道。” 第四十三章 丽丽没嫌空管我,眼睛这里瞧瞧那里瞄瞄,一圈下来什么菜也没买。然后问:“哑巴,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随便了。” 丽丽朝我一笑,说:“白问了。” 我说:“赶紧买吧,我都快晕过去了。” “你要是晕过去了,就不用回武汉了,呵呵。”丽丽嘴里这么说着,却连忙买了几个菜。其实我知道她早就想好了,女人就是喜欢卖关子。她也没忘了买两瓶啤酒。我心想,真是个体贴人的好女人。 回家后我就在旁边帮忙,看她弄这弄那的,有时候我还故意捣乱,她总是朝我笑着。看着她炒菜时脸上的汗珠直流,我就帮忙帮她擦一下。吃饭的时候不知为何变得沉闷起来,她这样,我也是这样。 我和她一人喝了一瓶啤酒,丽丽说下午她要睡觉,就不送我了。我知道她内心里很难过,我故意说别的话题,我问她:“你到厦门去后还和我联系吗?” 丽丽低着头,吃着饭,脸上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说:“看吧,聊天室里我会经常去的,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让我上网了,都说我太单纯,怕被骗。你知道现在网上有很多骗子。” 我饶有兴趣地问她:“我算骗子吗?” 丽丽抬着头,盯着我说:“你当然是骗子,过来骗我两天就走。”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去武汉,骗我两天你也走,就扯平了。” 丽丽又低下头,说:“我不会去的。我才懒得去搅你那一坛混水。” 我失望地说:“那算了。” 吃完饭后,看着她静静地收拾碗筷,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我想与其在这里沉闷地等二三个小时,让她心里那么难舍,不如早点回去得了。 我走到阳台上,抽着烟。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阴沉了下来,然而还是没有风。丽丽过来,在旁边问:“城市很小吧?” 我笑了一声,说:“武汉也是小城市,很多的小城市,一座大学就是一座小城市。在哪个地方都可以生活得很自在,换个地方就得重新认识他。” 我转过身看着她,说:“我得回去了。” 丽丽装作不在乎地说:“那我送送你,免得你又站在那里晒太阳。” 丽丽把我送到汽车站,抢着给我买了张票。离开车还有二十多分钟,一辆豪华大巴就停在那里。 丽丽说:“你上去吧,上面有冷气。” 我们就在车子旁边拥抱了一下,丽丽眼睛一眨眨的,说:“这辈子是不是见不着你了?” 我点点头,说:“有可能,上帝不会让我活得太久的,我早就预感到了。” 丽丽搂我搂得更紧了,旁边几个无关的人朝这边看着。丽丽说:“别乱说话,不会是永别的。” 二十分钟好像是一瞬,车就要开动了。我上了车,车上没几个人,我在窗户的旁边坐下,看到丽丽正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的图像摄入眼中定下来。然后她在外面喊着什么,可是我听不见。手机站.大意是说有什么烦心事就给她打电话。她作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没等我看清,车一转弯她就在我的眼中消失了。 大家以为丽丽就这样从我的经历中消失了?没有!如果不是丽丽,我作为一个杀人犯可能早就被正义的武警用步枪轰掉了半边脑袋,大家也就看不到今天我人模狗样地坐在电脑前,打字给大家看了。 丽丽在我的经历中如此重要,使我写丽丽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是那么多余。因为这后来的每一天,都是她给我的。可是我丝毫没有感激她,直到今天也是,我在很多个夜里不停地诅咒她,让我突然改变了自己人生中最想办的一件事。可是在那天回家的车上,我却无限地想念着她这个给我带来快乐的女人。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匆匆过客,谁都知道,可是谁都会留恋这些过客。在车上,我给丽丽打了个电话,客车的车胎像我的心情一样,归心似箭地奔跑着,指向着武汉。 丽丽在电话中说她很难过,她这一生都很难忘掉我那塌塌的鼻子。我告诉她说,你就和乌乌一样,期待着生个塌鼻子的男孩,把他当我养着。丽丽听了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就开始哽咽着。我问她为什么那么高兴?丽丽回答说没想到要离开家乡的时候,家乡还会让我有一个人惦记着。我说你到福建就好好过吧,我们是彼此的过客,互相的过客,即使我们在一起过了一万年,我们还是过客,我们都是地球的过客,宇宙的过客。末了我加一句:你要学会寂寞,既要学会在热闹中寂寞,更要学会在冷清中寂寞,在寂寞中品味狗日的人生。 丽丽说我们还会见面的,肯定。 我信了。 四个小时下来,当我醒来时车已经到了汉阳长江大桥头,在桥上看着长江的水混浊发黄,如同一个人憋了一年的尿般。水位已经很高,都快齐江堤了。我忽然想到乌乌给我说的洪水,还想到我给丽丽说过两人一起跳下去。如果真的有好么一天,我和丽丽心怀幸福地想来跳下去时,看到这样的水,大概也会活着的。如果真的像乌乌所说的洪水淹没了这座城市,我选择哪里了此残生? 我给一朵打了个电话,叫她火速赶到我的窝里去。一朵说好的。当我坐上的士回到家里时,一朵正在收我阳台上梅莓洗的衣服。 我跑过去,抱她搂在怀里,我撒娇说:“好想你哦。”一朵把我一推,说:“一边玩泥巴去。” 我又过去搂着她,亲她的脖子,说:“好爱你哦。”一朵跺着脚说:“别人看见了,你快滚进去好不好?” 我听话地滚了进去,见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包括梅莓的。那动作就像一个姐姐,给自己的弟妹折着衣服。我调皮地喊着:“朵朵姐姐,你就像我读小学时候的高年级女生。” 一朵停下手中的活,盯着我说:“今天干坏事了吧?不然嘴巴哪里这甜?” 我诅丧地低下头,说:“是啊。” 一朵过来拍拍我的脸,说:“我又没怪你,别伤心了。我也不想看穿你的心事,但你在我面前总是故意地想让我知道。你以为我会生气吗?不会的。” 第四十四章 我说:“你晚上抱我睡觉好吗?” 一朵说:“好啊,我给你生个小建建,抱你们两个睡才好。” “我抗议!”我说:“你不是要吵死我吗?”我又想了一想,说:“如果这是一个你愿意嫁给我的交易,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一朵叹了口气说:“对你不抱希望才是我幸福的原因。” 我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她看了我的样子,说:“别恼羞成怒啊。如果我变成了一个老太婆你会爱我吗?” 我点点头。 “如果我变成一个光头女孩你会爱我吗?” 我点点头。 “如果我连**都没有了你会爱我吗?” 我点点头。 一朵吃惊地望着我,问:“为什么?” 我说:“第一个问题,我不会让你变成老太婆,因为这之前我就会杀掉你然后自杀。我们都不会变老的。第二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光头女孩,我也会剃个光头,来分享你的回头率。别人更会赞叹我们是最适合的一对的。第三个问题,如果你没有**了,我也没有啊,很公平。” 一朵大笑起来,命令我说:“把裤子脱了!” 我脱掉裤子,然后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用手指轻轻地翻开我的包皮,然后把手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它不同意,你是骗我的。” 我说:“那我就把它割掉。” 一朵摇摇头,说:“你那文革的一套行不通的。” 我说:“那趁现在我们都还正常,抓紧时间做*爱吧。要是你以后真那样了,说不准我真的会杀你的。” 一朵风骚地看着我,说:“你来呀?” 我说:“你别跑,我没多少力气了。让我用在你身上好了。” 我过去让一朵扶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把裙子掀上去,脱下她的内裤,然后点了一支烟放在嘴里,再来干她。我看着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 晚上乌乌说长江中游的一个什么湾的堤倒了,当兵的都牺牲了若干,这两天你出去快活,整座城市都人心惶惶的。我说我看到了,水很混浊而且来势凶凶。 得收心上班了。 第二天到办公室的路上觉得气氛严重不对劲,三三两两地在嘀咕什么。我这阿姨那主任地打完招呼,在办公室坐下,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紧张对不起这百年一次的特大洪水似的。上午开了个短会,大意是说明晚凌晨三点,洪峰会抵达武汉,我们必须像接待首长般对待,丝毫不能出差错。各个系统被要求抽派人手守江堤。再就是号召各位捐款捐物,支援受灾的老百姓。钱就不用捐了,从工资卡里面扣除,每人若干剩下的问题是人手,一般的单位是单位出一部分资金,个人出一部分资金请民工守堤 会后,我找到老陈,说我愿意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会这么做,大概是厌倦了这里平淡官僚的习气,或者是想通过体力劳动不改造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反正当时我就有去的一股冲动。 老陈听后有些为难,顿了顿,说:“很危险的。不过牺牲了得个烈士是绝对没有问题。” 我说:“那有什么,就当去玩的。”我抽一支烟递过去。 老陈接了,说:“不是闹着玩的,不要在乎补贴的那点钱,再说你这书生,真有个什么问题你也吃不消,还影响大局。”说完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听了确实也反悔了,正准备开口说话,其他办公室的进来几个人,听说我要去守堤。都过来好言相劝,弄得我狼狈不堪,根本容不上我插嘴。最后我铁了心,说:“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你们越这样说我越要去!” 第四十五章 我怎么来描述那几天中的感受呢?没有办法。那天中午一朵听了后气得跳脚,发誓要拿刀杀我,让我死痛快点。梅莓大概没有考虑到这其中的危险性,首先哈哈大笑起来,以一个人民教师的角度来首先讽刺了一下我崇高的道德,然后要我小心一些。 我考虑过是不是要留封遗书什么的,后来就作罢了。当天下午两点钟我被一辆车接到白沙洲附近的武金堤上。同行的还有其他单位的几个小伙子,在车上有说有笑的,一下子我们就熟识了。他们都说是为了这两天能得到高额的补贴,毕竟那是一大笔钱,当问及我来的原因时,我说:“是的,为了钱。” 当我们走上武金堤时,才感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一种震憾!昏黄的江水从上游直涌下来,携带着各种树枝杂草,江水已经快齐了堤面,上面用纺织袋码了近一米高的小堤,蜿蜒得不见尽头。这一米,就是今晚的最后防线。武昌城在堤内如同一个洼地,二十多层的房子好像仅仅才与江面齐平。 江堤上扎了许多帐篷,里面坐着一些目光游离的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现在才知道,如果知道这样的境况,生活在城中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那一刻,我害怕了 我被安排巡视江堤,一千五百米。就是不停地走过来走过去,浑身都是泥巴,后来干脆打学别人打赤脚。下午还好,到了晚上,得两人一组就在江堤的背面,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那天晚上还有一些大级别的领导们走来走去,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只不过脾气都很大。后来还增加了一批增援的人手,附近有部队在待命 我无法写出我心中那种感觉,没有办法。半夜里江水一点点地,像水龙头下的水桶,一点点地上涨,直到一米高的小堤都快被突破了 城里的灯光看起来很近,又好像很远。半夜里堤下面一户人口打的水井里泛出了混浊的江水,把所有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三下五除二就被填了危险的信息一个接一个,好像又都平安地度过去,江堤上是临时拉的电线,灯光煞白,蚊蝇打转。我们连坐下来抽支烟的功夫都没有,那天晚上我就在后悔,真应该写个他妈的遗书的,我打着电筒,腿麻木地向前摆着,如机械般的矿泉水喝着喝着就成了苦味,一闻到方便面就作出呕吐的反应,如同怀孕的女人。 还好晚上终于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本来有人来换班的,结果来了就不让走。趁着有人的机会,我给一朵打电话,很想向她哭,很想告诉她,我就娶她,和所有女人断绝关系。但她的手机关机了,我隐约地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但是又不能肯定。 江水既没有退也没有涨,水位就在那里平着。上午一有时间就给一朵打电话,总打不通。一直到下午江水缓缓地一指厚一指厚地退下去时,警汛又拉紧了弦,要防止被长时间浸泡的江堤在退水时塌崩。 我想起了梅莓的父亲当兵时面临的大兵压境,心情大概也是如此了。梅莓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发笑,被我非常真诚地骂了几句,然后叫她安心上课,没事。我想我说“没事”两个字时声音一定是颤抖着的。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我终于被告之可以回家了。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一点睡意。我走到江堤下面的一个巷子里去打电话。因为我的手机的两块电池都被打完了,不光是我,还被很多人借用,甚至作为抗洪的临时号码之一备用。 一朵的电话还是关机,我给小黑打了个电话。小黑说他不知道,反正这两天没有上班。我给华华打电话,华华说她请假了,具体情况不明。 我知道小黑一定知道原因,我再次打通他的电话,我说:“你狗日的要是不告诉我我拿刀跺了你!” 小黑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轻轻地说:“限你十分钟给我弄清楚,否则怪老子不认情面。十分钟后我打你的电话。”我知道,这轻轻地说这些才会让他感觉到有份量,更有压力。 我不停地看手表,那十分钟很漫长,守店子的太婆吃惊地看着我的打扮,说:“守堤的?” 我点点头,她接着说:“要不要我给你泡杯茶?”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 我再次把电话打过去,小黑沉默了半天,说:“兄弟,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她不想让你知道。” 我心里一冷,说:“你说吧,没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四十六章 小黑再次沉默了半天,说:“在省肿瘤医院住院。” 我感觉到天昏地暗,挂了电话就真往巷子口冲去,真巧看见一个女孩正准备进一辆的士,我毫不客气地拉她出来,然后坐上去。那个女孩看我一身泥,脸上的表情也吓着她了,连忙走开。司机奇怪地看着我,说:“守堤的?”我点点头,说:“有急事,你帮个忙。到肿瘤医院,我身上没有钱,只有五块钱。你要快点,就走雄楚大道走。不要怕闯红灯,多少钱我认。”我打他要了支笔和一张车票,在车票的背面写下我的电话号码和单位递给他。司机是个小伙子,没有说什么,把车票往外一丢,说:“我帮你!” 那位豪爽的汉子直到今天我都心存感激,我不知道他的车牌号,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的车技很高,幸亏是整座城市的危急时刻,交警站岗的并不多,大概是被调到江边指挥交通了。 一朵前两天还说要拿刀跺我的,一下怎么就住院了呢?还是肿瘤医院。在车上我联想了几百种可能性,回想着以往她给我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我一句都没有想起来。我掏出烟盒,里面空了。我找司机要了根烟,望着恍然隔世的街景,不停地打着冷颤。 车吱地一声停在了肿瘤医院的大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差点倒在地上。司机急忙过来扶我起来,说:“我送你上去?” 我摆摆手,说:“谢谢你,你去忙吧,耽误你这半天。”他把我扶在旁边的一个花坛坐下来,然后说:“保重。” 我坐在那里足足有半个小时,想着我所能承受的最坏的打算,如果一朵真的要死了,我就跟她一起死。 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住院部,很多人都吃惊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在服务台打听一个叫赵一朵的女孩。在楼层时威胁那个护士,她看我一身泥说会让病人感染,我答应她只需要五分钟。 我推开那扇门之前,想让自己能有点笑容,却怎么也做不到,我只能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些,再平静些。 我推开门,四张床。我一眼就看到了一朵,旁边坐着女人,应该是她妈吧。他们都朝我看过来,盯着我,房间里很安静。我不管这些,我走到一朵的床前,看到了她枯黄的面孔和痛苦的神情,心如刀绞。 我轻轻地喊着:“朵朵。” 一朵睁开眼睛,看是我,挤出了一点笑意,问:“你怎么这个样子?” “我直接从江堤赶过来的。”我说。 一朵看了看她妈,对我说:“这是建建,一个朋友。” 我说:“阿姨好。” 阿姨叹了口气,说:“不好啊,一朵这样子”还没说完,阿姨就眼泪流了出来。 “哭什么啊,又没死。”一朵责怪说:“你出去转一会,我和建建聊会天。” 阿姨看了看我,说:“你开导一下朵朵。”我点点头。 阿姨出去后,一朵说:“牵着我的手,我好痛。” 我把双手的泥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地抚摸着。 “建建,我得了癌症。” “我在做化疗。” 她说一句,我的心就猛地一惊,然后是撕裂般的痛。我流着泪说:“不怕,我陪你。”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不是挺好吗?还是那漂亮。” “我的头发一抓掉一大把。” “会长出来的。” “我会死吗?” “不会的,你这么害人,不会死的。” “可是我真的好痛的,你别告诉我妈,你去陪陪她,她吓死了。” 我点点头,一朵挣扎着用袖子擦干我的眼泪。这时那个恶护士进来,说:“这位同志请出去,不能影响其他人休息,你看你一身泥巴,要是有病菌不得了。” 我对护士说我马上走,对一朵说我马上回来。 我走出房门的时候回头,看到一朵正用无神的眼光看着我。 第四十七章 我赶回到家中,把手机充电,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最后坐下默默地抽着烟,想着世事无情变幻,脑中满是一朵无助的眼神晃来晃去,外面煞白的阳光如同核战时耀眼迷人的一瞬我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给那个学医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时,才想到我甚至连一朵是什么癌都不清楚。我不知道是如何出门的,当我的意识重新回到自己的脑中时,我已经站在病房的那扇门外了。我想了想,回到了楼层服务台,找到了护士长。护士长是个和蔼的妇女,我问她:“赵一朵到底是什么病?” 护士长详细地告诉我,一朵的右侧**长了个硬块,通过针刺也不能确定是恶性还是良性的,问题是现在复发,即使是良性的也很有可能转变为恶性肿瘤,对生命暂时是没有威胁的。现在只能通过化疗控制病情,而且病人以往有既发史,所以也不是很乐观。 我问:“难道不能切除?” 护士长摇摇头说:切除当然是可以,问题是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我是她老公。” 护士长叹了口气,说:“你作好思想准备,你爱人的病痛可能会跟随她一生,不能吃辣的,油煎的,烧烤的东西。到时候我会列个不宜吃的食物清单给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如果切除,根据临床的病例,三五年百分之八十都复发,而且会转癌,所以你注意不论在哪座医院,不要手术切除。其次是做化疗是非常痛苦的,有很多病人的家属因为病人太痛苦所以放弃这种治疗方法,你这些天一定得好好守着她,开导她,不要被她的绝望情绪感染。其三是即使这次好了,但以后非常有可能复发,很痛苦的,而且非常花钱,有些事说不准,反正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掏了三百块钱,趁周围没有人塞给她,她坚决不要,最后还生气了。我只得把钱又放回口袋,心想今天遇到的好人真多,一朵肯定会没事的,这是好兆头。我拼着命地骂自己,为什么和她做*爱那么多次,亲她的**那么多次,没有觉察到她那里有个硬块? 我推开那扇门,一切都和我来时一样,里面充满了绝望的情绪。我走过去对阿姨说:“阿姨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朵朵就我来照顾了。”一朵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我,说:“妈妈你回去吧,你明天再来,没事的。” 阿姨哭着说:“我不走,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呀。” 我连忙把她拉到门外的走廊,说:“您放心吧,没事的。我在医院都打听好了,你在这里给她的压力也蛮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过来换我就行了。朵朵没事的,会没事的。您交给我你放心好了。” 阿姨的眼神好像在我这里想证实什么,半天才擦干眼泪说:“我母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老天不能对我不公的” 我心里一怔,难道她家里就两个人? 我送走了阿姨,回到一朵身边,我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你她妈把老子吓死了。好好养病吧,还有个把星期的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一朵用劲掐着我手背的一块皮,问:“你痛吗?” 我说:“当然痛了,我又不是死人。” “我全身都是这样痛,每秒钟都是这样的。我好怕,三年前我这样做过一次的。”一朵无助地望着我,说:“要不你把我杀了?” 我摸着她的头发,结果抓下一大把来,偷偷地放在枕边,不让她看见。 我说:“傻丫头,我怎么会杀你呢。我疼你还来不急呢。” 一朵摇摇头,说:“他们每天拿大针筒在我的手臂上打针,还总是割破我的手指挤血,我真的受不了啦,建建,你救救我。” 一朵哭了起来,那呜呜的哭声如利剑直刺我的心脏,我的眼泪不停地流着,无法安慰心爱的女人,无法帮助心爱的女人,看着她在痛苦中而无法拯救。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如此了。我想起了护士长所说的话,我不能放弃,如果我表现出丝毫的犹豫,一朵也会最终放弃的。 我帮她擦着眼泪,说:“别傻了,你还有那么疼你的妈妈呢,你总不能让她后半辈子一个人孤苦零丁地过吧?再说我那么自私,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好好待过你,我还没补偿你呢。” 一朵拼命地在想着什么,然后说:“怎么没有补偿呢,你记得那次你给我买的红色的旗袍吗?我穿着它走在街上,你就在我旁边一副吊而郎当的样子,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从来没有什么奢求,我只想你以后过得幸福,你知道吗?” 我说:“那哪里够啊?以后时间长,我会慢慢疼你的,你要相信我。你这辈子就是我的,我会让你幸福。即使说每天两你发一次病,加起来也不过是不到一个月,你还有二十三个月来享受。是不是?” 第四十八章 一朵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说:“总算我没白疼你,没想到今天这么讲道理了。” 我摸了摸她的脸,很干涩,说:“我哪里不讲道理了?就是花心一点,其他的还好吧?” 一朵把我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往她穿着病人的条纹衣里面伸,说:“你摸摸,就这里长个砣砣。” 我看了看周围,觉得不好意思。在她用手的指引下,在右边**的边缘,果然有个长条般的硬块。 一朵脸上痛苦地悸动了一下,大颗泪珠流下来,说:“哟,好痛。” 我责怪说:“我说不摸你非要这样。” 一朵说:“它让我这么痛,我还得当爹供着它,你以后也要好好爱这个砣砣,不能让它调皮。” “我才不爱它呢,让你这痛苦。”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拿刀杀了它。” 一朵换了个话题,说:“你这两天是不是没睡觉啊?很苦吧,下次别这么傻乎乎的,要你逞什么英雄。” 我说:“哪里苦?一点都不,还吃香的喝辣的,昨天晚上还睡了一通宵。再说别看这两天,至少能赚二千块钱呢。” “你怎么谈钱起来了?钱有个屁用啊。” 我说:“我得努力赚钱啊,不然你病了我总不能干巴巴地望着吧?” “你是在咒我要多病啊!再说病了也不花你的钱。”一朵生气地侧过身体。 我忘了病人是非常敏感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别生气啊,我赚钱给你买内衣,买化妆品。” 一朵咕哝着说:“你的钱不能乱动,要读书用呢。再说你那个死婆娘管你那么严,你想想自己吧。” 我恶狠狠地说:“我休了她!” 一朵又转过身来,说:“可怜的建建。”然后又说:“你要不离开她?虽说她是个好女孩,可是对你要求太严了一点,我想你是很难得快乐的。” 我拼命地点点头。一朵望着我,说:“你瘦了,怎么刮胡子不了心割了几道口子?” “不要紧的,反正死不了。”我没有告诉她我在刮胡子的时候手是如果的颤抖,我说:“你想吃点什么?要不我去给你买来?” “你来了我还真想吃点东西了,我想吃稀饭,你知道我的牙齿都松了,一摇两边倒。” 一朵甚至自嘲地笑了起来。我连忙出门,跟楼层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在陈家湾那里小餐馆里买了一碗稀饭,还找老板加了点白糖在里面。当我拿上来时,一朵竟然睡着了! 我很高兴一朵能这样,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这时才想起自己近三天没有沾一粒米了,吃了两粒稀饭,感觉是天下最美的味道。 我静静地等着一朵醒来。 病房里也有了一种古怪的味道,和在丽丽去逛菜场时候闻到的有点类似。其他三张床上,有人懒洋洋地无神地看着我。我把手机调成震动,以免惊醒一朵。想着世事的无穷变幻,如果一朵病好之后,我该如何地让她快乐地生活着呢?正当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腰间的电话一震,把我吓一跳。我走到走廊里,电话是梅莓打来的,问我今天回不回家,我不耐烦地说今天不回去。梅莓关心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守堤成功开庆祝会,在外面开了房间。梅莓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然后说很想我,想见我。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就说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一定会回家的。 我再次走进房间时,一朵已经醒了,迷惑地望着我,问:“谁打电话你了?” 我说:“还能有谁,那个死婆子。” “你对她说了分手的事吗?”一朵问。我摇摇头,然后拿起旁边床头小柜上的稀饭,说:“我喂你。” 一朵把眼睛闭上,说:“不想吃。” “你不是才说想吃的吗?来,乖,我喂你。”我放下手在的碗,想把她扶起来。一朵猛地把手甩开,说:“你滚!你是我家谁呀?” 我一下呆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我连忙说:“别生气,我这就打电话和她分手!” 一朵说:“跟她没有关系。我心里烦,身上痛。” 我说:“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一朵摇摇头,问:“我妈呢?”我轻声地说不是让她回去休息了吗? 一朵脸色我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尖叫着说:“你把她叫来!”我试图去安慰她,却被她扬手打在我头上。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奇怪地看着她。一朵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我,把我拉过去坐下,心疼地问:“打疼了吗?”我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 一朵轻轻地摸着我的脸,然后回手照着自己脸打了一巴掌。我被这突于其来的一连串动作搞蒙了。 我把她搂在怀里,把她的双手死死捏在胸前,怕她又做什么蠢事。 第四十九章 一朵终于安静下来,我责怪她说:“你原来我掉根汗毛你要找半天,今天竟然动手打我。” “我身上痛,全身痛,我这样子哪里像人哦,像木乃伊。” “你是女木乃伊我就是男木乃伊,行了吧?” “你骂我吧。” “怎么舍得骂你呢?”我松开她的手,我不敢摸她的手,怕掉头发。我说:“别胡思乱想了,你要是想打我,我明天带个刀片来,你杀我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她看了看我,说:“你喂我吃。” 她几乎把那碗稀饭全部吃下去了,我很高兴。趁着她的状态还好,我借口丢垃圾的时候去找那个护士长,我说:“赵一朵疯了,怎么办?” 护士长叫我别担心,一点点地说。听完后她说:“她的病本来只是右乳痛,做化疗会全身痛,很痛苦的,病人的情绪波动会很大,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不要再意。她就是打你你也别朝她发火,否则她会自残的。忍着点,会好的。”我连忙谢谢她,正准备出来的时候,护士长又说:“对了,你最好每天上午她打针和验血的时候在这里,帮着稳定一下她的情绪。” 那天晚上,一朵真的发了疯,我牢牢地记着护士长的每一句话,我的左手被她掐肿了一片,我没有躲,我还笑着叫她掐重些,她还用拳头砸我的头,我也算了。可是到她安静的时候,她又为她的举动道歉,又很伤心。一晚上说快也快,就那样在不停的反复中过去了。一朵还指着另外一张床说,前天一个人就从那里去抢救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她成天就想着这些事情。不止如此,她还对她的未来感到担忧,说自己可能某一天病又会发,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剑,随时会刺下来。 我问自己,该怎么办?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后一生守着她,让她知道生命的价值和活着的幸福,可是我又在多大程度上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着这样的痛苦?可是这种痛苦我无法代替她。我也变得悲观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阿姨就过来了,一朵闹了一晚上,大概是累了。正在睡觉,我想她此时的梦中会不会有疼痛。趁着这个时候,我就在楼下的空地上抽烟。我知道不会有其他的方法。不会有的,除非她死,然后我再死。可是我又想到阿姨以后一个人的生活,便没有办法可想了。 我蹲在树阴下一连抽了五支烟,树上有蝉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我正用尽力气想站起来时,忽然感觉地面向自己直冲过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头昏沉沉的,正在打吊针。旁边很多人,分别是老陈、华华、爸爸和妈妈。 我问他们:“我怎么啦?” 妈妈厉声说道:“怎么了?昏倒了!” 我才想起一些事情,说:“我三天三夜没睡觉没吃饭,也可能是中暑。” 老陈说:“你要好好休息啊,你这二三天我都没睡好觉。叫你别逞英雄你不信,你这要是有么事,是追问为烈士还是什么呢,怕是要搞得一个整个系统都伤脑筋。” 华华笑着说:“真正的爱情,兄弟我真是服你了。” 我问:“这是哪里?” 华华说:“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 我说不就是陆军医院吗?哪那么复杂。我想起朵朵,可是不敢在他们面前提她。当老陈和华华走后,妈妈过来摸着我的头说:“建建,听说你和一个得癌症的女孩谈朋友?你给我说实话。” 我轻描淡写地说:“哪里是癌?明明只是一个良性的瘤子,还没转成恶性的。我不想你管我这些事。” “我不管,哪个管?那好的乌乌你不要,我看你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反正不许你再和那个女孩交往了。我才和你的领导说了,把你搬回家住,你说你在外面都搞了些什么名堂?” “你管多了莫后悔。”说完我把头调过面去。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伢就是在我面前狠,我这不是为你的将来着想?” 我又调过面来,说:“你晓得你的伢怎样才幸福?我幸福我知道,你不知道。当初你嫁给我爸的时候,只有两只碗四双筷子,在外面搭草棚住。我看你这一生也过得蛮幸福的。” 爸爸听了,就对妈妈说:“他说得也有道理,你能管他一生?他觉得好就行了。你逼他恐怕还要起反作用。” 我说:“就是的啊!你们一天到晚念的乌乌,都怀别个小伢了。你要是真要我搬回去住,我就住在楼梯间里,坚决不进家门!” “你还越说越有理。你这长时间进了几次家门?从四月份开始到今天八月初,加起来才不到五次!” 我摆摆手,说:“算了,我心情不好,不想吵架。我以后每半个月回家一次该行了吧?” 第五十章 妈妈说:“好的,老子养你这大来跟我讨价还价。现在翅膀硬了不是飞,是想当火箭上天!” 我只得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爸爸,爸爸说:“算了莫吵,让他休息好了你再来罗嗦。” 还好只是头上撞了个口子,已经包扎好了。身体输进了一些葡萄糖后有精神多了,感觉有些饿,妈妈削了个苹果我吃。吃完后我就闹着要出院,妈妈非要我回去休养几天,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耍赖说如果回去听你天天不停地说话,我脑袋要爆炸的。我一耍赖她就拿我没办法了,只得听我的,但还是挡不住他们要到我那个窝里去看看。 我琢磨着屋里梅莓肯定不在那里,她还在上课,最大的问题是屋子里女人的衣服怎么解释。 当我们一起进门后,妈妈准备大张旗鼓地给我做卫生的,结果一看整整齐齐干净净地,吃惊地说:“我还以为你过的像猪样的日子,看来你还是蛮快活的。” “你以为?你以为的事多了。”我说:“你以后来我这里先给我打电话,莫自己一冲就来了。” 妈妈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只是说:“建建,哪个女孩啊,这么做家?” “还有谁?”我本来想说梅莓的,结果脱口而出说的是一朵。 妈妈盯着我问:“就是医院的那女孩?” “是啊。”我低着头说。 妈妈叹了口气,说:“先给你交个底,这个女孩我这里就过不了关。”然后她望着我爸爸问:“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院看一下?” 我说:“好啊好啊,反正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现在做化疗在,的确是看不过眼,让你们心里有准备。” 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到我手上,说:“你还是替我们买点东西去吧。我知道你是懒得不行的人。多亏了她照顾你。” 我接过来,说:“谢谢妈妈。” “比小时候强多了,现在还知道说谢谢。”妈妈看着我说:“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头上还痛不痛?” 我摇摇头,我说你们回去吧。我想睡一下。当我从窗户里看到他们走出这幢楼时。立即准备好到一朵那里去。本来说上午陪她打针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打个的士直接到了杨家湾肿瘤医院,可是在医院门口我又觉得非常害怕,怕见到一朵的痛苦的样子,那样会让我的心裂成两半。 我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一朵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无神地张望着什么。见我进去了,急忙问:“你昏倒了?”我点点头,说没事没事,只是中暑。她问你头上是怎么回事?我说:“摔的啊,小公主。”然后才想起阿姨在旁边,脸羞得通红。 阿姨说:“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一朵看着我抿嘴一笑,她拿起一个盒子,说:小说网.“建建,你帮忙把我的头发装进去,留作纪念,我的头发快掉光了。还得去挑几副发套呢。” 我说:“那留着干什么?以后又不是不长出来。发套哪里买啊?我去给你买。” 一朵说:“家里上次的还有,就是老气了一点,还是买新的。到时候出院了我们一起去买好不好?” 我连忙说好。一朵摸着我的伤口,问:“痛吗?”我说这不是废话,当然痛了。一朵说:“我们骂人玩好不好?”我说:“你是王八蛋!” 一朵说:“你是王八蛋的蛋!” “你是王八蛋的蛋的蛋!” “你是王八蛋的蛋的蛋的蛋!” “我刚才说了几个蛋啦?” “哈哈。”我笑起来,说:“你输了。” 这是我们经常玩的语言游戏,一朵的最爱,虽然她每次都输,每次都要我摸一下她的**,唉,这次我是摸不成的了。 一朵说她妈妈问起我,说我很不错,还把我三代都问遍了。说的时候在流眼泪。我说那有什么好流眼泪的。一朵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的。” 我才懒管得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下楼去给她买了份稀饭,阿姨都喂着她吃了。我看阿姨在旁边的时候很乖,比我单独在她旁边的时候强多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忍着自己的脾气,不让它爆发出来。 还好因为抗洪,所以有几天的假期,暑期间单位的事情也不多,也都恨不得放假了。那些老爷们只要温度一过四十,都闹着说要推迟上下班时间,而其实呢,谁都是准时来准时走,那里都有冷气,回家还怕多用了电费。 下午我和阿姨商量了一下,我说我们轮流晚上照顾一朵,您年纪大了吃不消。阿姨好像在顾虑,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当时我没有往深处想,我也没有心情去想。 晚上我还得去接梅莓放学,只是在一朵那里一留再留,担心和恐惧时刻都跟着我,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了阿姨,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当我打的到师大门口时,梅莓看起来是等得不耐烦了。可能是看到我忧郁消瘦的脸,还好没发脾气。她问了我头上的伤和一些守江堤的事情,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那天晚上,我似乎感应到了一朵的痛苦,辗转反侧地睡不着,睡着才几分钟就出一身冷汗,电扇一吹人就冷得发抖。梅莓看来是吓得不行,干脆关了电扇,就用一本杂志给我扇风。她知道我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可是她没有问,只是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的,那么痛苦,说还是喜欢看我原来吊而郎当的样子。我说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梅莓把我搂在怀里,让我觉得平静了不少,觉得很温暖。我很想起来去医院和一朵在一起,可是她在旁边我根本做不到。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送梅莓出门的时候,我告诉她今天晚上我不会回家。她很迷惑,只是叫我注意身体,别搞病了。 那天上午我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着痛苦。医生拿一个大针筒,在一朵的手臂上扎进去。在这之前,阿姨说每到上午就是梅莓极度恐惧的时候,面如死灰。我去了半天她都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医生叫我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一朵大叫着,不停地喊着:“我不打针”我看着她的眼神,死死按住她的双手。阿姨见我在那里,不忍心看就出了房门,我想她一定在楼下流泪去了 针打完后,医生又叫我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割破一点挤血化验。这时一朵只是抽泣着,说:“别抽了,我身上已经没有血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当这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一朵拉拉我,叫我坐着靠近一些。我没注意到她猛地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痛,鼻子里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出来。一朵恶狠狠地看着我问:“谁叫你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你是个坏人!我要杀了你。”我委屈地坐在那里流泪。阿姨过来,握住一朵的手,说:“乖乖,你要打打我,打他干嘛呢?”一朵看着我恶狠狠地说:“谁叫他欺负我?” 我准备夺门而出算了,我的眼里不仅在流泪,心里也在流泪,我不相信我自己还能支持多久,这样的日子也没法过了,我忧伤地看着她,这还是我爱的一朵吗?已经成为一个秃头,脸色干枯。这还是我爱的一朵吗?她不停地用武力来对付我, 我调过头,用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擦去流到颈子里面的鼻血。我心里对一朵说:再见了,我不能替你承受你的痛楚,我只能走开 我缓缓地走向门口,那只有十步的距离对我而言却是那么遥远,好像在我心里怎么也走不完,我是一个逃兵,我失败了,打了败仗的逃兵。我骂着自己的无耻,无良,无德忽然在我的内心深处传来一朵有气无力的声音:“建建” 那声音太熟悉了,我回过头,看到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瞬间我觉得无地自容。我跑到一朵身边,说:“好些了吗?” 一朵问:“别走行么?” “我不走,我是吓唬你的。”我握着她的手。她示意我把耳朵凑她的嘴边,她说:“晚上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点点头,说:“好。” 那天中午,一朵借口要找家里的一件衣服支走了阿姨。 下午,一朵精神看起来非常好,好几天都没有这样了,这让我非常担心。她拿起一件床单,我们在床单里两人面对面地侧身,毕竟床只有那么宽。一朵轻声神秘地对我了许多话。 她的话大意是说,一是她根本就没准备活多久的,在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过一次,正因为如此,和她同居的男友离开了她,按照她的想法,在第二次来的时候她准备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因为我她才会接受这次的治疗,没有我她早就悄悄地离开家了。二是她和我不会结婚,这是肯定的。因为她不想连累我,即使这次治疗过关,她家里的小姨已经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那个人是汉口开一个服装厂的老板,年纪比较大。他们在她妈妈和小姨已经见过一次面,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她自己没有办法反对。三是她真的是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她一连说了好多遍,边说边轻轻地抽泣着。 她还不停地强调她是爱我的,然后哀求我说:你让我死吧。 我抱着她那毫无生命气息的身体,终于明白了她不停地朝我发火的原因。我知道她求死的心已经坚硬如铁,很难得溶化了。 我问:“你妈怎么办?” 她说:“没事的,我爸走了八年,她都过来了,她很坚强,比我坚强。我只希望你以后有时间能去看看她,帮着照顾一下。” 我点了点头。 下午阿姨过来后,我就借口有事得回家。我沿着卓刀泉路一直往回走着,在虎泉那里,看到一个新疆人卖各种刀具,很漂亮,15块钱买了一把。然后在附近的一家药店里买安眠药,结果出台了什么**规定说要凭医生的处方购买,我操!我抓住那卖药的女的领子说如果不卖老子打死你,结果被人家报警被110训诫了半个小时。 我走出派出所后忽然想到梅莓的姑姑不是在药店吗?我急忙打了个的士赶到那里,正好她在里面。 我甜甜地喊了声:“姑姑!”她姑姑见是我,热情得不得了,说:“是不是又感冒了?”我说那倒没有,就是最近准备考研究生,晚上看书后睡不着想买安眠药。她姑姑一听,说:“年纪轻轻的吃这干什么?习惯了就好了。是药三分毒,不能乱吃,要是有依赖性就不得了的,还得终身为伍。” 我连忙说是是是,但是现在休息不好,精神状态就不好,学习效果不行。她姑姑又说了半天,才说:“那要凭处方才能卖。” 我说:“姑姑,这晚了你叫我哪里去找处方?医院都下班了,现在都六点半了。” 七说八说我终于买了一大瓶,而且我还说梅莓今晚可能要到她那里去。我把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然后我给梅莓打了电话,叫她今天晚上去她姑姑家,说她姑姑叫她去一次。她奇怪地问我从哪时知道的,我说在药店买药的时候她说的。梅莓也就没有怀疑了,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慢慢地往我那里去。 一切准备就绪,心里没有一点慌乱,非常清醒。回家后,就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和一朵一起的日日夜夜,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一朵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就让我能如此地爱她。 我想起了那天在邮局的会议室里,她轻轻地拿着一个邮包盖在我的身上,在那一刻我就好像预感到这将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还想起了她穿着那件旗袍的晚上,我们牵着手往家里奔跑着而现在我得亲手让她远离幸福远离痛苦 我吃了五片安眠药,想麻醉自己,却怎么也不能睡着,我又吃了五片,感觉还是不行,最后没办法就在房里走来走去,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我忽然想起了丽丽。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丽丽好像睡着被吵醒了。 “你怎么啦?”丽丽问我。 “没什么,忽然想起你,想给你打个电话。”我故着轻松地说。 “你还好吧?”丽丽问我,说:“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你不方便。” “我不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别吓我啊!”丽丽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 我说:“是没什么,就是吃了十片安眠药完全不起作用,我怀疑是假的。” “你没事吃那么多安眠药干什么?你疯了?你在哪里?”丽丽气急败坏地说。 “在家里。” “你抠着吐出来,我马上过来。知道吗?你上回在随州不是喝酒自己抠着吐出来的吗?就像那样子。我过三个半小时就到,现在我去找车。你手机千万别关,我求你了。” 丽丽挂了电话后,我的头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我到卫生间里抠着,除了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我才想起我已经又有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最后吃的还是妈妈削给我的那个苹果。 我坐在电话机前,抽烟。过了一刻钟左右,丽丽说她叫到车了,已经出发了。然后每隔十分钟,丽丽就会打一个电话过来,电话的铃声在深夜里特别刺耳。后来感觉到一睡着就被电话惊醒了。丽丽说的话总是那句:“我马上就到,你等着。” 第五十二章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她说车已经进了武汉,问我在到哪里。我说你就到付家坡,那里有个五月花,我在那里等你。因为付家坡那里有个长途客运站,所以一般的人都知道。 我站起身来,头重脚轻,差一点摔在地上,我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缓缓和挨着墙向大门走去。 街上很空旷,从来没有感觉武汉的街道有这么宽。我扶在一棵树上,拦了一个的士。然后一头栽在后坐。司机很奇怪,大概以为我是个吸毒过量的人。我说到五月花大门口,如果我睡着了就喊醒我。 我果然是司机喊醒的,我下车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两个保安过来把我当流浪人口要赶我走开,当我说清楚来的目的时,他们又把我扶进大厅沙发上坐下。在扶的时候我提醒他们,我得了重感冒,注意别感染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丽丽才来,同行的还有司机,很年轻的小伙子,见了我后就和丽丽打个招呼就走了,应该和她很熟。我又想,不熟这晚谁会帮她? 丽丽去前台订了房间,就拉着我上楼了。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但我还是在依稀中看到见她愤怒的一张脸。 当房门被她重重地关上后,她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就希匹笑脸地望着她,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式。丽丽终于开口了,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我没有,十颗安眠药根本就死不了人,甚至还没让我睡着。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疯了。”她过来死死的把我按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抱着她,说:“朵朵得癌症了。”丽丽捧着我的脸,吃惊地说:“不会吧?”我点点头。然后轻轻地说着一朵的事。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我很难知道是什么时间,大概也只是第二天上午。我看丽丽她正在我旁边和衣睡着,紧紧地捏着我右手。 我喊醒她,她见我醒来了,说:“你把我给急死了,幸好我赶过来,不然你要犯大错了。”我说犯什么大错,话一说完就想起了一朵。我说坏事了,我得去一朵那里,她还等着我呢。丽丽一下拉住我,说:“你不能去!” 我吃惊地问:“为什么?我不杀她了。” 丽丽哀求地望着我,说:“你和我一起去厦门吧?武汉你不能呆了。” “为什么?”我再次吃惊起来。 “你是前天晚上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你在这里快两天了。”丽丽说:“你知道吗?梅莓打电话你了,不停地打,所以我接了。” “那又怎样?” “她说你买了一大瓶安眠药,怕你出事。我怕她知道你的事就关机了。说不定现在她们还到处找你,也有可能报警了。” 我说:“她没问你是谁?” “当然问了,我说我是你的同学。她听起来肯定不信了。” 我甩开她的手,我说:“我得去看朵朵。其他的事我就管不了的。” 丽丽说:“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保证不干涉你的私人事情,我也不会强求你和我好。” 我要去看朵朵,我告诉她。她最后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但是她一定要陪着我去。我说那好吧,到了医院你就在外面等着我。 我们坐了一辆车一起来到了肿瘤医院,丽丽在大门口那里一家副食店里买了两瓶果汁,递给我,我狂喝了几口之后塞到她的手上,叫她就在那里等我。 当我站在一朵的面前时,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阿姨说:“这是谁?我不认识,你叫他走。” 我以为她是病糊涂了,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是建建啊?你忘了吗?” 一朵甩开我的手,冷笑着说:“我活了二十多年,从出生就没听说过有这个人。你走吧!” 阿姨吃惊地看着我们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朵对她妈妈说:“你叫他走,我要睡一会儿了。” 她的脸是异常地平静。我说:“我昨”话没出来我就停住了,已经不是昨天了。阿姨把我拉到房外,说:“过两天朵朵就出院了,你也辛苦了,出院的时候你来接她。她昨天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天,可能是你没有来。她现在可能在生气。” 我也只有这样想了,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我会补偿她的。 第五十三章 我也想尝试着再去看她一下,看是不是她会好一些,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只是在房门口勾着头往里面看了一下。到医院门口,我把丽丽手上的那剩下的半瓶果汁一饮而尽,然后对着想知道什么样的丽丽说:“没事,我们走吧。” 我们坐车到了酒店里,我一下倒在床上,这两天所有的事情就像一场恶梦,在脑子里萦绕着。人生就这样差点完了?我问自己。 我得给梅莓打个电话,否则这个女人会疯的。当电话接通以后,就是梅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死哪里去了?” “在外面,没死成。” “那我就奇怪了,长江没盖盖子,你怎么就没死成?那天接你电话的女人是谁?” “同学呢。” “同床吧?” “我说你烦不烦?我好心给你打电话你还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赶回家。我在那里等你。” 我望着丽丽,说:“我请你吃饭,下午陪你转一下,行吗?”说实话,我很感激她,她几乎救了我和一朵的命。丽丽坐在我身上,看着我说:“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我真的很满足了。我在随州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不看?” 我说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我打开看,里面是一台cd随身听。丽丽说:“你戴上耳机打开听。”我戴上,然后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的是动力火车天真的双眼。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动力火车的歌?” “你原来聊天的时候说过。” 我吃惊地问:“我说过?”我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我说:“你别吵。”然后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动力火车的声音一下占据了我的大脑,从两耳间穿梭而过 天真的双眼 从未放弃这世界 在接你的电话以前 所有酸楚的藉口 酸不过那一句再见 去你的誓言去你的这世界 我只看到骨子里的自己糊涂的可怜 一陷落你天真的双眼 一眼就将我的心催眠 我一转眼一瞬间看不懂听不见 那管的了危险 消失的你天真的双眼 却忘了解你下的催眠 在摇晃中模糊中 不知道我到底要前往那个明天 那些美丽的故事 最后爱会战胜一切 以为换到了永远 换到你再一次叛变 我听了一遍然后把随身听放在旁边,说:“我不想听。” 丽丽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说没怎么,听着心痛,一阵阵地痛。丽丽卧下来,在我身边,说:“过去了,别再想了。以后就想着怎么好好待她吧。你那个梅莓也不太好办,你晚上回去她会不会打你?” 我摇摇头,我说她不会打我,她实际上对我很关心,很体贴很好的一个女孩。我说你记得上回我说过上帝会惩罚我的话吗?现在应验了。 丽丽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不知道,我只能沿着惯性往下去,从现在开始我要自我救赎,我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性关系,只能等待。 只有等待,我叹了口气,这时我只想抱着丽丽大哭一场,但是我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高楼在蒸笼中煮着 那天下午丽丽吵着要回去,说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氛。我送她上车以后,然后转过身的时候流泪了。我忽然想起了跟她讲的人生过客的那些话。至此为止,嫂子、丽丽,就这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直到今天没有她们任何信息。 我今天打完上面这段话后,从屉子里拿出了很久没有用过的那以随身听,8小时防震的sony,原装电池播放时间为18小时。上面满是擦痕,而在此时的深夜,我正在听着那首天真的双眼。随身听还是好的,可以用,但是却早已因为笨重被我另外一台128m的mp3所代替。虽然在送走她后的某一段时间里我曾恶毒地咒骂过丽丽,但今天我却无比地怀念。当然我也可以肯定地说她在异乡也不会看见我写的这篇小说,但是我还是在这里祝福她:祝你幸福。 第五十四章 晚上梅莓恶狠狠地站在我面前,她让我在椅子上坐着。然后厉声地问: “你叫什么?” “建建。” “我叫什么?” “梅莓,张梅莓。” 梅莓说:“你没有病啊?你怎么做一些发疯的事呢?” 我把眼神调向别处,说:“你管不着。” 梅莓一听,说:“你再说一遍。” 我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梅莓像疯了样的,在卫生间里提了一桶凉水,分三次浇在我的身上,说:“你得好好清醒清醒了,你把安眠药拿出来。” 我从裤袋里掏出那个瓶子,丢在地上。梅莓捡起来,然后拿到卫生间打开瓶盖呼呼地倒下去。 我说:“何必呢?搞一大屋子水等会还得你来拖。” 梅莓过来,望着我说:“好像真的清醒了。” 我说:“这几天是好像什么迷了心窍样的,我饿了,弄吃的吧。” 梅莓连忙拿几件干衣服过来,叫我换上,特地强调去卫生间换。说要是感冒了就惨了,命都保不住,说我脸上的颧骨都像两座小山峰了。 梅莓弄了几个我最喜欢吃的菜,我望着发呆。她说:“吃啊。” “我想喝酒。” 梅莓二话不说又下去提了两瓶啤酒上来。然后摆在我面前,说:“还有什么?请吩咐。”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轻轻地笑了。 吃完后看着桌子上的残碗剩碟,梅莓说:“该可以告诉我这几天的事了吧?” 我说:“也没什么大事。”我说这话时心里就在想,有没有必要告诉她。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我想她以后还是会知道的,干脆说了吧。 我就一字一句地讲了一朵身上发生的事,我和丽丽的事(但没有提到我和她上过床)。梅莓听完后,说:“哦,这样啊。一朵现在呢?她真是可怜。看不出来你还算有点良心。” 我说:“一朵出院了,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你也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啊!”“我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 “你不会找那个什么局长问一下吗?” “行了行了,你让我脑袋静一下行不行?” 梅莓没有说什么,悄悄地收拾着桌子,然后问:“你还会找她吗?” 我说:“别问了,我明天要上班了,这么多天没去说不定那守门的老头还要把我赶出来。” 晚上梅莓要我抱着她,然后问我:“你是不是抱着我的时候当作一朵了?” 我咕哝着说:“没有,怎么会呢。” “要是我得了癌症你会陪我一起死吗?” “别瞎说,哪来那么多癌症。”我只得岔开话题。 梅莓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的,一朵至少还是幸福的,有人想着和她殉情。在这个社会都可以写新闻上电视了。” 第二天去上班,守门的杨老头真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小伙子不简单啊,守堤头都打破了。”我苦笑,接着我就到老陈的办公室里报到。 老陈说:“休息好了?” 我说:“好了好了。” “嗯,那就好。看来今年申报先进都少不了你,到时候记得请客。”老陈递支烟过来,我摇摇头,说:“嗓子发干,让它休息两天。” 老陈叫我注意休息,天热病了就不好办了,吃亏的是自己。我应承了回到办公室,把一些桌子上的杂事处理完后,给一朵打电话,结果总是电脑冰冷冷的声音:你所拔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他方式联系。我只得给华华打了个电话,寒喧几句后,华华说:“我也不知道哩,她妈已经过来办了离岗手续。” 我问:“离岗是么意思?” 华华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岗位空出来让别人顶上。你找小黑,他应该知道她家的电话。” 我只得又给小黑打过去,小黑说他也不知道。我开始以为他是骗我,我说:“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我得罪你了?” 小黑说:“兄弟,我不骗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住哪里,要不我开车送你去?” 我觉得过意不去,只得说:“算了,改天肯定还是要麻烦你的。我说话重了点别往心里去。” 小黑笑了起来,说:“嘿嘿,我肯定不会往心里去,你问的都是急事。哪天过来喝酒,叫你嫂子好好地弄几个菜。” 第五十五章 我说行,一定会来的。 我又拔了一朵的手机,依然是关机。我丧气地坐在那里,还是还一支烟点着,不知道一朵是卖的什么关子。 下午我提前下班,怎么突然觉得好累,想睡觉。回到家里一睡到了八点钟,只到听到炒菜的声音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我起身去厨房一看,梅莓正在弄炒菜,一招一式的真是那回事,和梅莓一样。我突然想,如果是梅莓,我妈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毫无疑问,她才是真正的一个当老婆的人。 虽然我早就知道,但是我却无法割舍一朵带给我的快乐,那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里面的快乐,她在我的生命中显得那样重要,那样必不可少,才会让我那样心痛。 怎么说呢,梅莓我始终对她怀有戒备,总是在内心的深处责怪她,总是片面自私地认为自己和乌乌的分手她要负很大的责任,其实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她的自私,能比得过我么? 我在门口胡思乱想着,对自己对她的冷落觉得过意不去。 我喊她,说:“梅子。” 她转过身,满脸大汗,说:“你醒了?睡得像个懒虫。” 我朝她一笑,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干净,说:“我饿了。” 她奇怪地看着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指了指锅里,说:“菜糊了。” 梅莓连忙在锅里炒了几下,说:“你去洗个澡,再吃饭。” 我洗完澡,坐在桌上等她把菜端上来,静静地坐着,忽然觉得很幸福。梅莓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说:“我知道你要喝,所以就给你带上来了。那个卖副食店的老头还问我们什么关系呢。” 我说:“我今天不想喝,想清静一下,一喝头晕晕的,” 梅莓过来,在我旁边坐下,说:“你这样还让我有点害怕,有些不习惯。” 我说:“你慢慢地就习惯了。” “可我还是喜欢调皮的你啊,不听话的你。”梅莓瞪大眼睛说:“你这样太听话了我不喜欢。” 我说:“你这不是折腾我吗?你到底想我怎样呢?” 梅莓说:“不想你怎样,你想怎样就怎样,真正地做你自己就好。只是你太花心了,见女人就没了主见。” 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你,我敢住你这里?”梅莓说:“你这样会伤害不少人的,有时候你自己都不觉得。你太任性了,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问:“你这么了解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梅莓说:“吃饭吧,我只是说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赵一朵你最好还是放过她,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我给你讲道理,你听不听?” 我点点头。梅莓说:“赵一朵过了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次,你自己说的,你下次你能肯定自己不会做傻事?第二,就你目前的这工资水平,你能养得了她这病吗?第三,你家里知道这她这个情况一定不会同意。第四” 我打断她,说:“够了够了。心里烦。” “怎么又烦了?不是你叫我说的吗?你真的放她一条生路,其实女人只要真心地想过日子了,什么爱不爱的,一天一天地就过下去,幸福是虚幻的,现实是真实的。她和那个老板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结过婚的?” 梅莓笑起来,说:“上回我妈劝隔壁吵架的小夫妻就这样说的,我知道个屁。你别以为我稀罕你,才这样说。” 我说:“你不稀罕我怎么老是让着我?还受我的气?” 梅莓叹了口气,说:“也许是从小除了家里就是学校,从来没出学校的门,有些天真吧,总想着把你往好的路上带,你把我气哭几次我都忍了,谁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只要你别说我贱就行了。” 我说:“你天真?你把我笑死了,刚才你说的这些话像居委会大妈呢,也有些像我妈妈说话的语气。” 梅莓说:“吃饭吧,听不听由你,信不信由你。我看我也比赵一朵的命好不了多少,唉。” 我说:“别叹气了,我这不是正被你往正路上带吗?” “你?”梅莓摇摇头,说:“转身你就忘干净了。” 吃完饭,我抢着收捡碗筷,梅莓站在旁边坚督,说:“让你做一次也不为过,应该的。” 我把碗捡了然后又洗干净,桌子一抹,把地一拖,垃圾装好袋子里,问:“这就是过日子?” 梅莓笑了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问我亲不亲她的**。我说不亲,亲了就想犯罪,要是真把你怎么样了,良心不安。梅莓撒娇说你亲嘛你亲一下,我就亲了,然后身体就有些抑制不住,往她身上拱。梅莓叫我把灯关了,然后也在我身上抚摸起来。我把她的手引到我的下面,她一下缩了回去,说:“你真想要我就给你。” 我说我不要,我是恶人,坏人,罪人。不能再害人了,你留着吧。 我松开她,两人都气喘吁吁的一身汗。 我说这样不行,我到隔壁去睡。我起身来,拿了床席子到隔壁房里,然后在卫生间里冲个澡,干了大学毕业后第一件事:自慰。不过这次没有想像任何女人为对象。 第五十六章 半夜里,忽然一阵闷雷,打得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与此同时,我肯定在做一个噩梦,却被突然如其来的雷声打忘了。因为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一身汗,我打开灯后,梅莓跑了过来,穿着一件睡衣,说:“打雷了。” 我说:“打雷就打吧,又不是我打的雷。” 我站起身,发现席子上都汗湿了。梅莓拉着我,要我到床上去睡。我就跟着她去了,躺在床上我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做的梦,是个什么样的梦呢?让我如此害怕?好像一下掏空了我的身体,挤干了我的灵魂。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虽然我不信神不信鬼,但心中竟然害怕起来。我虚弱地在床上回想着,梅莓把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说:“没有发烧啊,你怎么啦?”我轻声地说:“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梅莓问我是什么梦,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紧紧地抱着我,说:“外面下雨了,明天肯定会凉快点,要不你明天请假休息一下?”我说不用,要下雨就下吧,我也没有办法让他不下。我拼命地回忆中这个梦,首先必须弄清楚里面是谁让我恐惧,可是越想越想不出,头都要爆了。 早上梅莓起来后,背着书包,和我一起下楼,在下楼的时候我对她说:“梅子,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有点事。你走路的时候要走人行道,过马路别和车抢,坐车的时候尽量坐在司机的后面。”梅莓说:“我知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心惊胆颤,总觉得会有什么事。 在车站,梅莓说,抱一抱。我抱紧了她,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梅莓上车后从窗户里面对我说:“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的。” 中午刚在办公桌上眯着,梅莓打电话过来,吵得要死。我连忙接了电话,问:“什么事?” 梅莓说没什么事,就是打电话问我一下,是不是不舒服啊,吃没吃中饭啊,中饭吃的什么啊。我最后说:“你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现在听到手机响心脏就跳。” 梅莓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给华华打了个电话,说要下班后我要用车。华华说:“用车没问题,有件事作为朋友得提醒你一下,那个叫什么梅子的才是真的做老婆的。” 我说:“你哪里那多废话?我心里有数。”其实在说这话时我在怪他多管闲事。然后又给小黑打了个电话,他一口就答应了。 我和小黑来到东亭,穿过一大片的楼房后面,有一排低矮的小房子,有点像武钢职工的单身宿舍。 小黑带着我走到二楼,然后礼貌地敲着门。门打开后是阿姨伸出来的一张脸,一见是我们,立刻把我们带进屋,倒两杯茶在我们面前。 我环顾四周,屋子很小,房子也没怎么装修,但还算井井有条,但没有看见一朵。 我问阿姨:“朵朵在不在家?” 阿姨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说:“在里面,整天不说话。” 我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阿姨说去问问。她去敲着门,然后说建建和小黑来看你了。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急了,过去敲着门说:“一朵,是我呀!你把门打开。” 我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我求助似地望着阿姨,阿姨过来,说:“朵朵,你把门打开啊,建建和小黑来看你,怎么一点礼貌没有呢?” 这时门才开了,她一开门就背对着我们上床去,用一张被单把自己蒙得紧紧的。我和小黑把提来的一些东西放在她的床头,然后我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被蒙住的脸。小黑和阿姨就出门去聊天去了,出去的时候他们带上了房门。 我把手伸进被单寻找她的手,一下被她丢了出来。我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问:“怎么啦?” 她把头伸出来,然后起身靠在床头,满脸的泪痕,头上戴的发套倒还一眼认不出真假来,脸色也强多了。她说:“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滚!” 我试图用手去给她擦眼泪,也被她用手挡开。我说:“怎么啦?” “怎么啦?你第二天到哪里去了?第三天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知道你虚伪,自私、软弱,但待人还好,你为什么要当一个逃兵?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滚吧!” “我,你听我解释行不行?”我哀求地看着她,她把脸转向窗外,我说:“你听我把事情讲清楚” “你滚吧!我不想听你的什么事情,除了女人,我看你也没忙些什么事情。” “你为什么不听呢?”我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她把脸朝向我,冷冷地说:“我枕头底下就有刀片,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我不走,你要死了我也死。”我死皮赖脸地说。 她果然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刀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我也从口袋里拿出那天买的一把短刀放在手腕上,说:“你动手我就动手,看谁死得快。” 我知道她是不会动手的。她放下刀片,哭笑不得,说:“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么事,怎么认得你这个赖皮了,我拿你没办法,你还是走吧!” 第五十七章 “那你先得听我解释。” “那你说。” 我去把房门轻轻地反锁上,过来说:“我那天买安眠药了,结果晚上我害怕睡不着,就吃了两颗,吃完了后感觉比不吃还清醒些,一气之下吃了十颗,看是不是假药。结果就睡了二天,我一醒来就往你那里跑,结果你还把我赶走了。” 一朵睁大眼睛,说:“你是么这苕?跟药过不去,要是别的药怕连命都没有了,你要是命没有了我活着不是上了你的当?” “是啊,你还把我当八代的仇人,你再不打开手机我都要疯了。” “唉,真是冤家。过来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 我坐在她身边,她扒着我的脑袋睁大眼睛看着,说:“看来要留个疤了。”我笑着说一个男孩怕什么,又不是女孩。一朵说:“在额头上有疤不好,算命的人说的。” “只要你好就行了,我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我接着说:“再别生气了,再生气不理我我就真的不好了。” “梅莓呢?不是住你那里吗?我不信你还有闲心管我。哼!”“她是她,你是你,两码事,别扯在一起。” “我就不信你没和她上床,你已经为你是谁?能坐在女人大腿上不乱怀?唉,反正我也管不着,也不是你什么人。” 我解释说真的没有,真的,骗你是小狗,是王八也行。一朵最后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话跟你说在前面,我们交往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再别吓折腾我。”我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我不是给你讲过吗?是那个服装厂的老板。我也该知足了。一生慢慢过,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结果的。我已经答应我小姨和我妈妈了。其实我妈挺喜欢你的,老说你这好那好,然后就叹气。我还对她发了几次脾气,等我恢复正常了,我们的关系就结束了。” “那怎么行?”我生气地说:“谁叫你答应的?你以为他有钱你就幸福了?我等会找你妈说,叫她去推掉。” “你敢!”一朵纠着我的耳朵,说:“你敢说我就杀了你。我惹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我妈不高兴吗?你试试看,我是说真的。” 我才高兴的感觉一下没有了,只得低下头,说:“你总不能丢下我不管吧?” 一朵抱过我,把我搂在怀里,说:“怎么不管呢?我会想你的,会在心里想你,对了,你总是麻烦小黑,是不是得谢谢一下人家,不要以为别人都欠你的似的,你习惯不好。” “买了条烟,在包里,准备走的时候给他的。” “嗯,这就对了。我妈肯定会留你们吃饭的,你先出去吧,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我只得祈求似地望着她,依依不舍地出去,关上门。小黑正在帮阿姨择菜,同时聊着天。见我出来,阿姨说:“一朵孩子脾气,你可别见怪。” 我笑着说:“哪会。”阿姨说:“晚上就这里吃饭,吃个便饭,没什么好吃的,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这样照顾一朵。” “感谢什么,没什么的,到你家来就是吃饭的。呵呵” 我看阿姨脸上脸出了笑容,心情好稍好了一些。 那天在一朵家里和小黑喝了几瓶啤酒,既怕在别人家里喝多了出丑,又怕小黑开车出事,所以没有尽兴。在出门的时候我一再叮嘱一朵要把手机打开,我好联系,她却一再叮嘱我没事别到她家里去,心情也很郁闷。我打电话给华华,叫他出来赔我喝酒,那里才晚上八点多钟,还很早。华华像猫闻到腥样的连声答应,确定了地方就一下打个的过来了。 和他一起慢慢喝慢慢聊,一搞也是十一点钟了,最后两人为一杯酒差点打了起来。踢破了酒店三个啤酒瓶。华华是个急性子,喝多了后脾气就很大,他还差点和服务生打了起来。我朦胧中觉得这样也不行,就拉着他坐车回去。下车后我不了心摔了一跤,掉进了头天晚上下雨还未干的一个小水坑里。准备打电话叫梅莓下来接我,谁知怎么就拔通了乌乌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我吓得酒醒了小半,连忙说打错了打错了,挂机的时候只记得她在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怕她又打过来只得把电话关掉。 梅莓正在家里等我,见我这样子丝毫也不奇怪。非常耐心地给我脱去打湿的外衣。然后在卫生间里给我倒了一脚盆热水,叫我脱了内衣坐在里面洗,说酒喝多了洗凉水容易生病。 第五十八章 我坐在里面,竟然睡着了。只到梅莓拼命地在外面敲门时,我才醒过来。我说没事,就是眯着了一会儿。她在外面看起来很急,我只得捂着下身打开门缝,勾着头问,怎么啦?梅莓说:“你把门打开。”我就把门打开,随手拿条毛巾盖在下面,看起来肯定很滑稽。她手里拿着一把刀,说:“你带这东西在身上干什么?” 我坐回脚盆里,说:“没什么,好玩。” 她说:“好玩也不行,没收了。” “你收吧,本来就没什么。” “刚才乌乌打电话了。” “啊?”我说:“怎么说?” “她说有急事,叫你明天上午给她打过去。”梅莓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说:“我来给你洗吧。身上脏得要命,不知道掉进哪个粪坑里样的,衣服上都是泥巴。” “乌乌没有说是什么事吗?”我问她。 “没有,大概是听到是我的声音吧。只是说要你明天打过去就挂了。”她拿着自己的丝织团在我身上轻轻地擦着,问:“你今天见到乌乌了?” “是啊,她不让我去找她了。”我沮丧地说:“真可怜。” “你从来就没有说过我可怜。” “你什么时候可怜了?” 梅莓把丝团一丢,说:“算了算了,气死人。”说完就出去了。我就那样的坐在里面,也不想动。她过一会儿又进来,说:“你死了?装出这个可怜的样子。” “酒喝多了,哪知道你还晓得可怜人。”我故意这样说,逗她生气。她说:“快点快点,给你泡的茶都凉了,这长时间没学习,学的几个词怕都丢进马桶里了。” “都还给你了。”我冷冷地说。 她笑起来,在我背上死拍了两下,说:“你竟敢骂我是马桶?”然后又在我的腋下搔起来。我笑得不行,然后把水往她身上浇,浇得她满身都是。气得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我心里同时在想,乌乌会是什么事呢?洗完后我就去睡了,梅莓因为我浇了她一身水自己去洗澡去了。或许乌乌有什么话想说还是什么的。 第二天到办公室后我就拔通了乌乌的电话,乌乌只是一个劲地哭,是大声的嚎哭。我问她是什么事她也不说,后来竟然把电话挂了。我急得又打过去,说:“你不说我就不理了。” 后面在哭声中乌乌打事情告诉我,她家里出事了。 乌乌家是开客车跑客运的,一天中午她家的客车在国道上与一辆大货车相撞,造成了一件恶**通事故,车上有乘客二人死亡,当时她爸爸在车上卖票,也当场身亡。 当我听完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妈妈怎么样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爸爸算是劳碌一生的人,乌乌兄弟姐妹六个,她是倒数第二个,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她妈妈才退休。爸爸很早就做这生意做那生意的,一直不顺,现在一下出了这问题。我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家散了。 我问乌乌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她说她正在家里,事情都处理了,家里都乱了套。我说需要我去一下吗?她说随我便。 挂了电话,我思来想去得去一次,不为别的,就为她妈妈对我的好。在有一年的暑假里,每天晚上不让我洗自己的衣服,非要她自己洗。而且她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一般的不说话,但却经常有些事问我的意见,在一次和乌乌吵架后我要回家,还是个晚上,是他去把我拉回的,当时的确让我感动。虽然是这层关系,但是那段时间在她家里还是把我当作她家里的一员。我想人应该会懂得感恩一点吧,不论如何我得去一趟。 正好第二天是星期六,晚上回家后我给梅莓说了一下,打一朵的电话还是不通。梅莓倒还是很支持的,而且第二天一大早还把我送到付家坡长途客运站,我坐上了去那个小镇的客车。 一路上感慨很多,想到又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心里总是莫名的伤感。四小时后,我踏上了那个小镇的土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好像很久都没有变过一样,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就了个麻木来到她家,门前冷冷清清的,走进去后。看到了屋里是三三两两的人,所有的人我都认识,对于我的到来,他们似乎有些吃惊。虽然个个都阴沉着脸,但还是有人倒了一杯茶,我问:“阿姨呢?”他的一个姐夫用嘴嘟了嘟一个房间。我走了进去,乌乌正坐在她妈妈的身边。她妈妈正在流着泪,没猜错的话这样地哭了几天了。 她妈妈见我过来,一下拉着我的手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真是撕心裂肺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我也最怕碰到这样伤心的场面,也陪着流眼泪。她妈妈后来怪罪我说不早点来。我有些吃惊。 乌乌后来把我拉到另一个房间里,对我说不要和她妈说我们分手的事情,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才恍然大悟。乌乌瘦了许多,我问她:“你妈知道你怀孕的事吗?”她摇摇头,说:“这哪里能说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什么事情都没说。” “那你要注意身体,别出问题。 她点点头,问:“我妈很喜欢你的。她当天还问起你,要你来。” “你怎么不早说?” “不能说,那天他来了。不过是以送我回家的名义来的,来了就走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样捂着这事以后怎么办?” 她说:“过几天我会说的,他们家那边都准备婚礼了。” “你做得也不像事吧?那边快结婚了你家这边都不知道?”我生气了,觉得这样完全不应该,完全没有把家里放在眼里。 乌乌一下抱住我,说:“我家里完蛋了,我妈会疯的,怎么办?” 我轻轻地推开她,说:“别哭,过两天你把怀孕的事告诉你妈妈,她会很高兴的。还有你要结婚的事。”我塞了一千块钱她手里,说:“这算是我给伯父尽的一点心吧。”我知道她家的麻烦事还会不断的,伤者的赔偿,事故的认定,死者的追讨等等,就是不知道她家谁能站出身来做这些事,他们家的人我太熟悉了,真是头疼。 乌乌非要我抱一下,我非常真诚地抱了她,而且还摸了一下她肚中的孩子,没有一点动静,可是明显地有了凸起。那一瞬间我忽然又想流泪,想着一些残酷的事实,转眼就呈放在眼前,该如何承受? “你能在这里呆几天吗?”我伤感地摇摇头,说:“我马上就走的。” 她再一次抱住我,说:“不要,至少呆一天,明天你走,好吗?我好害怕。” 我拍着她,说:“别怕,你爸爸这样就走了真的好可怜,他不抽烟也不喝酒的,从我这里什么也没得到,操劳一生。你要多陪陪你妈妈,不能让她的精神也垮了。” “我不许你走,你今天要陪我妈,和她说说话,行吗?” 第五十九章 “不行,我非走不可。” “是梅莓在家等你,非要你回去吗?” 我突然之间觉得很悲哀,我对她说:“这是两回事,即使没有梅莓我也会回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和你谈朋友的时候我是忠诚的,在那四年里,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孩牵过手。而你,在我们四年的感情的时候,毅然地背叛我,偷偷和别人上床,而且你还故意瞒着我,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赶过去,你会骗我多久?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知道,我说了没有和梅莓没有发生关系你也是不信的,当我没说。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也用不着你管”这时忽然房门打开了,乌乌的妈妈摇晃着走进来,问:“怎么?在吵架了?” 我强装作笑脸,说:“没有呢,在和乌乌商量一些事情。” “哦,那就好,两个人要相互体谅,不要动不动就吵。乌乌是我最小的女儿,从小就宠坏了,个性强。但是心是好的,你们两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阿姨我这一生已经是完了。和你伯父之间也是吵,吵一生,现在我后悔,为什么不让着她。也是我的个性太强了,总是自以为是的要这样要那样” 阿姨还没说完就捂着脸哭了起来,乌乌过去帮着擦眼泪,忽然之间我也很想哭,很想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我强忍住自己的泪水,想到和乌乌四年一起的日子,我又给了她多少快乐?给了她多少孤单?这之间能抵消吗?不能。我恨乌乌,如果没有乌乌的背叛,我根本就没有受伤的机会,不会出现一朵,不会有梅莓,不会有丽丽。而这一切,她就是罪首!可是我拿什么去恨?拿什么去责怪乌乌?可是这一切,在阿姨的面前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我是该留下,陪着她们,至少多一个人在旁边可以多一份信心,一起度过痛苦难关的信心。 我对乌乌说:“好吧,我今天不走,明天一早走。” 乌乌过来,握着我的手,捏得紧紧的。 到了中午我就后悔了,我想回武汉。中午乌乌去弄了一桌子菜,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吃,吃的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两口,结果吃下来一桌子根本就没动。乌乌看着发呆,我没有胃口,但是又怕他们劝来劝去的,自觉地吃了一小碗。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苦闷,只是一座大吊扇在头顶上呼啦啦地响着。下午我对乌乌说我想回去,看样子她生气了,气鼓鼓地说:“你要走你走吧。”她这一说还让我很犹豫,我对自己说要坚持,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晚上,我被安排在二楼和她弟弟一起睡。早早的我就上床了,乌乌还跑过来给我点蚊香。一下子我就睡着了。在睡梦中,我被乌乌叫醒,我问她几点钟,她说都快十二点了。她拉着我二话不说到三楼。 她家的三楼堆的都是杂物,都是客车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几把车上要坐椅。乌叫我不要开灯,把我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我身上。我低声说:“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你嫌弃我了?” “没有。”我说:“与那没有关系,我们之间不能这样的。你知道。” “可是我想你啊,宝宝,我想要你。”她在我的脖子上热烈地亲着,让我很不自然。我推开她,说:“你肚子里有宝宝,我不是你的宝宝。” “你永远是我的宝宝!” 在黑夜中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在盯着我看。我不知道该如何,以往她总是这样叫我,特别是在做*爱的时候不停地叫着,或者这样叫着我吃饭,这样叫着我哄我睡觉。可是现在,我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别扭。我说:“你真的不能这样。” 她猛地把嘴唇压过来,在我的嘴上亲着。我咬紧牙关,把头向旁边摆开,可是被她的双手死死的按着不放。我喘不过气来,我说:“你不能让我罪恶感,求你了行吗?”乌乌根本不听这些,我也无心挣扎,只是说:“注意肚中的孩子。” 她脱下我的短裤,然后在我的身上坐下 三楼是顶楼,很燥热,她的汗珠一颗颗从她的脸上掉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和胸脯上,我闭上眼睛也无法褪除她在我身上的疯狂的样子。可是我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股罪恶感就向我的头脑中袭来,过了近半小时,乌乌才抱着我安静下来,身上都粘乎乎的,汗沿着我们的身体往下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乌捧着我的头,说:“不管怎样,我只爱你。你恨我吗?” 我点点头,所有的动作和语言都无法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你要恨就恨吧,我是个坏女人。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 我摇摇头。 “那你怎样想的?” “没怎么想,我要洗澡睡了。你下去吧,免得你家人上来了。” 她死死地抱住我,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行吗?” 我的下面还在她的身体里面,被她弄得很疼。只得那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身上只是拼命地流着汗,然后感觉到身体渐渐凉下来。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实际上在做*爱的时候根本就没**,根本就没兴奋的感觉。弄得下面很不舒服,第二天天才亮,我就起床了。等着她家里有人起床,然后准备飞快地离开这里。 走的时候,乌乌还穿着睡衣,擦着眼睛,叫我路上小心。当我坐上到武汉的客车的时候,看了一下熟悉的街景,我想这辈子我可能不会到这里来了在车上我给梅莓打了电话,她问我事情严重不严重,我说回来再说,一下说不清楚,我中午到家。梅莓就说在家等我。 第六十章 车子的录相放着恶心的香港电影,几个老面孔的怪胎跳来跳去的,令人生厌,但是太吵我又睡不着。一直盯着两边的田野里看着,当车如同回到港湾般停在武东收费站口时,我的心一下落了地。我掏出手机给梅莓打电话,说:“我到了。” “要我接你吗?” 我说不用,我自己就近下车走回来的。梅莓有点担心,说你还是坐的回吧,免得路上中暑晕倒了。我说不用。我在尤李村洪山烟草那里下了车,然后就沿着珞狮路往上走着,才一会儿就一身大汗。本来想趁这个时间整理一下对乌乌的感情的。再加上下身有些涨痛,不得不还是打个车回家。回到家里,梅莓见我的样子吓着了,问:“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说:“没事,头有些昏,想睡觉。让我洗个澡。” 我洗澡的时候,下面被肥皂水zhe得真的被弄得很痛,而当我洗完躺在床上时,却怎么睡不着了。梅莓倒了杯水,问我怎么回事,他们家是怎么回事。我懒得说,说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她就不再问什么了,坐在我旁边,拿一本杂志翻了起来。我问她我能不能给一朵打个电话,她说你打吧,就到客厅里面去了。我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打过去依然是关机。我叹了口气,大声喊着:“梅子梅子。” 她慌忙跑过来问:“怎么啦?” 我大声笑起来,说:“没什么,就想着好笑。梅子是酸的,你会吃醋吗?” “你自己说说看,我都给你气习惯了。” 我搂过她,说:“别气了,故意逗你的,你抱我睡一会儿,我心好像总落不了地样的,总是悬着的。” 梅莓就抱着我,说:“我像你妈样,受委屈了就想起我来了,得意的时候从没想过我。” “别抱怨了,我什么时候得意过,你这不是痞我吗?我**痛得厉害,大概走路的时候擦伤了。”梅莓把嘴捂着笑得打滚,把我往旁边一推,说:“你这要真是不要脸得厉害。王八蛋!” 我板起脸,说:“是真的,好痛,你给我揉揉。” “放屁,我才不呢,你自己揉吧。” “我想做*爱,做累了就可以睡着了,行不行?” 梅莓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逗我的,我才不上当呢。不做,你要做的话去找桌子作啊,哈哈。”我郁闷地躺下来,把眼睛闭上。想着昨天晚上乌乌在我身上的疯狂,感到心里一阵阵抽悸,同时挤出一点点血来,悲伤地在我身上四处漫延梅莓还真的以为我中暑了,拿了一些仁丹和一杯水,倒在我嘴里。我问她:“一个女人可以因为怀疑自己的男朋友有别的女人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报复吗?” “你是指乌乌?” “我只是打个比方,有没有这种可能。” “肯定有啊,比方说乌乌。” 我从床上爬起来望着她,说:“你能不能不提这两个字?我可是问你正经的,不知道你们女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头脑,没有理智,没有理生。靠怀疑生活。” “算了,你还说什么呢。要是我真的想捉奸在床,怕是捉你几回了。” “哪一回?”我吃惊地问:“你跟踪我?” 梅莓说:“我哪敢跟踪你?要是你知道了不把我剁成八块?你问这些问题就告诉我你和乌乌昨天上床了,对不对?别把我当傻子。” “没有。”我肯定地说:“你乱说什么,这可能吗?她们家那么多人,你以为是色*情表演啊?” 梅莓坐这来,说:“逗你玩的,别生气了,呵呵。” 我一想也就算了,争也争不出个什么结果来。一朵现在怎样了?上回去她家竟然忘了要她家的电话号码,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第二天一天不能下床走路,一走就是火辣辣地痛。让人非常不自在,却又无法发泄,真想眼前的电脑给砸了,也没什么胃口,梅莓还给我买了些药要我擦一下,我扔在一边没要。她又不好意思给我擦,她就生气地扔进了垃圾桶。 第六十一章 到上班的那天终于强了些,梅莓早上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要我要注意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像只鸭子,说得我既好笑又好气,妈的,这完全是乌乌给我的惩罚啊!上午耐着性子看了几篇稿子,打字的小丫头说这长时间以来,没见我这么认真工作过。我开玩笑说在床上我更认真,把她脸羞得通红,却又死硬着和我乱痞,真是没救了。她说:“你天天要打那么多电话,今天上午怎么还没有开张?”正说着老陈进来了,她慌忙向我吐了下舌头转过身硬僵僵地装着排版。老陈问我愿不愿意跑一趟宜昌,说到那边去拿一个稿子。我说怎么不用特快专递?比跑一趟省事多了。 老陈坐下,找我要了支烟,说那是个老同志,一直支持我们的工作,现在年纪大了,意思是你代表我们单位上门去看看,带点礼品去,尽个心而已。 我想你妈的说得表面上光面堂皇,这种事就把我往上推,这热的天不要是命吗?谁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上回在宜昌的些事别以为我不在场就不知道,但我不能那样说。我说:“可以带个人去吗?一起把费用报了?” 老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去几个人我不管,费用你自己看着用就行了。” “你的意思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老陈把我的肩膀一拍,说:“我可没说,自己想。” “我知道了,到时候给你带几包五峰的茶叶,行不行?”然后我又对打字的小丫头说:“你想带点什么?跟我说啊,我们主任请客。” 小丫头转过头来,说:“我要三峡的小石头。” 我听了大笑起来,说:“你以为宜昌就是三峡?还离着远呢,像没出过门似的,要不我们俩一起去?” 小丫头把眼睛一翻,说:“建建,你真是无聊呃,再说我告诉你女朋友的,让你回去跪搓板。”她又对老陈说:“这个死建建,总是言语上骚扰我。” 老陈呵呵地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只要上班时间你们两个在里面不关门就行了,到时候闹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小丫头一听只得去排版去,我问:“什么时间去?” “后天,你明天在家里休息一下,你今天走路不对劲呢,裆里夹着个石头?” “烧裆,这天热了人受不了。”我说:“什么时间回?” “出发后三天内回就可以了,不妨去三峡看看,从宜昌坐船到秭归沿途看一下风景也可以。” 我往后伸了个懒腰,心想总算有个机会补偿一下梅莓了。 但是心里又想,如果是一朵陪我去,该是多么好的幸福之旅啊!可是世界上哪件事能尽人意?被烧破的旗袍,突如其来的洪水,还有一朵身上那该死的病症,乌乌家的发生的车祸,一件件地连续着,再加上这该死潮热的天气,裹得我紧紧喘不过气来。武汉啊武汉,像一个蒸笼,把我放在中间蒸来蒸去的,而现在又给了一个出去透风的机会,却又不让我心爱的一朵在旁边。所有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天意? 我叹了口气,本想给梅莓打个电话,后来一想算了,给她一个惊喜吧。回到家里,我一下搂住她,说:“来让我抱抱。”梅莓说:“去冲个澡,浑身都是酸味,像馊了样的。”我觉得很无趣,把衣服一脱只剩个短裤就到卫生间去了。梅莓则跟在后面一件件地捡起来。洗完后我哼着歌,穿上一件大短裤算是交待。 出来梅莓正在坐着,我说:“怎么还不弄饭吃啊?肚肚饿了。” 梅莓望着我说:“正准备给你说呢,不想弄,感觉好累。我们在外面去吃吧,我请你吗?”我说那不是废话,什么请不请的,搞得我没得面子,走吧走吧。梅莓就那样看着我,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我知道她又要我去穿戴整齐才让出门。不由得摇摇头,懒得让她开口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我习惯你就是你习惯我,没办法。一出门,她就挽着我的手,我倒还看不出她很累的样子。我问梅莓:“想出去玩吗?”我心想梅莓一定会很高兴地问去哪里,结果她一点都不在乎地说:“玩什么玩,天天想着玩,你现在都成神仙了。”我心里冷了半截,说:“只不过是出差,你要去的话可以一起去的。宜昌,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去三峡转转,要走的话就后天,去不去由你。” 梅莓看起来还是很犹豫,说:“我们两个人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想说话了。在不远的地方找了家有空调的餐厅,走了进去。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听着梅莓在那里罗嗦着这那那这。心里烦。她当然也看出来我生气了,也知道我的脾气,后来我们两人就闷着头吃完饭,一回到家里我就往床上一躺。 梅莓说:“怎么又生气啊?你个小媳妇样的,给脸色我看。” “哪敢啊老婆大人,我气自己呢。”我好没声气地说。 “你自己怎么啦?裆里痛还没好啊?” 我一下坐起来,看着她,问:“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有病啊,好好地问就问,像是审犯人。”梅莓吓一跳,说:“你说吧,你要我去我就去,不要我去也懒得拖你后腿,说不定就等着我说不去,然后去找这个那个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啊?” “那你就去吧。”我重新躺下来。梅莓坐过来,说:“就为这事生气?怎么这么像个小孩子啊。其实你直接说要我去就得了。其实我是故意逗你玩的。” 我把床一拍,说:“有你这样逗我开心的吗?本来心情就不好,你这是伤口撒盐!说个高兴的事你也要闹得我不高兴你才开心。”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梅莓过来,轻轻地拍着我,说:“怎么这爱翻脸,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昨天从乌乌那里回来。” 我说我累了,要睡觉了。她就走开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她洗澡的水声,过了半天就知道她在卫生间里洗衣服了。想着心里那样说她又难过了,总觉得和梅莓的沟通出现了问题,她总是不明白怎么让我开心,想着就烦。要是一朵就能把我哄得服服帖帖的,我甚至想着是不是和她做*爱了她才会变得好一些,处*女的性格难道就有些怪?不觉得啊。 第二天梅莓照例去听课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闲得发慌没事干,人的精神一下松下来后就觉得很疲倦,就睡来睡去的,中午连饭都没有吃。结果到了晚上梅莓回来后,精神大增,吃饭后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要出去城一趟,心里又有些兴奋。梅莓见我一会起来玩会儿电脑,一会儿又躺下来,骂我得了神经病,吵得她不能睡。我说你嚷什么嚷?搞烦了我强*奸你的。结果她在那里呵呵地笑。我一下压在她身上,托着她的下巴,像个小流氓样地说:“小娘子,你怎么睡我床上呀?” 结果她笑得差点闭气,等她缓过神来,我就亲她,结果亲得自己浑身难受,就问她:“你怎么不反抗?不反抗不好玩,那就不是强*奸了。”梅莓把正要下来的我拉住,说:“就躺在我身上睡,压死我,谁叫我昨天惹你生气。” 早上梅莓很早就起来来,而我在那里还想睡,差点冷水淋身。她不停地叫着:“起来起来,再晚点太阳出来就热了,趁早走吧!”我这才不情愿地起来,浑身觉得没劲,等我洗嗽完成,梅莓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在包里,准备好了。 第六十二章 坐上的士,我对司机说到宏基汽车站。梅莓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到付家坡?我说你知道个屁,在路上你就知道了。其实很简单,那时候宏基到宜昌的大巴上有卫生间,女孩在路上可以少些麻烦,毕竟得坐四五个小时的车子。看起来梅莓还是有些兴奋,谈着一些小事。也难怪她了,出生在武汉,上学在武汉,毕业也在武汉。也许正是她的这样的经历使她对外面的世界还不是很熟悉,而且同一座城市,听到好多地名时也不清楚在哪里。 夏季的客流比较淡,车站里人不多,车上的人就更少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还不到三分之一。我们坐到了最后排,如果困了可以躺下来睡觉。梅莓和我坐在一起。客车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出城,驶入了一望无际的江汉平原。梅莓看稀奇似地看着车窗外面,当她看到一片红的白的荷花时,高兴得不得了。我说那有什么啊,东湖那里多的是,要看荷花得去洪湖,划上船进去,四处都是,没向导还会迷路。梅莓听了很向往。车在中午时到达宜昌,打个的在大公桥附近找了家宾馆落脚。 梅莓对我们同居一个标准间心里有些害怕,当服务台要两个人的身份证登记时我看到她脸都红了。进了房间以后,我说我的身份证递给她,要她把身份证给我。她不解地问:“干什么?” 我笑了起来,说防公安局的抓卖淫嫖娼啊,你把我的生日和住址记清楚了,还有工作等等方面,要是真碰到了,你要是不知道还真得把我们抓进去再说。我这样一说梅就更怕了。我只得安慰她说,机率非常小,非常小,没有什么好怕的。她非要拉着我再去开一间房,这不是浪费吗? 我说:“你一个人睡一间就不怕了?没事的没事的。”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下来,然后两人赶紧找地方吃中饭。吃完饭后就在附近一家书店买了本小说,我把她送到宾馆,说:“你就在这里看书,听见没有?不要到处跑,外面很热,我去了拿了书稿就回来的。”她点了点头,在我要出门的时候,拉着我说:“你快点回,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好害怕的。”我抱了她一下,说:“别怕,我什么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你听话就成。” 我不可能带她去那个老杆子家里的,他认识我,如果我带梅莓去就把这件公事办成私事了。我买了一些东西之后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叫我在一个十字路口那里等着,一会儿就看见他笑眯眯地过来了,把我的手握着,捏得生疼。我掩饰着一丝的不快,然后跟他去了他家里。我本来想拿了书稿就闪人,谁知道他竟然拿着稿子一页一页地翻起来,说着自己的思路,然后期待我肯定的答复。我坐如针毡,却又得装作轻松的样子。好不容易听他讲完了,他非要我在他家吃晚饭。我把手表一看,都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快到五点。梅莓还不知道急不急。我坚决推辞,说累了想回宾馆里休息一下。见我坚持要走,他又非要送我回宾馆,我真是碰见一个爹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他,急匆匆回宾馆里,到自己的房门口敲门,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难道是睡着了?我只得到服务台去拿钥匙,打开房门一看,梅莓不见了!我的东西都在,她的东西都不在。 服务台小姐说她走了半个小时,我问她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服务台小姐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心里一遍遍地骂着梅莓,干什么去了呢?难道是去了宜昌的同学家?她也没说啊。难道是一个人害怕了回武汉?我想这种可能性最大,急忙打了个的士到来时的客运站,在里面晃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人,在到武汉的班车那里,我问遍了所有的人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衬衣的脸圆圆的女孩,他们都摇头说没有看见。我在旁边一个小摊上买了一瓶饮料,那个爹爹就告诉我,在半小时前的确有个穿白衬衣的女孩在这里晃了一圈,然后就走了。我问:“确定没有上武汉的车?”他说:“肯定,我不骗你的娃子,现在车站就这几个人,我眼睛没花,看得清楚!” 如果能确定她上了武汉的车我倒是心安了,现在没上到哪里去了?忘了说,当初换手机号的时候,贪图便宜买的是联通江城卡的号,不能漫游,当时我还是我建议她买的。我不得不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代价。我六神无主地走出车站,心里一遍遍念着:你他妈给我打电话呀。可是我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响,我试了一下,手机也没停机,停机是不可能的。我的号是每个月按时交费,不存在随时停机的可能性。难道是我的手机坏了?我把手机的铃音关掉调为震动,然后在一家店子里去打自己的手机,是通的。我又给宾馆的服务台打了个电话,问她们那个女孩回来没有,她们说没有。 我打听了一下附近的书店,她最爱看书,说不定躲在那里去了。打了一个的士,我来到一家比较大的书店里,一个一个的女孩搜索着 第六十三章 终于在一个角落那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蹲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我的心顿时落回了原位。没有惊动她,悄悄地来到书店的门外,在一棵树阴下点着了一根烟。慢慢地抽起来。虽然宜昌这座城市来过几回,但对于我来说还算是陌生的。我现在想起来,在担心过后的那一段心里平静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宜昌为什么要叫宜昌?我知道那是我在心里不让自己的另一个问题进入大脑,那就是,我要和梅莓分手。抽了支烟后,我进去时她还在那里,和我第一次进来时一样。我走到她身后,站了几秒钟,然后喊了一声:“梅子。” 她吃惊地站起来,转过身,说:“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满头大汗?” “走吧,回宾馆。”我平静地说。 我拉着她的手,坐了一辆的士回到了宾馆,服务台的小姐朝我笑,我懒得理会。进了房间以后我把门一关,把电视声音打得很大,空调打开,然后对梅莓说:“我洗澡去了,你看会儿电视吧。”也许是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什么,问:“我错了,不该跑出去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臂,说没事的,不怪你。 虽然我知道宾馆里面的浴缸不卫生,但我太累了,身心都累。我放满了水躺在里面,在冰冷中,努力想让自己安静下来,让自己的头脑里有一个思绪。在半小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准备离开梅莓,找一朵。 一朵在我身边总能把不快乐的事变得快乐,而梅莓则刚好相反,她总能把我所有精心安排的事情打乱,总在我高兴的时候让我觉得气馁。一朵的缺点就是在我绝望的时候她不能把握,而梅莓在我绝望的时候却总是能给我一种安定感。我对梅莓则总是一种奇怪的感情,介乎亲情和爱情之间,但绝对不是爱情,我不能拿我的幸福当赌注押在梅莓身上,也许和她在一起在她的调教下的确会很有前途,但是我肯定不快乐,这与我的人生观向背。 梅莓在外面敲着门,显然我的举动让她不安。我说别敲了,洗个澡你也不让我安宁。我又静了几分钟后,光着身子把几件衣服用肥皂胡乱洗了一气,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找了几个衣架挂上。然后一下躺在床上,把眼睛合上,不敢看她。她说:“你累了?”我没有说话。 “你自己洗衣服?” “你今天怎么啦?我不是认错了吗?” 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我伸手把它甩开。梅莓突然俯在我身上哭了起来,我也没有理她。我也懒得睁开眼睛,我对女人的哭已经感到厌恶,越哭我越烦。梅莓哭了一会儿见我不理她,就关了电视,说:“你好好休息,我坐车回武汉。” 我一下坐床上跳起来,说:“现在你以为还有车?你怎么回?你就是喜欢自作主张。也不管我心里能不能承爱得了!我这个把月算是给你们害苦了,每天睡觉都不安心,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让我一生在痛苦的回忆中生活?你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你不能总让我时刻担心你,我努力地适应你。而你,这一次我真的很伤心” 没等我说完,梅莓一下就过来,抱着我的头说:“我害怕你知道吗?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感觉这里像个狼窝,我从没这种感觉。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在别人家里分心。我以后保证不再这样孩子气了,行吗?”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以后不能让我担心了。你要听你听我的话,做个乖孩子行不行?” 梅莓擦掉眼泪,说:“我听你的话,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真的好害怕。” 晚上我们都没有吃饭,她洗完澡后也睡在我旁边,像以往一样。我问她:“你真的考虑过爱不爱我吗?” “反正现在你离开我一天我都想你想得不得了,这算不算爱?” 我觉得好笑,说:“这哪叫爱,这叫依赖知道吗?感情依赖。” “我情愿,你在我身边我就安心,才有心思学习,否则头里面是乱的。” 我说:“睡吧,明天带你坐船,你还没坐过船吧?”我本来想告诉她,在长江上晚上坐大轮船时,感觉像在宇宙中行走,很空旷,黑得让人震撼。可是我没有说,我说了她也不能体会。梅莓撒着娇说:“你从背后抱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我只得从背后抱着她,心想如果是一朵,这是我们做*爱后最喜欢的做*爱姿势,一只手从她的颈下穿过去,一手握住一只**,然后用胸部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下体能感受女人特有的臀部,鼻子能闻到她颈部发出的女人的体味,能让人一下进入梦乡。然而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六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我思考着去不去的问题,从宜昌到秭归并不远,坐船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那时候秭归还是在老县城,不是现在的茅坪。梅莓看出我的犹豫,说那就算了,我想回武汉。我说还是去吧,就是坐坐船,不过是长江西陵陕的一段,这一段也应该可以给你震撼了。我打开窗户,下面下起了小雨。我们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天赐良机,下雨时看三峡时是最美的。我大学时还写了一篇关于三峡行的散文,还发表过的,那也是下雨的一个天气,不过那时候和我在一起的是乌乌。 我高兴地拉着梅莓,坐上的士赶到码头,可惜船得等一个多小时,我们干脆在附近逛了逛,买了一把伞,然后到一艘墩船餐厅里面去吃东西,结果他们才开门,不过老板还是很热情,让我们坐下炒了两个菜后我们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天气凉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再加上头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吃饭。吃完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船是一艘水翼船,能开得很快。江水的水位很高。令人失望的是船里面不算宽敞,而且坐的人很多,还有人抽烟。里面还放着很令人厌恶的录相,还好我找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但窗户很小,很难看到什么景色。 梅莓把眼睛盯着外面,大概只看到一堵石崖。 我问:“很失望?回来的时候坐大船。” 梅莓说:“感觉透不过气来,想吐。”我让她坚持一下,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会,也许她昨天晚上没睡好。迷迷糊糊地我竟然也睡着了,当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时,我说:“梅子,起来,到了!” 她抬起头茫然地问:“到哪里了?”我说到秭归了。走出船时,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打着伞扶着她,防着她摔倒。码头实际在一片坡地上,上面就是县城了,楼房依山而建,面积也不大,一眼能看个全部。码头上很多人背着蒌子,梅莓很奇怪,甚至里面还装着个孩子。她的新奇劲来了,精神就好了很多。 那天逛了一下屈原祠,县城的道路很窄,而且很多坡,我叫了一个面包车,在上面逛了一下就去屈原祠了。他老人家算是鼻祖了,屈老先生跳了江一辈子还得望着江,我觉得不是个好主意,虽然只是个衣冠冢。在那里我思考良久,因为我看到了一条红线,屈原祠也在红线旁边,那条线是三峡库区的淹没线。秭归县城也基本在这条线下面,过不了多久将会成为江底的鱼儿的乐园。想到抗洪的那二天二夜里武汉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一锅水要是冲下去,天,不能想像。 旁边面包车还在等着,梅莓好像对此也不是特别感兴趣,转来转去就那么大一块地方,而且冷冷清清的,我说那就走吧。我回头看了一眼,让屈原祠在我的脑中留下最后的印象,因为它也快搬迁了。三峡蓄水后,我一直还没有去过,也不知道现在那里怎样了。 梅莓在车上牵着我的手,看起来好像很孤单的样子,看着山脚下一道窄窄的江水,一切不紧不慢地流着,有多少人在这山上看过这山这水,可现在看的,也只有那些人而已,如同两岸猿声啼不住,猿呢?也不见了。即使和梅莓再没缘份,也算是相识一场,在人生中也算是难得,不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我对梅莓说:“感觉怎么样?” “还好。”梅莓好像还没有从晕眩中恢复过来,我说那就在我怀里躺一下吧。她听话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然后问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早就没有啦,你别放在心上。”我对着她笑,轻轻地理着她的头发,问:“你是不是后悔和我一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我好害怕。” “怕什么呢?”我轻轻地问。 “怕你离开我,你会离开我吗?” 我无言以对,虽然我已下决心离开她,在一朵那里去寻找幸福,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却只有和她相依在一起,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脑中回荡。车子七弯八拐地在小城中穿梭着,感觉整座城市都要滑到江里去一样,总算就到了码头,买了到宜昌的船票。船上从上游的重庆过来的,终点站就是宜昌,是一艘四层的大客船,这样的船上才有甲板,可以目睹两岸的景色,这也是我所期望的。梅莓曾经在我去她家后问过我,结婚的时候准备去哪里旅游,在当时我的看来不过是个不可触及的未来,而现在,我却又有了与她相依一生的感觉,一辈子保护着她。 人生何来这么多矛盾?何多这么多选择? 船还得一会儿才来,不比火车,有那么准的点,不然也不会有等船这一说了,我和梅莓站在码头上,把脸的方向摆向长江的上游,水很混浊,远处不时转来轮船雄浑的汽笛声,空气凉津津的,很舒服,小雨也不大。如果不是梅莓,我认为打伞也是多余的,再如果有张床,我一定会好好睡一觉。我把伞递给了梅莓,伸了个懒腰,在湿润清新的空气中长长地吐了一口热乎乎的气,感觉好多了。 第六十五章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坐轮船在夜间行走的经历,不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世界的荒芜和冷落,长江如同时间的长河,我们孤独地在其中穿行。第一次坐的时候是从武汉港出发至上海的江汉5号客轮,离开码头时,汉口炫丽的灯光从我眼中远去,而乌乌则在我身边,靠在我的身上,江风很冷,正是一个冬季。那次本来是她一个人坐船回家的,结果在候船室里,随着上船时间的逼近,她竟然流起泪来,我知道她舍不得离开我,我马上买了同样的一张船票,和她一起,她这才收起眼泪,拼命地骂我傻,那时是我和她片刻也离不开对方的时候。可是今天,即使再爱一个人,却也无法做到如此,留在心中的只是宁静与伤感,泪水好久已经不见了。 在夜里我和乌乌从船舱出来时,船体闪亮的影子印在江水里,四处一片黑暗,可是我们没有害怕,在船头我们激烈地亲吻着,哪怕感觉尘世离我们是如此之远我想起了那个晚上和那艘船,可是我从百度里面搜索到的却是在2000年9月20日,江汉5号毁于一场大火!什么是记忆?什么是痕迹?一切都那样淡淡地去了,包括我对爱的漏*点,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选择爱情了,而是选择妻子,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怎么,你也不舒服吗?”梅莓问着我,我偷偷地转过头去,迎着风说:“船怎么还没来?” “会来的,你别急啊。我看你就是个急性子,什么事都想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反正又不赶时间,别急啊。”梅莓安慰着我,哪知道我此时等的不是一艘船,而是放弃着过去的一些记忆。我拥着梅莓走到候船室,船上的一些人打量着我们,虽然没有恶意,但却让人感觉到一些不安。随着一声浑厚的汽笛声,候船室的人骚动起来,小说网看来是船来了。我们从外望去,慢慢地看着轮船在江中画了一条弧线,把船头调向上游,慢吞吞地靠过来。梅莓奇怪地问:“为什么停码头要调头啊?” “坐汽渡时你没注意到吗?” 梅莓摇摇头,我说:“船向下游开的时候,必须得把船头朝上游,大概是怕水流太急船不好控制把码头带跑了。”梅莓说:“这样也有道理啊。”是啊,如果人生可以转一个弯再停一停,就更不错了。 剪票上船,她就紧贴在我身边,上船后我们在船的栏杆上看着风景。我说:“你等会好好看看两岸的风光,很迷人的,在武汉是体会不到的。”她点点头,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怜。而我则像看了一部电影,急切地等待着精彩的地方,向她做着介绍。船只停了几分钟就开了,几声长鸣,到现在还好像回荡在我的耳间。 回程是最精彩的时候,梅莓张开大眼睛想把一切摄入眼底的底片样,下雨时的两岸峭壁往下流淌的水如同千万条小巧的瀑布,石崖的斑驳以及山上的神秘,一齐碰撞着我们的内心。不过时间不长,当一眼能看到葛洲坝时,眼前几乎就一马平川了。我们直接打的去了昨天住的宾馆,我让梅莓先洗了个热水澡,人感觉真够累的。梅莓洗完后,我安排她在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亲了她一下。她闭着眼睛说还要一下,我只得再亲一下。洗完澡后我对她说,就在里面呆着,我下去买点吃的一会儿就上来了。我相信她不会再做什么傻事了,买了两碗粉上来,梅莓其实没有睡着,她要我喂她,我就喂着她吃。等我们吃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们相拥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所有的都结束了,得回武汉了。早上梅莓还是清理着东西,一件件地很细致,我则在旁边抽着烟等着,就那么看着她做这些小事,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深入骨髓的幸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两天里,我对性一直很压抑,但也只是一种生理上的需要,而与梅莓相处了这么久的情况下,一切又成了一种惯性,我们都不愿意打破这种惯性,破坏这种惯性,毕竟对一个人来说,这也许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返回后是归家的急切愿望,希望车快些再快些,一下飞到自己的窝里,享受一下自己空间的味道。梅莓则表现得更急切一些,她竟然对我说她想爸爸和妈妈了,在车上被我嘲笑了一番。结果她把我的手臂掐得生疼,我也尽量由着她,只要她高兴就成。 车一进武汉,她的嘴巴又吱吱歪歪个不停。我问:“要不要我送你回自己家去?”梅莓说不用,还是回武昌吧。我说你不是才想爸妈的吗?她说:“我很累啊,回去他们肯定问这问那的,我怎么休息?” “你怎么说都有理,那就回武昌吧。”车到了宏基车站,打个的士就回家了。梅莓睡觉以后,我就偷偷到阳台给一朵打电话,竟然打通了! 第六十六章 “你好吗,朵朵。”我用颤抖的声音问。 “不好。” “你怎么啦?”我着急地问:“快说啊。” “没什么事,只是心里难受,你好吗?” “不好。”我说:“我想你。我现在过来行吗?” “我也想你,你明天能陪我买发套吗?你明天在来我家的路口等我,不要到我家来。行吗?” “好啊,我九点钟准时到。”我挂了电话,像自己暗恋的情人打电话给自己,心里怦怦直跳,我稳住情绪,到楼下买了两瓶水,然后买了两盒方便面,怕梅莓醒来后饿了。看着她那乖乖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原来看我和乌乌的手相,说我和她根本不会有结果,我突然想问一下她:我和你之间从手相上看有没有结果? 由于想着第二天可以和乌乌见面,心里兴奋得睡不着。梅莓傍晚醒来后,我问想不想吃东西,她好像很吃力地摇摇头,说:“我头蛮痛。”我连忙摸了摸她的头,还好没有发烧。我说:“是感冒了吗?”她点点头。 “你上回把我没吃完的感冒药放在哪里了?” 她说在电脑桌的小屉子里,我急忙找到倒了杯热水,扶起她,让她喝下去。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真令人头痛,这个梅莓现在怎么也老出问题,不是这就是那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就没有一件令人安心的事情。 “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家去?”我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变得这么自私起来?急忙改口说:“算了,太远了。” “你陪着我行么?我不想回家。”梅莓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我说行啊行啊。 谁知道到了夜里,她竟然发起烧来,我要她去医院她非不去,我只得下去打的找了一家还未关门的药店,买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回来后看到她全身都汗湿了,头发也**的。她不停地对我说全身痛,好热,一会儿又说好冷。我提了一桶凉水放在旁边,用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不停地自责,不应该带她去宜昌的。 她说:“不怪你,其实我很开心的。你帮我把身子擦一下,粘呼呼的难受。” 我又用热水帮她擦一下身体,结果她穿的衣服比较紧。我说你干脆脱光行不行?这样好别扭。她点点头,于是我便帮她把所有的衣服都脱干净。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全面地看到她的身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诱惑的确很大,我的身体没有反应是不可能的。她从未让我染指的下身,黑丛丛的,很有光泽。她一下用被单盖住自己,说:“你别趁机害我啊。” 我苦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帮她擦净后,把衣服拿到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秋天才用的毛毯,给她盖上。又找到她的内衣,递给她,让她穿上。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在阳台上抽着烟,外面的夜很黑很静,大概是长久以来这么凉爽的天气,足以让人们早点做一个好梦了。但我想着的是,明天和一朵一起逛街怕是要泡汤了。烟还没抽完,梅莓就吵着要我进来陪她,唉,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他妈的么逼事都出得这么巧! 一夜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双眼熬得红肿了。第二天一大早给一朵打电话,准备说没有时间去,想告诉她梅莓病了,没人照应。结果怎么也打不通,我给梅莓交待了几句,说我马上回来,出去有点事。下楼后马上打个的士直接到东亭去,还好赶到那里时九点钟还不到,我就在那里抽着烟等着。 一会儿,就看见一朵过来了,我心里一阵惊喜,赶紧迎上去抱着她,一朵看了看四周,把我推开,低声说:“这里到处是熟人,你找死啊。” 我失望地说:“哦。”一朵看着我,问:“你怎么啦?脸色这么不好,眼睛都红了,是不是昨晚和哪个女人在鬼混啊?” “梅莓病了,发烧。”我垂头丧气地说。 “那你在家照顾她呀,你还过来干什么?没良心的东西。” 我委屈得不说话,就在那里愣愣地站着。一朵牵着我,说:“别发呆啊,走远一点再说话。” “我得赶回去,也不知道梅莓怎么样了。我是过来准备对你说我去不成汉口的,电话打不通,我就打的过来说一声,怕你生气。” “我电话很少用,都是一些同学同事的这里那里的老打电话,我不想接,所以总关机。我和你一起去看梅莓吧。” 我睁大眼睛,说:“这也行?” “怎么不行?快点走,别不像个男人。” 第六十七章 “她会生气的。”我咕哝着说。 “不会的,我说我是你表姐,行吧?” “行个屁,我们的事她都知道,你病了我还跟她说了的,上回她来碰到你的那一次,她都审问我好几回了。” “你承认了?真是个苕。” “没有啊,她又没捉奸在床。” “你他妈说话真难听。走吧,我知道怎么说,反正我也没事。” 我只得和一朵打了一个的士,在车上,我靠在她肩膀上,说好累,没人心疼我。一朵抱了抱我,说:“乖,你得像个男子汉才行啊。对了,你怕是和梅莓上床了吧?**一刻值千金。” “没有呢,看是看了,就是没有做。憋了好长时间了,都忘记做*爱怎么做了。” “不管你,反正你别想我的心思了,我现在禁欲。自从住院后到现在,大姨妈都好久没来了,我都怀疑我没女人的功能了。” 我拍拍她,说:“别瞎说。我不想说话,让我躺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变得软弱起来,想得到一朵的安慰和鼓励,这种感觉原来在乌乌身上有过,但的确还没有这么强烈。我在她身上,虽然很累,但还是很想要她,我知道不行,所以也没有说。车一会儿就到了,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快。我和一朵在楼下面,心里还犹豫着,一朵却不管,拉着我就往上走,至少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她的身体复原得很好了。 梅莓还在睡觉,一朵坐在旁边轻轻地对我说:“上回没仔细看,长得其实挺水灵的。好像还光着身子呢,你不会折腾人家了吧?” 我苦笑着说:“穿内衣了,人家不让我也没多想,第一次还被她打破头了。不是被她打破头还不认识你呢,后来我就赌气跑到你们会议室睡觉的那次,才认识你的。” “哦?那我们被她给害了。” 我示意她不要乱说,说不定她此时还醒着的,偷听我们的谈话。一朵把我拉到隔壁房里,说:“你以后喊我姐姐,不能乱说话了。我帮你照顾你的小媳妇,以后我们就是姐弟关系,听见没有,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我说:“鬼才跟你姐弟关系,我要你做我老婆,来给我亲一下。”我想抱她一下被她推开了,她瞪着眼睛说:“我可是说真的,否则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麻烦了。我已经答应顾他们和那个老板好的。你再别捣乱了,知道吗?” 我一听急了,说:“你快去推了,谁叫你答应的?我不管,你想办法退掉。” 一朵摇摇头说:“你真是傻得有瘾了,话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不讲道理我就走。”我连忙拉住她,说:“别走,你走了我心里空荡荡的。” “那你答应没?” 我知道她心里也难受,只得点点头,然后坐在地上,点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朵就去收拾她原来留在这里的一些衣服去了,然后用袋子装好,说:“你可要对得起梅莓啊,别再花心在外面乱搞,要是我知道了,别怪我也跟你翻脸。” 天,这是什么道理。我心里越想越不服,一朵蹲下来,看着我,说:“都老大不了了,也该收心了吧?我可是为你好,平平淡淡过日子有什么不行?”我威胁她说:“和你差不多,你把我甩给她,我就要花心,就要在外面玩女人。” “你敢!”一朵站起来,说:“不跟你说话了。”然后她就到房间里,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慢慢地收捡着。等梅莓醒来,都快十一点了,梅莓看见一朵,有些不自然。说:“你的病好些了吗?” 一朵笑着说:“好了,建建说你病了,非要我过来看看你。” 我在旁边听得眼睛都气绿了,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我干脆懒得听了,到阳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没一会儿,就听到她们说话发出的笑声。什么世道。 第六十八章 一朵竟然也成了梅莓的支持者,让我心里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本想进去发场脾气,但想到两个病人,只有往肚子里咽了。一会儿一朵叫我进去,说要我烧些热水,让梅莓洗个澡下床活动一下,说梅莓已经不发烧了。等会儿又叫我去买些菜回来,清淡点的,买回来后又叫我准备弄中饭,都吃了后叫我收拾干净拖地洗碗当我把这一切都做完了,她们俩说出去转一下,问我去不去,我摇摇头,然后就进房里去往床上一躺,听到她们关门的声音,好像是也在说我在耍小孩子脾气。 床上都是一股潮湿的汗味,懒得要她们来指挥了,把床单拿到卫生间,和梅莓的一些衣服还有自己的一些衣服全部放在洗衣机里,让它自己慢慢地转。我就在旁边看着它转,同时发呆。我忽然想到梅莓的感冒是不是传染性的,要是传给了一朵怎么办?我急忙给梅莓打电话,叫她注意和一朵保持距离,不要把感冒传给她了。梅莓说:“你下来。我们在外面等你呢,你一朵姐姐给你买了冰淇淋,你吃不吃?快点下来!” “不想下去,你们自己吃吧。”我有气无力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一会儿电话响了,一看是梅莓的电话,我接通后说:“说了不下来,烦不烦!”里面却传来的是一朵的声音,她说:“你吃糠了?说话这么呛?” “我不是说了不下来吗?你老是和我反着来。”我只得放低了语调。 “下来转一下啊,知道你今天蛮翻的,听话。” “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们两个女孩走在一起也不成样子吧,算了,我不去。” “你不下来那我就走的,把你媳妇一个人丢在外面。到时候别怪我。”一朵好像生气了。我只得穿好衣服下去,看到她俩在街口笑着聊天。 见我过来了就不笑了,梅莓说:“还是你姐对你好些,一叫你就下来了。” 我说:“你少些话。” 一朵笑着对梅莓说:“你说话太温柔了,不行,要狠他才听,教你一招。” 她们两个就在前面手挽手走着,我跟在屁股后面百无聊耐,手插进裤子里踢着石子。 第一次才知道她们这么能逛,虽然一件东西没有买,但从大市场一直逛到超市,我琢磨着这两只老虎今天竟然相安无事,确实也是没有道理。一直到傍晚,才听到一朵喊累,其实我更累,腿都走软了。一朵说要请我和梅莓吃饭,我也不想说什么,免得挨批,梅莓心里也不太好想。其实都没吃多少饭,我困得要命,想睡觉。到家后,一朵拿了自己的东西要走,梅莓叫我送送她。 我送她到街上,说:“你把东西拿走了是不是再也不来了?” “我还来干什么?这里容不下我我也不想来。”一朵低头头说:“你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梅莓其实还不错,就是心眼有点小,没办法,哪个女孩都是这样子的,准备和她过日子吧。别对我有非份之想了,我们都不小了。” “我不!”我一下抱住她,她没有拒绝,只是说:“小心,别把我的发套弄掉了,不然丑死了。” “你不要嫁给那个什么老板,嫁给我好了,我会对你好的。”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别乱说了,你又不是不懂事,讲理都给你讲了。我一样心里不舒服,可是没办法啊。你以为我心里不难过?以前叫你别和梅莓上床就是怕我自己心里难受,现在我管不了你。你要听话。”一朵也紧紧地抱住我,我能感觉她在流眼泪,因为我的肩膀已经感觉到湿了。 “你知道我好害怕失去你,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不能我自己拖累你的,乖乖听话。”说完她一把推开我,说:“我得走了,你回去吧,妈妈肯定担心了。”她擦了擦眼泪,招了一个的士,看着的士红红的尾灯绝尘而去。我一下坐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过了一会儿,我就知道梅莓在旁边,我抬头瞧了瞧她。问:“你下来干什么,在家好好休息。” “你爱她对不对?”梅莓问着我,然后把我扯起来,说:“站起来,像个女孩样的。” 她就那样直盯盯地看着我,说:“你爱她就不应该放弃,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就退出。” 我绝对没有想到梅莓会这样说,你能说她不理解我吗? “我能感觉得到她对你很好,也能感觉得到你是爱她的。今天下午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比方说到宜昌和回来的这两天,我心里很感动” 我拉着她,说:“别说了,上楼去。”她听话地被我牵着手上楼去,一进门,她便去清理自己的一些东西,说要离开。我说:“你能不能不添乱子啦?你们都想把我弄死对不对?” “我这不是放你一条生路吗?你看你原来意气风发的,现在像条死赖皮狗整天拉着脸。” 我点着一支烟说:“跟你没有关系的,你要走也明天再走,你们都走了我都活不过今晚了。” “我对你重要吗?”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你对我的不是爱情。” “那是什么?难道我把你当我女儿?”我一生气,一脚把桌子踢倒,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梅莓看我发火了,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的,就愣在那里,我把手机丢过去,说:“给一朵打个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号码在电话薄里面自己找。”说完我就在阳台上去,站在那里不想说话,一支一支地抽烟,抽得舌头都开始泛着苦味。梅莓不知道在屋子里都干什么,好半天才出来,说电话打了,她快到家了。梅莓说完又走开了。 一朵是我追求爱情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抓住会被吹走,抓住会扯断 我就在想着,难道一朵真的就愿意这样放弃?不给我最后一丝机会?我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她不希望拖累我,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如果她真的再次病了,我又能忍受多长时间的那种痛苦?现实为什么这么残酷?我问着自己,我知道这些与爱情无关,可是它们还是撕裂了我的爱情。就像一朵告诉我的一样,我和梅莓在一起虽然没有不能确定的爱情,但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痛苦在里面。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选择那根稻草。可是梅莓怎么办?并不能因为她这么说就以为她真心地愿意放弃,或者说不定她在给我将军在! 我头里面乱成一团麻,我走进来,看到梅莓正在给我泡着茶,我走过去,抱住她往床上一推,说:“我想做*爱!” 梅莓睁大眼睛说:“不要这样做,你会后悔的。你根本就不爱我。如果你要强迫,我是不会反抗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一开口我就性趣全无,我说:“我该怎么办?”我抱住她,说:“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七十章 梅莓说:“平时看你一副痞子像,不知道你还这看重感情。她真的狠心离开你?” 我点点头,一朵是个坚强的女孩,因为几次病痛早就让她的心能硬得像铁一样。也许她认为再来享受爱情不过是奢望了,她好像已经知足了。 “那我劝劝她吧。”梅莓握着我的手,说:“看你痛苦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算了吧!”我把头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觉了,感觉好累好累的。” 我总认为这不是事实,虽然一朵从一开始交往就就断地强调她不会和我有什么结果,但是我总认为分手的这一天不会到来。上回在她家,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可今天看来,的确是真的了。也许我心里做好了准备,可是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心里却一阵阵的悸动,然后一种疼痛的感觉冲击着神经,我知道这种痛只不过是一种生理上的假象,但这种非生理上的痛却比任何伤口来得更持久,更令人崩溃。晚上我起来洗了几次凉水澡,每次起来梅莓都要问我干什么,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还好她的感冒比头一天强多了,只是鼻子有些塞。早上起来去上班,我叫梅莓不要离开我,我怕一个人承受不住。梅莓点点头,说失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些啊。我心里想,你试试? 上午我打给一朵打了一上午的电话,都打不通。我想即使她是说真的,也不应该这么绝情吧,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这样感觉会好一些。其间还装作笑脸去老陈那里交待了一下去宜昌的些事情,中午不想吃饭,梅莓还打电话过来,说了几句话。下午我继续打,虽然绝望,但是我还是一遍遍的按着手机的重拔键其实就那几天里我一直做的就是这个事情。再加上单位的事我又脱不开身,我准备等到星期六去她家一次,不管怎样,我都想再见见她,希望奇迹出现。梅莓对我还好,我不停地打电话的事没有让她知道。她以为我已经放弃了,这样也好,我也不想让她担心什么。 星期六的,我对梅莓说我要回家去一趟,想家了。梅莓说她也要回家一次,那天早上我把她送到开往汉口的公共汽车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天,是个好天气。我打了个的士直接到东亭去,在路口那里下了车。心里一阵阵地激动,我想如果她不理我怎么办?应该不会的,她妈妈在场她不会对我太过分吧?我这样她妈妈也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或者管不了那么多,我鼓起勇气往她家里走着,上楼来到她家门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敲门。 门一下就打开了,开门的是阿姨。我装作笑脸问一朵在不在家?阿姨把我请进屋子里坐下,说她出去了,你们没有打电话联系吗?我说没有,我以为她在家里,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阿姨好像不太想告诉我,我问了几遍后她才说到汉阳归元寺去了。我心里一横,我就不信找不到你!我还是装作笑脸地向阿姨告别,说改天再来。 我一出门就打了一个的士,说到归元寺。那个时候长江二桥还收费,车也没有现在这么多,我叫司机快点,说有急事。一路上我就想,如果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该怎么办?心里后悔那把刀给梅莓没收了,不然带在身上可以强逼他离开梅莓,老子打赤脚的还怕穿鞋的?这一路上也几乎花了一个小时才到。 到了归元寺门山,我买了张票,寺不大,夏天人也不多,给我的寻找减少了很多麻烦,但穿来穿去的也不太容易找,竟然找半天没看见影子,难道她已经走了?不可能啊,我也起得够早的,多少她也得在这里逛一大会儿吧?最后终于在那个放生池旁边看见她了,穿着浅黄色的t恤衫,穿着牛仔裤,我再一看到旁边那个男人,眼睛都气绿了! 第七十一章 那个人长着一个啤酒肚子,黑呼呼的脸我不想说了,说了我现在都心里痛。我当时走过去,在她面前一站,不说话。一朵看见我来了,吓了一跳,但看了我的样子,轻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旁边那个男人非常奇怪地看着我,我白了他两眼。然后对一朵说:“你跟我走!” 一朵看了看那个男人,对他说:“这是我同学的弟弟,老是要我到他家去玩,要不你开车先回去,改天我们再联系好吗?” 那个男人知道肯定是骗他的,他说:“那我开车送你们去。” “哪个要你送?不关你的事。”我说着,他大概是看着一朵在这里,也不好发脾气,然后转身就走了。一朵把我拉出归元寺的门外,问:“你想气死我啊你?” 我把眼睛望着别处,说:“哪里有气你,救你呢。” “我不要你救!你管好你自己好了。” 我望着她,问:“我怎么管好我自己?你一脚把我踢开,要我管好自己?我管不了自己。” 一朵看见我生气的样子,说:“那天都给你说清楚了,你不听我也没办法。你再别找我了,我再也不理你了,不想看到你了。你走吧。” “我不走,你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就不信你是铁石心肠。” 一朵没办法了,说:“你怎么就不听话?” “你要我听话?你看看那个男人什么样子,不就是有钱吗?你跟着我我会让你饿死吗?冻死吗?病死吗?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去你家,又赶到这里,你还叫我走?我偏不走。你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我也不让你有好日子过。” 她看我这样说,也无可奈何,拉着我上了一辆公汽,到了汉口的中山公园那一站下来,又把我拉进中山公园里。 我说:“我不想再多说了,你是跟他还是跟我,我要亲耳听到你说。” “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 “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活会很痛苦的。” 不论她说什么我都铁青着脸不理她,她最后真的生气了,说:“那我走!” “你走,你走了我到太阳底下晒死他。” “你晒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紧盯着她,说:“终于你说出了这句话,你就是想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是吧?”我听了她这句话心里在滴血,我说:“你变了,你现在可以根本不在乎我了,当初我们就应该一起死的,你知道我看着你病时的样子有多心痛?你知道我守堤的二天二夜没合眼然后就直接去看你?你知道我为了你晕倒在地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爱你,甚至超过了对乌乌的爱,可是你现在却选择离开我,说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听了心里都凉了半截。你走吧,当我没认识你好了。” 我在公园里一座石墩上坐下来,流从我的眼里流出来,我忽然觉得这样来找她是一个错误,也许她是对的。至少她不会说出这样让我心痛的话来,我死心了,就呆呆地坐在那里,连掏出一支烟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过来想帮我擦眼泪,我一下甩开她的手,说:“你滚,你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建建,你别这样行吗?我真的很难受,你就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不值得你爱。你就恨我吧,可是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这身体不能拖你下水的,你一生好好地过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她摇着我麻木的身体,试图让我清醒一点,我只记得那时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到中午了。一朵还在继续地说着,说她结婚后我和她姐弟相称,她有孩子了就叫我舅舅等等,我没有理她,只是觉得在那样的热天里,树上的蝉鸣让我觉得空荡荡的,我想起了丽丽,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她过来,我和一朵也不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困境了,第二天也许真的就全部结束了 我在内心里骂着丽丽,骂她不应该管我的闲事,同时骂着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在这一瞬间全部完蛋了,我不知道未来该如何去过,如何去把握,头脑里乱糟糟的,茫然迷惑,一朵就坐在我旁边,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抽泣着,我又心痛起来,我说:“不如我们去死吧,去跳江。”一朵抱着我拼命地摇头。 那天我们后来没有说话,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太阳从正头顶慢慢地移动了西边,公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朵这才拿出电话,我不知道她要打给谁。 第七十二章 后来她用一种几乎绝望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打给梅莓的,有可能是那天她去看望梅莓的时候找她要的号码。 她说建建在中山公园,你快来接他,他病了。我才没有病,只是比病更严重一些。一朵用手捧着我的脸,说:“我当你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找你联系的,别这样好吗?好好待梅莓,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只有她才能让你走上正路。” 我不说话,一朵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你快点说话行不行?求你了,我的胸口那个砣砣又痛起来了,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吧?” 我只得冷冰冰地说:“我答应你。”然后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眼泪了。 一会儿一朵就接到了梅莓的电话,她已经在大门口,一朵告诉她我们的位子。梅莓看见我们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说:“你们两个怎么啦?吵架了?”一朵装作笑脸地说:“没有。你好好照顾他,把他带回家,都交给你了,我得走了。” 我看见一朵摇摇晃晃地向大门走去,背影那么孤单,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在什么时候遇见她,也许再也看不到她了没多远,她回过头来看了看我,在我们目光相遇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她期望的眼神。 算来,这次和她是真正的永别,虽然后来我们见过一次面,但这是我听妈妈讲的,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后来两年多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梅莓吓坏了,说要带我去她家,这样也好照顾一些,我知道她心里是害怕,害怕我出什么事。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看到我的样子也感到无助。我摇了摇头,我说,我要回武昌。梅莓扶着我走出中山公园的大门,外面车站里站满了人群,没有谁注意到我们。我们坐上一辆的士,直接过一桥回家了。我回家就病了,病了三天,什么也不想吃,一下不想动,感觉像死了一样,梅莓就在旁边照顾着我,给我请了病假,每天煮稀饭喂我吃,还买了故事大王,把里面的故事讲给我听。那三天里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梅莓像个母亲样的,一点一点地融化了我心中的坚冰,我也知道她在和一朵联系,她经常偷偷到阳台上打电话。 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初恋和乌乌分手,心痛的只是那个冰冷的江边,虽然是那么强烈,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和一朵这样的程度,我相信上天让我和一朵相遇,一定是想给我一个真爱,然后又欺骗我,把我的爱情拿走。我忽然想到,人生中有多少真爱最后能有结果?如同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还好,我和一朵生在一个现代的社会,毕竟相互拥有了对方,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但我觉得这些回忆比我前面一生都要漫长,那三天里我在回想着和一朵从相遇开始我们身上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因为短暂才那么清晰,然后就看着梅莓的那张担心和害怕的脸,当一切都回忆完成后,是第四天的一个早上。我决定好好地待梅莓,她是上帝派来陪伴我终身的一个人,我决定再也不和任何女人发生什么暧昧的关系了,我要好好待她,让她快乐开心,一辈子就那样走下去,而且我要宽容,不能惹她生气。 我拍了拍旁边的梅莓,我对她说:“我饿了。” 她一下翻起身来,说:“你终于说话了,我的天啦你这三天吓死我了。”梅莓一下放声大哭起来,拿着一本杂志拼命地打我,说:“你再这样子我就杀了你的!”最后抱着我说:“乖,我马上下楼去买早点上来,你等我一下。”说完她起床穿上衣服把头一梳脸一洗,然后进来看看我,说:“你等一下下就好!”那天早上我吃得特别多,吃完了后觉得全身就有力气了,梅莓还烧了热水,让我洗了一个舒服的澡。当我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时,我对梅莓说:“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梅莓过来问:“什么事?” “我不想上班了,我不想工作了。” 第七十三章 “那你准备干什么?”梅莓睁大眼睛看着我。 “你不是想我考研究生吗?我专门来复习备考,争取今年一次性考上。” 梅莓松了一口气,说:“好啊,不过你得和你家里商量一下吧?” “嗯,我会说的。他们也会支持我的。你支持我吗?” “当然支持你啊,笨蛋。”梅莓过来抱着我,说:“真乖。” “那就行了!明天我就去辞职不干,早就干得心里窝火了。” “那你别吵架啊,我知道你的臭脾气的。”梅莓忽然问:“你爱我吗?”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说:“别问了。你都掉了好多天的课了,得补上,记着找同学把笔记本拿回来,晚上补一下。” “好啊好啊,没想到你开始关心起我的学业来了。”梅莓看得出很高兴,我也很满足。那天我要梅莓再陪我一天,到东湖边走走,我想起我欠她一次骑车环游东湖,那次是去随州偷情去了。但我们显然都没有力气来骑车,我和她打了一个的士,到了磨山,就坐在对面的草地上,看着烟波浩渺的东湖,梅莓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也那样坐着,都不说话,虽然太阳很大,可是我们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很热。看着东湖,我的心静如止水,觉得人生不过是波折起伏的不浪花,人毕竟得继续往下走,谁知道未来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梅莓叫我吻她,这是我第一次不带有**色彩的吻,她很狂乱,而我平静 我把一朵放在我心中一块最神圣的地方,不愿意去触动她,她慢慢成为一个圣洁象征,在我的心中那一块始终保留着,她的面貌渐渐地变得模糊,但这个象征却一直很鲜明。我发现,和她交往了那么久,我还没有和她一起照过一张相,我也没有一张她的相片。我曾经在一个人的时候,翻遍了屋子里所有的地方,试图找出一张她的相片来,可是没有找到,也不可能能找到。写到这里,我慢慢地试图让她的脸变得清晰起来,可是我做不到,我怀疑我和她之间发生过的是不是一场梦?即使是梦,也应该有清晰的时候啊。所有的转变也不像我现在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当梅莓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很忧伤,很忧郁的样子。但是我不会给梅莓看见,虽然在眼神的那一瞬间她能捕捉到蛛丝马迹,但中她眼中的我,已经让她很欣慰了。 乌乌没多久也结婚了,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她家里人知道后找到了那个男人家里,一合计,立即就把婚事办了。我还是遵照我的诺言,给了一包纸尿布给她寄去。小黑大概知道了我和一朵之间的事情,也许我在他的眼中看起来的确很落寞,或者说以前在他的眼中是如何的洒脱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注意身体。听一个同学说乌乌的婚礼很简单,连房子都没有装修,买了一些东西在房子里就算成事了。她和那个男人的父母住在一起,听说他的婆婆公公都还不错,待她很好,我想,那个孩子出生后应该有一个好家庭,也不错。 上面这些事情算是一个交待,后面就不再提到,也没有提到的意义了。只有到后面会列一个几个主要人物情况的交待表。 第二天我就去辞职,我就知道会在整层楼里发一次地震。其实这份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待遇也挺不错,我也干得来。他们认为我应该满足了,不要再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知道,如果我放圆滑世故一些,也不是没有前途,三十岁时搞个小办公室的副主任,四十岁时再搞个正主任或者时间更短一些,更重要的是单位马上要建房了,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个诱惑,但那还不足以改变我的主意,我心灰意冷,想在一些学术方面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老陈听到我要辞职后烟都拿反了,只到点火的时候才注意到。 我说:“么样呢?舍不得?” “你再冷静地考虑一下,坚持一年。我给你说我心底的想法,年轻好啊,不能把年轻当回事,你看看单位里你这一皮年轻人,你应该就知道你的前途了。” 第七十四章 我也知道,他们这样说也不过是送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只是没有想到,办辞职比当初进这个单位时还麻烦,各种工作的交接,档案的管理,财务的清算前前后后也搞了不少天,最后终于搞定了。那天晚上,我带着梅莓一起在外面吃饭,准备我的新生活,梅莓看起来很高兴,她还是非常支持我的。回到家中,无限伤感地对她说: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 “干嘛这样想?你努力了就会拥有更多的,你要相信自己。”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就是觉得心里一下空荡荡的,有点难受。” 梅莓在阳台上去收衣服,然后把我的衣服折好递到我手上,说你洗澡去,一身酒味,酒醒了就不会胡思乱想的了。结果洗完澡后,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害怕。我就那样看着梅莓,看得她不好意思了,我说: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吧?” “你怎么老问,当然不会离开你了。你明天反正没事,要不到我家去玩一天?” “行吗?”我问。 “有什么不行的?” 我答应她了,只要她愿意,我什么都能答应她。说来也许不信,我和梅莓住在一起快一个多月,的确我和她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原因也可以向大家解释一下,其一是在那前一段时间里,并不缺少女人发生性关系,同时也是害怕一朵知道后,两边都没有办法收场。梅莓是一个倔强的女孩,不达目的不罢休。而在后一段时间里就慢慢地习惯了和她保持这种不太明朗的关系了。第二天我随着梅莓去了她家,由于是第二次,心情平静多了。不过这次在伯父的劝说下我也没有喝酒。说实在的,前一段时间酒喝得太多,伤身体不说,有些伤脑子。这可是我以后靠它吃饭的地方,如果真的成了白痴或弱智就惨了。这一点梅莓是支持我的,还说了她老爸几句,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弟弟在家,很斯文的样子,不太熟,也不和我说话,大概是不好称呼我的原因。不论如何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她家,下午我就赶回武昌了,她留下陪家人,说是第二天再过来。 一个人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还是非常想念一朵,我拿起电话,很想拔那个很熟悉的号码,可是最后都放下,在最后一次,拔得只剩一个数字的时候,我突然很害怕这个电话一下接通,那样我会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又挂上了。没一会儿梅莓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需不需要她赶过来陪我。我说不必了,在复习英语呢。在电话中梅莓谈到了暑期结束的问题,毕竟时间也不太多了,她问我是不是搬到汉口去,那样她就可以照顾我了,或者说是不是干脆回家等等,我觉得这些事情太遥远,说你明天过来再说吧。 晚上我复习了一下英语,却一直无法集中精力,这样一直到十二点钟的时候才稍稍强点。第二天上午一起床,我就到了武测去报名学英语四六级的串讲,毕竟丢了二年也有些生疏了。下午梅莓来了之后,我和她一起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完全做了一次卫生,又按她的想法把屋子重新摆放了一遍,人累得够呛!我躺在干净的地上,梅莓坐在我身上,神秘兮兮地说:“我妈叫我们商量什么时候结婚呢。” “啊?”我吃了一惊,说:“这也太早了吧,我还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呢。” “那你抽空想一下啊。” “你觉得呢?你的想法呢?” 梅莓抚摸着我满是汗的脸,说:“听你的,这样的事你要我说不是把我的脸丢净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 “那就考取研究生以后,行了吧?再说我们现在连房子都没有,是个问题。” “想办法啊,我又不是嫁给房子。有地方住就行了。” 我一把搂住她,她压在我身上,好重。我说:“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呢?我觉得你给我的压力很大,说不定我只是你头脑中的一个样子,和现实中的不一样。要是你对我失望了怎么办?或者我并不是你想像的样子怎么办?毕竟我们真正交往的时间太短了。” “我相信我的直觉啊,傻瓜!” 第七十五章完 我感觉到她在我耳边呼了的热气,感觉很真实。我终于明白,在女人堆中追求刺激最终伤害的不过是自己!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那么地不真实。此刻只有梅莓呼出的热气才是真实的,我不能再错过或者放弃。 每天早上,我送梅莓坐车去学校,然后自己回家复习。中午梅莓回家弄饭吃。晚上我就去接她,然后和她一起四处散散步。梅莓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她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她总是给我提起大学时校园内一对老教授夫妻,他们在黄昏中一起在校园的林**上散步,手挽着手,老太婆的头只齐那爷爷的肩膀,可看起来还是那么协调。我说那我们还年轻啊,你怎么喜欢那种老气黄秋的作法? “当作演习啊!笨蛋。”梅莓掐着我的肩膀说。 回家后梅莓就弄饭我吃,她说要把我当宝宝样对待。吃完饭后,我就背着书包去听课了。英语四六级的培训还是很有一些人学习的,基本都是在职的人。里面也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其中有一个就坐我边上,第二天她便要我给她占位子,她说她会晚点来,她不喜欢坐后面。读者们肯定认为我又会和她发生什么故事,没有。我根本就没理她,要是以往,我一定会满口答应,还要她请我吃饭,说不定又会出现什么爱情故事,让我在这里能多写几万字呢。课间的时候我拿着cd随身听听歌,把声音开得很大。放学后,我便坐上一个麻木回家了。除了下雨的那次,我没有想到梅莓会冒雨给我送伞来,她知道我情愿淋雨也不带伞的人。在校门口看到她,心里突然很感动,被一个人关心关怀的感觉真好,我过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那晚街灯的暗淡和恍惚的车流,我觉得尘世间也只有我们相依最近了。我们像两只飞蛾,彼此是对方的灯光,也许只是为了取暖 1998年8月21日,梅莓的课完成了,她也得回家准备上班的前期一些工作。那天天下起了小雨,但还是让人感觉到潮湿和闷热,我甚至想脱光衣服在雨中去奔跑。梅莓在房里收拾着东西,然后嘴里不停地说,什么少抽些烟啊,茶也不要喝得太多,饿了就冲奶粉喝,在外面吃饭注意卫生,穿衣服要注意,别感冒了我就在一旁抽着烟,也里很不是滋味,我变得依赖她而且离不开了。梅莓注意到我伤感的样子,叫我搬汉口去得了。我说那怎么行?听课不方便,而且离武昌这边的学校很远,再说汉口的氛围我有些吃不消。梅莓过来抱住我,说:“那怎么办呢?我也不想离开你啊。跨区调动很麻烦的,我问过一些年纪大的同事了,我不可能马上调到武昌这边来,鬼武汉太大了,大得心里烦。”我说是啊,又没有地铁,过一次江麻烦死。梅莓说每天会给我打电话的,最后说:“我不在这边,你让我很担心,会不会又被谁迷上啊?” “怎么会呢?不会的。我现在见女人就怕。除了你以外。” 梅莓望着我,问:“真有这么乖?” 我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我把补习英语的那件事讲给她听,说你应该放心了吧,我根本就不理她们。梅莓摇摇头,说:“这更不让人放心!” “不会吧?你要我答应她你才放心?” “也不是,你现在还和她坐一起吗?” “早就没有了。”我说:“女孩的自尊心都很强的,她也不会找我坐一块的。” 我送她去坐车,我帮她打着伞。然后左手还提着几个小说网包,我在公交车站的站台上,看着水流模糊的车窗里她模糊的脸,静静地看着车驶开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成了永别! 第十九章(略) 结尾 没想到写小说真累,没有想到写这个结尾心情会这么沉重,无论如何感谢所有支持我写下来的朋友们。之所以第十九章会省略,完全是因为怕盗版的原因,如同自己的一个孩子被别人抱走了还跟着人家姓,所以请求大家的原谅。如果我努力试图出版无功而返的话,我会回来把第十九章贴上,估计这种可能性要大一些。但为了整个故事的完整,我还是得以一种不轻松的心情,把人物的主要情况交待一下。 建建:梅莓死后,神精错乱,对所有穿红色t恤的人有暴力倾向,结果致使无辜群众一重伤一轻伤的结果被强制送往汉口六角亭精神病医院,2000年秋季出院,2003在乌乌的强烈要求下两人见面。乌乌暗示愿意离婚与他合好,被他拒绝,现单身一个。 乌乌:结婚后生下一男孩,与一男人发生婚外情,感情总是纠缠不清。 赵一朵:同年结婚,2001年生下一女孩,2003年病发辞世。 嫂子:同年去东莞,情况不明。 董丽:同年移居厦门,情况不明。 作者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里面的人物全部是虚拟的,请勿对号入座。为了故事的真实性,得不得用了很多地名和单位名称,但这完全是随意拿来用的。 (完)